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谢知行最新章节内容_纪棠谢知行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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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谢知行是小说《替嫁冲喜,夫人她只想守寡》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晴天白鹭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替嫁冲喜,夫人她只想守寡》的章节内容

纪棠谢知行最新章节内容_纪棠谢知行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列祖列宗在上,请为棠儿做主。”

纪棠跪在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虔心叩拜,随后她站起身,干脆利落地打翻烛台。

“轰——”香案上的桌幔被点燃,立时蹿起灼人火苗。

纪棠下意识后退开,末了又想起什么,壮着胆子靠近了些,估摸好距离和角度,软软倒下。

燃了一夜的烛台积满了烛油,供台和桌幔都干燥不已,很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天刚破晓,一阵晨风吹开半掩的屋门,增旺了火势,疯狂的火舌灼舔上纪家祖宗牌位,迅速向四周蔓延。

早起做活的下人,打着哈欠揉着眼,远远瞧见火光后瞬间惊醒,急声大喊。

“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随着这声惊喊,纪府下人呼拥而来,望着随风跳跃的大火急慌忙开。

“快打水救火!”

“大小姐,大小姐还在里面,先救人!”

两名婆子快速冲进祠堂,看到倒在香案前的纪棠,急忙将她救了出来。

“大小姐还有气,快去请大夫!”

说完抬着昏迷的纪棠快步离去。

晨光熹微中,收到急禀的纪林夫妇匆忙赶来纪棠的小院。

“怎么回事?”纪林斥问。

婢女道:“祠堂走水,大小姐昏迷不醒。”

纪林夫妇一听面色大变。

这节骨眼上,纪棠可不能有事!就是死,也得嫁去定北侯府再死!

夫妇二人急惶进屋,见纪棠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微黄的面容上沾染了黑灰,凸显出几分苍白。

“大夫呢!”李氏喝问。

下人谨声道:“已经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姑娘,我可怜的姑娘,这才回来三日,就差点没了命,这哪是你的家,分明是虎狼窝啊!”

“抢你夫婿逼你替嫁不说,还要你的命,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纪棠的婢女木樨扑在床前,拉着纪棠的手放声哭嚎。

她嗓门奇大,这一嚎恨不得全府的人都能听见。

出了这样的事,纪林夫妇慌张起身脸都没洗一把,本就心焦怒躁,木樨这一嚎,更是叫人滚火烦乱。

李氏转过身疾言厉色道:“胡言乱语什么,将她拉下去。”

婢女得令,快步进屋拉走了木樨。

夫妇俩面色难看的在屋中坐下,焦急的等了盏茶时间,大夫终于来了。

一番诊治后,大夫回身冲二人道:“小姐无大碍,只是身弱气虚晕厥了过去,待醒来后喝两付补气养身的药便无碍了。”

夫妇二人一听放了心,让下人随大夫去抓药。

确认纪棠没事后,纪林夫妇去了祠堂,盘问下人。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祠堂怎会走水?”

下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看来这事儿,还得问纪棠。

纪棠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火烧的不大,又发现及时,早已经扑灭了。

然供奉的祖宗牌位受了损,被烧毁了一部分,其余的也被烟熏火燎的不成样子。

纪林沉着脸,心中惶然地扶起祖宗牌位,命人归整清点,将损坏缺失的牌位修复补上。

天渐渐透亮,整个纪府嘈杂忙乱,唯有纪棠的小院清静的仿佛独成一片世界。

“姑娘?”木樨关上屋门,望着床上的人低唤。

纪棠眉头动了动,困顿的睁开眼坐起身,“人都走了?”

“走了。”木樨连连点头,“姑娘你没伤着吧?”

纪棠接过木樨递来的帕子擦脸,“放心,你姑娘我算计好了,一点伤都没受,脸上的黑灰都是我故意弄的。”

她是纪家大小姐,却在幼时丧母丧兄,随后被继母以克亲需养身除晦为由,送到远离盛京的僻远山村,一待就是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纪家对她不闻不问,未曾看过她一眼。

纪棠以为纪家已经抛弃了她,却不想三日前纪家突然来人,将她接回了盛京。

回到纪家,上演了两日父详母慈,昨日李氏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她年岁不小了,他们为她寻了一门好亲事,接她回来就是准备待嫁。

“嫁人?嫁谁?”纪棠当即心生警惕。

李氏笑吟吟道:“定北侯府世子,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姻缘。”

这么难得的好姻缘,纪微怎么不嫁?偏生让她捡这大便宜。

纪微是李氏的亲生女,纪家二小姐,从小受尽宠爱呵护长大。

有这样的好亲事,李氏必定会给纪微。能落到她头上,其中定然有诈。

纪棠心中沉了沉,眉头紧皱一脸惊惶道:“我从小无人管束教导,诗书笔墨不通,规矩礼仪不懂,哪能高攀侯府。”

李氏拍着她的手,“好孩子,定北侯府不看中这些,只需你好好伺候世子便可。说来也是上天眷顾,满盛京的闺秀里,就你的生辰八字与世子最为相合,是天定良缘。”

真有这好事?

