爆款小说穿越七零:女配把大反派拐回家了!推荐_主角冬夏阎政扬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冬夏阎政扬是小说《穿越七零:女配把大反派拐回家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浙A猛1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越七零:女配把大反派拐回家了!》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穿越七零:女配把大反派拐回家了!推荐_主角冬夏阎政扬小说新热门小说

1972年秋天。

丁零当啷的绿皮火车上,一伙穿着绿军装的知青们正绘声绘色描述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女性拐卖案。

年轻的列车员小汪路过竖起耳朵听了一嘴。

“那大娘一开始竟然敢冒充小姑娘她亲妈!骂她胡闹扔下工作替妹妹跑下乡,要把她带回家去,不让她去北大荒吃苦……害,这谁能想到啊!咱们跟这女知青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人家家里情况,就这么稀里糊涂看着大娘和一个大叔一前一后差点要把她架下车。”

小汪听到这里皱起眉。

“……多亏了那个兵哥,真帅!三两下就识破了人贩子的诡计,可惜,就是让人给跑了。”

“你们刚才瞧见没?那兵哥穿的是深蓝色式裤呢,我听家里人说,那是空军制服。”

“我的天啊,莫非是个飞行员?”

“俺这辈子还没见过在天上飞的兵呢……俺想瞅瞅他。”

“诶,等等,那女知青和兵哥去哪儿了?”

火车尽头的厕所。

密闭狭窄的空间里,暧昧气氛在不断升温。

冬夏迷迷糊糊的,脑袋闯进迷雾一样眩晕得厉害。她身上软得没有力气,只能凭本能伸手圈住男人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炽热的男性荷尔蒙体温,使得药效发挥到极致。

热、好热……哈。

女人精致妩媚的脸蛋上满是潮红。

持续不断的热意让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微启的唇往上碰到他喉结凸起处,像是干涸的沙漠旅人找到了绿洲清泉,无法宣泄的燥热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她踮起脚尖,想要更进一步。

舌尖轻轻碰了一下。

男人喉结顷刻间上下滑动。

仿佛听到了脑海中弦断崩裂的嗡鸣,紧接着一声枪响。

“滚开!”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娇软,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她眸含水雾,眼尾泛着绯红,抬起头无助地看着他。

“求你了,帮、帮我……”

下一秒,她竟拿着他的手笨拙地往自己衣襟里探!

男人瞳孔紧缩,直接冷着脸把她两只作乱的手麻花一样拧起来举过头顶,像审讯犯人紧紧盯着她。

“冬夏,你怎么这么浪!”他语气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冬夏心里委屈。她这会中药了,哪儿能控制住自己?

就像现在,她压根不认识这个男人是谁,却只想靠近他,索要他。

尽管手被“绑”住了,但她人还能动。

冬夏扭了一下,就扑上前激烈地咬住了他的唇。

这一下,直接咬破了皮。

大概震惊于她如此大胆,男人身子骤然一僵,手上动作也放开了。冬夏趁机搂住他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你……”他薄唇微张,话未说出口,对面柔软的便唇趁机钻入,与他口舌笨拙吸吮起来。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啊……软软糯糯,心跳开始变快。

口水接触的瞬间很甜,很美妙。

整个身体都沉浸在愉悦中,越来越上瘾。

冬夏越亲越上头,手也开始四处乱摸,差点把人家裤腰带给扯下来。迷糊间睁眼看到男人堪比明星的英俊帅脸,嘴里下意识就喊出了“维文”,自己最喜欢的爱豆名字。

谁知男人却骤然面色一沉,拿起一旁茶缸里的冷水兜头浇在她脸上,又塞来一粒红色药丸,掐着她的下巴逼她吞下去。

“你清醒点!”说罢转身离开。

冬夏瞬间回过神来,她这是,穿越了?!

方才那个男人力气真大,差点把她推到蹲坑里。

冬夏赶紧站稳,有点恍惚,顺道照了一下对面的小镜子,发现自己的面容并没有任何变化,脖子上的红痣也在。

脸上甚至还化着在剧组的淡妆,就是脸颊上沾着几抹脏灰。

看来她这是直接身体穿过来了,而非灵魂。

但诡异的是,这时属于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记忆突然涌现在脑海,一阵钝痛后,冬夏记起来了,刚

冬夏:“……”

啥?

她穿过来,就莫名其妙成了已婚人士??

补药啊。

她上辈子大学刚毕业,可是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消化脑子里的庞大信息量。

刚才那个强吻的男人叫阎政扬,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阎伟文。

万幸在女人的记忆中, 她目前还是未婚。因为她之前还没来得及嫁给阎伟文,阎伟文就死了。

所以难怪男人听到她喊“维文”反应这么大……泼了她冷水,还差点把她推到屎坑里去。

冬夏默默给自己捏了把汗。

她猜测自己是穿到了一部名叫《知青下乡,红红火火建设北大荒》的短剧里。

因为在穿越前,冬夏正出演由这部年代小说改编短剧中的一个同名同姓的女炮灰角色。

冬夏又检查了自己的脸、身体,衣服。她身上还穿着当初在剧组的知青军工服,带着道具搪瓷缸,无疑是身穿。

但这个女炮灰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所以就算是她顶替了对方的身份。

至于这个原本的女炮灰去了哪儿……冬夏就不知道了。

在原书中,她也是早死的命运。可能是消失了吧。

回想起来冬夏不禁对女炮灰多了几分同情,她们都是年少早逝啊!

自己当时在剧组片场,因为灯泡自燃发生火灾,差点被活活烧死。

多亏冬夏有金手指,死里逃“生”。想到这里她低头捂紧了怀里的搪瓷缸。

是这个大宝贝救了她的命,让她穿越到了这个质朴的七零年代?

“咚咚咚!”

冬夏被外面敲门声吓得一激灵,连忙低头整理好凌乱的衣服。

“你好点没?”男人低沉声音传来,带着命令的语气:“好点了就出来,我带你去车上医务室看看。”

“哦……哦,你等我下。”

冬夏弯腰洗了把脸,又拿兜里随身带的湿巾抹,确定脸上的妆卸干净了,这才开门走出去。

她注意到一旁男人探究的目光,脸还有点红,轻咳一声道:“走吧。”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飞行制服的年轻寸头兵哥。

齐志军吹了声口哨,得意道:

“阎哥,刚才那伙人贩子被我抓到了。”

“嗯,干得不错。”阎政扬颔首。

齐志军视线落在阎政扬破了一个口子显得有些红肿的嘴唇上,有些诧异道:“阎哥,你嘴巴咋了?”

冬夏有点心虚,眼神飘忽。

阎政扬面无表情:“被野狗咬了。”

冬夏:“……”

“诶?这火车上还有野狗?”齐志军挠头,担心道:“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冬夏心里嘀咕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是单纯,阎政扬说什么,对方就信。

“我还有事,你送她去医务室。”阎政扬冷着脸大步向前。

冬夏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

她知道对方极不喜自己,甚至是厌恶。

在原书剧情中,原主为了逃避下乡想嫁高门,先是勾引了阎政扬,给他下药,导致他终身不孕不育……

阎政扬不上钩,原主又转头去勾搭了他弟弟阎伟文,并成功确立了恋爱关系。

原主的确有些手段,即使阎政扬和阎家坚决反对阎伟文娶她,阎伟文依旧坚持己见,对她温柔呵护。

要不是伟文因为一场海难死在了外面,这会冬夏就不用下乡了,可以嫁入阎家过上好日子。

她现在觉得尴尬的是,阎政扬这会不会误以为是她又在故意勾引他?

算了不管了。

以后她和他估计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等等,阎哥——”齐志军本来还想叫他,扭头看到冬夏眼睛都亮了,立马把阎大哥抛到九霄云外。

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

一身干净的白布衫、黑布裤、乌布鞋,扎着松垮的马尾辫。

那气质身段儿,肤白貌美,艳如春水。因为刚洗过脸,额前发梢是泅的,往下湿漉漉地淌水,一双大而水灵的杏眼,衬得整个人有些我见犹怜的清纯之感。

“麻烦你了,同志。”她道。

嗳嘛,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不麻烦不麻烦。”齐志军背脊不自觉挺得板正,积极地自我介绍道:“你好知青同志,我姓齐,叫志军,远大志向的志,军人的军。”

“谢谢你们救了我,齐同志。”冬夏由衷道,“你们真不愧是人民的好同志。”

“咳咳,还好啦,哪里有危难,哪里就有子弟兵!这次还要多亏了阎哥……对了,我是一名飞行员。”面对眼前的漂亮女知青,齐志军态度殷勤,话也密了起来。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车厢尽头。

说是医务室,其实就是乘务员休息室。其中有一名列车员汪鑫受过紧急医疗培训,可以简单帮旅客处理一些小毛病。

因为被人下了药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加上阎政扬给的药丸有效缓解了身体不适,汪鑫问起来,冬夏就摇头说:“我已经好多了,不劳烦您。”

“那你要不在我们值班室休息一下吧。”汪鑫指了指身后的床铺。

冬夏连忙摇头。

她有洁癖,那张破旧脏兮兮的小床看起来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汪鑫见状,就给她冲了一杯热糖水。

“谢谢。”冬夏确实也是渴了,捧着搪瓷缸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时火车停站。齐志军刚抓到人贩子,要下车带他们去警察局缉拿归案做笔录。

本来冬夏也要跟着去的,但他说,考虑到她是下乡知青,眼下脱离队伍可能赶不上大部队,就让她不必去了。

刚遇到美人就要离开,齐志军心里有些恋恋不舍,还在想该用什么方式与她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冬夏主动叫住他道:“齐同志,刚才那位同志给了我一颗红色药丸,我吃下感觉好多了,你知道那是啥吗?”

