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问心贺君尧是小说《蛊妃当道:这个太子我罩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尽歡颜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蛊妃当道:这个太子我罩了》的章节内容
南贺朝宣帝二十九年盛夏!
是夜!
安王府中红灯高悬,大大的喜字张贴在窗棂上,衬的一片喜气洋洋。
然而新房之中却没有半点喜气,反而一片混乱。
“贺君行,你卑鄙无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贺君行,我恨你,我恨你,不要碰我,滚开,滚开!”身着嫁衣的女子被几个丫鬟婆子摁在床上扒着身上的嫁衣,她奋力的挣扎着叫骂着,昳丽的脸上挂着泪痕,杏眼中满是惊恐,眼看着床前的男人就要欺上身,她绝望的闭上眼,在心里说了声:祖父,对不起!后,便张嘴狠狠一咬,瞬时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啊!不好了王爷,王妃她,她咬舌自尽了!”其中一个丫鬟见状立刻惊慌的叫喊出声,其他压着女子手脚的丫鬟婆子赶忙松手从床上爬了下来。
贺君行被酒熏晕的脑袋被这声喊砸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忙凑上前查看,见床上的女人双目紧闭口溢鲜血,原本酡红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不可抑制的打了个酒嗝,伸手想去探探女子的鼻息,手刚伸出去又像是触电般一下子收回来,慌张的朝丫鬟婆子吼道:“快,快看看她死,死了,没,没有?”
一个婆子上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凑到女子鼻翼之下,然后马上缩回手,神色惊恐的回话说:“回,回王爷,没,没气了!”
“什么?死,死了?”贺君行顿时腿一软往地上滑去,望着床榻的眼神慌乱无措。
“王爷!”一旁的丫鬟婆子见状赶紧冲上前将人扶住。
郁问心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握草!怎么这么疼?
头疼心头疼哪哪儿都疼,还有这满嘴的血腥味是闹哪样?
正想着一段陌生的记忆如强盗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她的脑海,等消化完这段记忆,郁问心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作为二十一世纪一名普通中又带着点不普通的上班狗,不过是周末在家追剧一时看嗨忘记进食,结果体内的命蛊就给她搞事,让她亲自体会了把穿越时空的刺激。至于那点不普通,就是她,郁问心,是早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中只存在在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中的蛊医一脉不知道第多少代传人。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主是猪脑袋吗?一身制蛊炼药的本事不用,硬是把自己弄到走投无路咬舌自尽的地步。还有,你既然要反抗,在一开始被算计被威胁的时候就反抗啊?都妥协了,拜堂成亲了才来反抗是不是晚了点?
想想也是心累!
就在郁问心闭着眼满心吐槽的时候,贺君行终于回过神,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丫鬟婆子扑到床上,神色慌张的抓着郁问心肩膀猛摇,“郁问心,你给本王睁开眼睛,不然本王立刻命人去杀了那个老家伙,你听到没有?快给本王睁开眼睛。”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那他和母后的打算岂不就要落空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正满心郁闷的郁问心被贺君行摇的想吐,恼火的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扭曲可怖的纵那啥过度脸,吓的她张嘴就呸了他一脸血。
被呸了一脸血的贺君行呆愣了片刻,条件反射的抬手抹了把脸,然后拿下一看,手上一片血色,顿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嗤!”真是个草包。
一想到昨晚上那个被他呸了一脸血后晕过去的安王,郁问心忍不住低嗤了声,在心里鄙视的想,一个大男人居然晕血,哦,别误会,她不鄙视有晕血毛病的人,无论男女,她只鄙视那个姓贺名君行的。真是一想到这个人就无比火大。
身为南贺朝的安王,当朝二皇子,皇后的亲生儿子,简直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妥妥的高富帅一枚!然而这家伙就是个渣,标准的纨绔子。好色成性,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和那帮官家子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最重要的是这糟心玩意儿嫉妒心贼强,野心也不小,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储君之位,时刻想着将前皇后所出的太子拉下马取而代之。
可惜空有野心,肚子里半点真货都没有,除了时不时的去太子宫阴阳怪气的放几句酸话秀秀脑残外,一点有用的筹谋都想不出,要不是有他那个长了不知道多少个心眼的皇后娘在他身后撑着护着,他估计早就把自己作死了!
