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扬沈司棋是小说《辅导员不易做：活爹活妈，求轻虐》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请叫我马克西姆写的一款都市日常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辅导员不易做：活爹活妈，求轻虐》的章节内容
“对不起，您的所学专业与拟聘专业不符，请重新修改后上报。”
10月的江城，气温还是高的不免让人有些烦躁在文华大学的宿舍里，柴明扬看着网站上面的报考提示，心里面更是憋的一口气难受得很。
“这年头，找工作真他娘的难啊。”
柴明扬是津海人，当年高考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运气爆棚考进了江城市的文华大学，一个一百多年校史的老牌211大学。学的专业也算是文华大学的老牌专业了——俄语。但是这年头，本科已经烂大街了，况且学语言的还是小语种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是那么好找工作的，所以本科毕业的时候柴明扬狠狠逼了自己一把，考了个本专业的研究生。结果到了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发现，研究生也烂大街了。而且好多的岗位越来越对专业限制的严格。本科的时候，自己的一个好兄弟马凡，也不知道这哥们怎么捣鼓的，一个学俄语的竟然去了航空公司做人力资源去了，这事儿你说上哪说理去。
柴明扬自己其实不怎么想去做和语言相关的工作，虽然他学了7年的俄语，但是对于这个东西你说他喜欢么？好像真不是那么喜欢的，7年的时间柴明扬几乎有6年半都是在做学生工作。在研究生的时候还是在学院里面做兼职的辅导员，带本科的学弟学妹，所以柴明扬也把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到了大学辅导员这一条路上来。
但是实际上真正招考的时候才发现，辅导员这个活，好考么？好考的很，每年一大把的学校招聘辅导员，但是再一看拟聘专业：“思想政治及教育、马克思主义理论、心理学、应用心理学、公共管理……”甚至还有学校直接写着：“和本校开设专业相关。”
学语言的出路难道真的就是去做翻译了么？”柴明扬在宿舍愤愤不平的说道。
自己正在宿舍发牢骚，自己同宿舍的季山刚从外面进来。
“怎么了老柴，又在这惆怅上了？”
“老季，你说咱这专业，除了干翻译，没别的出路了？”
“又被拒了？”
“津海总共就那么几个大学，现在出公告的几乎都把我拒了。”
“啥理由？你简历这么漂亮，不能吧。”
“所学专业与拟聘专业不符呗。”
“这……我记得之前好像好多都是不限专业的啊。”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你看看，思政、心理，这个就不说了，老牌辅导员专业了，关键是你说一个辅导员，他要学金融的干嘛？还有这个，非得要学机械的。这是招辅导员啊还是招专任教师啊。”
“行了吧，你看看燕都的几个大学，辅导员博士起步。”
“打扰了，打扰了，终究是我等小硕士高不可攀的。我就想回津海，找个还说得过去的大学安安生生的干个辅导员就得了。”
“津海也不好干吧。你看津海大学和南津大学的，去年人家明确说了，博士要占到招考名额的三分之一。”
“那是扯淡，我问了在南津的师兄，他是思政的。告诉我说去年压根没招到博士。哪家博士脑子有泡了给你当辅导员去？干专任教师不好么，虽然说非升即走，但是镀几年金然后换个普通大学不香么？”
“没事，你别急，现在刚10月，大批量的招考公告怎么的也得三四月了，你还是先弄毕业论文吧。”
“那个玩意早写好了，就用年头发在俄语研究的那篇文章就行，主任已经应我了。回头改吧改吧扩充一下就得了。倒是你啊，你准备干啥？”
“我？你觉得我一个齐鲁人，除了考编制还有别的出路么？”季山晃了晃自己手里面的行测5000题说道。
“那你考哪？两委一办？”
“那是扯淡。人家多少年要的都是汉语专业的，没听说要俄语专业的。只能是考外办了。”
“也行，不枉主任对你的一番栽培啊。”
‘嗡~嗡~嗡~’
柴明扬的手机响了。这个手机是他专门用来和学生联系的手机，24小时开机，就怕这帮活爹活妈有点嘛事儿。
“喂？朱玉，怎么了？”
“柴导，有个事儿……我们寝室的王倩……她……”
“咋了？说啊，没事。”
“她不知道怎么了，早上起来接了个电话，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天了，怎么叫怎么不答应。”
柴明扬一听王倩这个名字，心里立马响起来警报。
王倩，柴明扬的重点关注对象。在每个新生入学的时候，文华大学都会安排所有新生进行一场心理测验，为的就是找出来哪些学生是心理有问题。柴明扬接他们年级的时候，老辅导员重点和柴明扬交代了王倩这个妮子，入学的心理测评就测出来是有抑郁倾向，后面学校心理健康中心介入之后判定为中度抑郁症，列入重点关注名册。
文华大学的心理学是国内绝对能排的上前五的，所有的判定都是由心理学院的教授们确定之后下的结论，毕竟每个学生都是学校最宝贵的财富，说到底，就怕学生出事儿啊。
但是这个妮子学习成绩是真的好，连续四年的全系第一名，学费生活费都是拿奖学金顶上的，没事还能往家里寄点钱回去。
“你盯好啊，我马上就到！”
柴明扬迅速穿好衣服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宿管一看一个男的要冲进去，立马过来拦下来说：“这位同学！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
“阿姨，我是外国语学院辅导员，我学生住206，王倩！”
“证件出示一下！”
柴明扬赶紧掏出来自己的工作证。他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学校也是给每个兼职辅导员都配发了工作证。
“楼里的妮子们！有男老师来了！上二楼啊！”宿管大妈对着话筒喊了一句，楼道里面的扩音器瞬间响了起来。不过现在好多人都去上课了，楼里也没多少人。
“柴老师，跟我来吧。”宿管大妈打开了门禁的侧门，带着柴明扬到了206。
“朱玉，我是柴明扬，开个门？”
“柴老师，您来了？我马上来开门。”
柴明扬进了房间，嗯……女生宿舍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干净，那个椅子背上堆得衣服感觉都快有一米高了，桌子上各种化妆品护肤品这个那个的瓶瓶罐罐，柴明扬是一个也不认识。
“柴老师，王倩在被子里蒙了一天了，我们怎么喊都不答应。我们实在是害怕。”
“你去弄杯热水，然后买点吃得来吧。”柴明扬说着把自己的饭卡递了过去。
“没事柴老师，我这有。”
“拿着吧。我好赖一个月600的饭补呢。”
这就是学校对兼职辅导员的一个补贴吧，一个月给600的饭补是直接打到饭卡里面，还有别的补贴什么的，那是另算的了。
“王倩？我是柴明扬，能跟我聊聊么？”
……
“王倩，你说你这一天了，也没吃没喝的，这么下去可咋办啊，要不，先出来吃点啥？”
……
“倩倩，我买了南门的卤菜，你要不吃一口吧。”
……
“柴老师，就是这样，一天了。”朱玉叹了口气说道。
“嗯，王倩最近是有什么举动么？”
“没啥举动，就是在找工作，好像投了几个企业都被拒绝了。”
柴明扬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被社会打击了，心理落差出来了啊，虽然是在心理健康中心的干预下，大学期间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且人也变得开朗了不少，但是，顺风顺水这么多年，猛的一下遇到点挫折，在加上本身的还就是有点这个小毛病，所以就开始又陷入到深深地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里面了。
柴明扬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自己也清楚得很没有心理健康中心那些专业老师的两把刷子，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王倩就是缩在被子里不出来，这你别说心理健康中心的来，你就是心理学院的博导过来都不一定能搞得定，她拒绝交流你有啥办法。
“王倩，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因为你现在的遭遇，我本科毕业的时候也遇到过。”柴明扬拉过一把椅子，把椅子上面成山的衣服堆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之后开始自顾自说了，他记得之前培训的时候，心理健康中心的老师说过，对方拒绝交流的话，要多用共情的方法去沟通。
“你说，咱们文华大学，正经老牌211，咱外国语学院正儿八经的大院，专业也都是一顶一的在江城这么多大学里面数一数二的，出去找工作按理说那都是手拿把掐的，但是我当初刚上大四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决定考研了，自己也是天天出去找工作，结果这个社会啊，真的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的扇在自己脸上啊。”
“你就看着那些本来就不如咱学校的人收到一个又一个的offer，但是自己就是只能干瞪眼看着。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吧，结果来了个关系户还给顶了，那时候气得我都没招没治的。但是能有啥办法呢，咱这个专业属实就业面也不老宽泛的，但是能怎么办呢，你没有工作，就没有未来，那时候学校还狠抓就业率，三天两头的，我那辅导员，就咱现在那团委书记老李就得跟我谈谈心。给我整得这个烦哦。”
“到最后是在给我整烦了，我当着老李的面就说，李老师，你要再这么说，那我不找工作了。我就安心复习考研了。老李倒是笑了笑说，就剩下仨月不到了，你以为那玩意跟期末一样你突击一下就突击出来了啊。”
“我也没说别的，当时就是憋着一口气，就不想让老李在唠叨我了，天天就没白没黑的开始复习了，结果就还好，哎，我们刘主任看我可怜，把我收了进来了，但是我现在也面对这问题，我说实话，我来你们房间之前我报名的一个考试刚刚被拒了，说我所学专业与拟聘专业不符，哪能咋办呢，只能是接着找啊。”
“但是我也不会放弃啊，A学校专业不符，那我看看B学校的，B不行我看C，本科不行我看专科，总归有出路吧。人生又不是光这一条路了。”
柴明扬坐在下面啰啰嗦嗦说了快10分钟，嘴都快说干了，突然床上的被子里传来了一声抽泣。
“柴老师……我……”
出声了，行了，这事儿有门了。
“柴老师……我……”
王倩从被子里慢慢探出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柴明扬，俩眼睛哭的跟兔子一样红红的。
“渴了饿了吧，那啥朱玉，弄杯水来先，穿衣服了么你，先下来把卤菜吃了，哎说真的，我都有日子没吃了，一会我也去来一顿这个去。”
柴明扬知道，这个时候你跟她聊什么工作啊就业啊，那纯粹自己给自己挖坑，就是先慢慢的说别的事儿，注意力先转移出来，然后在交代给心理健康中心的去干，毕竟专业的事儿，还是得让专业的人去干，你让柴明扬一个学语言的去给人家做心理工作，那玩意说到底，自己虽然培训过但是也不是那个路子啊。
“柴老师，我……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想不明白什么，都不如你先把眼前这碗饭吃了，永远记住一句话，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
这句话是柴明扬跟学生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毕竟作为一个标准吃货，柴明扬的口头禅向来就是：“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王倩也知道柴明扬的这个口头禅，于是自己开始低头吃饭。这个时候柴明扬掏出来手机给心理健康中心的老师杨畅发了个信息：“西五，206，速来解救。”