她心里有点奇怪,阎政扬怎么会随身携带那种玩意的解药……

“阎哥居然把那个药丸给你吃了?!”齐志军惊讶,旋即便解释道:“这是给咱们飞行员准备的特殊解毒药丸,据说能治百病,反正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吃了都会没事。”

就是价格特别昂贵,就是阎大哥那种级别的特战军官一年也就只能分到一粒,齐志军在心中嘀咕道。

“原来是这样。”冬夏扯了扯嘴角,再度跟他道了谢。临走前,两人还互换了通讯地址。

因为自己本身之前就是跟父亲学中医的。

她只是怕,自己情急之下乱吃了药。

待齐志军离开后,她在列车员汪鑫的帮助下回到之前的座位。

他又给她拎来了两个包,道:“这是刚才那名军人同志帮你找回来的,本来被人贩子抢走了。”

“谢谢你汪同志。”

冬夏下意识地以为是齐志军帮的忙,心中再次升起感激。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小伙子。

“哎,女同志,刚才救了你那个兵哥呢?”

“那伙人贩子真可恶,你没受伤吧?”

她这一回来,就被热情的知青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

“我没事了。”冬夏道,“他们后来把人贩子给抓了,现在下火车把人押送到警察局。”

众人一听,又是议论纷纷。

还有女同志一脸懊恼,早知如此,就先去找那个兵哥搭讪,要个联系方式了!

这天南海北的,他们一行人又要去北大荒支援建设,人海茫茫,恐怕此生再难相遇。

“有句话咋说来着,人这一辈子啊,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扎着双马尾辫的俏丽女孩对面扮了个鬼脸。

“你说什么呢……讨厌!”高高瘦瘦的女孩顿时涨红了脸,扭过头不理她。

冬夏瞟了她们一眼,想起来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叫潘芸洁,和原主一样是海城人。

两个人以前家住同一个大院儿,还互相认识。

高瘦皮肤略黑的女孩则叫孙红梅,是半路上火车的,来自南方某县城。

看得出来孙红梅对刚才那个救了她的兵哥很是不舍,明里暗里在向她打听,他到底是不是飞行员。

冬夏随口道:“应该是吧,他们跟我说了。”

孙红梅眼眸骤降,旋即又黯淡下去。

冬夏挑了挑眉,心道姑娘怎么能对阎政扬一见钟情呢?这可不是好事。

毕竟,阎政扬是本书的大反派,最后凄惨的结局,跟她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冬夏,对不起啊。”潘芸洁给她塞过来一颗花生,主动道歉:“刚才那伙人贩子来的时候,我在前面车厢上厕所,没注意到……哎,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潘芸洁是在场唯一知道她家庭身份的人,要是她在场,自然知道冬夏没有所谓的妹妹,她亲爹妈也不长这样。

冬夏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对方察觉自己与原主的不同,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道:“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潘芸洁见她不要花生,自顾自剥开塞嘴里,扭头对其他人道:“冬夏她没有妹妹的,只有一个姐姐,还是后妈带过来的,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她之所以下乡……是因为后妈偏心她姐,抢了她工作。”

周围众人闻言,一阵哗然,都对冬夏面露同情。

“这什么后妈啊,也太缺德了!不要脸!”

“你们看冬夏同志,身上总共就带了两个包。谁不知道北大荒支援苦啊,去那边连房子都要自己建,你后妈该不会连棉被都不让你带一床?”已经有人开始替她义愤填膺了。

冬夏想了想道:“我后妈说,东西太多了怕我一个人搬不动,在火车上容易被偷,说等我到地方了再给我邮过来。”

“嘁,你听她瞎讲。”一个同样经历了后妈惨痛经历的女知青拉着她手严肃道,“冬同志,等你到地方了赶快写信给你爹,别信你后妈的鬼话。要是她不给你寄,或者借口忘了,在北大荒的冬天,你就只能等着冻死!”

冬夏一怔,下意识想起原主,在原剧情中就是死在了这个北大荒的冬天。被多个村民强/奸致死,死状极为凄惨。

她可不想死。

她既然穿过来了,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样!把剧里欺负原主的那些人渣统统都宰了。

手指默默攥紧了怀里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老式搪瓷杯,她心念稍动,扔进去一瓣桌上剩下的花生壳,见它在杯底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一喜。

看来自己前世最大的金手指,底牌还在!

穿越前冬夏为了奶奶的医疗费用,参演了这部年代文短剧。

那时候剧组缺年代道具,导演精益求精,为了逼真,向全网征集六七零年代留下的古董物件用于拍摄,会给一笔钱。

冬夏就回家翻找,找到了奶奶以前的缝纫机,还有一个印着红五星图案的老式搪瓷缸。

奶奶说,这个搪瓷缸是爷爷留下来的。他以前参过军,是部队发的后勤奖励。

冬夏本来想把这个搪瓷缸当给剧组换钱,却在一次无意间发现这玩意成精了,可以连通爷爷年轻时所在的旧时空。

无论物品大小,放进搪瓷杯上都能传送到那个缺衣少食的艰苦年代。

长辈送来不少金条古董。

其中甚至还有极其珍贵的大龙邮票!

冬夏靠当卖了金条邮票,就顺利支付了奶奶的医疗费用。

同时为了不让爷爷受苦,她投桃报李开始囤积大量物资疯狂投喂模式。

白面包子大米猪肉食用油盐酒白糖咖啡豆罐头脱水蔬菜巧克力调味料牛肉泡面压缩饼干卫生纸奶粉衣服布料零食药品……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统统网购安排。

结果刚投过去几百万的物资,她就穿到剧本里了……

还穿成了一个即将去北大荒奋斗然后惨死他乡的炮灰女知青。

想到这里冬夏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自己奶奶怎样了。为转移注意力,她翻了原主的包,里面只有几件衣服、毛巾,钢笔本子书,牙刷牙膏之类的简单洗漱用品,还有一卷用牛皮包起来的金银针灸——她回忆了一下,这是原主中医爷爷给她的传家宝。

甚至连一毛钱都没有,只有一本存折和房契证。

好像刚上火车没多久,原主随身带的一百多块钱就被扒手给偷走了。

也因此原主饿了整整两天,才会在一个陌生人请她吃花生糖时如此轻易地答应,结果中药。

不得不说原主确实狼狈。

就她这样,真下乡了到北大荒只会过得更惨。

“卖盒饭喽,香喷喷的盒饭——包子一毛一个,馒头五分钱。”这时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卖力吆喝着。

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人的味蕾。

但是在火车上,舍得花钱买吃的人寥寥无几。知青们倒舍得买几个包子馒头尝尝,一块五的盒饭,可无人问津。

“麻烦给我来两个肉包子。”潘芸洁付完钱和粮票,又去前边接了一杯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麦乳精,一边吃包子一边抬头看冬夏慢悠悠道:“你不吃点儿吗?感觉你都快两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不得成仙啊。”

冬夏想起原主是个自尊心很强的高傲姑娘,不愿让别人知道她是没钱吃饭,便借口自己要减肥、没胃口。

殊不知这样,别人反而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减肥?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别人都吃不饱肚子,她在这里说要减肥,显得格格不入且招人笑话。

难怪原主之后没过多久,便被知青孤立排斥。

冬夏直接道:“我的钱被偷了,现在没钱买吃的。”

“啊?!”

周围人一听,又是议论纷纷。

“你真倒霉。”潘芸洁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让出自己食物的打算。

孙红梅也扭过头假装没听见。她自己连馒头都吃不起,只吃随身带的玉米面掺米糠馍。

最后还是之前那个同样有后妈的女知青,掰了一大块青稞干粮递给她,道:“有点干巴,你配热水吃。”

她张嘴一口正宗京片子,冬夏抬头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京市来的。

“谢谢你。”她接过干粮,微笑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咱们路上交个朋友。”

“我叫向春霞。”女知青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朝她爽朗一笑道:“很高兴认识你,冬夏同志!”

说完向春霞也没打扰她,先回到了对面的位置。

冬夏饿坏了,张嘴啃了一口青稞干粮,结果差点把牙齿给咬崩,疼得龇牙咧嘴。

潘芸洁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大小姐,你不知道这种干粮要用热水泡软了再吃吗?”

