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月罗清羽是小说《白月光回来后,偏执糙汉抱我不撒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杏儿酸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白月光回来后,偏执糙汉抱我不撒手》的章节内容
“扫把星,以你的名声,能嫁给我们家清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知道珍惜,竟然还敢撞墙?”
一道尖锐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响起:“还没死透,娘,赶紧把他们分出去,省得留在这里晦气。”
不知道是因为她尖锐的声音,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躺在地上额头满是血迹的女子忽然浑身一个哆嗦,猛地坐起来。
“我没死?”慕九月心有余悸地开口,声音婉转却带着些沙哑。
飞机从几千米的高空直线坠落,那恐怖的冲击波,将整片山林瞬间烧毁。
她当时就在山林中采药,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的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冲击波冲得飞起,昏迷过去。
她以为她死定了,没有想到,竟然还能醒过来。
“扫把星,就知道你肯定没死,想要装死逃脱?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看到她自己坐起来,陈氏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名声,我们家清羽长得一表人才,要不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嫁给他?”
慕九月从小在村里都是霸王级别的存在,谁敢拿手指着她骂?
因此,她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将那根伸到她面前的手指抓住,用力一捌。
“咔嚓!”
“啊!”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声音冲破茅草屋,远远传出去。
屋内的众人都呆呆地看着慕九月,一时间竟然都反应不过来。
不是都说这女人命硬克夫,却怯弱胆小的吗?
不然,也不会刚刚到他们家,看到这情况后直接就撞墙自杀了。
可是这一幕,却与传说中有些不一样啊。
慕九月皱眉,被她拗断了手指的是一名两鬓花白的中年妇人,此刻面容扭曲,一把眼泪鼻涕却憎恨地看着她。
房里还有不少人,大家都呆滞地看着她,几个男子对上她的目光时,连忙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低头。
慕九月微微皱眉,她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正想着,她的脑海忽然一阵刺痛,她连忙双手抱头,面容痛苦。
“贱人,又想装死?娘,赶紧把他们赶出去,这个女人真是扫把星。”
陈氏声音尖锐,看向慕九月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
这个扫把星不但拗断她的手指,还勾去了一屋子男人的目光,真要留在家里,绝对是个祸害。
慕九月呆呆地放下手,双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里面床上,面容俊美却苍白,也正阴冷地看着她的男子。
那个男子,竟然是她现在的丈夫,五天前上山打猎时摔断了双腿,大夫说再无治愈的可能了。
两天前,他的未婚妻上门来退婚,甚至连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今天,他的兄弟怂恿父母,要将他分家出去,为了不弄得太难看,所以花了八百文,将她这个远近闻名的扫把星买来给他当媳妇。
原主来到,看到这样的情况后,直接一头撞了墙,才有了她的到来。
老柳氏看向床上的青年男子,面容刻薄:“清羽,你也不要怪娘心狠,你已经这样的年龄了,也是时候成亲分家了。”
“娘做主给你娶了媳妇,也不算亏待你,今天你们就搬到山脚那边的老宅吧。”
老柳氏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村长:“二哥,你看这样,可行?”
村长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与罗清羽的父亲,算是堂兄弟。
他威严开口:“清羽,你怎么看?”
罗清羽紧紧地抿着苍白的唇,好一会儿才低沉开口:“分!”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慕九月却从他那个字中,听出了他满满的无奈与心冷。
陈氏看向慕九月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她拗断了我的手指,必须要赔偿。”
慕九月闻言,脸色冷下来,快走两步来到陈氏身边,伸手向她抓去。
陈氏本能地吓了一大跳,想要往男人身后缩去,却被慕九月轻易抓住那根断指。
“咔嚓!”
“啊!”陈氏痛得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你的手指已经好了,不需要赔偿了,该我们的,一样也不能少。”
慕九月沙哑的声音响起,刚才不过是将她的手指拗脱臼了,以她的手段轻易就能恢复,还看不出痕迹。
既然她来到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不如先留下来,弄清楚状况后再考虑后续了。
“你,你撒谎——咦?竟然真的不痛了?”陈氏正想再据理力争,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恢复了原形,而且,还不痛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刚才那种惨痛,她到现在仍然记忆深刻,怎么可能会没事了?
“放肆!放肆!”反应过来的老柳氏一张老脸气得扭曲,死死地瞪着慕九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长辈?长辈就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伤了腿后,将他扫地出门,不管不顾?”
慕九月的声音仍然沙哑,却嘲讽道:“长辈?明知道我有个克夫的名声,还硬塞给自己重伤的儿子做媳妇,你们的心思,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吗?”
“放肆!”罗老头阴沉地低喝:“刚刚过门就牙尖嘴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是被我揭穿心思怒羞成恼了吧?”慕九月轻嗤道:“既然我进门是给清羽做媳妇,现在分家就是我们的事情,怎么我就不能说话了?”
“分家,总要分个清楚明白,不然我和相公可要怎么活?”
“相公是为了这个家才受伤的吧?现在重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每天至少也要炖一只老母鸡给他补身吧?”
“他腿上的伤,每天还要换药吧?不然很容易伤口发炎甚至造成大面积腐烂坏死。”
“每天喝的药也不能断吧?之前大夫说多少钱一副药来着?”
“相公不能动,我要照顾相公,家里家外的活也就帮不上忙,大家得多多担待才是。”
慕九月的话说得很快,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刚刚过门你不认我没关系,但我家相公却是从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可不能置他于不顾啊。”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脑海里都在回荡着,每天一只老母鸡,每天要换药,她还不能干活的话。
这不是意味着,他们不但要供养罗清羽那个残废,还要供养一个远近闻名的扫把星吗?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罗清羽也意外地看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收回目光,神色晦暗不明。
村长最先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慕九月一眼,才看向罗老头语重心长。
“老五啊,这次是你们做得不地道,我就做主,分个清楚明白吧。”
罗清羽怎么也是为了这个家才这样的,罗家人着急着将人赶出去,不管站在哪一点上都说不过去。
但罗清羽自己同意,他就算是村长,也不能过多地干涉村民的家事。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被另外一名妇人拉住,再扯皮下去,只怕他们真的赖在这里不走了,到时受罪的还是他们。
罗老头夫妻的脸色都阴沉到极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刚刚买进门的媳妇给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偏偏村长在这里,他们还不能做什么。
不过不急,一个扫把星,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罗老头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儿子多,真的分起来,也没有多少。
罗清羽双腿残疾不能种田,罗老头便强势地将该给他的那份田地贱价折算,一共分给他们六两银两,糙米粗面各十斤,锅碗瓢盆也随意分了一些残破的。
山脚下那破旧的老宅分给罗清羽,让他们今天就搬出去。
罗清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地半靠在床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村长征求了双方意见后写下分家文书,罗老头按下手印,只等罗清羽按下手印后,这个家就算分了。
“等等,老宅既然是分给我们了,地契呢?”慕九月忽然问道。
罗老头阴冷地扫了她一眼,道:“地契暂时还没有找着,过两天再给你们。”
慕九月要是相信他就有鬼了,过两天给?更大的程度是直接吞了吧?
