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云青月是小说《别来逼我,我只想躺平修个真》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三两米酒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别来逼我,我只想躺平修个真》的章节内容
秦阳所在的青羊观破产了。
他的躺平生活要结束了。
这让他很头痛,甚至有几丝茫然。
他本是蓝星IT工程师,没日没夜排列符号数字,乃至年年轻轻便加入了过劳死的行列。
但他的灵魂莫名其妙穿到了这个修真世界,附在这个也叫秦阳的小道士身上。
眨眼间他己在这个世界呆了六年。
虽然过的是粗茶淡饭、麻布素衣的生活,但他很满足,他烦透了整日忙忙碌碌的日子。
他很享受这种悠闲的躺平生活。
他的师尊是青羊观观主玄机子,下面五个弟子,完全是放养式的管理。
秦阳的原主十岁上青羊山拜玄机子为师,仅传了一套练气功法给他,便很少过问了。
以致原主上山两年后身体被另一个灵魂代替,作为金丹期的玄机子没觉察到任何异样。
加上原主上山的两年时间,秦阳在青羊观生活了八年。
现在观中财务状态日不敷出,终于熬不下去了。
玄机子自忖修道有成,如今却没能力养活观中五个弟子,心中有一点点羞愧,但绝对不多。
他把秦阳几个弟子叫到面前,宣布青羊观要解散,大伙各奔东西,各寻活路。
“为师一生只知修道,不擅营生,以至青羊观败落,现在一日一粥都供不上了,再留你们在观中就是害你们了,你们走吧。”
秦阳知道师尊也不容易,这青羊观偏僻,香客甚少。
加之三年前离青羊观五十里处立了一座叫乌鸦寺的和尚庙,更把青羊观少得可怜的香火也抢了。
“师尊,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秦阳望着师父,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玄机子一脸惭愧,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秦阳不禁开始怀疑,师尊是在撂挑子。
“为师这几年修为卡滞不前,没半点突破的征兆,既然解散了青羊观,便了无牵挂,云游天下去也!”师尊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秦阳心中一沉,他知道师尊一直以来都在为突破而努力,不是闭关就是跑到外面与人交流,但却始终没有成功突破桎梏。
他有时在想,这是否是师尊性子太散漫太跳脱所至。
他听说原来的青羊观不仅受四方香火,还接做道场、看风水、捉鬼镇宅等业务。
但自从师尊继承了观主,这些业务都不做了。
他没空也不屑,他要把时间用在闭关突破上。
再说了,青羊观周围上百亩田地都是观中私地,却一直摞着荒。
荒山野岭的,租是租不出去,自己种自给自足也行啊!
可玄机子只叫弟子们开垦了五六分地种菜,其他荒着,说是整日种田荒废了修炼,得不偿失。
五个弟子中秦阳排行第四,他下面还有个叫云青月的小师妹,她是师尊在一个冬天捡回来的。
现在还是一个才五岁,偶尔还挂着鼻涕虫的萌妹子。
青羊观散了,她跟着谁,谁来养活她?
秦阳知道,这是关键问题,也是师尊喊弟子们过来要解决的问题。
果然,玄机子坐在上首,眸中露着希冀之光在他们几人中来回扫视。
师尊要把这个包袱甩给谁?
秦阳看看三个师兄师姐,他们都低着头不吭声,不想接拖油瓶。
大师兄龙彪,二十八岁,从师十三年,己筑基。
他还精通拳脚,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与师弟师妹们关系不冷不热。
秦阳认为,即算离开青羊观,大师兄找个好工作是没问题的。
玄机子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他笑眯眯说道:“彪啊,为师唯一担心的是青月,你师妹年幼,你看……”
“师尊,你看我一个粗鲁爷们,哪里带得了小孩?”
这就是不干啰。
玄机子笑容有些僵,这大徒弟平时老老实实很听话,现在却不肯为他分扰。
他只好把眸光转移。
二弟子杨圣杰、三弟子水忻心己结成道侣,两人郎才女貌,家境也不错,当年因投修真门派被淘汰,只好退而求其次拜入青羊观。
两人见师尊的目光盯着他们,瞬间慌了起来。
“师尊,我们俩要带个小孩子回家,外人会怎么说我们,实在不行,师尊留在身边还有个端茶倒水的伺候……”
“哼!”玄机子心里很失望,笑容消失。
秦阳听到了抽泣声,侧首看去,是小师妹见自己没人要,低头瘪着嘴伤心起来。
可怜的娃,师兄师姐都不要你,何处何存呢?
不对,前面师兄师姐不管,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他后知后觉抬头望师尊,迎来师尊满眼期待的眸光。
“阳啊,你不能让为师失望吧?”
秦阳有些不情愿,他张着嘴看看师尊,再看看小师妹。
小师妹也抬头看他,灰扑扑的脸上挂着泪珠。
他心中挣扎不已。
那一世因工作而猝死,这一世还未成亲就要带娃?
他最向往的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生,如果带个娃的话,就彻底与洒脱无缘了。
“师兄,我听话,吃得也少……”小师妹可怜巴巴嚅嚅道。
她那清亮的瞳孔映着他的影子,流露出来的满是忧愁和绝望。
这触动了秦阳心底最柔软之处。
“好吧,小师妹跟我!”秦阳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玄机子如释重负,淡笑重新上脸。
云青月见秦阳师兄接纳了自己,悄声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懵懂知道,曾经往后,秦阳师兄便是她的依靠了。
“既然分道扬镳,师徒之情今日起算了结了。”玄机子冷漠的对龙彪、杨圣杰和水忻心道。
三个弟子拒绝他的祈求,让他有些心寒。
“师尊,我……”龙彪想解释。
玄机子不愿再多言,挥手道:“青羊观己是一穷二白,没什么可分的,你们好自为之,去吧!”
龙彪、杨圣杰和水忻心见师尊赶人,有些尴尬,只得行了大礼悻悻离去。
殿内还剩下秦阳和云青月,玄机子盯着秦阳看了半晌,温言对云青月道:“为师要与师兄说话,你到院里去玩会!”
小师妹出去了,秦阳老老实实站在殿里等师尊训话。
但他心中却活泛开了。
师尊的俗姓姓云,他抱回小师妹,却让她跟自己姓。
莫非,小师妹是师尊的私生女?
自己的女儿不带,却满天下去所谓的云游,真是没有责任心!
秦阳心中吐糟了一地。
此时,玄机子心中也在自责。
秦阳这个弟子是他在临近的一个县城收的。
这小子自小体弱多病,家里有心送他到修真门派学些吐纳之术,也好强身健体。
可人家修真门派哪里看得上,却遇到了他玄机子,家里以一百两银子的代价,恳求他将秦阳收入门墙。
当初秦阳修真资质太一般,玄机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才带秦阳上了山,传了他修炼功法,也不管他修炼得怎样,放任自流了。
“徒弟啊,为师一直来忙于修炼,疏于对你关心,你不怪为师吧?”
“不怪,我理解师尊!”
