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盛远是小说《身穿八零,死对头成了新婚老公》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软之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身穿八零,死对头成了新婚老公》的章节内容
苏晚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个男人露出精壮紧实的腰腹,块块分明的肌肉线条,躺在她身侧。
这身材,完完全全踩中了她的癖好。
苏晚棠心口狂跳不止,下意识伸手摸了过去。
唔,手感不错。
她愈发放肆大胆起来,正准备一点点往下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攥住。
苏晚棠猛地抬头,骤然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
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男人面容的那一刻,她吓得尖叫起来,“啊!”
“盛远你个混蛋,你怎么在我床上?”
盛远一脸无辜,“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躺在我床上,还对我动手动脚。”
苏晚棠想到刚刚的画面,耳根一热羞恼的甩开他的手,一个弹跳坐起身,当看到四周的场景时,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这居然是一间颇具年代感的土坯房,黄泥土块混合着秸秆砌的墙壁,灰扑扑的。
不远处是一个老式大衣柜,上面贴了一张大红喜字,而她身上,正盖着一床大红花棉被。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时,一段记忆猛地涌进大脑。
她居然穿书了!!!
穿成了《八零致富,娇妻甜如蜜》这本小说中的同名无脑恶毒女配,苏晚棠。
原著中,苏晚棠一直喜欢男主许岁至,经常死缠烂打追在他身后,各种献殷勤。
可男主许岁至,高中毕业有学问,又是村长的儿子,怎么可能看上小学文凭,好吃懒做的无脑女配?
他当然喜欢这本书的女主夏年年了。
夏年年长相正气,标准的八零审美脸,跟男主许岁至是同学,聪明识大体。
两个人算是旗鼓相当,一来二去看对了眼,谈起了恋爱。
这事传到原主苏晚棠耳中,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于是原主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一次次挑衅夏年年,一次次被打脸。
后来,原主被自己偏心的爹,因为三百块钱彩礼,卖给了书中男配盛远做媳妇。
好巧不巧,盛远一直喜欢书中女主夏年年。
两人新婚夜一拍即合,成了恶毒夫妻二人组,各种给男女主使绊子,然后一次次被打脸,最后落得双双惨死的下场。
回顾了一遍书中的剧情后,苏晚棠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盛远,而盛远也正直直望着她。
沉默几秒后,两人异口同声骂了一句,“靠!”
苏晚棠:“你也知道剧情了?”
盛远点头,“嗯。”
他也没想到,穿书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苏晚棠都陪他一起穿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啊啊啊!”苏晚棠崩溃的捶了一把土泥墙,黄土渣渣顺着她手指缝滑落。
她更加欲哭无泪了。
她不就简简单单睡了一觉,怎么就穿书了?
还穿到了穷苦的八十年代,成了书中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
恶毒女配就恶毒女配吧,怎么让该死的盛远也穿过来,而且两个人居然还成了新婚夜,躺在一张炕上的新婚夫妻,这是要逼死她吗?
她跟盛远可是死对头,两个人家住对门,父母是关系亲近的同事,算是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
但两人从小到大一直不对付,他考第一,她下次就要拿个一百。
她买一双鞋炫耀,隔天他就买一双一模一样的。
他搅黄她的crush,她就搞吹他的第一次约会。
就连高考,两个人都是同分数上的清大同一个专业。
苏晚棠怎么也没想到,针锋相对这么多年,他和她居然穿书成夫妻。
她苦着脸看向盛远,“你说,我们俩现在双双自杀,能穿回去吗?”
盛远懒洋洋的歪在炕上,笑音散漫,“要死你死吧,我留着帮你收尸,不用谢我。”
苏晚棠:“!!!”
果然,这个狗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她瘫倒在土炕上,认了命。
万一自杀后回不去,岂不是亏大了,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就在苏晚棠觉得人生无望之际,屋子外面传来一道笑声,“哎呦盛老婆子,昨儿娶了新儿媳妇,恭喜啊。”
“不过我咋听说,你这个儿媳妇怪不检点的,外面都传她跟村长儿子有一腿,这种人你咋让进门的?”
“也是,谁让你家小儿子也不是啥好东西,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还在外面乱混,咱村的媒婆见到你家都绕着走,你家老三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已经算烧高香了,哈哈哈哈。”
苏晚棠跟盛远听了这话,对视一眼,心里齐齐暗想,这来人不是个善茬啊,大早上居然跑到盛家来挑衅,还把他们俩贬低的一无是处。
两个人麻溜从炕上爬起来,透过纸糊的窗户缝往外看去。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蓝碎花衬衫,梳着发髻,看样子约莫六十多岁,皮肤干老的仿佛人造肉一般贴在脸上,一双吊梢眼看着尖酸又刻薄。
“你个死老婆子一张嘴乱说什么呢?”
盛大嫂黄月从屋里走出来,双手叉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张嘴比你家的茅坑都臭,我家老三啥时候轮到你来说道了,我呸!”
陈老婆子看到她,继续挑拨,“老大媳妇,你咋这么护着你家老三,该不会是占着盛老大,又看上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屋子里冲出来一个拿着笤帚的中年女人,“砰”的一声狠狠朝她脸上打去。
“你个老遭瘟的,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敢来我家作妖,骂我儿媳妇,你是活腻了。”盛母的扫帚一下接一下的往陈老婆子身上招呼,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盛大嫂黄月在旁边蹿火,“娘你狠狠打,这个挑家精就是眼睛里装大粪了,酸的要死,还敢说咱家老三和她媳妇,也不怕自己家%@#......”
她的嘴就跟机关枪一样,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突突突往外冒。
苏晚棠跟盛远趴在窗口,看着面前这一幕,齐齐愕然。
“盛家人战斗力这么强的吗?”苏晚棠瞪大了眼看向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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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爽文,男女主绝不受气。
2.男主暗恋女主。
3.盛家一家子很和谐,联手一致对外。
4:书里的原主都是纸片人,男女主穿过来才赋予了他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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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远:“书里好像是提过盛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骂人打人的祖传技术一绝。”
两个人就看着院子里盛母拿着大扫帚,硬生生把陈老婆子打的又哭又叫。
盛大嫂脏污的骂声把她气到面色涨红,一张利嘴愣是说不出话,最后陈老婆子还是被隔壁窜出来的自家男人,黑着脸救走的。
“啪!啪!啪!”苏晚棠看完这一幕,忍不住拍手叫绝,“太牛了,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而且知道书里的剧情,但这可是她第一天嫁进盛家,没跟盛家人相处过,还真不知道盛家人这么厉害,还护犊子。
盛远轻笑,“忽然感觉咱俩以后的日子,有不少戏看。”
苏晚棠赞同的点头。
两个人正聊着,门外传来盛母的喊声,“小远,快喊你媳妇出来吃饭。”
盛远循着原主的记忆,应了一声,“好嘞。”
苏晚棠利落的爬起来,洗漱一番后跟着盛远去了堂屋。
堂屋廊檐下蹲着三个半大小子,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粥,上面还堆了不少菜,个个狼吞虎咽。
见到他们俩,三个孩子乐呵呵喊了声,“三叔,三婶。”
“嗯。”苏晚棠笑着冲几人点头,跟盛远一起踏过门槛进了屋。
盛家人多,盛母生了四个孩子,老大盛强下面两个小子,老二盛海一个儿子,盛远排行老三,后面还有一个四妹盛梅,前些年嫁了出去。
屋子里的八仙桌专门空出两个位置,一看就是给自己和盛远留的。
桌上摆着一盆粥,还有不少昨日酒席剩下的肉菜,看着很是丰盛。
苏晚棠有原主的记忆,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刚坐过去,就见面前有人递来一碗粥。
“弟妹,你这么瘦,多吃点。”说话的是盛家大嫂。
苏晚棠看了她一眼,想到刚刚那个双手叉腰,骂起人来嘴跟淬了毒一样的女人,很难跟面前脸圆圆的,笑容亲切温和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轻咳一声,接过那碗粥,冲着大嫂道谢。
盛二嫂赵玉兰见状,想着自己可不能弱了老大家的,当即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塞到苏晚棠手里。
“老三媳妇,这是早上我趁娘他们跟陈老婆子打架,从她家鸡窝里摸的,你刚来咱家,这个鸡蛋就留给你吃了。”
苏晚棠看着面前的鸡蛋,愣住。
什么?