只是,不等她再说什么,那边罗清羽阴沉的声音响起。
“拿过来,我按!”
慕九月猛地转头看向罗清羽,男人也凝着她,眼底中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罗清羽,你有病吗?我是为了你好,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罗清羽眼底中的那丝意味不明瞬间变阴沉,冷戾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不需要妻子,你给我滚!”
“你……”慕九月差点被这个古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如果按她以前的性格,肯定直接冲过去就揍人了。
只是,那是一个双腿即将残疾的病人,病人嘛,心里都是有些阴暗面的,爷爷常常教导她,对病人要有耐心!
她磨着小银牙转身,双眼凶狠地瞪向屋里的那些人,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中,分明带上了耻笑。
特别是陈氏,刚才被拗断手指的仇恨,令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真以为进了门,就能翻身当主人了?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斤两!不服就把你再卖了。”
慕九月所有的气焰瞬间熄灭,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原来村里的那个小霸王了,而是一个被辗转卖了数次的扫把星。
她不能再次被卖,在人牙子那里挨打挨饿的日子,原主的记忆里可是深刻异常。
狗男人,想赶她走?没那么容易!
想通后,她再次看向罗清羽的目光里就带上了一丝诡谲:“相公,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现在是你的妻,以后也只会是你的妻,怎么能走?”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不在这里碍你眼了,我先过去收拾,顺便给你熬点粥,你后面再过来。”
狗男人,以后再慢慢跟你算账!
慕九月差点咬碎自己的小虎牙,阴阳怪气地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身直接提起两袋粮,又瞪了满屋子的人一眼,转身往外面走去。
原主之前撞了墙,加上在被卖过来之前,每天只给一碗能当镜子的粥汤充饥,她现在是又晕又饿。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什么事情都要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干。
还好,她前世的时候力气就大,这穿越了一场,力气似乎也跟着过来了。
不但过来了,似乎力气还大了不少,否则她现在这身体,还真不一定能提起二十斤的粮。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她,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了吧?
刚才还一副想咬人的凶悍模样,这突然变成小锦羊,怎么有些不适应?
直到她提着两袋粮往外走去,陈氏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想抢粮:“小贱人,扫把星,你想把粮提上就逃走?”
慕九月护着粮不让她抢走,嗤笑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她真要逃也是晚上逃啊,怎么可能大白天就提着两袋粮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
她忽然凑近陈氏的耳边,低声威胁:“最好不要再惹我,否则……”
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陈氏的手指,吓得陈氏本能地往后退去。
刚才的断指之痛,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看着慕九月提着粮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她很想再追上去,但到底心里有了忌惮,没敢。
桨糊?那是什么东西?她脑子里真的装了?
外面,半条村子里的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看到瘦弱的慕九月一手提着一袋粮走出来的时候,都愕然。
“这位就是罗清羽的新媳妇?长得不赖啊。”有青年猥琐开口。
“你可拉倒吧,那可是谁近了谁死的扫把星,你敢打她的主意?”
“可怜了清羽,竟然被他父母硬塞了这么一个扫把星。”
“你们猜,清羽能不能活到明天?”
“听说与她成亲的,就没有活过第二天的,清羽又重伤成那样,真不好说。”
慕九月听得满脸黑线,忽然就明白了,罗老头为什么不肯给地契了。
估计也是想着,罗清羽活不到明天了,到时地契也就不用给了吧?
真是绝世好父母啊,一切都算计得那么精准。
她垂眸走出去,心中却在暗暗深思,莫非,她这具身体,真是那样的克夫命?
原主的记忆似乎有缺失,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
她所接收的记忆,是两年前被人牙子卖给一家财主老头冲喜。
结果她刚进门,那老头就死了。
原主长得貌美,财主的两个儿子都把她盯上了,他们的女人自然是不干,以她命硬不好为由,匆匆将她发卖。
第二个男人是一个独儿,因为有些痴傻一直没有娶到媳妇,便买了原主。
结果原主也是刚进门不久还来不及洞房,痴傻夫君上茅坑时掉里面淹死了。
痴儿的父亲想着已经买回来了,他的女人不能再生孩子,便想让原主生个孩子,慕九月不愿意,挣扎间男人被推倒,直接就没了。
那家女人疯了似的打骂她,说她是扫把星,命硬克男人,谁近了她都没有好事。
将原主打了一顿后,又匆匆将她发卖出去。
她命硬克男人的名声就那样传出来了,有人不信邪,之后又被人买过一次,也是在原主过门后,男人就没了。
那之后,她一直没有再被卖出去,直到今天来到老罗家。
罗家明知道她那样的名声,还把她买过来塞给罗清羽当媳妇,其心可诛。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一道黑影拦住她的去路。
“你要往哪里去?提着粮就想跑?”
慕九月抬头,是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正满脸凶悍地瞪着她,似乎她想提着粮跑路一样。
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提着两袋粮,正在往村外的路走,村民们都怪异地看着她。
“你的脑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你见过有人大白天逃走的吗?”她瞪起眼睛同样凶悍地顶回去。
罗大勇深深地看着她,一把从她手上将两袋粮抢过来,瓮声瓮气地说道:“跟我来。”
罗坑村四面环山,村子就在山窝窝里,一条大河从山里流出,横穿过村子,再往远处奔腾而去。
罗家老宅,就在靠西面的山脚下。
等慕九月看到那老宅的时候,嘴角直抽抽。
老宅不小,东西各三间厢房,在这样的山窝窝里,不算小了。
只是,唯有一个字能形容,破!
从外面看过去,土墙倒了大半,院子里杂草丛生。
东厢的三间房间,有两间都倒了半扇墙。
慕九月就算还没有走进去,也能感觉得出,剩下的几间厢房,只怕顶上的茅草也没了。
墙角下堆着一些碎石乱石,长着青苔,怎一个破败荒凉能形容?
慕九月走进去,一间间看过去,才发现西面靠近堂屋的那间厢房还算是完好的,勉强能住人。
里面铺着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些茅草,还铺了一块破旧的麻布,看着应该是床了。
一张破腿的桌子靠着墙与床摆着,还有两条破旧的长凳。
显然,对于分家之事,老罗家的人早已经做好准备。
慕九月现在严重怀疑,罗清羽极大的可能,并不是老罗家的亲生儿子。
否则,哪个亲生父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哪里是分家啊?分明就是要把他丢在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哦,不对,加上一个她,是想要他的命。
今晚过后,他死了,这些分出来的东西,他们又能再收回去了。
而她的名声,也将更响亮,他们又有理由将她再发卖出去。
到最后,老罗家什么也没亏,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慕九月左右打量了一会后,便去找灶房。
灶房西厢房前面,一间独立的土房,里面似乎被人简单地打扫过,但仍然有不少蜘蛛网。
“造孽啊,我前世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贼老天怎么就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呢?”
