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沫宋安是小说《重生后,我在七零虐渣渣》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鱼藻藻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后,我在七零虐渣渣》的章节内容
本文架空+架空+架空+架空+架空
可能人死了就不会饿了吧…
人生前十几年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出现在顾沫的脑海里。
顾家。
“你妹妹在乡下苦了十几年,没念过书,不认识字,
小沫,你就把你纺织厂女工的名额让给你妹妹,你以后再重新考一个。”
那时顾芸刚回来没多久,父母简单的两句话,
就把她废寝忘食看了一年书才考上的正式编制名额送给了妹妹。
“小沫,你妹妹她从小体弱多病,现在得了病需要换肾,你是她的姐姐,就把你的肾给她吧,
你只是失去了一颗肾,你妹妹失去的可是整个人生啊!”
顾母像是说着很平常的话,三言两语间决定了她体内器官的归属权。
医院内,躺在病床上的顾沫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人居然会一帕子乙醚把她骗到医院,
等到再次睁眼,呼吸都能感觉到腹部伤口的痛,
低头看着腹部一条蜿蜒似蜈蚣的疤痕,
她知道,她没了一个肾。
“小沫,家里必须要出一个人去下乡,我们和你妹妹分别了十几年,才刚相认,
你就去乡下吧,让你妹妹留在家里陪陪我们两个颐养天年。”
没经过她的同意,父母就已经私自给她报名了下乡。
“你自己留不住男人还怪你妹妹!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抱错小孩让你妹妹在乡下受苦这么多年!”
亲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卓池和自己的妹妹在家里卿卿我我,
顾沫才从父母的嘴巴里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因为抱错,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家而已。
在去往乡下的火车车站,顾沫两手空空,家里并没有准备任何包裹给她。
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卓池和顾芸手挽着手站在站台上,
男人亲昵的刮了刮女人的鼻子,宛如一对璧人,顾沫连哭都哭不出,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往他乡的火车。
父母抛弃,未婚夫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又失了一颗肾的顾沫在乡下万念俱灰,
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体力活的身体没撑过一年,简单的风寒就要了顾沫的半条命。
现在的顾沫正艰难的躺在稻草堆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这一年中,她没收到过城里寄来的包裹,也没有人打电话关心她一个人在乡下过的怎么样,除了她的好妹妹顾芸。
“姐姐,我要和卓哥结婚了,你要是有时间记得回来喝喜酒,
哦对了我忘了,姐姐你连买票回来的钱都拿不出来!”
“姐姐,你知道吗?爸妈和我说生下来的时候就知道我有问题,
把你养大就是为了给我换肾输血的,你好可怜啊姐姐。”
“姐姐,你还记得你之前买的那个玉戒指吗?那戒指里面居然有一个空间,
现在我们全家靠着空间吃香的喝辣的,你就安心死在乡下吧。”
“姐姐,我怀孕了,怀的是卓哥的孩子,卓哥说我们的孩子是天下最聪慧的宝宝,他给取名叫卓聪,
可惜你看不到你的侄子出生的那天了,真可惜啊,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家里换了一栋小洋房,房间都足足有十个,连阿姨都有一个房间,你猜怎么着,没有你的房间,哈哈哈!”
“顾沫,你就像泡沫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吧,我的好姐姐,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死在没人发现的乡下,烂在泥土里直到发臭。”
呵,这么多年,她的人生都好像是个笑话,原来从一开始,
她的家人就是看上她的骨血器官,她那个所谓的家,也只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那个她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未婚夫,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和她名义上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她这么多年到底做错了什么,又到底在保护什么,她的一生,真的应该是这样吗?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如果……
“小沫,快一点,你妹妹还在车站等我们呢!这死丫头!
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吃X都赶不上热乎的!”
熟悉的大嗓门在顾沫的耳边响起,下一刻,身上的疲惫感仿佛在一瞬间被填满,
紧接着顾沫睁开了眼,
陌生又熟悉的房顶出现在她的眼前,身下是硬板床,四周挂着崭新的白色底加上浅黄色小碎花的布帘,
抬眼就是上铺的木板,木板上是洗的泛白打着补丁用了不知道多久的布帘。
这是?
这是顾芸还没回来家里给她准备的床,后来她回来了,顾沫就睡在上铺了,
半夜都不能随意起夜,为了让她的妹妹睡个安稳觉。
可现在的她应该在乡下的稻草堆上等待死亡,顾家的老房子不是卖了一家换洋房了吗?
在她下乡的当天上面的木板床就被卸下来重新给顾芸打了个柜子,
连布帘都当着她的面做成了抹布被全家人踩在脚底。
难道她是在做梦?
顾沫摸了摸布帘,又看了看身下的凉席,触感都是真实的,她不是在做梦!
“死丫头!睡死过去了?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顾沫听了出来,这是她的好母亲,哦不,养母蔡春红的声音,还是和几年前的一样,尖锐又刻薄。
接妹妹?去车站?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难道说她重生了?重新回到顾芸还没进入这个家的时候!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
“嘭!”等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关门后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时,
顾沫才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确定外面已经没有人,
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几分几角和一枚绿油油的戒指。,
前些日子,顾沫在路上看到一位老奶奶,说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拿出这枚戒指换点钱买米,
戒指花了她十几年全部存款的大头,五十元,现在盒子里只有一些零钱。
想到顾芸说的戒指里藏有一个空间,顾沫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戒指,指甲掐进了手心冒出了血珠都不知道。
“空间是什么?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随着血珠沁入到玉戒指中,顾沫脑子不断的回想着前世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一阵眩晕,顾沫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眼,脚下踩着一片陌生的土地。
这是哪?
难道这就是玉戒空间?
顾沫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出去。
下一秒,她出现在刚刚的卧室里。
顾沫内心刮过一阵飓风!
顾芸说的是真的,她无意间买的玉戒里真的藏有另一片天地!
手心的血迹连同刚刚的玉戒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心多出的一枚新长出的红痣,
这一次,她夺回了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失去了空间的顾家,还会像上一世一样住在洋房里吗?!
拿起自己的零钱盒,顾沫默念,进。
果然,下一秒,她又踩在了那片黑土地上,手中还拿着自己的零钱盒。
这个空间可以存放东西!
顾沫用几滴墨水和两杯滚烫的开水验证了外界物品进入空间后就会时间静止,意味着她的空间可以存放新鲜食物,不管多久也不怕食物坏掉了!
再看整个空间,面积不大,方方正正的,大概二十多个平方,二分之一的黑土地,
四分之一的空地和四分之一的水塘,水塘旁延伸一条小溪默默的浇溉这片土地。
她用手捧了一点尝了尝,嗯…甜甜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看着水塘里倒映的脸蛋,此时的顾沫还没有到后期的面黄肌瘦,整张脸虽然太多没肉,但那双杏仁眼中透着精神,
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她看完脸蛋后忍不住把上衣掀了起来,露出了肚皮。
没有那道丑陋的疤痕!
她是真的回来了!
尝完水塘里的水后顾沫又用拇指食指捏了一点土,仔细观察着,
前世的她虽然体力跟不上,但也是下过地的,这土她一捏就知道!
这是好土!能种植的好土!
虽然空间不大,
后期买点种子,好好规划一下,种在这十平方的土地里,走在哪里她一个人都不会饿着!
想到顾芸回来后她的处境,她兴奋了没多久,拍了拍小手震掉碎土,
转身出了空间,为了自己,她要好好筹谋以后的生活。
走出家门,
太阳光照耀在顾沫的身上,她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边跑边忍不住的大笑~
天知道,失去肾后她的身体稍稍运动就会难受,别提跑了,走几步都会喘不上气,
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肆意的奔跑在阳光下了。
喘着粗气,顾沫来到了记忆力熟悉的位置,敲了敲门,
“谁呀?”