最重要的是这糟心玩意儿竟然找到原主祖父将她送去静养的寺庙,威胁原主嫁给他不然就让人灭了他们郁家满门,之后更是在他祖父面前编造了两人两情相悦的谎言,让皇帝下旨赐婚。
原主自小在寺院里长大,心性纯良,哪里应付得了安王这样被逼强横的人?再加上祖父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此她成功的被威胁了。怀着满肚子委屈嫁进了安王府。然后在洞房的时候因为安王的强迫激发了对他的恨意。结果这丫头遗忘了她那跟着隐居在寺内的一名蛊医学会的制蛊炼药的本事,选择了咬舌自尽这种方式来反抗,真是……蠢透了。
呃!霸占了别人身体还这么说人家好像不太合适哈!
“哟!这不是咱们的新王妃吗?”
正当郁问心思维发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她收回思绪回头一看,见是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想着应该是那个狗屁安王的妃子,目光在她们身上转悠了一圈就不感兴趣的收了回来,继续撑着下巴盯着前面的荷塘想,得想个能保全自己又能保全原主家人的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几个女人见郁问心‘傲慢’的看了她们一眼就移开视线,半点要搭理她们的意思都没有,这显然就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几个女人顿时怒了,交换了个眼神后,其中一个女人站出来,语气傲慢的说:“王妃,臣妾同你说话,你不理会是不是太失礼了?”
女子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肖姐姐,您怎么忘了?咱们这位新王妃可是在和尚庙里长大的,哪里懂得什么规矩?”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视。
“钱姐姐说的对,肖姐姐,你可是咱们王府里最得王爷欢心的人,要不你教教咱们这位新王妃府里的规矩,免得她什么都不懂冒犯到王爷,惹王爷不开心。”
“对啊!要知道就连昨儿个晚上王爷都宿在肖姐姐屋里,让某些人独守空闺呢!”
吵死了!一群呱噪的女人!
郁问心听着几人或奉承或酸溜溜的话语,朝天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是真没心情应付这群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争男人的女人,再说,就安王那货,谁爱争谁争去,别扯上她,恶心死了!
肖芸芸见郁问心对她们的话置若罔闻,眼底闪过一抹恼恨,随后装模作样的笑着道:“王妃切莫听妹妹们乱说,臣妾……”
不等她把话说完,郁问心就转过头,不耐烦的打断她说:“不好意思,你谁啊?”
艾玛玛,这眼底的恶意都快化成实质了,是当她瞎还是当她傻啊?
“你……”肖芸芸被噎的脸都黑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正想再开口就被前来的嬷嬷打断。
“老奴见过王妃,两位侧妃,各位小主。”秦嬷嬷上前,淡淡的朝众人行了礼,这才对郁问心说:“王妃请回房更衣,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郁问心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前的中年女人一番,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心想这都日上三竿了才去请安,这皇后可真够纵容她这个儿子的。
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显,张嘴想说不去,但想到舌头的伤,她又改变主意了!
