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楼悬案》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一家公司迁址仪式当天，新办公室里出现大片血迹，从而引发的一系列调查和真相揭示的故事。
主角经历的事情包括：
1. 公司老板汪鹏飞花300万装修新办公室，迁址仪式上发现电梯里有大片血迹，报案后警察介入调查。
2. 民警最初未发现新的线索，在主角的建议下扩大检测范围，发现更多血迹，案件移交分局，主角被安排协助工作。
3. 装修队工头龚伟强自首，称血迹来自其坠楼身亡的老婆孙月梅，但主角通过计算发现其说法存在漏洞。
4. 龚伟强再次被审讯，承认自己在公司一楼约小姐，老婆跳楼时他知情，但坚称老婆的死与自己无关，并提供了相关证人。
新楼悬案正文阅读
董事长花了300装修新办公室。
可迁址仪式那天，完工后从没进过人的公司却出现了一大片血迹。
（1）
报案的公司老板叫汪鹏飞。
辖区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时这个圆滚滚的胖子一肚子苦水。
据他说，
因为原来公司在城乡结合部，交通不便、每次客户来参观面子上挂不住。
正好公司融资结束，账面躺着点钱，他这才在闹市区的「阳光水岸广场」的裙楼买了个3层小独栋。
更妙的是，顶楼还有个天台。以后团建也不用出门，就地烧烤、降本增效。
装修从2月份春节后开始，4月末完工，5月末搬迁。
谁能想，开业即歇业，太不吉利了！
汪老板很郁闷，
「万年历不准啊，我还特意选了黄道吉日。」
当时汪老板正带着团队参观，准备先上到3层，再从3层往下走。
他满面红光剪彩、开门、摁电梯。
结果电梯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臭味就冲了出来。
电梯光洁的地板上一片殷红。
从门厅到大堂正中央都很干净，那片血显得触目惊心。
员工们面面相觑，前排的行政大姐更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其实我也晕血，但我忍住了。」
下一秒，汪老板掏出手机报了警。
本来热热闹闹的迁址仪式当场宣布结束。
员工全部回家休息，警察全军出击。
（2）
区域派出所先封锁了现场，接着勘察了一下屋里屋外的痕迹。
法医第一时间对电梯里的血进行了取样，确实是人血。
但很尴尬。
首先，这血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倒不致命。
所以仅从现场情况看，是不是人命案还两说。
派出所民警调了最近半年的报失踪档案。
除了那些两三岁的陈年旧案，确实也没新警情。
第二，当天早上汪鹏飞用钥匙开门时，据他说，门锁完好无损。
而且因为之前都是装修，4月前钥匙在装修队手里，但完工后工头也归还了钥匙。
汪老板本来的计划是典礼结束后再让行政更换门锁。
典礼前，钥匙都在他自己手里。
汪老板斩钉截铁地说装修交付后这钥匙他到哪都随身带，没有人能碰到。
负责的民警根据惯例对周边进行走访。
周边的居民都表示这段时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直到典礼当天鞭炮丁零当啷响，他们这才知道那群楼居然盖了个公司。
第二天，负责案子的民警之一叫梁世凡的来分局汇报工作。
这人是我警校的师弟，走廊上遇到我就把他领到办公室喝杯茶。
茶喝到一半我打趣地说他印堂发黑。
梁世凡苦笑说最近不大顺。
我顺嘴问他最近治安怎么样，在忙啥。
梁世凡这才跟我提起了这个案子。
「师兄，你说奇怪吧，刚准备搬，结果莫名其妙一滩血。关键还就电梯里头一点。你说汪老板这算不算倒了血霉？」
我一激灵。
第一反应是，血不多？
那有没有可能是更多的血还没被发现？
我给梁世凡提意见。
公司不是一共三层嘛，还加个天台，那就全部测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有血迹。
梁世凡当场就打电话安排了下去，过了一天结果出来了。
电话接通，他在那头先是一声苦笑，
「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我让他赶紧说别墨迹。
好消息是我的预测是对的。
坏消息是结果远远超过我的预测。
公司一共3+1，除了电梯里那明显的一滩之外，天台、和天台下到3层的通道、2层到1层的步梯上，全部检测出了残留血液。
而3楼到2楼的步梯上却没有血迹。