杨老师是柴明扬本科的时候在全校学生会主席大会上认识的，当时他刚当上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这个杨师是心理学院的主席，比柴明扬大一年，两个人还合作办过几次大活动，就这么熟稔了起来。本科毕业之后直接保了文华大学本专业的专硕，硕士毕业就被导师直接推荐留校到了心理健康中心当老师了。仗着这个关系柴明扬基本上有点啥事儿也都直接找她了。
文华大学的心理健康中心离着宿舍区不远，没半个小时，宿舍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王倩正在埋头吃饭呢，朱玉正好是有一节课就先走了。柴明扬走过去打开门：“杨导儿够快的啊。”
“你柴书记召唤我，我敢慢么？”杨老师笑道。
柴明扬现在还是学校团委的研究生副书记，杨畅也是半开玩笑的叫着他柴书记。
“你来了就行了，我这都已经没话找话了，王倩，你知道，交给你了啊。团委老李找我，我得赶紧过去，挂了他好几个电话了。”
“不是，这次这个事儿的背景情况你得给我说一下啊。”
“你看我像知道的？室友说是早上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把自己蒙被子里一整天，据我推测，找工作被拒绝了，自己顺风顺水这么长时间接受不了了。”柴明扬压低声音说道。
“啧……行吧，交给我吧。哎对你怎么进来的女生宿舍？”
“大姐，我好歹也是我们院的辅导员，有证儿的。”
“你不怕自己累猝死啊，我给你数数，你现在是校团委的研究生副书记。”
“对啊。”
“你是校研究生会主席。”
“是我。”
“你还是外国语学院兼职辅导员。”
“正是在下。”
“柴明扬啊柴明扬，你是真要疯啊。你研三了啊！”
“我研八又能咋样，你觉得前面俩身份那是我能随随便便就能不干的？老李能那么简单的放我走？不扯别的淡了，这个交给你了啊，我赶紧去团委了，刚才老李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我一直挂了。”
“得得得，你柴书记是大忙人，赶紧去吧。你说你也不留校，干嘛呢。”
“千金难买爷乐意呦，受累吧学姐，这学生，多费心吧。”
柴明扬从宿舍出来，直接就去了行政楼，就像前面说的，他除了是辅导员之外，还是学校团委的研究生副书记，基本上每天也都要去团委那边打一晃的。
“书记，啥事儿一个劲给我打电话。”
“你小子现在行了啊，挂我电话，还一挂挂好几个，别告诉我你写论文呢，我可了解你。你不是那材料。”
“带的学生，重点关注的，心理有点问题，陪了一会，刚叫心理健康中心的过去替班了，我这不赶紧就找您老人家来赔罪了么。”
“没啥大事儿吧？”
“顺风顺水碰急弯，一下子拐不过来了，心理中心出面了，应该没啥大事儿。”
“嗯，叫你来是有个事儿啊，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李书记推过来一份文件
《关于开展行政保研工作的通知》
“书记，这文件，您三年前递给我，我高兴得很，我现在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还保研，咋的双学位啊，我可不念。”
“你仔细看看，今年这个文件不一样。”
柴明扬接过来文件一看，还真不一样，今年除了正常的行政保研之外，还多了一个，姑且叫他行政保博。也是走的‘2+3’的路子，硕士毕业之后在学校当两年全职辅导员，按照A类合同工签订劳动合同，和事业编同工同酬，两年之后保送你读一个在职的思想政治教育博士，读完毕业之后给事业编聘用。
“您意思是……”
“小柴啊，你说你从本科的时候，就跟我一起了，本科的时候你最开始找工作，我也没劝你走行政保研，本来那个时候我就后悔最开始没和你说这个事儿，现在你得听我的啊。”
“书记啊，算了我也别叫你书记了，老李啊，你知道，我津海人，这实在是，想回家啊。”
“回家重要还是前途重要啊，别的我不说，你在文华，后面这几年你肯定能顺风顺水啊，我这个位置，过几年就是你的啊，正处级啊。你回津海，还得去考，我知道现在辅导员都要思政、马理论、心理学什么的。你也不是这个专业的啊。”
“老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想回家啊。”
“你这孩子轴呢，我知道你们津海高考什么的有优势，但是你想，你在文华留校了之后，咱文华的附幼、附小、附中，尤其是附中，那在全国都是排名前五的，你还担心个鬼的高考啊。”
“老李，你放心，我回了津海，也不会忘了您老对我的教导，我永远记得我是文华的人。再说了，津海除了高考，公积金还高呢，我除了12%之外，还有另外的30%呢。那玩意文华不给吧。”
“你这孩子……唉……”
李书记知道，今儿就算是说破大天，柴明扬也不会留下来了。
“对了，书记，说正事儿。马上就是咱的心理健康月了，研究生的心理健康咱说实话，平常我们做的不多，但是实际上，研究生的心理状况，甚至是博士生，还是有很多隐患的。目前我们只是针对本科生开展的心理测评，但是研究生，我们从来没有过，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我们都是不掌握的。”
“你的意思是？”
“全面摸查研究生的心理健康情况，有针对性的开展心理健康帮扶教育工作。”
“这个事儿你去找老罗不就得了么，我听说他也想让你留校呢。”
老罗是研工部的副部长，专门管的也是研究生的学生工作，也算是文华的老人了，留校工作之后从学院辅导员、团委书记、党委副书记、研工部副部长一路干上去的。
“你看，我是研会主席，但是从排位上来说，我是学校的研究生副书记啊，那我肯定先找你啊。青年工作你不点头，我找老罗那就是行政工作了啊。”
“行，算你有良心。这个事儿我记下了，你先和老罗聊聊，然后我跟他说。”
“得嘞，那我先走了。”
“这个事儿你真不再考虑考虑？”李书记晃了晃手里的红头文件。
“你信不信，一会我去研工部，老罗也得跟我说这个事儿。”
“我信，那你就再把他也撅了吧。”
柴明扬从团委的办公室出来，到了后面的副楼去了研究生院。文华大学对于学生的管理，本科有专门的本科生院，研究生有专门的研究生院，分别配备不同的班子，除了党团工会都是学校直属的部门，剩下的包括学工（研工）、教务都是分开的。
“罗叔，忙着呢？”
“哎呦，小柴你来了。你坐一下，我把这个文件看完了的。”
柴明扬伸头看了一眼，罗部长看的还就是那个行政保研的通知。
“行了罗叔，别看那文件了，刚才团委老李给我看过了。”
“你咋想？”
“这个名额很宝贵啊，还是留给有需要的同志吧。”
“妈的，这不是你发扬风格的时候啊！”
“哎呦罗叔，我你还不知道么，打我进文华的第一天，我就是要回津海工作的。”
“你本科又不是我带的，我哪知道去。”
“那您现在知道啊，我是真想回津海去。”
“干嘛，考津海的事业编？咱这5年之后就直接给你编制啊，前面也是A类工，没区别的啊。再说了，在文华这么多年，这两栋楼里哪个屋你没进去过，回了津海从零开始，重新打拼，那不是说说的啊。”
“罗叔，搏了这么多年了，文华给了我不少荣誉了，够了，也累了，后面就想安安生生的当一个辅导员，就挺好的了。”
“你小子……行吧。有啥事儿么？”
“我刚和老李说了，就是咱们研究生的心理健康情况。咱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掌握啊。你看本科进来，每个人都要心理测评，然后心理健康中心在进行复核，然后列出来重点关注，但是咱们研究生，没有啊。而且研究生，尤其是博士，这个科研压力更大啊。你保不齐真的谁心里带点什么，真要出了事儿，那玩意也是真被动啊，咱不能是没出事儿就高枕无忧，事儿咱得办到前头啊。”
罗部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柴明扬一眼说道：“我说真的，你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别的我不说，你博士毕业成了事业编之后，最多三年，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啊。”
“这个话，刚才老李也跟我说呢，说他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您说，他那正处五级我都没应下来，您这副处六级，价码不太够啊。”
“妈的，老子还得升呢。”
“行了罗叔，我要是真搞不定了，我就算考咱们学校，不也得高看我一眼么？”
“那你赶紧搞不定吧。到那个时候，我找老李一块上人事处去要你去。”
弄完这些事儿，柴明扬回到自己学院的办公室，今儿他一天都没去办公室了，自己的OA平台上肯定已经积攒了很多的待办了，毕竟现在的学生实在是，你保不齐他有什么事儿了。
刚到办公室还没喘口气，自己带的一个女学生就过来了。
“柴导儿，给您送个请柬。”
“啥玩意？请柬？”柴明扬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个大红色的请柬，上面印着大大的烫金的喜字。
“你这是……结婚？”
“啊，对啊，我都领了证了，过些日子家里算了是个好日子，要回去办酒了。柴导来喝喜酒啊，就是江城市内。”
柴明扬一瞬间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学生，刚大四开学啊，这就……结婚了？自己还单身着呢。
“柴导，我请假条你批一下呗。”
“啊，啊，假条和结婚证拿来我看看。”婚礼这个事儿嘛，柴明扬也不会去故意的卡什么的。
柴明扬看着那个红色的结婚证，然后在假条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周够么？”
“够了，家里都准备好了，这一礼拜我就回去拍婚纱照啊，前前后后准备一下。从这周末开始，然后下周天我回来。”
“那就是说，这周末的晚点名你也来不了了？”
“啊对，我跟我们班长说过了。”
“行，我知道了。”
晚点名，文华大学的特色活动，因为女生多，所以每个周日的晚上，文华大学的每个学院，每个系都要把所有的学生召集到一起，说是晚点名，实际上也就是把这一周学校有什么新的通知啊和学生们说一下，这样也好，当面说了之后，再发在群里总比直接扔在群里面效果要好得多了。
学生出了办公室，柴明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啊。”
对面的老师说：“你这行了，我之前带过一个年级，大四的时候怀孕了。”
“啥？怀了？”
“啊，到最后毕业的时候9个月了都，论文答辩的时候就是大着肚子上去的，一旦有什么不会的题，立马扶着桌子就开始哎呦。弄得下面的答辩老师紧张的不行，一看这样立马就说，等会啊，咱换个问题，你别动了胎气。”
“这……实在是……开眼了。”
“看着吧，干时间长了，你啥样的学生都能见到。按照网上说的，学生，那都是咱的活爹活妈啊。”
“唉……活爹就活爹吧，别到最后真让我叫爹就行了啊。”
柴明扬好不容易把自己OA平台上面的各种东西都处理完了，看了看表也快下班了，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自己电话突然响了。
“喂？明扬，来一趟党员活动室。有事儿跟你聊聊。”
“好的书记。”
打电话过来的是学院的副书记，也是柴明扬从本科时候就跟着的领导了，关系一直都不错。
“明扬啊，坐吧。”
到了会议室，柴明扬看见对面的阵仗还是有点小惊吓的。
院长、大书记、副书记、系主任、自己的辅导员，都在对面坐着。
对，柴明扬虽然是兼职辅导员，但是他也是个学生啊，所以他也有自己的辅导员，不过嘛，也不怎么管柴明扬，毕竟有点嘛事儿就在对门办公室了。
“嚯，今儿这么大阵仗，我最近挺老实的啊，没跟人大小声拍桌子什么的啊。”
“这么多年，这个贫嘴的毛病还是没改啊。”大书记不免得敲打了一句。
“叫你过来呢，是有这么个事儿，这个文件你先看看。”
说着话副书记推过来一份文件，柴明扬看都不带看的就说到：“是行政保博的文件吧。我说实话，您几位今儿是第三拨劝我这个事儿的人了。”
