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陆淮年是小说《做替身两年,离婚时他哭红了眼》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韩大白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做替身两年,离婚时他哭红了眼》的章节内容
隆冬的傍晚。
燕城某老旧居民楼小区。
斯文冷漠的男人西装革履,站在门口,凌厉的气场远比廊上刺骨的冷风更加寒气逼人,他问:“你叫时柒?”
他带着助理。
后方狭窄的楼道里还有他的保镖。
时柒谨慎点头,回:“我是。”
陆淮年开门见山,道:“你的长相合我心意,后天早上十点,我在朝阳区民政局门口等你。”
没等她开口说话,陆淮年又拿出一份’婚前协议‘递到她面前,“文书具有法律效应,仔细看,没有问题就签字。”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手机号码。”
“这是今日新购入的房产,写的你的名字。”
房产证书蓦地塞进自己手里。
时柒低头看向第一页,几个关键字眼映入眼帘,蓉园别墅,燕城市中心联排独栋别墅地带楼王区域。
就是那个,她曾经坐大巴车路过那条梧桐道,昂着脑袋望了一眼,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月收入一万的话,她要从猿猴时代打工,不吃不喝做到现在才能买下一个厕所的豪宅。
“这张卡是我的副卡,不限额,不限使用次数。”
“不清楚你的手指指尾,这只女士婚戒买的活口圈口,你可以自己调节。”
黑色的磁卡。
不夸张,时柒连这卡的样式都没见过。
紧接着,他的助理打开一个黑色绒盒,那枚堪比鸽子蛋大小的全美方钻撞进她眼睛里,楼道昏暗,钻石的光芒格外刺眼,买冰糖她都不敢买这么大的。
时柒张了张嘴试图开口,对方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父亲的腿属于后天伤残,拖着不治导致需要截肢并安装人造假肢。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领证后就接你父亲前往纽约私立医院进行手术,生物团队会根据他的身体细胞,研发一款最适合他的仿真假肢。”
“蓉园聘请好了管家和佣人,你今晚就可以搬过去。车库停着几辆新车,是给你买的,方便你个人出行,车钥匙在管家手里。若是那几台车不合心意,就跟管家反应,买新的。”
“婚期两年,你只需尽好陆太太的本分,乖顺不惹事即可。我等会儿还有工作要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再与你商谈,请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他递来了他的手机。
让她存号码。
这伙人离开了居民楼,车影消失在暮色雪天里,她都没回过神。低头看手里的名片,那串十一位数字的号码旁边,写着楷体文字:“盛唐集团总裁陆淮年。”
作为燕大的学子,谁都知道燕城有一位年轻且富有的企业家,很有善心,在医疗和教育方面捐了很多钱,燕大就有他的投资款,好几个奖学金项目都是他出资创办的。
至于盛唐。
那更是神话般的存在。
七年前创立,如今已然是燕城领头的金融性大公司,位于CBD区域的盛唐大厦,说它是一座商业帝国也不为过。
结婚……
好笑。
她是那种为了钱就随便和人结婚的人吗?
……
“时小姐,陆先生,恭喜两位结为夫妻!”
两年后。
-
“他就忽然到你的出租屋,要跟你谈对象?”沈曼诧异。
“谈结婚。”
“啊?”
沈曼是在隔壁城市读的大学。
那边就业情况不好,她今日抵达燕城。租房被中介骗了,困顿之际好友时柒从天而降,帮她摆平了问题,带她来到这喝咖啡。
隔着一张法式圆桌看向发小瞪圆的双眼,时柒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一个门禁芯片卡,递到沈曼跟前:“曼曼,我给你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这是门卡。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跟我说。”
“五点了,我得走了。他五点半下班,六点左右会准时到家。我需要在家门口接他,要陪他吃晚餐,陪他散步,再陪他看一个小时的书。大概晚上九点之后就是我的私人空闲时间,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沈曼惊了,“你是找了个老公还是找了个皇帝?”
时柒想了想,道:“找了个上司。”
她做豪门太太,陆淮年每月按时发放工资。这两年工作还算顺利,上司性格比较稳定,偶尔会摆脸色,看在钱的份上时柒都可以忍。
时柒离开了咖啡馆。
沈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余光瞥见经理往这边来,提着一份打包好的慕斯蛋糕:“沈小姐您好,这是时小姐吩咐给您做的。”
沈曼双手接着:“谢谢,跟咖啡一起多少钱,我一并结账了。”
“您不用结账”
“十七付过了?”