梁世凡说他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所以在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火速上报了分局。
领导马上决定让分局有刑侦经验的同事介入。
于是我被安排1小时候就去辖区派出所协助工作。
结果就在我风驰电掣往派出所赶的路上接到了梁世凡的电话，他在那头哇啦哇啦，
「师兄，案子破了，有人自首了。」
真稀奇。
（3）
前来自首的人叫龚伟强，时年40岁，是汪老板新公司装修队的工头。
不过，与其说是自首，不如说是自我证明。
龚伟强自己说，汪鹏飞报警那天也给他打了电话气急败坏问情况，但当时电话里他也没多说。
因为觉得跟警察才能说得清。
后来他听说公司一直被封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解。
这才感觉事情闹大了，再不说就不知道警察同事会怎么理解了。
所以，龚伟强感觉自己必须来自首一下。
不对，不是自首。
是自证清白。
按照龚伟强的说法，那些血迹属于一个死人。
死人是他老婆，孙月梅。
4月中旬，装修队快完工时，孙月梅不幸坠楼身亡。
坠楼地点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公司天台。
龚伟强解释说自己是外地人，老婆在老家没事做，就一直带身边，平时照顾装修队的日常。
这次的工作除了帮汪老板这个新公司装修，还顺便负责了旁边住宅顶楼601的装修。
没事的时候，他就把老婆安顿在601。
但孙月梅有狂躁症，他老家的人理解就是精神病。
而且，还是个哑巴，情绪时好时不好、很不稳定。
龚伟强说着还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他老婆的照片。
我凑过去一看。
嚯，瓜子脸，尖下巴，皮肤雪白，还是个美人坯子。
跟龚伟强这样的糙汉完全格格不入。
4月15号那晚，也不知道孙月梅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病、接着跳楼了。
说来也巧，工期快结束，龚伟强心情好，老婆跳楼那天他在外头喝大酒。
喝完酒酣耳热，他就打算去裙楼的天台看看星星吹吹风。
结果看到了惨死的老婆。
接着，他就手忙脚乱地把人从天台弄到了3楼，准备坐电梯下去。
结果电梯卡死在了2楼愣是下不去，所以他又把老婆从2楼电梯拖出来，拖到了1楼，接着拨打了120。
这就是为3层到2楼的步梯没血，而2楼到1楼的步梯有血的原因。
其实在龚伟强打120前他老婆就没救了，但他依然不抛弃、不放弃。
并且相信生命的力量，硬是把老婆弄到了医院。
结果老婆在医院宣布死亡后，为了不给汪老板添堵、顺便给他拖欠工程款的理由，龚伟强回来重新清理了现场。
天台、楼梯上的血他都擦了一遍。
但因为失去老婆他精神恍惚，电梯里的那堆就给忘了。
我和梁世凡都听傻了。
一个人，从高处坠楼，掉到了旁边裙楼的天台上。
老公发现后没有立马报警，而是把人弄到了1楼，这才叫了救护车。
这啥骚操作？
梁世凡和我对视一眼，安排了民警去调查龚伟强老婆出事那天的120出车记录。
对于这个情况，龚伟强也有自己的解释：一言以蔽之曰，怕丢人。
他因为担心事情搞大了被工友说三道四，况且旁边都是居民楼，俯视一下看得很清楚。
万一有风言风语的多难听。
所以龚伟强的第一反应是别让别人看到惨死的老婆。
对，尤其是事已至此，老婆已死，救不回来了。
在龚伟强交待的时候，120的出车记录也由文员调档完成，递进了审讯室。
确实，4月15日晚，120从阳光水岸广场的裙楼接走了一个病人。
病人姓名孙月梅，但拉到医院前就没了生命体征。
具体死亡原因也有记载。
也确实如龚伟强所说，是高处坠落导致的骨折、器官破碎和大出血。
随即火化。
讯问接近尾声，我冲龚伟强一笑，
「您太太大概多高、多重？」
龚伟强的表情有点迷惑，
「大概……大概一米六吧，不瘦的，大概130斤。」
讯问完毕，龚伟强带着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走了，但脚步看着比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梁世凡拉着我去门口透气，他叹口气，吐出一个烟圈，
「这案子真是离谱。最惨的是汪老板，花了300万装修结果装好了先被警察给占了。」
此时另一个笔录同事也出来抽烟，
「我们现在还没对外公开案情，一旦公开，旁边住户估计要吓死了，卖的卖、搬的搬。这广场生意本来就差，之后该更差了。」