“啥？我们速度还慢了？”
“主任，学院收文的速度哪有行政楼那帮人快啊。”
“他奶奶的，我就说，咱们二级学院就是赶不上4号楼里面那帮人速度快，都谁找你了？”院长吐槽了一句问道。
“也没谁，研工部的罗部长，团委李书记，我也就跟他俩了。”
“那你……”
“老罗呢，用他那个副处六级的岗位许我，老李更狠了，跟我说干几年他那个正处五级的岗位就是我的了。咱院里，不能只给我一个正科七级吧。当然了，就算是让我干十年，来一个副局四级，我跟那二位也明确说了，我确实是想回津海。这个事儿您几位应该都清楚啊，当年本科毕业的时候我就是要回津海的，让李书记唠叨的我才考的研，啊当然了，当初要不是一开始忙着找工作，行政保研我也就走了。”
“你真不考虑考虑？这个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学校已经多少年没有发出过事业编制的招聘了，都是高端人才引进才给事业编，剩下的都是A类工，你这个委屈5年的A类就是事业编制啊，咱可是部属高校啊。”
“几位几位几位，我柴明扬不是那个不识好歹的人，但是属实我是有点想家了，就先让我去闯闯，如果真的头破血流了，我灰头土脸的回来，咱院还能不给我碗饭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面几位一看，拉倒吧， 也劝不动了，只能这样了。
“那行吧，那这个指标我就……”
“赶紧留给有需要的同志，哎，我发扬风格。”
“你这小子……要是最后真没考上，实在不行就延毕一年，等到来年，还是应届生的身份，再有行政保博，不能再推辞了。”
“行，书记，我答应您。但是后面过段时间，我可能就得请假了啊。”
“你干嘛？”
“回津海考试啊，咱院就业率我也是得凑个数啊。”
“滚滚滚滚，请假的章子你又不是没有，自己写了自己盖去。”
“得嘞，谢谢几位领导了。”
柴明扬从会议室退出来，看了看时间也下班了，直接回到办公室电脑一关，扭头奔了学校南门，今儿朱玉买的卤菜属实是馋着他了，这家卤菜可是有年头了，从柴明扬在文华大学上学开始就特别爱吃，一直到今天。
正吃着饭呢，桌子对面坐下来一个人，柴明扬抬头一看，嗯，杨畅过来了。
“呦，杨导，您老也弄点？”
“给你学生开导快一个下午，不准备请我吃一顿？”
“来来来来，自己挑，挑完了我扫码。”
“这还差不多。”说完杨畅走到柜台前面开始挑了起来。
“你那个孩子，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后面能怎么发展，就看他自己了。”
“到底啥情况？”
“就像你说的，顺风顺水了这么长时间，猛地一下子被拒绝了，心里拐不过来弯了。这事儿你要不就交给就业指导中心去吧。”
“交给他们？他们办的事儿你能信？”
“额……那你自己来？”
“你别管了，我找人解决吧。”
解决？咋解决，柴明扬本身一直就在学校里面，当年本科毕业的时候等于就是9月份去凑了个热闹，然后就开始准备考研了。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几个人都回来了。
“老柴，听说你又被拒了？”
“擦，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么。”
“你放宽心，这刚10月，大范围的事业单位招聘都得是个二三月，早着了。你复习的咋样了？”
“无非就行行测申论辅导员专业技能，这个东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呗。唉，你准备干嘛去？”柴明扬看着说话的舍友卓宇。
“回冀州，我等着冀州的国安厅招考呢。”
“国安？你玩的也够大的啊。”
“你忘了我老子了？”
“擦，忘了你老子是冀州国安的头了。那你还得考试？”
“该考也得考啊，逢进必考，不过笔试过去了应该就还好了，只要进面就没啥大问题了。”
“他奶奶的，有关系就是好啊。”
“要不你来冀州？”
“不去，你们那高考太难了。”
“彭鹏，你准备干嘛去？”
“啊？我？老家有个兵工厂，我跟他们说好了，人才引进回去。”
“兵工厂？老毛子的飞机？”
“对，走人才引进，给我套房子。”
“艸，都他妈牛逼啊。唉老季呢？还没回来呢？”
“老季好像被导员叫走了。”
过了一会季山回来之后说：“老柴，你真不保行政了？”
“哦，院里的名额给你了是么？”
“导员刚跟我谈话了，说你不要这个名额，评分顺位下来就是我。”
“那不挺好的，省得你考了还。”
“不是你真不要啊，你现在去说一下还有转机。”
“拉倒吧，就你的了啊，就算我要我也不能从院里要啊。”
“行吧。那我这些‘遗产’就都给你了。”
“啥玩意？”
季山把自己桌子上所有的事业单位考试材料，行测的，申论的，辅导员专业知识的，面试的一股脑的全都堆在柴明扬桌子上了。
“喏，你现在比我更需要这个了。”
“你咋不给卓宇了？”
“你不知道公务员和事业单位高校考的是不一样的？”
“大差不差吧……”
“卧槽大哥你是一点没复习是么？”
“我哪有时间啊……下午本科的我那个学生刚心里出了问题解决了。”
“咱们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辅导员的考试必须要过了笔试面试才可能逆袭呢？你现在得集中精力，等到明年二三月份大规模招聘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只剩下考试了，复习，哪有时间啊。你还得改论文，准备答辩，毕业还一堆破烂事儿。”
“行吧……”
柴明扬一直想着自己学生的就业，没办法啊，带着毕业年级的学生操心的事儿就这么多啊，就业，心理健康，毕业率七七八八的事儿都出来了。
“书记，我想了想，我们目前的就业好像存在一些问题。”
“明扬，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是我们好像更多的只关注了就业本身，而对于学生缺少了关注，或者是说，我们更关注学生的求职能力，忽略了他们的求职心理。”
“我没太明白。”
“是这样，我带的一个学生，前几天发生了心理危机事件，这个事儿我也正要跟您上报了，在心理健康中心的介入之下目前已经正常了。
事情呢就是一个连续四年八个学期都是全系第一的一个女生，在求职的过程中不是那么顺利，被拒绝啊或者是简历直接被刷掉，就这样的话就有了心理上的阴影了。虽然是说啊，这个事儿我们解决了，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别的学生会不会出这种事情。”
“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心理问题的关注是一个方面，同时我们也要给学生们树立一个正确的就业观念。但是……我不想找就业指导中心。”
“你也觉得他们……”
“没啥用。这话您说不合适，我说出来没啥大问题。”
“但是咱们院的情况你也知道，出去的没有干人力资源这一块工作的啊。”
“我联系联系吧。我之前在江城师大认识一个哥们，现在在津海的精卫航空做人力资源了，看他啥时候空了回来给讲讲？”
“那挺好的啊。我们现在真的需要这种人来纠正一下学生们的心理，别天天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那我得空联系一下去。”
“哎对明扬，还有个事儿，本来想过几天和你说的，正好今儿你来了我就跟你说了吧。你现在也研三了，事儿呢也多了，再加上你学校那边还有很多的工作，后面你还得去回津海去考试，等这个事儿完了之后，你把学生就交给季山吧，当然了，不是说要把你撸了，名义上你还是兼职辅导员，季山呢也要跟着你开始去学这个东西了，所以你带着他管学生就行。”
“书记你放心，我理解。这个事儿交给我了，季山一直也是做学生工作的，很多东西他也明白。您老放心，我肯定把季山带出来。”
“那行，回头我和他谈一下，然后你俩就正式开始吧。”
“得嘞，那我先走？”
“去吧。”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柴明扬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一个学生在等着。
“柴哥，有个事儿，我拿不准，你给拿拿主意行么？”
来人是自己带的年级的学生会主席，跟柴明扬关系不错，所以也不管柴明扬叫老师。
“啥事儿啊。”
“咋说呢，我有点迷茫，不知道我该干点啥。”
“你想干啥就干啥啊。”
“我这么说吧，梦想和现实。我不知道怎么选。”
“卧槽这么大的论题么？”
“所以我就很迷茫嘛。从我现在来说啊，我特别想去银行。所以你也知道，我还有一个金融学的第二学位，但是现实呢，你看现在这个金融环境，就瞎搞。家里就想让我回去当个老师，正好我们家里的外国语学校也要招聘，扫听了一下正好有韩语老师的职位，所以……”
“嗯……所以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了呗？”
“对，就是我说的梦想和现实了。梦想吧，我就想去银行工作，别的不说，我从小就觉得银行吧，高大上。每天手里过那么多钱。但是现实呢就是银行也不好进，前面头部的各种财经大学和综合大学，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本身从理论考试就不具有优势，所以……”
“那你当老师，就能保证上？”
“专业我肯定不惧，教师资格证我也有，其实它考的那些东西不就是教师资格证的玩意么，再加上我们家吧，你也知道，我爸是我们那外国语大学的教授，外校本身就是挂着外国语大学附中的牌子，所以就……”
“啊哈，那我明白了。我这么说吧，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在你纠结的时候其实你自己就已经有了偏向性的选择。”
“我没懂……”
“从你刚才说的话里面其实你自己应该也觉得了，你把你梦想的银行的工作已经开始批判了，但是对于这个教师的工作，你并没有批判。而是在说你会有多容易进去。”
“你的意思是……”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越来越多的人都会选择进入体制内，当然这不丢人，我也憋着进体制里面，体制里面就是不会让你大富大贵，但是呢，相对会舒服一些。银行吧，现在的市场竞争压力太大了。当然我不了解啊，但是我也有认识的本科的同学在银行里面，你的这个贷款啊，储蓄啊，信用卡啊这个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是你压力啊。
再加上还有一个就是银行现在你要去哪，回家的话，是进国有大行，还是股份制，还是地方银行或者是农商行，这每个银行都是不一样的啊，就像你说的，咱们就是半路出家的人，每年光金融硕士就有多少毕业生憋着进银行了。所以其实答案也很明显了。”
“所以柴哥，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应该去当老师？”
“我没说啊，我只能给你提供意见，而不是替你做出选择。”
“那当老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
“当老师？你想想你的初高中老师，或者最简单的，你去和他们聊聊，你就能知道很多东西了啊。”
“那我……”
“找工作这个事儿，不光是拼自己，更多的还是拼信息，谁知道的信息更多，来源渠道更广，就更能在市场上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了解吧。”
“嗯……我明白了。”
送走了自己的学生，柴明扬和对面的老师开始聊天。
“老马，你说这个就业，年年头疼，年年就没个什么办法？”
“明扬，咱这个就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年找工作好找？也就是仗着咱们是个211大学，牌子硬，但是你牌子硬专业不对也没办法啊。往前几年，快销行业好的时候咱们是一点不带发愁的，什么P&G啊，Mars啊，大把大把的毕业生往里面去。现在，都琢磨着去考公务员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把外面的一线的HR请过来，给学生们开个讲座什么的，起码得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尤其现在10月份，秋招的大旺季，你现在满怀信心的往外走，但是外面磕破了脑袋，回来就闹心理问题，这玩意实在是不够忙活的啊。”
