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徐行之最新章节内容_苏杭徐行之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苏杭徐行之是小说《无穷心动》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桑妮写的一款职场婚恋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无穷心动》的章节内容

苏杭徐行之最新章节内容_苏杭徐行之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苏杭,学校校庆和同学聚会你一定会来吧?”

收到老同学兼好朋友孙遥的微信的时候,苏杭和骆秋声刚给新出生的一群小香猪打完疫苗。

然后她还被小香猪蹬了一脚,受力不稳的缘故,她一屁股坐倒在身后的稻草堆上。

小香猪吭哧吭哧从她身上跳下去跑掉了,苏杭忙一上午早没了力气,干脆将手上的针管隔空丢进垃圾篓,调整了下姿势坐那不起来。

拿起手机一刷就刷到了孙遥的信息。

骆秋声本想拉她起来的,见状干脆也在她身边坐下,余光瞟到她手机上的信息,“啧”了一声:“校庆和同学聚会?去呀,干嘛不去?”

苏杭正在打字,刚刚好敲了俩字:【没空……】

闻言她也回了一声啧:“这时候哪里来的空?”

确实是没空的,当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山上几十亩的桃子即将进入采摘季,山下的水稻要安排人移栽,玉米都还没施完肥,还有十来亩的葡萄进入挂果期得追肥,以及这一大窝出生没多久的小香猪得精细照看,否则出点什么事那可就亏大了。

哪怕有村里请的工人帮忙,但细处要做的事多着呢,光靠骆秋声两口子,忙坏了都伺弄不过来。

骆秋声大大咧咧:“反正事情有那么多,慢慢做呗。你去了正好找找老陈,和他谈一下鲜果邦收购咱们桃子的事,这马上要摘,合同怎么的也得谈下来。还有,修路的事上边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了,都多久了呀,前边村子的路都扩宽了,就把我们这落下算怎么一回事?”

总之就是,想安安生生参加同学会那是不能的,同学聚会是顺便,忙正事才是必须的。

苏杭想到谈合作跑关系就有些头疼,嗫嚅着说:“我是纯技术人员来着……”

被骆秋声喷回来:“狗屁,我不是纯技术人员?曹磊倒是会跑销售,要不,他出去了,接下来的直播你来?”

苏杭:“……那我还是去参加同学会吧。”

泪目,她真的是纯技术人员来着。

想当初,她研究生毕业正找工作,被骆秋声忽悠着:“找什么工作,什么工作能有自己创业爽?”拉着她一顿忽悠,说什么她家乡在个美丽的小村庄,那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群众朴实,希望她能和她一起响应国家建设美丽新农村的伟大号召,一起回乡创业致富。

她大饼画得特别美,“苏杭杭同学你和我只需要负责技术,只要把产品生产出来,销售啥啥的完全不用我们去管,我家曹磊就搞定了。”

曹磊是骆秋声的男朋友,当然,现在是丈夫了,他俩一个村子的,属于青梅竹马从小一起放牛放出来的情份,感情贼好,忽悠能力也贼强。

苏杭就给他们忽悠得脑袋一热,收拾东西屁颠屁颠跟他们来了这个叫空壳树乡南山界村的地方。

后来她才知道这儿为什么叫南山界,村里的老人特通俗易懂地跟她解释:“因为这就是一个老山界界。”

老山界,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高山,很多老辈人就喜欢把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称为老山界。

苏杭来的时候这儿路都没完全通,很大一截土山路,需要什么东西,得车子拉到山脚下,然后独轮车或者人力挑上来。

村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房子,年轻人差不多看不到影,留下的全都是老弱病残。

刚到的时候,苏杭都惊呆了。

这些年,政府扶持,加上他们努力,南山界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路好歹修出了个毛坏,小三轮勉强能通行了;村里荒废的土地都被很好地利用了起来,农产品发展也进入了正轨。苏杭和骆秋声,前者主要负责作物耕种,后者则是畜牧养殖,两人多方探索,摸索出了一条很适合村里发展的种养结合的畜禽生态养殖模式。

桃子今年开始大规模挂果,葡萄也已经有了成效,以及他们试养出来的稻花鱼就相当受欢迎,只不过受制于地形——他们这的水稻田比较少,稻花鱼还是只能作为一类小众产品推出,除此外,骆秋声主要研究养殖的麻鸡、灵山香鸡、乌骨鸡已经完全可以达到量产。

可惜的是,路没修好,东西出货困难,大批量和大批次的出货都比较麻烦,这也导致,大的供产商看不上他们,小的呢,又吃不下他们那么多货,又碰上疫情管控……三人想尽办法,想到了直播的路子。

三个人,苏杭长相靓丽但是看到镜头就发僵,骆秋声和她差不多,平时咋咋乎乎的,一坐到直播镜头前就只剩下帮忙端茶倒水递货品的份。

直播的重任就落到了曹磊的头上。

虽然陆陆续续直播带货也有了些销量,但是因为直播间缺乏特色,目前为止远远达不到吞吐他们村里这么多出货的要求。

但这条路子不能就这么放弃。

无可奈何,苏杭接了骆秋声给的重任。两人将小香猪们都赶回窝里,放了食,回去商量她出山……噢不,下山的事。

其实别的没啥好商量的,主要商量的是,合同该怎么和老陈谈,以及修路的事应该找哪些人,是个什么样的程序。

曹磊还是很了解她的,怕她记不住那么多,一件事一件事一样一样的怎么办甚至怎么找人谈他都列了个纸条写得清楚又明白,末了嘱咐她:“和老陈谈合同你反正就咬死了我给你的底线价格;修路的事,只要程序符合,你就厚着脸皮讨,怎么惨怎么跟他们说,而且当初赵县长也承诺过我们的,只要村里产品规模上去,我们村这条路一定是优先级的。”