慕九月心中哀嚎,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开始收拾。
不管如何,先祭奠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再说。
等她打扫了一遍后,外面,罗家人已经将罗清羽送过来了。
分家给他们的锅,是一口已经生锈,还破了一小块缺口,不知道多久没用的铁锅。
灶房门口的位置摆了一个大水缸,慕九月看了一眼,水似乎是干净的,好像是有人提前挑好了。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清洗淘米熬粥。
她倒是想煮饭的,但这些糙米要煮很久才能煮熟,她只能熬粥。
“扫把星,我警告你,别想着逃走,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里呢,到时候官府通告抓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陈氏离开前,还是站在灶房门口警告,她那嘚瑟的口气,哪怕慕九月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
她手中的一把柴枝被她用力折断,咔嚓的声音吓得陈氏连忙快步离开。
扫把星,敢拗断她的手指威胁她?以后有你好看的。
慕九月回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露深思。
卖买人口在这个时代是光明正大的,甚至在官府那里还有案底,她想要清白地离开,还得把那纸卖身契要回来才行。
等她弄好端着一碗粥走出来的时候,外面那些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罗大勇还在房间里劝慰罗清羽。
“清羽,你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日子会好过的。”
罗清羽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好半晌才哑声道:“大勇,你回去吧。”
罗大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换谁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到心平气和无动于衷吧?
看到慕九月端着粥走进来,罗大勇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借口。
“我警告你,你今晚离清羽远点儿,如果他出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慕九月睨了他一眼,无语至极:“那么有正义感,之前为什么不帮他说两句话?”
说着,她也不再看他一眼,将粥放在桌子上,看了罗清羽那阴沉的俊脸一眼,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触霉头好了。
她直接转身走出去,她自己还没有吃呢。
“你……”罗大勇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如果不是罗清羽现在需要人照顾,如果不是她是个女人,他肯定会忍不住打人。
“大勇,你先回去吧,嫂子与孩子需要你。”罗清羽再次开口,语气有所缓和。
“好,那我先回去,你赶紧吃粥,一会儿让那个女人帮你熬药。”
罗大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叮嘱道:“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大声叫我。”
“去吧!”罗清羽闭上眼睛,赶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罗大勇走出外面,看到慕九月坐在灶房门口的那个门槛上喝粥,他大步走过去。
“你吃完了赶紧给清羽把药熬了,要看着他喝下去才行。”
慕九月不说话,只顾低头喝粥。
“喂,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要不,你留下来照顾他?”慕九月没好气地说道。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她与罗清羽已经绑在一起,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不会有好结果。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在她还没有离开的一天,罗清羽就不能死。
前世的她不是什么医生,但自小跟着爷爷采药长大,还把家里祖传的医书倒背如流,她说罗清羽不能死,那他就不会死。
“你……”罗大勇被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恶狠狠地警告一番,大步离开。
他怕再留下来,罗清羽还没有被克死,他就先被气死了。
慕九月一连吃了两碗粥后,才感觉有了力气。
她起身走向房间,那碗粥还摆在桌上,青年闭着眼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要吃粥的意思。
“你就那么想求死,全了你父母兄弟的心意?”慕九月站在门口,背着光看着床上的青年,阴阳怪气地说道。
青年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两下,猛然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要你管!”
“还会发脾气啊,看来还没有到自闭的地步。”
慕九月点点头走进来,咬着小银牙:“相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能往哪里走?”
“你放心,为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现在,我先伺候你喝粥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向床边,端起桌上的那碗粥。
罗清羽猛然瞪大双眼,警惕地看着她:“滚!不要靠近我!”
“放心,我迟早会离开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慕九月无视他的怒容,低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她直接在床边坐下,动作粗鲁地将他上半身扶起,将他的两条手臂用力夹紧,一手将粥端过来送到他面前。
“相公,你是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罗清羽扭头想要瞪她,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被小女子扶着,刚转头,就对上了她前面的双包。
他连忙别过眼去,厌恶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与你无关,但我可以把你变成女人,相公要不要试试?”她把相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罗清羽被她无耻的话弄得更加暴怒,用力挣扎想要推开她。
慕九月用力紧紧地摁住他双臂,端着碗的手划过一个弧度,躲过他的手后,再次送到他嘴边。
想她当初在村子里,上山爬树下河捞鱼,一手石子能将飞过的鸟打下来的村霸级人物,他一个躺在床上断了双脚的青年,又如何是她的对手?
“最好不要弄得太难看,否则吃亏的还是你。”她咬着小银牙恶狠狠地威胁。
狗男人,受刺激太大,想一心求死?
她虽然不敢自称什么神医,但她要留人到五更,阎王也得绕道走。
罗清羽高大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最后,似乎是自暴自弃了,张嘴就着她送到嘴边的碗,也顾不上还有些烫,三几口将粥喝下去。
随后,他面如死灰地说道:“可以放开我了吧?”
慕九月倒是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直接将他放躺下去,而是双手夹着他双腋下,将他整个人往上拖了拖,拿过那破旧的棉絮垫在背后,让他靠坐在那里。
“乖乖地给我坐着,我去给你熬药。”
说完,她下了床,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没有看到他的药包。
“你的药呢?”
罗清羽早已经将脸别向床里侧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她。
慕九月也不指望他了,自己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一阵翻找。
幸好他的东西不多,她很快就将药包与药罐找出来带出去。
直到她离开后,罗清羽才转过身来,看着门口发呆。
没有人看到,他俊美的双脸上染上一抹红晕,随后又变得惨白,再次闭上眼睛,生无可恋似的靠坐在那里。
“一些普通的化瘀消肿的药,不能说不对症,但也不能说对他有多大的好处。”
慕九月翻了翻那包草药,暗自嘀咕,她虽然还没有看到他的伤,不过双腿断了,只这些药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她抬头看向旁边的大山,看来,还是要靠她的老本行。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具身体还是一个名声不好,人见人嫌的扫把星。
她想在这异世活下去,暂时还得依赖罗清羽。
罗清羽还不能死!