秦阳可不是口是心非,玄机子不关心所有的弟子,对自己更没什么关注度,他巴不得呢。
天天自由自在睡得自然醒,没人检查功课,没人要你去赚钱,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至于修炼,他倒是感觉能让他神清气爽,每天还是气走几个周天。
玄机子反复察看一番,惭愧道:“你好歹上山八年了,怎的看上去没半点修为?难道连气感都没炼不出来?”
秦阳愕然半晌,心道自己修炼还算顺利,怎的没半点修为?
莫非自己炼偏了?
秦阳在青羊观这些年,无人与他交流修炼上的事。
大师兄龙彪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见了他只点点头算打招呼。
二师兄杨圣杰和三师姐水忻心平日里也与他保持距离,从不言深。
秦阳有时心想,也许是自己太帅,二师兄对自己有戒心,怕抢他的师妹吧。
倒是小师妹云青月喜欢黏着自己,但一个小屁孩哪里懂修炼的事?
玄机子说秦阳看不出半点修为,这让他有些气馁,有些怀疑自己炼岔了。
因为作为穿哥,他有自己的秘密。
在那个世界多年的编程生涯,让他满脑子全是程序和编码 。
现在到这个世界,他只要修练,每句心法和口诀都会在脑海中转为程序编码,变成指令传递到全身各处。
所以修炼时格外快速,但这个世界又有谁会懂他这些
秦阳答应照顾云青月,这让玄机子又感动又愧疚。
他原来对秦阳这个徒弟关心太少了!
现在自己要去云游,秦阳也要带着青月下山讨生活,也没时间补救了。
他在手上一抹,一本线装书出现在他手中。
“徒弟啊,这本秘籍是我道门不传之秘。
上面有为师标注的修炼心得,你务必要熟记理解,按心法修炼。
虽然你资质差了点,但勤能补拙,功夫不负有心人,为师十年后可能回来找你,要检验你的功课哟!”
秦阳眸子一亮,接过秘籍看了看封面。
“黄庭真解”四个字充满仙气啊!
他翻了翻,不由心中大喜。
当年师尊仅教了自己练气期心法,而这秘籍里有筑基、金丹和元婴期的心法。
这很难得了!
他毫不客气揣入怀中,嘴上却道:“师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不太好吧!”
“放心拿着,不外传便是了,这只是个手抄本而已!”玄机子满不在乎道。
“没错别字吧!”秦阳担心问道。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气走周天的心法,反复核对过的!”玄机子瞪着眼道。
想到要各奔东西了,师尊又把私生女托付给自己养,虽得了秘籍,但秦阳还是觉得太亏。
“师尊,弟子要带师妹走向社会了,怕俗世坏人多保护不了师妹。
您戒指里有什么法宝之类的,可以拿几件给弟子防身哟。”
玄机子尴尬了,面带羞涩道:“这个嘛,不瞒你说,戒指里的东西都被为师当掉了,里面比脸都要干净!”
秦阳心中鄙视他十遍,眸光停留在他腰间佩剑上。
玄机子被他盯得心虚,只好解释道:“这把剑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插在剑鞘里别人也看不出来,为师的用它装点门面罢了!”
唉,己榨不出半点油水了。
秦阳行了大礼。
“师尊,时候不早了,您保重,我带师妹下山去了!”
他走出大殿,师妹正蹲在地上玩蚂蚁,他过去牵着她的小手要走。
“慢着,拿上这个防身!”玄机子从殿中追了出来,递过来一件“法宝”。
秦阳定睛一看,差点要吐血。
原来“法宝”是厨房里多年未用过的锈柴刀。
连柄带刀身纯铁打制,黑黝黝的二尺来长。
他满脸嫌弃,但聊胜于无,还是接过来插在腰后。
呆了八年的青羊观,不得不离开了。
今日早上厨娘把米缸刮得干干净净,为他们煮了最后一餐粥就回附近的王家村了。
观里再也没一粒粮了。
师尊也只送他和师妹到道观门口,他也要回房整理行装出游了。
青羊观破产倒闭,秦阳看不出他有半点自责之心。
师尊才是最洒脱之人,躺平躺得比他更干脆。
告别师尊,秦阳牵着小师妹满腔惆怅沿山道下山。
“他佬佬,老子成了穿哥中最衰的一个!”秦阳心中爆着粗口,边下山边思考今后的人生。
魂穿到原主身上六年,原主的记忆还残存一些。
起码印象深刻的事情还是回忆得起来的。
原主的家在青羊山百里外的龙门县城。
记得原主母亲因病过逝,姨娘扶正,第二年他更被送到青羊观。
想原主家在县城有店铺多间,郊外还有良田百亩,怎么算也是小资一枚。
回家去!
作为财主家的长子,对秦家财产是有继承权的。
回去继续过悠闲的少爷日子不香吗?
他低头看看小师妹,己是步履蹒跚走不动了。
五岁的萌娃走山路有些难为她了,但她不敢吱声,她怕师兄也不要她了。
秦阳轻叹一声,蹲下身来,嘴角上挑挤出笑脸。
“青月,走得动吗?”
“师兄,我能走的!”
“你太小了,来,爬到师兄背上,师兄带你去吃好的!”
青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双手攀着师兄削瘦的肩往上爬。
秦阳从随身的包裹中找出一条裤子,把她的双腿托绑在背上。
这让就稳妥了,他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快速向山下走去。
八年的修炼,让他身轻体健。
玄机子虽仅传他练气期心法,他这些年翻来覆去地炼,己是气走龙蛇,滚瓜烂熟。
但他也没有去求玄机子传更高层次的心法,师尊不是闭关就是在外浪荡,交流少隔阂多,他也就懒得去求了。
十来里的山路走完算下了山,又走七八里路,就是青羊镇。
山间小镇,鸟语花香,静谧如斯。
这里秦阳偶尔也来,熟门熟路。
现在己过晌午,早上仅是一碗稀粥落肚,走了这么远的路,秦阳和师妹己是饥肠辘辘。
得找地方填饱肚子,秦阳背着青月左顾右盼。
小镇的人大多认得他是青羊观小道士,有的见了他开起玩笑来。
“哎呀,小道士,要把小师妹背回家当童养媳?”
“小道士,带着包祔下山来,想还俗回家了?”
秦阳不搭理他们,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咕噜咕噜……
小师妹的肚子在响,他的也在响。
他在镇子中心一家客栈前止步了。
流水客栈!
住宿用餐一条龙。
背上的青月见师兄想进去,在他耳边弱弱道:“师兄,咱们没钱!”
这话太打击人。
可不是没钱,他们身上除了带了几套换洗破衣裳,连一个铜板也没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
但秦阳听小师妹言语中带着哭腔,心中发酸。
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青羊观的亲传弟子,怎么能让小师妹饿肚子呢?