冬夏放下干粮正色道:“潘同志,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工人出身,请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潘芸洁嗤笑一声,心里嘀咕你不是大小姐谁是。

之前在大院里,就数冬夏家境最好。

要不是她爹在机械厂为国捐躯,家里以前的资产阶级成分肯定要被拿出来批斗……

这干粮剌嗓子,着实让人难以下咽。

冬夏吃不下去,想了想,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揉成团趁别人不注意悄悄扔进搪瓷缸里。

下一秒,纸团便神奇消失了。

她搓了搓手,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有些期待。

-

另一边,铁路公安局。

“经过调查,这伙人贩子是夫妻,专门在火车上伪装身份拐卖年轻妇女,卖去偏远山区,或是从事非法卖yin。”

“刚才那个男的交代了,要是遇到特别漂亮的女同志,他会下药,然后把人带出火车站自己先实行犯罪……”

在场警察们听了都勃然大怒。

“现在是新华国,怎么能允许他们犯下这种肮脏罪行!必须查,严查到底!这种败类就应该拉走枪毙!”局长怒斥道。

阎政扬面色也不好看。

他本以为冬夏又想故技重施,谁知她是真被别人下了药。

要是被对方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从铁路公安局出来,齐志军佩服地看着他道:“阎哥,你是火眼金睛啊,一早就认出人家是人贩子。要不是你,我还真以为那人贩子是女知青她亲妈呢……”

阎政扬淡淡道:“因为我见过她爹妈,不长这样。”

“你认识冬同志?!”齐志军吃了一惊。

“她以前差点嫁给我弟。”扔下这句话,阎政扬看到搪瓷缸里的纸条,将它揉成团塞进兜里,转身走进了旁边一家国营饭店。

齐志军:“??”

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吗?

过一会,阎政扬端了一缸水饺出来。齐志军也没见他吃。

他合上盖子把缸放包里,就说:“走吧,先回基地。”

齐志军看着他右手上的烧伤,眼眶微微红了。

留了疤痕的飞行员,按照规定不能再驾驶飞机。

他明白,阎哥这次执行秘密任务回来……就要去办理病退手续。

……

火车上,冬夏端着搪瓷缸正要去打水,忽然闻到手边传来一股肉香味儿。

她打开搪瓷缸盖子一看,面露惊喜。

里面竟然凭空出现了满满一茶缸的水饺!

再一摸杯壁,还是温热的。

冬夏把搪瓷缸端回去,就这样美美吃起了饺子。里面是猪肉芹菜馅的,味道还真不错。比起现代的科技与狠活儿,多了几分鲜美。

见她吃得香,旁边几个知青都不禁馋了。

潘芸洁咽了口口水,问她哪儿来的饺子。

“买的。”冬夏道。

潘芸洁:“你不是没钱了吗?”

冬夏吃的动作一顿,随口道:“刚才翻兜里又找到了一点。”

这话让潘芸洁挺酸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怎么冬夏眼下落魄了,过得还这么好。

那小偷咋不把她的钱偷个精光?

尤其是接下来,冬夏再没饿着。她端着一个茶缸,一会吃盒饭一会吃红烧肉的,把周围人羡慕得不行。

她自己吃不完,还分了向春霞一些。

吃过饭,天色擦黑,冬夏拿着搪瓷缸去清洗,发现里头还多出了一张纸条。

应该是她祖宗写的,笔迹遒劲,力透纸背。

他询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事,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再传信给他。

冬夏心里暖暖的。对方是真的对她很好,记得在片场遭遇火灾时,她情急之下用纸笔写了一个求救的纸条传递过去,随后,搪瓷缸里便伸出一只大手把她拽走。

否则,她怕是要被活活烧死。

方才她腹中饥饿,就又写了一个想让他送些吃的字条,结果搪瓷缸里马上就传送来了吃的。

这种事事有回应的感觉真好。

冬夏思索片刻,不想让他太担心,回去从包里的本子撕下一页纸,用钢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大段字。

在信中,她表明自己目前一切安好,并感谢他救了她。

她目前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这里比较穷困,缺衣少食,希望他可以定期给她投放一些物资或者钱票。

冬夏跟对方要东西、钱,要得坦坦荡荡,毫无压力。

毕竟这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啊,都是一家人,计较客气什么。

何况穿越前她给对方投了几十吨粮食物资,只要保质期没过,就是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与此同时,冰城空军基地。

阎政扬办完转队手续,回宿舍收拾行李。

齐志军追上来劝他:“阎哥,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在宿舍再住一晚呗。”

“不了。”他道,“我要回家一趟。”

阎家就在冰城。

齐志军挺不舍得,哽咽道:“阎哥,你真要去北大荒兵团支援建设啊,那么远,以后要常联系。”

“嗯。”他言简意赅,埋头收拾东西时,看到搪瓷缸里凭空多出的信件,眸色一深。

阎政扬有一个秘密。

不仅是由于这次受伤留下疤痕,也正是这个秘密——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离开飞行基地。

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齐志军,他坐在床边读起了这封信。看完后,再把信件放到蜡烛上燃烧殆尽。

火光闪烁,衬得他半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藏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有思索之意。

几个月前,他发现组织上发的这个搪瓷缸有异常。

那时他正和战友参加一次秘密飞行任务,结果半路因天气原因和战友驾驶错误坠机,被困在昆仑雪山上,无线电也收不到信号。

机舱内的食物耗尽后,只能等待饿死。

饥饿的滋味并不好受。加上寒冷,会不断磨灭一个人的生存希望。

阎政扬本来以为自己要死在雪山上,却突然发现从自己搪瓷杯里,凭空倒出了一堆月饼糕点。

靠这些吃食,他和战友熬过去,等到了救援。

自那以后,阎政扬就发现这个搪瓷缸神奇地能连接另一个未知地方。

对方时不时给他投送高档吃食,还有鞋袜等物,自称是他的“孙女”,来自几十年后。

起初阎政扬还以为是敌方的阴谋,想用衣食炮弹来瓦解他的意志力。但经过渐渐地交流试探,他发现,对面好像真的来自五十年后的未来。

那些食物,根本不像这个年代能产出的,且生产日期都印着2024年9月。

经过他的套话,也了解到搪瓷缸对面是一个年轻小姑娘,误把他当作了祖辈,想给他送些吃穿用品。

阎政扬也没有解释。对面于他有救命之恩,得知对方缺钱后,他就把家中藏着的一些金条、邮票古董给投送了过去。

这些本是烫手山芋,要销毁的,送给对方也不算浪费了。

谁知小姑娘投桃报李,竟跟他说,那些东西很值钱,让他准备一个仓库,要给他投送物资……

那么多的丰盛物资,是他生平仅见!别说养一个军团了,就是让全省人民吃饱饭都绰绰有余。

显然,几十年后的华国,经济发展水平极高。

但令阎政扬想不到的是,小姑娘会突然遭遇不测。她为什么会突然遇到火灾,又忽然缺衣少食,需要他的援助?

难道她所在的年代用钱买不到东西了吗?或是,她被人陷害……

她这个时候突然管他要钱票。

阎政扬分明记得,她说过几十年后的钱币和现在已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他皱起眉,低头在包里翻找片刻,掏出一卷厚厚的钱和全国粮票放进搪瓷缸里。

不消片刻,钱币和粮票都消失不见。

阎政扬又写了一张纸条丢进去。

【这些钱票够吗?还需要什么】

……

冬夏睡醒就发现自己搪瓷缸里多了两百七十二块六毛二分钱,以及粮票、布票、肉票若干。

肯定是她祖宗送来的。

冬夏脸上绽放出笑容,悄悄把钱数了一遍后,便把它们放进内衣兜里。还有这个搪瓷缸,她当宝贝一样,总是贴身揣着。

【够了够了,谢谢您】她赶紧回信。

身上有了钱,她便暂时不想麻烦对方。反正等到了地方,应该都可以花钱买。

两百多块钱在这个年代是相当值钱了,够普通农村一家四口一年开销,能买很多东西。

阎家。

对连夜办了转队手续回到家中的大儿子,阎母叶芬云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是松了口气,感到欣慰。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她念叨着,让保姆李婶先给他下了碗面条。

“要卧俩鸡蛋不?”李婶扭头热情问他。

阎政扬本来想说他不饿,不知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卧四个吧,要煎鸡蛋,多放油。”

“好嘞!”李婶应道。

叶芬云并不是阎政扬的生母,但对他还算不错。

自从二儿子海外出事后,她整个人就有些精神恍惚,在医院上班也频频出错,干脆请了几个月的假在家休息。

亲生儿子没了,她隐隐有些把阎政扬当成精神寄托的意思。

飞行员是一项高危职业。眼下阎政扬能回来,她很开心。

“你这次回来打算休息多久?”她心疼地握着儿子的手,拿出一管药膏想给他手掌的烧伤疤痕上药。

阎政扬不动声色抽回手,道:“明天早上的火车,去北大荒军团。”

不出意外,叶云芬又是一惊一乍,各种不同意。

但这件事是阎父拍板决定的,已成定局。

“眼下时局动荡,就该让他下基层,好好磨练一下心性!”阎国军沉声道。

叶云芬表示强烈的反对,跟他吵道:“北大荒条件那么艰苦,万一政扬在那里又像伟文一样出了什么意外咋办?你想断子绝孙啊?”