从陈老婆子家鸡窝摸的?
那岂不是......偷的?
她咽了咽口水,瞅了一眼家里其他人,个个面上带笑亦或者一脸正常自若的表情,似乎谁都没觉得二嫂偷人家的鸡蛋有问题,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苏晚棠接过鸡蛋,挤出一抹笑,“谢谢二嫂。”
盛母这时笑呵呵道:“老二媳妇干的好,让那个死老婆子大早上过来挑衅,她下次要是再敢过来,你就把她家老母鸡逮过来,炖一锅汤喝。”
盛二嫂:“可是娘,陈老婆子家就一只鸡,要是真逮过来,她不得跟咱家拼命呐?”
盛母哼了一声:“怕什么,那个死老婆子要是敢闹,就让老大他们三个拿着锄头跟她干,咱家人可比他们家多两个,打他们绰绰有余!”
盛二嫂点头:“好,那下次我就去逮那只鸡。”
苏晚棠和盛远听了,默默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雷劈一般的震惊!
这老盛家可真是一家子狠人,大嫂是个会骂人的,那嘴一张,毒箭呲呲呲往外冒。
二嫂是个“三只手”,遇事就去别人家偷点东西。
盛母更是个厉害的,又能打又能骂,还鼓励家里人偷东西打人,简直逆天!
一顿饭,苏晚棠和盛远被雷得里焦外嫩。
等一家子都吃完,盛母又笑眯眯看着两人,“今儿小远就陪着晚棠去镇上供销社转转,刚结婚屋里得添置点东西,就不用跟着我们下地了。”
盛远闻言,想了想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笑嘻嘻道:“那娘你不得给我点钱和票?我兜里没钱,买不了东西。”
书里原主是个混不吝,干事向来不着调,但是因为是小儿子在家里一直很受宠,盛母也惯着他。
盛母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又伸手从兜里抠摸出几张钱和票,冲着老大和老二家的道:“你们俩看看,这是十块钱和几尺布票和工业票,当初你们俩嫁过来我也是给的这个数,可别说我做娘的偏心。”
二嫂连忙接嘴,“那肯定不会,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娘最公正?”
大嫂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娘的好我们都记着。”
盛母被这么一说,心底妥帖不少,将钱和票塞到了苏晚棠手里,“晚棠你今天跟小远出去逛逛,需要什么就自己添置。”
“谢谢娘。”苏晚棠接过,笑盈盈应声。
吃完饭,一家子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三个孩子里最大的盛小福七岁,干不了重活,就带着两个弟弟看家。
“三叔,你去镇上会给我带好吃的吗?”
临要出门,盛小福拽着盛远的袖子,眼巴巴望着他。
另外两个小家伙也凑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盛远伸手逗他,“给钱,三叔就帮你带,不要跑路费那种。”
“哼,三叔小气鬼。”盛小福瞬间不乐意的背过身。
“小气鬼,小气鬼。”另外两个小家伙也跟着附和。
苏晚棠在一旁看着,乐了,也学着几个人的样子喊,“小气鬼。”
盛远觉得她没良心,瞪了她一眼,“我对你什么时候小气过?”
苏晚棠正要反驳,细细一想好像也是。
以前盛远虽然总是跟她针锋相对,可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去抢,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久而久之就是默认分她一份。
苏晚棠底气不足的撇撇嘴,轻哼一声,走向院子里停着的那辆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村里离镇上六七公里,骑车过去方便不少。
盛远:“我带你。”
苏晚棠想着农村泥路也不好骑,没跟他抢,坐上了车后座。
“我记得书里提到过,盛家人结局好像都挺惨的。”
在她和盛远惨死后,这一家子为了帮他们报仇得罪了夏年年和许岁至,最后个个下场凄惨,死的死,残的残。
盛远点头:“是挺惨的,不过既然咱俩穿过来了,肯定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苏晚棠:“嗯,我看这家人还不错,虽然在外面作威作福,但是对自家人好的没话说。”
从早上那个陈老婆子过来挑拨离间,这家人不仅没追究她跟村长儿子的关系,还帮她打骂回去,给她盛粥送鸡蛋也能看出来,这家人挺好的。
既然她穿过来了,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重走老路。
两个人一路闲聊着,还是在中午前,骑到了供销社门口。
苏晚棠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正中挂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
她扫了一眼摆放整齐的货架,冲着盛远小声道:“别说,这里虽然看着小小的,但是东西还挺全。”
大到粮食布匹,小到肥皂针线这里都有。
盛远:“确实,看来这个年代,也没想象里那么匮乏。”
苏晚棠看了一圈,冲着供销社的人道:“同志,给我来斤奶糖,一盒中华牌牙膏,两把牙刷,一块肥皂,一个暖瓶。”
早上洗漱的时候,发现没有牙膏牙刷,她只能学着这个时代人的样子,沾点盐漱漱口,现在还觉得有点难受。
供销社的人从架子上拿好东西,用算盘算了会儿,报出价格,“八块二毛六。”
苏晚棠付了钱给了票,走出供销社,嘀咕道:“八块钱都能买这么多,要是我的存款跟着我一起来,那我岂不是爽翻了,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盛远嗤笑一声,“你想的还怪美的,你那钱拿过来也用不了,现在这年代可没有百元大钞。”
苏晚棠瞪了他一眼,正想怼回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苏晚棠?你怎么也在这里?该不会知道岁至哥会过来,故意蹲守吧?”
“八成是了,这不要脸的女人干这种事还少吗?”
苏晚棠拧眉扭头,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孙杨梅和钱菊香。
原书里,这两个人是女主身边的跟班,多次帮着夏年年打抱不平声讨原主,原主可是在他们手里吃了不少亏。
“杨梅,菊香,你们别这样说,晚棠不是这种人。”
苏晚棠刚想骂回去,就看到走上前的夏年年。
她穿着一身碎花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浓眉圆脸杏眼,一脸周正的模样。
她的身后,还跟着国字脸,小麦色皮肤,脸上带着明显厌恶的许岁至。
这两个人的长相特别具有时代特色,很符合这个年代人心里的审美。
孙杨梅拽着夏年年的手,心疼的嗔怪,“年年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个女人屡次三番想跟你抢岁至哥,你还护着她?”
钱菊香也连忙道:“是啊,你看她手里还买这么多东西,估计就是想拿去讨好岁至哥的。”
夏年年闻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心底有些痒痒。
她想要。
以往苏晚棠也会买好东西讨好许岁至,不过那些东西,最后都会给她。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个女人要抢她男人,她收她点东西怎么了?