打死纪棠她都不信。

“父亲。”眸光看向一旁的纪林,纪棠旁敲侧击的探听事实。

纪林是大理寺正,说话办事讲究实事求是,不似李氏那般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纪棠从他口中得知了实情。

什么天定良缘,分明是李氏给她挖的绝世大坑!

那定北侯府世子,身残病重,恐已时日无多,这才急着找个人冲喜。

可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愿意跳这火坑?

定北侯夫人相中了纪微,但纪微死活不肯嫁,纪林夫妇也不忍她受罪,于是想到了纪棠。

李氏找人合了纪棠与定北侯府世子谢知行的八字,以八字相合为由说动定北侯夫人,将人换成了纪棠。

难怪方才李氏说她不会诗书不懂礼仪不打紧,只要伺候好人就行,原是这世子根本就活不长了,她嫁过去就是守一辈子寡!

这可当真是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啊!

纪棠抽回手,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我不嫁。”

“婚期已定,喜贴已发,这事已板上钉钉,哪能说不嫁就不嫁。”李氏面上虚伪的笑容隐去,浮上几分嗔责。

纪林也道:“此事事关纪家上下,由不得你任性。”

纪棠拧起眉头,“父亲莫不是忘了,我早有婚约。”

她还未出生时,纪家便与赵家口头定了亲,所以她是有未婚夫的!

李氏眼睛闪了闪,面上重新露出笑容道:“当年你父亲只是随口与人说了一嘴,并未立婚书,当不得真。”

“且当初也并未具体说与谁定亲,只说是纪家的女儿。”

这话纪棠听明白了,纪家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儿,纪微。她同父异母的嫡妹。

“所以纪微抢夺了我的未婚夫婿,还要我替她跳火坑,是这个意思吗?”纪棠直视两人。

夫妇二人有些心虚,但对上纪棠讽刺的眼神,又心生怒火。

“反了你了!”纪林猛地一拍桌子,面色愠怒,“婚嫁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得你做主。”

“若我不从呢?”纪棠看着撕下伪装的二人,也失去了恭顺。

“那就去跪祠堂,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纪棠被押去跪在了祠堂里。

跪了半夜,纪棠想明白了。

纪林夫妇之所以同她说实话,是想在大婚前将她驯服,以免她去了侯府闹事,侯府问罪纪家。

好一个父详母慈!

纪棠心中冷寒,仰头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面上尽是讥讽。

让她跪祠堂思过?她有什么过?

她唯一的过,就是姓纪!

纪家如此待她,不把纪家搅个鸡飞狗跳,她都枉姓纪!

纪棠擦干净脸,让木樨给她倒杯水。

“姑娘,趁现在没人我们跑吧。”木樨小声提议。

“咳——”纪棠险些被呛到,伸手戳了下木樨的脑袋,“跑哪去?且不说纪家,定北侯府我们惹的起吗?”

婚期都定了,说明定北侯府已经认定了她,她跑再远都会被抓回来。

再者,她们两个弱女子又能跑哪去呢?

怕是刚跑出盛京,就被歹人掳劫了。

“那怎么办?”木樨急的跺脚。

纪棠打着哈欠道:“我脑子困顿的很,让我睡一觉再说。”

一夜未眠,她着实困的很。

木樨压下心中急躁,退出去关上屋门,让纪棠休息。

朝阳升起时,纪家逐渐平静下来。

纪棠在屋中睡的正香,小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小姐,我家姑娘还未醒,不能进去。”木樨张开双臂坚定的挡在屋前。

“让开。”纪微不悦。

木樨一动不动,纪微恼了,吩咐人将木樨拉走。

终究是难抵对方人多势众,被钳制的木樨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纪微推开屋门进了屋。

纪微扫了一眼,屋中布局陈设十分简单,赶她的屋子差远了。

她心中得意,高昂着下巴走向纪棠。

“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定北侯府已在筹备大婚,半月后你就得出嫁了。”

“能替我嫁去定北侯府做世子夫人,是你的福气。至于赵家,我与锦宣哥哥情投意合,赵伯父赵伯母都对我满意的很……”