“这家店就是时小姐的。”经理说着,目光看向墙上的液晶小电视,上面正在播放财经类名人专访,陆淮年的脸出现在画面上:“去年除夕时小姐和她先生来逛商场,走累了,进了这家咖啡馆,说店铺很漂亮,她先生第二天就把店铺买下来送给她了。”
-
时柒半小时后到的蓉园。
她穿过种满观赏性法国梧桐树的院子,进屋换鞋,一只橘色的胖猫猫坐在玄关高台上,夹着嗓子软喵喵地冲她叫,时柒敷衍地薅了一下孩子脑袋的毛:“十八乖,等我忙完工作再陪你玩。”
时柒小跑着上了二楼。
进入主卧。
她换下身上的牛仔套装,拉开衣帽间的柜门,入目是清一色纯白的各类长裙。时柒随便拿了一条换上,站在全身镜前将扎好的马尾放下,仔细看了自己的头发,必须是黑色、直的、长的,但长度不能过腰线。
摘下流苏耳环。
戴上梳妆台架子上几十对风格一致的月亮小耳钉。
又拿起一瓶木兰香的香水,在耳后和手腕几处喷洒了些。
所有细节都做到位,时柒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才收拾了东西下楼。林荫道方向这时传来车声,声音入耳,时柒加快了步伐往楼下走。
她出了门。
小跑到别墅门口,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GLS停下。车门打开,先是看见男人笔直的西装裤腿,修长的身型,而后是那张冷峻严肃的脸。结婚两年,他都是这副样子,冷漠疏离,对什么都很平淡,包括她这位妻子。
时柒走上前,主动挽上他的胳膊,仰头望他,甜笑道:“老公,上班辛苦啦。”
陆淮年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
时柒下厨做了两份小菜。
她平时是不进厨房的,蓉园有聘请住家的佣人。但是呢,陆淮年在家,她就得装装样子。人在社会上,做足表面功夫总是没错的。
她系着围裙出来。
进到客厅。
见换了家居服的陆淮年坐在中央沙发上,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拿着一本财经报刊。他的脸很有骨感,五官轮廓清晰,眉眼格外深邃,早春的傍晚霞光透进来,落在他翻动的书本纸张上。
客观来说他长得很好看。
时柒朝他走近,亲昵的语调小声喊了他:“老公,可以吃饭啦。”
听到声音,陆淮年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眸之际,视线里装入她的身影,尤其是系着的那条围裙,男人眉心跳了几下:“你下厨了?”
“嗯,我亲手做了两个菜。”
他起了身。
时柒拉上他的衣角,走在他身旁,嗓音甜软:“你最近加了好几天的班,夜里我都睡了,你书房的灯还亮着,真的太辛苦了。我一直就想着炖点补汤,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今天趁着时间还早,我就做了两个菜。”
她做菜一言难尽。
刚结婚那会儿陆淮年就试过了。
可是她这么真诚,总是瞪着一双水汪汪亮堂堂的眼睛注视着他,那么乖顺懂事,不管是送他出门上班,还是给他发信息,一口一个老公注意安全,老公我好爱你。
两年前在燕城大学见到她,陆淮年的本意是她那张脸,就当只金丝雀养着逗乐就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时柒会爱上他。
她真的很爱他。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会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面前。参加酒局的时候,别的老总喝醉了要么叫代驾,要么喊助理,整个包厢里只有他的妻子会亲自过来,担心地跑到他面前,皱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拉拉他的衣角,心疼地扶他离开,接他回家。
圈子里的人都说他运气太好了,娶到那么爱他的妻子。
进了餐厅。
时柒挨着陆淮年坐下,又立马接了佣人递来的餐具,将筷子放到他手边。她捧着脸,一双星星眼望着他:“老公,你之前说我做的菜卖相不是很好,我就专门去报名上了几节课,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做得漂亮多啦?”