因为要办的事多,免不了人情来往,正好村里土特产于城里也算是稀货,这两口子就拼命给她收拾,真空打包好的鸡鸭收拾了几十只,鸡蛋鸭蛋好几盒,还有桃子……苏杭无语:“桃子就算了吧,这个好重。”

骆秋声和曹磊一起说她:“这是特色,是目前我们村主推的产品,怎么能不带?再说了,第一年这么大产量挂果,你家里不得拿一些啊?你爸妈这些年容得你跟我们窝在这地方,没日没夜没年没节的,难得回去一趟,好好孝敬孝敬他们老人家。”

又说:“不用你拿,到时候曹磊给你送上车,等到地方了,你再叫个车帮你拉回去就好了。”

自己开车是没法开车的,这些年,他们不止赚的钱贴进去,陆陆续续还贷了不少款,唯一添置的车是辆皮卡,曹磊得用呢。

这一收拾就收拾了巨多,苏杭走的时候看着小三轮车斗满满的一斗车,再次无语:“这么多,你们觉得我到城里了好叫车?”

曹磊说:“好叫,我有熟人,到时候付点钱,让他去接你就好了。”

苏杭:……

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在路上确实没怎么需要她折腾,上车是曹磊帮忙搬的货,到地方了,他安排的人也靠谱,十分利索地将她送到了家。

除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大半是山路弯弯绕绕令她难受,其它都还好。

苏爸苏妈接到女儿自然很高兴,看她带回来那么多东西也是惊讶:“怎么带这么多?”

苏杭感觉满身尘土,她脱下外套,将东西都整理好,把给父母的那一份标出来:“这些是给你们的,另外那些,老曹安排我送出去。”

苏爸苏妈笑她:“哎哟,老曹居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办。看来这些年是锻炼出来了啊,以前我们可记得,喊你出门见个客你都缩屋里半天不出来的。”

苏杭这样的,说好听些是轻微社恐,就难听点就是内向不太通人情世故,不过这些年确实是被逼出来一些社交天赋,主要村里事太杂太多,她个纯技术工,也还是得跟许多帮忙做事的工人们交谈交涉。

一家人说笑几句,苏杭洗澡换衣休整,晚上吃的就是苏杭带回来的灵山香鸡。这种鸡品种不大,但是鸡肉紧实,鸡香味浓郁还没有异味,苏妈就放了些苏杭先前寄回来的冬笋干,滋味棒极了。

一家人吃得嘎嘎香,每当这时候,苏妈就觉着:“你们在那山旮旯里倒也没白混,钱没看到你一分,好歹吃的东西是真的鲜香。”

苏杭笑:“今年秋声引进了一种新品种的小香猪,据说挺好吃的,到时候出栏了我给你们留半只。”

比起鸡鸭那些,肉食类里,苏爸最喜欢的还是猪肉。

听到女儿这么说,他期待值拉满:“那我可就等着了。”

聊完了吃的,苏爸苏妈自然要问她这次能回来待多久。苏杭说:“还不知道,事情办得快,估计在家就待不了几天,主要村里真挺忙的,大概等学校校庆完就得走。”

苏杭说的校庆是她的初高中母校二中,苏爸也是二中的老师,他们学校好,出的人才多,所以逢上整十还会像模像样地整个校庆。

苏爸笑话她:“这回怎么想通参加校庆了?”

苏杭挠挠脸:“不想去的,不过秋声和老曹说的也有道理,校庆去的可都是妥妥的成功人士,我借着这个机会给我们村里的产品打打广告也挺好。”她说着,还从自己带回来的包里拿出一叠宣传单,“老曹整的,爸你没事也给我发发呗。”

苏妈笑喷,苏爸则拿着那一叠传单无语:“还使唤上我了?”

“这不没办法嘛。”苏杭也很无奈,“我们运气不好,才有点起色就碰上疫情,现在好不容易熬出来了,东西要是卖不出去,后头还不知道挨不挨得住。”

苏爸忍不住摇头:“真不知道你们图什么。”

苏杭也不知道图什么,以前大概是真有几分想要改变一地一方的热忱,“但愿苍生具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现在嘛,投入成本过大,就此放弃,实在是不甘心。

女儿这么拼,苏爸苏妈连埋怨都不忍心,苏爸收了传单,苏妈则干脆换了话题:“你这回回来也有几天,前些日子,你姑还说呢,有个男孩子挺好的,想介绍你认识认识。”

苏杭好笑,指着自己:“挺好的男孩子能看得上我?看上我待的那个山旮旯吗?”