纪微对着‘人事不醒’的纪棠耀武扬威了一番,神气十足的走了。

随着屋门合上,床上的纪棠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相较于纪林和李氏的逼迫,纪微这点唾沫不痛不痒。

一直睡到临近午时,纪棠才伸着懒腰起身。

“木樨。”纪棠饿了,让木樨去厨房弄吃食。

很快,木樨端回来一碗粥和两个清淡小菜。

“厨房的人说姑娘刚醒来,一会儿还要喝药,不宜吃荤食,只给了这些。”木樨一脸愤然。

纪棠定晴一看,便知这些东西是早上剩下的。

果然,没娘疼的孩子是根草,任谁都能踩两脚。

“姑娘,他们太欺负人了!”木樨气红了眼。

纪棠淡然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下肚后不紧不慢道:“别急,等我吃饱才有力气。”

剩饭算什么,在清河村的这些年,她们就差没饿肚子了。

刚到清河村的那几年,有她母亲的陪嫁嬷嬷照顾,纪棠过的尚算不错。

可后来玉嬷嬷带的银子花完了,日子便不好过了。

纪家虽每年有送一些钱,但那少得可怜,只够勉强过活,一文多的都没有。

再后来,玉嬷嬷年纪大了,一场急病夺走了她的性命。自此,纪棠与木樨相依为命。

那时,纪棠十四岁,木樨十二岁。

木樨是被她爹娘卖到清河村的,给一户人家做童养媳。年幼的她不仅要日日做活,还时常被打骂,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年冬日她上山拾柴时倒在纪棠家门口,纪棠发现她时已是奄奄一息。将她送回夫家,对方却嫌治病太贵不愿花钱。

可木樨烧的厉害,不请大夫铁定是活不了。

纪棠见她可怜,央玉嬷嬷给她看病,并用一两银子买下了她。

就此,木樨成了纪棠的婢女。

玉嬷嬷教她们读书识字,给她们讲做人的道理。三人一起过了几年清贫却愉快的时光,直到玉嬷嬷突然病逝。

纪棠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小菜,又继续喝粥。

一碗粥完全下肚后,她恢复了精气神,开始谋划。

“人生在世,什么东西最重要?”纪棠问木樨。

木樨不假思索道:“银子!”

“说的不错。”纪棠给了木樨一个赞赏的眼神,“既然这桩婚事已成定局改变不了,那我们就想办法争取最大利益。”

打小的成长经历,让纪棠独立自主,从未想过依靠男人立世。

比起男人,她更相信银子。

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她,但银子不会。

两人正在屋中盘算着,屋外响起脚步声。

纪林夫妇进屋,见纪棠果真醒了,皆是松了口气。

“这是厨房刚熬好的药,快趁热喝了,身子才好的快。”李氏命婢女将药端给纪棠。

纪棠接过,轻吹慢饮,足喝了盏茶时间。

李氏捏着手耐着性子,看到纪棠喝完,纪林迫不及待的问:“祠堂的火是怎么回事?”

纪棠晕厥不打紧,祖宗牌位被毁十分要紧。

纪林压抑着怒火,质问地看着纪棠。

纪棠叹了口气,“天快亮时,我见香案上的香燃尽了,就想起身续上,许是身子本就不好,又跪的太久,头一晕脚一软不受控制地撞到了香案。”

“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香案上除了有供品和香炉,还有烛台。

如此说来,是纪棠不小心撞倒烛台造成失火。

“唉,第一次见列祖列宗,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幸得祖宗大度保佑,我才平安无事。”

本想问罪的纪林,听得纪棠的话,一时哽住。

“父亲,列祖列宗都没事吧?”纪棠一脸担忧又愧疚。

“哼!”纪林怒瞪着她道:“你还有脸问,孽女!”

不论是不是意外,烧了自家列祖列宗,都是大不孝。

纪棠垂下头不作声,像是在自责。

“好了老爷,棠儿她也不是故意的,好在人没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耽误了大婚可不得了。”李氏适时出声相劝。

经这一提醒,纪林怒火消了些,“婚期将近,你养好身子准备出嫁。”

纪棠闻言抬头看向纪林,“父亲不怕我嫁去侯府惹出祸事连累纪家吗?”

“你敢!”纪林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李氏连忙劝道:“老爷你去小厅歇会儿,我来同棠儿说说。”

纪林甩袖走了,李氏让木樨也退下。

“姑娘。”木樨看向纪棠,得到纪棠点头示意后才出去。

待屋中只剩下两人,李氏审度着纪棠道:“你可还记得你哥哥?”