他俩在旁边唠嗑，我反复回想刚才龚伟强说的话。
听上去虽然有点离谱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俩测没测过公司旁边最近的住宅楼跟公司天台的水平楼间距？」
两个人一下子愣了。
那表情告诉我，他俩没测过。
但我测过。
到辖区派出所前我特意去了躺阳光水岸广场，还绕着汪老板的公司转了一圈。
说是裙楼，其实是一个商业体里头很独立的一幢。
最近的那幢高层距离这个商业体的水平距离少说也有个七八十米。
这七八十米还不是平地，而是一条很深的沟渠。
一台挖掘机、一台吊装机正在施工。
最近的住宅高层最高6楼，房顶大概300平，中间有个铁栅栏隔开。
每一片区域的长度目测只有15米。
六层楼，就按总高25米算，那么自由落体时间大概是2.26秒。
按照人平均水平，跑速10米/s,加速度1.5s，那么孙月梅能落到的最远距离大概就是25米。
就算她助跑速度极快跑飞了，最远也不会超过30米。
看着他俩的表情变化，我一拍桌子问，
「请问，一个人是怎么在六楼楼顶助跑完15米后，自由落体到了七八十米外的天台上？」
（4）
「我去，龚伟强这瘪三在撒谎！」
反应过来的梁世凡眼睛冒火，狠狠踩灭烟头，还碾了几下。
他顾不得路过的文员惊慌失措的「梁大这里禁止明火！」，几步冲回了审讯室。
接着破口大骂让人赶紧把龚伟强抓回来，趁还没走远。
趁这个当口，我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如果孙月梅是坠楼而亡，那么她是怎么出现在裙楼的天台。
换句话讲，是谁把她从原来的坠亡点搬到了天台。
如果是龚伟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龚伟强再次坐在我面前时，刚才走掉时候的轻松已经荡然无存。
他鼻尖冒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满脸心虚。
「还没夏天呢，热啊？」
我问。
龚伟强低下脑袋，地中海的脑壳一闪。
等他再抬头，换上了一脸欲言又止的苦涩，
「警察同志，我确实扯谎了。但……我是有苦衷的。」
我和梁世凡对望一眼，目光中彼此都有心照不宣。
人犯罪，都说自己有苦衷。
但龚伟强接下来的问题更让我们大跌眼镜，他颤巍巍道，
「警察同志，我做了那种事，要罚多少？」
我听得有点晕，什么乱九十糟的？
梁世凡一拍桌子，
「什么事，你讲清楚！」
龚伟强欲哭无泪，
「就是……两个事，唉其实也是一个事。就是我老婆死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汪老板公司里……就在一楼。」
「你当时在公司里干嘛？」
「所以你老婆跳楼的时候你是知情的？」
梁世凡跟我，一人一句吼他。
龚伟强捂住脸瑟瑟发抖，
「这就是我刚问的那个事。我当时约了个女的，那女的没到，然后我自己在天台等。但发现我老婆之后就让那个女的别来了。从头到尾处理尸体……不，我老婆的只有我。我发誓，我老婆跳楼真跟我没关系！」
我听得头疼。
好家伙，用别人新公司当炮房了。
汪老板要是知道了，估计心里还得再添一层堵。
接下来龚伟强的声音就镇定多了，他急切地跟我们解释了「苦衷」。
孙月梅在村子里得了狂躁症，婆婆全家叫她精神病。
她走丢过好多次，每次都是龚伟强找回来，但过几天又一如往常。
找离家出走的老婆成了家常便饭，搞得龚伟强苦不堪言。
两个人没有孩子，但眼看着要坐吃山空，龚伟强就拿出老本行来城里打工。
但孙月梅对于那方面事情从头到尾就抗拒。
龚伟强很郁闷，有一次跟兄弟喝完闷酒「顺路」进了路边点着红灯的小屋子。
一次、两次之后，龚伟强不仅胆子越来越大，他的阈值也越来越高。
正常偷偷摸摸的买春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所以龚伟强才打起了装修工地的主意。
更便宜，也更刺激。
我冷冷，
「确实刺激。你在下面嫖，你老婆在上面跳。」
龚伟强低下头，双手都快搓出泥了，焦急道，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你们可以找证人问！而且，如果是我杀了我老婆，我怎么还会把小姐约到这呢！不是自寻死路嘛！」
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龚伟强当着我们的面给当天那个女的发消息。
却显示已经不是对方好友。
梁世凡面色不善，