他把青月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坚定的走了进去。
流水客栈的掌柜姓伍,正趴在柜台上扒拉着算盘。
见秦阳牵着一个小女孩进来,认得他是青羊观的。
穷道士富方丈,在伍掌柜心中,当道士的身上抠不出几个子来。
但他今日生意好,早过午时,店里还有四五桌客人在消费。
所以他心情很好,不仅没驱赶秦阳两个,还调侃起来。
“哎,小道爷携家带口的,是用餐还是住店?”
“先用餐吧!”秦阳带小师妹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伍掌柜使个眼色,一个伙计面带鄙夷之色走了过去。
也难怪伙计势力眼发作。
秦阳和青月两人的穿着打扮实属贫困线之下。
秦阳的道袍上有三个补丁,补丁的手艺也不敢恭维,如弯曲的蜈蚣趴附在道袍上。
青月的衣服更加不堪入目,那是补丁重叠,妥妥的百家衣。
这都是青羊观厨娘的手笔,她尽力了。
如此清贫,能上馆子吃饭,想吃霸王餐吧?
秦阳瞧伙计的脸色,心中赞了一个。
不错,到底是接待四方来客的伙计,见多识广,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自己想吃霸王餐。
“小道爷,想吃点什么?”伙计站在桌子前面,冷漠问道。
这是修真为上的世界,那青羊观虽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但也从属于修真界,伙计不敢太过份。
秦阳看了看靠窗的几桌客人,有鸡有鸭有蹄膀,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白切鸡一只,一个蹄膀,再来两碗米饭!”他咬咬点了两个大菜。
至于素菜,在山上都吃得要吐了,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咕噜,小青月听到菜名立马咽下一大口口水。
“嗯,这个,小道爷,小店小本生意……”伙计支吾道。
秦阳的原主是江湖小白,但现在的灵魂有三十年的现代人生经验值。
他如何不明白伙计是对自己不放心,怕吃完付不起账买不起单!
秦阳眉头微皱,眸瞳微缩,迸发出慑人的寒意,让人不怒自威。
“他们可是先付钱再上菜的?”
“这个,……”伙计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慌忙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上来。
做饮食生意的,吃完再买单是规矩。
这个青羊观小道士是个二愣子,逼急了闹将起来会坏店里生意。
“小道爷,您等着,马上上菜!”伙计是个圆滑之辈,见秦阳不好惹,立即改变态度。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白切鸡和蹄膀另加两碗大米饭端了上来。
小青月两眼放光,盯着肥鸡酥膀大咽口水。
这些东西在她的记忆中可是很少吃过的,对于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的美食。
“放开肚皮吃!”秦阳扯下一只鸡腿塞在她手中。
青月用力点头,抓住鸡腿就往嘴里塞。
秦阳也饿急了,撕下另一条鸡腿大口啃起来。
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会的功夫便把一只鸡和一只蹄膀吃得仅剩骨头。
倒是两碗米饭没动,荤腥吸引力太大,米饭直接被忽略了。
青月打着饱嗝,还在啃食最后一只鸡爪。
秦阳放下筷子长吁一口气,感觉到一种充实感。
他手下沾满汤汁,也没东西可以擦拭,只得在自己身上随便抹了几下,脑子里开始思考如何善后。
道家的生计手艺不少。
算命,看风水,探脉治病,驱邪捉鬼都是要掌握的基本手艺。
可秦阳全都不会。
至于撒豆成兵,降妖除魔,担山填海那些更与他不沾边。
想想自己穿过来六年,全贪图躺平生活去了,仅在无聊之际把师尊传的练气心法翻来覆去炼了不知多少遍。
青月看着他停下来沉思,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鸡爪,满眸担忧地望着他。
他们身上没有一个铜板,吃了人家的大餐,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兄不会拿自己抵账吧?
自己只怕也抵不了这一餐的花费。
秦阳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眸神中有“你放心”的意思。
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望着师兄怎么处理这件事。
秦阳微笑着走向柜台。
“掌柜,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伍掌柜一直关注着他,看他走过来,以为他是来结账的。
但听他有此一问,心中立即咕咚一声。
果然如此,原来就来吃霸王餐的!
他眸露凶光,咬牙切齿道:“小道士,不要告诉我你们没钱付账,老子投告青羊镇捕快,打断你的腿关你几年还是轻的!”
秦阳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这样做,钱就能拿回来了?”
伍掌柜更气急了,听秦阳的口气是坐实了要赖账。
“不要把老子逼急了,你带的那妹子还是可以卖几两银子的!”
秦阳眸光转为阴冷,“啪”的一声从腰间摸出一物件拍在柜台上。
“掌柜的,你好胆大,为了几个铜板,敢跟青羊观叫板!”
伍掌柜定睛一看,原来是把柴刀。
柴刀他不怕,他厨房里还有菜刀呢!
但秦阳提出的青羊观他还是忌惮的,不管青羊观怎么败落,但人家属于修真界。
青羊观周边流传青羊观观主可是能腾云驾雾的高人。
凡俗世界,得罪了修真界的修士是很麻烦的事。
伍掌柜尬了几秒,冷静了几分,叹气道:“小道爷,我一个小店怎敢跟青羊观叫板
实在是小本生意,这种事多了就会关门了账,刚才说那些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这把柴刀是青羊观的传承之物,就便宜你了,抵了那餐费!”秦阳板着脸道。
“嘿嘿!”伍掌柜皮笑肉不笑道。“小道爷,这把柴刀也就三五个铜板,您这一餐可是五钱银子!”
五钱银子是五百个铜板,这么说起来确实抵不了账。
秦阳从桌上抄起柴刀,强词夺理道:“掌柜,你敢把青羊观的无价宝刀贬为破铜烂铁,青羊观的声誉算被你毁了!”
伍掌柜吃了一惊,这罪名他可担不起。
这小道士太难缠了,这样下去搞不好还要被他倒敲诈一笔回去。
他咬咬牙,无比肉痛道:“好了,小道爷,您的宝刀小的不敢收,刚才这餐算小店送给小道爷的,多有得罪,您别见怪!”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青羊观虽倒闭了,但这块招牌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虽然大树已死,树架子还立在那里不是!
秦阳对伍掌柜的识趣之举还是满意的。
他义正言辞道:“掌柜你这就太客气了,我和师妹当然是决计不吃白食的,这样,反正我时间宽裕,就在你店里以工抵账吧!”
伍掌柜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工抵账?不必了吧!”
“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到明日早上算一天,店里劈柴和刷盘子的活我包了,工钱抵了饭钱有盈余的话,就开个双人房!”
带着小师妹在外面必须放在身边,免得被人贩子有可乘之机。
他也不管掌柜的答不答应,向青月招了招手,又对在一边发呆的伙计道:“带路,道爷干活去!”