纪枫死的时候纪棠才四岁,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哥哥对她的好,纪棠是记得的。

“你想说什么?”纪棠紧盯着李氏。

李氏忽然提起纪枫,定是别有缘由。

“你哥哥和你娘葬在一处,听闻近来盗墓贼甚是猖獗,不知哪一日会不会挖到你哥哥和娘墓上。”李氏面上露出几分假意担忧。

纪棠一听就炸了。

她竟敢拿她哥哥和母亲的安宁威胁她!

纪棠捏紧拳头豁然起身,目光凶狠的瞪着李氏,“若真有盗墓贼,绝不会只掘我母亲和哥哥的墓!”

纪棠警告李氏,若她母亲和哥哥不得安宁,那纪家一座坟都别想保全,谁都别想安生。

李氏被纪棠小狼崽子似的模样吓了一跳,稳住心神道:“只要你乖乖嫁去定北侯府,我定派人看护好他们的安宁。”

什么看护,分明是胁迫。

纪棠心中分明,但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让人扰了母亲和哥哥的安宁。

纪林在厅中喝茶,一抬头见李氏同纪棠走了进来。

“老爷,棠儿同意了。”李氏满脸喜意。

纪林朝纪棠看去,好奇李氏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听话。

父女俩的视线对上,纪棠面色冷然地开口:“嫁去定北侯府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纪林自觉亏欠,有心补偿,只要纪棠提的条件不过分,他都答应。

“我要我娘留下的所有嫁妆,还有纪家给我的嫁妆,不能比纪微少。尤其是我娘的嫁妆,少一样缺一两我都不嫁!”

纪棠的母亲是淮州人氏,姓杜。

杜家祖上三代都在淮州经商,颇为积富。直到她舅舅杜霆考取功名,做了淮州的父母官,杜家在淮州越发势大。

纪林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求娶了纪棠的母亲。

富家之女出嫁,嫁妆自是丰厚。虽比不得盛京的世家大族,但比之小门小户也是好上许多。

纪棠被送走时太年幼,杜氏的嫁妆玉嬷嬷也无法做主,都留在了纪家。

这年些纪家由李氏当家,想来这嫁妆也在李氏手上。

果不其然,李氏闻之色变,“这么多年过去,你母亲的嫁妆礼单早不见了,还有那些嫁妆谁也不知道……”

李氏妄图蒙混过去。

纪棠却道:“我母亲的嫁妆礼单在我这儿。”

当初玉嬷嬷留了个心眼,悄悄带走了嫁妆礼单。

带不走嫁妆,留着嫁妆礼单,将来也有凭据要回来。

李氏大惊,没料到纪棠还有这一手。

纪林拧眉思忖片刻,觉得纪棠要求并不过分,便答应了。

“不行啊老爷……”李氏急的绞手,“杜姐姐嫁到纪家三年,自己花用了不少嫁妆,如何拿的出来。”

“那就还剩下多少拿多少。”纪林不以为意。

那怎么行!

杜氏留下的嫁妆,她原是打算一半给纪微做添妆,一半给纪昌娶媳妇儿的。

这些话李氏不敢明说,只能含糊其词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清楚。棠儿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风光出嫁,绝不会委屈了你。”

李氏上前欲拉纪棠的手。

纪棠后退躲开,神色坚定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母亲的嫁妆,一件都不能少。少一样差一两,我都不嫁!”

她虽受李氏胁迫,却也不能全然被李氏牵着走。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们可想清楚,我若跑了死了,纪微就得嫁去定北侯府。”纪棠无所畏惧的盯着李氏。

从两人的态度不难判断出,纪林对杜氏留下的嫁妆毫不知情,都是被李氏私自花用了。

“还有,我提醒你,别想用赝品次货糊弄我,到了侯府我会请定北府夫人鉴别。”

若鉴定有假,那纪家的脸面可就丢光了。贪没亡妻嫁妆的丑名一经传出,于纪林的仕途也大有影响。

纪棠吃定纪林不敢拿仕途做赌。

“我才不要嫁去定北侯府!”

纪微一声激喝,提着裙摆冲了进来。

她看着纪棠,目光凶恶,“纪棠你个贱人,别想害我!”

纪棠语气森凉,“到底谁害谁,你摸着良心再讲一遍。”

纪微被纪棠吃人的眼神吓到,转而向纪林告状,“父亲,你看她。”

纪林还未开口,纪棠盯着纪微道:“你头上的金簪珠钗,还有手上的玉镯,该不会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吧?”