阎国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儿子又不比别人。北大荒那地方我还不知道吗?冬天冷是冷了点,但吃饱饭是没问题的。让政扬调过去熬两年,回来顺利的话就能直接升师长……”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叶云芬敏感的神经,她又开始在客厅撒泼砸东西,发疯一样辱骂冬夏。

“贱女人,都怪这个贱女人害死了我儿子!我要她不得好死……”

阎政扬没有再听他们吵,端着搪瓷缸走进厨房,把李婶煮的鸡蛋青菜面一分为二,用筷子把另一半挑进缸里。

四个香喷喷的酥油煎鸡蛋,被他全夹了进去。

大抵是叶云芬的尖叫声太大,他因而想起了在火车上救下的女人,曾经的“弟妹”,胆大包天到扑进他怀里火热地激吻他。

还拿着他的手往她衣襟里摸……

阎政扬皱了皱眉,心想要是让叶云芬知道他救了冬夏,恐怕又有得闹了。

这件事必须隐瞒。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也不知昨天夜里叶云芬跟阎国军商量了什么,第二天阎政扬一大早起来就被叫住,让他在家里多待两天。

“那个……你叶姨说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阎国军轻咳一声,旋即严肃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个人问题必须解决。”

阎政扬今年二十五岁,按理来说,年纪不小了。他弟阎伟文二十二岁就跟冬夏处了对象,他到现在连对象都没处过。

这主要是因为他之前是飞行员。部队规定飞行员在二十七岁之前不许结婚,二十五岁之后可以谈对象,但也必须将女方身份递交给上面层层严格审核。

眼下他转伍了,不用再遵守这个规定,经过叶云芬昨晚那么一吹枕头风,阎国军觉得也是时候让他把终身大事提成日程。

阎政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伟文才刚走,你就让我相亲,合适吗?”

阎国军面色一变,大概也觉得不妥,半晌吐出一句:“你叶姨说,可以让你先谈着,明后年再结婚。”

“不了。”阎政扬直接拒绝,“我要去北大荒,以后一整年估计都见不到一面,别耽误人家姑娘。”

这下阎国军是没话说了。

他总不能说给儿子介绍一个北大荒那边的对象,要是过两年部队上把儿子调回来了,儿媳怎么办?

他只能嘱咐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在那边谈了对象也行,到时候带回来给家里看看,趁早给阎家生个孙子,让叶姨帮你带,也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阎政扬面无表情,心想这恐怕才是叶云芬迫不及待给他介绍相亲的真实目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失去了二儿子后,叶云芬一度走不出来,担心自己老无所依。

她很清楚,阎政扬是不会养她的。他恨她还来不及。

可她年纪大了,又不能和阎国军再生一个。

于是她便想,让阎政扬结婚生个孙子给自己带。反正他平时都在部队工作忙。

她和小孩子从小培养感情,不怕不亲。

阎政扬多少能猜出一些她的想法。

不过,他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自己就曾经历过这个苦,他绝不会让后妈养自己的孩子。

吃过早饭,阎政扬给搪瓷缸那边也装了一份,便提了行李去火车站。

他昨天是从经停站郫县空军基地坐飞机回来的,眼下过去,刚好还能赶上之前那班K开头的156京直火车,不用再重新买票。

阎政扬走后,叶云芬叫了几个附近大院的漂亮姑娘来家里相看。结果人前脚刚到,后脚就得知他已经出发去北大荒了,气得她心肝疼。

“你说说,政扬他怎么老这样,这年头除了我们,谁还会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叶云芬向阎国军抱怨道。

阎国军道:“罢了,你急啥,男人越老越吃香。就政扬那样的,还怕找不着对象。”

叶云芬想想也是,可心里就是不得劲。

说白了还是她的控制欲在作祟。

她本来就和阎政扬不亲近,想让他娶个媳妇,是自己知根知底的。

故而在同大院一个从小就喜欢阎政扬的姑娘提出,想去北大荒下乡当知青追随他时,叶云芬立刻就答应下来,给她塞了一堆粮票,还送了她一床新弹的棉花被。

“去吧,别怕苦,我会跟政扬好好打招呼让他到时候关照你的。”叶云芬微笑,话语中暗示意味十足。

那小姑娘特别激动,因为叶云芬还答应偷偷给她每月十块钱补贴。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准儿媳来对待。

那个叫罗玉玲小姑娘恋爱脑,当天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知青办主动报名下乡。

叶云芬在大院里处的不错的邻居陈春英知道了事情经过跑过来说她,“这事儿你家里那口子知道吗?罗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可舍不得她下乡。”

“怕什么,罗家再宠她,也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要不然怎么会把工作让给哥哥。她没有工作,迟早也得下乡。”叶云芬不以为然。

甚至,她认为是自己造福了罗玉玲。

罗家在大院里的职位并不高。罗玉玲要是在北大荒能和阎政扬顺利处上对象嫁给他,那可是她前世烧了高香都求不来的好姻缘。

要不是被冬夏气坏了,叶云芬之前还看不上这种儿媳呢!

才高中毕业,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阎家的儿子,咋样都该谈个大学生。

陈春英叹了口气,道:“你小心罗家人来闹事。”

“他们敢!”叶云芬一瞪眼。

的确,阎国军是首长级别的人物。

平日里还真没人敢对她大小声。

哦,除了一个人。

陈春英想起那个叫冬夏的姑娘,曾差点把阎家搅得天翻地覆。

……

早上起来,冬夏的搪瓷缸里就多了热乎乎的青菜烂面条,里面还有四个煎鸡蛋,差点没把她吃得怀疑人生,短时间内都不想再碰鸡蛋了。

她是假装去打热水,把缸端到另一节车厢匆匆吃完,抹完嘴,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坐下。

这时车在冰城停下,上来几个扛着大包小包同样要前往北大荒建设的新知青。旁边几个穿绿军装的青年精神头不错,正商量着要互相自我介绍。

“认识多个朋友,就是多一条路!”

“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能分到同一个大队呢,都是革命战友,来来来,写个名字和联络方式,以后常联系。”

女知青过来后,几个男青年唰地一下站起来,态度特别积极,又是帮女同志扛包又是找座位的。

“你们好,我叫陆娇娇,来自冰城下面的庆县……”

听到一道软糯甜胧的嗓音,冬夏骤然抬起头。

陆娇娇……那不是这本年代文的锦鲤女主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身为女主,陆娇娇的颜值自然没得说。皮肤娇嫩,略带婴儿肥的的圆脸陷出浅浅梨涡,一双眼弯成月牙形状,扎着双辫子,像是年画里活脱走出的福娃,特别招人稀罕。

冬夏对面有一排空座。

她眼睁睁看着陆娇娇提着包在对面坐下,朝她腼腆一笑。

而随后,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同志坐在了陆娇娇旁边的位置。

这男同志眉目疏朗,鼻梁高耸,薄唇紧抿,生得极好看,背脊又挺得挺直,看起来像是当过兵。

很符合书中男主军二代的人设。

冬夏下意识就想,他该不会是男主陆振国吧?!

冷不丁看到这么帅的男同志,潘芸洁眼睛都亮了。

孙红梅更是把之前的飞行员兵哥抛到九霄云外,试探性地看着他问:“同志,你也是去北大荒支援的下乡知青吗?”

男同志算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我叫陆振国,冰城人。”

潘芸洁看看陆娇娇,又看看他,插嘴道:“你们同一个姓诶,是兄妹吗?”

她刚看两人一块上来的,陆振国还帮那女同志拎行李。

陆振国摇头道:“巧合,我和陆娇娇同志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陆娇娇也赶紧补充道:“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呢。是我东西太多了,陆同志刚才帮了我一下。”

众人怀疑的目光这才渐渐消散。

冬夏心中啧啧,命运的齿轮这就开始转动了?

两人郎才女貌,一个柔弱呆软一个冷酷精明,看起来很是般配。

可想到在原书剧情中,他们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踩着她的尸体吃冷血馒头,冬夏就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她凭什么要成为男女主的垫脚石?

既然这辈子换作是她,他们就休想再占她的便宜,踩着她过好日子!