等了一会,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开了门,看到来人后热情的开口,
“小顾啊,今天怎么来啦,下个月才到厂里报到交材料呢。”
顾沫脸色故作为难,声音还有些喘的说道,
“张主任,打扰了,我这边关于岗位的事想和您再谈一谈。”
张桂芳看了看顾沫脸色,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前世张主任就明里暗里向她打听过纺织厂女工的岗位她有没有意向出售,
她家闺女也刚高中毕业,超过半年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就要被强制下乡了,这些日子闺女没在家少闹。
在这个年代,下乡无异于是判一个人死刑,多少人死在乡下,
探亲回来的小姑娘又都沧桑成什么样了,要是她闺女在乡下随便嫁了生几个娃,她还不在家哭死。
瞧了瞧四周没人看的,张桂芳赶紧把顾沫拉进了家里,
“小顾啊,婶子也不和你客套了,上次婶子和你说只要你肯把工作岗位让出来,价格绝对让你满意。”
张桂芳是纺织厂的车间副主任,她丈夫是隔壁肉联厂的厂长,两人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阔绰的,这也是顾沫找上她家的原因,
没办法,太缺钱了,这辈子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下乡,下乡已经是她在这个去哪都要证明的时代最保险的出路了。
离这个家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听到张桂芳的话,顾沫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张主任,我实话和您说了吧,我父母要把我的岗位让给我妹妹,还给我报了下乡,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找您。”
张桂芳也是听说最近老顾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也能理解父母亏欠小女儿的心,
只能说养在身边的比较倒霉,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这个年代,家里顶替工作的也不算少见。
“好孩子,你放心,你的工作婶子包了,婶子出八百,绝不便宜你那没见过几次的妹妹,
好歹你手上有点钱傍身,去了乡下也好过点!”
这个年代工作机会少,一般一个岗位都是七百左右,可能是张桂芳的女儿买了她的工作就能和她妈妈进一个长,后面说不定还会接她副主任的岗,
这个价格倒是超出了顾沫的预期。
顾沫自然是满意这个价格,
“张主任,您也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工作给了您后,我担心我妈……”
张桂芳听闻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小顾,我家有人在委员会工作。”
听到委员会,顾沫心里有了谱,顾母蔡春红就算闹到厂里也翻不了天了。
八百元谈妥后,张桂芳深怕顾沫反悔,简单梳洗套了件衣服就带着她办手续去了。
办手续的时候,张主任的闺女和她丈夫都从外面赶过来了,一家人端的心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临时反悔。
直到手续办完,拿到文件,张桂芳才彻底放心下来,一家人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最后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顾沫。
“小顾啊,婶子谢谢你,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啊,以后有啥事找婶子,能办的婶子都给你办了。”
“张主任,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个事,不知道……”顾沫红着脸,头虽然低,声音可不算小。
本就是客气一下的张桂芳下意识皱了皱眉,就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表面还是笑嘻嘻的开口,
“什么事,你说,婶子能办到的都给你办!”
顾沫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想买一批布,不需要太好…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布票……”
听到这话的张桂芳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离谱的要求呢,她自己就是纺织厂的,手里的碎布头残次布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嗨,这个简单,等着,婶子现在就带你去厂里挑!肉要不要,咱家也有渠道!”
最后花了五十元,买了好几包碎布,又花了50元去张主任丈夫的肉联厂买了半扇猪肉,额外送了她不少没人要的猪骨头,
约好了存放地点,趁着没人一骨碌收进空间内,顾沫才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农机社!这时代买什么都少不得专门的票,只有买种子是不需要票的,
所以顾沫到了农机社可以自由的采购自己想要的种子!
她有预感,有空间在,种什么都能活!
“要什么自己拿。”
农机站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来人后继续纳着手中的鞋底,
没办法,这年代能在国家单位工作的,哪个不是眼高手低,
反正不管正热不热情,卖不卖得出去,每个月工资都是固定的。
顾沫走到粮食蔬菜种子货架上,每样都拿了一小包,小麦,水稻,玉米,高粱,大麦,棉花,大豆,红豆,绿豆,黑豆,土豆,红薯,芋头,南瓜,山药,冬瓜,白萝卜,胡萝卜,生姜,大白菜,番茄,茄子,黄瓜,辣椒,莴笋,豌豆,卷心菜,鸡毛菜,生菜……
拿完后顾沫又走到了果苗区,扫了一圈后,果断拿起了苹果苗,
无他,顾沫上下加起来两辈子,也就跟着顾父顾母去医院看望亲戚的时候,吃过一小截苹果皮,
在这个年代,过年过节桌上能摆上几个苹果,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家庭了!
当时那香味,那汁水,直接香到她吃完一截苹果皮回味了三天!
等苹果种出来,她决定每天吃一个!
拿完苹果苗后,顾沫又选了一些其他品种,橘子,草莓,菠萝,梨,香蕉,葡萄,桃,芒果,荔枝,山楂,柿子,樱桃,梅子,甘蔗,香瓜……
最后又拿了两颗板栗苗和两颗红枣树苗…
大枣和板栗不管在乡下还是城里都是拿得出手的粮食了。
“同志,你有地方种吗?买这么多。”结账的时候看到一台面的袋子,售货员忍不住抬头说道。
“过几天我就要下乡了,咱们知识青年,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是应该的啊,我要把这些种子全带到乡下去种!”
顾沫仰起脸一脸天真的说着。
售货员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看她,抿了抿嘴终是说着,
“那我祝你成功吧,因为这很难评,啊不,这很难种,这种植的技术,隔行如隔山,但我还是祝你成功。”
“谢谢同志,我一定发挥艰苦精神!努力建设好新家乡!”
一顿慷慨激昂的伟人语录输出后,顾沫花了40元走出了农机社。
买布花了50,猪肉花了50,种子果苗40,兜里还剩660元,找了个没人发现的巷口,顾沫把所有种子暂时放在空间内又向供销社奔去,
时间紧迫,估计她过不了几天就要下乡了,还是要提前备好生活必需品。
今天是工作日,供销社的人不多,不远处还有几个男人的不断左右张望着。
这时候买什么都要票,顾沫手里的钱根本在供销社买不了任何东西,
顾沫和其中一个投机倒把的男人眼神对视了三次后,对方默契的低声问了句,“要什么票,我这都齐,可换可买。”
肥皂票,糖票,日用工业品票,盐票,一共花了200元,顾沫才握着一大票进了供销社。
搪瓷盆,来两个!
搪瓷缸,来两个!
水果糖,来三斤!
肥皂,来两块!
红双喜枕巾,来2块!
军大衣,来两件!
热水壶,来两个!
胶鞋,来两双!
劳保手套,来5双!
麦乳精,来两盒!
鸡蛋,来十个!
潇洒的又付了300元,兜里只剩160元了,仔细的把钱放好,趁着街道处还没下班,
顾沫赶上最后一波进了门,
“同志,我想报名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负责登记报名的同志听到诧异的看着顾沫,这年代,谁家听到下乡不是你推我推的最后去个最不讨喜的,
谁不知道下乡就是去干农活吃大罪的,不少姑娘回来的时候成了黑煤炭不说,还在乡下生了娃,再也回不到城市,
这主动来报名下乡的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小同志,你考虑清楚了?”
顾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拍着胸口,“当然,知识青年接受祖国的教育,就是要下乡支援建设新农村的,
拿起犁,握起枪,人民有义务保家卫国!
劳动创造幸福,七零年代,我们一起奋斗!
光荣归于七零年代,骄傲属于劳动者!”