站起身对秦嬷嬷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后转身走开,至于那几个女人,直接无视。
肖芸芸被郁问心无视她的态度刺激的不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阴沉扭曲,望着她背影的目光阴狠无比,恨不得用眼刀将她凌迟了!她熬了这么久,费尽心思的讨好王爷,眼看着就要坐上王妃的位置,却没想到突然杀出她这么个程咬金来,害得她王妃梦破碎。
秦嬷嬷倒是丝毫不在意郁问心的态度,转头像是没看到肖芸芸等人的脸色,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转身跟了上去。
钱莹秀看着面色铁青的肖芸芸,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快意,随后上前,一脸关切的说:“肖姐姐,你……”
肖芸芸转头狠狠的瞪了钱莹秀一眼,回头咬牙切齿的看了郁问心离开的方向一眼,甩手冷冷的哼了声,随后带着人丢下其他几个神色各异的女人快步离开。
再说郁问心这边,回到房间换了身衣裳坐到铜镜前任由一旁的丫鬟梳妆,而她则盯着右手腕内侧的那枚形似蜘蛛的金色印记看。
手指轻轻拂过那金色印记,郁问心心头思绪百转,原主在跟着那位蛊医学习制蛊炼药的本事时,那蛊医送了她一只蛊,此蛊名为金蛛,是一只金色的蜘蛛,以毒为食,一旦入体就会和宿主绑在一起,蛊在人在,蛊亡人亡,因此也被称为命蛊。
她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金蛛蛊命蛊,是小时候姥姥送她的,而她也是因为这小东西丢了小命魂穿到这副身体上。
想着郁问心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铜镜,镜中的人不但和她同名同姓,就连长相也一模一样,而且她俩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命蛊,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
“好了王妃,还请王妃快些,莫让王爷久等。”秦嬷嬷的声音拉回郁问心的思绪,她透过镜子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秦嬷嬷,点头起身转身出门。
来到王府外,就见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停在外面。
“王爷,王妃来了!”
郁问心一出现,就有人向马车内的贺君行禀报。
贺君行撩开车窗帘子看了眼,见郁问心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顿时气恼的吼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王滚上来。”刚吼完就对上郁问心看过来的视线,让他心头一颤,触电般的松开手撩着帘子的手,等视线被遮挡他才回过神来,脸顿时黑成了锅底,他堂堂安王,怎会怕谁?
郁问心并不知此时贺君行的心理活动,她不慌不忙的上了马车,看了眼黑着脸的安王后,一言不发的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随后闭上眼睛当他不存在,免得看多了闹心。
见郁问心对他视若无睹,贺君行脸黑就要发作,刚张嘴便想到昨夜的事,立马怂兮兮的将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眼神阴郁的瞪了她一眼,心想:哼,等本王成了太子,再来好好收拾你!
闭着眼睛的郁问心没来由的背脊一阵发凉,立刻睁开眼睛看向安王,见他闭着眼睛怀抱双臂靠在车壁上,眼神闪烁了下,轻轻抿了下唇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得赶紧回郁府一趟,将原主炼制的蛊药和培养的蛊虫带在身上,不然太没安全感了!
想到还有明天就到了回门的时间,郁问心轻轻吁出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重新闭上眼睛,在心里思索待会儿进宫后该怎么应对皇后?
皇后齐双兰和她这个草包儿子可不同,心机深沉的很,要是不小心点,绝对会被她算计的连渣都不剩。
两人相安无事的来到宫门前,马车停下的瞬间两人同时睁开眼睛,贺君行看向郁问心,随后哼了声自顾自的起身下了马车。
幼稚!
郁问心在心里腹诽了句,不慌不忙的起身跟着下了马车,抬头望了眼面前高高的宫墙,心想真够高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贺君行见郁问心站在马车边望着宫墙,色厉内荏的吼了声,然后甩手哼了声率先进了宫。
郁问心波澜不惊的看了眼安王的背影,暗吸口气沉下心神,一言不发的跟上。进了宫门后,隐晦的打量着四周。
“哼!短命鬼。”
不知道走了多久,郁问心被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惊醒,回神后下意识看向安王,就见他满脸嫉恨的看着前方,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形修长,面容苍白带着病弱气的俊美男子,眼中顿时迸出一丝惊艳光芒。
艾玛玛,这男人完全就是她的菜啊!
不过,这男人是谁?安王叫他短命鬼……等等,短命鬼?难道这男人就是那个据说得了怪病活不过二十的太子贺君尧?