这个时候火车一排是三个座位,两排面对面,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

冬夏和孙红梅、潘云洁并坐一排,陆娇娇和陆振国坐在她们对面。

没过一会又上来一个挎着大包小包的大娘,嗬哧喘着粗气。

她放下行李,一屁股就要坐在陆娇娇边上。

“呦儿,你们是要去下乡的知青吧。妹子,麻烦往里坐坐,俺年纪大了尿憋不住,上厕所勤,让俺坐过道边上。”

大娘屁股大,脚下又踩着行李盆,一个人要占两个位置宽,一下就把陆娇娇挤到了边上。她只能像只鹌鹑一样被迫紧贴着陆振国大腿,面露难色。

两人这番亲密举动,冬夏注意到,陆振国耳朵红了。

但他很快站起来,对陆娇娇道:“我跟你换一个座位。”

“谢谢你陆同志。”陆娇娇羞涩地点了点头。

有他在中间挡着,她坐着舒服了许多。

很快到了吃饭的点。

陆娇娇很大方,掏出一个鼓囊布包,给同座位每个知青都分了一个鸡蛋。

大娘腆着脸跟她要,她竟然也给了。

这年头鸡蛋可是稀罕物。

可把大娘乐得,笑眯眼缝儿都看不见,连夸了好几句好话。

冬夏也分到一个。

不过她并没有吃,而是放到了水缸里。

孙红梅、潘云洁等人都被她的大方给惊呆了,忍不住问:“陆娇娇,你哪儿来这么多鸡蛋啊?”

陆娇娇笑着道:“我叔家乡下养鸡下的,我妈临走前给我煮了一锅,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不用客气。”

“你妈对你可真好。”孙红梅羡慕道。

不像她,有弟弟,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弟弟吃。

潘芸洁边吃鸡蛋边仔细打量陆娇娇,这才发现人身上穿着的确良衬衫,小皮鞋,头上戴着手工发卡,看起来跟大城市里娇养的姑娘没什么差别。

“你是独生女吧?”她试探地问道。

陆娇娇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上面有七个哥哥。”

“七个?!”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大娘笑呵呵道:“有哥哥好啊,最小的招人疼。”

几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聊了起来,互相交换了名字、家庭情况。

这会刚入秋,天气阳光好,白天车内温度还挺高,煮熟的鸡蛋放不了多久。除了大娘舍不得吃说要带回去给孙子外,其他知青都把鸡蛋给当场吃掉了。

“冬夏同志,你也吃呀。”陆娇娇招呼她。

冬夏本合上眼假装在闭目养神,闻言也不装睡了,道:“我现在不怎么饿,想留到饭点。”

不知道是不是冬夏的心理错觉,她总感觉和陆娇娇处在同一空间下,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些。

“没事你吃吧,不用留。”陆娇娇似乎是怕她不舍得吃,忙打开布兜道:“要是肚子饿,我这儿还有多呢。”

那布兜里还有一坨鸡蛋,大娘看得眼睛都直了,正想开口说话,被一旁的陆振国不动声色给挡了回去。

“不用了。”冬夏忙道。

陆娇娇很单纯,仿佛根本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但冬夏知道,是因为她从出生起就是无忧无虑的团宠锦鲤命,福运爆棚。

家里鸡疯狂下蛋,鱼疯狂上岸,兔子自动撞死在他们家门口,连一头野猪,都能活生生在她面前被雷劈死!

敢害陆娇娇,对她图谋不轨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就像眼前这个大娘,等下悄悄偷了陆娇娇的鸡蛋后,便会活生生滑倒在火车过道,摔成半身不遂!

回想起原剧情,冬夏猛然惊出一身冷汗。

剧中原主下乡没多久,就因为资产阶级成分被陆娇娇发现举报,房产和存折都没了,愤恨之下推了当时已经怀孕的陆娇娇,害她差点流产,就被男主陆振国给找了一帮人在北大荒寒冷的雪夜中轮女干致死!

房产和存折,则被陆娇娇顺理成章继承了,成为八零年代改革开放后她下海经商的启动资金。

所以她,本质上和大娘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

除非她不对男女主产生恶意……但可能吗?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举报一无所有后还忍气吞声。

冬夏就不是这样性格的软包子。

不管如何,她已经跟陆娇娇结下梁子了。

但是冬夏也很清楚,女主光环是轻易不可撼动的,尤其她身边还有男主帮忙,两人黑白双煞,蚂蝗一样狂吸别人气运,只会越来越强大。

她目前这点力量去跟他们斗,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几乎就这一瞬间,冬夏想通了,改变策略,觉得还是要“苟”。

她得离男女主越远越好,为了保命,千万不能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于是冬夏去厕所洗了一把脸,就马上赶回去,想找人换个座位。

不过这个时候的火车全是满座,就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冬夏在其他车厢转悠半天找不到位置,在餐车徘徊,引起了列车员汪鑫的注意。

他走过来道:“你干嘛呢?迷路了?”

冬夏扭头一看是熟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汪同志,那个,你能帮忙找个空座吗?”

“我有票!您看。”她举着手里的车票道,“我就是想和别人换个位置……”

“这……”汪鑫面露为难。

这年头一般很少有人乐意换座。行李大包小包的,移动麻烦。

旁边一个正在用餐的老大爷听到她说的话插嘴道:“小姑娘,我这儿有个空的软卧,要加十块钱,你乐意跟我换不。”

十块!那可是天价。汪鑫瞪大了眼珠,正想劝阻,就看见眼前的小姑娘点头同意了,迅速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那老大爷,丝毫不带犹豫的。

“行,你跟我过去吧。”老大爷收了钱,大摇大摆地把她带到前边的软卧车厢。

汪鑫知道那个大爷确实是有软卧票。他们乐意私下交换,一时间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冬夏也没想到这么走运,一下就碰到了个能乘坐软卧的大佬。

这时候软卧票可不好抢,只有高级干部、军官或者有关系背景的人才有资格审批购买。

看来离开了男女主,就连空气都变得新鲜起来。

冰城距离北大荒目的地还有一千多公里呢,要行驶三天三夜,有软卧躺着多舒服。

冬夏:“大爷你等一下,我回去拿下行李。”

“行,我在这儿等你。”大爷还挺好说话的。

冬夏赶回之前的车厢,收拾好两个包。顺便把女主陆娇娇送她的鸡蛋还回去。

周围知青都诧异地看着她。

潘芸洁疑惑道:“你干哈啊?咋东西都要搬。”

“我在前面跟别人换了一个座位,我过去坐。”说完冬夏连一个眼神都不往男女主那里瞥,就赶紧跑。

路上她美滋滋地抱着包,甚至哼起了歌儿。

“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姑娘,就是这节车厢。”下一秒,老大爷唰地一下拉开门。

冬夏探出头,与车厢内坐在床边的阎政扬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仿佛静止。

气氛也开始凝固。

“你,怎么出现在这?”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来,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将她的身体片片肢解,令人顿觉呼吸无比艰难。

冬夏缩了一下脖子。

心道她还想问呢!

“同志,原来你们认识啊。”老大爷自来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扭身从床底拖出自己的行李,边解释道:“我跟这小姑娘换了个座位,之后她睡你上铺,麻烦你多关照一下。”

说罢拍了拍冬夏的肩膀道:“你别怕,人家当兵的同志,长得又俊,人很好的。”

冬夏:“……”

有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既视感。

就是阎政扬她才怕啊!!

这个年代的火车软卧是四人一间,上下铺,有电风扇。靠窗中间有一个可折叠的小方桌,上面铺着白色花蕾丝的布,搁着一盏老式台灯。

床单是白色的,右侧还有一个可挂衣架勾。

环境不错,挺干净的。

冬夏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包放下,脱好鞋子,心惊胆战地爬向阎政扬上铺。

结果差点脚一滑摔下来。

他盯着她,无形之中有一种压迫感。

说实话,她是真有点怕阎政扬。

“哎姑娘,你小心点。”一道带着乡音的女声善意开口。

冬夏往后望了一眼。

对面上铺是一个穿着列宁装戴眼镜像是领导打扮的男人,下面则是一个抱着孩子在哄睡的妇女。

妇女的穿着打扮也很不一般,床边甚至摆着一罐奶粉和奶瓶。显然,这年头能坐上软卧的,都不是普通人。

刚才说话的就是下铺妇女,不过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继续哄孩子。眼镜男看到她却眼前一亮,主动打招呼道:“姑娘,你也是去北大荒的吗?”

冬夏点点头。

“你是要去下乡的知青吧。”眼镜男微微一笑,向她介绍着自己:“我叫方佑民,是东北农业局的副处长,这次去北大荒开展视察工作。”

听说他是副处长,冬夏挺惊讶的。因为方佑民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一副文质彬彬、知识分子的长相,竟然就已经当上了副处的职位,不简单啊。

这样的人,要么个人能力过硬,要么就是背景雄厚。

简单寒暄了两句冬夏就收拾好被子盖在身上假寐。有阎政扬在场,她并不想说话,以免招人烦等下真被赶出去。

她现在只想安静地苟到北大荒。

但方佑民看起来还挺想跟她聊天的。

“你俩认识啊?”他看看冬夏,又看看下铺的军装冷硬男人。

冬夏:“嗯……”

阎政扬面无表情:“不熟。”

吓得冬夏赶紧噤声,尴尬一笑道:“呵呵,前天多亏这位帮我,不然差点就要被人贩子在火车上拐走了。”

“现在这火车上还有人贩子?太猖狂了!”方佑民皱起眉。

下铺抱着孩子的母亲闻言也紧张了几分。

直到冬夏说“人现在已经被抓了”,她这才松口气,气愤地插嘴道:“这种人就该被抓去枪毙!”