一连几个标语说出口,街道办的所有同志都竖起了大拇指,暗自思考自己的觉悟还是不够高,还要再学习。
从街道办出来,顾沫满意的笑了,因为她的“奉献精神”,街道办让她这样有思想的小同志自己选择要去扶贫的省份。
顾沫选择了上一世自己去的蛤蜊公社,蛤蜊村依山傍海,只要勤快点,就算是不务农,赶赶海货,也有一口吃的,饿不死人。
上辈子灰暗的那一年,她就是靠着那片海存活下去的。
顾家,
走在楼梯上,顾沫都能听到家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砰!”推开门,她看到这一家三口吃的还不错,可能是顾芸回家的第一顿,
桌上罕见的有着一盘青椒炒肉丝和番茄炒蛋,加上一盆凉拌黄瓜和三碗掺着玉米碴子的大米饭,
可以说是丰盛至极。
看到她进门的那一刻,一家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顾母蔡春红边挑着肉丝堆在顾芸的碗里边说道,
“芸芸,多吃点啊,你看看,孩子在乡下瘦成什么样了,妈妈一定给你养的小脸圆圆的,”
说完了看着顾沫,挑了一下眉头泛着白眼,
“呦,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外面还有个家呢。”
无视顾母的嘲讽,顾沫理所应当的一屁股坐下,拿了碗,把锅里剩余的米饭都装到自己碗里,
夹了一大块肉丝放进了自己的碗里还不够,又夹了两块蛋放在嘴里。
顾母见状忍无可忍,顾父深吸一口气用筷子敲了敲碗,
“什么样?家里是缺你吃的缺你喝的?在妹妹面前和恶鬼投胎一样。”
“妈,没事的,姐姐一定是饿了,我可以不吃饭都留给姐姐吃的。”
听着熟悉的小白花语录,顾沫心想自己上辈子怎么就信了这女人的鬼话,觉得她真的单纯善良懂事呢,
嗯,上辈子脑子估计在小时候被驴踢了,好在这辈子是个正常脑子,她要珍惜,好好用。
有了这个插曲,饭桌上安静的出奇,一直到顾沫吃饱喝足回了卧室,客厅才又响起了声音。
“你看看,她都成了什么样,半分姑娘的样子都没有,芸芸乖,千万别和你这姐姐学!”
房间门关上后,顾母不满的说着。
“妈,没事的, 你别生气了,姐姐可能是知道要把工作给我生气了,我晚上会和姐姐道歉的…”
顾芸依偎在顾母蔡春红的怀里撒娇的说着。
“道什么歉,她是你姐姐,工作给你是应该的!你也别哄她,反正过几天她就…”
后面的话声音有点小,顾沫没听到,不过不用听她都知道这家人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想想过几天等她下乡,顾家三口大眼瞪小眼的样子,顾沫美滋滋的收拾着自己的书本,
这一次,她什么都不会给她留的,她就不信,顾芸还会有什么机遇!
“嘭!”顾母领着顾芸进了房间,看到躺在下铺的顾沫,顿时炸了,
“顾沫!这是给你妹妹准备的床!你妹妹恐高!不能睡上铺你心里没点数吗??”
恐高?顾沫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这屋子总共也就玉米九高吧,那她看到卓池玉米八的身高还不是每天都要恐一下,
未来看到个拖拉机岂不是坐都不敢坐,一辈子靠着两条腿走路,她那三层小洋房,
她是不是从来不进2楼3楼每天都在1楼活动啊?
“不要,上面的布帘都打补丁了,凭啥顾芸回来就有新床帘,新被褥,我上面的被褥都打柳了也没见给我换过。”
“这是你妹妹,你不照顾她你不让着她谁让着她?”
看着在顾母身后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女孩,和上一世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看不出内心里藏着什么恶毒的想法。
顾沫强忍着起来撕了这俩母女的嘴的冲动,淡淡的说着。
“你的每一份东西,都有芸儿的半份,你的工作,衣服,床,书…哪样不是我们供你的,要不是我们,芸儿也不会这么苦…”
听着耳边的经典扶妹话语,顾沫掏了掏耳朵,
“没让我饿死也算供?这从小到大的教育不是义务教育不花钱的吗,
和您说一声,工作是我自己考的,妹妹这么聪慧想必一定可以自己考一份正式工吧,
让我睡上铺也行,新棉被给我盖,或者她睡上面,被子给她盖,
新布帘和新褥子,大家必须一人一份。”
顾沫上辈子就相中顾母给顾芸打的新棉花被了,足足八斤棉花,让她带到蛤蜊大队过冬刚好。
“妈,我头有点晕~”
顾芸的小手按在脑门上,看起来整个人虚弱的不行,顾母骂骂咧咧,
“真是丧门星,你睡上面,把被子拿走,赶紧走!
让你妹妹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妹妹去医院看看!好好检查检查,哎呦,妈妈的小心肝,这些年在乡下一定把身体累垮了…”
目的达到,顾沫抱着软乎乎的新棉被爬上了上铺,衣柜里就几件从小穿到大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手改了又改的几件补丁衣服,
自己存的书和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提前被收到了空间里,让她把这断了一个腿的桌子和家里这些用了都包浆的家具带到乡下她还真是看到都觉得恶心。
嗯,到时候她要请人打一套全新的家具…
明天去医院,应该就能查出顾芸早期肾功能不好了吧,
可是关她啥事呢?明天过后,这个家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了。
“姐姐,对不起,我替妈和你道歉,你不要生她的气…”听着和前世一样的茶言茶语,
顾芸最会的就是当场屁都不放一个,事后疯狂道歉讨好,有能耐刚刚怎么不吱声,躺床上了来精神了,
见顾沫没有打理她的意思,顾芸的眼睛淬了毒般盯着上铺的木板上,
凭什么她才是娘的女儿,顾沫却长得白白净净,小小的鹅蛋脸,杏眼桃腮,明眸皓齿的,一双眼睛不笑也盛满了星光,
而她因为长期在乡下吹风没有好好保养,脸上有着红色的皴,本来在乡下自豪的姿色在顾沫面前却像是成了笑话。
顾沫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第二天
顾家一家围着小桌子吃着早饭,有豆浆,小米粥,一些自制的咸菜,罕见的还有3个包子,不管桌上其他人的目光,顾沫拿了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
嗯,豆腐馅的,油水足,好吃……
顾母恨恨的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对上顾父的眼神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咚咚咚~”
一家人刚吃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顾芸听到后头也不晕了,人也精神了,以最快速度冲向了门口,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和麻花辫的位置,柔柔的故作惊讶的问着,“谁呀”。
顾沫看着这演戏的一幕,怀疑这顾家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对话密码,否则这顾芸怎么知道今天早晨卓池会上门,
一大早就搞好了造型,看着好像还抹了点粉,小脸看着白净了不少。
哦~原来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勾引。”
重活一世,以前没搞明白的一些细节和行为,好像现在都说得通了。
“这就是妹妹吧,我爸和医院主任熟,早已经安排好了,”
卓池的父亲是机械厂的副 厂长,副厂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出意外每天吃香喝辣背地收礼是没问题,
每年有多少人想走关系的,那卓家就藏着多少礼。
看在卓池的面子上,这几年顾父和顾母也没有对她太过分。
“小沫,你妹妹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和我说呢,要不是伯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卓池进家门后,放下手中带的一小块肉和一瓶酒,熟练的坐在顾沫的对面。
看着这个见异思迁惯会装深情的渣男,顾沫是一刻也不想演了,直接摊牌,
“我们又没有建立深刻的革命友谊关系,我家的事哪能轮得到你来……”还没说完,
顾母一手拽着顾父,一手抓着顾芸,把卓池推推搡搡的出了家门,边走边大声盖过顾沫的声音,
“我们先带你妹妹去检查身体,你在家洗碗收桌子,打扫打扫卫生!”