至于说她克夫的名声?她可不相信那些。
一边熬药,慕九月一边思考她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但从小在山里长大,这里,无疑是她的天下。
这样想着,她便开始手痒痒的想要上山了。
分家的那六两银子根本不够罗清羽换几天的药,还是要她上山采药才行。
“可惜那个传家药炉没有跟着我来,否则用那个药炉熬出来的药,保管能药到病痛除。”
看着漆黑的药罐,慕九月开始怀念她前世时的家传药炉了。
正想着,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捞起自己的上衣,果然,自己的肚子竟然在隐隐发光。
“什么鬼?”她低呼,就见一只小小的药炉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落到她面前的地上。
“这……小药炉?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肚子里去的?不对,你竟然跟着我一起穿越来了?”
慕九月将地上的药炉捡起来,左右翻看,确认真的是她前世时经常不离身的家传药炉。
药炉上隐隐散发出热量,慕九月惊奇不已,之前二十多年,她也没有发现这个药炉还会散热。
“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能听到我的话吧?”慕九月怪异地开口,她莫名的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嗡嗡!”药炉散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随后再次往她身上射来。
慕九月一个没注意,被它再次钻进体内。
她正在好奇地摸自己肚子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一阵胀痛。
等她回过神来,脑海里已经多出了很多知识。
哪怕是刚刚经历了穿越,慕九月还是被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知识给惊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药炉啊,分明就是一件空间神器。
而且,里面竟然还是一位医仙的传承,还有传说中的炼丹之术。
“天啊,爷爷一直说的失传了的炼丹之术,竟然就藏在小药炉中?”
慕九月那个兴奋啊,以前爷爷总跟她说家族的历史,曾经是如何的辉煌。
但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那一堆已经发黄长虫的破医书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想起爷爷总是让她一定要保管好这个小药炉,难道说,爷爷早已经知道了这个小药炉的不凡?
只可惜,现在她也没法再找爷爷问个清楚明白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医仙的传承,她的医术必将更进一步,必将在这异世大放异彩。
慕九月很想现在就进空间里看看,但现在时机不适合。
不急,反正空间就在她身上跑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研究。
因为小药炉的原因,慕九月现在的心情特别好,刚穿越过来就经历了被卖被分家的种种憋屈与不爽,此时都烟消云散。
药熬好后,她倒出来端进房里。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罗清羽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俊脸莫名苍白中带了两分红晕。
“还烫,等会你再自己喝。”慕九月直接将药碗放在桌上,留下一句话后就走了出去。
她要去想办法,看看晚上怎么睡。
以她与罗清羽的关系,他不会想让她上床睡觉,她也没有兴趣爬他的床。
东厢的三间房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了,西厢的三间房,最边上的那间墙壁开裂得厉害,随时都会倒下来的感觉。
她能想的,是中间的那间房,虽然顶上的茅草已经掉了大半,但还勉强能在角落里搭张床。
自己出去从旁边破烂堆里寻了一块还算完好的木板拖过来,用水将木板擦洗干净后拖进里面,直接摆在地上,再铺上稻草。
现在天气炎热,这样先将就一两个晚上倒是不成问题,但长时间肯定是不行的。
等她将自己的“床”收拾好,走到罗清羽那边的时候,他倒是已经喝了药,并且已经躺下去了。
他紧闭双眼,头扭向里侧,对于她进来的事情,连半个眼神都没有。
慕九月见他乖乖喝了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将药碗端出去并顺手帮他把破旧的房门关上,她自己弄水将自己身上擦洗了一下。
原主是被买回来的,没有任何衣服。
老罗家的人也没有想要给她安排的意思,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只好将就地将身上擦洗了一下,进了她的地铺躺下。
慕九月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都不带想的很快就入睡。
至于说在山脚边的破房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些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是沾床就睡了,但那边的罗清羽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数着时辰到天明。
一来是因为脚痛,他脸色惨白惨白的,额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二来,是被屎憋的。
慕九月给他喂的一碗粥不算稀,因为她自己肚子饿,煮的粥很稠。
但他还喝了一碗汤药啊,从老宅搬出来后,他还没有解过大小便。
偏生他双腿断了,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更别说自己下床大小便了。
慕九月那个女人在他喝了药后便不见影了,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哪里去了。
当然,就算她在这里,他也会死死地憋着,不会叫她的。
他拉不下那个面子。
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便是他这样的了。
慕九月安静地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了。
这不但是原主的生物钟,也是她的生物钟。
起来伸个懒腰,她往外面走去,打开罗清羽的房门准备弄早饭吃。
走进房间的时候,她敏感的发现床上的男人不对劲。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五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了,反正就是感应到了。
她连忙走到床边,就着昏暗的天色,朦胧地看到,床上的男人脸色青紫,气息十分不对劲。
“不是吧?难道我真的克夫?昨晚我也没有跟他同房啊?”
慕九月吓了一大跳,一边嘀咕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被男人伸手粗鲁地打开。
“滚!”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夹杂着难言的隐忍。
“还没死啊?这就好。”慕九月嘀咕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你身上的热气很盛,你发热了?”
刚才她只想着他死没死的问题,现在才发现,只是凑近他,就像凑近了一个火炉一样,身上散发着滚滚热气。
她连忙转身走出去,用粗重的木盆装了些凉水,拿着布巾再次走进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罗清羽盛怒:“滚!”
慕九月自然不可能真听他的话滚,她说了,他现在还不能死。
拧了湿布巾坐在床边磨牙道:“不想死的就别动。”
说着话,她凑近去想帮他擦洗脸,被罗清羽态度恶劣地打开,仍然是一个字:“滚!”
“你!”慕九月也火了,她还没有见过态度如此恶劣的男人,真以为他是病人就了不起啊?
当下她也把布巾丢进盆里,自己走出去。
他要死要活是他的事,但她却不能陪着他一起死。
看来,她还是得要另谋出路才行。
她转身去了后面破旧的茅坑,墙坍塌了一半,勉强还能挡人。
等她自己拉起裤子绑裤带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个狗男人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自从昨天搬过来后,似乎,好像,都没有上过茅坑吧?
他一大早那么暴躁的脾气,不会是被屎尿憋的吧?
慕九月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相了。
可随后,她又犹豫了。
前世的时候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是这具身子,虽然“克”死了三四个男人,但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要她照顾一个大龄强青年上茅房,这怎么想怎么别扭。
只是,想到以后都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磨磨蹭蹭地再次往罗清羽的房间走去,最后,她在房门口停下。
犹豫了半晌,她怪异地问道:“你是不是想上茅房了?”
“轰!”躺在床上正憋得难受的罗清羽听到她这话的时候,脑海里轰然炸响……
她还是不是女人?怎么能将这样的事情,光明正大地问出来?
而且,昨晚她竟然没有趁机逃走?