“好像听说,那孩子新近被调去了乡里,就在你们空壳树乡。”苏妈貌似还挺期待,“我听你姑妈说过一嘴,感觉这孩子挺靠谱,你就抽时间见见呗。”

现实情况,苏爸苏妈对苏杭结婚的事也被逼得很佛系,基本上很少催问她的感情情况——那山旮旯里,年轻的都少见到几个,哪来的感情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愿意看着马上奔三的女儿一直单着待在那山里头搞事业。

苏杭也很能理解父母的心理,所以她说:“看看吧,有时间就见。”

事实上她时间安排得还挺紧的,校庆在四天后的周末,她的计划是,第一天去和鲜果邦的老陈谈合同,第二天、三天去县里跑修路的事,完了参加校庆,见完同学撒一波广告就回村里去。

相亲,大概是没有时间的。

安排得挺好,想象得也不错,就是令苏杭没想到的是,她第一件事就办得很不顺。

非但不顺利,还弄出了个天大的乌龙。

翌日睡醒,因着要谈生意,苏杭还是稍微拾掇了一下。苏爸苏妈都有工作,两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日常待苏杭都很大方。尽管女儿常年不在家,但二老每回换季添新衣啥的,总会念着苏杭那一份。

有些衣服她在山里穿不上,回来了不是可以穿?

所以苏杭衣柜里没穿过的新衣一打一打。

要跟人谈事,势必要穿得正式一些。现下是五月末六月初,但凡不下雨,天气就会很热。苏杭挑了半天,挑了件绸质的白色V领衬衫,搭条红底白花的半身长裙,放在一起后拍照发给骆秋声:“这套怎么样?”

骆秋声十分捧场地赞了一声:“非常棒!记得稍微化点妆,免得会显你皮肤黑。”

苏杭皮肤底子算不错的了,虽然常年在地里忙活,但她皮肤黑了捂一个冬天后又会白回来。

现下夏天才开始,她皮肤说黑自然是算不上的,骆秋声主要的意思,还是要她捯饬得好看点。

苏杭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老实承认:“我不会化妆。”

“请人化呀!”骆秋声恨铁不成钢,“这也要教?”

“没钱,公司给报销么?”

嗯,虽然目前规模不算大,但他们三个,还是注册了公司的。

骆秋声立即回:“那算了,你还是黑着吧,皮肤黑健康。”

苏杭:……

所以说人穷莫乱装。

换上衣服,苏杭站镜子前一瞅,她觉得自己还算可以吧,山里安静,人事也简单,每天忙完就睡,吃得好睡得也好,她脸上的气色看起来非常足。

皮肤不算很白,但是没长痘没有斑,日常在山里随便惯了,乍一穿裙子,她在不适应之余,还是有点新奇的感觉。

为了这点新奇,她稍微上了点妆——如果涂个防晒再涂点口红也算是的话。

瞅着时间差不多,苏杭出了门。令她郁闷的是,她这都快到地方了,原本约好的老陈突然来电话,告之曰:“急事,我暂时回不去公司,改到晚上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买方是金主,金主爸爸最大,人要改时间,苏杭还能怎么办?改呗。

就是她还给老陈带了不少东西,再带回去也麻烦,问询过后,老陈让她把东西放去他办公室。

鲜果邦的办公室在总部,离苏杭家还有点远,她这快到了,自然还是按计划先把东西送过去。

送去了再回,苏杭一个中午的时间差不多就让这一来一回给耗掉了。

等回头随便吃点东西,她干脆去图书馆查了些种植方面的资料。这资料一看就是半下午,直到苏妈打电话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她才反应过来:呀,差点错过和金主爸爸谈事的时间!

急急忙忙打电话过去,老陈倒挺好说话,说了个地方讲一起吃饭。

好在那地儿离苏杭现下在的图书馆并不太远,她赶过去,老陈还没来,又等了会,才看他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过来了。

老陈介绍:“我公司秘书。”

秘书穿得洋气又性感,苏杭也不管她是真秘还是假秘,反正客气地同人打招呼。三人寒喧过,点餐,谈事。老陈经营的鲜果邦是他们这做得最好的一家水果连锁店,走的是量贩路线。这条线曹磊跟了蛮久了,两人关系也搞得不错,当初选品看品也是老陈带人亲自去的,之所以合同卡这么久,纯粹是价格问题。

前面说了,苏杭他们那的东西想运出去,得先用小山轮送下山,一大车货装满,花费时间多不说,人工费都平白要多好多。

苏杭硬着头皮,按照曹磊教的咬着牙根子卖惨:“你也知道我们不容易,疫情三年基本是亏着搞的。”巴啦巴啦。

让她烦恼的是,老陈那个小秘书每回都拆台:“嗐,这年头谁又容易了?我们走的是量大价平的路子,利润本来就不大,水果损耗又狠,而且我们摊子铺得大,更是艰难哩。”

这姑娘说话娇滴滴的,每每说完还要冲老陈抛媚眼,问一声:“老板你说对吧?”

苏杭简直了,因为搞不清这姑娘到底是老陈的秘书还是女朋友,又不好回怼,只好保持微笑。

很艰难地撑到饭局快结束,那姑娘离席,她和老陈才真正好好地谈了一下合同。

可惜没谈两句,就有个三十多接近四十的女士蓦地推门进来,进来先骂了老陈一句:“陈先旺你特瞄的就是个不要脸的陈世美!“

然后端起桌上靠她最近的一盆汤,“哗”一下淋到苏杭头上。

苏杭:……

谢天谢地,她当时想,幸好饭吃得差不多,那汤快冷了,除了精神上难堪,倒是免了她再受到严重的物理伤害。

这位冲进来的女士一顿操作猛如虎,惊呆了众人。

老陈都被她吓到了,看一眼苏杭,站起来拍着桌子骂:“你是不是有病啊,搞清楚状况了没有啊你就乱泼人?”