“大姐,你带着孩子,可得小心点。”方佑民提醒道。

“嗯嗯,那肯定。”妇人轻拍着孩子,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床下的阎政扬眼眸深邃,带着丝丝探究意味看向上方吱呀作响的床板,旋即蹙起眉。

在硬座上一直睡不好,冬夏几乎快两天没合眼,一沾到枕头就睡熟了。

一觉睡醒,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听到外面动静才发现已经到饭点。

她先是摸到枕头边的搪瓷缸,又摸了摸兜里的钱票,准备一会去餐车吃。

冬夏爬下床的时候,方佑民已经不见人,估计是去吃饭了。

但阎政扬和妇人还在。

她弯腰换鞋时用余光瞄了他一眼。

男人脱了绿色军装外套,里面只着一件白衬衣,袖口挽起,半倚在床头看一本书。

因为身材太高大,只能一条腿蜷缩搭着,显得有些委屈。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五官轮廓俊美立体,像是一把出鞘利剑,冷峻而沉稳。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窥探,他抬起头,目光如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绝对幽深之下,毫无温色。

冬夏赶紧低下头,谁知这时列车向左转弯她一个踉跄,就踩到了对方的军靴。

“你又想干什么?”他冷冷道。

冬夏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厌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在看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她不禁自嘲笑了一下。

毕竟这一系列事情下来,实在太巧合了。

要换做她是阎政扬,肯定也会觉得她是故意的,想引起他注意。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冬夏弯腰刚想掏出一条帕巾替他擦拭军靴上的脏污,就被制止。

“别碰我!”他低沉的声音降至冰点。

冬夏一顿,就收回手站直了身体。

过了一会,对面妇人焦急地看向冬夏,不好意思道:“姑娘,你能帮我看下孩子不?我实在憋不住了,想去上个厕所。”

她是觉得当兵的气质完全生人勿近。

这样的年轻硬汉,铁定不会带娃。

不过有他在场,再加上这知青姑娘,倒是挺让人放心的。

“这……”冬夏刚想拒绝。

她不会看小孩。而且这是陌生人,万一孩子出了意外,赖她身上了怎么办?

阎政扬开口:“大姐,你放心去吧,孩子交给我。”

妇人看起来憋坏了,匆忙道了谢便拿着手纸逃一般跑出车厢。

留下冬夏和对面的小娃娃大眼对小眼。

“哇呜呜呜——”亲娘一走,孩子顿时爆发出猛烈的哭声。

阎政扬眉头紧皱,上前试图抱他。但他一靠近,孩子就吓得连连退缩,根本不想被触碰。

看着这一幕,冬夏有些好笑。

小孩子天生是趋利避害的。阎政扬这一身煞气,跟冷面阎王似的,不把人吓哭才怪。

不过这事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人孩子妈马上就回来了。

“阎同志,我先去前面吃饭了。”她跟阎政扬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

“站住!”阎政扬叫住她,目光冷锐。趁四下无人,他警告道:“你最好收敛起那些小心思。要是再犯错误,等待你的可就不止是去北大荒支援这个下场!阎家也不会放过你。”

冬夏心想阎家就没放过她啊。

原主她爸曾在厂里立大功,而且是为了抢救军工机械爆炸而死,就算她有资本主义成分,也肯定不至于沦落到去北大荒下乡。

她之所以要去北大荒这么艰苦的地方,就是阎家的报复。

“嗯嗯,您放心。”冬夏敷衍着点头解释道,“我跟那大爷换座就是纯巧合,我…我对您没那方面意思,您别误会。”

“你最好是。”阎政扬讽刺地勾起薄唇。

实在是眼前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他的底线。甚至可以说是间接害死了他弟。

她那些屡次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在他这里毫无信誉。

冬夏没再说什么。

时间会证明一切。

既然穿到这剧里了,她准备好好活着,等过去积极建设北大荒,争取早日争个优秀名额去工农兵大学读书,或者熬到77年恢复高考。等毕业了弄到一份好工作,再利用穿越优势赚钱买房,以后美美当个富婆收租,安稳度过余生。

至于男人?等她以后有钱了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何必让自己陷入到麻烦的漩涡中。

阎政扬这个大反派长得确实合她胃口,但冬夏依旧可以无比明确笃定,自己对他没兴趣。

再说阎政扬也是早死的命。

他是飞行员,阎爹是军区首长,为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可以说全家都流着鲜红正统血。

这样的人要活到后世,指不定能成为大佬中的巨佬。

只可惜……冬夏记得在剧本里,他因为追击驾驶最新型轰炸机投奔对岸的同僚,坠机而亡。

他死了,阎家彻底绝了后,阎爹伤心欲绝,没过多久也重病而亡。

男主陆家和阎家向来不对付,两家是世敌。

阎爹死后,本来屈居阎家下面的陆父立刻抓住机会,继承了阎爹的位置,从此春风得意,步步高升。

陆父得了好处,男主陆振国还能少。

剧本结尾他已子承父业成为一方呼风唤雨的政界牛人。

从这点来说,冬夏觉得阎政扬跟她倒也挺同病相怜的。

他们都是被男女主吃着人血馒头,向上爬的工具人。

说白了,就是送人头的炮灰。

主角将他们击落,就会随地掉落装备,这不得逮着使劲薅。

想到这里她气得又是拳头硬了。

半路上冬夏还碰到了方佑民,对方推了推眼镜,朝她微笑道:“今天餐车供应的菜不错,有番茄土豆炖牛肉。”

冬夏是个吃货,闻言眼睛立刻就亮了,都顾不得跟他说话就赶紧跑向餐车。

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伙食都是限量供应。像国营饭店,来晚就赶不上了。

要是外头普通的国营饭店,想吃上牛肉都难。

这软卧餐车估计也是专供领导和外国人,才会有这么好的菜。

就这样她一路飞奔,刚要抵达餐车,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死人啦!死人啦!”

冬夏探头一看,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之前那群和她同车厢的知青也在。穿着白色列车员制服的汪鑫急得满头大汗,正试图把倒在地上的人给搀扶起来。

这情况,她没法绕路过去,只能等。

旁边有两个大爷在聊这事儿,冬夏有点好奇,便上前开口问:“哎,这啥情况啊?”

大爷自来熟道:“一个大娘偷了人小姑娘知青的鸡蛋,本来想偷偷溜下车,这下好了,人踩到地板上的油摔了一跤,起不来了!”

冬夏愣住了。

这不就是刚才她遇到的那大娘嘛。

剧本里的情节果真发生了。

旁人奇怪问道:“这地板上咋会有油?”

“不知道,这前面就是餐车嘛,可能有人不小心倒的,也怪这大娘倒霉……”

冬夏忍不住挤上前看,只见大娘倒在地上,歪眼斜腮,下半身动弹不得,她呜呜地惊恐大叫着,两只手不断撑着地面,但只能划到地板油渍。包里的几个鸡蛋骨碌碌掉出来,散落在她周围,格外显眼。

孙红梅讥诮道:“按我说,这个大娘也是自作自受,活该她要偷陆同志的鸡蛋!”

“你别说了。”陆娇娇扯了扯她衣袖,叹气道:“这大娘也是怪可怜的。”

眼看大娘状态不对,汪鑫立马焦急大喊:“有医生吗?会看病的有没有?护士也行,过来搭把手!——”

一旁的潘芸洁眼尖瞄到夹在人群中的冬夏,赶紧招手道:“冬夏!冬夏你快来帮忙看看,你不是会中医嘛……”

冬夏本来不想插手的,见状只能无奈上前。

幸好她前世也跟父亲学过中医,懂一些。

汪鑫抬头看到她有些惊讶,不太相信道:“你还会中医?”

实在是冬夏太漂亮了,皮肤白又精致,看起来就跟旧社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样,让人无法将她和老中医联想起来。

潘芸洁插嘴道:“冬夏从小跟她爷爷学的,在我们大院那片医术可有名了!”