伙计瞥了伍掌柜一眼,伍掌柜点了点头,他便把秦阳往后院带去。
一个时辰后,秦阳把流水客栈后院所有大柴全劈了。
他在青羊观常干这活,劈柴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日常锻炼。
他光着上身,气走臂膀,一声轻喝,直径尺余的杂圆木应声裂开两块,绝不要来第二下。
不歇一口气连干一个时辰,他身上才出了一身微微细汗。
等会温水冲个凉,别提有多爽了。
小师妹青月安静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乖巧地看着师兄干活。
而带秦阳过来的伙计则惊呆了。
这劈大柴本是他的活,这斧头他最熟悉不过,又钝又笨,极不好使。
但这位清瘦的小道士用起来便变成了神器,不管圆木粗细,无不应声而开,又准又快。
如果刚才店里与这小道士硬杠起来,动上了手,大伙的脑壳哪里逃得过他这个劈法
天老爷保佑,掌柜的做事留了一线,让大伙安然无恙。
他麻利在一旁给秦阳打下手堆放劈柴,心里对秦阳已充满了敬畏。
劈柴的事告一段落,下一桩活就是刷盘子了。
但伙计已不敢把他往厨房带了。
“道爷,这活怎能让您干,刚才您干了小的一个月的活,刷盘子的事由小的来,您去洗漱一下,等会我带您到房间休息!”
他急到厨房提了一桶热水过来,然后一溜烟跑到前台向伍掌柜报告情况。
“那么多大木头全被他劈了”伍掌柜一脸的不信。
“那斧头玩得溜溜转,乌光一闪,再大的杂木头也要炸开,他还要去涮盘子,被我劝住了,这种人咱可不能太过分了!”
伍掌柜神情凝重地点头表示伙计做得对。
他原来是怕得罪了青羊观,现在又对这青羊观小道士起了惧怕之心。
“收拾一间上房给他吧,但愿明日他能离开。”他感觉他招惹了一尊瘟神。
这边秦阳对伍掌柜安排的房间很满意。
大房间,两张大床铺的是新被窝。
秦阳洗漱了一番,感觉清爽无比,盘坐床上翻看师尊赠予的秘籍。
“炼气篇不用炼了,筑基篇看了一遍,似乎不是很难……”他喃喃自语道。
另一张床上,小青月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畏手畏脚。
她生怕弄脏了床上洁净的被子和床单。
虽然她舒服地洗了一个澡,但她身上的旧衣服有许多洗不掉的污渍。
“师兄,住这里很贵吧”她最担心的这个,侧着脸用灵动的眸子,看着用功苦读秘籍的师兄问道。
秦阳闻言看了她一眼,小师妹懂事得让人心痛。
这才五岁的娃娃,应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整日操心的却是生计。
“放心,有师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阳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以示自己有信心。
小青月安下心来,闭上眼睛要睡,却又睡不着。
“师兄,这床好软和,青月都睡不着了!”
青羊观睡的是硬板床,被子也有许多年头,里面的棉花都快板结了,其舒适度自然无法跟这里相比。
“睡不着就背心法吧!”秦阳温言道。
青月的练气心法是青羊观厨娘代传的。
当年厨娘一时兴起,求玄机子传她一些心法炼着健身,玄机子也不吝啬,便传了她练气心法。
等云青月四岁时,玄机子便叫厨娘把炼气心法传给青月。
秦阳揣测,师尊这么做就是为了躲懒,教小孩子比起教大人难度要大得多。
对小青月来说,她虽背熟了心法,但年纪小还没开始修炼,心法对她来说还是枯燥无味的东西。
果然,青云闭眼默念心法,一会便酣然入睡。
秦阳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心境格外宁静。
山上的躺平生活没了,现在下了山,没了青羊观的庇护,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要想继续过平静的生活,得有保护平静生活的本事。
唉,还是把师尊给的秘籍好好炼一炼!
他又把筑基心法看了一遍,已了然于心。
在这个世上六年,他算是摸清了自己的优势。
金手指是绝对没有,为此他失望过良久。
但他原本超强的记忆力又得到加强,过目不忘是小菜,融汇贯通才是正餐。
修真嘛,与他当年编程有些类似,他感觉不是很难。
他盘腿闭眸,排异净心,把筑基心法转化为程序,指挥灵气在身体内运转起来。
夜深,静谧如斯。
秦阳嘴角微微上挑,透露出内心的宁静与满足,又仿佛在这个静谧的深夜里,他与天地间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没多久,他身上发出汩汩水流声,就像山间的清泉流淌,清脆悦耳。
小青月一夜酣睡到天亮,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安静而舒适。
早上醒来,只见师兄立于窗口,望着临街的景色。
师兄的气质与昨日又有不同,哪里不同,她说不出来。
“师兄!”青月坐在床上喊了他一声,秦阳转过身来,显得格外精神。
“师兄今天好帅!”青月看师兄神采奕奕,眸光柔和,不禁夸了起来。
“当然,在帅这方面,师兄一直很自信!”秦阳臭美起来。
“咯咯咯……”青月开心地笑起来,笑声就像银铃般清脆,让人心情愉悦。
她很少有现在这么开心过。
得到青月的赞美,秦阳心情更好,便过去找开房门,招呼伙计打水过来洗漱。
伙计很快提了一桶热水过来。
“道爷,您洗漱完了,便下楼用早点!”伙计热情地说道。
“这不好吧,我现在可是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秦阳倒有引起不好意思了。
“您这是什么话,您能来本店,必是本店的荣耀,还能收您的钱”伙计说得铿锵有力。
“好吧,将来有机会再还这笔情!”秦阳也不扭捏。
他带着青月下楼用了早点,道了声谢,飘然而去。
伍掌柜望着他们消失在街头,终于大松一口气。
总算把这尊神送走了,他感到很庆幸。
出了青羊镇,秦阳又把青月背在背上。
他的步履比昨日更加矫健轻盈,顺着官道一路往东。
原主故乡龙门县城有百余里,带着个娃不能赶得太急,他决定花两天时间回到县城。
现在正是夏去秋来之际,早晚凉爽,晌午还是火辣辣的热。
秦阳背着青月约摸赶了二十来里,看前面道路两侧青山叠翠,绿意缠绵,流水碎响,心道这回有阴凉处躲了。
正要寻泉水喝几口解暑,却猛听一阵柴草响动,抬头看时,只见前面灌木丛中跳出三个蒙面汉子。
“嘚,那个小道士,把钱财留下来!”
唉,劫道的戏码上演了。
秦阳苦笑摇头。
秦阳反过右手,轻柔地摸了摸青月的头发。
他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双手紧紧地掐在他的胳膊上。
“师兄快跑!”青月呼吸急奏提醒道。
跑不了啦,秦阳已听到后面柴草有响声,退路被堵住了。
他蹲下身放青月下来,又把腰间那把“宝刀”拔出来提在手上。
这个动作引得前面三个蒙面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没有,这小道士拿把柴刀要做抵抗!”
“呵呵呵,他佬佬,一把佩剑都没有,算是穷到家了,今日开张不妙啊!”
“他身边那女娃子倒是乌溜溜的大眼睛,模样挺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
“……”
秦阳心中泛冷,这伙劫道的没职业道德,居然还兼职贩卖人口,该死!