纪微和李氏心中一咯噔,面色有异。

纪棠看她们反应便明白,真让她猜中了。

想想也是,纪林不过一个五品官,还是近几年才擢升的,纪家家底单薄,哪来那么多银子供纪微穿金戴玉。

那玉镯莹润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绝不是纪微能买得起的。

纪棠听玉嬷嬷说过,李氏是纪林的表妹,家境寻常双亲皆亡已无依靠,这才投奔到纪家,勾搭上了纪林。

纪棠的母亲一死,李氏就急不可耐的嫁给了纪林,成了纪家主母。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照顾刚出生的纪棠。

她可真是谢谢她!将她照顾去了清河村,生生受了十几年的罪,现在又逼着她跳火坑。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早晚会向李氏全都讨回来。

要回她母亲的嫁妆,只是个开始。

“你胡说什么,这金簪玉镯上又没刻字,你凭什么说是你母亲的。”纪微底气不足的辩驳。

纪棠冷哼,“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以父亲的官阶,能将你养得这般金贵,只有一个可能——贪污受贿。”

“混账!”纪林气怒拍桌,头皮紧绷地瞪着纪棠,“你可知贪污受贿是何等罪名,岂是能胡言的!”

幸好没有外人在,否则这话要是传出去,他没罪也得被弹劾清查一遍。

纪棠眉头轻挑,“父亲紧张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纪林一口气噎在心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但纪棠的话也叫他明白,纪微身上那些首饰,并非自己所买。

不是自己所买,那就只有一个来处了。

从前纪林不关心这些,如今留意起来,才发觉不对。

“微儿,还给她。”纪林发话。

纪微听的瞪大双眼,拔高声音道:“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纪棠目光冰凉地盯着纪微,“我母亲的东西,你不问自取戴了几年,就成你的了?”

“纪微,乡下的地痞无赖都没你无耻。”

既然她不要脸,那她就给她撕碎。

纪棠懒得再废话,三两步上前,快速伸手拔下纪微头上的几支金簪珠钗,揣进怀里后又去撸纪微手腕上的玉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纪林和李氏都没反应过来,外面的下人未得吩咐也不敢贸然进屋。

“纪棠,你疯了,你干什么!”纪微惊恐地喊破了音,推搡拉扯着纪棠。

然娇宠玉养的纪微又哪里是纪棠的对手,纪棠力气大动作又粗鲁,很快就将玉镯从纪微手腕上强撸了下来。

“啊!纪棠你个贱人,我杀了你!”纪微气的失控大叫,扑上去撕打纪棠。

“啪!”纪棠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巴掌,并冷声警告,“你再发疯,就自己嫁去定北侯府。就你这性子,怕是比那世子更短命。”

她竟敢打她?!

她从小爹疼娘宠,全府上下都敬着她捧着她,从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而纪棠竟然打了她!

“贱人!”纪微气疯了,听不进任何话,双眼通红不肯罢休,不管不顾的像个泼妇,哪里还有半点闺秀的样子。

“够了!”眼看两人又要扭打在一起,纪林冲厅外道:“来人,把二小姐拉开。”

候在厅外的婢女赶忙进屋,将纪微拉远。

木樨也一同进厅,护在纪棠身前生怕她吃了亏。

纪棠微喘着气,眸光不屑地看着纪微。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纪微还在大喊大叫。

“微儿,你没事吧?让娘看看。”李氏一脸担忧的上前,附在纪微耳边低声道:“她死了就没人替你嫁去定北侯府了。”

一句话让纪微镇定了下来。

再贵重的首饰,再丰厚的嫁妆,嫁去定北侯府守一辈子寡也毫无意义。

“看看你们闹的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纪林看着头发散乱衣裳不整的姐妹俩,怒火中烧。

纪棠轻嗤道:“我也不想闹的这般难看,父亲还是劝劝表姑和妹妹,老老实实的将我娘的嫁妆都还给我。”

纪棠瞧着李氏,意有所指。

李氏的头上和手上,也都佩戴着首饰,与纪微的一样名贵非凡。

正给纪微抚背顺气的李氏,察觉到纪棠的目光,心虚的收回手,拉下袖子遮住了腕间的大金镯和手上的戒指。

可手上遮的住,头上的却遮不住。

说来可笑,李氏母女用纪棠母亲的嫁妆装扮的贵气华丽,而纪棠头上却只有一支素银簪两朵珠花,还是前日李氏为表大方给她的。

纪棠蔑然一笑,收回了视线。

两相对比之下,实在过于明显,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

“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你且安心准备待嫁。”纪林面色忽红忽白,有些挂不住,说完就起身走了。

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偷戴亡妻嫁妆还想占为己有,亡妻之女索要拒不归还……说出去他的脸往哪放?