许岁至听了,也不由朝她看去,当看到苏晚棠买的暖瓶奶糖后,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买这么贵的东西给我,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苏晚棠忍无可忍,当即骂道:“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治,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你爹我花这么多钱买的东西,你凭什么以为是给你的?”
“我看你们四个人臭鞋脱下来,拼一起都比不上你脸大。”
许岁至第一次被苏晚棠怼,当即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旁边的夏年年和两个跟班也傻眼了,这还是那个以前爱卑微讨好许岁至的女人吗?
“晚棠,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气岁至哥陪我买东西,其实你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夏年年娇声走上前,伸手要接她买的东西,“这些是你给岁至哥的?刚好岁至哥说想买个暖瓶,我替他帮你收下。”
苏晚棠轻轻巧巧避开她的手,“夏年年你是耳聋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这东西是买给许岁至的?”
“你居然还伸手过来抢,明着当贼是吧?”
夏年年显然没料到苏晚棠会这样骂她,脸一阵青一阵白。
以往她也去接过,苏晚棠都会半推半就给她,然后满脸柔情的看着许岁至,说一堆讨好的话。
今天的苏晚棠怎么跟以前变化那么大?
她红着眼,委屈巴巴开口,“对不起晚棠,都是我的错,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
“我本来想着你买这些东西给岁至,岁至也不会接,要是我不帮忙收下,你一个女孩子会觉得丢面子。”
“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许是因为这边动静比较大,不少人围了上来。
还有一些是同村的婶子婆娘,见夏年年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仗义执言,“苏晚棠,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许岁至,可人家就是喜欢夏年年,你总是出来搅和什么?”
苏晚棠刚想回怼,就见盛远站出来,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嘲讽道:“王婶你胡说什么?她现在可是我媳妇,盛家人,你一大把年纪乱嚼舌根子,小心我娘打到你家去。”
听着盛远口中冒出的“媳妇儿”几个字,苏晚棠觉得很是别扭,可是看在他是帮自己出头的份上,她也没计较。
说话的王婶看了眼身材高大的盛远,心底一怵,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清水村谁不知道盛家老三浑,长得人高马大,不着调,总是在外面跟一群狐朋狗友乱混,听说还爱打人,村子里老老少少见了他都躲。
更别说他那个老娘还是个极其护犊子的,谁敢说她家老三一句坏话,当即拿着扫帚跑到人家里又打又骂,不是个好招惹的。
其他几个婶子见盛远这么说,想帮腔的话又忍不住默默吞了下去。
倒是孙杨梅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讽声道:“人家婶子可没乱说,苏晚棠不就是喜欢岁至哥吗?她以前经常买东西讨好岁至哥,有肉有米还有糖的,我们可是都看到了。”
“不喜欢谁会买这么贵的东西送人?”
钱菊香也附和,“不喜欢岁至哥,为什么要买那些东西给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苏晚棠闻言,笑盈盈看向众人,“大家也都听到了吧?以前我送许岁至那么多东西,既然不跟我处对象,那是不是应该把我送的,统统还回来?”
孙杨梅一愣,根本没料到苏晚棠居然会顺着她的话,开始要东西。
许岁至也愣住,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一旁原本帮着夏年年说话的婶子婆娘,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有点道理。
要是他们家的姑娘喜欢别人,送了东西人家都收了,最后还拒绝,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小许啊,你把东西还给苏晚棠,以后她就没理由再招惹你了。”
“是啊是啊,反正你们家也不差这些,还她吧。”
许岁至可是村长的儿子,住的砖瓦房,在村子里算是条件不错的。
还苏晚棠那点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许岁至攥紧了拳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开口,“我没收她的东西。”
“那谁收的?”人群里,有好事者问了一句。
许岁至将目光落向一旁的夏年年,以前每次苏晚棠给东西,他都是要扔的。
可夏年年总会拦下来,说不能浪费,然后又会说为了不让他看着眼烦,东西她拿走。
以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被一群人拦着让他还东西,他忽然有些烦躁,心底不由开始怪夏年年自作主张贪小便宜。
夏年年迎上他的眼神,心底咯噔一下。
顿了两秒,她咬着唇瓣,眼眶泛红模样更委屈了。
她脸皮薄,这么多人要是许岁至说出她的名字,以后她就不用做人了。
孙杨梅看不下去,冲着苏晚棠斥声,“东西明明是你主动送出去的,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苏晚棠双手环胸,笑容愈发灿烂,“我送东西是以谈对象为目的,既然许岁至跟夏年年在一起,凭什么不要脸的收下?”
“怎么?你们是想赖账?”
“行啊,那我明儿就敲锣打鼓在村头巷尾,甚至去县领导办公室好好宣传宣传,村长家穷揭不开锅,让儿子出来骗女同志买米买肉送他。”
说着,她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冲着众人晃了晃,“我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许岁至拿了我五斤肉,六斤米......”
“别说了,我给你。”许岁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要是真让苏晚棠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念出来,那他脸还要不要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臊得慌,根本不想再跟这个不讲理的女人纠缠,只想掏了钱快点了事。
苏晚棠满意一笑,“这单子上面记着,我送你的东西一共值十五块三毛五,我给你抹个零,十六块就行了。”
原主其实也不算个傻子,她也知道东西都进了夏年年手里,就想着有朝一日拿出这张单子,让夏年年丢尽脸面。
今日她拿出来,也不辜负原主一番心意。
许岁至听了这个数字,掏钱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十六块钱?
还给他反向抹零,当他是大冤种吗?
“我说,我给你买的东西值十五块三毛五,你给我十六块就行了,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还可以当众给你一件一件算清楚。”
苏晚棠可不在乎什么脸面。
后世的男人恋爱期间的花销都能算的清清楚楚,分手还找女的要。
她谈都没谈过,要回来更是合情合理。
“不用了。”许岁至咬着牙,冲着夏年年几个人压低声音,“你们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吧,我带的不够。”
孙杨梅和钱菊香两人掏兜,最后凑出了两块五。
夏年年却尴尬的站在一边,手捂着兜,一脸为难。
以往许岁至也给她花了不少,要是把她仅剩的钱给了许岁至,那以后她是要他还,还是不要?
夏家比不上许家,她头顶还有三个哥哥等着娶老婆,家里穷,她辛辛苦苦攒出这么些钱不容易,要是给出去下次再攒这么多,不知道得等啥时候了。
“年年,你有多少?”许岁至数了数,还差四块钱,忍不住看向夏年年。
“我.....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钱。”夏年年找借口,她实在不想给,只想糊弄过去。
钱菊香听了,当即心直口快道:“年年,你早上出门不是还说带了六块钱吗?你是不是搞忘了?”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凝滞。
许岁至下意识看向夏年年,眸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夏年年又尴尬又气又恼,心底止不住怨恨钱菊香多嘴多舌。
可是当下,她又没办法,只能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我确实忘了。”
说着,她伸手把缝在裤腰里的六块钱掏出来,递给许岁至,一脸讨好道:“岁至哥,你看够不够。”
许岁至黑沉着脸数十六块出来,递到苏晚棠面前,冷声道:“给你,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收你东西,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苏晚棠接过钱,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人民币谁都喜欢呢?还做梦幻想我求你收我东西?骂你脸大你真把自己当发面馒头了?”