“我没搞清楚状况?”女士那个气,当即拍出一张纸,“看看这是什么?你一直骗我,一直骗我!说什么要跟人谈事,实际上,大中午就跑去跟人开房,晚上连女儿生日都不管了,还要跟这个贱女人一起来吃饭,陈先旺,你还是个人吗?”

陈先旺肯定不认,说苏杭就是合作伙伴,还拉着苏杭要她做证。

顶了一头汤汤水水的苏杭:……

她并不想替渣男做证,谢谢。

但她没什么好指证人家的,只是从包里掏出自己家的传单,很诚恳地说:“对不起,你是真的误会了,我就是个卖水果的。”

人家当然不信,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贱人,年纪轻轻的长得也人模狗样怎么就这么不学好?为了卖点东西就爬人家床,为了钱,真是什么丧道德的事都干得出!”

揪起她的衣领子还要打她。

老陈自然不能看着她挨打,过来试图抢救也,于是这更激起了女士的怒火,关键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老陈手一动,跟着她来的几个人也闯进门里,小小的包厢霎时间乱成一团。

苏杭:……

苏杭:……………………

处在风暴中心,她差点被这些人搞疯掉。作为个口舌没那么灵便的轻社恐人士,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抢不上。

无法辩白,被动挨打挨骂,也不必考虑什么生意不生意了,这会儿包厢外围满了人,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吧!

想办法跑呀。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人还没走到门口,头发就被人揪住了,紧跟着一声喊:“贱人,你还想跑?”

苏杭头发都差点给人扯掉,疼得她眼泪汪汪的,正手足无措时,突然有人走过来,帮着苏杭挡住了那人的纠缠,握住他的手:“松手,你们确实误会了,她是我朋友,是我陪着她一起来谈生意的。”

苏杭懵,她被人撇得头往后仰,只看得见一只胳膊伸过来护住她。

那只胳膊的主人穿的是件长袖衬衫,铁灰色的袖子卷到小臂处,露出腕上精致的男士手表,以及漂亮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吐字圆润清晰,足够屋里的人都听到。

乱轰轰的环境一下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是那位女士问的。

救苏杭于水火的男人清晰坚定又带点冷淡地说:“我说,她是我朋友,是我陪她一起来谈生意的,刚刚有事出去了一下,没想到你们会误会。”

“她叫什么名字?”

“苏杭。”

“身份证拿来!”

苏杭还真就带了身份证,虽然屈辱,但为了最快解决问题,她顾不得跟人道谢,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到这一地步,只要人冷静下来,解释清楚就是很简单的事。

苏杭得救了,愤怒又发错火的女士揪着老陈走了,房间里徒留下苏杭和一地狼藉。

哦,还有那位挺身而出为她仗义执言的男士。

苏杭这时候才有空好好看他,一看,竟然还是个熟人。

当然,她认识他,就不知道人家认……好吧,应该也是认识她的,否则他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面前这人,苏杭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徐行之,和苏杭一样,都是二中毕业,两人同级不同班。

徐行之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十几岁站在一众青涩小男生堆里,他是独一份的温润如玉鹤立鸡群,所过之处,人人侧目。

跟他相比,苏杭则是个很平庸的人,成绩不好不坏,长相也算不上特别漂亮,性格安安静静的,加上她在校吃饭以及上学放学都跟苏爸一起,班上跟她玩得特别好的同学都挺少。

和外班的同学更是几乎没有接触过。

所以她和徐行之完全没有过交集。

倒没想到,他会记得她,且甚至还知道她的名字。

该说受宠若惊吗?

咽下各种情绪,苏杭缓了缓情绪,假装自己并没有太狼狈,维持着礼貌跟人道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那个要不你把你家地址给我,我请你吃鸡?”

话落后,苏杭和徐行之都默了。

苏杭简直想打自己,说的什么屁话……请吃鸡是什么鬼?

这感谢实在别出一格,徐行之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微微撇开了视线,说:“不用了。”

苏杭尴尬,尽力挽回:“不是,我不是那意思,请吃鸡是真的鸡,我们自己养的……”好吧,她泄气了,怎么听怎么别扭,傻气得都要冒烟了,她直接摆烂转开话题,“就是我挺意外的,你为什么会帮我啊?”

徐行之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苏老师以前教过我书。还有,我看到从你们这间包间里走出去的另外一位女士。”

跟那位女士比起来,苏杭简直像个不通人事的小土妞,怎么都和第三者扯不上关系。

看在苏老师的份上,他不觉得自己能够袖手旁观。

解释完,他看了眼手表:“我送你回去吧。”

苏杭摇头:“不用了。”

他问:“你确定?”

话里有话,得到提示的苏杭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天热,她衣服穿得并不厚,汤水将她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半,此刻很清晰地显露出她内衣的形状以及身体的曲线。

苏杭:……

默默地在心里抓狂,她飞快改口:“好的,麻烦你了。”

他说了句“稍等”,去外面找服务员借了件衣服把她领上车,然后又从后备厢里找出件他自己的外套让她穿上,回头去还了衣服,才问她地址,开着车把她送回了家。

苏杭要下车时想把衣服还给他。

徐行之看了眼外面,苏杭家住的小区附近不算很热闹,但人也不少,尤其是这个点儿,散步和夜归的住户不少。

他说:“穿着吧。”

整个过程里,他的态度并不热络,也全无太多交谈的意愿,搞得苏杭挺不好意思的,闻言忍不住问:“那衣服我怎么还给你?”