贺君尧刚从坤和宫出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二弟和他身后跟着的陌生女子,想到她的身份,不由得多大量了几眼,在对上她带着惊艳的目光时微微一顿,随后自然的收回。
正想开口与二人打招呼,四肢百骸忽的窜起熟悉的疼痛,让贺君尧立时变了脸色,不好,又犯病了!想着身形一双朝旁边栽去。
“太子殿下!”
“殿下你没事吧?”
“殿下又犯病了,快,快去请肖太医。”
太子突然犯病,让伺候在他身边的宫娥内侍忙成了一团,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郁问心看着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的男人,心头猛地一跳,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升起,让她忍不住往前迈腿想要靠近,腿刚迈出去她就回过神来,赶紧把脚收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安王身边走过去,唇瓣却紧紧呡着,看着太子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究。
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对这个男人生出一股渴望的感觉来?就算这个男人长得很符合她的胃口,她也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吧?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抬手摁住躁动不已的心脏,郁问心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太子皇兄,你没事吧?”贺君行走到太子跟前,装模作样的关心了句,随后接着道:“皇兄即知自己身体不好,就该多加注意,万一要是……”说着忽然一顿,随后像是忽然发现说错了话般,抬手自掌了下嘴,毫无诚意的道歉说:“瞧我这嘴,皇兄你可别生气,我绝对没有咒你的意思。”
刚刚要是没有,现在就百分百有了!
郁问心听着安王假惺惺的话语,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看着太子的眼里多了丝佩服。只因对方明明很痛苦,忍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却哼都没哼一声。若非那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之色,怕是没人能看出他的异样来。
贺君尧忍着全身骨头好似被人用锤子一截一截砸碎的极致痛苦,气息平稳的对安王说:“二弟不必在意本宫,快些进去给母后请安吧!”说完客气的对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郁问心叩首致意,随后面色从容的越过他们离开。
看着仿若无事般的太子,贺君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响,这才收回视线,一转眼就见郁问心目不转睛的望着太子,表情立马阴沉下来,不爽的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随本王进去给母后请安!”
郁问心收回目光,转眼看了眼颇有点恼羞成怒意味的安王,有点一言难尽,这草包是没在太子那儿找到存在感拿她当出气筒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到郁问心的眼神,贺君行立马跳脚。
看智障的眼神!
郁问心默默在心里回了句,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率先一步走进坤和宫,早点给皇后请了安早点出宫,她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草包身上。
贺君行见郁问心再一次无视他,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不过想到这里是母后宫里,便硬生生的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缓和了下面上的表情这才紧跟着进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康!”
“给皇后娘娘请安!”
进了坤和宫,见着皇后齐双兰,郁问心跟在安王身旁请安,面带恭敬,不卑不亢。
齐双兰笑容和蔼的抬手对两人道:“皇儿免礼。”说着话锋一转,纠正郁问心道:“问心,你和皇儿已经成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该称呼本宫母后才对。”
郁问心抬头看了眼前姿态端庄、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眼,垂眸乖巧的应道:“是,母后!”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齐双兰含笑说着拍拍身旁的位置对郁问心说:“问心,到母后这儿来,陪母后说说话。”
郁问心心中一紧,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乖顺了的应了声是后走过去在皇后身边坐下,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紧张,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异样。
齐双兰亲昵的握住郁问心的手,神色温和的说:“问心,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和缺什么就告诉君行,让他派人去给你准备。”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关心和爱护之意。
“谢母后关心,儿媳一切都好!”郁问心忍着舌头上的疼痛恭敬的应声,心里丝毫没有因为皇后的关怀放松警惕,相反,她变得更加戒备了。
齐双兰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郁问心的一举一动,见她态度恭敬不卑不亢,再不复前些时日的胆小怯懦,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若无其事的对儿子说:“君行,明日便是问心回门的日子,你定要好好备好厚礼亲自陪问心回去,切莫怠慢了,知道吗?”
贺君行脸上立马露出不情愿,张嘴就想拒绝,但在看到母后睇来的警告眼神时,立刻改口应道:“是,母后,儿臣知道了!”