“不过既然你把钱还了我,以后我跟你两清,只要你别跳出来恶心我,放心,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许岁至被她骂的脸色铁青,可他自诩是文化人,做不出跟人当众对骂的行径,只好憋着一口气,转向夏年年,“还剩两块,你先拿着吧。”
夏年年一喜,正打算接过去,就见一只大手猛地把钱抽走。
她顺着那只手看去,迎上了盛远略带嘲讽的目光。
“这两块钱给我吧,刚好还你欠我的钱。”盛远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许岁至的脸色又难看几分,忍不住质问,“年年,你什么时候跟他借钱了?”
这个盛远之前一直纠缠年年,他厌恶的不行,也看不上这样的混混,所以一直让夏年年离他远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年年居然背着他向这个男人借钱。
“我......”夏年年看出了许岁至的愤怒,她捏着衣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盛远晃了晃手中的两块钱,不急不缓道:“上周我在百货大楼遇到了夏年年,她看上了一件衬衫,钱不够,是我给她借钱买的。”
“这两块钱还我,刚好两清了。”
夏年年闻言,咬着唇瓣,心底愤恨加剧。
苏晚棠变了,盛远怎么也变了?
以前盛远见了她都是一脸讨好状,百货大楼那次,是她看到盛远在,故意假装钱不够的。
她知道盛远对她好,愿意给她花钱,所以装出为难纠结的模样,等着盛远出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盛远会当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还要她还钱。
“算了,回去吧。”许岁至今天丢了脸面,烦躁的紧,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纠缠,扭头走出了人群。
“岁至哥。”夏年年看着他急切的背影,娇声喊了一句,也匆匆跟上。
钱菊香和孙杨梅也赶忙追上去。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王婶几个同村的倒是忍不住念叨,“以前还以为夏年年跟许岁至被你们俩欺负,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就是啊,他们俩也挺不要脸的,一边花你们俩的钱,一边背后贬低你们。”
苏晚棠笑嘻嘻道:“还是王婶你眼睛尖,一下子就看清了真相。”
王婶被苏晚棠一夸,瞬间挺直了腰杆,满脸得意,“那是,你王婶我也不糊涂,现在看来你们俩也是被他们骗了。”
“确实。”苏晚棠随声应和。
“你们俩小夫妻是来镇里买东西的?”王婶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
乖乖,一个暖瓶五块多,真大方。
苏晚棠:“嗯。”
“我也有不少事要办,就不耽搁了。”王婶说着,挽着旁边的黄婶子走了。
她还得赶紧买完东西,赶在中午前回去做饭。
等人都离开后,盛远将两块钱塞给苏晚棠。
“什么意思?”苏晚棠眨眼看他。
盛远抬脚去蹬自行车撑子,“不管怎么说,咱俩现在算一家人了,钱就给你管了。”
苏晚棠听了这话,眼睛笑眯起来,“算你识相。”
见她一副财迷样,盛远轻笑一声,又道:“你说原主怎么会喜欢上许岁至那种人?看着就不怎么聪明,长得还不如我。”
苏晚棠嗤他,“你还挺自恋的。”
盛远:“这叫自信。”
苏晚棠本想继续嘲讽他,但是转念想到什么,开口道:“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为什么书里的男配跟女配和你我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
她有原主的记忆,在她和盛远没穿过来之前,里面的配角就和她盛远长得一样,连名字也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盛远思忖片刻,“难道这本书是别人故意写的?”
“如果是这样,这人八成跟咱俩有仇。”
苏晚棠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过写书的人,应该不是主角夏年年和许岁至。
毕竟没有哪个现代人,会把自己写的符合八十年代人的审美,还爱占小便宜。
“你知道是谁了?”盛远挑眉看她。
苏晚棠摇头,“不知道,不过以后肯定会知道的。”
如果是她写,不把自己写成主角,那肯定是会写成书中最好命的配角,等以后遇到了,肯定能认出来。
“嗯。”盛远点了点头,“那就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咱俩去百货大楼转转?”
“行。”
她也没见过这个年代的百货大楼,还是挺想看看的。
两个人又骑了半个小时车,赶到了市区百货大楼。
这一片明显比镇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多。
从外观看百货大楼一共有三层,最顶上是一个炮筒型的装饰性建筑,正中还雕刻着一个圆形的五星,看着颇具年代感。
一楼门头上挂着一块白色牌匾,上面是用红色毛笔书写的“百货大楼“四字。
苏晚棠走进去,看到了木框玻璃柜台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商品,还设置了多种分区,一目了然。
“你打算买点什么?”盛远问她。
苏晚棠:“随便转转吧。”
刚穿过来,她日子还没过明白,暂时也不知道缺什么。
两人在一楼转了一圈,看到了一家“芳芳化妆品”。
苏晚棠觉得稀奇,“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化妆品店?”
盛远:“去看看?”
苏晚棠点头,走了进去。
这家店不算大,但是东西很齐全,有永芳美容霜、珍珠膏,百雀羚擦脸膏,雪花膏,甚至还有口红眼影,腮红眉笔之类的,琳琅满目。
不少年轻的姑娘围在柜台前,时不时问营业员这是干什么用的,营业员倒是也有耐心,一点点给他们解释。
苏晚棠看了一圈,买了一瓶雪花膏,又挑了几包洁美洗发粉。
这个年代的人洗头,大多是用面粉混着醋搓搓,她不太习惯。
付了钱,临要走时,苏晚棠忽然想起来她没有睡衣。
盛家除了堂屋灶房,就四间屋子,短期看她还得跟盛远这个狗男人住一起,所以得有件睡衣。
她又去二楼看了眼当下时兴的衣服,咋舌道:“一件白色短袖就得四块钱?太不划算了吧。”
盛远:“你要是想买就买吧,不用心疼钱。”
虽然现在他们俩是有点穷,但是以后他肯定会想办法赚的。
“算了,我还是自己买布做两套睡衣吧。”
书里原主是会做衣服的,她有她的记忆,做两套简单的衣服还是可以的。
盛远听了这话,眼睛倒是亮了亮,“一套给我吗?”
“你想得美。”苏晚棠瞪他,她做两套只是想着好换洗罢了。
“那我怎么办,难道不穿?”
苏晚棠:“!!!”
“你疯了?”
盛远摊了摊手,“你看我又不会做衣服,要是你不给我做,那我晚上不就没有衣服穿?”
苏晚棠犹豫一瞬,跟他谈条件,“我帮你做也不是不行,但是以后洗衣服的活,你全包了。”
“没问题。”盛远答应的很痛快。
苏晚棠这才满意,做几件睡衣跟天天手洗衣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买了布,又买了一斤鸡蛋糕,两个人才离开百货大楼。
盛远跟在后面帮她拎东西,“现在回去吗?”
