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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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主角沈迢迢的母亲是青楼名妓,她有幸跟在谢世子身边三年并被宠爱,然而后来谢庭山带回来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柳诗茵。柳诗茵折辱她、残害她的母亲和孩子,谢庭山还任由这一切发生。

    先是沈迢迢被强行灌绝子药失去孩子,柳诗茵又将她扔进冰水折磨。之后谢庭山指责沈迢迢恶毒向她索要解药,还将她贬为侯府最下等的奴婢,任由他人折磨。沈迢迢想见生病的母亲,却被谢庭山拒绝。

    沈迢迢在花园撞见谢庭山和柳诗茵亲密,因柳诗茵的设计被谢庭山厌恶并扇巴掌。后来她母亲因划伤柳诗茵的脸被行刑,沈迢迢为救母亲甘愿替柳诗茵去青楼。在去青楼前,谢庭山醉酒闯入与她发生纠葛,并让她认错。

    

《迢迢》小说

迢迢正文阅读

    我母亲是青楼名妓。

    我却有幸能跟在谢世子身边三年,被他宠了三年。

    直到他带回来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任由那女子折辱我,残害我的母亲和孩子。

    后来,谢庭山干脆将我丢进青楼,顶替那女子受罚。

    他说我本就出身青楼,自是比千娇百宠的她更能应付那些人。

    等他发现真相,疯了般冲进青楼想要接我回去时,我早已被那些人折磨而「死」。

    1

    「求你!不要!」

    我被人压在地上,掐着脸颊强行灌药。

    谢庭山怀中抱着一个女人,替她拢了拢衣襟,转头对我蹙眉道:

    「你本就是在青楼长大,自是知道,我喂你绝子药也是为了你好。」

    苦涩的药汁灌入。

    我拼命抠喉咙,想将药汁吐出。

    下腹传来绞痛,我爬跪着来到他脚边:

    「求求你……庭山,我已经怀……」

    话未说完,谢庭山从我手中抽出衣角,已是不耐:

    「再灌!」

    我来不及挣扎,重新被人缚住手脚。

    他们找来一截儿竹管插入我口中。

    竹尖的刺扎破喉咙,血水混着药汁流进胃里,又都化成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挣扎间,衣衫不知是被人有意还是无意撕破。

    我双手环胸,难堪地闭上眼。

    我母亲虽出身青楼,但她将我保护的很好。

    在跟着他以前,我也算清白女子,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从前我曾有过一个心意相通的少年。

    是谢庭山将我从他手中抢了过来。

    我本对他心生怨怼,是他对我百般呵护,我才渐渐忘了那少年,爱上他。

    明明昨夜,谢庭山还温柔地搂着我,一遍遍亲吻我,说等到我娘病好了就娶我为妻。

    我不知道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下腹的绞痛渐渐明显了起来。

    我求助地眼神望向谢庭山,乞求他能心软。

    若是从前的谢庭山,我稍稍颦一下眉,他都要紧张地问我好久。

    可这次,任凭我如何求,他都再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满心满眼只剩下他怀中的女子。

    柳诗茵眼圈微红,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

    「庭山哥哥,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庭山心疼地将她抱起离开,从我面前走过时连正眼都没瞧。

    「别怕,她同你长得一模一样,到时朝廷旨意下来,就让她替你去,不会有人认出来。」

    2

    我的孩子没了。

    那日喝过绝子汤后,当天夜里我痛了一夜。

    终于,在第二日天光拂晓的时候,我彻底晕倒在被血浸透的床榻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后。

    我依然保持着晕倒前的姿势。

    身下染血的被褥早已凉透。

    我拖着身体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

    我想去找谢庭山,想问清楚。

    然而还未等我跨出院子,柳诗茵却已经带着丫鬟推门进来。

    她厌恶地扇了扇帕子,却假好心道:

    「妹妹怎么样了?这几日我早就想来看你,奈何庭山他……」

    说着,她面色微红,掩着帕子垂眸:

    「庭山他缠了我两晚,白日里我实在腿酸下不来床,今日若不是他外出,我恐怕还不得空,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我扶着桌沿,视线落在她胸口的红痕上,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溢出眼眶。

    「呀!瞧我!」

    见我不说话,柳诗茵上前一步打量了我一眼,「妹妹身上这么脏,身子又虚弱,姐姐应当帮帮妹妹才是。」

    我听见她这带笑的语气,下意识后退一步,环顾四周。

    「妹妹别看了,这里的人都被我支走了,再不会有人像那日那样看你了。」

    我紧攥住手心,喉咙如同破风箱,发出吱呀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你让谢庭山来,我要见他。」

    「妹妹——」

    柳诗茵轻笑,逼近我,语重心长道:

    「你我长得这么像,我是谁你还能不知道么?」

    「你……」

    我蹙眉,还要细细观察她,她却突然冷了脸,对身后两个婆子一挥手。

    我下意识想躲,身子还没动作,就被抓了出来。

    门口放着一个浴桶,水中清晰可见的冰块儿来回浮动。

    「天气炎热,姐姐想着妹妹应当是喜欢这冰水的。」

    她假装没看见我身上的血痕,命令婆子将我扔了进去。

    寒意刺骨。

    下腹中犹如伸进了一把刀在不断搅动。

    我拼命挣扎,冰水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直到我虚弱得几乎晕厥,她才命人将我重新捞了上来。

    她恨毒地看向我,忽然笑了:

    「妹妹这才干净了,不是么?不过再干净呀,也很快就要被千人骑万人枕了。」

    「你说到时,庭山哥哥看到你被别的男人睡的样子,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哦对了,他还不知道你怀上过他的孩子吧?他从前,应当是很期盼和你有个孩子呢。」

    柳诗茵说完后,上上下下欣赏了一番我的狼狈,掩着唇笑意盈盈地离开了。

    屋中被血染透的被褥早被拿走,她们将我扔在坚硬的床板上。

    任由我自生自灭。

    3

    我以为我自己会死在这间屋子里。

    可过了半个月,我竟然奇迹般好转了。

    就在我勉强能下地走动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谢庭山。

    4

    房门被人打开。

    我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庭山……」

    我的话还未说完,谢庭山一步上前掐住我的脖子:

    「沈迢迢!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恶毒!」

    恶毒?

    泪水尚挂在眼角,我的脸上却只剩下错愕。

    我记得从前我刚到侯府的时候,一个丫鬟嫉妒我能得他的宠爱,又觉得我母亲只是青楼女子,便对我处处刁难。

    他知道后本要重重罚她,却被我求情制止。

    他当时还心疼地抱着我说:

    「我的迢迢这般善良,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如何保护自己。」

    可是不过才多久,他竟就说我恶毒。

    我努力想要憋住的眼泪,怎么都收不回。

    他见我这幅表情,不知是心软还是什么,语气温和了一些,抽回手:

    「将解药给我。」

    我被他松手的动作带得往后一倒,腰重重磕在了桌沿上。

    疼得「嘶」了一声。

    谢庭山却仿佛仍然不为所动,只是略有些不耐烦追问:

    「解药在哪?」

    我摇头,视线落在他脚上一双新绣的鸳鸯戏水皂靴上。

    「我不知道有什么解药。」

    「庭山——」

    我抬头,视线落在他琥珀色眼眸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5

    那日谢庭山没从我这里翻出解药。

    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这一切变故缘何而来。

    他只是说:

    「我没时间与你这种谎话连篇的女人解释,沈迢迢,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这些,都是你欠诗茵的。」

    「我曾经许诺过你的许多,就当全都不作数,你在侯府锦衣玉食了三年,而诗茵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我。」