「我就想知道，按你说的你老婆其实经常来施工现场。那你为啥不约远点，不怕你老婆发现？」
要不怎么说这案子离奇。
因为涉案人员确实是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
奇葩到家。
龚伟强嗫嚅，
「我老婆经常偷跑出去。我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我怕有点什么事，到时候赶不回去。」
看着我和梁世凡目瞪口呆的表情，龚伟强加了一句，
「毕竟是我老婆，我得照顾好他。」
得。
还在这装起好男人了。
「警察同志，这一部分我没讲是因为我怕我招鸡……不是，小姐的事儿败露被罚款，所以才没说的，我真没害我老婆。」
看我俩不搭腔，龚伟强慌了，
「我还有一个证人！有个园区保安叫刘大伟的，有一次我被他看到过！」
不久，刘大伟被传唤。
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很不老实地转来转去，但情绪出奇稳定。
刚坐下他就主动招了，但描述方式对自己都很有利。
第一， 这种事自己没干过。
第二， 龚伟强干这种事被自己撞破过。
第三， 自己用自己看到过的事儿威胁过龚伟强，最终龚伟强给了他200块红包，他才保证不把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保证不告诉汪老板。
「警察同事，龚伟强他愿意给，我收了钱也做到了，不算胁迫吧？不犯法吧？」
刘大伟的证词能证明，龚伟强确实有把公司当炮房的习惯。
他看到的就有2次。
其他的不清楚。
梁世凡一拍桌子，
「对于违法违规行为公民有举报的义务，而不是收钱就算了你知道吧！」
刘大伟振振有词，
「那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俩口子？」
绝。
真绝。
接下来刘大伟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证词，至于4月15号那天晚上9-10点龚伟强是不是确实出现在过裙楼，他表示要去调一下监控。
但调不调得出就不清楚了。
因为地产商现金流断了跑路了，阳光水岸现在处于三不管阶段。
这广场虽然看着在市中心，实质就是烂尾盘，毫无物业可言。
不仅刘大伟这样的保安，就连那些物业管理员，看似每天上班，其实完全不知道下个月工资拿不拿得到。
「就知道压榨我们平头老百姓！而且警察同志，我要投诉！这广场一边住人一边营业还一边施工，噪音很大，我们工作环境很差劲的！」
刘大伟反复强调「差劲」，很是愤愤不平。
梁世凡烦得不行，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听。
刘大伟很有眼力见，马上乖巧道，
「警察同志，如果到时候我们拿不到工资，维权是不是可以找你们帮忙啊？」
（5）
梁世凡派了人跟着刘大伟去看监控，我继续思考案情。
按照龚伟强的说法，他把老婆安顿在了旁边的601，还特意锁好了门这才来了公司招嫖。
他九点离开的601，十点就发现老婆死了，打了120。
中间就短短一个钟头。
哪怕龚伟强刚出门孙月梅就跳了楼，那最多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一个小时够不够她先摔下楼，再被挪到天台？
要死，我太阳穴很久没这么疼过了。
刘大伟那边监控也有了结果。
虽然监控画面有百分之二十都是雪花点，但依然勉强能辨认。
龚伟强进到裙楼的时间是9点15分。
直到10点15分，120停在门口，龚伟强都没有出来过。
这监控确实破得不行，它只能拍路面。
至于三楼天台，则什么也看不到。
龚伟强和刘大伟证言一致，约等于线索断了。
案子暂时破不了但饭还是要吃，我拉着梁世凡去吃火锅。
离派出所最近的商业体就是阳光水岸。
梁世凡一边走一边指着路边倒闭的商铺跟我感慨，
「流感之后这里都不行了，以前爱吃的炒面都关门了。哎？汪老板？」
我顺着梁世凡的目光望去，一个壮实的中年人迎面走来，
「梁警官，我们公司什么时候解禁啊？」
我明显感觉到梁世凡有点心虚，而且龚伟强和刘大伟用公司做的那些事儿我们还没告诉汪老板。
正常人谁也接受不了吧？
「嗯，我们还在调查，查到什么会通知你的。」
梁世凡打着哈哈糊弄。
汪鹏飞嘴角一撇开始诉苦，
「再不复工我们要破产了警官。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和我说！」
我突然发问，
「陈总，也住这附近？」