“是我爷爷有名,不是我,我就学了点他的皮毛。”冬夏蹲下身翻看大娘的眼皮,又给她把了下脉,道:“情况挺严重的,摔倒脊神经了,得赶紧送医,不然以后会半身不遂。”

大娘是摔了,不是耳朵聋了,闻言惊恐地瞪大眼睛,支支吾吾地指着她想说话。

汪鑫见冬夏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禁信了几分。“但这火车距离下一站还有四个小时啊……”他愁得眉头打结,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咱们先把大娘移到前面列车室休息。”

“不行。”冬夏摇头道,“她现在不能动。要是强行移动身体的话,情况只会更严重。”

“那…那现在这咋办?”汪鑫不知所措。

“这样吧,你先疏散人群,一会给我拿一盏油灯和酒精过来。”冬夏站起身道,“给大娘腾出个位置,我回去拿下东西,看看能不能用针灸治疗。”

“你还随身带针灸啊!”汪鑫一脸佩服。

“这个……祖传的。”冬夏摸了摸鼻子。

也是挺巧,她跟原主都和家人学过中医。

只不过她是跟爸爸,原主是随爷爷。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后,冬夏发现她其实不太懂医,但知道很多失传已久的古代经典老方子。都是她爷爷强逼她死记硬背下来的。

看得出来,她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中医。

回到车厢里,其他人都在。

妇人在喂奶,阎政扬依旧在看书。

“你吃上番茄炖牛肉了吗?”方佑民在上铺朝她笑道。

“还没来得及吃呢,遇到点事。”冬夏顾不得和他多说,爬到上铺去拿出包里的银针。

火车上人多眼杂她一直没仔细看,眼下在窗边的阳光下,才知道这套针灸有多好。这材质做工纹理,一看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经过精心呵护。

好的针灸有时候对施针治疗事半功倍,冬夏看完就把牛皮包卷好揣怀里,匆匆往外边跑去。

阎政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起眉。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她手里拿着一大卷银针?!

……

冬夏过去的时候,汪鑫正和乘务长发生争吵。

原因是乘务长不同意一个小姑娘给大娘施针。

“她一个小姑娘,还是下乡知青,谁知道懂多少医术,万一弄出问题来了怎么办?咱们得对旅客的生命安全负责!”乘务长一脸严肃。

汪鑫也急了,道:“可是她说这样拖下去大娘会半身不遂啊……”

乘务长嗤笑,“一个小姑娘说的话你也信,摔一跤就会残疾的话,这世界上就算是残疾人了。”

冬夏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

她确实也在担心这个,自己的医术并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万一出了问题,她的处境就十分困难。

在前世,她就不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种人。从不会为行善把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但眼下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大娘像剧情里一样瘫痪,她又于心不忍。

这个大娘家里情况不好,这次又是奔着儿子投亲去。要真瘫痪,没人会管她,她没过多久就会饿死在自己的屎尿中。

想到这里,冬夏还是走过去道:“让我试试吧,我家祖传的针灸术,说不定能治好大娘。”

乘务长是个中年妇女,自认为见多识广,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怀疑之色更浓。

“就你?”

“小姑娘,这事关人命的大事,可容不得你开玩笑!”

冬夏坚持道:“试试便知,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坏。”

汪鑫:“乘务长,你就让冬同志给看看吧,咱们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医生。”

乘务长本还不愿松口,但这时躺在地上的大娘看到冬夏,伸手指向她,虚弱道:“我……我要让她帮我治,治病!”

患者都亲自要求了,乘务长只得退到一旁,不过一双眼仍警惕地盯着冬夏。

“酒精和灯油拿来了吗?”冬夏问。

“拿来了。”汪鑫赶紧双手捧着东西送到她面前。

冬夏跪在地上,把牛皮包打开,那里面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针灸,差点亮瞎在场人眼。

如此专业的工具,令他们也终于信了半分,这姑娘似乎是真懂点医术。

冬夏仔细把针灸都消毒过,才为大娘展开施针。

前世父亲还活着时,她经常在寒暑假帮他在医馆替病人针灸,经验还算丰富。

汪鑫看着眼前姑娘有条不紊的动作,一时看痴了。她低下头,手中动作不停,眼神专注而冷静,几缕碎发从额前垂落,勾勒出漂亮的下颌线,莫名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针灸施下去没多久,大娘竟就恢复了知觉,半撑着能坐起身了。

“呦,大娘能动了!!”

“这姑娘真行啊!”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看向冬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而一旁的乘务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颇为尴尬。

结束施针,冬夏又叮嘱了大娘几句,让她等会一下车就上医院再做检查。

“谢谢你,姑娘,今天要是没你俺都不知该咋办了……”大娘激动地握住冬夏的手,硬是塞给她一个东西。

冬夏感到手中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玉质粗糙的翡翠石头。

“大娘这个……”

大娘不停给她使眼色,显然是要让不要声张。

冬夏只得先把东西藏进兜里,心中很激动。她知道这是个宝贝,在剧情里,大娘有些迷信,因偷了鸡蛋滑倒,一时愧疚,就把这个石头送给了女主陆娇娇。

反正是山上捡的,大娘也不心疼。

但女主有一次无意把血滴到上面,却发现这石头竟是个随身空间!

原属于女主的宝贝,没想到能到她手里。

冬夏兴奋地心想,当好人原来还是能有好报的。

见冬夏当真治好了大娘,周围不少旅客蠢蠢欲动,就想上前让她也帮自己看看身体上的毛病。

她却想起还没吃上的晚饭,急急收拾好针灸就往外面奔去。

“找我看病,我是要收问诊费的啊。麻烦让一让,我先去吃饭!”

在车厢过道上,冬夏还遇到了阎政扬。

想来他也是去餐车吃饭的。

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她便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阎政扬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面露探究。

他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她会针灸?

……

冬夏救人的消息传到知青那边,大家都很惊讶。

他们看她娇娇弱弱的一个漂亮姑娘,没想到真会医术。

陆娇娇也好奇,提议回现场看一下,众人纷纷同意。

只留下两个知青看行李,其他人一窝蜂又涌到了餐车前面。

这时候大娘已然生龙活虎,能下地走路了。

孙红梅不太相信这是冬夏治好的,面带怀疑道:“该不会是巧合吧?说不准大娘本来摔得就不严重,被她死马碰上活马医了。”

潘云洁撇了一下嘴道:“你不信就算了。冬夏她爷爷在我们大院那片可有名了,我妈当年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就是他给救的。冬夏要是能得她爷爷几分真传,都很厉害。”

“这样吗?”

其中两个知青心念一动,顿起了打算和冬夏结交的想法。

一波知青浩浩荡荡过来,把大娘吓了一跳。

“姑娘,对不住,是我鬼迷心窍了,我现在把鸡蛋还给你。”大娘赶紧把自己收拾好的鸡蛋双手奉上,边向陆娇娇道歉。

陆娇娇看着那堆鸡蛋,总感觉自己错失了什么,心口空落落的。

“不用了大娘。”她勉强笑道,“你也不容易,这些鸡蛋就送给你了。”

“那敢情好,谢谢你啊,你们知青都是大好人。”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

冬夏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等她赶到餐车已经错过饭点了。

不过托列车员汪鑫的关系,厨师还是额外给她做了一份番茄土豆炖牛肉,外加一份白米饭。

米饭浸满汤汁,浓郁的番茄味酸甜可口。

冬夏付了肉票和两块八毛,吃得津津有味。

汪鑫端着一盘切好的红肠送过来道:“今天谢谢你了,冬同志。我会跟上面申报你见义勇为的功劳。”

“这算什么见义勇为。”冬夏摇头,边摆手道:“可别,你把这红肠拿走吧,无功不受禄。”

汪鑫吃了个软钉子,却没放弃,看着她一双眼亮晶晶,压低帽檐鼓起勇气道:

“冬同志,我想追求你,可以吗?”

“噗——”冬夏直接一口饭喷了出来。

更尴尬的是,阎政扬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有几粒米饭就粘在了他绿色军装上。

冬夏:“……”

社死了。

汪鑫却完全没注意,生怕错过眼前这个美丽坚韧的姑娘,急迫道:“我知道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我们可以慢慢发展。我是列车员,一月工资68元,还有各种福利,我足够养活你。要是和我结婚,你就可以不用下乡……”

冬夏轻咳一声,严肃道:“汪同志,你说什么呢!下乡有什么不好,建设农村,是我们这些青年人的义务。”

现在的风气,她说的话完全是正能量,汪鑫也无从反驳,只嗫嚅道:“你…你长这么好看,我怕你吃不了北大荒的苦。”

冬夏拼命眨眼暗示,边道:“吃苦和长相没关系!汪同志,我看你的思想作风有问题啊,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汪鑫这时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阎政扬,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要弹起来。

过了饭点,餐车内空荡荡的。

一身军装、高大挺拔的男人骤然出现在身后,可不像幽灵一样吓人。

阎政扬只是站在那,浑身上下就涌动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汪鑫和他对视一眼,说话就结巴起来:“同、同志,没饭了,你怎么在这?”

阎政扬眯起眼,抬起下巴向前示意,压迫感十足地问道:“那位女同志的饭菜哪儿来的?”

汪鑫欲哭无泪,只得又动用关系让厨师炒一份。

为了这两份菜,他真是背负了不少人情。

眼见阎政扬在对面坐下来吃饭,汪鑫也不敢开口了,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了张纸条递到冬夏面前,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不舍离开。

而冬夏则跟接到烫手山芋一样,立刻把纸条扔到垃圾桶里销毁。

开玩笑。

阎伟文尸骨未寒,她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要谈结婚,这不招人恨吗?