罗清羽虽然不说话,但慕九月仍然从他的表情神态中,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她顿时就笑了,缓缓地走进房里,娇声道:“哎呀,相公,有需要你要大声说出来啊,为妻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
罗清羽脸色酱紫,紧紧地夹紧双腿,艰难地往床里侧挪了挪:“你想要干什么?”
一句话,几乎是被他挤着往外冒的。
慕九月笑得像大尾巴狼:“相公现在重伤在床,我能干什么?当然是伺候你——上——茅——房啊!”
后面上茅房三个字,慕九月故意将音拖得很长,还咬重了语气。
罗清羽本就潮红的俊脸此时更是暴红,他死死地瞪着慕九月,挤出一个字:“滚!”
这女人难道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不成?这调睨男人的口吻,简直是不堪入耳。
偏偏自己的心,却是不争气地狂跳着,浑身上下都尴尬到冒泡。
“相公,你现在可是重伤,怎么能滚?乖,我抱你去茅房!”
慕九月阴笑着靠近,想不到这古代的美男这么不经撩。
她忽然感觉,自己在这异世,应该也不会无聊了。
每天烦闷了,就撩撩她这偏执病娇的美相公,也会是一大趣事。
她走到床前,直接弯腰想要将他抱起。
罗清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用力将她推开,自己再次往床里侧挪了挪,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她。
那神情动作,分明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面对着大尾巴狼的委屈样子。
“你,去叫大勇过来。”他警惕地看着她,咬牙挤出一句话来。
慕九月笑得意味不明:“相公,你别看我瘦小,我力气很大的,肯定能抱好你,不会半路把你摔了的。”
罗清羽死死地瞪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慕九月都要被他杀了千百次了。
眼看着他快要到了爆炸的边缘,慕九月也见好就收,转身走出去。
可别到时人没有被她克死,就被她气死了,多亏?
罗大勇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一直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生怕慕九月半夜偷了罗清羽那点银两跑路了。
刚刚迷糊了一下,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谁!”他猛然惊起,随手拿一件长衫套上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门猛地被拉开,慕九月举起的手顿了顿,很自然地收回:“清羽找你。”
丢下话后她转身就走。
昨天这个男人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她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
罗大勇非常不喜她的态度,但想到她口中的话,他也顾不上追究她的态度了,连忙冲里面交代了一句后,大步跟着往隔壁走去。
这边山脚附近,原本是有不少村民的,因为有凶兽下山搞破坏,村民们就渐渐往村中心移居,这边就渐渐荒废了。
罗家老宅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原本就只有罗大勇带着妻儿住在这边的,现在罗清羽搬过来,也算是邻居了。
罗大勇进了罗清羽的房间,慕九月没有再跟进去。
她打量着这破败的房子,既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必须留在这里,这房子的安全系数肯定得提上来。
修缮房屋的事情也难不倒她,前世的时候她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年龄大了,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她做的。
其余的那些房间墙壁倒塌的就暂时先不管了,先把这两间房顶上的茅草弄好。
附近山脚边就有茅草,她四下里寻找,却连一把大刀也没有找着。
老罗家还真是小气吧唧的,竟然连一把大刀也舍不得分给他们。
也是,一把大刀在这个作时代应该也不便宜,能省着,老罗家肯定不会给的。
院子里的杂草被她快速拔起清理到一边,经过白天太阳晒干后晚上就可以当柴烧了。
看到罗大勇伺候完罗清羽走出来了,她才直起腰道:“把你家的大刀借我用用。”
罗大勇瞬间警惕地瞪着她:“你要借刀干嘛?”
慕九月都要被气笑了,这些人都想什么呢?怕她拿刀杀了罗清羽然后跑了?
“这房子那么破,我借刀割些茅草回来修缮个屋顶也有错了?”
跟这些古人交流真的累!
罗大勇将她上下打量着,瓮声瓮气地说道:“就你这个样子,能行?”
慕九月怒道:“你就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妈的,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慕九月竟然被一把刀给难住了。
罗大勇看了看院子里刚刚被清理出来的杂草,眼底中闪过意外的光芒。
他瓮声瓮气地道:“等着。”
很快,罗大勇就拿着两把刀过来了,交给慕九月一把后,他自己当先往山边走去。
慕九月对他的态度倒是有所转变,看来,这个男人与罗清羽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罗大勇一边大刀割茅草,一边暗中观察慕九月的动静。
慕九月干活是绝对的干脆利落,速度并不比他慢。
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两人已经割了一大堆茅草。
将茅草搬回院子里后,慕九月先去煮粥。
狗男人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饿肚子,她自己更不能饿着,先照顾肚子要紧。
慕九月没有管罗大勇是走是留,她一边熬粥一边清洗一些刚刚割茅草时顺手摘回来的野菜。
“哟?扫把星,昨晚竟然没有趁夜逃走啊?”灶房门口传来陈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慕九月猛然抬头,就看到陈氏正站在灶房门口,一脸意外地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慕九月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对于罗清羽的这些所谓的家人,她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自然是来看看……”陈氏话出口后忽然惊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慕九月手上的动作却是顿了一下,瞬间明白,老罗家的人大概是想来看看,罗清羽是不是被她克死了吧?
在这一刻,慕九月忽然为罗清羽在心中默哀,摊上那样的父母家人,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想到什么,慕九月连忙起身走出去。
门口的陈氏吓得连忙往后退,一脚踩在一处低坑,身形踉跄着差点摔倒。
慕九月忽然就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灶房门口看向罗清羽的房间。
果然,门外站着两名青年没有进去,却不时往里面探头。
房间里传出哭嚎声:“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肯定是那个女人克的你啊,娘不会放过她的。”
慕九月嘴角抽了抽,明知道她是扫把星,还买来硬塞给自己重伤的儿子,不就是想要他死吗?
现在人还没有死呢,她就跑过来哭嚎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她快步走过去,人还没走近,她也先哭起来了。
“呜呜,相公,你怎么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你让为妻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门口守着的两名青年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拦住门口。
“扫把星,你克死了我弟弟,还有脸来哭?”
慕九月抹了一把眼角处不存在的眼泪,道:“不是你们把我买来要故意克死他的吗?如果不是你们,我也找不到这里来是吧?”