他好歹也是五品大理寺正,绝不能因这点小事叫人耻笑抬不起头来。

纪林走了,李氏也拉着纪微微匆惶离开。

“纪棠,你给我等着!”

临走时,纪微恶狠狠地放话。

不曾受过这般委屈的纪微,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誓要讨回来。

“给你们七日,见不到我娘的嫁妆后果自负。”纪棠冷声提醒。

李氏身形一滞,随后捏着手走的更快了。

回到主院,纪林愤声质问,“杜氏的嫁妆,你们到底挪用了多少?”

因着是表兄妹的缘故,纪林对李氏格外信任,多年来不曾过问她一次,府中银钱全由李氏掌管做主。

“这……”李氏和纪微对视一眼,弱声道:“都是一家人,我以为杜姐姐的东西都是纪家的。”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跟他使乖弄巧!

纪林面色不愉地看着李氏,“不管你们挪用了多少,七天之内全部补上归还给棠儿。”

这怎么可能!

李氏还未说话,纪微脱口而出道:“那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一月俸银,还不够你们娘俩花销?”纪林眉头紧皱。

纪林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早年与李氏情感甚浓,并未纳妾。

直到李氏生下纪微纪昌后,纪母才主张给他纳了一房妾室。只因纪昌是个痴儿,而纪枫又意外早夭。

然妾室一直无所出,后来纪母病卧于榻,纪林又忙于仕途,更是无心男女之事,是以纪家人口单薄。

妾室和纪昌鲜少出府花销甚少,纪林大部分俸银都花了纪微和李氏身上。

他自认为他的俸银虽不多,但养她们娘俩也算足够。

“那点儿银子哪里够。”纪微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纪林面色阴沉。

李氏忙开口道:“表哥你不当家不知开支庞大,全府上下一二十张嘴,仅是吃喝就要不少银子。”

“更遑论还有下人们的月例及人情往来,母亲缠病多年,日日都要吃药,还有棠儿那边每年也要送银子……”

“我是真的尽力了,多年来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没贪没一文钱,表哥若不信自可查账。”

说到最后,李氏委屈的拿帕子抹起了泪。

一见李氏这般,纪林态度立时软了下来。

李氏的话有理有据,听的纪林心生愧疚,“难为你了,但便是我的俸银不够花用,家中也尚有积存。”

纪林是家中独子,祖上累积都留给了他。虽不算多,但省着些也够寻常人家吃用一辈子了。

李氏叹了口气,“姨母过世操办后事便是用的积存,后来表哥你升迁打点,不得已只能动用杜姐姐的嫁妆。”

“都怪我没用,没能带嫁妆到纪家帮衬,也不会那生财之道……”

李氏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下来,听的纪林心中越发内疚。

“这怎么能怪你,这些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纪林看着体贴懂事的李氏,再想起咄咄逼人的纪棠,心生埋怨。

但不论怎么说,纪棠要的是她母亲的嫁妆,并不过分。而一旦闹开,丢脸的是他。

罢了,都还给她,就当全了父女情分。

思索片刻,纪林沉着脸道:“是我委屈你们母女了,且先将这事处理妥当,往后我再弥补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理当一起承担面对。”李氏抹净眼泪,拉着纪微走了。

李氏的话让纪林心中宽慰,也使得他对纪棠越加不满。

他们的为难,都是纪棠逼迫的!

到了纪微的院子关上屋门后,纪微望着李氏满眼敬佩。

“娘,你好厉害,几句话就哄得父亲消了气,还对我们心怀有愧。”

李氏略有些自得道:“女子为水,定要温柔。男子强硬,便要柔弱以对……这驭夫术你可得学着些。”

“嗯,女儿记住了。”纪微点头,谨记于心。

到桌边坐下,纪微给李氏倒了杯茶,“娘,我们真的要把东西全都还给纪棠吗?”