因着第二天就是郁问心回门的时间,皇后免了他们进宫请安。于是在用过早膳过后,安王便带着让人准备的一大堆回门礼准备陪郁问心回郁府。
看着安王那一脸的不爽,郁问心没忍住开口对他说:“王爷若当真不情愿,无需勉强自己陪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就行。”她巴不得这草包不去,这样回去后她想做什么也不用有所顾忌。
贺君行听完怀疑的看向郁问心,片刻后恼怒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让本王被母后责骂,你想得美。”说完哼了声,昂起下巴神情傲慢的上了马车,然后在里面叫嚣道:“快点滚上来,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本王时间。”
哟!变聪明了,看来今早起床没把脑子忘在床上。
郁问心淡淡的挑了下眉头,心里腹诽着上了马车。虽然她说那番话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单纯的不想看到他。
两人又是一路无话!
马车来到郁府外,刚停下郁府的管家曹文州就领着人迎上去,恭敬行礼道:“老奴曹文州恭迎王爷,王妃娘娘。”
贺君行转出马车神情高傲的看了眼曹文州,没理会他,一下马车就往郁府内走去。
随后出来的郁问心见状也没说什么?浅笑着和曹文州打招呼,“曹伯不必多礼,祖父呢?”说着抬眼看向眼前的高大门楣,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知道这是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内的情感,暗暗深吸口气将这复杂的感情压下。
曹文州看着眼前温柔浅笑,浑身都散发着温婉沉稳气势的孙小姐,心中颇为感慨,孙小姐长大了,也懂事了,老爷这下总算能放心了。想着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哀伤,不过很快就被他掩去,退开些恭敬道:“回王妃,老爷正在正厅等候王妃。”
郁问心点点头,抬脚往里走,同时对曹文州说:“我去见祖父,有劳曹伯将东西都拿进来。”
“是,王妃!”曹文州应了声,立刻指挥人将郁问心他们带来的东西搬进府里。
正厅上!
已经八十九岁的郁凡青正翘首望着厅门口,一头花白的头发被打理的很是服帖,面上虽然布满皱纹却很是精神。见安王出现在厅外,他立马收敛了表情起身迎上去,拱手行礼,“老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贺君行傲慢的摆摆手,说了句,“郁老不必多礼。”便越过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郁凡青并未因他这般傲慢的态度生气,身为帝师,他教导了两任皇帝,如今还担任着教导几位皇子的重任,对安王这般态度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想到他的品性,就忍不住担心起孙女来。
郁问心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厅上,满头白发却精神奕奕的老人,心里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悲伤和愧疚,脸色不由一变,她连忙深吸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若无其事的向老人行礼,“孙女见过祖父,祖父安好!”
“王妃快请起!”看到唯一的孙女,郁凡青忙上前将她扶起,随后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口气说:“王妃请上座,来人,奉茶!”
他话音刚落,王府的一个下人便匆匆的跑进来,径直跑到安王身边,附耳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安王激动的说了句,“当真?”便站起身,连招呼都没和郁问心祖孙俩打就快步跑走。
对于安王刚来连板凳都还没坐热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的举动,郁问心祖孙俩都没怎么在意。
郁问心收回看向大门的视线,对祖父道:“祖父,咱们去书房吧!孙女有话和您说。”
郁凡青闻言收回视线看向孙女,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表情跟着严肃下来,点点头摆手道:“王妃请!”
郁问心听到祖父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无奈的道:“祖父,这里没有外人,您不必叫我王妃。还是说,孙女嫁人了祖父就不疼孙女了?”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你个小丫头片子,祖父何时不疼你了?”郁凡青听完故作生气的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心儿,这两日在王府过的可好?可有人欺负你?”安王府中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他这孙女性情纯良,怎是那些人的对手?
郁问心见他满脸担忧,忙宽慰说:“祖父放心,没人能欺负得了孙女。”说着亲昵的拉住他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吧祖父,孙女有正事和您说。”
“好好,别拽祖父,祖父随你去便是。”郁凡青宠溺的拍拍孙女的手臂,加快步伐随着她出门。
见郁问心祖孙俩出来,正在和郁府管家曹文州核对回门礼单的秦嬷嬷立马上前行礼,“见过郁老先生。”随后对郁问心道:“王妃可是要回府?”