“这个事儿之前想过，但是没办法，咱们自己的毕业生没有干这行的，从外面找吧，你也不知道人家讲得怎么样了。”
“唔……我琢磨琢磨这个事儿吧。”
“你那出事儿了？”
“差点，一个学生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了，让心理中心的介入了。”
“没见红吧。”
“啥事儿还见红？”
“你是不知道，之前老李的一个学生，求职的时候被拒绝了，然后最可恨的，对方的HR还说你要是能晚上跟我如何如何我就让你进。一下子给心理防线击溃了，回来就拿刀要割腕。”
“卧槽？玩这么狠？”
“最后是老李硬生生的把刀夺了下来，就这学生手腕还是被抹到了，血呼呼的往外流啊，赶紧送672医院了。”
“最后呢？”
“最后好像是学校出面了，和这个企业谈判，当时法学院的院长都出面了，表示如果你不给一个答复的话，要联合江城所有的985和211抵制他们，然后还要诉讼什么的。最后那个HR被开除了事，然后赔礼道歉外带医药费什么的。但是到今天，这么多年了咱学校没有去他们企业上班的。就这心理健康中心和心理学院的大牛们给做了好久的心理疏导才给孩子开导出来。”
“啧啧啧啧，有点害怕啊……”
说了几句话，柴明扬打开手机刷起了朋友圈。脑子里还想着从哪找一个认识的HR来给讲讲。
正刷着看见了马凡的朋友圈。
‘涅槃重生，新的征程。’
“妈的，怎么把他忘了，这货典型的逆袭人才啊。”
马凡，江门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和柴明扬是一届的，俩人都是津海人，学的专业也都是俄语，是一场联谊会认识的。后来本科毕业的时候，柴明扬考上研究生了，马凡回津海到精卫航空去做了人力资源了。典型的一个全系倒数第一然后干了一个和自己专业毫无关系的工作，据说混得还不错了。
“喂？老马，我，柴明扬。”
“妈的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
“马总最近挺忙啊，看你朋友圈还涅槃了，咋的。”
“别提了，内斗被搞了，刚翻身。”
“你现在还是人力资源？”
“不干了，现在做监察考核了。”
“啧……有个事儿想找你帮个忙啊。”
“你说，咱俩不扯那个淡。”
“我想找你回来，给我学生做一个讲座，就是关于这个求职啊什么的。”
“我当什么事儿呢。行交给我了，来前的机票你给我报了啊。”
“给你走专家费行么。机票住宿都给你安排了，还有补贴。”
“嗯，那感情好。你搞定，定时间告诉我就行，到时候我回去了，叫上季发咱喝一气。”
“行，我叫上季山。”
这几个人都是当时一块认识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每次马凡回来都会几个人坐一块吃饭喝酒什么的。
“书记，我找了个人来给毕业生开个讲座，这个费用……”
“你找的谁？”
“原来江师大的，也是学俄语的。现在在津门的精卫航空做HR的一个。”
“那挺好啊，那就走专家讲座费呗。该给人家的给人家。你去报就得了。”
“得嘞，谢谢书记。”
跟学院的党委副书记请示完这个事儿之后，柴明扬转身联系了马凡。
“哎，马总，你啥时候有时间啊，来一趟做个讲座呗。费用我都给你申请完了。你到时候把什么行程单留给我，我给你报销啊。”
“你来真的啊？”
“你以为跟你闹着玩呢啊。”
“那行，这周末？周中我肯定没空啊。”
“周六？你订票就得了，酒店我给你定学校的酒店。”
“周六行。那我周五晚上过去，咱哥几个喝一气，周六讲座完了我回师大看看去，季发不知道他咋样了。”
“头几天我跟他聊呢，他刚开始读研，换了个专业，去思政了。以后就是干辅导员的了。”
“你们这未来都是学校党委书记的有力竞争人选啊。”
“屁，我们当党委书记，那还不如信你就是精卫航空董事长了。”
“哈哈哈，你赶紧做宣传去吧，别到时候没人来听讲座，那就扯淡咯。”
柴明扬放下电话，沉吟了一下，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再加上这个事儿吧，它属实是个好事儿了，光想着外院的学生，实在不是柴明扬这个校团委副书记应该做的举动。所以抄起电话给团委老李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李啊。有个活动感兴趣么？”
“啥事儿，你那个研究生心理健康的？那个还不到心理健康月了，还半个月呢。”
“不是，另一个事儿。本来我就想在我们院搞，想了想还是便宜你一把。”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我怕啥，以后我又不在文华，不怕你拿捏我了。”
“那天老罗还来找我，说你要是考不上津海的学校回头考咱们学校的话，要拉着我去找人事处要人去。”
“那您几个意思？”
“我当然是……”
柴明扬：“义正言辞的拒绝。”
老李：“欣然的接受了。”
俩人一起说道。
“老李同志，好赖也是党的干部，你这么搞青年工作可不行啊，原则呢？”
“屁的原则，讲原则人才都没了。你说正事儿。”
“就是我找了个学外语的HR过来，本来是想给我们院的人做个讲座啥的，讲讲最近的形势啊什么的，但是这不是突然想到您了么，咋样，这个活，团委主办，你拉上就业指导中心，然后我们学院承办一下。”
“但是就一个人……场子有点小吧。”
“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了，我能提供一个，然后第一场我们学院主办，剩下的还想办，谁家想办谁家找人去呗。找找经管经管他们，那么多人力资源专业的毕业生，不能都去干销售了吧。让他们找人啊。”
“这个事儿，你下午有事儿么，没事儿来团委，开个会论一论，咱们拿出个章程来，我去找就业中心去说去。”
“那行吧。下午我过去。”
放下电话，柴明扬给马凡又去了个电话，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活动要提级别，先别着急订票。他们议完了给马凡消息。
“你们这体制里面啊真的事儿，看我们私企，哪那么多毛病。”
“你那边凉快凉快去吧。我这不是为了你能有点知名度，多给你要点劳务么。”
“得嘞，老板你要什么时候你就说什么时候，小弟我听号令。”
“你们这些被资本腐蚀的人啊。”
“那咋了，老子现在一个月一万三的工资，乐呵得很。”
“啊对对对，你牛逼，你厉害，回江城你请客。”
挂了电话，到了中午，柴明扬刚准备去吃饭，看见自己下面日语班的班长蒋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导儿，不好了，那个……那个……”
“你慢点说。咋了。”
“梁波和杨杰打起来了。”
“卧槽你不早说！赶紧走！”
打架这个事儿，不管在哪，不管什么时候，都绝对是大事件，何况还是俩同班同学，这玩意闹到最后很有可能演变成一个无法预估的恶性事件。
外国语学院是自己有教学楼的，办公楼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副楼里面。所以柴明扬和蒋雯没几分钟就到了教学楼的一楼大厅里，俩人还在地上滚着呢。为啥没人拉架，因为这个时候别的班都还在上课没下课，再加上日语这个班……就这俩男生。女生也不敢拉。
“躲躲躲躲开。”柴明扬推开围着一圈的女生，然后到中间一手一个拎着后脖领子给分开了，也仗着柴明扬没事就去学校健身，再加上自己平常也喜欢打个搏击什么的，力道还是足够的。
一手一个把两个人隔离开之后，两个人嘴还不闲着。
“妈的，杨杰你伤了他的心！天天还这么逍遥！你一点愧疚都不觉得么！”
“去你大爷的，我只是选择了正常的路，放弃了过去的生活，他伤心，跟我有毛线关系，那时候的我都不正常。再说了，你是他男朋友，你去安慰他啊！找我干嘛！”
柴明扬一手拎着一个转身去了办公楼，回头和蒋雯说。
“蒋雯，扫听一下怎么个事儿，然后带着知情人到我办公室等我。”
到了办公楼，柴明扬找了两个空房间，把两个人一人一个放在房间里。然后自己回到办公室，蒋雯带着两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个事儿？”
“是这样的导儿，杨杰一开始的时候和德语系的王阳俩人谈恋爱，是王阳追的杨杰。”
“这个我知道啊，俩不就是同性恋么。跟梁波有啥关系。”
“您听我说啊，后来吧，翻译系的一个大三的女的不知道咋的就看上杨杰了，就各种倒追，然后就好像把杨杰给掰直了……然后杨杰就跟王阳分手了，据说闹得还挺那个啥的。”
“然后呢？”
“然后这个梁波啊，王阳被甩了之后就找到了梁波，就是那种被一段恋情伤了之后就要用另一段恋情来治愈一下一样，哎呀导儿你没谈过恋爱不清楚这个。反正就是这样俩人就凑到一起了，然后今儿上课做情景对话，杨杰和梁波俩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哪句话就碰着梁波的神经了，一拳就上去了。就这样了。”
“等会等会等会啊。我捋捋。”柴明扬听着蒋雯和其他两个女生你一嘴我一嘴的属实有点乱。
“也就是说，杨杰和王阳，俩人谈了这两年吧我没记错的话，然后呢，因为一个学妹把杨杰掰直了，然后把王阳踹了，王阳呢，找到了梁波俩人在一块了，然后今儿这事儿呢，就算是梁波给王阳出头了？”
“额……这么说也没毛病。但是导儿还有个你不知道的事儿。”
“啥事儿？”
“杨杰和梁波俩人在大一的时候好过。”
“啥玩意？！”
柴明扬用手撑着脑袋，他知道王阳和杨杰俩人是同性恋，但是本着新时期辅导员总会见到一些新时期的新思想学生，所以也没有去干涉人家，毕竟这个玩意那就是人家自由。不出事儿就得了呗。但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乱的关系。
“那个，你们知道，就这三位啊，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这个好像没有过吧，我们没听说过。”
柴明扬现在突然害怕，开学前，校医院和江城疾控中心的刚给他们做完HIV的培训，男同真的是HIV的高发地带了。最开始柴明扬还不知道这哥几个关系这么乱，因为之前杨杰和王阳俩人他还一直关注着，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心里也就多少放心了点。但是现在……真要出了一个HIV阳性，那真的自己一世英名啊，彻底完犊子了。
柴明扬也只是个普通人，他对于HIV这个病有着天然的恐惧，虽然说理论知识他都知道，也接受过各种培训，但是真的这个未知的恐惧放在他面前，他也免不了发慌，而且这个东西你还得考虑学生自己的隐私，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拉着他们去疾控或者校医院做检查。
“行，你们先走吧。这个事儿，别随便说，这是人家的隐私，把你们那八卦的嘴给我封严实了。”
“放心吧导儿，这个事儿，大家早都知道了，我们再传也是这样了。”
“我……行吧……”
柴明扬来到了杨杰的房间门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杨杰带到梁波的房间。
“能聊聊了么？”
……
“还不想说？”
……
“那你俩再待会吧。但是我话说头里啊，谁敢动手，毕业证就别想要了。”
其实这个是柴明扬跟一个相声里学的，这叫蹲蹲性，俩人现在都在气头上，一开始把俩人分着关起来就是怕俩人都在气头上，放一块在干一架，过了一会气儿顺了一点呢，把俩人再放到一块，然后让俩人自己慢慢的去说。有啥事儿说开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再加上这个房间原本就是有摄像头的。这个屋子就是学院里面的一个收发室外带小会议室，里面的摄像头也是为了这些信箱啊，开会做会议纪要，留会议记录做准备的。
“明扬你就把他俩放一个屋子里了？不怕再打起来？”
“你放心吧，这俩，打不动了，你来看。”