“你……”罗清蓝被她气得不轻,指着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慕九月直接用力将两人拔拉开,看到里面罗老头与老柳氏就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边。
坐在床边的老柳氏也离得远远的,本来正在大声嚎叫的,听到慕九月的声音,她顿时不哭了。
“贱人,扫把星,你还敢进来?你还我儿子来。”
老柳氏站起就冲慕九月抓来,看样子是想扯她的头发。
昨天有村长在那里,他们不好做些什么,结果受了一肚子气。
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把那口气发泄了。
只是,她也太小看慕九月了。
养了一个晚上,她现在精神还不错的。
见到老柳氏扑过来,她往侧走了两步,将站在旁边阴冷地看着她的罗老头用巧力推了一把。
她的速度很快,屋里的两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这样的一招,一时不察,罗老头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刚好撞上扑来的老柳氏。
房间并不大,地面还不平,两人撞上后踉跄两步,同时往那张歪桌子撞去。
桌子本来就靠着床边,还是破桌子,被撞上去后,桌子往床侧撞去。
“相公!”慕九月尖叫一声,往床上扑去。
那凄厉的叫声,把刚刚被吵醒还迷糊的罗清羽叫得心尖儿乱颤。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被小女人拖着往床里面去了。
“哎呦,摔死我了啊!扫把星杀人了啊。”
“贱人,你敢打公婆?”罗老头也阴沉开口。
慕九月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满脸‘深情’地对罗清羽道:“相公,你没事吧?听娘说你死了,可把为妻吓死了。”
罗清羽嘴角抽了抽,如果他刚才迷蒙间没有听错,她叫得更大声吧?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傻了吧?”慕九月扶着他,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啊。
但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好。
罗清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就那么见不得他好吗?
不是咒他死了就是咒他傻了。
不过,他不傻,他的父母却是被吓傻了。
罗清羽伤得那么重,又给他塞了一个十里八乡都闻名的扫把星,他们是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的。
一早进来见到他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还小心地叫了两声。
当然,她嫌弃晦气,没有伸手去探鼻息是真的。
但现在,人竟然还没有死?
老柳氏是什么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嚎出声。
“清羽啊,你没事就好,可把娘吓死了。”
“是不是这个贱女人昨晚折腾你了,所以你才睡到现在的?”
这回,是罗清羽与慕九月两人都无语了。
她儿子重伤成这样,来到这里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却是各种奇葩,也真是无语了。
“相公,你确定这是你的父母?”她将罗清羽往里面靠墙坐着,把他的双腿也挪了挪。
就那么挪一下,罗清羽也痛得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了。
“贱人,你休想离间我们母子间的感情。”老柳氏双目突突地瞪着她。
慕九月都要担心她的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了。
“相公,你是不是很难受?趁着爹娘在这里,让他们送你去镇上大夫那里好不好?”
慕九月满脸担心地看着罗清羽:“你昨晚痛得一夜没睡,家里那点银两不够看大夫的,正好……”
“既然人没死,那就回去吧。”
罗老头直接开口打断了慕九月的话,阴冷地瞪了她一眼,人就往外面走去。
老柳氏也恶狠狠地瞪了慕九月一眼,转身就走。
自始至终夫妻俩人竟然没有一人开口关心一句罗清羽的死活。
“呵!真是绝世好父母啊!”
罗清羽瞪着她没有说话。
慕九月看了他包得像粽子一般的大粗腿,决定一会儿就先给他看看,免得闷得坏死了。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她往床下溜去,道:“你也就只会凶我一个外来女人罢了,有本事你与你父母干去啊?”
说着话,她也不回头看他,将桌子扶好后,直接走出去。
她的灶里还熬着粥呢。
等她走进灶房,发现刚才扯回来,还没有洗的野菜不见了。
“狗日的贼婆娘,竟然连我的野菜也偷!”她忍不住怒吼,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陈氏那个老逼货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屋里的罗清羽听着她的话,黑眸闪了闪,看着门口一脸若有所思。
慕九月将刚才泡在水里的野菜洗好,等粥差不多好了后,直接丢进锅里一起煮了。
油盐在农村来说都是贵重物品,一般家里都不会多,所以分家时都没有分给他们,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只能就这样吃了。
端了一碗粥进房间里,将粥放在桌子上,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罗清羽。
她娇滴滴地开口:“相公,要我伺候你吃粥吗?”
说完,她自己就先打了个哆嗦,这样娇滴滴的说话真不适合她。
“不用!”罗清羽开口,态度倒是不像昨天那么恶劣了。
“不用就好,你先吃粥,我一会来帮你看看伤口。”
说完,她也不理会他,直接就走出去。
罗清羽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每次听到她叫相公的时候,他的心尖儿都会莫名的颤栗,真是见了鬼了。
慕九月自己吃好粥,罗大勇带着妻儿一起走过来。
“刚才罗家人来闹了?”
罗大勇看到她蹲在门口吃粥,本来是很粗鲁的动作,但是她人娇小,又长得美,竟然有些赏心悦目的感觉。
慕九月头也不抬:“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两家离得不远,刚才的动静那么大,他不可能没有听到。
罗大勇的媳妇是一个黑瘦的女人,看着比罗大勇还要大些。
她性格倒是爽朗,道:“小妹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你要修缮房子,我来帮着编茅草。”
慕九月这才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她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比罗大勇那个木头要舒服得多。
“原来是嫂子啊,你们吃过了吗?叫我九月就好。”
“好名字!我们吃过了,你赶紧吃吧。”宋氏推了罗大勇一把:“你去看看清羽,我先带着孩子编茅草。”
慕九月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个孩子大的看着她才五岁左右,小的刚会走路,竟然帮忙编茅草了?
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
“嫂子,孩子们让他们玩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剩下的粥吃了。
宋氏干活手脚很麻利,有她帮忙,两人很快就将所有的茅草都编扎好。
罗大勇拿来一架梯子,手脚麻利地爬上屋顶,帮忙把茅草搭上去绑扎好。
趁此时间,慕九月进了罗清羽的房间。
他昨晚一个晚上没睡,早上刚睡着又被他的极品爹娘吵醒。
虽然外面在干活有些吵,但他仍然沉沉地睡过去了。
慕九月站在床前,其实男人长得真的很俊,肤色略黑。
特别是现在睡着了,少了之前的阴沉,却添了几分忧郁,令慕九月看得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长得不错,就是可惜跟错了父母。”她轻声咕哝了一句,走向床前。
现在已经正中午了,光线足够,她轻轻拆开他脚上包裹着的布巾。
随着拆开布巾,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小心将脚上的草药刮下在布巾上,看到伤势的时候,她忍不住皱眉。
果然是伤得很重,小腿骨折断了,错位把皮也插穿露出来。
现在天气热,伤口没有得到细心的照料,已经涨脓红肿。
这样的伤势必须要手术,将里面的一些碎骨弄出来,再将断骨正位。
敷上她用小药炉熬出来的续骨膏,完全能好起来。
不过,其中肯定得受不少罪,而且,也需要些时间。
“你在做什么?”罗清羽沙哑忍耐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怒火。
慕九月的动作虽然已经很轻了,但断骨之痛,哪怕不动,他也痛得难以入睡。
慕九月将他那边腿包着的布巾也拆开,淡淡道:“你这伤口不能再这样包着了,已经涨脓了。”
动作顿了顿,她轻轻道:“罗清羽,你这双腿,我能治。”
罗清羽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慕九月也不急,慢慢将布巾完全拆下来,把草药刮下。
右腿伤得更重些,连带着膝盖的韧带都伤了,而且,断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
难怪这里的大夫说没法治了,伤成这样,就算是在后世,也是一个大手术,更别说在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了。
她是可以给他治伤不假,但手术的工具她没有啊。
也不知道她那个神奇的空间里会不会有,否则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你想如何?”罗清羽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慕九月站直身子,看着他的双眼轻轻道:“我为你治好双腿,你还我自由,如何?”