苏晚棠点了头,两个人又骑车回了清水村。
盛家,盛小福带着两个弟弟扒在门口,一见到他们俩,立刻兴奋的冲了过来。
“三叔,三婶。”
“三叔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五岁的盛小河抱住盛远的大腿,仰头看他,小脸笑成一朵花。
“我也是,我也是。”四岁的盛小牙去挤盛小河,硬要往盛远身上蹭。
盛远哪里看不明白,这几个小家伙,分明是看到他买好吃的回来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脑袋,“一个个的,都是小馋货。”
“去找你们三婶要吧。”
糖都在苏晚棠手里。
两个小家伙一听这话,立刻松开了盛远大腿,扭头去拉苏晚棠。
“别急,都有都有。”苏晚棠看这三个孩子,觉得好笑,一人给了一颗糖。
“谢谢三婶。”三个孩子得了糖,乐的直蹦。
就在几个人说说笑笑间,门口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喊声,“晚棠,晚棠。”
苏晚棠扭头看去,就见一个扎着两条黑粗大辫子,穿着洗的发白的碎花衬衫,身材瘦小,手中拎着锄头的少女。
她很快想起来,这人应该就是书中,跟苏晚棠关系最要好的姜秀云了。
以前原主喜欢许岁至,姜秀云就帮着她针对夏年年,给夏年年使坏。
后来原主惨死,姜秀云帮原主报仇打了夏年年一顿。
夏年年一直怀恨在心,后面故意找人撺掇,让她嫁给了一个家暴男,最后被家暴男活活打死。
想到姜秀云的下场,苏晚棠在心底唏嘘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声大喝。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姜秀云拎着沾泥的锄头,朝着盛远的方向打去。
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混混,人贩子,让你欺负我家晚棠,我打死你!”
盛远一愣,下意识闪躲。
苏晚棠也懵了,呆了几秒缓过来,正要去帮忙,盛远已经一把夺过了锄头。
“啊,杀人了,杀人了。”
姜秀云顿时尖叫起来,拽着苏晚棠就要跑。
盛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疯女人,无语了,还真会倒打一耙。
“秀云,你误会了,他不是人贩子。”苏晚棠拉住她,站定身子。
按照书里的剧情,姜秀云应该是在下地的时候,听说了苏老头子因为三百块钱,把女儿卖到了盛家的事,专程跑到盛家来“解救”她。
姜秀云闻言,看了苏晚棠一眼,又一脸警惕的看向盛远,“晚棠,你是不是被这混蛋威胁了?”
“呵。”盛远嗤了一声,扔掉锄头。
想到以后苏晚棠要有这种傻子闺蜜,他都觉得好笑。
“没有,他真不是人贩子。”苏晚棠耐着性子解释。
“那你难道真同意嫁给他?你不是喜欢许岁至吗?”姜秀云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
苏晚棠想了想措辞,“虽然我爹是因为三百块钱,把我卖过来的,但是我也想通了。”
“既然许岁至喜欢夏年年,我又何必跟他纠缠?男人多的是,他也没什么好的。”
“那你真打算跟盛远过了?”姜秀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盛远在村子里名声不好,整日不着调,还跟着狐朋狗友乱混,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要跟他在一起,她还是觉得难受。
苏晚棠点头,“暂时是这样。”
现在是八十年代,她在这个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出远门还得要介绍信。
虽然她不想跟盛远这个混蛋扯上关系,但在她羽翼尚未丰满之前,跟盛远待在一起肯定是最正确的,这个男人毕竟知根知底,肯定不会故意害她。
盛远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皱眉,心底有些气郁。
什么叫“暂时是这样”?
他们俩一起穿过来的,还是夫妻的身份,她难道还想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好吧。”
姜秀云见她确实是认真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瞪着盛远强撑气势威胁,“你要是敢欺负晚棠,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盛远翻了个白眼,明明是苏晚棠那个女人总欺负他好吧?
他懒得再搭理这人,扭头往屋里走。
姜秀云又跟苏晚棠聊了几句,确定她没有受委屈后,才捡起地上的锄头吭哧吭哧往外走,“地里还有活儿没干完,等我得空再来找你。”
“行。”
人一离开,苏晚棠也回了屋。
刚进去就看到盛远双手抱着后脑勺,吊儿郎当的躺在炕上。
“你的好闺蜜走了?”
“嗯。”苏晚棠将买的东西放进柜子里。
盛远啧了一声,“还挺彪悍的。”
“没办法,她过得也不容易。”
书里姜秀云十岁丧母,十六岁丧父,一个人拉扯小六岁的弟弟,家里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她操持,要是不彪悍,谁都敢欺负到家里。
盛远点了点头,佯装漫不经心问:“咱们穿过来大半天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苏晚棠毫不迟疑道:“那肯定是要赶上改革开放的东风,白手起家争取成为富一代。”
盛远皱了皱眉,他又不是想问这个。
他坐起身,半试探性道:“这个年代赚钱还是可以的,不过这儿可没有你的江哥哥。”
苏晚棠闻言,瞬间抓起枕头朝他身上砸去,“你个狗男人,胡说什么呢!”
盛远抱着脑袋,“哎呦,这是被我戳中心事了,想要杀人灭口呢。”
苏晚棠更气了,忍不住骂道:“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跟江越寒可没任何关系,你可别乱造谣。”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过你念着他也没用,这男的可没跟你一起穿过来。”
盛远抢过她手中的枕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难掩的得意。
“你给我闭嘴。”苏晚棠微眯着眼,冲着盛远扬了扬拳头。
盛远这下彻底不说话了。
苏晚棠见他怂了,轻哼一声往炕里面滚了滚,出去逛一天,她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盛远也有些困,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她旁边。
盛家的土炕很大,许是考虑到后面会有孩子,上面能睡五六个人。
苏晚棠困得眼皮耷拉,加上小时候两家父母经常加班,担心她害怕还会专门让盛远给她陪睡,她也就懒得计较现在他睡她旁边的事。
没多久,两个人齐齐睡了过去。
-
晚上,苏晚棠是被屋外说话声吵醒的。
“小福,你三叔三婶还没回来吗?”是盛母的声音。
“回来了,三婶还给我吃糖了。”
“他们人去哪了?”
“在屋里睡觉呢。”
盛大嫂听了这话,一拍巴掌打趣道:“哎呦,这刚娶了新媳妇就是稀罕。”
盛二嫂也接话,“娘,我看你这要不了多久,就要再抱孙子了。”
盛母呵呵一笑,“男人刚成亲就是这样,算了,先别喊他了,晚上的饭我来做。”
她也是过来人,当初刚嫁给盛老爹的时候,也是黏腻腻,整日往房里钻。
要是老三能早点有个孩子也好,她现在还能帮忙带。
苏晚棠听了这些话,当即瞪大眼朝盛远看去。
盛远也是一脸懵,“这个年代的人,说话这么放得开吗?”
苏晚棠猛地想起了网上一句话,慢悠悠道:“含蓄的华国人可是生了十几亿人。”
盛远:“6!”
前日酒席上的剩菜吃的差不多了,晚上盛母煮了一大锅稀饭,配上腌萝卜酸菜,辣椒炒土酱,还有一盆炖豆角,被两个嫂子端上了桌。
“晚上怎么没肉了?”盛小河看着桌上的饭菜,小嘴噘起来,显然有些不满意。
二嫂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斥道:“一斤肉九毛钱,咱家这么多人天天吃,哪里吃得起?”
盛小河揉了揉小脑袋,不情不愿的夹了一筷子腌萝卜。
原本想抱怨的盛小牙见状,赶紧闭了嘴,乖乖窝在大哥盛小福身边吃咸菜。
苏晚棠第一次尝腌萝卜和酸菜,感觉味道还行,配着下菜的辣椒土酱,也凑合吃了一碗粥。
晚饭结束,她跟进灶房想帮忙洗碗,被大嫂往外赶。
“老三媳妇,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这刚嫁过来第一天,就先歇着,以后的活儿咱们三个再分。”
当初她嫁过来前几天,娘没让她干活,老二媳妇后面也是,她做大嫂的肯定不能欺负新来的。
二嫂也笑着摆手,“没事,今天我跟大嫂干。”
苏晚棠看着面前笑容和蔼的两人,想到书里大嫂因为骂了不该骂的人,被人恶意推下悬崖摔死,二嫂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残的命运,更坚定了要帮她们的心。
回了房间,苏晚棠觉得现在睡觉还太早,就从衣柜里翻出白天买的布。
“你现在就打算做衣服了?”盛远坐炕上看她。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早点做吧。”她还想着尽快穿上。
“需要我帮忙吗?”