顾芸自然的挽起卓池的胳膊,少女独有的体香和刚发育的身体紧紧贴着男人的胳膊,
“卓哥哥,姐姐因为我来家后心情才不好,不是有意这样对你的…”
娇气如兰的嗓音像小猫爪一样挠在卓池的心中,
他和顾沫相处了五年,进度也没到今天这一步啊,
原来这才是女人,这才是谈恋爱应该有的样子吧?
呼吸里都是少女的幽香,卓池没有推开少女的手臂,故作矜持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里都是少女的体香。
还别说,这谁扛得住,他在城里,也没见过这样主动的妹子啊~
等所有人离开家,顾沫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顾父是机械厂的普通员工,一个月怎么也有个三四十块,顾母在纽扣厂做些临时工,一个月也有个十几块,
这么多年,家里没买过什么大件,说是没钱,谁相信啊?
第一次进顾父顾母房间,顾沫翻箱倒柜,终于在床下的一块砖后发现了暗盒,
暗盒里藏着一个盒子,顾沫伸长了手,把盒子从床底掏了出来。
打开盒子,一张泛黄发旧的信飘了下来。
爱女: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已长大成人,爸爸妈妈因为不可抗拒因素,被迫在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远赴异国他乡,留你孤单一人,
这箱金条,托家里管家在你成人时交给你,希望你长成自己的模样,
去追寻自己的星辰和大海,有自己的意志和方向。
你的出生,爸妈很喜欢,有缘此生定会相见。
永远爱你的父母。
“哈哈哈…”顾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她确实姓顾,但顾父顾母的姓是跟着她家姓的,
她确实不是她们的女儿,却是她们的小主子!
自己的亲生父母远赴海外,十几年杳无音讯,
让他们理所应当的侵占属于她的财产,还妄想她的血肉!!!
很好,和这家人的仇恨又多了一分。
看都没看,顾沫直接把这箱小黄鱼收进了空调,转而把卧室里的床,柜子,暖水瓶,客厅里的饭桌,厨房发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白面小米糙米,包括那张她房间断了腿的桌子全部收进了空间,
当柴火烧也不要给这群烂心烂肺的人!
顾沫仔仔细细搜寻着,连粒盐都没给她们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顾沫满意的走出了家门,
这个家,其实也没有关门的必要了。
走到保卫科,她毫不犹豫的投了一封举报信,
逛到机械厂的意见箱,洋洋洒洒又投了十几封信,
然后坐上了前往珠省的火车。
医院
“你闺女的这个病,现在看还不严重,后期如果治疗不理想的话,可能面临换肾的风险,现在这个手术只有国外才有,
国内得去最顶尖的医院找医生做,当然,还要有合适的肾源,现在愿意捐肾的很少啊,就算有也不一定匹配,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医生的话,顾母脸色发白,直接软了腿坐在诊疗室,
“这…这怎么可能…”
直到出了医院,顾母还在嗫嚅的重复着,
关键时刻,顾父紧紧抓着顾母的手,捏出了青紫也没发现,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的夫…不…那位曾经说过,咱们的孩子什么型和她的是一样的,很有缘分,
做亲姊妹也是没问题的,后来才把她交给了我们…”
顾母听闻像是找了主心骨,“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丫头一定可以…”
看着前面手挽着手的顾芸和卓池,亲切的说着什么,好像她们才是一对情侣,
“放心,芸妹,我回去就让我爸给你找最厉害的医生开最好的药,你的身体一定会好的……”
“谢谢卓哥哥,如果能治好,我就是,就是…就是你一辈子的妹妹,就在你身边报答你。”
顾父顾母对视了一眼,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双方都已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几十年的夫妻在这件事上又一次达成了共识。
顾家
刚上楼的顾母看到自家大门大咧咧的敞在那,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到身边的女儿和未来的准女婿,
忍了忍压下脾气瓮声瓮气的说着,“这孩子,怎么在家也不关门。”
等走进房间,众人已经傻眼了,
顾母冲到了自己的屋里。
客厅空荡荡,屋里也空荡荡,她们藏在床下的东西也被拿空了,
厨房也是空的,家里连扫帚簸箕都不见了,
整个屋子就剩下了一个痰盂!
“遭贼了!遭贼了!顾沫!你是怎么看的家!!”喊完这句话,顾母彻底晕了过去。
顾芸也顾不得身边的男人,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昨天还睡着的碎花布帘不见了,连木板都没给她留,到底是谁把家里都搬空了!
“爸,姐姐呢,家里是遭贼了?姐姐是不是被贼带走了啊?”
顾父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家里多年的积蓄被人一扫而空,顾沫也不知所踪,事情渐渐变得不可控了。
等到顾芸把顾母摇醒,顾母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芸儿,妈妈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家里遭贼了…”
顾芸打断了她的话,无助道:“妈,咱家真的遭贼了,大姐也不见了,怕是被贼人拐跑了!”
顾母听到这话差点又晕了过去,痛苦的爬向床底藏盒子的地方,
“没了,没了,都没了!她的钱!她后半生傍身的钱啊!”
顾母不顾形象的哀嚎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声咒骂着顾沫,把所有的过错都丢到她一个人的头上。
吵吵闹闹的声音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关注,等到邻居们在门口探头一看,
这还得了!
老顾家就只剩一个架子了!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大女儿还不见了!
“报警吧,顾婶子,说不定贼人没走远,东西还能追回来点,你家大女儿也能救回来。”
“啧啧啧,这年代,被人掳走能有什么好下场啊。”隔壁王老头拄着拐杖一顿叹气。
等公安到场了解了情况,顾家三口站在家里像是霜打了茄子,一个个低头丧气的。
你家老大?顾沫?她报名了知识青年下乡,今天早晨十点的火车,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出咱们京省了,
初步鉴定是一伙贼人早就盯上你们家,趁着家里没人,撬开了门,搬走了所有东西,
今天刚好你们隔壁大院死了个老太太,在路口搭了个台子吹拉弹唱的声音很大,大部分人都去看热闹没人关注你们院。
“放心好了,我们会积极调查的,有结果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出了警察局的几人心里都清楚,一没目击证人,二没贼人画像,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死丫头,不就是昨天让她不开心了!脾气这么大!直接拍拍屁股下乡去了,留了一个烂摊子给我们!
当初我就不该把她养大,就应该把她掐死!把她放水里溺死!”
等卓池说完会想办法走后,顾母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小蹄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和我们不是一家人!连个家都看不好,她怎么不死在家里!废物!
一点用都没有!我要告诉公安,把她抓回来,说不定她正和哪个贼过上好日子了!烂货!”
顾母骂的很难听,好像骂的越难听,东西就能回来一样。
已经坐在火车上的顾沫听不到了,
因为她很忙,
顾沫已经蹲在火车卫生间半个小时了…
火车站
顾沫乘坐的是京省到珠省的知青专列,红色的车票,上面手写着她的名字。
绿皮火车上刷着红色的大字,“知识青年到农村!劳动创造幸福!七零年代!我们一起奋斗!”