这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她的卖身契握在罗家人手中,她哪里也去不了。
唯有从他身上下手。
罗清羽也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声开口,道:“好!”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医术,又是否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腿,在相处的短短时间里,他发现这个女人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
她身上,似乎有着很多外人所不知道的一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就答应了她。
或许是在看清亲人凉薄的嘴脸后,他也是极度不甘的吧?
慕九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还以为要好好的博弈一段时间呢。
但想想自己的名声,她就了然。
正如陈氏所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凭着她的名声,如何能与他绑在一起?
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将布巾与草药拿起走出去,去灶房烧了些热水。
罗大勇就在顶上绑茅草,两人的对话虽然轻,却也被他听了去。
他目露深思,从上往下看到慕九月进了灶房,他从上边掀起一角。
“清羽,你真的相信她的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正在沉思的罗清羽听到他的话,没好气地抬头:“大勇,你什么时候有听墙角的习惯了?”
见他的态度比昨天好了很多,罗大勇更放松不少。
“我耳朵又不聋。”
看来,那个女人并不真如外面传的是扫把星,相反,她似乎还自带福运。
昨天的时候罗清羽还一脸自暴自弃,连话也不想说,今天却好了不少。
或许,清羽真的能好起来也不一定。
罗清羽抿着嘴没有再说话,他一手紧紧地抓着右侧大腿,俊脸有些扭曲,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慕九月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了他一眼:“痛?”
男人瞪着她没有说话,她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痛也忍着。”慕九月丢下一句话后,开始小心地为他清洗掉伤口的那些药渣。
罗清羽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此时正认真为他清理伤口的女人,少了平时的张牙舞爪与阴阳怪气,身上多了一股恬静的气息。
之前他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此时仔细看去,发现她其实长得很美。
一张瘦小的鹅蛋脸很耐看,弯弯的柳叶眉,眉心处似乎还有一颗红色的肉痣,碎发挡住,看不太真切。
小巧的鼻子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
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那样的名声,只怕也不会到这里来照顾他这个残废吧?
慕九月感受到视线,抬头看去,男人连忙别过头,耳根微微泛红。
不过,慕九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清理了那些碎药渣后,看着化脓的地方皱眉。
这个破家里连一枚针都没有,想帮他挑破脓包还得另想他法。
她转身端着脏水走出去,早上割茅草的时候,她看到那边有几棵露篼(农村人叫勒角或者倒刺角)。
将脏水倒掉,她走去从露篼上撕了些刺下来,再次打了些热水端进去。
用刺将他伤口处的脓挑破,再轻轻清洗干净。
每一步慕九月都做得很细心,但她的动作,真心算不上温柔。
全程,罗清羽都没有哼一声,但他周身都被汗湿了,一张俊脸也扭曲变形。
慕九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伤得那么重还能忍住,也难怪他的脾气那么暴戾了。
“你休息吧,我下午上山找些药再给你用上。”
之前大夫开的那些药对他的伤并没有什么作用。
相反,现在天气闷热,那样包裹着闷在一起,更容易发炎。
说完,她又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又转身出去,再次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我帮你把身上擦擦吧。”
“不必!”罗清羽哑声道。
“你这样更容易生病,本来腿就伤成那样了,再伤口发炎,引起发热,能要了你半条命。”
慕九月将水盆放在桌上,就要上床脱他的衣服。
罗清羽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衣服:“你这个女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那模样儿,怎么看都像是将被人强暴的媳妇儿。
慕九月笑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呢,相公莫非是害羞了?”
“出去!让大勇进来。”罗清羽别过头不去看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窘迫。
慕九月又往床上靠近了些,吓得罗清羽上半身往里缩去,逗得慕九月心情大爽,哈哈笑着往外面走去。
外面,罗大勇夫妻已经帮她把她那边房间的屋顶都修缮好了,看到她出来,罗大勇才走进去。
宋氏走到她身边,冲她挤眉弄眼:“九月,你厉害啊,清羽被你治得服服贴贴的。”
慕九月有些好奇,也压低声音问道:“莫非他以前的性格很高冷不成?”
“怎么说呢,平时话也不多,不过你放心,他是一个很老实很能干活的男人,如果不是这身体,你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
慕九月翻着白眼,她是想打听一下他以前的性格作风,而不是想听她吹嘘他的好。
现在她眼前的男人阴鸷病娇,实在与她口中的很老实搭不上勾。
还是说,老实人的背后,其实都是另一副嘴脸?
宋氏的双眼里满满都是八卦意味:“九月,你昨晚就睡这里?放着那么俊俏的郎君,你独自睡地上?”
慕九月自己说话也是很虎的一个人,但仍然被宋氏惊到,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人吧?
还是说,这古代的女人私底下,也是一样的虎?
“嫂子,他那个样子,莫非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就算什么也不做,抱着睡觉也是一件美事儿啊。”
似乎,她说的还真有道理呢。
“嫂子,你家里的锄头与背篓,能不能借我用用?再把刀也借我用用,晚上还你们。”她连忙转移话题。
“你要干嘛?”宋氏将她上下打量,不解地问道。
她听罗大勇说了,老罗家分家,并没有给她们分田地吧?她要锄头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上山看看,现在家里这个样子,我总要找些吃的才行。”
慕九月垂着眼眸,露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宋氏拍拍她的肩膀,道:“成,你什么时候要?我回去给你拿。”
“我现在就要,趁着还早,上山转转。”
“你自己去?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刚好大勇在家里,让他看着两个孩子。”
宋氏的性格风风火火,说着就冲里面的罗大勇交代一声,然后转身回去背着一个背篓还拿着一个走过来,交给慕九月。
“走,这附近山上我更熟悉,你想找什么我带你去。”
看到她热情的样子,慕九月勾了勾唇角,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极品的,像罗大勇夫妻,感觉就很不错。
以她与罗清羽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愿意帮一把,可见人品还行。
“谢谢嫂子!”