柴明扬叫对面的老师过来看监控说：“一开始，俩人一人一个角，谁也不理谁，现在你看，到桌子上了，虽然还是一人一边啊。但是相比之前，距离还是近了。过一会俩人就该交流了。这时候咱出面反而是打乱了这个进度，就让他俩先自己解决吧。反正还有时间，不着急。现在刚第一小节下课，还大把时间呢。”
“我刚听说，这几个孩子都是同性恋……要不叫校医院过来吧。”
“干嘛，叫过来反倒是坏事儿了，我问了学生，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问题不大。再说现在的小孩，比咱们惜命的多。一会我点他们一句，回头让他们自己去。哎对，把那个单子给我一下。我这找不到了。”
“哪个？HIV检查申请单？”
“对对对，就那个。”
“你直接在OA上填就行了，就在那个健康管理里面，有一个检测申请，里面就有。”
“啊，我看到了。”
柴明扬给三个人填完了单子然后提交了审批。其实也就是提交给党委副书记审批一下，柴明扬给党副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当然打架的事儿就瞒了下来了，这个事儿还是不说的为好。
批完之后打印出来，盖上学院的公章，回头学生带着这个直接去校医院的检验科就行了。弄完这些，柴明扬又打开了监视器，准备看看这俩人怎么样了。
柴明扬盯着监视器看了一会，俩人已经从最开始的对角，坐到了桌子的两个角，然后又从桌子的两个角坐到了桌子对面，又过了一会，俩人坐到了一边。
“嗯，这事儿要成了，哎刘老师，这声音怎么打开？”
“它是开着的吧。你把你音响打开试试？”
柴明扬鼓捣了一阵，音响里面传出来了声音。
“杨杰，你真的，不跟王阳在一块了么？”
“真的，我发现，我之前是走错路了，后来我好不容易走到了正确的路上了。”
“可是你怎么就觉得这条路是错的呢？你跟王阳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么？”
“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但是你知道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个快乐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
“不，那不是病态的，我们只是小众不被认可，为什么要说我们是病态的。王阳在和你分手之后，心情很不好，他总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对未来已经没有了希望了。”
柴明扬听到这，赶紧记下来。自己最近属实是有点忙了，都没怎么关注学生的情况，这个事儿亏了是早发现了，不然真出了点什么事儿，自己真的得跟着吃瓜落了。
“但是这不怪我，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绑定在别人身上呢？”
“是，你高尚，你透彻，但是你想过王阳么！”
“对不起梁波，王阳现在已经不是我要考虑的了，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么，你作为他的男朋友，哄好他，不是你应该做的么？”
“我是男朋友，呵，我是个鬼的男朋友，王阳就认准你了，现在还天天让我带他来见你！他就是忘不了你！杨杰你就是个渣男！你大一欺骗了我，现在你又欺骗了王阳！你把我们都欺骗了，然后你告诉我们你走错路了，你要换条路走，你就跟你那个女的去双宿双飞了！”
“梁波，我承认，当初不管是你，还是王阳，我们都是有非常好的回忆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不能祝福彼此呢？”
“祝福？当初你我分开之后，你用最快的速度和王阳在一起，难道我要祝福你么？在你有了新的选择之后你用最过分的办法让王阳离开你我要祝福你么？”
“什么叫我用最过分的方法，我也不知道王阳和你说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我的，我告诉你实际的情况，实际就是，分手是王阳提出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阳那么爱你！不可能是他提出来的！”
“唉……”杨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说道：“我是不想跟你说的，恶人我做就完了，反正以后我不在你们这个圈子里了。恶人还是好人，与我无关了。但是……就是他，他放寒假的时候在家和老家的一个人搞在一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难受啊。正好刘敏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她开导了我很久。我们这是病么？不是，我们只是一种生理选择，但是这种生理选择是不是遵从我们的内心的心里选择的？
为了这个，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最后我发现，其实我是一直在压抑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梁波，你被王阳骗了！你觉得他万般好，他才是渣男！”
在办公室里，柴明扬的电脑后面聚了一堆老师，柴明扬手里拿着瓜子，后面的老师拿着薯片，薯条什么的就跟看电影一样的看。毕竟这种大型吃瓜现场百年少见的还是。
“啧，我怎么觉得，这玩意比琼瑶还琼瑶呢。”
“现在的孩子啊，真的是，动不动就是这个那个的。”
“以前光听说男的女的之间恋爱脑如何如何。没想到这男男之间还这么多故事啊。”
“啧，不懂了吧，同性才是真爱啊。”
柴明扬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老师。
“哎呦我的天，我这又不是电影院，20一位啊20一位啊。”
“明扬，这仨学生，后面你得多关注啊，尤其那个王阳，我感觉有问题。”
“这俩呢？”
“这俩问题不大，话说开了就好了。你看那个杨杰，本身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梁波吧，我估计是被那个王阳给搞了，咋个说呢，那个王阳，有点水平实际上是。”
会议室里面的两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是感觉已经基本都谈开了，从桌子的两边已经坐到桌子的一边了。
“梁波，我不知道王阳怎么和你说的，反正在我这边，这就是我认为的事实真相。也是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至于你信不信，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中午了，我对象等我吃饭呢。我先走了。”
说完杨杰从会议室出来，到了柴明扬的办公室，后面的老师一看俩人谈完了赶紧就回到了各自工位上。
“柴老师，谢谢您。这事儿，麻烦您了。”
“你俩互相决定不追究了吧。”
“我不追究他了，看他吧。”
“嗯，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去校医院一趟。拿着这个条子。”
条子是柴明扬刚写的，HIV检测申请单，这个单子学生自己去也可以开，但是学院也是可以针对高危学生开具申请单，学生带着直接去检查就行了。
“不用了柴老师，我之前定期都有查，这是我上个礼拜在医院检查的报告。”
杨杰说话递过来手机，柴明扬接过来一看是军区总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HIV阴性。
“那行吧，你有这个意识就行了，以后好好地。快去和女朋友吃饭吧。”
“柴老师，这个事儿……”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保护学生隐私，是辅导员应尽的职责。”
“谢谢柴老师。我知道，其实您早就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了，但是您没有制止我们，您是个好导员。”
“行了，快吃饭去吧。这个话不用说了。”
杨杰给柴明扬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柴明扬站起来往会议室去，那边还等着一个解决的呢。
“梁波。怎么想的？”
“柴老师，我是不是错了。”
“嗯，抛开打架的事儿不说，别的你觉得你哪错了？”
“打架的事儿我认，不管什么处分我都认了。我就想说，我是不是走错路了，或者说，我是不是做人就错了。”
“嗯打架的事儿呢，杨杰刚才跟我说，他不追究你，看你，你怎么想这个事儿。”
“我也不追究，过去了。”
“那行，说第二件事儿。至于你是不是走错路，做错人。这个事儿，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这个事儿只有你自己能回答你自己。你觉得对，就是对，觉得错，就是错了，你现在还年轻，就算错了，还是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要人家换了路，你就也想换条路，也不能因为别人跟你说你这条路是错的，你就认为自己错了。”
“刚才杨杰跟我说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不对……从别人跟我说的，到我听他说的，再到我最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不按照大家的大流走，就是错的了？”
“你觉得，这么多年，你是错的么？啊，我换个说法吧，在今天之前，你认为自己是错的么？”
“没有，之前我从没觉得我是错的。”
“那不就得了。之前你觉得没错，现在觉得错了就是因为有人告诉你了，你这条路是错的，但是你能保证，他告诉你的错，就是对的么？路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是自己磨的。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对的错的。当然了，我这个说的，不包括那些民族大义或者是说底线问题，我们单纯说眼下这个事儿，这个也是你想跟我聊的对吧。”
“是柴老师……我……”
“我呢，不去评判你们这类人的想法，或者说做法是不是对与错，因为这个东西，虽然我不是，但是我理解。就是说，我不支持，也不反对。如果你们觉得这样挺好的。那我也就不说什么别的。如果你们觉得想改变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也能帮你们。就是这样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骗了。或者说，我做的就是对的。”
“你是说王阳？”
“对……”
“这个事儿呢，我说实话，可能你觉得我在打太极，但是我现在也只是知道你说的、杨杰说的，王阳自己怎么说，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评价。但是我会和王阳谈这个事情，最后你要是想知道，过几天你来找我。行么？”
“柴老师……”
“吃饭去吧。想想自己的路。后面如果有想和我聊的，直接来我办公室就好了。”
送走了这几个学生，打架的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对面的老师问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去还能咋的，都大四了，再给个处分？到毕业也没办法解除啊，还影响人家找工作，何必呢。”
“你就不怕……”
“怕啥，闹事儿的？我们管学生最重要的是让学生明白道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至于怎么让他们明白，那办法不就很多么，你管他是痛哭流涕之后还是幡然醒悟，又或者像今天一样挨了两拳头才明白过来都不重要，当然了，也不是说支持他们这样，但是俩人都已经明确表示不追究对方，而且都明白或者即将明白自己的一些事情，那我们还掺和个什么劲儿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算了，都快毕业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的。”