能不能让他们“该死”,他可没把握。
现在已无退路,只能作殊死一搏了。
“我是青羊观的人!”他亮出招牌,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青羊观虽已解散,但他相信消息传播没有这么快。
前面三个蒙面人犹豫了,低声交流了几句,有个高个子站了出来。
“你青羊观除了玄机子有些本事,其他人屁都不是,把你宰了埋了,这深山野岭的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我身无分文,你们这样做损人不利己,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今日你是开张生意,咱们的规矩是头趟不走空,这女娃子模样好,一百两少不了!”
谈判失败。
秦阳把青月牵在手上,另一只手提着柴刀。
“等我杀出一条路,你趁机往前面跑,然后躲起来,等有过路客人你便出来求救!”他低声叮咛起来。
“我不,我要跟师兄在一起……”
青月哭泣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
“听话,你只需跑到前面躲起来,等师兄杀跑他们便会来寻你!”
秦阳看着青月,她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不断涌出,让他的心发酸 。
青月泪流满面,坚决地摇着头。
怎么这么犟呢
秦阳终于发起狠来,甩开她的小手。
“你要不听话,师兄从此不理你了!”
前面那个高个子已不耐烦了,提着一把钢刀走过来。
“小子,反正你要死了,也不妨告诉你,我刘山江湖上人称快刀刘,死在爷快刀上的好汉不下百人,记住,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个名人名言秦阳在那一世便耳熟能详。
他见高个子滔滔不绝已近于自己五尺,蒙头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噗嗤!
高个子瞪着眼,惊恐万状地张嘴想说什么。
“你你你…好…快……”
他脑门上一条血线迸开,射出血箭,轰地一声扑面倒下。
秦阳拽着青月急退两步避开,他有些懵逼了。
这个什么快刀刘,就这么一刀被他劈了?
他为什么不躲?
前面两个蒙面人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快刀刘刀快如闪电,今日怎么栽在一个身无灵气,拿着一把破柴刀的小道士手下?
这小道士不讲武德,不讲江湖道义,用了偷袭手段!
可怜快刀刘一世英雄,杀人无数,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由于快刀刘背对着他们,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没看清秦阳怎么出的手。
小道士可恶!
今日必须千刀万剐,为刘兄报仇!
两人心有灵犀,一个拔刀,一个拔剑,一步步逼近。
秦阳还在感叹先下手为强这句名言在自己身上得到验证,又见前面两人围迫过来,立即把青月拉到自己身后,全身戒备起来。
这两人经验丰富,一左一右来合击秦阳。
还得继续来个先下手为强的招术!
秦阳在两个蒙面人距自己三米之外,突然发动了攻击。
他一个箭步上去先挥刀劈向左边的蒙面人。
好快!
左边的蒙面人唬了一跳,想用刀封住秦阳的柴刀。
噗嗤!
但他封了个空,胸口传来剧痛。
他低头去看,胸前衣服被破开,可见胸膛上殷红一片。
自己居然也被这小子劈中了!
他一口气提不上去,软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秦阳对左边的蒙面人出刀时,右边的蒙面人同时刺向了秦阳。
这小子不收刀便是个死!
但见乌光一闪,他的同伴已中刀倒下。
他大骇之下催动宝剑加速刺向秦阳。
秦阳感觉到杀意,回首要对付右边的蒙面人时,那剑已刺穿他肩膀上的衣服,一股刺痛传来。
自己中招了!
而且后面还有对手!
秦阳双眸圆瞪,半步不退,气转右臂挥手一撩。
当的一声脆响,右边蒙面人的剑断成两截。
蒙面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住后一掠退出三丈之外。
这小子不要命的瞎打让人防不胜防,而且,那把柴刀居然是把宝刀,能斩断他的宝剑!
这次做没本钱买卖他们来了四人。
现在已栽了两个,后面堵路的已无动静,肯定是扯乎了。
如此风紧,自己也扯乎吧!
他想迈步狂奔而去,却发现自己竟双腿无力。
这是咋了
此时的他,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又像被抽走了脊梁的毒蛇,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噫,你肠子都流出来了,太让人那个什么……”小道士皱眉盯着他道。
他低头看自己腹部,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自己腹部早被这小道士一记撩刀划出一道大口子,一大节肠子已露在外面。
扑通!
第三个蒙面人也倒下了。
秦阳恍惚了半晌,看看身后的小师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三个江湖好汉居然被自己毫无章法的几刀给劈死了,这也太神奇了!
自己有这么厉害吗?
他把青月揽到身旁,打量起师尊交给他的防身利器。
这把柴刀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此刻却宛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
看来青羊观还是有底蕴的,随便拿把柴刀出来便无坚不摧。
又回想一遍刚才厮杀过程,终于有所省悟。
自己能出其不意宰了这三个劫匪,主要是因为出手快。
这出手快都是自己劈了六年柴火炼出来的。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他对上一世武侠剧中的这句话有了体悟。
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幸亏伤口不深。
自己虽然出手快,但没有掌握真正的武技,这方面必须尽快加强。
青月拽着他的衣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但秦阳走出几步又停下来了。
自己现在可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有些不雅之事还是必须要做的。
他叫青月稍等,自己返身去一个个搜起蒙面人的身来。
二十多两银子,百来个铜钱,一本武功秘籍,两本修真秘籍。
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用途,被他一股脑塞进包裹中。
看来这三人一个炼武为主,两个以修真为主,到了什么境界他秦阳也不会看。
至于什么储物法器毛都没有,三个也算是穷鬼。
但秦阳很知足,这些钱,足够他们一阵子的开销了。
兵器就不要了,带在身上很显眼,要遇上他们的同党很麻烦。
至于尸体就不管了,这里是官道,总会有人过来,见了这场景会报官,由官方来处理吧。
秦阳简单处理了伤口,背上青月一溜烟而去。
龙门县城的取名来自龙门山。
龙门山高耸入云,连绵千里,灵气浓郁,是龙门派的驻地。
秋天来临,正是丰收的季节。
龙门派也派人到县城来选拔弟子了,县城比往日繁华不少。
但这对普通百姓的生活没多少影响。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想拜入仙门的俗世子弟。
城东的秦先德是个财主,也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员,却十分关心此次龙门派下山招选弟子之事。
他的儿子秦少星今年十七岁,热切期望能成为龙门派的弟子。
成为仙门弟子,是年轻人的追求,既能光宗耀祖,又能护佑门庭,是很体面不过的事。
为了实现儿子的梦想,秦先德不惜托人给龙门派负责选拔弟子的长老送了重礼。
要知道,龙门派虽只是二流修真门派,却跟其他仙门一样,选择新弟子的条件近似苛刻。
首先要有好灵根,还有年龄不能小于十岁,太小了生活难以自理,门派内可没有保姆来照顾你。
又不能大于十八岁,骨骼经络定型了很难修有所成。
根据往年的经验,能被选中者成功率仅有百之一二。
秦先德把礼送出去了,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对方长老收了礼,怎不能不办事吧!