“说什么傻话?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我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人,以后你可不许嫌弃我烦你。”宋氏笑着说道。
慕九月也笑了,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往山上走去。
旁边这山不算高,但后面,却连绵着一片深山,越往里走越深。
“可千万不要往深处走,里面有大型的凶兽,听说以前就会下山来扰民,所以这附近都没人敢住了。”
宋氏熟练地带着慕九月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话。
这边山上平时应该有村民上山挖野菜,砍柴什么的,地上除了些膝盖高的细柔银茅外,便是一些半人高的灌木和一些杉树,松树了。
爬上山顶后,后面连绵着的,才是大山,山上到处都是密集的灌木与杂草。
如果是前世的慕九月,爬这样的山简直不要太过小儿科了。
但她现在这身体,还真不怎么好,爬了这么一会,已经气喘吁吁了。
宋氏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说道:“这路啊,正是大勇与清羽他们平时进山打猎的时候走出来的。”
“走吧,想找些好吃的,也只能再往里走了。”说着,她已经领先往小路走去。
慕九月也正有那样的想法,跟着往山里继续走去:“清羽他们,经常上山打猎吗?”
“也不能算是经常吧,一个月会有两次左右,每次进山都要七八天才会下山。”
宋氏愤怒道:“罗五叔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清羽以前打的猎物,卖的银两全部交回公中了,结果他刚出事,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顿了顿,她回头看向慕九月:“九月,清羽那个人真的不错的,现在可能苦了点,但他不会亏待你的。”
慕九月淡淡道:“我明白嫂子的意思,放心,他现在是我的夫,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两人之间已经谈好了交易,不存在什么亏待不亏待。
“你,真的能治好清羽的双腿?”显然,宋氏之前也听了一些她与罗清羽的交谈。
慕九月看着她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用嘴说说就能让人信服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清羽的腿伤得很重,大夫都说没救了,所以……”
“嫂子,我明白的。”慕九月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已经发现了好几味草药。
看见她的动作,宋氏有些意外:“九月,你真的会采药?”
一个会采药的女医,如果报到官府,也能得到重用的。
就算不报官府,平时自己采药卖药,也不至于流落到,被辗转卖数次,到最后更是被贱卖吧?
慕九月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继续挖草药。
“小时候跟爷爷背过一些,后面一直没有机会表现。”
这件事她不能解释过多,毕竟原主是那样的名声,虽然她刚来,大家对她都不熟悉,但说多错多。
宋氏听她的语气,也识趣地闭嘴,道:“还有哪些?我帮你一起挖。”
“不用,嫂子,你忙你的就行。”
宋氏能陪她一起上山,她已经很感激了,虽然,或许,她是存了些看管她的意思在内。
但不管怎么说,宋氏这个人,她愿意结交。
她上山来,肯定也是想找些别的食物,毕竟,现在这个年代,谁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那行,有事你叫我啊。”宋氏没有再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后,她自己往一边走去。
慕九月采药是以罗清羽与她自己为主,再顺带着采些药卖钱更好。
医仙传承里有很多药方子,其中一张是专门给她泡澡用的,说是淬炼身体和清除体内的杂质。
她现在的身体瘦弱,如果不是她穿越带过来的力气,别说爬山采药了,能有力气走路就不错了。
就算没有医仙传承,她也会好好调理这具身体的。
再者,罗清羽躺在床上不能动,而且,伤口有发炎的趋势,换药上药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现在这个破家什么都没有,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费用品她总要置办,至少,她自己也要弄两身衣服换洗的。
闻了下自己身上的汗酸味,她感觉今晚她都要睡不着了。
“咦?这是石斛?还有不少呢。”扒开一片灌木丛,发现一小片石斛的慕九月兴奋不已。
在前世的时候石斛的价格就很不错,相信在这异时空里应该也不会差。
将石斛收割一部分后,慕九月忽然想起,她的小药炉内自带空间,不知道它的空间里,是否能种植药材?
刚想到这,她感觉眼前晃动了一下,再仔细看,已经出现在一片雾蒙蒙的空间里。
空间不知道有多大,她一眼没有看到底,掩藏在灰蒙蒙的迷雾后,但她入眼的,至少也有数亩大小,中间有一块黑土地。
地上干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远处,隐隐能看到有一口泉眼和一个小水池。
“这里就是空间了?空气成雾,而且还很舒服,不错。”
慕九月很兴奋,这里将会是她的私人空间,虽然除了一块土地与一口泉眼后,其余的什么她暂时也没有发现。
但她仍然很兴奋,毕竟,这里面可以种植很多东西,也可以储存很多东西,以后她要离开这里,也不怕会饿着了。
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在山上,慕九月没有多停留,心念闪动间,出了空间。
这回,她将石斛小心挖起一些,移种到空间里,其余的就收割了卖钱。
“九月,你那边怎么样?”远处,传来宋氏的声音:“要不要来这边看看?有些野薯仔,来摘些吗?”
慕九月也刚好把石斛收割完,听到她的话没有迟疑就走过去。
这边的已经挖得差不多了,罗清羽的药还差些,她还得再找找。
宋氏所在的地方有一片藤蔓,上面结着一个个紫褐色,形状各异的小薯仔。
“九月,快来,这个野薯仔煮熟也可以吃,还挺好吃的。”
宋氏手上的动作不停,对她说道:“你别看它小,我家两个小家伙可愿意吃了。”
慕九月咧嘴笑了,道:“好!”
这可不是什么野薯仔,藤蔓下面,还长着维山,前世的时候南方一些地方的乡下人叫深薯,不但是一道美味的菜品,也是一味滋补的药材。
不过,现在还不是挖深薯的时候,等这些藤蔓都枯萎了,就能开挖了。
两人将一些较大些的薯仔摘完后,慕九月又找了一会,还差两味药草没有找到。
不过,太阳已经下山了,再不下山的话,晚上没有灯,做什么都不方便。
两人匆匆下山,回到家里的时候,罗大勇不在,估计带孩子回去了。
慕九月与宋氏招呼了一声,便回了她那个破家。
她先进了罗清羽的房间,男人似乎还在熟睡。
她淘了米熬粥,然后把下午挖回来的草药找出来。
药草虽然没有找齐,但她还是将已有的药草洗净,召唤出小药炉,将药草放进里面捣碎。
在前世的时候她就发现,经过小药炉的药效比一般的药效要好很多。
随后,她进了罗清羽的房间,将捣碎的药草小心敷到罗清羽的两条断腿上。
他现在的伤口红肿涨脓,不管后续如何治疗,都要先把伤口治好才能继续。
随着药敷上去,她能明显看到,罗清羽的腿上肌肉颤栗起来。
“你在做什么?”罗清羽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的痛意。
“给你上药啊,你忍一忍,过一会就会舒服些了。”慕九月头也不抬地开口。
罗清羽凉薄的唇角抽了抽,她确认是为他治病,而不是想趁机要他的命?
这种钻心的痛,哪怕是他刚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