满满的时代气息。
十几二十岁,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在家闲赋半年以上没工作的人,都必须要强制下乡进行再教育。
火车站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和家人依依不舍,有人一脸激动,谁也不知道,踏上这列火车,未来将会怎样。
顾沫背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包裹,随着众人一起上了火车,她的位置在车厢前部靠过道的位置,
把自己准备的稍大的包袱一股脑塞到了自己座椅下面,顾沫手腕上挎着一个稍小的包袱,里面装着一些零食,煮熟的鸡蛋,路上买的饼,
这些东西就是她给自己准备的三天两夜火车上的所有伙食了,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女孩,顾沫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着,
“你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以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包裹吗?我想去方便一下。”
抓了几颗水果糖,顾沫递给了她对面的女孩。
座位底下的包裹里其实就是一些旧报纸,根本不重,重要的东西都在她的空间里,
这包裹就是塞在座位底下掩人耳目罢了,女孩摆了摆手说你去吧,
糖果你留着自己吃,顾沫起身匆匆忙忙的向火车上卫生间走去。
车上的人还没到齐,顾沫来的算早的,京省是始发站,后期还要经过不少站台,其他省份来的知青陆陆续续也要上车。
环顾四周,确定锁好门,顾沫才闪身进了空间,这几天待在顾家,人多口杂的,她根本不敢进去,深怕被谁发现了空间的事。
精准的从种子里拿出水稻种子,红薯种子和苹果苗,板栗苗,红枣苗。
顾沫恨不得有八只手,套上劳保手套,撅起屁股,趴在地上挖着小坑,黑土地松软的根本不需要犁,
她填上种子,最后再小心翼翼的用土盖上,拿暖水壶装了水一个坑一个坑的浇上水。
无他,现在的农用工具别说城里没有地用不上了,一个大队都是固定的,借还都需要登记,
坏了也属于是大队财产,私人想要有那还得通过审批。
各家各户都那些工具都是手巧的男人女人自制的,现在也不是她寻求工具的时候,先拿仅有的干着吧!
黑土地一半种了水稻,一半种了红薯,最边边的空间,她把红枣苗,板栗苗和苹果苗各种了一棵。
先试试水,不成功的话,总结总结经验,空间还有一些备用,到时候再重新来过!
等到都忙活完,在空间内顾沫听到外面不断的拍门声,才闪身从空间出来,满头大汗的开了门,
门外的男孩见状也红了脸,“那个…我还能忍忍,你要是没好你继续。”
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顾沫说了声不用,径直绕过了男孩,
回去的路上还想着,什么时候身体不进空间,也能整理空间的东西,种地浇水就好了。
念头刚起,顾沫面前出现了一个类似写生的纸张大小,半透明的画面上赫然是她刚刚才出来的空间内全景,
嗯,水坑还是湿的。
不是?既然可以不用人进去,想想就可以操控空间了,那她这几天的忍辱负重算怎么个事?
浪费的时间能做多少事,干多少活了?
一路懊悔,回到座位,看到对面女孩旁边的位置有了新的行李,顾沫心想,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上车了。
果然,等到列车开启的时候,本来还空旷的车厢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顾沫旁边的位置也有了人,对面女孩旁边的位置则是刚刚出卫生间碰到的男孩,
看到她后,可能是为了怕她尴尬,男孩主动的开口道,
“咱们都是去珠省参加知青下乡的吧,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叫余成义,京省东城区,分在蛤蜊村的蛤蜊大队。”
说完后目光投向了坐在她旁边的女孩,“我叫聂思茵,西城的,也是分配到蛤蜊大队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等到陈畅畅,李彬介绍完后,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顾沫,她还在整理着空间的物资呢,
没想到她们介绍的这么快,除了名字,其他的她都没怎么听。
被所有人看着,顾沫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关掉”空间画面,目不斜视的说着,
“我也是去蛤蜊大队的,北城的,顾沫。”
话刚说完,刚刚那个叫陈畅畅的女孩见大家都是分配到一个地方的,比刚刚更热情的拿出瓜子招待所有人,见她分享了瓜子,
顾沫也抓了一小把水果糖,聂思茵拿了一些果干蜜饯,男孩们根本没准备零食,拿出饭盒里的饼子干粮招呼几个女孩别客气,随便吃随便拿…
这个时代的人好像都是这么热情,顾沫这几天紧绷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上一世,她不是这批车厢下乡的,属于是被抓着强制下乡,彼时已心灰意冷,错过了这么多可爱的人和事,
这一次,她要开启不一样的人生。
漆黑的夜里布满了繁星,星星点点,很是漂亮,陌生的少男少女因为同一个终点站,也变得熟悉了起来。
……
次日,京省顾家。
空荡荡的顾家靠着卓池在市场淘了些二手家具先凑合用着,昨天她们一家三口是挤在一张木板上睡的,
早晨起来,连做饭的煤炉都没了,还是从邻居家借的煤球炉子和一小袋糙米,一家人憋屈的吃着早饭。
“这小蹄子抽什么疯,突然就下乡了,脑子不是坏了吧?
老顾,我这想了一晚上,心里总是不得劲,今天你陪我去纺织厂问问咱芸儿工作的事。”
刀子往最柔软的地方扎才最疼,
得知顾沫早就把工作卖了之后,顾家一家对她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蔡春红更是在纺织厂门口发疯,妄图用她那不讲理的一套获得什么补偿,最后被几个保安驾着轰出去才灰溜溜的回家。
“芸儿,现在纺织厂的工作没了,你在家努力学习,妈给你买书
家里没了那小妮子还过不下去了!妈相信你!那小妮子都能考上,咱家芸儿也一定能考上!
完全不认识几个大字的顾芸点了点头,心里压根没底。
…
终于,吃完了最后一个鸡蛋,坐了三天两夜的冷板凳后,火车到达了珠省,他们下乡的地方在下面的乡镇,还需要转客车和大队的人汇合才能到达。
这几天在火车上,顾沫睡的很不踏实,车里味道大不说,夜晚还有各种声音,
一会响一次的火车轰鸣声更是像公鸡打鸣般准时准点。
趁着这段时间,顾沫把全部精力都投在了黑土地上,不过十平米的土地,已经收了两茬稻子和红薯,
几棵果树苗也长成了一棵棵小树抽出了嫩芽,虽然还没能结果,但那也是迟早的事。
收获第一茬稻子的时候,空间内金光闪过,黑土地旁边多了一个迷你的茅草屋,
有点像过去的狗窝,才到她膝盖高,门上贴着使用说明,
“加工房,把作物放进房子里,可加工。”
怀着试一试的心思,顾沫捧了一把刚收获的稻子顺着顶上的小烟囱丢了下去,
看着烟囱冒起不靠谱的烟,顾沫蹲下来心想不会把她刚收的稻米烤熟了吧,
等到显示完成十秒倒计时时,顾沫慌里慌张的拿起刚买的搪瓷盆等在门口,
十,九,八,七……
倒计时完毕,门内出现另一根烟囱状的圆形物,留下一小把洁白的大米在红色的搪瓷盆内。
大米!这是她自己种出的大米!
确定这新出的加工房真的可以脱去稻壳后,顾沫拿起了另一个搪瓷盆,上面放稻子,下面接大米,
足足忙了快俩小时,才把剩余的稻子全部脱壳变成大米,空间里的所有搪瓷盆,搪瓷缸,热水壶,已经都装满了,
顾沫才停了手,继续在黑土地上劳作,开启新的一轮种植。
边种边想到了乡下要打几个水缸和架子柜子…
等火车到站的时候,空间里的大米和红薯已经足够她一个人省点在乡下吃个半个月了,
刚到站的火车乱糟糟的,乌泱泱的人往外挤,顾沫坐在位置上没动,
几个京省来的姑娘小伙也没动,种完新的一波小麦和玉米才从座位底下拿出包裹出了站。
李斌和余成义两个大小伙热情的要帮女生们拿行李,都被大家礼貌的拒绝了,
顾沫不知道别人拒绝的原因,她包裹里都是一堆旧报纸,给别人拿起不是穿帮了?