他坐在车上,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冷冷淡淡的一句:“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扔了都行。”

苏杭:……

她这副样子到屋,自然引得苏爸苏妈惊诧不已,围着她问情况。

苏杭一身乱糟糟的,心情也很糟,无力地说:“我先洗个澡。”

洗完出来,正遇到骆秋声打电话来问她情况。

“别提了。”苏杭此刻都还是崩溃的,“我被老陈的太太当成是老陈的小三打了。”

骆秋声不能理解:“什么东西??”

详细情况说完,骆秋声比她愤怒多了,当即表示:“这事你别管了,我让曹磊找老陈。”

苏杭没意见。

后续曹磊出面肯定比她自己去找人讲道理要强,而且以曹磊的能力,肯定能将这事的利益最大化。

至于苏杭受到的委屈,难不成不要利益委屈就不存在了?

苏杭很想得开,骆秋声也知道她想得开,所以才直言让她莫管。

大概是先跟好朋友诉过一轮苦了,等再面对苏爸苏妈,苏杭情绪就很平淡。

她只说自己被误会了,具体细节没怎么提,而且出于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心理,徐行之她也没说。

至于她穿回来的外套,好心人送的呗。

哪怕有这么个好心人存在,苏爸苏妈还是气坏了:“怎么就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打人的人?”

苏杭确实挺惨的,洗漱过后都留下不少狼狈的痕迹。汤没有烫到她,但她脸被划伤了,手臂上还被咬了一口。

陈太太行为彪悍,咬人也极猛,手上那个口子占了苏杭半圈手臂,伤口红到发紫,第二日更是发黑。

看着吓人极了。

苏爸苏妈到第二日都气到不行,一直骂骂咧咧。苏妈更是请假要带她去打破伤风:“疯狗一样的,谁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

苏杭不敢反驳,她敢说不去她家的女士就得杀老陈家去扔砖头了,还要报警。

所以她只能乖乖跟着去了医院。

狂犬病疫苗自然不用打,医生看过伤口后倒建议她打了针破伤风。

苏杭挨打后又挨了一针,着实有点难过。

好在脸上损伤不严重,她稍微遮遮,从医院回家后拿了资料要去县里。

苏妈瞪她:“你回来是一日也不得闲是吧?”

苏杭老实巴交状:“是真没空。秋声和老曹在家都快要忙疯了,我这边要是不把事办好,还得让他们出来忙活,那真的就搞不好了。”

苏妈气:“所以说你们就是爱折腾,好好的,什么工作找不到?”

苏杭笑,搂着她妈妈撒娇:“明天,今天过去顺利的话,明天我应该有空,到时好好陪你们一天。”

“呵!”苏妈翻白眼,“你能好好地安静地陪我们一晚上,我们就知足了!”

苏爸苏妈不赞成她的这种辛苦,但他们努力理解她的选择,并给她最大的支持,苏爸将车留给她用,苏妈抱怨两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苏妈看着十分有先见之明,苏杭跑修路的事果然就很是不顺。

曾经给过许诺的赵县长上个月借调暂离不在县里了,现下负责的相关部门,接待的时候话都讲得好好,真问起实际来就是你推我我推你,推无可推就说:“这个得开会研究一下。也不是不给你们修,实在是你们那村里人口余留不多,然后修路难度又很大,预算口子也大,单哪个人哪个部门肯定做不得主的。”

她跑了两天,带回去的农产品都送光了,最后在一个还算实诚的人那里得了句实诚话:“你们那里的路怎么修都测算好了的,本来去年底也讨论过你们村那条路,上面也有过预算,但是你们运气不好,修前面路的时候承包商出了点问题,现在上面还在调查,后续所有工程就都暂停了。”

苏杭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路修不好,东西运不出,连旅游都不好发展,对他们影响太大了,再耽误一年,他们贷款都未必贷得到。

“路肯定会修的,就看是什么时候。你们这项目做了几年,赵县长在的时候也还很关注,我建议你们一边往上打报告,另外,也再想办法拉些投资或者赞助,只要在县里能批准的预算以内,缺口你们自己能想办法填上,那也会很快,而且工程你们还可以自己招投标把控。”

“再实在不行,你们就申请一下国家补贴。”

很多惠农助农的项目都可以申请国家补贴,苏杭他们前面就申请过。

现在再申请,很难了呀。

这情况,没别的办法,只能先按人说的做。

苏杭外头跑了一日半,那天下午到家就和骆秋声、老曹开视频会。

两口子一个拎了篮子满山跑着捡蛋一个抱着一堆秧苗坐田垄上洗泥糊糊的裤子。

苏杭瞅瞅他们:“怎么办?我明天参加完我们学校的校庆就回来?”

老曹站起来抖了抖:“回来啥呀回,路今年要是还没个结果,你回来我们忙死也没用。不如你就留在家,先把报告递上去。”

苏杭皱眉:“我感觉这个过程可能很长。”

“很长也得弄。两手准备吧,你先把报告递上去,我再跟老陈磨一磨,看能不能跟他磨出个深度合作,鼓动他捐钱把这路修了。”

骆秋声问:“桃子的订购合同定了?”