苏晚棠摆了摆手,“不用,我做的睡衣简单,用不上你。”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把衣服洗了。”
盛远点头,“行。”
他起身,抱起床脚装着脏衣服的盆,出了房间。
院子里有口大缸,盛远直接从缸里舀了水,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那边吭哧吭哧搓了起来。
盛大嫂跟盛二嫂收拾完厨房,一出来看到正在洗衣服的盛远,愣住了。
“那是老三吗?”盛大嫂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向来游手好闲不着调的老三能洗衣服。
盛二嫂也捏了一把自己,口中轻呼,“我的老天爷,这老三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可是哪有让家里男人洗衣服的?”盛大嫂有点不赞同,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男人洗衣服的。
“这要让外人看见,不得说闲话了?咱俩要不然去跟老三媳妇说道说道?”
盛二嫂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家里的细碎活儿还要男人干,这传出去,老三媳妇准成村里大娘嘴里的懒婆娘,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
“行。”盛大嫂摘下围裙擦了把手,跟着盛二嫂去找苏晚棠。
苏晚棠此刻正坐在炕上剪布,见到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盛大嫂和盛二嫂,还有点诧异,“大嫂二嫂,你们俩怎么来了?”
盛大嫂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晚棠,小远洗衣服你看到了没?”
“嗯,怎么了?”苏晚棠一脸不解。
盛二嫂站出来道:“晚棠啊,不是嫂子多嘴,你说哪有让男人洗衣服的?要是让外人看见,他们估计得说你是懒婆娘了,还得骂老三没出息。”
苏晚棠闻言,放下手中的碎布,冲着两人笑问:“大嫂二嫂,我知道你们俩是好意,担心外面的人看见乱说。”
“但是嫂子你们想想,家里男人下地的时候,你们下了吗?”
两个嫂子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晚棠又道:“你看,下地的时候咱们女人也干,也没有躲懒,回了家后,男人可以休息,可咱们女人还得做饭,洗碗,收拾屋子,洗衣服,甚至像大嫂二嫂,你们俩还得照顾孩子。”
“主席说过,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仔细算算,咱们干的这些活止一半吗?”
“要我说,如果做饭做衣服,洗衣服洗碗生孩子照顾孩子这些,咱们女人都干了,男人一点不做就当甩手掌柜,那咱们妇女顶的的可远远不止半边天,咱们女人自己就是一片天了。”
“凭什么他们男人这么轻松?咱们就得这么累?”
盛大嫂和盛二嫂听了,齐齐愣住。
她们从小听到的就是洗衣做饭这些,都是女人应该做的,从来没想过,这样一算女人确实比男人做得多得多。
“可是,男人下地干活使的力,可比女人更多。”盛二嫂想了想,还是弱弱回了一句。
苏晚棠当即道:“可是男人吃的也多啊,咱们女人要是吃一碗饭,那些能干活的男人可就能吃两三碗,他们多干的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盛二嫂再次沉默了。
“现在是新时代新社会了,国家都提倡人人平等,凭什么家里的活男人不干,都让咱们女人干?”
“要我说男人力气大,就应该洗衣服做饭,咱们可别走那老封建的路子,把自己当奴隶什么都替男人干了,也该让男人多替家里干活。”
“可要真让家里男人洗衣服做饭,外面得怎么传咱们家?”
苏晚棠忍不住笑了,看着两人反问:“大嫂二嫂,你觉得咱们家的名声在外面好吗?”
盛大嫂跟盛二嫂被这么一问,彻底噎住。
是啊,老盛家在村子里,就是恶霸般的存在,就连他们俩也经常被人在背后说道,哪有什么名声。
苏晚棠又补了一句,“而且让男人洗衣服,省事的可是咱们女人,外面怎么传关咱们什么事?咱们别累着自己就行。”
盛大嫂和盛二嫂愣愣的走出房间,苏晚棠说的一番话不断地在她们脑中盘旋。
等回到房里,看到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盛老二,盛二嫂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烦躁。
盛老二一见到她,倒是笑嘻嘻,“媳妇儿,地上的衣服你一会儿拿出去洗洗。”
盛二嫂闻言,心底那股烦躁陡然加剧,下意识怼道,“你为什么不去洗?我是你的奴隶吗?一天天的干活就指望我?”
盛老二满脸错愕的看着自己媳妇,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对他说话。
“你咋了,今天吃枪药了?”
盛二嫂学着刚刚苏晚棠的话质问他,“你有没有看到老三在外面洗衣服?”
盛老二哼了一声,“看到了,要我说这个老三也是个没出息的,居然能被媳妇收拾的去洗衣服,丢人。”
盛二嫂顿时火冒三丈,“你就是这么看老三的?人家洗衣服明明是心疼媳妇,你呢,一天天吃完饭就知道在床上躺着,你看不到我下了地后还要干那么多活吗?”
“做衣服洗衣服,做饭洗碗,照顾家里的孩子,哪一样不是我干的?”
“我刚洗完碗回来,你就指挥我去洗衣服,你自己是手断了不能洗吗?”
“以后咱们房里的衣服,你都给我洗了。”
盛老二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打哈哈,“媳妇你跟我开玩笑吧?”
哪有让他一个大男人洗衣服的,这要是传出去,不得丢死人。
盛二嫂双手环胸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冷飕飕看着他。
盛老二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这下意识到媳妇是来真的,缩了缩脖子,无奈道:“好好好,我洗。”
他是不敢得罪自己媳妇的,要是真惹她生气了,不仅不让上炕,还会去告诉娘。
娘那个人向来向着女人,根本不会听他解释,上来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他都这么大一个男人了,要是当着孩子面被打,多丢人呐!
“哼,这才差不多。”盛二嫂这下感觉心里的气顺了几分。
“你去洗吧。”
盛老二跟她打商量,“晚点可以吗?”
现在家里人都没睡,要是他去洗衣服,人家不都知道他是给媳妇洗衣服的窝囊废了?
盛二嫂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男人能答应已经进步很大了,也没再步步紧逼,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行叭。”
半夜,各个屋里的灯都熄了,盛老二才在媳妇的注视下,悄咪咪抱着一大盆脏衣服去了院子里。
因为担心家里有人起夜,自己被看到,他一路东瞅瞅西瞅瞅,小心防着有人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院子里,掀开大缸,里面的水空了。
盛老二在心里暗骂老三这个混蛋,然后又贼兮兮进了厨房,屋子里光线暗,他只能凭着记忆摸索到水缸旁边,刚要拿水瓢,猛地看到地上蹲了一个人。
“砰”的一声,木盆落地,盛老二吓得大叫,“鬼啊!”
“别叫,别叫!”盛老大赶紧站起来捂他的嘴,“这么晚了,别把家里人招来了。”
“大......哥?”盛老二满是不确定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在看到他放在旁边的木盆时,一瞬间明白过来,“你也是来洗衣服的?”