“给她吧,她要了这嫁妆,也就绝了你爹对她的疼爱,以后必不会再管她。”李氏咬牙。

身处侯府那样的高门深宅,无子女傍身,无娘家依靠,可以预见有多凄惨。

纪棠无情在先,往后就就休怪他们无义。

纪微不情不愿地搬出几个做工精细裱花精美的妆匣,看着里面华贵漂亮的首饰万分不舍。

五彩宝石簪、云鬓花颜金步摇、金海棠珠花对钗、白玉孔雀顶簪、玛瑙项链、玉粉珍珠耳环、晴水玉镯……

这都是她这些年穿戴的,原以为它们已经是她的了,没成想有一天竟要舍出去。

手指抚摸过众多首饰,纪微的心在滴血,神情悲痛欲绝。

李氏大致查看了下,欲唤人来抱走。

“娘。”纪微凝视着一套金镶红玉头面,难以割舍,“我想把这套留下,以后到了齐家也能撑撑场面,否则我一套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怎么见人。”

李氏打眼看过去,顿时明白了纪微为何不舍。

那是一套罕见的红玉头面,顶簪、对簪、步摇、耳坠、戒指……都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玉。

尤其是那两只红玉镯,更是名贵非常,耀眼夺目。

这套头面,李氏曾见杜氏戴过一次,只一眼就惊艳到失神。

杜氏死后,这些东西落到李氏手里,但她不敢明目张胆的佩戴,只能暗地欣赏。

去年纪微及笄时,软磨硬泡了许久,李氏才将这套头面给了她,却也嘱咐她在府中不可穿戴,待将来嫁人后再用。

“可纪棠手上有嫁妆单子……”李氏心有畏忌。

纪微撇嘴哼声道:“这么多年了,损坏丢失一两件也是正常的,她能如何。”

“再说了,我们帮她保管了这么多年,收一点保管费也是理所应当。”

李氏迟疑片刻,终是同意了。

除了首饰,李氏还让婢女将一些杯盏用具,以及摆件屏风等一并收了起来。

这些,都是杜氏的嫁妆。

一晃五日过去,纪棠休养了几日,决定出府一趟,熟悉熟悉盛京,为以后做打算。

她前脚刚离府,门房下人后脚就禀报给了李氏。

李氏这几日为归还嫁妆一事忙的焦头烂额,对纪棠做什么去哪里并不关心,只吩咐人暗中跟着。

盛京是东临的都城,繁荣昌盛,纪棠和木樨被迷花了眼。

两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她们要去的地方。

花想容,盛京最大的胭脂水粉店。

东临礼教宽容,女子也可学艺营商,譬如花想容的东家,就是名女子。

“两位姑娘想要点什么?我们新出了玉容膏可要试试?”

刚一进店,一女侍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纪棠环顾一圈一楼,见一面面货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有不少客人正在挑选。

“你们东家在吗?”纪棠探问。

女侍一愣,“姑娘有什么需求同我说便可。”

“故人求见,劳烦知会一声。”纪棠说完,凑近女侍耳边,低念了一句话。

隐隐清河村,不忘故时人。

这是一句暗语,女侍听后神色微变,让纪棠稍后。

等待的间隙,纪棠打量起排柜上的胭脂。

“姑娘,这些胭脂做的可真好看,还很香。”木樨打开一盒闻了闻,满脸喜爱。

纪棠瞥她一眼道:“喜欢就买些回去。”

从前她们在清河村用不上这些,但如今不一样了,她们在盛京,该用的都得用起来。

“可它们看起来很贵。”木樨不舍地放了回去。

纪棠轻笑,“不怕,我们有银子。”

来的路上经过一家当铺,纪棠将李氏给她的银簪当了,加上她从清河村带的银子,买几盒胭脂足够了。

至于往后,她会赚更多的银子。

两人说话挑选间,女侍回来了。

“姑娘请随我来。”女侍将她们引上二楼,带进了一间屋子。

“棠儿,当真是你。”屋里的人一见到纪棠,立时惊喜地迎了上来。

“云姨。”纪棠轻唤。

此人便是花想容的掌柜丁雪云,纪棠师父的至交好友。因保养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风韵犹存。

“来,快坐。”丁雪云拉着纪棠落坐,“你怎么来盛京了?你师父近来可还好?”

纪棠颔首,“师父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挂念云姨。”

纪棠的师父是一名颇有名气的绒花匠人,因种种原因隐居于清河村。纪棠到清河村的第三年,拜其为师跟着学做绒花。

做绒花不是件易事,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绒花匠人更是艰难。

纪棠刻苦学艺十年,总算是小有所成,于去年开始跟着她师父接活儿。

为了不暴露纪棠和隐居地,由花想容做中间人,与盛京最负盛名的琳琅阁合作。

此次纪棠来寻丁雪云,便是告知她往后安排。

“你要嫁去定北侯府!”丁雪云听后大惊。

“嘘!”纪棠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不能叫侯府的人知晓。”