作为阎伟文亲哥的阎政扬,肯定不会放过他。

她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壮着胆子解释道:“阎同志,我跟那个列车员刚认识,不是那种关系,你别误会。”

“你不必跟我解释。”阎政扬目光凉浸地掠过她,冷漠道:“你干这种勾三搭四的事还少吗?”

冬夏一时卡壳。诚然,他说得没错,原主之前在大院里为了逃避下乡的确不择手段地勾引男人想嫁出去……

但那是因为受了后妈和极品姑姑的怂恿啊。

眼下听到他这种近乎羞辱的话,她心里很不舒服。

“那你不是也占了我勾三搭四的便宜,才能吃上晚饭?”冬夏突然勾起唇角玩味地看着他。

大概天赋使然,女人眼波流转间,娇俏妩媚。

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都掩盖不住那凝脂般雪肤下,隐约透着的胭脂之色,红冽的唇张扬似火。

阎政扬定定地看着她,总算明白为何弟弟生前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就连从远洋寄回的遗书里,也写明希望他往后余生里能够对她多加照顾。

阎伟文死后,叶云芬狂怒,一味认为是冬夏害了他,非要使手段报复她。

阎政扬却觉得她有错,但罪不至此。

伟文死于海难,其实与她无关。

毕竟她跟了弟弟一场,是伟文一生唯一挚爱的女人。

“那个列车员有一句话没说错,北大荒条件很苦,每年都有不少知青和士兵死在那里。你要是受不了,最好提前找个人嫁了。”阎政扬起身,数出一百块钱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道:“伟文不会怪你的。他在遗书里写了,要把所有赔偿金都留给你,希望你幸福。但爸妈不同意,这点钱,你收下,就当结束你们未尽的缘分。”

冬夏一怔,看着那张大团结,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因为要是原主的话,肯定会收。

但同时她也明白,阎政扬是在告诉自己,收了这笔钱,从此她将和阎家再无瓜葛。

她巴不得呢。

吃了饭,冬夏回到车厢躺床上,悄悄咬破手指头,把血滴在了那块翡翠石头上。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面色狂喜。

眼前果真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的灵泉空间!

这空间里有灵泉良田,不愧是本属于女主的好东西。

剧情里陆娇娇天天取灵泉水来喝,喝得肌肤雪白,越来越美,靠美貌吸引了不少裙下之臣。

这片良田,更是种什么得什么,只要撒下种子几天就能发芽成熟。陆娇娇靠着这个,在乡下就没饿过肚子,天天吃香喝辣。

而现在,这个极品宝物属于她了!

耶耶。

冬夏心念一动,立刻就把身上的贵重财物——那包金银针,三百多元钱和一些票证放进空间。

这包针灸在剧里也是宝物,引得多方人眼馋,她最好早点藏起来。

灵泉和良田,冬夏暂时没动。

喝了灵泉身体会发臭排出脏污毒素,火车上可没法洗澡。至于良田,她打算等到了北大荒想办法搞点种子秧苗,用来种植中药材!

因为太兴奋激动,冬夏没忍住在床上蹬了两下腿,结果却引来床下男人的呵斥:“你干什么?”

冬夏立马老实,“我刚才脚……脚抽筋了。”

下铺,阎政扬一整夜辗转反侧,不时钻入他鼻间的女人幽香令人难以入睡。

在黑暗的夜晚,她的气息仿佛变得更加迷人。像是淡淡的橙花,夹杂着佛柑药材的馥郁味道,清冽宁静,却又能轻而易举唤醒人内心深处的欲.望。

这股芬香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喉结滚动,有一瞬间眉头紧皱地想,这会不会又是她勾引的手段,故意在身上擦些魅惑人的香膏。

冬夏完全不知道阎政扬的心理活动。要是知道,估计会觉得无语。

她可没擦什么香膏,这都穿过来多少天没洗澡了,他是不是鼻子出了问题?

实在睡不着觉,阎政扬便压着火,打开台灯开始写日志。这是他精心的习惯,渐渐地心中燥热逐渐平复。

看着包里一大堆张婶瞒着自己偷偷放进去的吃食,他想了想,顺便撕下一张便筏写了字寄给搪瓷缸另一边的友人。

革命同志:

你好!近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我家里给我带了些食品,而我即将要去一个陌生地方,用不到。如果你需要这些食品,请回信!

……

次日冬夏是被小孩的哭闹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最先注意到搪瓷缸里多出的纸条。

她拿起来读了一遍,忍不住笑了一下,回信道:谢谢您,我目前确实需要。万分感谢。

冬夏还打算等时机成熟了,之后跟他要一点物资回来。她如今有了空间,储物方便。那么多物资,就是一大家子也用不完。

没过多久,搪瓷缸里就掉出一堆沉闷的罐头,幸而是在床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冬夏赶紧把它们都收入空间。

最后数了数,好家伙,东西可真多!有一大罐麦乳精,绿豆糕,红烧肉罐头、鱼罐头、水果罐头、高级饼干、毛桃罐头、两包红糖……

老辈子真是她的及时雨啊,这些吃的,刚好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谢谢您~~】冬夏笑眯眯地又写纸条过去,在末尾处还画了一个爱心。

下铺,阎政扬看着纸上的爱心图案,眉头能拧成死结。

这女同志,怎么回事?

她不是说是他孙女吗?

他们才认识多久,连面都没见过,如今就因为一点吃的,她就要把心脏交给他?

不怪阎政扬多想。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女方写给男方一颗心脏的图画,就足以证明是在求爱。

但未来的21世纪可能不一样……

阎政扬皱着眉头,当即又写了一封信过去,对她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思想教育,要注意男女边防交往的尺度。

冬夏坐在上铺,本来开了一罐毛桃罐头在吃,冷不丁又看到搪瓷缸里多出的批评教育信,差点被糖水呛到。“咳咳咳……”

她开始反思,是自己的错,没想到那个年代的人思想都很传统正经,给老辈子造成了困扰。

【对不起,我以后会改进】她从善如流地道歉。

阎政扬在下铺阅读她的回信,很满意。

对面,方佑民看着他俩拿搪瓷缸跟宝贝一样不停往里塞纸条,一脸困惑。

这莫非是什么新型的交流游戏?

冬夏很谨慎,在注意到方佑民的目光后,她就悄悄把搪瓷缸给收好,不再传信。

就算要传,也偷摸摸地,不给任何人发觉。

中午和晚餐她照旧去餐车吃,顺便在车上悄悄跟一个鬼鬼祟祟的大娘换了红肠。

这时候可不兴私下交易。投机倒把,是要吃牢饭的。但火车上,南来北往,以物易物很常见。

路上碰到汪鑫,他还想跟她搭话,冬夏赶紧躲开。

投桃报李,晚上她就把这二斤红肠塞搪瓷缸里给老辈子送过去。

但对方没要,反给她退了回来。

【我不缺这点吃的。你自己吃】

冬夏想想也是,他有自己传送过去的几百万物资呢。

一晃两天过去,眼看就要到北大荒了,阎政扬还在火车上。冬夏猜想,他是不是要过去执行什么特殊飞行任务。

另一边,潘芸洁在餐车里撞见她,得知冬夏如今竟然换在软卧,还和之前那个救了她的飞行员同志同一车厢,难免多想,回去以后就跟其他知青说了一嘴。

众人听说这个八卦,都是众说纷纭。

有的猜测冬夏是不是要成军嫂了。那样,她就不用去北大荒下乡。

“她可真会抓住机会。”潘芸洁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孙红梅知道以后,特别激动,站起身就要去找冬夏质问。

“红梅,你冷静点儿……”潘芸洁伸手想拦住她。

“我就想问问她,是不是跟那个飞行员军官有一腿!”孙红梅抹着脸,很气愤。有种被姐妹背叛的感觉。

虽然她跟冬夏认识没多久,也没把人家当成姐妹。

可是冬夏明知道她喜欢那个飞行员……还这样偷偷挖墙角!

孙红梅一路闯到软卧车厢的时候,冬夏并不在,碰巧去上厕所了。

她敲门看到靠着床边的阎政扬,脸立马就红了。

“同…同志你好……”

阎政扬抬眸看她,面无表情:“我们认识?”

孙红梅咽了口口水道:“我找冬夏,我是她朋友。”

“哦,你是她朋友啊。”方佑民很热情地向她招手道,“她出去了,你先进来等吧。”

孙红梅打量着这软卧车厢的摆设,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最后她看向阎政扬,大着胆子问:“同志,你是不是跟冬夏在一起了?”

她这话音刚落,方佑民和抱着孩子的妇女都抬起头震惊地看她。

阎政扬一愣,旋即冷下脸,寒声道:“她跟你说的?”

“那…那没有……”孙红梅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小声道:“我就是感觉,她喜欢你。”

上完厕所回来的冬夏,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上前给了她一大嘴巴子。

“你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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