他回到大宅中喝着茶,与妻子李氏商量。
如果少星能成功入选龙门派,小儿子秦向才便请私塾老师到家里管教学问,争取能考个功名,将来家产就是他继承了。
正讨论得入巷,长工从外面进来禀报说,大少爷回来了。
自家少爷回来了,用得着过来禀报
秦先德奇怪地望着长工,长工解释了一句,把他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
“在青羊山出家当道士的大少爷回来了!”
“他他,他回来干什么”李氏瞥了一眼秦先德,大声问了起来。
“不知道,想大少爷十岁出家,到现在都八年了,现在成了俊俏后生,我也认不太出来,便过来请示老爷夫人。”
长工见他们表情不见惊喜只有惊讶,心道离家多年,已不受欢迎了
秦先德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儿子自小体弱多病。
后来正妻过逝,由妾扶正的夫人又容不得人,为了家庭和睦,他便想法子送大儿子出家当了道士。
这样既可以上山修道强身健体,又可以避免家庭矛盾,这些年他秦先德还不时为此英明之举而自得呢。
大儿子上山八年,他仅在第三个年头顺路去看望过一次。
但见儿子对自己已没了亲热之情,后来就没去过了。
他都快忘记这个儿子了。
现在他回来干什么
应该只是顺道回来看望自己吧
他挥了挥手,对长工道:“走,去看看吧!”
李氏冷哼一声,跟着走了出来。
秦阳已进了宅子前院。
打量着院中的建筑和一草一木,似曾相识,又感陌生。
原主的家要比自己想象中要富裕,添他和青月两双筷子应该没问题。
自路上杀了三个劫道的,手里有了钱,他便带着青月在前面镇子雇了马车,一路顺利来到县城。
肩膀上的伤痕他在三个劫匪的杂物中找到了金创药,涂上后好得奇快,到县城时已经结痂。
到了县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寻店子治办了几套新衣服,两人穿戴一新。
穿过来六年,头一回这么认真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帅字必须开个平方才能配得上形象。
他很满意。
小师妹一经打扮,也是晶莹剔透的小玉女,格外亮眼。
晚上秦阳又找客栈休息一晚,这才凭着记忆寻回原主的家。
正打量佑大前院中的奇花异草,那边秦先德过来了,后面跟着李氏。
秦阳依疏认得这个便宜父亲,五年前也曾到青羊观看望过自己,后来再也没来过。
五年的岁月,自己长成了大小伙,这个便宜父亲倒没多少变化,看来日子过得挺滋润。
但秦阳看到便宜老爹的脸色,脸上挂着的微笑僵住了。
秦先德脸上根本没有儿子归来的喜悦。
而后面跟过来的便是继母李氏了,更是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秦阳回家的喜悦瞬间消散。
这个家容不下原主,更不属于他穿越灵魂占驻的秦阳。
对方不太友好,青月也感受到了气氛,她急往师兄身后缩。
“你怎么回来了?”秦先德站在这个大儿子面前,发现他个子与自己一般高了。
身形挺拔,容貌俊秀,有些随他过逝的娘。
李氏也在打量着这个从小就让他讨厌的继子,衣着整齐,风度翩翩。
呸,人模狗样!
秦阳脱俗的气质竟让她不敢出言不逊指桑骂槐了。
“青羊观散了!”秦阳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平静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老爹道。
青羊观散了?
这么说他没地方吃饭了!
秦先德愣了一下,要开口说话,李氏抢过了话头。
“说得轻巧,当初你爹可是花了一百两才让你拜入青羊观的,你现在是出家人,就算散了那个什么观主也得有个交待!”
这话很明了,家里花了钱让你出家,没地方混了也不要麻烦家里了。
在秦阳的记忆中,这个继母从来没给自己好脸色。
“你有什么打算?” 秦先德等李氏说完,面无表情问道。
这位便宜父亲竟然没有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这让秦阳有些失落。
“我想回来继续修行!”秦阳如此回答,想探探这位便宜父亲,亲情在他心目中还有多少份量。
至于想回来继续过躺平生活的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这会遭人鄙视。
这时管家和几个佣人及长工都闻讯过来。
在外修行的大少爷回来了,老爷会怎么办,夫人眼里可是揉不了沙子的。
秦先德陷入沉思,直接赶这个儿子出去太过无情,不管怎样,这是自己的亲骨肉。
但把他安排在家里住下将不得安宁,李氏的性格他很了解。
“现在家里少星要上龙门派修真,山上条件苦,少不了要帮衬接济他。
你再回来修行,家里可供不起!”李氏与他多年夫妻,知道必须在他犹豫前扼杀那种可怕的念头。
秦阳瞟了她一眼,不予理会,他只在乎秦先德的态度。
“她是谁?”秦先德看到躲在秦阳身后露半张脸的青月,眉头一皱,似乎看到的是一团麻烦。
“她是我的小师妹青月!”秦阳把青月拉到身前,认真地介绍道。
“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李氏好似找到了秦阳的重大破绽,声音提高了八度,尖锐得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师尊有交待,小师妹年幼,交给我来照顾!”秦阳如实回答道。
“老爷,你看到没有,自己吃饭都成问题,还擅自带个拖油瓶回来,这不是要害这个家吗?”李氏尖叫起来,那声音就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带个累赘回来会让家里不得安宁,先处理了她!”秦先德冷漠道,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秦阳眸光转冷,脸也板了下来,小师妹是一个人,怎么能说处理?
“师令难违,恕难从命!”他言语中带着怒火。
“老爷,他敢忤逆!”李氏趁机拱火道。
“既然这样,你走吧,这个家没你的份!”秦先德见秦阳敢当众拒绝自己,冷笑着硬起心肠要赶人。
秦阳冷哼一声,牵上青月转身便走。
“我可是长子,自有地方可以替我说理!”他撂下的一句话,让秦先德愕立当场,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望着秦阳扬长而去的背影,李氏心中得意非凡。
这个家是她和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拿走半分。
“老爷,这个逆子敢威胁你,真是可恶之极,咱到衙门告他忤逆之罪!”她继续拱火道。
“你可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先德叹道。
“他说要找地方说理,不过是吓唬人罢了,他在山上呆了八年,能认识谁”李氏鄙夷道。
“头发长见识短,他的意思就是要到衙门告我们!”秦先德愤懑道。
“那怎么办”李氏虽然不认为秦阳能告赢,但她还是有些担忧。
“赵管家,快去追上这个逆子,说把城西鲤鱼街街尾那间门面给他作为容身之处,父子从此再无瓜葛!”秦先德当机立断吩咐道。
赵管家应声而去追秦阳。
李氏心中肉痛不已,尖叫起来。
“凭什么,一个逆子你还如此纵容”
“唉,你懂个屁,那间门面太过偏僻,大半年空在那里没租出去。
他是长子,真要到衙门投告,按律法,分出去的财产可不止一间门面了!”