火车上的几天几夜让大家关系都亲近了不少,各自下乡的原因也都说了出来。
聂思茵说她家里为了弟弟的彩礼要把她卖到哪个乡镇,迫不得已报了下乡,
余成义则是家里逼迫他和从小长大的妹妹结婚,他说自己和那个妹妹没有丝毫兄妹以外的情感,
两个都是因为婚姻大事被迫下乡的青年男女好像格外有共同话题,
大家听后也揶揄着要不这俩凑一起算了,
陈畅畅是因为毕业了没找到工作,想着强制下乡不如提早自己报名,
还落得个好名声,
李彬则是纯热血青年,真的要报效社会的培养。
顾沫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坦白了家里要把工作让给她妹妹,
她卖了工作下了乡,引来几位的拍手叫好,
直呼就该这样做,
可能都是京省的缘故,几个人相处的都不错,能感觉到独属于年轻人的善良。
等到一群人大包小包的走到汽车站买好票上了车,
汽车和火车不一样,来的早的还有位置,来的迟的只能站着了,
他们几人下车比较迟,已经没有空位了车上,
检票员还在门口不停的说着,后面的再挤挤,整辆车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乌泱泱的都是人头,
挤的人贴着人,每个人都把包袱尽量往身前放,防止遇到一些手脚不干净的。
李彬不愧是热血青年,直接在满是人的车里挤了一片空地出来,
“大家把行李放在地上,咱们围着行李站,也少一些和别人的接触。”
几个人把行李放在身前,站在一起,男生们自动承担起了保护行李的责任,
等到人站的满满当当,车才嘎吱嘎吱的启动,一路上摇摇晃晃的,
不少人都没忍住yue了出来,顾沫给自己找了条毛巾沾了水盖在脸上才好些。
“列车已到站。”
门刚打开的那一刻,里面的人又乌泱泱的动了起来往下面挤,
有时候顾沫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着急,车也不会走。
几个人在到站前就已经把包袱背在身上,此时也随着大队伍像下崽一样下了车。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顾沫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以后非必要,
她应该不会选择这类交通工具了。
真的太遭罪了!
顾沫一行人确认好包裹就准备出发寻找去村里的负责人,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下了,
“你们!就是你们!不许走!我的东西被偷了!你们在我旁边,肯定是你们干的!”
一个女孩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说着。
陈畅畅本就被迫下乡,又坐了这不知道超载多少倍的客车,
别说这人是谁,车上人这么多,谁知道她在哪个角落,
气的她立马炸了反驳道,
“你说东西没了就没了?我还说我东西没了呢,再说了,这全是人的车上,
你不找别人光盯上了我们,不会是看上我们的包裹了吧?”
陈畅畅的语气很不好,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拦着他们不让走的女孩,
女孩穿着现在时新的蓝色的确良衬衫,此时已经被挤的皱巴巴,
拎着一个被扎了洞的包袱说着,看起来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是啊,这每趟列车上都有手脚不干净的,这几个娃娃刚刚围着自己行李站着,
你有个位置坐着,他们哪有手去偷你东西?”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有人叽里呱啦的讨论着。
动静过大,引来了公安保卫科的同志,
“同志,这几个人偷了我的钱和票,我强制要求搜他们几个人和这车上所有人的随身物品!”
别说顾沫这一包裹的报纸不想让人看到,人群里立马就有人激动的说着,
“她东西丢了凭什么搜我们的东西啊,我们又不是小偷,
出个门还要把包里东西给所有人看一看吗?”
“是啊是啊,我家里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她拦着不让人走是什么意思啊,她也不是公安部的人!”
不少人摇晃了一路早就想吐奈何肚子里没货,只能咽咽口水脸色发白的控诉着。
“小姑娘,你确定是这几个人吗?他们是共同作案,
还是单独作案,具体是谁,如果你确定,
我们可以带到局里仔细盘查,但要是一场误会,那你可能也要承担责任,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女孩低下了头,眼泪像是决了堤,“我不确定。”
东西已经丢了,人也不知道走了多少,
每天发生不知道多少起客车丢东西的事,找都找不回来,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顾沫她们也可以继续出发了。
这次下乡分到红旗公社的一共十八人,下放到蛤蜊村的,一共八人,
除了顾沫她们五人,另外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
刚刚被偷东西的女生吕松雨,还有个叫于秀晴的女生和一个叫吴明辉的男生。
来接她们的是蛤蜊村的大队长田有才,赶了一辆牛车,看到几人,招呼着上车。
看了一眼这几个知青,田有才在心里已经为他们捏了把汗,
男孩子都细皮嫩肉的,站着像个干柴火,瘦条条的,看着就没什么力气。
女知青几个脸上白的跟那唱大戏的女鬼似的,还在那边捂着嘴巴要吐不吐的,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下乡来干农活,这哪成哦~
愁人咧!
唉,就那丫头看起来身板好点,能拿着自己的包裹,精神也还行。
田有才看着顾沫暗暗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后方的吕松雨身上,
“还没干活呢哭什么哭?奔丧呢?”
每次来接人总有几个哭哭啼啼的,人都来了,还哭天喊地的,
让人听着烦,田有才最讨厌这种娇滴滴的女娃,到了地方还没认清形势的,
要不是上面要求拿牛车,他压根舍不得带老牛来接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姑娘小伙,
大队里的牛可比她们精贵多了,
平时都舍不得带人的,不知道这帮人还拉个脸子给谁看,
顾沫看大队长脸色不对,帮她解释道,“她坐车的时候被扒手盯上,东西丢了。”
还没到村里呢,先得罪大队长了,顾沫可是准备在蛤蜊村养老的。
“啊?闺女啊,这遇到扒手也没办法啊,城里人就是坏哦,
还是我们乡下人实在,放心好了,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咱们蛤蜊村的治安还是呱呱叫的!”
田有才听不是对他们乡下有意见,说话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这年代的城里和乡下好像天然存在着壁垒,城里嫌弃乡下都是地里刨食的,
乡下觉得城里打肿脸充胖子,明明饿的要死买啥都要票也不说自己种点粮食。
刚来第一天就被偷了钱,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每到这时,顾沫心里就暗自庆幸,还好她的东西都在空间里,谁也偷不走。
有了这个小插曲,没了车里难闻的气味,空气里都是好闻的花香草香,
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在太阳的照射下像是镀了一层金粉似的好看,
几人因为连日舟车劳顿没休息好发白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田队长,那边的是大海吗?我从小在京省长大,只在书里看过海,
大海好震撼啊,您能跟我们说说蛤蜊村的情况吗?”
顾沫扬起脸蛋,天真无邪的问道,上一世她就是被分配到蛤蜊村的,
那时她作为强制下乡的知青过的很不好,
吃住都有人看管,怕人跑了,上头来检查找不到人,
但她知道,田有才是个好队长,看她实在是做不了农活,
也没要求她跟着大家下地了,只是说让她去海边捡点吃的,年底不跟大家分粮食,
不然顾沫可能半年都撑不到。
田有才见她夸蛤蜊村的大海,黝黑的脸都笑出了褶子,
这城里人就是会说话哎,这大海天天看,他怎么就没想到那么美的话来形容呢,
反正觉得蛤蜊村好的知青就是个好知青,一时他也跟着自豪了起来,
“我跟你说,咱们蛤蜊村虽然不大,但是依山傍水的,前几年,城里都吃不饱饿死了人,你猜怎么着,
咱们蛤蜊村人人都有口吃的,咱们村能种粮食,山里还有好些野物,野果,
觉得山里危险的,几岁小娃都能去海边捡点贝壳海螺八爪鱼啥的凑合吃一顿,
不过叔要和你们说清楚,海里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有的有毒,
会吃死人,所以你们轻易还是不要去海边,专心跟着大队种粮食,总有口吃的。”
于是众人就感觉到顾沫只是平a了一下,对面直接交出大招,把所有东西都交代了。
乡下的小路坑坑洼洼的,众人在车上也是一颠一颠的,怕牛累到,
八人分两组走半小时上车休息半小时,
刚开始几人还说说笑笑的,对什么都很惊奇,走了两个小时后,
话就少了起来,后来的一男一女不断的问着还有多久,什么时候到,
顾沫也是存着一口气一直在坚持着,可能是不断有水喝的缘故,她倒是没觉得难以忍受,
要知道,上一世她光是走了这段路,就在床上病了大半个月,
后来谁也不敢把她分到自己组里劳动,
她也就只能在海边找找东西充饥。
“大叔,怎么还没到啊,以后我们不会进城一次都要步行这么远吧?”