“定了。我正要和苏杭你说,明天一早你就先去他那把合同签下,价格就按我们原先说的签。”

苏杭睁大眼:“他不压价了?”

“他好意思压?”骆秋声说,“他要好意思,明天你把你手上那伤多给他看一下。”

苏杭:……

那不是勋功章啊谢谢。

视频会开完,章程定下,苏杭暂不急着回去村里,但她得磨报告。

好烦这个,技术工实在干不了这活。

苏杭摸着笔写了两行就准备等苏爸苏妈回来了让他们帮忙。

苏妈在供电公司上班,准点就回。看到苏杭在家她很欣慰:“难得你今日真的在。”

苏杭要求人办事,态度先摆得好好的:“说好了的嘛,今天陪你们。而且今晚上您啥也不用干,晚饭我做。”

苏妈啧啧笑:“了不得,饭也会做了。不过不用你忙乎,我们出去吃?”

苏杭奇怪:“有什么好事?”

苏妈讲养生,一般情况下都不太爱去外面吃饭,嫌不够干净卫生。

她老人家给的理由是:“你姑请客。”说着看了她一眼,“我们就走,你收拾一下,打扮好看点,别老被你姑笑话你土。”

苏杭没多想,她姑确实老笑话她,但也是玩笑居多。

她应得很乖:“好咧。”

回房换衣服,化妆不会,她特意将头发好好梳了下,扎了个高发髻,还戴了个漂亮小巧的银簪子。

看着温婉极了。

苏妈很满意,拉起她手:“走,拐道去学校接你爸。”

苏爸瞧着也特意收拾了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看到她笑眯眯夸了句:“我女儿收拾收拾还真俊。”

夸得苏杭都不大好意思,也回夸了一句:“爸爸你今天收拾得也很帅嘛,头发谁帮你弄的?怪有型的。”

苏爸爸呵呵笑。

苏家姑姑请客的地方设在燕尾楼,这是家相当有档次的饭店,其建筑都是本地一景。

苏杭知道请客是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都惊了:“豁,姑姑这真不是遇上什么大好事吗?”

苏妈没答,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进去后不久,苏杭就知道为什么她爸那么郑重,她妈妈那么看她,以及她姑姑老人家怎么那么大方了。

这就是场相亲宴,针对她的。

男方年纪跟她差不多,博士毕业,本来考的是市局的公务员,但小伙子人很上进,自请下基层锻炼,于是组织把他安排去了苏杭他们在的空壳树乡。

苏姑姑说:“这真的是很有缘份了,俩孩子都城里长大的,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为了同样的目标去了同一个地方呢?”

至此,苏杭再想不明白这餐饭的含义都不行了。

看一眼通过镜头审视她的某位男士,苏杭弱弱地反抗:“姑,空壳树乡离我们那还有点远。”

半个小时的车程吧,重点是,还要再加半小时的盘山老土路,只能走三轮或者摩托的那种。

苏姑姑当没听见,很热情地继续充当中间人为双方介绍各自的情况。

说实话,单看两人家庭,那确实很般配。

外形上,男方对苏杭是很满意的,他们唯一在意的点是:“你们乡里那工作也是单位安排去驻点的吗?”

苏杭说:“不是。我是和大学认识的朋友一起在那承包农村土地创业。”

男方一家子惊到了:“那你们创业情况怎么样?有打算回城里来吗?”

苏杭老老实实交待:“目前挺惨的,疫情三年,基本亏损,银行欠了一屁股债呢。然后到现在路也没修好,东西不方便运出来,我们那出产的农产品都还是滞销状态。”说着她看向眼镜男士,腼腆一笑,“您要是真去了乡里,那好些事,我们倒是可以拜托您帮忙了。”

眼镜男一家:……

瞅瞅苏杭那张水嫩漂亮的脸,男孩子勉强多问了一句:“那你有考虑过回城找事做吗?”

“没有。”苏杭应得斩钉截铁,“我是学农学的,这辈子我大概就扎根在那里了。”

左侧的苏姑姑右侧的苏妈妈一起疯狂扯她袖子:傻妞诶,那么实诚做什么哟?!

直到人家又问:“那你待那山旮旯里,结婚了生了孩子怎么办?”

苏杭说:“我暂时没想过这事……大概不考虑要小孩吧。”

苏爸爸本来和对方父亲在攀谈的,闻言彻底不说话了。

于是苏杭被对方家人揪着说了半日的“怎么能不考虑要小孩?太自私了。”

“结婚生子,人类繁衍的基本需求,年轻人都不想生孩子,国家还有希望,人类还有未来?”

“你这孩子,有这想法不对。”

苏杭:……

苏家人:……

除了苏姑姑偶尔附和两句,苏爸和苏妈都装聋作哑。

苏杭硬忍着听了十来分钟,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找了个借口出门透气。

燕尾楼修得很大,它不仅仅是饭店,严格说起来,它还是个商业体。只是因为燕尾楼饭店占了大半栋楼层,所以多以“燕尾楼”称之而已。

苏杭他们在的这栋都是包间,大大小小的包间,围着中间的空中花园。

微微夜色里,走廊上精致典雅的灯笼,映得花园有种迷离奢糜的美。

一进花园,桅子花香味扑鼻。

苏杭循美花香走出去,蹲在个假石山下给骆秋声打电话,说起了自己刚刚的经历。

骆秋声听得哈哈笑,问她:“他们那么说,你们怎么也不反驳回去?”