“不回,我陪祖父去后院走走,你们都留在这儿,不用跟着了。”郁问心说完便拉着祖父离开,却不想秦嬷嬷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跟了上来。眸光不由一凛,转头看着她平静的重复道:“秦嬷嬷,我说不用跟着。”
秦嬷嬷身形一顿,抬头对上郁问心的眼睛时心头不由一颤,她连忙垂下眼应道:“是,王妃!”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郁问心见秦嬷嬷识趣,也不见理会她,转头朝郁凡青露出乖巧笑容,“祖父,我们走吧!”
郁凡青看了眼低垂着头的秦嬷嬷,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笑容乖巧的孙女,心情有些复杂,孙女看上去似乎和之前有了不同,变得强势了,不过这样也好,强势些,就不会受人欺负,能更好的活着。
在书房坐下,让人端上茶点,又将人屏退,郁凡青才温声询问孙女,“心儿要和祖父说什么?”
郁问心低头看着茶碗里上下浮动的茶叶,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祖父,问他,“祖父知道太子得的是什么病吗?”
郁凡青没想到孙女会问太子的病情,愣了下才摇头说:“太子殿下的病症如何祖父并不清楚,就连太医院众太医这么多年也没弄清楚太子殿下究竟得了什么病。”说完话锋一转,问孙女说:“心儿为何突然问起太子殿下的病来了?”
因为这位太子殿下有可能是她摆脱安王母子控制的金大腿啊!
郁问心默默在心里回了句,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祖父,昨天一早孙女随安王进宫请安时,在坤和宫外遇到太子殿下,他正好犯病,孙女发现……”
“发现什么?”郁凡青心中一凛,不等她说完便紧张的追问,孙女避居在华安寺时曾随一位大师学医的事他是知道的。
“孙女发现太子的病症很奇怪,不像是生病,倒像是……”
“像是什么?”郁凡青再一次打断孙女的话,太子的病一直是当今陛下的心头大事,曾多次在他面前惋惜感叹,说太子若能继位,必定是个治世明君,只可惜他的身体……若能找到救治太子殿下办法,不但能为陛下了却一桩心事,更能留住一个好孩子。
对于太子的看法,郁凡青和当今皇帝宣帝一样,不对,应该是比他看的更清楚,如今南贺朝的几位皇子中,没有比太子更适合坐在储君之位上的。
当今圣上子嗣并不算丰沛,仅有三子四女,除去已成年的太子以及二皇子安王外,六皇子尚不满十岁。
太子宅心仁厚,胸怀宽广,即使病魔缠身也没有丝毫懈怠,明知自己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却是众皇子皇女中最为努力的。
二皇子安王野心大嫉妒心强,然而他不学无术,是个十足的纨绔子,若他坐上那个位置,先辈们辛苦建立的南贺朝怕是会毁于他手。
原本他只想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不闻朝政不涉朝廷纷争,谁知唯一的孙女却与安王两情相悦,还嫁于他成了安王妃,如今他再想独善其身,怕是已经不能。
两番被祖父打断,郁问心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此时见他陷入沉思,不由轻咳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后才开口说道:“太子殿下的病症像是中蛊。”没错,就是中蛊,这也是她昨天从宫里回去后想了好久才得出的结论。
“什么?你说中……”郁凡青惊站而起,声音不自觉提高,说到一半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又赶紧坐下,压低了声音问郁问心,“心儿,你可确定?太子殿下当真是中了蛊?”