是的。
很漂亮。
漂亮到这桌菜陆淮年已经无法辨认哪些是家里佣人做的,哪两盘出自时柒的手。以前他还能凭借菜的外观来确定,这样就能少吃点,现在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了啊。
她这么爱他,陆淮年也不忍伤她的心。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她夹来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因为猜不到哪一盘是她做的,便感觉桌上每一份菜都很难吃。
“老公,你尝尝这个。”
“老公,这个也吃吃。”
“老公,喝点汤,我帮你把葱花都挑啦。”
“老公,我的手艺是不是有进步啦?”
陆淮年轻咳了声,到嘴边的几个冷词,余光瞥见身旁女人满怀爱意的眼眸时,又把话咽了下去,更改了措辞:“还可以。”
时柒喜笑颜开,“我上烘焙课的时候烫到好几次手,我都疼哭了。但是一想到如果我进步了,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就很有动力,坚持地继续学了。”
她眉眼弯弯。
美眸仿若一双月牙,眸光澄澈纯粹。
时柒这双眼睛生得最不像陆淮年的白月光,但却是她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就连陆淮年的好友都说,谁跟时柒对视,都会本能对她生出保护欲,想将她牢牢护着,舍不得她受伤。
陆淮年听着她的话,余光瞥了眼她拿筷子的手,右手虎口的位置的确有个细小的烫伤,应该是擦过药了,红肿消褪,但还有点脱皮。
晚餐过后。
时柒陪陆淮年在梧桐树下的林荫道散步,回了屋,又陪他在客厅里看书。他喜欢安静,他的白月光也喜静,但是时柒是一刻钟都停不下来。
陆淮年第一次偏头看她的时候,她还黏糊糊地挨在他身旁,靠着他的手臂,捏着他家居服的衣料褶子玩。
陆淮年第二次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悄摸摸拾起了茶几上的平板,静音玩游戏。他不准她玩游戏,要她多读点书,她说她从6岁开始读书,读了16年,毕业了不想读书了,求求你了老公,我就玩一会儿。
陆淮年第三次看她的时候,她没玩游戏了。盘腿坐在底下的地毯上,抱着那只胖嘟嘟的橘猫亲来亲去,还握着人家的爪子,对着幼师课本教它认字。
陆淮年:“……”
他注视她许久。
久到过了十几分钟,陆总手里的杂志也没翻几页。
陆淮年忽地开口:“时柒。”
时柒蓦地抬头,放下猫爪,第一时间起身挨上他:“老公。”
“我最近工作确实有点忙,没有在你上烘焙课被烫的时候留意到你的伤。”陆淮年拿出手机,十几秒钟时间,时柒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银行卡收款信息。
她扫了眼那串数字,再抬头看陆淮年,眼眶红红:“老公,你对我太好了。”
陆淮年低头。
见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女孩子还是要少恋爱脑一点,别太爱男人,时柒这么爱他,他都有点愧疚了。
“明天外婆生日,你跟我一起回傅家吃饭。”
“嗯嗯。”
时柒点着脑袋。
领证那天,她在民政局外捡到家里这只橘猫,把它从骨瘦嶙峋养到圆圆滚滚。她的名字谐音是十七,就给猫取名十八。她总是说猫猫好可爱,亲一口,再亲一大口。陆淮年却觉得那只猫也不是很可爱,尤其是有她作为参照物的时候,她其实比猫更讨喜。
在凝着她数秒钟之后,陆总习惯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翌日。
早起飘了细雨。
陆淮年在健身房晨跑完,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他进到餐厅,时柒已经在厅里等他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搭着一件浅紫色针织开衫,清澈的眉眼,像颗水灵灵的葡萄。
佣人上了两份中式早点。
陆淮年将温好的牛奶递到她手边,时柒笑着接了过来,她不爱喝牛奶,但是他的白月光喜欢喝,就像此刻餐盘里的清粥,她也很不喜欢喝。
但是,她的工作内容需要她去喝。
替身是这样的。
时柒对待工作也很认真,她闷头喝了这杯热奶,笑着擦了擦唇上的奶渍,又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早餐后时柒送陆淮年出门。
他撑着伞,她走在他身旁的伞下,陆淮年问:“今天要出门吗?”
“嗯,我的发小来燕城求职,我去陪她面试。”
“男的女的?”