李氏闻言这才闭嘴。
城西鲤鱼街街尾,赵管家让秦阳在一张公证书上按上手印后,如释重负回去交差了。
公证书的内容是秦阳从秦家分立,分得财产为城西鲤鱼街街尾门面一间,从此另立门户,与秦家没了财产上的干系。
龙门县城只有三面城墙,没城墙的一面便是城西这边,城西临鲤鱼江,不需要筑城墙。
鲤鱼街沿着江堤而建,站在店面里,滔滔江水尽收眼底。
这可是江景房啊,秦阳心中很是喜欢。
江边有不少渔民,鲤鱼街基本都是卖鱼的。
秦阳的店铺在一排店面的尾端,自然没多少人光顾。
这个方面他不着急,这里是他和青月的安身之所,不可能租出去。
往后利用店面做生意是以后的事,他杀人搜身的钱还没用完呢。
门面有两层,是砖木结构,一楼是店铺,店铺后面是杂物间和厨房,厨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二楼有两间房是卧室,正好满足他和青月的要求。
他原本只是撂下一句场面话,不想真起了效果,这是意外之喜。
真要到衙门去告秦先德,成了儿子告老子,他还真做不出来。
现在的结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完美!
看着小师妹欢天喜地拿着扫帚在扫灰,秦阳叫住了她。
这店面很久没开门住人了,早盖上了一层灰尘,必须要大扫除。
青月还是个幼儿园级别的娃娃,不是干这种活的料。
而自己呢,这种活也是不屑做的,这有失一个穿哥的身份。
当然,主要原因是兜里还有十几两银子和几十个铜板在跳,有钱还干脏活累活有违躺平哥的信条。
劈柴能出汗算是锻炼,搞卫生吸灰尘入肺是自残。
“走,这鲤鱼街有做鱼的,咱去尝尝鲜!”他把房契小心收入怀中,招呼青月道。
小青月因为有了家,兴奋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听师兄说要去吃鱼,欢呼一声放了扫帚要出门。
但走了几步她又担忧起来。
“师兄,咱们的钱用完就没了!”
唉,这娃太操心了,这会影响发育,将来整出个少年老成可就是他这个监护人的责任。
“青月啊,有师兄在,不要为钱的事情担心嘛。
圣人云,钱是王八蛋,花了再赚,将来师兄会赚很多钱给你花的!”
青月放下心来,牵着师兄的手一蹦一跳沿街走。
秦阳那间店面在江堤北边,沿江堤往南右边是江,左边是店面。
有卖鲜鱼的,也有做鲜鱼的。
一线沿江的店面中间面临的是码头,生意自然最好。
秦阳大致数了数有十五六间做鱼的,过来吃鱼的客人来来往往。
他挑选了一家生意最好的进去。
生意好,味道差不了。
店名有些夸张,“鲜鲤天下”。
他和青月刚找桌子坐下,一个小二过来招呼。
“客官,要几斤的鱼”
“四斤吧!”秦阳琢磨道。
他和小师妹都是吃货,四斤鱼开肠剖肚剩下来可能三斤不到,这店里又只做鲜鱼,点四斤是必须的。
半个小时后,小二端着铁锅过来,锅里便是烧好的带汤鱼块。
乳白色的汤汁,里面加了豆腐之类的,还有几片青叶子点缀,看起来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垂涎欲滴。
秦阳先把鱼肚子那几块肉挑出来给青月,他怕小孩子卡刺很麻烦。
装了一碗自己吃了起来,感觉不错。
味道鲜美,香气四溢。
两人大快朵颐,吃得浑身爽快。
四斤的鱼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青月还意犹未尽,叫小二盛了半碗饭拌着汤汁吃。
秦阳则走向柜台,准备结账。
掌柜的对店里客人的情况掌控得清清楚楚,笑眯眯道:“客官,两位点了四斤的鲤鱼,只收四钱银子!”
这价格不便宜!
秦阳也不说什么,爽快的结了账。
“你这鱼做得不错,但还差点儿味道!”秦阳微笑地提出意见。
掌柜一下把脸沉了下去。
这条街,甚至整个龙门县城,还有谁的鱼做的比他家的更好
这小子出言不逊,莫非是来砸场子的
“客官倒是说说,差点什么味道”他冷着脸道。
“呵呵,别生气嘛,我也是条街的店主,但不做饮食,我有一种做鱼的秘诀,过两天做一道鱼出来让你尝尝!”
掌柜认为他在挑衅,他做鱼多年,还没人挑过他的毛病。
“好好好,我便在这里恭候你的手艺了!”掌柜生气了。
秦阳不在意他的态度,见青月腆着肚子过来,笑道:“行,过几天我做出来端过来让掌柜品尝!”
秦阳带着青月出了店门。
青月吃撑了,一手摸着肚皮,一手牵着师兄问道:“师兄你做什么给掌柜的品尝啊”
“师兄有道做鱼的方子,想卖给这位掌柜。”
“他家的鱼太好吃了,师兄能做出更好的”
“当然能,在吃的方面,师兄精通多种菜谱!”
“要不,咱们也开个做鱼的店”
“那太累人了,咱卖些配料赚点吃饭的钱便够了!”
小青月抬头看着师兄,满眸的崇拜。
店铺的大扫除花了秦阳两钱银子,请同街的大妈清理得干干净净。
当天又采购回五只大缸,一口大铁锅,以及锅碗瓢盆、床上用品等生活物资。
一个家的雏形算是有模有样了。
但银子也花得了一大半。
赚钱大计必须提上日程了!
次日,他到郊外雇人拖回了一牛车的白菜,一车的柴薪,又买回十来斤盐。
关门闭户在院里忙碌了一整天,然后又偃旗息鼓七八天。
七八天的等待太无聊,便在二楼卧室面朝鲤鱼江,修炼起《黄庭真解》。
他每天花两个时辰来修炼。
一句句心法记在心里,融汇贯通后在脑海中化为程序编码,第一步灵力到何处,第二步又怎么旋转丹田……。
周边的灵气缓缓聚集过来,涌入他的卧室,吸入他的丹田,游走于他的经络。
修炼起来如高山流水畅通无阻。
“这也太快了,不会出现偏差吧”
修炼七八天后,他为自己的飞速进展感到担忧起来。
他暂停了修炼,又想起是时候赚钱糊口了。
他下得楼去,青月正趴在院子里玩蚂蚁。
可怜的娃,没有玩伴,只好满院子捉虫子喂蚂蚁。
“去买一条两斤的鲤鱼回来!”他递过一块碎银子给她。
这些天青月已在这条街混熟,离自家店子十来米处便有卖鲜鱼的。
“今天吃鱼啰!”青月欢呼一声就往外跑。
秦阳赶紧补了一句:“想吃鱼的话就买两条回来!”
中午时分,鲤鱼街上的客人稀稀拉拉,鲜鲤天下的店里也显得清闲了不少。
秦阳端着一盆鱼,如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柜台前。
“王掌柜,秦某人来赴当日之约了!”