    「从今后,我会加倍对诗茵好,你占了她的位置三年,也该替她赎罪。」

    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

    只觉得想哭又想笑。

    谢庭山,有一天你会不会发现,你所以为的一切真相,都不过是柳诗茵为你编造的谎言。

    而那时,恐怕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6

    谢庭山为了惩罚我给柳诗茵出气,将我贬为了侯府最下等的奴婢。

    我本就出身不高,从前嫉妒我的人不在少数。

    她们得了机会,自是可着劲儿地折磨我。

    我知道,这当中有一半是因为柳诗茵授意,而管事嬷嬷是谢庭山的人,她没阻止,那便是谢庭山默认了。

    从前谢庭山疼我,从不肯让我做一点活。

    甚至只要他在,每日晨起的衣裳都不用我自己穿,我被他宠出了一身细皮嫩肉。

    而现在,我的手因长期泡在冷水中,变得红肿褪皮丑陋不堪,早已不复从前。

    我在一日日的锉磨间,对谢庭山渐渐不再抱有幻想。

    可我娘……

    她尚在病中。

    从前是谢庭山爱屋及乌,将我娘接进府对她多加照拂。

    我不知道如今我失宠的这些日子,她怎么样。

    我想向她们打听我娘的下落,她们却支吾着不肯说,这让我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7

    这日夜里,我终于在三更前洗完了所有衣裳。

    趁着夜色,我悄悄出了院子。

    母亲从前的院子离主院不远。

    是谢庭山为了我同母亲见面方便,也为了向外人显示对我母亲的尊重而特意安排的。

    夜深人静。

    路过一个花园的时候,我害怕得裹紧衣裳。

    却隐隐听到花园深处有女子的笑声。

    我脚步一顿,顺着花丛的缝隙看过去。

    果然看见一袭轻纱襦裙的柳诗茵和谢庭山两人在凉亭中。

    在他们面前,是无数只翩飞的萤火虫。

    柳诗茵兴奋地转着圈,裙角翩跹。

    谢庭山则是支额坐着,一脸宠溺地看向柳诗茵。

    那眼神,同从前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而那萤火虫,也是前段时间他答应为我捉的。

    他果然如他所说,拿走了我的一切去「补偿」她。

    柳诗茵转着转着,脚下一软便顺势坐进了谢庭山怀中。

    谢庭山眸色一沉,一把揽住她吻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那些欢愉之声远远传来,我心中如被人凌迟,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在原地站了站,失魂落魄地转身,想要继续朝前走。

    却不料踩到了枯枝。

    当我被人压到谢庭山跟前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地盯着我,小心翼翼将衣衫不整地柳诗茵护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

    谢庭山面露不耐,似乎是在烦我坏了他的好事。

    「我母亲……」

    「呀,妹妹,你的手!」

    我刚刚开口,柳诗茵猛的冲上前打断我的话。

    手心一麻,我下意识抽手。

    谁料这一动作,柳诗茵却忽然「呀」了一声,径直倒了地上。

    「茵茵!」

    谢庭山面色一变,急忙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回亭中的软塌上。

    我瞧他一脸铁青地转过来,有心想要解释。

    「庭山,我……」

    一张口,男人的巴掌重重扇了过来。

    8

    「我从前还是太惯着你了!沈迢迢,你这样的女人,真让人恶心!」

    谢庭山的眼底带着厌恶与恨意,比之前几次更甚。

    就好像我们从前那三年的浓情蜜意,他对我的好,都是一场虚幻。

    从始至终,我就只是他的仇人一般。

    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插入我心上,脸颊的疼远比不上心中的。

    我如今不敢奢求其它,只低低乞求:

    「庭山,让我见见我母亲,可好?」

    谢庭山的目光终于落在我捂着脸的手上。

    我下意识收回了手,放在身后,局促不安地攥着。

    「庭山,求你。」

    谢庭山眼神微松,张了张嘴。

    「你——」

    我抬眼看他,满怀希冀。

    却只听见他顿了顿,接着道:

    「——回去吧。」

    9

    这日我正在倒夜壶。

    忽听得她们大喊,前院有人行刑,管事让所有人都去观刑。

    我还有许多衣裳要洗,本不想去。

    谁料管事却特意叫住我,说是世子特意叮嘱,让我一定要去。

    我放下夜壶,擦了擦手。

    心中忽然生出一阵阵闷窒感。

    我一路走去,所有人见了我都捏着鼻子躲开。

    我佯作不知,只是加快了脚步。

    到的时候,场中已经站满了人。

    可我还是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那被架在刑凳上挨板子的人。

    「娘!」

    我惊呼一声,急忙扑了上去,沉重的板子一下下落在我和母亲身上。

    可我却因为见到她而欣喜。

    「娘你……」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发现母亲的脸上全是各种大小不一的血口子,皮肉外翻深刻见骨。

    她浑身上下被血水浸透,已经晕了过去。

    而她的双手双腿,呈现一种诡异地姿势向下垂着。

    我抖着手,豆大的眼泪不停滚落,想要抚上她的手,又久久不敢触碰。

    「娘……」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小心翼翼的语气。

    「娘你怎么……」

    「沈迢迢,你也看到了。」

    说话的是柳诗茵身边的丫鬟春桃,也是我曾经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你娘她嫉妒世子妃得世子宠爱,为替你打抱不平,故意划伤世子妃的脸,如今世子和世子妃不过是按律惩处而已。」

    世子妃?

    见我疑惑,春桃得意洋洋地补充:

    「你还不知道吧,十日后就是世子和世子妃大婚的日子了。」

    我一怔,抬头看向谢庭山。

    却见他只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我看过来时,他蹙了蹙眉,替他怀中的柳诗茵挽起鬓发。

    身旁母亲昏迷中,都在喃喃「迢迢快走」。

    一声声,如同刀子扎在我心里,也斩断了我对上面那个男人最后一丝情。

    我望向谢庭山,对他缓缓跪了下来。

    头触到地上的瞬间,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场人数众多,却只有我卑微至极的声音:

    「求世子放过我娘,我自请替世子妃去……」

    「青楼。」

    上面之人久久没有动静。

    突然,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乍然响起。

    谢庭山站起声,猛地踢翻椅子,咬牙切齿道:

    「如此,甚好!」

    我不知为何,明明是他让我去替柳诗茵的,如今我心甘情愿答应下来,谢庭山反倒看起来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10

    我娘被调去了柳诗茵身边当值。

    她的手脚废了,每日里只能跪着给柳诗茵当下床的踩凳。

    为了让我言听计从,柳诗茵还给我娘下了药,让她本就羸弱的身子,每逢初一十五都要遭受噬心之痛。

    而这药,我知道是谢庭山从前审讯犯人时用的。

    我求过谢庭山。

    他却好似更为生气,故意调我夜里去伺候。

    夜夜听他与柳诗茵的动静。

    柳诗茵让人来告诉我。

    只有我乖乖替她进青楼,乖乖接客,不将这些事抖落出来,她才会放过我娘。

    而我也不用再去洗衣房。

    她们将我安置回之前的小院中,每日里将我好生养着,香汤补品供着。

    这让我有一种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然而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我送去青楼而做的准备罢了。

    11

    这日,我刚用牛奶沐浴完,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我下意识回头,男人满身酒气闯了进来。

    「谢……唔!」

    我的话淹没在他满是酒气的唇齿间。

    我拼命挣扎,直到将要窒息时,他才肯放过我。

    「迢迢,你认个错。」

    谢庭山的声音沙哑,唇上带着被我咬破的血迹。

    「你认个错,我就原谅你从前对我的欺骗,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会再将你送走,到时你仍能——」

    「仍能什么?」

    我轻笑,「仍能回到洗衣房,给她们刷恭桶倒夜壶?」

    「仍能被你们轻贱,看你和柳诗茵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我后退一步。

    「谢庭山——」

    我瞧着他的眼神沉了下去,却仍是缓慢而坚定地说: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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