“女孩子。”
陆淮年嗯了一声,走到车子前,他将伞柄放进时柒手里,随后上了车,走时与她说:“我下了班就接你去傅宅,你若是还没回蓉园,就把实时位置发给我。”
时柒点着头。
迈巴赫从院门口驶离,速度不是很快。车后座的陆淮年并没有阖眼休息,他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里倒映着家门口时柒的身影,她眼巴巴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还抬着胳膊挥挥手。
同样看见这个画面的还有在前排开车的白特助,他认真注意着路况,由衷羡慕道:“先生,太太对您的感情眼里都装不下,都快溢出来了。”
车子走远了。
已经见不到时柒了。
陆淮年将视线收了回来,男人冷峻的眉宇间浮现了一抹自己都没发觉的悦色:“嗯,她的确很黏着我。”
何止黏着呀!
那完全就是离不开陆总!
白特助记得之前听见过陆总和太太打电话,那头太太的声音甜得跟蜜糖一样,一句又一句老公地喊着,又是关心陆总衣服穿得够不够多,会不会冷呀?酒局上又要喝好多酒,好辛苦好心疼。
听得他都想原地结婚了。
连夜做了几个简历投去了相亲平台,相了两天就老实了,还是单着吧。这个世界上像太太这样好的妻子也太少了,准确来说,白特助从业十年,前后跟了几位老总,也见过圈子里无数对豪门夫妻,太太这类是第一次见。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深情彰显得如此淋漓尽致。
有时候都觉得,先生哪天不要太太了,太太会哭死。她不离开陆总,每天少见陆总一面,都要打着电话发着短信问一问老公今天累不累呀。
羡慕这个词真的说倦了。
白特助暗自叹气。
……
时柒望着车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放下挥动的手。
她撑着伞进了屋子。
橘猫一如既往在玄关的高柜上坐着,歪着脑袋等着她。时柒换了鞋,抱起猫儿往客厅里走。跟沈曼约的时间是十一点,现在还早。
她窝进客厅那架贵妃椅沙发。
猫儿就趴在她手边。
时柒捧着大学时期的专业课书籍,一字一句地看。她家庭条件不好,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村里的人受教育水平不高,家家户户都在拼儿子。她是女娃,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遗弃了。他的养父是个瘸子,单身一辈子无儿无女,捡到她犹如捡到了宝,用尽全力将她抚养长大,借着钱送她去县城读书。
后来她考上燕大。
这是国内排名前二十的高级学府,她是踩线进来的,没进自己想考的医学院,被调剂到了幼师专业里。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沮丧过,因为她努力学习,就是想给养父治病。
世事变化无常。
现在看来幼师专业也挺好的。
时柒和陆淮年结婚两年,她说的话做的事,基本上都是按照书上教的来做的。
以前在学校是为了考高分看专业书。
现在是为了生计。
对于这些书本知识,曾经的时柒都是扫一遍做个笔记就扔到一旁,如今是逐字学习,一个一个字地往眼睛里过,往脑子里塞。
比如说:
“今天做幼师的你鼓励小朋友了吗?”
“今天有没有夸奖小朋友呀?”
“今天有没有亲密地和小朋友表达喜爱呢?”
时柒放下书。
她从猫咪的肚子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编辑内容给陆淮年发了过去:“老公,上班要劳逸结合哦。如果遇上不太开心的事,就跟我说,我会永远认真听你说话,帮你分担压力的。”
【陆淮年】:“嗯。”
【时柒】:“今天老公也很帅,尤其是那件西装外套底下那件灰色格子衬衫,比圈子里其他企业老板帅太多啦。”
【陆淮年】:“知道了。”
【时柒】:“老公我爱你!”
【时柒】:“(大大的爱心)/表情包/”
【陆淮年】引用【时柒的表情包】:“收到了。”
午后。
雨下大了。
时柒陪好友去了三家小公司,面试了好几轮都没应聘上。雷雨瓢泼,时柒撑着伞给她挡雨,前方的沈曼骂骂咧咧:“一个月薪4500的岗位,要求五年的工作经验,25岁以下,本科学历,太癫了。”
时柒安慰她:“不急,再找找。”
沈曼其实也知道工作并不好找,今年燕大毕业的高材生都很多没找到工作,一部分人都被迫去备考研究生,考公考编了。更何况她这种普通一本毕业的呢?