陈畅畅坐在车上捶着腿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说着。
“咱们蛤蜊大队有拖拉机,也有驴车牛车能拉人,到时候花点钱,都可以坐,要是没有钱,
那只能靠双腿走咧,这些路不都是咱们先辈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田有才说着已经说过好几遍的话,每回来新知青,这些话都要拿出来重新说一遍,
这路看着远,多走几遍也就不觉得远了,这些城里娃还是太娇气!
从艳阳高照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众人才到达蛤蜊村,
顾沫背着包袱看着这个她即将定居的村子。
村子很大,大部分都是一些泥胚房和石头房,距离不是很紧凑,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很大,这会有不少烟囱在冒着烟。
几人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到饭点了,走了大半天,脚也疼腿也疼。
“走吧,先带你们去知青点。”
知青点不在村里,在村尾边缘点地方,东边就是大海,村的西边有座大山,
一般没人会选那边的地盖房子,后来上面说有知青要来,
村里就把这片废地盖了几间屋,当作知青点。
这会,知青点也在冒烟,应该也在做饭了,村子里一片安静祥和。
知青点同样是泥胚房和石头房的结合,和一般屋子不同,是一间一间小房间隔起来的。
房子没有前院,后面才是各自的院子,前院用来晾衣吃饭。
前世顾沫直接住在村外的大通铺,那里的环境和现在简直不能比,
还好,她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
敲了敲门,一男开门看到大队长和身后的生面孔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新知青到了。
“这是李香芹,女知青负责人,还有蔡知青,这是新来的小知青们,我把她们交给你了,
你们看看怎么安排,休息三天,三天后正式上工!”
“好勒大队长,有时间来吃饭啊。”关了门,女知青一脸不高兴,皱着眉头,
“这两间是我和蔡哥的,后面有四人间,三人间,双人间和单间,你们自己挑吧。”说完后就走了,留下一脸懵的几人。
前几年,城里根本没有知识青年愿意下乡,能下乡的也是在城里活不下去了,
后来上面才出台了政策,在家半年没工作的必须要下乡,
政策出行不久,顾沫她们赶上的是第一波,
不少人还不相信上面真能做的这么绝,等到被强制送过来,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松的了,
所以此时此刻的知青点是人少房多,前期房子还是不用争抢的。
“怎么办,我长这么大从没一个人睡过,我害怕。”
几个姑娘商量着要不住两间双人间,互相之间也好帮衬点。
三个男孩准备住一个四人间,方便,暂时没新人过来,也宽敞点。
但她们八人当中是五女三男,陈畅畅和聂思茵住一间,
吕松雨和于秀晴住一间,余成义,李彬,吴明辉三人住一间,
显而易见,单了一个人,聂思茵和陈畅畅看着顾沫问道要不要换成三人间四人间,
“我喜欢一个人住,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行,反正就在隔壁也不远,有啥事都好说。”
俩人也不是矫情的,拎着包袱就进了门,这几天太累了。
顾沫选了最尾的一间房,院子前面一公里就是大海,从大海可以直接到自己院子,方便她单独行动。
“咳咳咳”
一阵阵咳嗽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几乎没人住的房间里都是灰尘。
这年代的人比起后代的,那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当即几人打起水收拾着房间。
在几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知青点的男负责人出现了,
询问着是今天举办迎新会还是明天,几人都一致选择了明天,
现在的她们只想赶紧忙完躺下来,睡个好觉。
顾沫也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单人间房间不大,二十几平的样子,
双人间估摸有着四十几平,都快抵得上她在顾家的一家四口居住大小了,
乡下就这点好,房子大,够住,宽敞。
房间里空荡荡的,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土搭成的床,连个柜子都没有,
院子外面就能看到大海,靠近屋子的地方还有个土垒的灶,
应该是冬天的盘炕,蛤蜊村的冬天也是会冻死人的,
到时候外面烧点柴火,床上就会暖乎乎的,
像是后世的电热毯,也是一个简易的土炕装置。
东西不多,顾沫拿出从家顺的抹布,盆,扫帚,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房间。
没一会儿,顾沫就把房间收拾好了,拿出一些旧报纸贴上了窗户防止别人看到屋里,
又拿出从顾家顺的大锁,小锁,把前后两个门都锁了起来,
确定没人进来后,又把顾家的柜子拿了出来,暂时先用着,后面再找人打新的。
刚刚收拾房间之前,顾沫已经把外面的土灶收了出来,
利索的放上之前没用的稻草稻壳,还埋了俩自己种的红薯,架上老顾家的锅,烧了一锅开水。
等到收拾完,水也烧好了,红薯也熟了,
拿出搪瓷杯,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麦乳精,撕开烤的滋滋冒油的烤红薯,
一口麦乳精,一口烤红薯,顾沫舒服的闭上了眼,
人间美味!
空间出品的烤红薯又大又甜,吃了一个烤红薯的顾沫已经撑了,另一个她打算留着当明早的早饭吃,
灶膛里的火也灭了,床上还有着稻草的余温,顾沫拿出从老顾家卷的被子抖了抖,
嗯,这个用过的先当垫被,铺一层没用过的床单,
盖上那床软乎乎新打的棉花,顾沫没多久就进入了好梦,
梦里好像嘻嘻索索的外面有什么声音,但她实在是太累了,起不来只想躺着,
不管是什么,反正门锁好了进不来……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顾沫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还在梦乡中的顾沫被一阵敲盆声吵醒,
醒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水壶里还有一些昨天没用完的热水,简单洗漱过后,顾沫打开了院子,
看着太阳刚升起的大海伸了个懒腰,随后发出了惊呼。
“天杀的!”她昨晚留在灶膛里的红薯不见了,灶台上摆着十几个生蚝,
到底是谁拿了她的烤红薯!她不就是懒了这一回没收进空间吗!这就遭毒手了?
还有这摆着的是什么意思?拿生蚝换她的红薯?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新知青还不知道海边有什么,肯定是老知青或者是附近的村里人干的!
别让她逮到!
没了烤红薯的顾沫狠狠的把生蚝装进盆里带到房间,
把房间里的盆,柜子,连带生蚝都收进了空间。
生蚝还是活的,顾沫怕空间不能存放活物,试探性的把生蚝放进了那个水塘里。
没死?
这水塘的水她可是喝过的,是淡水,淡水也能养生蚝?
没办法得到答案的顾沫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后决定不想了,
反正能活着就行。
等到众人都洗漱完毕集合在昨天的大院中时,男知青负责人开口,
“昨天大家到的时候我正在忙,今天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大家好,我叫蔡志文,算是最早一批下乡的知青,已经在蛤蜊村五年了,
目前是知青点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先找我商量,
说说你们最关心的生活问题,知青院就有一口井,平时打水可以从那里打,咱们院里不包伙食,
大家愿意合伙合伙,不愿意就自己吃自己的,蛤蜊大队是按工分年底发粮食,
新来的知青都可以领二十斤粗粮,省着吃能吃一个月,秋收后再还给大队,以后凭工分领粮食,
不同的活获得的工分也是不一样的,这个后面会有专门的人和你们说,
欢迎我们的新知青,以后的日子,大家一起进步!”