“刘老师，我下午去团委一趟，有啥事儿您老帮我应承着点啊。”
“行。你要不把季山叫过来值班得了。反正也是他接你的班。”
“等等吧，书记还没跟他谈话呢。等谈完话了再说，现在不清不楚的，我把人家叫过来值班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倒也是。”
柴明扬从办公室出来就奔向了食堂，现在是11点30，文华大学的上午下课时间是11点40，他必须在学生下课之前冲到食堂吃饭，不然的结果就是，没地方，排大队。
不过现在也好多了，之前军训的时候那满眼望去都是一片绿色，那个场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是说教工食堂不能去，主要一个是太贵，另一个吧，你不知道教工食堂你就碰见谁了，吃个饭都不够social的，累都累死了，所以柴明扬还是喜欢在学生食堂吃饭。
“阿姨，卤肉肉片双拼……”
“多加饭，知道啦。”
这个档口，柴明扬吃了7年了，也不是说别的档口不吃，但是这个档口就是真的，肉多，菜多，饭多，最重要的，真的好吃啊。
“谢谢阿姨！”
“来，今儿新炸的鸡排，给你来点你尝尝。”打饭阿姨早都已经记住柴明扬了，有点什么新的也都喜欢给柴明扬来一点尝尝。
“得嘞，谢谢阿姨咯。”
柴明扬端着饭刚坐下，食堂大门就冲进来一群学生开始到窗口排队。
“亏了是来得早哦。”柴明扬慢悠悠的吃着自己的饭，看着一帮学生在抢饭，突然间也想起来自己本科的时候也是跟他们一样，一晃时间不复回啊。
吃完了饭，柴明扬把餐具送到了回收处就回了宿舍。刚到宿舍季山就跟柴明扬说道：“哎老柴，我刚看南津大学和津海大学发了招聘公告了啊。专职辅导员，但是津海大不是编制的，博士给编制，南津是事业编制的。”
“我看看，这还是真的瞌睡了给送枕头啊。”
柴明扬打开南津大学的招聘网站，首页置顶就是招聘的文件。
《南津大学2018-2019年度专职辅导员招聘公告》
柴明扬先不看别的，直接看岗位表。里面写着男性辅导员招聘六人，中共党员，2019年8月前取得毕业证、学位证，适应学生宿舍夜间值班工作什么的，这个都无所谓，所有的学校的要求都是这样的。柴明扬最关注的就是专业那一块。
“不限专业！卧槽！苍天保佑！！”
“咋样老柴，是不是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我看看啊，11月8号开始报名。我得记着点，手机上设一个备忘录得。”
“行了，你别紧张了，你的简历绝对是够用的了。赶紧复习笔试吧。”
“哎对老季，书记找你谈话了么？”
“他说下午找我聊聊，啥事到底。”
“啊，就是让你先跟着我带着这波学生，然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管管，然后后面我这个年级应该下个学期就交给你了，因为按照惯例到最后半年是不带学生的。”
“啊，行，那我有个准备了。”
“你把你衣服换了，当辅导员，不能穿这么随意了，书记还是一个比较注重这块的人，穿个略微商务休闲点的。下午去带个本去。记着点指示什么的。然后还有点文件什么的，晚上我发给你。”
“行，你下午在么？”
“我下午去团委。怕是不回院里了，你就正好，书记谈完话你就去我那待着吧。”
“那行，我下午就先走马上任了。”
“你想多了，这学期名义上你还不是辅导员，最多就是我的副手，下学期你才能正式上岗了。”
“擦，我成你碎催了是么。”
“就半个学期了，要不我把我补贴每个月分你一半？”
“你留着吧，你后面还得回津海考试了，买票还得用钱了。我就跟着你学吧，毕竟我最大也就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辅导员的活也没干过，确实我得看看怎么弄。”
“行。我先眯一会的，下午老李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到了下午上班，柴明扬到了团委的办公室，他是兼职的研究生副书记，在团委自然是没有办公室了，不过在团委大办公室有他一张桌子，平常他不来的时候就是一些本科的学生助理在这边坐着。要是他真要用的话，在他桌子旁边也有一个小桌子给学生助理用。
“老李，几点开会啊。”
“你来的够早的啊，我这刚睡醒。你先坐会，抽烟么？喝茶自己倒。”
老李是个大烟枪，一天两包烟，柴明扬自己也是会抽烟，但是平常抽的不多，没办法，要么在宿舍，要么就是在学院办公室，都不是能抽烟的地方，所以一般也就是在老李这或者是出去吃饭喝酒的时候抽两口。
“给我来一根吧，我没带烟。”
“你就是典型的三等烟民。”
“这玩意还分等了？”
“你看，一等烟民带烟带火，二等烟民只带一样，三等烟民到处蹭。你不就是三等了么。”
“得得得，您老说是啥就是啥。”
“以后出去，兜里揣着点烟和火，就算你不抽，万一你领导要抽烟，你上去给点个火，有点眼力价的。”
“得得得，那您这打火机给我一个，我揣着，下次您抽烟，我立马冲上来给您点上。”
“去去去自己买去。我这打火机就这一个了。”
“小气劲儿的。开会么？”
“走吧，差不多了。”
到了会议室，团委的几个副书记都已经到了，柴明扬是排名最后的一个，毕竟他是学生副书记。
“今儿这个会呢，两个议题，我们主要讨论一下两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一个心理，一个就业。心理问题呢，我们现在的力量比较足了，但是还是有缺陷，我们现在也是过分的依赖于心理健康中心了，我这边最近也下去走了一下，很多学院里面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心理健康中心，心理健康中心的过来之后又是从头开始再了解一遍，我感觉这样可能对学生不是特别好。后续的话我们也要和学工在进一步的配合，看怎么把这一块提升一下。
然后就是研究生的心理健康问题，我们过于关注本科生了，但是研究生的我们确实关注的不多，这一块张老师，下去之后你和柴明扬两个人，联合一下心理学院的，下个月咱们的心理健康月看一下主要针对研究生做一下这个心理健康的相关工作。提前筹备一下。这个事情咱们团委和研工部主办，心理学院承办，心理健康中心指导。好吧。”
“好的书记，一会我和明扬我们就去找心理学院的团委谈一下这个事儿，研工和心理健康中心那边……”
“那个你们不用管了，我已经和研工的老罗谈好了，心理健康中心那边我一会散会了和他们主任聊一下。毕竟也是政绩，年底了，最后的述职报告大家都要有的写嘛。”
“那行。”
“然后第二件事儿。就业啊，这个事儿比较头大。虽然说这个事儿不是咱们团委的职责，但是呢，咱们的就业指导中心，在座的同志们也都多少了解点是吧。所以呢，这个事情，我们团委，作为广大青年的引领单位，所以我们也要拿出一个态度来。
我已经和就业指导中心的边主任讨论过这个事儿了，准备联合办一次这个‘我回母校谈就业’的主题活动，由各院上报计划，不强制，然后邀请毕业生回到母校开展就业见闻的一个讲座。这个事情，明扬你来牵头做，和各学院，学生会，研究生会都联系好。第一场就放在你们学院，后面的话计划报上来之后再行安排。”
“好的书记。”
“同志们，这两个工作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工作，同时也可以作为我们团委今年的收官的两项重大活动了。马上11月了，今年能不能给同志们多要点年终绩效，这俩活动可是占了大头了啊，我能不能在学校露脸，你们的年终绩效能不能多拿点，就看你们自己了啊。现在同志们把自己分管科室的工作简单汇报一下吧。”
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各自的工作，也就很快散会了，老李还得找心理健康中心的主任去聊后面活动的事儿。
张老师和柴明扬两个人散会之后就去了心理学院，找他们的团委书记聊了一下。在路上张老师和柴明扬说：“明扬，真不留校了？那个行政保博，你现在还来得及，你跟老李说一下，咱们团委肯定是有名额的。”
“张老师，真不了，我还是想回津海。”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学工思政苗子。”
两人说着话到了心理学院的办公楼，找到了心理学院的团委书记就开始聊起这个事儿了。对于心理学院来说，这就是一个完全的公对公的事情了，张老师不用说了，正儿八经团委的副书记，柴明扬虽然是个学生，但是名头上也是团委的研究生副书记，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像是上级机关到二级学院检查工作连带下达任务的。
“黄书记，这个事情，校团委是很重视的，要当做今年的重点活动来准备啊，咱们心理学院是非常专业的力量，在这次活动里面还是要挑起大梁来的啊。”
“既然校团委指示，我们心理学院责无旁贷，但是这个事情，我想让我们自己做，不需要心理健康中心插手。”
“这……”
“这也是我们院长的意思。”
柴明扬和张老师一听就明白了，那肯定是院长的项目，正好就着这次的机会收集样本啊什么的。
“这个事情，我们没办法决定了，如果确实想心理学院自己办的话，那还请领导们沟通一下吧。毕竟这一块，学校里面还得是咱们心理学院和心理健康中心才是最主要的力量。
但是我也得把话说在前面，对于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和指导。这个职责一直是归属于心理健康中心的，而不是心理学院的。心理学院始终还是一个教学单位，他不是行政职能单位”
“张老师的话我也听到了，现在还是有些时间的，请放心，这个事情，我们心理学院接了，到活动的时候，我们肯定会拿出来一份完美的活动方案，这是心理学院学工部门和团委部门给团委的答复，您可以这么回去回复李书记。”
“那行，至于这个指导单位，还请领导抽空和我们书记说一下吧。毕竟这个东西，我和明扬同志实在没办法决定点头。”
“好的。我知道的。”
两人从心理学院的楼里出来，张老师吐出一口气说道：“看到没，一旦沾上点他们专业的东西，就跟那护食儿的一样，就不想让别人来分一杯羹。”
“但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论学术，五个心理健康中心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心理学院，但是我想，是不是心理学院可能在实操上或者说本身的学生心理分析上会比心理健康中心少点？”
“不一定，我估计他们要自己干，肯定是依托在他们的那个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研究的那个国家实验室。实验室主任就是心理学院的院长，还是刚申请下来的牌子，正好就着这个事儿开个头，咱们这是人家瞌睡了送枕头。这种开门红的事儿，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嘞。”
“那老李……”
“放心吧，老李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不会那么快同意。”
“啥意思……”
“你这孩子，在这里待这么多年还是没摸着门路啊。咱这么快的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会觉得这个事儿很简单，就是一句话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拖一拖，慢一慢，然后很为难的去说这个事儿，人家就会觉得团委在这里面确实是不容易，多少得承咱们一个人情。当然了，更多的也可能是人家院长或者党副承老李一个人情，那都是领导之间的事儿了。跟咱没关系了。”
“但是老李今儿下午不是去心理健康中心和他们聊了么？”
“你放心，等咱回去，老李肯定已经在办公室了，而且他会带回来一个和咱一样的消息。”
“张老师，你这个常务副，是不是快扶正了？”