盛老大尴尬的应了一声“嗯”。
“你也被大嫂骂了?”盛老二瞬间兴奋起来,原来不是他一个倒霉蛋。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心疼我媳妇。”盛老大给自己找借口,“你大嫂干了一天活也累了,我洗点衣服怎么了?”
“说得对。”盛老二这下挺直了腰杆,也不觉得自己给媳妇洗衣服丢人了,“我也是心疼我媳妇,才过来洗衣服的。”
哥俩互相找借口,绝口不提被媳妇臭骂一顿的事。
原本觉得自己洗衣服尴尬的盛老二也不尴尬了,两兄弟借着月光,半蹲在院子里吭哧吭哧洗衣服。
怕把家里其他人招来,两人谁都没多说一句话。
洗完晾好,又跟做贼一样,各自溜回房里。
-
苏晚棠不知道自己那番话这么管用,盛远更不知道自己洗个衣服,还遭了家里大哥二哥的怨。
吃早饭的时候,大嫂和二嫂比往日更加热情。
“晚棠,快坐过来。”盛二嫂热情的招呼她坐自己旁边。
“专门给你留的位置呢。”盛大嫂也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苏晚棠看了一眼夹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愣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这下,八仙桌只剩下一个夹在盛老大和盛老二中间的位置。
盛远虽然不乐意跟两个大男人坐一起,但是也没办法。
吃饭的时候,大嫂给苏晚棠盛好粥,二嫂给她每样菜各夹了一筷子,笑眯眯看着她,“早上刚起来肯定饿了,快吃吧。”
“谢谢嫂子。”苏晚棠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是还是吃了起来。
盛母看着面前和气一团的三个儿媳妇,心里更乐了,“看到你们三个处的这么好,娘就放心了。”
盛老头倒是哼哼两声,“你高兴个啥,你个做娘的,还没人家当儿媳妇的待遇好。”
盛母一听这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个糟老头子懂什么,我一个长辈还能跟儿媳妇磨叽?丢不丢人?”
“我跟你娘不一样,我可不磋磨儿媳妇,嫁到咱们家,那就是咱们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跟自己的肉计较?”
盛老头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上,他不就随便说两句嘛,怎么被这老婆子说的里外不是人。
好端端还提到他娘干什么?
倒是苏晚棠听了这话,当即给盛母夹了一筷子菜,冲她竖起大拇指,“娘,你是真的厉害,格局大。”
这年代能有这个思想,盛母算得上独一份。
盛母听不懂格局大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儿媳妇是夸自己的,忍不住笑了。
盛大嫂和盛二嫂也跟着夸,“咱娘在这十里八乡绝对是最好的婆婆,晚棠你嫁进来放一百个心,有娘在,家里家外谁都不敢欺负你。”
盛母被夸的一拍巴掌,笑的前仰后合,“你们几个就是会说话,娘喜欢。”
家里女人聊得开开心心,倒是盛远惨了。
也不知道今儿怎么回事,他一伸手夹菜,旁边的大哥和二哥就先他一步夹过去。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盛远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拧眉看向盛老二,盛老二冲他贱兮兮招呼,“三弟,吃菜啊,别光喝粥啊。”
盛老大把一大筷子菜塞进嘴里,含糊道:“是啊,三弟你再不吃,我们就吃完了。”
盛远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俩人故意针对他,就是个傻子。
他直接放下筷子,端起桌上一盘菜,冲着家里女人问了句,“这菜你们还吃吗?”
“不吃了。”盛母摆了摆手。
几个嫂子也接连摆手。
苏晚棠看出那两个男人故意针对他,也跟着摆手。
盛远直接把一盘子菜擀进碗里。
这下,轮到盛老大跟盛老二傻眼了。
桌上就这盘菜最好吃,这个贼老三,居然全都扒拉进自己碗里。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俩真想把筷子伸进老三碗里去抢。
可现在,他俩只能默默憋下这口气。
一顿饭吃完,家里其他人又拎着锄头下地去了,就剩他们俩和几个小孩子。
苏晚棠想到刚刚的画面,走近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你怎么得罪大哥二哥了?”
盛远摊了摊手,“我什么也没干啊,谁知道这俩男人发什么疯。”
苏晚棠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你去把碗洗了,我去缝睡衣。”
昨晚她只是把布料剪好了,今天有空刚好把衣服做了,不然晚上又没睡衣穿。
“行。”盛远转身去了厨房。
苏晚棠缝了大半天,把四套做工简单的睡衣做好了。
“给,这两套是你的。”她把衣服递给盛远。
盛远接过看了看,就是两件普通的老头衫和短裤,针线有些蹩脚,不过白色棉布料摸着挺柔软的。
“我手艺不太好,你凑合着穿。”
苏晚棠其实有点挫败,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是这就相当于,脑子会了,手还没会。
第一次做针线活,她缝的很是磕绊。
盛远见她这副样子,故意啧了一声逗她,“是挺一般的。”
苏晚棠闻言,恼怒的伸手要把衣服夺过来,“那你别穿,你自己做去。”
“别啊。”
盛远躲过她的手,笑嘻嘻道:“虽然做工一般,但是也看得出你确实很有天分,你这第一次就能做的这么像模像样,我可比不上你。”
“而且咱不是都说好了嘛,你给做衣服,我给你洗衣服,你也不想以后自己洗衣服吧?”
苏晚棠皱了皱眉,她确实不喜欢洗衣服。
“更何况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衣服,意义不同,我都恨不得拿个画框裱起来挂墙上,天天膜拜。”
苏晚棠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来,“行啊,你拿去挂起来。”
盛远认真问她,“那你要再给我做两套吗?”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
盛远叹了口气道:“真遗憾,那这衣服就不能挂起来了,不然我晚上没得穿啊。”
“呵。”苏晚棠冷哼一声,懒得再跟他计较,直接把手里的衣服也塞给他,“拿去洗洗吧,晚上估计就能晾干了。”
“好嘞。”
-
晚上一家子下完地回来。
吃饭的时候,盛母提了一嘴,“晚棠,明儿你回门,把家里的老母鸡带过去,再给你拿两瓶家里的烧酒,两斤糖。”
这些她都提前准备好的,趁着吃饭说出来,就是为了让老大老二知道,她这个做娘的对每个儿媳妇都一样。
苏晚棠听到回门两个字,下意识看向盛远,盛远此刻也正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勾起唇角,眼神交汇间意见达成一致。
书里可是提起过,就在他们回门这天,女主夏年年去山上捡到好药材,卖了不少钱,也成了她创业的启动资金。
苏晚棠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可不会觉得这是女主的机缘,就白白看着她发财,她肯定要去抢的。
晚上回到房里,两个人穿着白天晾干的睡衣,盘着腿对坐。
“你说这药材是只有女主去才能遇到,还是说山上本来就长得有,只是女主运气好碰到了?”
苏晚棠有些不确定,万一她和盛远去找了,根本碰不到怎么办。
盛远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咱俩先起个大早去山上看看,要是没遇到,就等着夏年年上山的时候,再跟着去。”
“行,反正这机会肯定不能让给女主,不然咱俩岂不是白来了。”
盛远轻笑,“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是去从她手里抢,都给你抢过来。”
苏晚棠闻言,猛地抬头望他,“你这么好心?我要你就去给我抢?”