“我省得。”丁雪云喝了口茶压惊。

堂堂侯府,自是不会允许世子夫人做绒花匠人。且前路未明,也不适宜坦露身份。

“给云姨添麻烦了。”纪棠说明因由,有些不好意思。

丁雪云嗔道:“凭我跟你师父的关系,这点事儿不算什么,再说了,你还叫我一声姨呢。”

“能做定北侯府世子夫人的姨,是我三生有幸。”丁雪云笑着打趣。

丁雪云每年都会去清河村探望故友一次,也算是看着纪棠长大,早已将她当作半个女儿。

对于纪棠被逼嫁去侯府,她除了心疼愤慨,只余一声无奈叹息。

“没事的云姨,反正嫁谁都一样,能做做世子夫人也挺不错。”纪棠反过来宽慰。

丁雪云拍拍纪棠的手,“往后遇着难处,只管来找姨。”

“好。”纪棠应下,“我该走了。”

她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不能在此久留。

“我送你,顺便带些胭脂水粉回去。”丁雪云起身出屋,唤来女侍吩咐几句。

女侍快步离去,不肖片刻捧着一只雕刻精美的木盒回来。

纪棠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胭脂水粉,一看就很贵重。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纪棠推辞。

“就当是姨送你的大婚贺礼。”丁雪云替她理了理鬓角发丝。

“谢云姨,可惜不能请云姨去喝我的喜酒了。”纪棠有些遗憾。

“好孩子,酒在哪喝都一样,你自个好好的便成。”丁雪云一脸慈爱。

“嗯。”纪棠点头,“我走了云姨。”

“去吧。”丁雪云站在原地,目送纪棠下了楼。

从花想容出来,纪棠带着木樨又去了琳琅阁。

琳琅阁共有三层,越往上卖的首饰器物越精巧奢贵,深受盛京富家贵族的喜爱追捧。

纪棠踏进店里,掌柜抬头瞥了她一眼,示意一伙计接待。

“姑娘是想看金银首饰还是玉器摆件?”伙计打量着纪棠,见她衣着朴素,跟富贵半点不沾边。

“随意瞧瞧。”纪棠打眼一扫,被各式各样的首饰玉件惊晃了眼。

伙计一听这话,便知纪棠十之八九是不会买了。但开门做生意也不好赶人,只能耐着性子陪同。

纪棠在一楼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她和师父所做的绒花,便想上二楼看看。

“姑娘。”伙计拦下纪棠,略有些不耐道:“琳琅阁规矩,上二楼三楼需验资。”

这……

纪棠掂了掂荷包里的半袋碎银,站在楼梯口抬头,遗憾地望向二楼。

看来今日是上不去了,只能过些时日寻机再来。

“走吧。”纪棠叫上木樨离开。

她刚一转身,冷不防撞上一人,身体惯性后仰撞到了木樨。

“啊!”木樨抱着的木盒摔了出去。

眼看木盒就要掉到地上,纪棠急的面色大变。

这可是云姨给她的贺礼!她都还没用呢!

“嘭!”一条长臂将木盒稳稳接住,递到木樨面前。

木樨赶忙接过。

“多谢公子。”纪棠大松口气,感激地看向面前人。

与她相撞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高大俊朗,穿着山岚色窄袖束腰锦衣,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姑娘当心些。”男子礼貌颔首,错身上楼,掌柜亲自跟上去招呼。

纪棠望着他的背影,满眼羡慕。

一出来便是半日,回到纪府已是傍晚。

用过晚饭洗沐后,纪棠坐在铜镜前,让木樨将丁雪云赠她的胭脂水粉拿出来,一一试用。

“姑娘。”

纪棠正往脸上抹玉容膏,木樨忽地惊唤了一声。

“怎么了?”纪棠不解。

“你瞧。”木樨将木盒放到纪棠眼前。

纪棠低头一看,见木盒里竟有几张银票和一只绣花荷包。

纪棠伸手拿起荷包打开,里面装的竟是金豆子。

沉甸甸的一袋,是丁雪云对她的疼爱。

“这是……”木樨疑惑,心想是不是装错了。

“这是云姨给我的添妆。”纪棠系好荷包,又将银票拿出,仔细收好。

“云姨对姑娘真是太好了。”木樨艳羡感叹。

纪棠瞟她一眼道:“放心,将来你出嫁,我也会给你添妆。”

木樨听后脸垮了下来,“我才不嫁,我要一辈子跟着姑娘。”

纪棠笑笑,拉她一起涂抹玉容膏。

另一边,李氏听完下人的禀报后挥了挥手,进到内室看着几只妆匣里的首饰,心痛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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