“早着呢，5年一提级，我这刚三年，少说还得两年呢，到时候看老李肯不肯让位了呗。”
两人说着话到了办公室，回去把这个事儿和李书记说了一下，包括心理学院想自己干的想法也说了。
“嗯，我去心理健康中心，人家直接就把退堂鼓打了。”老李开口说道。
“你看看明扬，我说的没错吧。”
“你俩这是……”
“从心理学院回来的路上我就和明扬说，我说你信不信，咱俩到了老李办公室，他肯定要跟咱说心理健康中心打退堂鼓了。”
“哈哈哈，对，张老师就这么和我说的。”
“你俩，后背编排领导啊。”
“没有啊，我这是教明扬事理呢。”
“行了，心理健康中心的主任本身也是心理学院院长的学生，人家老板发话了，不管是师生情谊还是后面的工作支持，多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不过我也说了，让心理学院承他们一个人情，这个事儿过两天再去和心理学院说。”
“行，书记，到时候我去跟心理学院的团委书记说，然后正式的下发活动通知。”
“嗯，这个活动，你们觉得，最大的阻碍会是什么？”李书记突然话锋一转，问到这个问题。
“书记你的意思是……”
“外面的困难不怕，我们最怕的还是内部的自己给自己找困难啊。明扬你觉得，这个活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最大的困难……就是研究生的松散和组织度低的问题吧。”
“没错，研究生和本科生不同，本校升上来的还好，他们对于文华还是有很强的归属感的，但是外校考进来的，没有这么大的归属性，相对来说，松散，不好控制。他们对于导师的指令百依百顺，但是对于团委和研工向来是听一半忘一半。这次这个事儿，就看心理学院怎么弄了，这么大范围的心理测试和心理检查，没点手段或者是别的什么，可是不好弄哦。小张，你先拟出一个红头来，是开展这个活动的文件，准备下发给各个二级团委，然后在通过研工部，给所有的学院研办下发通知，要求各学院、研究所、实验室的研究生全面配合”
“好的书记。”
“明扬，你们研究生会这边也配合一下，给各二级研会下发一个通知，配合团委这边完成这次的活动。这对于我们摸清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更好的关注青年发展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好的书记，回去我就组织人做这个事情。”
“然后，就业那个事儿啊，我刚才和就业指导中心的主任打了电话，他们也很欢迎这个事情，咱们学校近几年的就业指标都没完成，这次这个事儿对于毕业生们也是非常有帮助的，他们说了，请回来的毕业生，费用都走他们中心的就业指导费。车马劳务住宿都从他们那边走。按照咱们的差旅标准报销。”
“看来，就业指导中心也是下了血本了啊。”
“这个本钱他们再不花，今年他们年底绩效又该倒数了，忙活一年，最后的绩效工资只发那么点，看着别的职能部门他们自己不眼馋那是扯淡。第一场在你们院做，明扬，场子要搞起来啊。”
“放心吧，这个事儿我回去交给我们院的学生会，连续这么多年的红旗团委和标杆学生会，你放心。地方的话，理科楼的那个报告厅行么？”
“你们去学术中心不就行了？”
“太大了吧。我都怕没那么多人，起码理科楼的报告厅，我们院毕业年级300来号人还能将就坐满，场面上说得过去。”
“那别的院要是来呢？”
“那……学术中心也不够用啊。”
“那么实在呢，学术中心看着不大，但是规格在啊。你请人家毕业生回来，肯定得给够人家面子啊。不能是说随便找个报告厅就解决了。”
“那行，不过学术中心可不是我能搞得定的了，您老出面吧。”
“行，回头我去弄去，时间你们定了么？”
“这周六想的是。毕竟周一到周五，很多人要上班也回不来。”
“周五晚上吧。别占学生的休息时间了。嘉宾的误工费我们出了。”
“那行，我跟对方沟通一下这个事儿。”
从老李办公室出来，柴明扬给马凡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老马，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反正还是这周，你看你能不能周五过来。”
“我看看日历啊……周五……行，正好周五我应该就在江城了。如果航班不延误的话。”
“出差？”
“正好来江城的营业部检查，搂草打兔子呗。”
“那你的酒店……”
“我住学校酒店，我的出差本来江城就是最后一站，我原则上礼拜五晚上就该回津海的。我机票你不用管，我们公司机票公务出行都是免票，我能往后改两天，住宿你给解决一下吧，周五入住，周六我退房。周五讲完了咱几个出去吃个夜宵去”
“你周天走不得了么。”
“不行，我这出来快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在这待一天我赶紧回去歇歇，下礼拜还上班呢。”
“那行，我给你解决，你别管了，到时候你直接来就行，哎对，打车票什么的留好了，回头报销了打给你。”
“嗯，那感情好啊。那我就敞开了打出租车了。”
“行，到时候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得了。”
这边弄完了马凡的事儿，看了看日历礼拜二，到礼拜五还就剩三天时间了。他得赶紧回学院里找学生会的人确认后续的安排了。
“明扬，我就一句话，学术中心给你订完了，周五晚上的6点开始到8点，都是你的。然后活动通知已经下发了，就业指导中心和团委联合发的红头，应该已经到你们院了。”
“得嘞，那我回去赶紧宣传了。到时候团委的平台给我转一下啊。”
“行，我一会和组宣科的交代一下，新媒体全线转载你们的海报。”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柴明扬要迅速的和学院的团委书记和学生会的同学们做出来线上的宣传物料，抓紧发出去让校团委的去转载。
“书记，您看见红头了吧。”
“我看到了，你速度还挺快的啊，昨天跟我说完，今天校团委就下了文件了。是不是你推的。”
“这种好事儿，我肯定得让咱院露第一脸啊。”
“行，算你小子有良心。我把小赵喊过来，你们赶紧把这个事儿定下来吧啊。”
外国语学院的团委书记姓赵，是柴明扬的学弟，走行政保研上来的，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明年就该去读研了，到时候应该也是在学院做兼职的辅导员了。
“小赵，这个文件，你看一下，然后这个事儿你和明扬配合一下，时间紧任务重，抓紧搞出来。”
“好的书记，您放心，我和柴师哥肯定好好配合。”
柴明扬和小赵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室，两个人聊了一下想法，其实也没什么想的，这种活动本身就是时间紧任务重，也没时间做什么宣传视频了，先弄一个海报出来，写清楚时间地点然后赶紧发出去，在各毕业年级的宿舍楼贴一下就可以了。
“赵儿，这个事儿，看看叫新闻宣传中心的来一下吧，需要他们尽快做一个海报出来，今天晚上下班之前就得发出来，校团委那边还等着转载了。”
“行，我给宣传部和技术组的打电话。”
外院的学生会的构成分三大块，学生会、团委和新闻宣传中心，学生会主席和新闻宣传中心主任也都是兼职是学院团委的学生副书记。外院学生会一直以来都是本着，学生干部，首先第一要义是学生，然后才是学生干部，但是所谓学生干部，他的第一要义是为学生服务，为老师分忧。所以对于学生会手里所谓的权力，外院一直把控的非常严格。所谓什么查寝啊，查课啊这种事都不会让学生会去办，都是辅导员亲自去做。同时一些获奖啊什么的，学生会虽然有天然的加分，但是实际上他们的付出也是看得见的。毕竟为了一个大活动熬大夜的也是常有的事儿。
“赵哥、柴导儿，什么指示。”
来人是学院新闻宣传中心的主任孙杨，今年大三英语系的。学美术的出身，但是后来回归了文化课这条路。手绘是一把好手，再加上PS、AI这些都是玩的特别溜。
“孙杨，校团委呢，扔下来一个活，这是文件，首场活动咱们外院承办。需要抓紧做出一个海报出来。时间是这周五晚上6点，地点在学术中心。主题呢就是‘我回母校讲就业’，第一期主讲嘉宾是江城师范大学俄语专业毕业生，现就职于津海市精卫航空有限责任公司。有什么想法么？”
“形式是什么样的？座谈？还是宣讲？”
“座谈的形式，按照那种鲁豫有约的模式摆场子。”
“行，什么时候要？”
“现在是下午3点，5点半之前，行么？”
“没问题。”
说完话，孙杨从书包里掏出来电脑和手绘板就开始画上了。柴明扬多少次说不行就就从网上下模板，弄那种可商用的，开会员的话走学院的学生活动经费，但是孙杨一直表示，如果是我自己过手的海报，我用那些商用素材就是对我的手的侮辱。下面人怎么用我不管，但是我肯定要自己做出来，这才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时间这么紧……来得及么？”
“柴导，您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手里这根笔？”
“不是……我是说啊……”
“行了师哥，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跟孙杨合作，他既然说了，就肯定没问题。”
“赵儿，马上开始评奖了，你们团委这边怎么想？”
“照旧呗，团委不保留名额，全部下放到年级，按照优先高年级，照顾低年级的原则，一直不都这么干么。”
“行，今年评奖的时候，你带着点你季山师兄。我也跟他说，我们年级的评奖我跟他一块做。”
“得嘞，没问题。”
两个人看着孙杨在数位板上各种操作，自己也没那个艺术细菌，对于这一块向来也不插手，所有的海报、视频宣传品，只要孙杨说可以，那没问题。于是两个人把学生会学科部的部长叫了过来讨论具体的流程。
“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看看你们学科部有什么想法么？”
“书记，柴导儿，从现在来说我觉得还是以一场交流会的形式比较好，我们可以邀请嘉宾先进行对于当前的就业形势进行一个大概的描述，因为来人主要是做的人力资源工作，对于目前的就业市场和市场需求进行一个介绍。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现场的一个答疑交流环节。
因为这个东西吧，理论什么的，反正我是不太喜欢听，而且你让嘉宾过多的介绍自己当初怎么厉害，现在怎么牛逼都没什么用，倒不如直接进入主题，让同学们自己问自己喜欢的。”
柴明扬和小赵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行，就这么个意思了。
“那行，你们学科部牵头，搞出来一个策划吧。时间周五晚上6点到8点，地点就在学术中心，具体内容和环节你们来设计，然后做好之后给我一份，我去给主讲嘉宾发过去。”
“好的。但是还有个问题。”
“啥问题？”
“学术中心那么大，能有那么多人么？”
“先做宣传，实在不行……就只能老办法了。”
“又摊派啊。”
“不是摊派，是毕业年级强制参加。计入素质学分。”
“那……行吧……”
柴明扬和小赵也不想摊派下去，毕竟自己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被突然叫过去参加什么讲座啊什么的，但是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的讲座啊什么的都是跟素质学分挂钩的，你不去，素质学分不够，那毕业就可能有问题。这个玩意，没办法。
“还有个事儿书记，这个策划案什么时候给您。”
“明天上午上班之前给我，包括费用什么的都做出来。”
“没问题。”
学科部的部长领了任务之后转身就回宿舍去研究了，柴明扬和小赵两个人在办公室天一脚地一脚的瞎聊天。
“赵哥，柴导儿。搞定了。”
两个人到了孙杨的电脑前，一张手绘的海报在显示屏上展现出来。
“啧啧啧，孙杨你这手艺，是真不错。师哥你觉得呢？”
“你说我？我要是有这个艺术细菌早就发言了。你觉得行就行了。”
“那就这个，孙杨你导出图片来，加上咱们学院的logo和你自己的那个防伪水印。然后发到咱们的新媒体平台上。”
“孙杨你还有自己水印了？”
“呵，师兄，你别小看了咱们孙杨，人家在网络上也是正儿八经大触，粉丝大十几万呢。”