科技园这边偏僻。
大雨天的路上车也少。
沈曼用手机打车,打了两分多钟还没有司机接单:“十七,辛苦你来陪我面试,还得跟我一起在这里吹风淋雨。这死地方,我都加价了,还是没打到车。”
时柒:“没事,王叔开车过来了。”
话音未落,对向车道有辆奔驰S驶过,在前方掉了个头,径直地朝她们所在的位置开来。沈曼还未反应过来,一名穿着制服的司机下了车,撑着伞打开车门。
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开了好几个路口,沈曼都还有点飘飘然。
她仰着脑袋张望,从黑色真皮质座椅,到头顶的星空天花板,身旁的时柒则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头发,见她轻声嘀咕:“我看网上说,有星空顶的车好像是那个什么劳?”
时柒:“这是加装的星空顶。”
沈曼一个“哦”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又听见时柒说:“你要是喜欢劳斯莱斯的星空顶,下次我让王叔开那台库里南出来。”
沈曼定住了。
就像影视片段里忽然掉帧卡住了的画面。
昨天她拿着十七送她的门禁卡,到了燕城CBD黄金地段的中式园林小区里,上了21楼,进了那套三面环江景的大三居房。讲真的,她在县城都不敢住那么好的房子,更别说在燕城这么繁华的大都市。
那一刻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坐在车里更具象了。
沈曼缓缓转过头,靠近她的好姐们:“十七,你老公是不是非常有钱?”
时柒正开了小冰箱拿出好友爱喝的燕麦奶,插好了吸管,再递送到对方手心,随后点头道:“嗯,我老板很富有。”
具体有钱到什么程度时柒也不清楚。
只知道他是七年前来的燕城,创办了盛唐企业,如今的盛唐早已是华中地区最大的综合性金融大集团,每年为燕城提供无数岗位,向政府交的税都是其他企业的十倍。陆淮年也从当年的燕城新贵,成为燕城市长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陆总。
他还有个亲外婆。
燕城傅家的。
这个家族即便是外地人也听说过,盘踞燕城百年了,上两个世纪就在,根基深厚人脉宽泛,子孙从政从军从商的都有,说一句燕城的水电都是从他们家流出来的都不夸张。
沈曼喝着燕麦奶,还堵不上惊叹的嘴:“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征服你老公的。”
时柒:“脸。”
沈曼宕机了一下。
十七小时候就长得精致,跟个洋娃娃似的。长大了婴儿肥褪去,五官更精巧了,一看就是女娲精雕细琢捏出来的。
时柒美丽是不争的事实。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沈曼还是翻了她一个白眼:“不许自恋,不许欺压我等普通民众。”
时柒无奈:“就是这张脸。”
她有着一张与陆淮年白月光七分相似的脸,因为这张脸,她捡到了这份高薪的工作。但是时间不长了,陆淮年给她的协议书上写明了两年期限,期限一到就会离婚。
好像就只剩半个月了。
她得更努力一点。
争取这最后半个月还能赚几笔钱,这样的话万一养父动手术期间出现什么意外,她也能及时缴纳上费用。
……
盛唐集团大厦。
白特助敲门走了进去,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正在浏览文件,待陆淮年处理好手头上的事,白特助才说:“先生,这个月17号是您和太太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您之前交代的在东郊那块地上修建主题游乐园已经竣工,也经过了安全测试,17号可以营业。”
结婚后陆总给太太报了很多课。
高尔夫、马术、花样游泳、围棋、煮茶等等,去年太太上马术课摔了,先生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去庄园,进门就看见医生在给太太处理伤口,脚踝崴了,小腿擦伤严重流了不少血。太太又是个很怕疼的人,见先生进门,眼泪就掉个不停,白特助站在一旁心都要碎了。
之后几天先生就没去上班。
每天在家陪太太养伤。
太太痊愈的次日,先生就带她去了国内最大的游乐园。她玩得非常开心,先生带的那台相机拍了她很多照片,内存都拍满了。回燕城的时候,先生就交代,他自己出资将盛唐集团新拍到的东郊那块地买下来,吩咐人去建主题城堡,做游乐设施。
本来是想今年除夕送太太的。
由于安全测试周期长,一直到这个月初才测完,就只能当结婚纪念日的礼物送她了。
白特助又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去准备的吗?”