我明显看到汪鹏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即逝。
不过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主打一个深藏不露加引开话题。
汪鹏飞笑嘻嘻，
「哦，不远。两位警官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俩异口同声拒绝了，一人在路边买了3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案发现场走。
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遗漏的证据。
我们先去了那幢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住宅楼。
就是龚伟强说在601他还有个装修任务的那幢楼，也就是，孙月梅的生命消失的地方。
一进门洞我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呛得咳嗽。
梁世凡也咳，一边扇灰一边抱怨，
「真是的，怎么跟鬼楼一样没啥人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孙月梅坠楼应该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当时天色已经很晚。
而且中间还是工地，当时应该处于停工状态。
即使是烂尾楼也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外施工。
所以，没人发现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而且根据保安刘大伟所说，这幢楼总入住户数只有3户。
我和梁世凡站在601门口。
我第一感觉不大对，因为这门口未免也太干净了。
602看上去也在施工，门口一片砖石泥土。
这才是正常装修状态下的房子嘛！
我伸手轻轻把602的门推开一条缝，4个工人正围坐打牌。
推门声惊动了他们，其中一个人大喇喇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往门走，
「谁啊？」
看到梁世凡出示的警官证后工人立马变得慈眉善目。
他细声细气，一边鞠躬一边说，
「警察同志啊，您好您好。」
梁世凡指了指601，
「对门也是你们负责装修？」
这工人一下子愣了，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
「装修？对面住了人的警察同志！」
我还以为他说的主人是孙月梅和龚伟强。
这点龚伟强早就说过了，夫妻俩平时确实会住在施工现场。
梁世凡点头，
「装修工人住里面我们知道的。」
工人兄弟马上反驳，
「啊？不是装修工人哎……」
正在这时，里屋那个面朝门口做着的老板一样的人突然发话，把他话头拦下了，
「警察同志，对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看这工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感觉有戏。
于是我扯了扯梁世凡，又在转身的瞬间对那个傻站在门口的工人悄声道，
「兄弟楼下抽根烟。」
那天，工人确实抽了一根，又抽了一根。
接着，再三恳求我们千万保密后才上了楼。
而梁世凡站在楼下抽完了半盒烟，望着百米开外的裙楼楼顶，骂了一句，
「他娘的，都什么东西！」
601的工人兄弟跟我们说，601住的女人，是做那种事的。
她精神不正常，价格很便宜。
而且，她老公也知情。
女人在这附近很出名，就是有阵子没见了。
最后一根烟熄灭后梁世凡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嗯了一声。
接着挂断电话，沉声道，
「师兄，你猜601的房东是谁？」
他把手机屏幕塞到我鼻子下面，那房产证上的户主名赫然在目：汪鹏飞。
我咬着牙，
「找刘大伟调4月15号这个楼栋监控。就看汪鹏飞那天来过没！」
调监控的过程有些漫长，我俩回警队打了个盹儿。
睡梦中我回到了阳光水岸，但突然天降大雨。
我正在手忙脚乱掏伞，突然有人推我，
「师兄，阳光水岸又有新案子了！」
我一个激灵跳起身，
「谁出事了？」
梁世凡苦笑，
「是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