“有什么好反驳的。”苏杭的声音里听在夜风中带着股子奇异的傲娇味儿,“不与智者论高低,莫和愚人争长短。”

骆秋声又笑,笑完了却也惦记她的终身大事:“其实有合适的,谈谈也挺好,老是看你一个人单着,我们也替你愁。”

苏杭不说话。

骆秋声:“咋了?不说话了?”

苏杭声音静静的:“因为我正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在看着你。”她说,“我不反对结婚,但也不觉得单身就很可怜,‘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骆秋声啧了一声:“说实话我还挺期待你的另一半的,你这么有趣的灵魂,就该配个有趣的男人。你姑介绍的那个太古板啦,不适合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有趣的灵魂”,苏杭一本正经地应:“嗯。”

惹得骆秋声又笑起来,突然提到徐行之:“那天那个帮你解围的男人,他有伴了吗?我感觉那人挺不错的呀,你们是校友,又这么传奇地相遇,就没点后续?”

苏杭都忘记他了,那天穿回去的衣服洗过后就被苏妈收着放在她房间桌上,等她还回去。

然苏杭太忙了,都没记得这事。

她语气悠悠地叹:“你可真能想,人帮你一下就想入非非,做好事的好人们就是被这么劝退的。”

骆秋声“呸”她:“冠冕堂皇。”

两人调笑了两句,苏杭挂了电话,伸手轻轻在面前的桅子花朵上拂了拂。

花香袭人,好像心情都好点了。

苏杭又看了会花,电话再次响起,她妈妈问她:“人哪去了?”

苏杭说:“马上就来啦。”

说马上,她还是又拖了一下,才慢悠悠起身,蹲得腿麻了,她还撑着假山石头做了做拉伸。

就是做拉伸的时候,让她看到了假山彼端的人。

徐行之。

假山另一面有个秋千椅,徐行之正对着她坐在上面慢慢晃荡着。

四目相对,他不急不缓地解释:“抱歉,不是有意偷听,你到的时候我就坐在这了。”

苏杭轻咳了一声,脸上有点烫:“啊,没事。”

听着就听着了,她好像也没有表现得太八卦太尖酸吧?

苏杭回忆了下自己说的话,有些沮丧,匆匆打过招呼,说了句:“衣服洗好了,你真不要吗?”

“嗯。”他应。

苏杭点头:“那好,我先走了,你慢慢逛。”

两人太陌生了,实在也没什么能聊的。

然后两分钟后,苏杭和徐行之再次会面,且,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

苏爸苏妈他们撤了前摊,换了个包间,准备换人续个夜摊。

苏杭&徐行之:……

这事的经过说起来比上回还要传奇。二十分钟前,苏杭的相亲对象见她久去不回,跟苏姑姑苏妈妈他们也说了实话:“你家孩子这思想有点新潮,我们家孩子怕是承受不起。真有想法的话,就劝孩子,那穷山旮旯能弄出什么名堂来?女孩子闯两年就得了,年纪差不多就回家老实结婚生孩子,我们这样的家庭也不是养不起她。”

苏爸苏妈听得火起,却还是保持着修养,由苏爸爸回了嘴:“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供她读书让她上大学,就是希望她能在结婚生孩子外还有机会做她喜欢做的事呢。”

自此谈崩。

男方一家气哼哼地要走。

走就走呗,没谁多留。苏爸苏妈随着苏姑姑意思意思地送人到门外,正准备也离开,就那么巧,碰见了隔壁也送客出来的徐行之的父母。

苏爸爸教过徐行之,徐父徐母依稀还记得他,徐母叫了一声:“诶,你是苏老师吧?”

很好,成功接上接头暗号。

两方父母一攀谈,哎呀,经历都离奇相似,都是来相亲的,都被对方嫌弃了。

来来来,坐下慢慢谈。

“什么?他们好大脸哦,竟然要求别人家孩子好好的事业不干,专一回去生孩子带孩子?怎么他家孩子就不能辞职回去带娃呢?个乡政府上班的,又比谁高贵了啦?”

“我的天,居然还有人嫌你家孩子不够贴心?我记得你家徐行之可优秀啦,那时候十几岁就超级懂事,十分懂礼貌的呢。”

互相一顿商业吹捧加拉踩,谈得那个投机哦。说不清什么时候一对眼,灵感就来了:那对不能成,我们两家的可以重新来过呀。

两人还曾是同学,多么缘分天注定( bushi)的安排。

苏杭坐在双方父母中间,听着他们热情洋溢的谈话,人都麻了。

徐行之比她晚回来一点,搞清楚状况后,看起来也有些崩。

只是他情绪淡,很好地维持了风度,还和苏爸攀谈了几句。

大概说的就是他高中毕业后的经历,考上清华,本科毕业后出国留学,在外边待了几年。疫情没多久后苏母生病他回国,自此就留在了国内。

苏爸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答得很含蓄:“跟朋友一起做些小项目,混日子罢了。”