盛远昂着头肯定道:“那当然,咱俩是什么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一起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成了夫妻,这种情谊可不是谁都有的。”
“抢药材也就是给她套个麻袋的事,你想要我就去做。”
苏晚棠伸手拍了一把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口吻道:“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义气。”
盛远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故意道:“这算什么,咱们俩在这个世界可是最亲的人了,我对谁不好,也不能对你不好啊。”
“况且你这脑袋这么聪明,以后我还指望你带着我发财呢。”
苏晚棠得意的扬了扬眉,“算你识相,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她第一次发现,这狗男人好像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了。
盛远笑容隐着一丝得逞意味,“好嘞,那我以后就好好跟着你,当你的左膀右臂。”
“行。”苏晚棠一口答应,“明天等咱们找到药材,去镇上卖了以后再逛逛,看看做什么生意比较好。”
等回门后,盛母估计会让她和盛远下地,他们俩都没干过农活,还是得早点想办法做生意。
盛远:“好。”
-
第二天,盛母早早把准备好的回门礼给了苏晚棠。
苏晚棠不着急回门,将东西收回房里,带着盛远往山上走。
路上她还捡了两根棍子,递给了盛远一根。
“我记得这片山有兽夹,咱们走的时候小心点,用棍子探探路。”
“嗯。”盛远接过冲她笑了笑,走在她前面探路。
两个人半猫着腰,走几步打一打草。
不远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两人......
钱菊香一大早本来是要上山打猪草的,可她刚到山路,恰巧撞见苏晚棠跟盛远两个人鬼鬼祟祟往山上跑。
直觉告诉她,这俩人肯定是干坏事去了。
她正要追上去,忽然又想到上次因为自己多嘴,苏晚棠当众找许岁至要钱,闹得夏年年这两天都不搭理她的事,心里有了主意。
要是她把这件事告诉年年,让年年过来抓到这俩人干坏事的把柄,年年应该就不会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了吧?
这样想着,钱菊香抬脚就往夏年年家跑去。
苏晚棠和盛远并没有注意到钱菊香,两个人一心找药材。
越往山里走,树木越高大显得格外阴森,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药材的影子,苏晚棠有些担心:“这山里不会有野猪之类的吧?”
她虽然会点拳脚功夫,打人可以,但是空手打野猪她完全没把握。
盛远:“不会,我记得书里提过这片山之前有野猪,但是几年前村里闹饥荒,早被人打光了。”
“那就好。”苏晚棠放了心,两个人又继续往前探路。
-
钱菊香很快跑到了夏年年家。
夏年年正背着竹篓,打算上山找点野菜蘑菇。
见到钱菊香,她脸色有些难看:“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来找我吗?”
想到自己那给出去的六块钱,她都恨不得照着钱菊香的嘴,给几巴掌。
钱菊香挤出笑去拉她的手:“年年,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我刚刚在山脚,看到苏晚棠跟盛远两个人做贼似的往山上跑,这俩人八成是干坏事去了。”
夏年年闻言,推开她的动作顿了顿:“去山上能干什么坏事?”
钱菊香:“谁知道呢,但是那俩人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懒货,居然能起这么早往山上跑,多半是在山上藏了什么东西。”
“要不然咱俩跟去看看?”
她想趁这次的机会,跟夏年年重归于好。
夏年年点了头,她本来也是要往山上去的,要是能逮到那俩人的把柄,报上次被当众羞辱的仇就更好了。
两个人商量好,快速往山上走去。
到了分叉口,夏年年问:“他们俩往哪个方向走的?”
钱菊香挠了挠脑袋:“我刚刚急着来找你,忘了看了。”
夏年年压制住心底的怒意,四处看了看,瞬间有了主意:“往左边。”
左边山路的草东倒西歪,还有不少折断的,一看就是有人走过。
钱菊香想问为什么,但是看到夏年年冷着的脸,又默默闭上了嘴,一路跟着她往里走。
两个人走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高坡上,看到了在下面洼地猫着腰四处找东西的盛远和苏晚棠。
夏年年心上一喜,压低声音冲着钱菊香道:“咱俩躲在那个坡后面,看看他们俩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站的位置高,下面的两个人看不到他们,这个位置最适合观察了。
“好。”钱菊香一口答应。
夏年年往前爬,正要到最高处时,穿着布鞋的脚忽然踩到什么东西。
“啊!”
安静的山上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林子里的鸟,扑腾翅膀吓得四窜。
接着又传来一道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苏晚棠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往坡顶看去,可是这个位置是视觉盲区,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年年,年年你没事吧。”
“我的脚,我的脚,啊野兽夹。”
很明显是钱菊香和夏年年的声音。
苏晚棠跟盛远对视一眼,两个人瞬间心领神会。
估计是他们上山的时候,被这俩人看到,跟过来了。
“年年,你先等着,我马上去叫人。”钱菊香看着夏年年被野兽夹刺穿的脚,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要往山下跑。
夏年年脚被夹了,刚刚还滚下了山坡,现在脸色惨白整个人痛的根本说不上话。
哪里顾得上再看盛远和苏晚棠要干什么。
洼地里俩人等了一会儿,确定钱菊香走了,夏年年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后,勾了勾唇角。
“活该。”苏晚棠心底畅快。
虽然书里女主代表的是正义,可谁让她是恶毒女配,恶毒女配看到女主倒霉,就是忍不住会开心。
“不过咱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药材,该不会真的只有女主才能遇到吧?”
苏晚棠话刚说完,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好像有一片黄芪。
她连忙走过去确认,等看清叶子形状确实是黄芪后,激动地冲着盛远招了招手:“你快过来,这一小片都是黄芪。”
盛远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
苏晚棠正准备挖黄芪,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你说刚刚咱俩找了这么久,怎么就没看到这片有黄芪?”
盛远想了想道:“估计是因为夏年年过来了。”
书里写的这是女主的机缘,那要是想碰到,必须得女主出现。
“这个设定还真邪门。”
苏晚棠忍不住吐槽,搞得跟邪术一样,女主就是那个召唤师。
“不过幸好,现在这些是我们的了。”
两个人齐齐开始挖黄芪。
他们上山前做好了准备,带了小铲子,竹篓之类的工具。
这一小片黄芪两个人紧赶慢赶,赶在钱菊香叫的人来之前挖完了。
“哎,难道没有别的好东西吗?”苏晚棠看着半竹篓的黄芪,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这点黄芪不值钱呐,难道不应该来点人参之类的值钱货吗?
盛远觉得有点奇怪:“不对啊,我记得书里说女主卖药材赚了一百多,这些黄芪虽然有二三十斤,但是肯定卖不到这个价钱。”
苏晚棠顿时又来了精神:“那咱们再找找,肯定还有好东西。”
盛远点头,两个人又在这边找了会儿,果然在一片深草丛里,发现了一棵野灵芝。
“我就说嘛,女主的机缘怎么可能只有一点黄芪。”苏晚棠兴奋的上手摸了摸灵芝,“这玩意儿应该值点钱吧?”
盛远:“少说也能卖一百块钱。”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吵嚷的人声。
苏晚棠跟盛远对视一眼,盛远迅速掏出小铲子,挖出灵芝放进了背篓里。
“咱们现在走吧,早点去镇上把东西卖了。”
“行。”
两个人绕过夏年年待的半坡,下山回了盛家。
家里就三个孩子,其他人照旧下地去了。
“三叔三婶,你们俩没去婶婶家吗?”盛小福看到俩人,好奇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