见祖父脸色大变,郁问心才想起自古以来人们皆是谈蛊色变,只因蛊在人们的心中是很邪恶歹毒的存在。这也不怪人们对它存在偏见,蛊术一脉亦正亦邪,是行善还是为恶全在用蛊之人的一念之间。
几不可闻的叹息了声,郁问心收敛思绪,严肃摇头回答说:“不确定!”正因为不确定她刚刚才会说他像是中蛊而不是肯定的说他是中了蛊。
昨日见太子时间太短,又没有亲自为他把脉,因此当时虽觉得他的病症雨鞋奇怪但也没深想。而之所以怀疑他是中蛊,是她之后回想发现太子当时的症状很奇怪,脖子上除了他因为隐忍疼痛暴起的青筋外,还有布满了一道道红线,咋一看像是人体的毛细血管,然而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类似于毛细血管的红线在蠕动。
而她当时只所以突然对太子生出渴望,恨不得扑上去将人吞吃入腹,大概就是因为那被她怀疑是蛊的红线。
因为姥姥和原主的师傅都告诉过她们,蛊的等级很分明,高阶蛊虫在感觉到比它等级低的蛊虫时会将其吞噬,而低阶蛊虫在见到高阶蛊虫时会害怕。
当然,这些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她的猜测。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去证实这个猜测。
想着郁问心再次开口对祖父说:“祖父,孙女有一事求您帮忙。”说着顿了顿,不等祖父问便坦诚的说道:“孙女想求祖父安排孙女见一见太子,也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中了蛊?”
郁凡青看着孙女沉默了半响,才答非所问道:“心儿,你可知如此一来代表着什么吗?”
啪~
坤和宫中,齐双兰恨铁不成钢的甩了儿子一巴掌,脸色难看的训斥他说:“蠢货!本宫千叮咛万嘱咐,让你陪着她回去,不是让你去坐一下就把人丢下离开的。”
甚少挨打的安王被母后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看着儿子这副蠢像,齐双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想再给他一巴掌,希望能将他打醒。如今随着太子年满十九,朝中暗流越发汹涌,若他一直如此扶不起,又有何资格去争夺储君之位?即便如今除了他并无其他能与之一争之人。然而皇上不是傻的,如今也正值壮年,他哪怕是等,也绝不会让一个不成器的草包成为南贺朝的储君。
不得不说,齐双兰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此时看到他怂兮兮的样子,心里是又懊又悔,不该对他太过溺爱放纵,让他长成如今这副不知天高地厚却又心比天高的模样。
跟在齐双兰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袁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拦住说:“娘娘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劝解了一句后转头对吓坏了的安王道:“殿下,还不快跪下给娘娘认个错。”
贺君行这才回过神,连忙跪下认错,“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
齐双兰本就没有真的打算打下去,被袁嬷嬷这么一拦便顺坡下驴,收回手转身坐下,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你呀,让本宫说你什么好?你当真以为储君之位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即便没有太子,就凭你自己的本事,你觉得你父皇能看得上你?”
说着歇了口气,见儿子面露不服,叹口气接着说道:“你别不服气,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本宫清楚得很。郁凡青那老家伙一直深得你父皇信任和尊重,他说一句话顶的上别人说无数句,只要他肯支持你成为储君,你父皇便会慎重考虑,可你倒好,本宫都把机会送到你手里了,你不好好把握竟还如此糟蹋,你真是要气死本宫了!”
贺君行听完母亲的训斥却依然不服,小声的辩解说:“儿臣是因为……”
“因为什么?别说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怀了孕,即使她诞下安王府的嫡子,你也得好好给本宫陪在她身边。”不等安王把话说完,齐双兰就沉着脸打断,说着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看了眼瑟缩着身子的儿子,心累的朝他摆摆手道:“罢了,如今再怎么骂你也无济于事,你赶紧去郁府接人,态度好些,千万不要让王妃与你生出嫌隙,知道了吗?”
贺君行不敢反驳母后的话,只能怂兮兮的应下,“是,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去吧!”齐双兰朝他摆摆手,等人离开后抬手按了按额角,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昨日郁问心来给她请安时表现出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眸子沉了沉问身旁为她按摩头部的袁嬷嬷,“秋榆,昨日王妃来请安,你可看出什么了?”