陆淮年分了几秒工作的时间出来,思考了会儿,说:“晚宴布局还是交给Bvlgari酒店来做,去年做得挺好,她很开心。另外你联系上阳娱乐的执行长,让演偶像剧的男演员,就她前段时间捧着平板追剧,一直说好帅的那个。”
白特助疑惑:“请男演员?”
陆淮年:“嗯,17号傍晚我有个局,要迟两个小时才到酒店。我没到之前,可以让那个艺人陪她吃点甜品。”
白特助人傻了,“先生,让太太喜欢的男艺人陪她是不是不太好?”
陆淮年继续办公了。
听着助理的话,他手上的钢笔写了几个字,又停了下来,抬头纠正了对方的说法:“时柒她只爱我。”
娱乐圈那些有点姿色的男艺人,时柒也就是看了个新鲜。就跟他带她出门旅游,她在路边看到的某些奇形怪状的野花野草一样,就是在眼睛里过了一遍。
她会一直喜欢吗?
不会。
她深爱的人有且只有陆淮年一个,而且她看完那些男艺人之后,总会亲昵地黏着他,发自内心地对他说:“还是我老公最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帅。”
所以,陆淮年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对手。
情敌?
那是不存在的。
奔驰S驶入商场车库。
时柒和沈曼先后下了车,两人进了电梯,去了楼上的沁园春·中餐厅。作为高级会员,餐厅提前预留好了靠窗江景的位置。
经理领着两人进门。
斟好红茶。
“陆太太,您爱喝的红茶。”
“谢谢。”
经理弯了弯腰,恭敬问:“还是上您和陆总平时来点的那些菜吗?”
时柒:“我朋友点菜。”
经理拿着ipad菜单走到中式长桌的另一端,双手递呈给沈曼。女人接了过来,一边滑动屏幕一边报菜名:“招牌脆皮鸡、花胶酸辣拆鱼羹、本地特色小炒黄牛肉——”
报前几个菜名时经理一一记着。
到第五个的时候,经理下意识看了眼时柒。陆太太的朋友怎么点的菜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给陆太太点几份菜吗?
沈曼还在点菜:“荔枝木烤牛小排,再点一个梅干蒸肉吧。所有的菜都不要加蒜和姜,桌上的茶水也换一下,不喝红茶,喝绿茶或是温水都行。”
经理完全愣住了。
转头看时柒,见对方点了头,经理才茫然地应了声好,走的时候顺带收掉了桌上的红茶壶:“陆太太,您和您朋友稍等,菜品很快就上。”
经理走远,沈曼才小声吐槽了句:“还是高档餐厅,连你这种超级会员顾客的喜好都记不住。上来就泡一壶红茶,我记得你最不爱喝红茶了,说它很苦,你说绿茶好喝,淡淡的清香,最适合吃饭的时候来一杯解腻了。我记得清楚吧?快表扬我!”
时柒点头,将餐前甜品递到她手边:“奖励你吃小蛋糕。”
沈曼嘻嘻笑着。
拿起叉子低头认真炫糕点。
注视着对面的发小,时柒沉默了许久。她不爱吃海鲜,不喜欢吃蒜和姜,但是陆淮年的白月光喜欢,尤其是蒜蓉粉丝蒸扇贝,每回来中餐厅都会点,她次次吃。就像在蓉园喝她不爱喝的牛奶和清粥一样,不喜欢但也需要去做。
陆总是上司。
她是下属。
领导的话要听从,眼色要服从,这样才能赚钱养家。时柒从未抱怨,也没有过一丝吐槽,因为她深知她比同龄的毕业生都要幸运,好歹她工资高啊。
今日心里生出了一点点小感慨。
可能是因为做了两年替身时间蛮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喜好。忽然有人记得,又被人提起,心里暖暖的。
……
“哎,沈曼?”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几乎是看见那人的那一瞬间,沈曼嘴里的蛋糕都不香了。察觉到好友的神情转变,时柒问:“你认识她?”