苏杭一家不太懂什么品牌,他们只多少看得出徐行之一家人的品味,那种很低调的有钱的味道。

苏姑姑是经营美容店的,人脉广,徐家她当然比自家哥嫂要清楚得多,且她对奢侈品啥的了若指掌,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徐家三口腕上手表的价值和衣服的档次,对他们很是周到却并不太热切。

当然了,如果他们是她的客人,她自是妥贴热诚,但要当亲家把外侄女儿嫁过去……富豪家的儿媳妇不好做咧。

散场后,苏姑姑跟他们上了一辆车,苏爸前面开车,三个女人坐后头说话。

苏姑姑说:“别听他们家人嘴上说的好听。我虽然跟他们家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他家事听过的不少。徐家钱是有钱,但他们家几代单传,徐中泽两口子老早就催他儿子结婚生娃了。你当徐行之在国外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回来呢?就是他那妈,据说以死相逼把他逼回来的,就怕他定居国外不回来了呢。”

“而且人家国外好像谈了个女朋友的,分没分都不知道,现在这么拉着到处相亲,想干啥呢?”

苏爸苏妈听完,仿佛一头凉水瞬间浇下,人都蔫了。

倒是苏杭好奇:“姑姑你怎么那么清楚?”

挨了她姑姑一指禅:“还不是因为你?本地但凡有个青年才俊,我哪个不帮你仔细寻摸过?”

这也是侧面解释,今晚上的眼镜男,不是她介绍的不靠谱,人她也是仔细打听过的。

苏杭的姑姑一直挺宠苏杭的,所以她也能体谅前者的良苦用心,转身抱着她亲了一口:“谢谢姑姑费心啦。”

苏姑姑佯装生气推开她:“我才不费心。”又说,“你也就是仗着你爸妈宠你。”

“您不宠我?”

苏姑姑:“呸!我才不宠你。”

说说笑笑到了家,当是时也挺晚的了,苏姑姑没回家,就一起去苏杭家睡觉了。

苏杭家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就是单留给苏姑姑的。

这小姑子跟嫂子关系还挺好,夜里两人撇开苏爸睡一屋,苏杭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还听到她们在里头叨咕。

贴着耳朵听了听,依稀听到两句,苏姑姑说:“你们也不能太由着她,好好一大学生,城里娃,毕业了就窝农村里去也就算了,这马上快三十了,还由着她浪呢?再晚就只能找二手男人了!”

苏妈软软的语气:“我又讲不动她,你也晓得她的,看着软软的没什么脾气,其实犟得很。”

苏姑姑叹气,又有点恨铁不成钢:“那也不能尽由着她,别人父母能以死相逼,你们就不能了?”

苏妈:“不忍心逼,孩子也难呢。再者说了,逼着她嫁人,万一嫁得不好了怎么办?还不如顺她心意,横竖是她自己的选择。以后她真后悔了,想要有个家庭了,就再说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男的,去那什么精子库申请个优质的精子生孩子也挺好。”

苏姑姑:……

苏杭:……

苏姑姑失声喊出来的话就是她心声。

苏姑姑说:“妈呀,你两口子还挺新潮!”

苏杭笑,没再听下去,回屋自睡了。

早起就是校庆,苏杭的同学群一大早就热闹得很,曾经的班长在那热情吆喝:“同学们起床了吗?早点过来呀,我在校门口等你们,到时候换上统一的衣服,我们一起去学校炸街!”

孙遥这些天更是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发了一堆信息,就催着她:“你可一定要来。”

搞得苏杭很是纳闷,往年也没这么惦记她呀,今年这是怎么了?

孙遥还要她穿好看点:“拿出你衣柜里最贵的衣服,戴上最壕的首饰和包包。”

早上还跟她确认这事。

经历过昨晚,苏杭忍不住了,问她:“你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也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孙遥呸她:“你天天窝那山沟沟,没点共同爱好,谁敢给你介绍男朋友?真成了不害人家么,有女朋友名没女朋友的份。”

苏杭:……

她嘀咕:“要不要说得那么狠?搞得我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一样。”

孙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早点来,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闪瞎人眼那种。”

搞得苏杭逆反心理出来,虽然不至于穿得灰扑扑,但也很普通,舍了苏妈妈帮她选的多巴胺系,自己另外挑了条深色阔腿裤搭米白色的吊带,因为手上咬伤依旧过于狰狞的缘故,她还在外面搭了件深色的镂空针织衫外套。

很寻常,不显山不露水。

首饰什么的更是一件没带,除了惯常会做的防晒,脸上寡淡如水。

去学校之前,她还没忘去鲜果邦将合同签了。

老陈这回没出幺蛾子,约定的时间,痛痛快快和她签了字,当着她的面交待财务及时付预付款。

合同签完,苏杭还看到了陈太太。后者依旧彪悍得很的样子,大大方方请她去办公室里坐,给她沏茶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误会你了,害你受了大委屈。”

苏杭不知道该怎么应,只好笑笑,端起茶喝了一口。

陈太太也不在意,她自己就说得挺起劲,骂老陈,说狗男女运气好,躲过去了,还说:“老陈跟你们合作的事我知道了,他后来还想压价,我说压什么压,与其把那些钱让他花到只想着不劳而获的贱人身上,还不如多给你们一些,好歹你们是正正经经踏踏实实在做事。”

苏杭:“……嗯,确实。”

陈太太对着她发泄了一大通,苏杭听得脑壳发晕,趁有人找她,速度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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