“嚯~这么厉害。”
“赵哥，说的不对哦。”
“啊？哪不对？”
“我粉丝到昨儿晚上已经是20万8379了。”
“行……孙杨大大，你是这个。”小赵比了个大拇指。
孙杨把图片从电脑上导了出来，鼓捣了一阵，加上了外院的logo和自己的防盗水印，然后发到了学院的官方微博、空间上面。
“赵哥，柴导儿，公众号的推文我已经将交代了文字组正在写了，我们争取今天晚上5点半推出去。微博和空间我们已经发完了，可以通知校团委转载了。”
“行，我去打电话。”
柴明扬拿出手机给校团委的组宣科科长打电话过去。
“哎，周科，我啊，明扬。那个我回母校讲就业的第一场活动的海报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发在我们的微博和空间了，受累和新媒体的同学说一下转发一下呗。”
“行，我去和他们说。连续转发。”
“得嘞，谢谢周科。”
挂了电话柴明扬说道：“把这个图发给文华图文，让他们赶制出来海报，食堂、文科楼、理科楼、宿舍，大面积的贴出去。”
“学院楼呢？”
“除了咱们院的楼，别的院的先别贴了，毕竟是咱们院的活动，去别的院多少有点呛人家的意思了。”
“行，那我们去办。”孙杨接了任务，转身就去了文华图文。文华图文算是文华大学的一个三产，主要就是给学校内各个学院、职能部门做海报啊，喷绘啊，文件啊什么的，最好的地方就在于是可以记账，基本上三个月文华图文就把账单发给各个学院确认之后，财务处统一结账然后分摊给各个学院，这样的话就不用学生垫钱了。
“师哥，你说这个活动，能来人么？”
“赵儿，你当初大四的时候我记得也找过工作吧。后来是走了行政保研。”
“对。”
“你当初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者说从哪去看招聘信息么？”
“不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么。谁没事儿讲这个啊。知道这个的都毕业了，留下来的当初都是一门心思考研的，也没几个关注的。”
“所以，我们现在讲这个，基本还是对的上学生的胃口的。人我估计不会是大问题，毕竟我们海报已经都贴出去了，更何况这个活，除了咱们院，还有就业指导中心和校团委给背书。所以相对来说，可信度总归是要比外面的那些机构啊，或者说什么别的要强得多。”
“我就怕到最后，毛人没有，现抓人。刚才应该在网上弄一个报名的二维码，谁想参加就直接扫个码，咱后面也能掌握情况。”
“行了，还扫码，你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抢饭，哪有空掏手机啊。”
“说的倒也是，那就这样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咯。”
“走吧，下班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爱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吧。回头通知毕业年级，周五下午尽量不要外出。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全部到场听讲座。回头我去和团委那边说一下，各个学院的毕业年级能到场的都到场。”
“那行师哥，学校那边就拜托你了。”
忐忑不安的到了周五，柴明扬从机场把马凡接了过来，路上柴明扬一个劲的给马凡做心理建设。
“老马啊，你可得做好准备啊，万一没啥人，你也别太失落啊，毕竟这个地方，不是你江门师大是吧……”
“行了老柴，说这个片汤话，明儿我还真回江门师大再讲一场，不过就是我们辅导员要我回去的了。他听说我来文华开讲座，打电话给我卷一顿，说不先紧着江门师大，还跑文华去，瞎搞。”
“我这算截胡啊，下学期的英语竞赛你们院别给我们下绊子就行了。”
“那我不管了，你们自己聊去吧哈哈。”
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学校。马凡看着文华的校园：“啧，你们学校就是比我们学校有钱，这路修的。”去学术中心的路上，柴明扬拐到水果店，买了一堆的鲜果切。
“你还真是关照学生啊。”
“嗨，当老师的，不关照学生关照谁啊。”
一路到了学术中心，现在已经是3点半多了，学科部的同学正在这里布置会场，宣传部的也在调试各种设备。
“柴导儿，都差不多了。赵哥在上面设备间弄电子屏呢。”
“辛苦辛苦了。来来来，吃点水果，休息休息，剩下的一会再弄，老马，你PPT带了么？”
“用个6的PPT，说就完了。你不是说座谈么，座谈用个鬼的PPT啊。你忘了咱津海人的看家本领了？”
“啊行行行，你主讲你说了算。”
到了4点，稀稀拉拉的开始进来人了，柴明扬看了看，基本也都是外院的自己的学生，都是三五成群过来的，但是到了4点50的时候，大批的学生进来了，就跟那潮水一样呼呼啦啦的就开始往里进，学术会堂本来差不多能装下300人，到最后柴明扬在上面的设备间看了看，少说得来了快500人，椅子不够了就放凳子，到最后凳子不够了直接坐地上。
“妈的，我在文华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讲座能有这么多人的，除了当年那些什么明星来，你算是头一模了。”
“哎，证明咱们还是有影响力的啊。”
“屁的影响力，你又不是文华的毕业生，差不多了，你上台吧。”
柴明扬推着马凡上了台，今儿主持人是从学校的电视台借来的一个，新闻学院学播音的一个。
“各位同学晚上好，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第一场的‘我回母校谈就业’活动，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啊虽然不是我们文华毕业的，但是是我们隔壁的江城师大2016年的俄语专业毕业生，现在洋航集团津门航空有限责任公司工作。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多年，下面我们把舞台交给马凡学长。”
“咳咳，主持人说的比较大啊。也没有多年，16年毕业我到了精卫航空去做人力资源，前后两年吧，现在在做市场方面的监察和考核工作。也兼职面试官。今儿呢，没准备PPT，当然主要这个事儿，怪你们柴明扬老师，礼拜二跟我说有个这个事儿，礼拜五就要搞，我也没时间做，所以干脆，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到哪说到哪吧。反正后面主要还是大家提问比较重要了。
柴明扬跟我说啊，说让我来讲讲就业，这玩意，怎么说呢，我真的啊，说这个话我也不怕一会走不了，我在各位的眼中，就是一个典型的既得利益者，我是人力资源的从业者，然后呢，现在在台上跟你们侃侃而谈。但是呢，今儿说的不是这个。今儿想说的最重要的一个主题，你想好就业了么？
我先说我自己吧，我从一只脚跨进江城师大的大门开始，我就决定我要回津海去找工作，然后呢，这整个大学，我都在为了这个目标不断努力，做各种学生工作，拿各种奖项，当然了，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我是江城师大外国语学院俄语系连续四年的倒数第一。这没办法，精力总归是有限的。
下面就是重点了啊，关于我怎么找工作的。当然这一块也没什么太多可说的，其实重点你就关注几个网站就行，找工作嘛，除了自身的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信息来源，就是你从哪能知道有招聘的。江城这个地方偏南方一些，自然的北方招聘的企业就比较少，所以呢，作为我来说啊，当初我更多的还是关注北方一些大学，比如我是津海人，所以关注更多的还是津海大学和南津大学的就业网，他们上面很多的就业信息就是津海本地的。”
马凡不愧是津海人，这个嘴一张开，就跟说评书一样就不带停的了，唠唠叨叨说了快半个小时。最后说道：“说了这么多，就先说到这吧，让我喝口水，然后呢，学弟学妹们想想有什么想问我的，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柴明扬在台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主持人在旁边控场点同学提问，前后差不多回答了三十几个问题，马凡不愧是工作了几年的，见识啊什么的都确实比柴明扬他们这些一直在学校里面的要多的多。
“那我们今天的‘我回母校谈就业’第一场活动到此就圆满结束了，也感谢马凡学长对我们的慷慨传授。谢谢。”
主持人做了最后的结尾，这场活动就算是结束了。
散场之后，柴明扬和马凡还有季山几个人出去吃宵夜，临走之前，柴明扬跟小赵和孙杨交代道：“抓紧时间把新闻稿子写出来，照片挑选出来，然后发表出来，明天我让文华青年转载一下。”
“好的柴导儿，放心吧。”
“赵儿，稿件的事儿你看着点，控制一下质量。”
“师哥放心吧。你先去吧。”
几个人晚上吃了饭，酒也喝了不少，转过天来，柴明扬从宿舍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也亏了是礼拜六，不用上班不用值班的，倒是也无伤大雅。
从床上下来打开电脑，先看了看学院的官网，昨天的活动已经登出来新闻了，柴明扬仔细看了看，写的还真不错。拿起手机给负责文华青年网站的学生发了个信息，让文华青年的后台编辑直接把文章转载过去。
“柴老师这不太合规矩吧……”
“你发你的，回头我和周科和李书记说去。”
“不是，您让您学院的投到咱们网站后台就行了，我们有值班的审稿编辑。”
“后台应该已经有了，你们发了就得了，这新闻啊，讲究时效性啊，你晚一点，那没有时效性了就。”
“柴老师……”
“行了啊，赶紧发了吧。大周末的，发完了你赶紧过周末去。”
说完了柴明扬就把电话挂了，对面的学生苦笑摇了摇头，没办法，自己登录到了网站的后台，找到了外院的这篇稿件，调了调格式直接点了发布。
柴明扬之前也不会这么去压一个稿件，但是这个事儿嘛，毕竟一方面是自己学院的活动，另一方面也是给别的学院打个样，看下这个活动的实际影响程度，能让后面的活动办的更顺，所以自己也是用自己手里那点所谓的职权，压了一下宣传组的同学了。
“老柴，你咋样？”季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下面的柴明扬说道：“妈的我怀疑昨儿是假酒，这么头疼呢。”
“你还说假酒，你跟季发两个人，白的喝完了喝啤的，啤的喝完了又弄了瓶黄酒，最后又干了一瓶红的，到最后俩人都要跪下结拜了，你能不头疼么。”
“啊？卧槽都断片了。都不记得了。”
“你少喝点吧。不说了，我去图书馆复习去了。”
毕竟也是要考试的人，该复习还是要复习的，不然的话，就算自己简历再好看，那也是白扯。
但是到了图书馆，柴明扬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什么看看就会的，行测那个东西真的让柴明扬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那个数字推理，你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一堆数有什么关系，但是就得让你填出来个数，还有那个什么先走一辆车，再出一辆车去追，要么就是跑圈的。
这个题柴明扬从小看见就头疼，没想到大了大了还是绕不开。不过倒还好，那些文字的题倒不是很难，对于柴明扬来说这些题还是很简单的。剩下的那些数学题，就只能靠多刷题了啊。
“哎，当初怎么就不好好的学数学呢，这玩意你说当初小学要是好好学了现在哪至于这么难受啊。”
努力了不到5分钟，柴明扬就感觉到无比的头疼，这个玩意，它好像真不是你多刷题就能有什么门道的，你要是搞不清楚这里面的七七八八的逻辑关系什么的，到最后也就是一团浆糊了。
“还是先看看别的东西吧。”
行测这种东西，其实还是多少还是有点套路的，柴明扬现在就是属于一个无头苍蝇，刚开始看，哪哪都不会，又都觉得哪哪都简单。后来季山跟他说，让他去网上找课先看看，跟着课学，这才找到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