沈曼道:“她是舒采萱。”
这个名字时柒听沈曼提起过,大概是三四年前,沈曼的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到了燕城的舒家。舒家有钱,自然是看不起沈曼母女,尤其是舒父和前妻生的女儿舒采萱,不管沈曼妈妈怎么讨好她,她都挑刺针对。
沈曼很少去舒家。
只逢年过节偶尔去看一下母亲。
这次来燕城她谁也没告知,没曾想会在这里碰上舒采萱。即便沈曼没搭理,对方也径直走了过来,舒采萱盯着餐位上的两人看了几眼,旋即将目光放到沈曼身上:“你什么时候来的燕城?又来要钱?”
“我什么时候问你家要过钱?”
“你上大学的钱不都是问你妈要的?你妈都是从我舒家拿走的。”
“我大学期间贷的国家的款,没用你们一分钱。”
“谁信呢?”舒采萱斜了她几眼,轻蔑道:“你妈当年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上了我爸的床,把我爸迷得神魂颠倒,拆散了我爸妈的婚姻——”
沈曼猛地拍桌。
赶在她动手之前,时柒挡了过去,横到两人面前。这人长得漂亮,舒采萱进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此刻离近了发现更漂亮,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到连毛孔都瞧不见。
“哟,又哪冒出来一个?”
“曼曼跟我说过你家的情况。”时柒声音不轻不重,“你父母是15年离的婚,曼曼的母亲是20年通过年会跟你父亲相识,次年领的证,哪来的第三者插足婚姻?”
“如果不会算数,就比着数字去算。若是这样都算不会,有空就去医院挂个脑科的号,让医生拍个CT瞧瞧脑子,看是不是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呢?”
舒采萱黑了脸,偏头盯住她:“你谁啊?”
时柒淡笑:“我是你爹。”
这句话完全点燃了舒采萱的怒火,在家她是霸王,沈曼那个妈经常被她欺负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外她也是大小姐,谁都要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喊她一句舒小姐。
这人谁啊?
敢这样跟她说话。
先是嘲讽让她去医院看脑子,后有大言不惭地说是她爹。舒采萱化着全妆,粉底也擦得厚,可是再厚的底也盖不住被气到扭曲的脸。
她攥紧的手就要往时柒脸上扇,顾及到形象,舒采萱忍住了,只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等着,我朋友是这家店的股东,马上把你们俩扔出去!”
被称为股东的某人刚和经理说完话。
此时走了过来。
舒采萱一脸自信地往朋友那边走,挽住傅初柔的胳膊,告状道:“初柔,我在餐厅里碰到两个蛮不讲理的人,可讨厌了,你让经理把她们俩弄出去,不然我连饭都吃不下!”
傅初柔自然是跟朋友站在一条线上的。
听到这话。
怒气也上了脸。
她随着舒采萱往靠窗的餐位方向走,刚走近,就看见时柒的脸。恰好这会儿经理过来送泡好的绿茶,舒采萱张嘴就来:“王经理,我和初柔要吃饭,就坐这个位置。”
经理愣了。
傅初柔也在拽舒采萱的衣服。
“初柔你大胆一点,你是这家中餐厅的股东,扔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店铺的股东,我表哥才是啊。”
“你亲表哥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
“她是我表哥的老婆!”
听到这句话,舒采萱怔住了。没等她开口,就看见身旁的傅初柔笑着走到时柒身旁,小心翼翼赔礼道歉:“对不起表嫂,是舒采萱的错,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傅初柔拉了一把舒采萱。
对方不知道在做什么,杵在原地没拉动。她加重了力气将人拽了过来,低声责怪:“你干什么?本来就影响了我表嫂吃饭,你还站那不动继续让她心情不好?快点走啊,等会儿经理给我表哥打电话,他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死得很惨的!”