说完后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蔡志文继续说着,
“咱们知青点这几年的老知青,嫁人的嫁人,有的托关系回城了,目前院里就三名知青,
昨晚你们看到的女知青负责人,
李香芹,最近因为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心情不好,所以对你们多有怠慢你们也别介意,
还有一名,嗯…怎么说呢,智力有些问题,叫宋安,你们以后遇到就离他远点反正,
大概情况就这样,我先去上工了,你们好好休息几天!”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去置办一点家当。”
“我去领粮食。”
“我再收拾收拾,昨天太累就收了个炕就睡了。”
…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打算,顾沫锁好了门背着碎布头做的小挎包溜达去了。
溜达到小院子里,一位婶子坐在板凳上摘菜,
顾沫开口,“您好,请问这里是田队长家吗?”
秀梅婶子一抬头,就看到一皮肤白皙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她家院子外面,
脸蛋嫩的能掐出水,笑的跟桃花似的,
新面孔,村里没见过,是新知青,
秀梅婶子眼睛转了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这下好了,大队里的单身汉们又有目标了,
心里想着这茬,面上热情的回道,
“对,这是大队长田有才的家,我是她婆娘秀梅,叫我秀梅婶子就好,小知青是有什么事吗?”
顾沫听到后走进了院子,拿出一小盒大白兔奶糖放在旁边穿开裆裤的小孩手中,甜甜的说着,
“秀梅婶子,我是昨天刚到的知青,您叫我小顾就行,我有点事想找田叔和您帮忙,”
“这些糖拿给小孩子们甜甜嘴。”
秀梅婶子刚准备捏小娃的手把糖拿出来,
小娃已经跑的飞快,边跑边拆了一颗放进嘴里说着真甜,
看着自家孙子嘴巴吃的鼓鼓的,秀梅婶子也不好意思再还回去了,笑着说道,
“也不和人家说声谢谢你说这娃就跑了,
来就来,还给娃娃们带糖吃,昨晚我就听有才说了,
新来的知青就小顾看起来最懂事,你看,有什么婶子能帮忙的,尽管说!”
“是这样的,秀梅婶,那我就不跟您客套了,我刚来咱们蛤蜊村,以后也是打算把这里当自己家的,
现在我屋子里就只有一个床,想让您推荐个手艺好的,
帮忙打点家具,我拿粮食换,您看有合适的不?”
“哎呦,我还当啥事呢,婶子帮你找咱村手艺最好的,
那糖我看包装都那么好,是城里货不便宜吧,下次可别这么客气了。”
“你有才叔忙去了,咱们也别等他了,这事婶子就能办,婶子现在就带你去,
你想想缺什么,今天都给你置办齐了!”
“谢谢秀梅婶,我一看到您就觉得亲切,您就和我亲婶一样看着就是一个温柔的长辈。”
顾沫不要钱似的憨憨的输出着一大波彩虹屁。
没多久,秀梅婶子已经挽着顾沫的手带她介绍路过的人边说着一些八卦和小道消息了。
“那个那个,你红梅婶子,编草席草帽背篓扫帚可有一手,是咱村手艺最好的,也是我老姐妹,
夏天咱们这太阳可是毒的很,小顾你回头一定要备顶草帽。”
顾沫眼睛一亮,“婶子,你说的那些也能用粮食换吗?”
“你们新知青粮食都是从队长预支的后面还要还,你都换东西了后面吃啥,
你可别兴城里饿着保持身材那一套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秀梅婶子听到她的话,不赞成的说道。
”没事的婶子,不瞒您说,我身上还有不少粮票,不用都过期了,
过段时间也是要去换的,我一个人吃没问题的,肯定不会饿肚子。”顾沫解释道。
她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就是不差钱,毕竟大家迟早会知道,她把工作卖了一大笔钱下乡来了,
乡下平均工资才十块八块一个月,她的八百也够抵得上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潇洒潇洒,吃得好点,住的好点,也说得过去。
“一把扫帚,一张草席,一顶草帽,两个背篓,六斤高粱面婶子就能帮你定好价,
到时候再让红梅送你几尺草毡,夏天当门帘用,凉快又挡蚊虫苍蝇啥的。
你看咋样,能接受不?”
顾沫空间里目前什么都不多,就是粮食多,别说高粱面,精白面她也有,但不能拿出来,现在这个世道,不是谁家都能顿顿吃白面的。
“没问题,还好有秀梅婶子,不然我怎么也没这么门路的,您真的是咱们蛤蜊村雷锋精神的化身!”
秀梅婶子听到这话已经飘飘然了,要不还是有文化的人说话好听呢?
这一套套的,她都想让小顾知青写下来,以后每天早晨都念一遍给全家听了,
不,全家必须要背下来,这一段,这听着也太带劲了啊。
敲定好粮食后,俩人暂停打家具计划,直奔红梅婶子家。
“红梅,红梅,快出来,给你介绍活啦!”
秀梅婶子的声音穿透院子响彻整条小道。
“咋啦秀梅,你家儿媳又有啦!”
一样的语调,一样的热心肠,村里人真的简单又朴实,
“新来的小顾知青要找你买草席啥的,我和她说好了,你给人找点做的扎实的,
六斤高粱面一把扫帚,一张草席,两个背篓,一顶草帽,你在给小顾送个草毡门帘夏天用,
给我们小顾知青拿编的最密的,到时候让她再给你介绍点新知青来!”
两人刚碰面,秀梅婶子就把话全说了,留下顾沫不断点头小鸡啄米似的附和着。
“没问题没问题!”
红梅婶子听完后就把家里那些做好的都拿了出来,
“小顾知青,你看这些行不行,行你等会我男人下工回来直接给你送到知青点去,你也别来回跑了!”
“谢谢红梅婶!”顾沫边笑着道谢边从随身背篓里拿出一小袋高粱面当定金。
“你说这小顾知青真实在,这高粱面一看就是新高粱打出来的,一点石子没有,婶子就喜欢敞亮人!
回头再送你个草编的背篓啊,夏天把水壶放进去,装点水冰冰凉的!”
出了红梅婶子家,俩人直奔村口的木匠唐力家。
“唐力!来活了来活了!”秀梅婶子依旧扯着大嗓门喊道。
“房间的衣柜,厨房的斗柜,3个木桶,一个木盆,一张桌子,四把板凳,暂时就这些,
力叔,我还想把小院外面的土灶上拿土砖砌个顶,天冷了也可以在外面烧饭,平时还可以挂挂衣服啥的。“
她昨天看了,整个知青点是东边海西边山,她的房间在两排知青点的最后方,一共就两间房子连着,隔壁看起来也挺荒的,
为了防止以后再被偷红薯!顾沫决定把灶也围起来!
就当多了个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小阳台了!
细算了一番一通下来加上土胚和请两个人一起,七七八八一共四十斤高粱面加上20斤红薯,
土胚得去和村里有的人家临时购买,要得太急,如果小顾知青平时没事囤点土砖,也要不了这么多,
加上门和窗户,相当于砌了一堵墙重新加盖了一个小屋子。
顾沫爽快的付了定面定薯,并约好尽快动工,留下一把水果糖和秀梅婶子出门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看着糖眼睛放光,力叔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盘算着到时候做的用心点,质量好点,
出了门,才听到唐力叔家传来的一阵欢呼,没办法,这年代,糖是稀有物,
就那水果糖的糖纸,吃完了都要攒起来夏天做个帘子,五光十色的,也是所有小孩羡慕的哦~
事情办完,秀梅婶子回家忙了,村里也没几个闲人,顾沫决定去海边走走,放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