袁秋榆动作一顿,低声回道:“与成婚前判若两人。”
齐双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她,“你说一个人为何在短短数日变化如此之大?是她之前藏了本性还是?”
袁秋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或许是因着木已成舟,想开了?”
齐双兰沉默了片刻语气飘渺道:“但愿!”如今的郁问心只怕是没有之前那胆小怯懦的模样好掌控。
那日回门,在她向祖父表示想见一见太子确定他是不是中蛊后,祖父问她知不知道这么做代表着什么?
郁问心当然知道,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回答祖父,在弄清楚太子的情况前,说再多打算再多都是空。
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能带她去见见那位太子?
想到祖父最后答应她会安排她见太子,郁问心不禁有点心急,她是一天也不想呆在安王府,这里让她糟心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
正想着,就见前方三五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朝她这边走来,顿时心累的抬手扶额,又来了!这些女人是每天没事干就盯着她了还是安王府太小,怎么每次出门想透口气都能遇到她们?真是烦不胜烦。
不多时,以肖芸芸为首的一干女人就走到了郁问心所在的凉亭外,几个女人像是没看到她脸上‘不想搭理你们’的冷漠表情,自顾自的走进凉亭和她行礼。
“臣妾见过王妃姐姐!”
“见过王妃!”
肖芸芸一脸假笑的和郁问心行礼后,见她表情冷漠不搭理自己,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走到其中一个身着藕粉色衣裙的女子身边,扶着她故意提高声音道:“婉晴妹妹,你如今身怀有孕,可得小心着点。”说着悄摸的瞄了眼郁问心,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暗暗咬了咬牙,对一旁的两个丫鬟说:“你们俩还不快扶赵姨娘去坐下。”
话说完才假模假样的对郁问心说:“婉晴妹妹身怀有孕,太医说不能久站,王妃姐姐不会怪她礼数不周怠慢了妹妹吧?”
郁问心看着一脸虚伪假笑还隐约有点炫耀意味的肖芸芸,有点想笑,这女人莫不是脑子有坑?又不是她自己怀孕,在她面前有什么好炫耀的,再说,这些女人谁怀不怀孕跟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们以为自己会嫉妒?别搞笑了!
淡淡的扫了眼被丫鬟扶着坐到她对面的女人又漠不关心的移开视线看向因为她没回应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的肖芸芸,淡漠道:“我若是没记错,肖侧妃比我大吧?我可没有比我大的妹妹,肖侧妃还是不要乱叫,免得被人听去惹笑话。”
“你……”肖芸芸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精彩,五颜六色的宛如调色盘,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郁问心,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戳出几个血窟窿。
就在这时,跟着郁问心陪嫁到安王府的丫鬟青霜匆匆来到凉亭,先是和肖芸芸等人行礼问安后,几步走到郁问心身边,禀报说:“小姐,府中来人请您赶紧回去一趟,说是老太爷出事了。”
郁问心听后脸色一变,立刻起身紧张的抓住青霜的手问她:“祖父出什么事了?”问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拽着人匆匆离开凉亭,至于肖芸芸几人,再次被她华丽丽的无视了。
肖芸芸看着郁问心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再说郁问心,火急火燎的赶回郁府,直接去了祖父的卧房,见祖父躺在床上,立马担心的冲到床前问道:“祖父,您怎么样?没事吧?”
郁凡青看着紧张担忧的孙女,安抚的拍拍她抓着自己的手道:“别担心,祖父没事。”说完话锋一转,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王妃单独说几句话。”
跟着来的秦嬷嬷下意识看向郁问心,见她正看着自己,迟疑几秒后才应道;“是,老奴告退。”说完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
“心儿,去把门关上。”郁凡青见状低声交代了孙女一句,等她应声去关门时从床上起身,走过去将一旁的柜子推开,打开隐藏在柜子后的暗门,让里面的人出来。
郁问心关好门回头就看见这一幕,见到从暗门内走出的人时心里一惊,不过马上就敛好情绪,上前压低了声音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