出了沁园春中餐厅。
进了电梯,看着红色的楼层数字一个一个往下降,傅初柔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甩开拽着舒采萱的手,跟对方隔出距离:“以后在外不准说认识我,划清界限,不做朋友了。”
“初柔我——”
“别叫我!”电梯到了十楼的美容院,傅初柔即刻走了出去。
她和舒采萱的关系也不算很好。
几个月前才认识。
对方时常约她喝下午茶,献足了殷勤,傅初柔这才跟她多说几句话。谁知今天闯大祸,燕城随便惹谁,凭着傅家在这的地位和权势,她傅初柔都能搞定,偏偏是时柒,是陆淮年的老婆。
记得前年时柒和陆淮年刚结婚,第一次参加傅家的家宴,家里的小辈都不认识她。大伯家那个儿子特别嚣张,平时就很爱欺负人,那天在傅宅的人工湖里见到时柒,就把鱼竿甩到她身上,还把时柒推进了湖里。
他站在岸边哈哈大笑。
嘲笑时柒的狼狈。
那时笑得多欢快,之后跪傅家祠堂就有多惨。陆淮年专门派遣老宅的管家在祠堂门口守着,硬是让大伯家儿子跪了三天三夜,七十二个小时膝盖没从水泥地起来,期间也就给水喝。到现在都快两年了,他那双腿还没好利索,医生说估计这辈子都要打摆子了。
陆淮年跟他们其实是同辈。
彼此兄妹相称。
但他在燕城有着自己的商业帝国,如今谁到了盛唐集团跟前不弯腰?居高位者仿佛自带气场,感觉就跟他们这一辈的人差了个代,有种无形的长辈既视感。家里叔叔伯伯那辈的人都给足他面子,年轻一代就更别说了,傅初柔听见他的名字就害怕。
最近她的学业成绩本来就不好。
傅家让她去企业实习,做的几个策划也拿不上台面。
这时候舒采萱还去挑衅陆淮年的老婆,是嫌她死得不够快,还是活得太轻松要给她整点地狱级别的难题出来?
舒采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傅家这层关系,她连忙追着傅初柔出了电梯,做小伏低说着好话:“对不起啊初柔,我不知道沈曼的朋友是你表嫂。我也是被沈曼气昏了头,才不小心给你惹了事,原谅我吧,你看我给你买的小钻石,你最喜欢的粉钻。”
她拿出礼盒。
里头躺着一颗两克拉的粉钻。
看到这个礼物,傅初柔心里的气才泄了些。她拿了过来,语气也和缓了:“下次不能这么冲动,克制点情绪。在燕城,你想收拾谁我都可以帮你,唯独时柒不行。”
舒采萱好奇:“你表哥很厉害吗?”
“那当然了,他是我奶奶最爱的外孙。我爸说傅家上下三代,近一百年家族史里,都没出过我表哥这样极具天赋又非常努力的天才。”
“他很凶吧?所以你这么怕他。”
“是啊,超级严肃,今天奶奶寿辰他肯定会去傅宅祝寿,反正我每次一看见他就绕道走,只要他在大厅里,我绝对不进去。吃饭的时候不得不同在饭桌上,我都埋头苦吃自己的米饭,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那做他老婆也不好做吧?”
又凶又严肃。
外人看着都这样骇人,那枕边人呢?日日夜夜对着他,岂不是提心吊胆?
傅初柔想了想,道:“没有哎,我感觉他就对他老婆稍微温柔一点。今年除夕夜回傅宅吃团圆饭,夜里大家都外出到院子看烟花,燕城的冬天雪大风又冷,他给她老婆披大衣,又给她焐手来着。”
……
经理陆续将菜品上好。
本来是要端新鲜的牛奶过来,沈曼拒绝了,让换果汁。没了那扰人的嘈杂争吵声,餐厅的氛围都融洽了。沈曼吃着时柒切好递过来的小牛排,说:“傅初柔对你态度蛮好的。”
“她是畏惧陆淮年。”
“那也是变相地尊敬你,你和陆总是夫妻嘛。”
时柒给她夹菜。
没有回话。
她对于自己一直有着很清晰的定位,除了尽职尽责地做好替身的任务,时柒从未将陆淮年妻子这个身份往自己身上套,给自己镀金。麻雀暂时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凤凰,她只是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在这个内卷的时代,毕业季当天就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至于傅初柔对她恭敬。
其实这就像入职了一家大公司,就拿盛唐集团做例子。公司的每一位员工都对总裁陆淮年毕恭毕敬,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认真听吩咐,积极做事。员工外出,碰上同行业的人,甚至是别家企业的老总,对方都会因为盛唐的面子而礼让三分。
时柒也是这样。
她也是陆淮年的员工,只不过她的工作岗位不在盛唐那座高楼大厦,而在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