当初秦阳说鲜鲤天下做的鱼少了味道,王掌柜只当是他想打折而言语上挤兑,过了十来天都快忘记了。
没想到这姓秦的小子居然玩真的!
秦阳入住这条街已有十来天了,大多数街坊都已经认识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掌柜戒心乍起,如临大敌。
盆里斜插着筷子,秦阳拿了递了过去。
“街坊邻居的,我还会害你不成,尝尝吧!”王掌柜满腹狐疑,却还是接过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鱼片放入嘴中。
“哇!”王掌柜瞪大了眼睛,这鱼片也太鲜美了吧!
而且鱼肉比他店里的更加滑嫩,入口即化,沾在鱼片上的汤汁还蕴含着淡淡而清爽的酸味!
他立马知道了,他店里做出来的鱼,缺少的正是这种酸味。
这是做鲜鱼的灵魂!
咕噜一声,他把鱼片吞入腹中,急切抓住秦阳的衣袖道:“秦少爷,当日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
您这做的鱼有什么诀窍”
“王掌柜,这是商业秘密哟!”秦阳笑眯眯道。
王掌柜退而求次问道:“您这道鱼总有个叫法吧!”
这个倒可以说。
“这道菜叫作‘酸汤鱼’”
“您这秘方……”
“这个可以谈!”
王掌柜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
他把秦阳请至楼上雅间奉茶,谈秘方转让事项。
半小时后,两人欢欢喜喜下楼。
‘酸汤鱼’做法和配方作价一百五十两卖给王掌柜。
但配方中的酸菜,由秦阳定期按价供应。
秦阳相信,这酸菜的做法虽再简单不过,但酸菜的质量与温度控制和腌制时间息息相关。
这可是华夏几千年摸索出来的经验,他不相信这个农业社会的人短时间能琢磨出来。
一道酸菜做成垄断行业,财富自由指日可待。
又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躺平生活了!
他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店面,却发现有人藏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朝这边探头探脑。
小偷
但光凭自己的怀疑而没确切证据,也不能把人怎样。
他推门进去来到厨房,青月正静静地守着另一盆酸汤鱼等自己回来。
“往后一个人在家记得关好门,好像有小偷在这边鬼头鬼脑。”他叮嘱青月道。
青月一听紧张起来。
“咱们不放钱在家里,出门你要带着我,我怕!”
秦阳立即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连声答应她的要求。
“师兄,那盆鱼卖钱了”青月眨着灵动的眸子,满怀期望的问道。
“嗯,卖了很多钱,够咱们花一阵子了!”
为了减少她幼小的心灵对生计的担忧,秦阳从怀中摸出五绽大银子、一张银票摆放在餐桌上。
“哇,师兄好厉害,赚了好多大银子!”青月张着的小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眸子也弯成了月牙状。
“放心了吧,咱们把大缸里的酸菜也卖给王掌柜,就有花不完的银子!”
“吔,太好了,咱们再也不会没饭吃了!”青月欢快地拍起了双掌。
看着青月开心欢乐的样子,秦阳感到了一片温馨、安宁和满足。
这,应该便是一个家的应有的氛围。
现在青羊观败产解散了,门下弟子没了庇护,新家的保护只有自己担当起来。
心法的修炼没有师尊的指点,总感进展太快有所偏差,这种担忧也必须得放下来。
千万不能事到临头没能力保护好小师妹。
打定主意,他吩咐青月赶紧吃饭,这酸汤鱼要趁热吃。
当晚,他修改了自己的时间安排。
严格安照《黄庭真解》的要求,到子时后修炼两个时辰心法,然后睡到早上自然醒。
白天做些杂事,如腌白菜之类的,一个月腌三次白菜足够,其他时间就垂钓江边,或劈劈柴。
对了,通过上次厮杀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必须得学习些搏杀之术了。
向谁学习呢,谁会教呢
在原主的记忆中,县城有武馆,但他不耐烦去。
想那扔在床头枕头底下的三本秘籍,其中有一本却是武技秘籍,倒也可以翻阅练习。
记住口诀,融会贯通,在脑海中转化为程序指令,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二天,他九点起来,懂事的青月又帮他打好了洗漱用水,放在后院石墩上。
洗漱一番,三个肉包,一碗豆浆作为早点放在厨房的锅里热着。
这是隔他店面七个门面的一家餐饮店送来的。
这条街只有那家餐饮店经营早餐,秦阳已与那掌柜有口头约定,每天早上送两份早点过来,价钱上浮两成作为跑腿费。
可不能因为自己要睡懒觉而耽误小师妹按时吃早餐,她儿童时期可不能缺营养。
青月听到动静从卧室下楼,她早吃完了早点,她想知道师兄起来后要做什么。
“今天就钓鱼去吧,看看那院子树底下有没有蚯蚓?”
青月应了一声,兴高采烈拿了一根棍子到后院找蚯蚓去了。
上次去郊区采购白菜,有心的秦阳带回来几根竹杆,麻线也有,缝衣针也有,制作出几根钓杆不成问题。
吃完早点,秦阳正要去制作钓杆,却猛听前面门面的板门被擂得呯呯作响。
“快开门,惹怒了老子一脚踹开!”还有人嚷嚷道。
秦阳心里“咯噔”一下,道爷没招谁惹谁,又是谁这么没眼色来惹自己?
秦阳气恼地猛然打开板门,那捶门的人吓了一跳,急往后跃开两步。
在自家店面前两丈外,站着八九个人年轻人,个个衣寇楚楚,人模狗样,正是一群富家公子哥。
自上次用柴刀劈死三个劫匪,秦阳的胆气已升华爆棚。
眼前这些人虽然人多,但一群公子哥而已,他没放在眼里。
刚才那擂门之徒的戾气太重,必须予以教训,也好震慑屑小。
秦阳牢记着先下手为强的铁律,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抬手就朝那个擂门的扇了过去。
“聒噪!”
他出手的同时不忘骂出打人的理由。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那人竟拔地而起,飞出一丈之外打着滚落到那群公子脚边。
不会吧,一巴掌扇人于几丈之外
秦阳有些懵圈,自己的武力值长得也太快了吧
他举手打量自己的手来,这是铁沙掌还是大力金钢掌
被扇飞的那人要挣扎起来,却几次失败。
瞬间脸肿得如包子,晕头转向的脚根无法站稳。
公子哥们目瞪口呆,盯着秦阳如看怪物一般。
不是说秦阳是一个百无用处的穷道士吗
刚才大伙还没看清,自己的人却被他打飞几丈外,这也太厉害了吧
现在他威风凛凛站在那里,竟无一个人敢声讨他出手打人之罪。
“秦阳,你敢伤我的人,不怕龙门派的滔天怒火吗”
半晌后,终于有个少年站出来指责秦阳。
“你们上门挑事,打你们是轻的!”秦阳嘴角上挑,露出讥讽之意。
“哼哼,秦阳,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少年高傲地仰着头。
秦阳心中奇怪,爷为什么要认识你?
少年见秦阳盯着自己看,却没认出自己,依然傲慢无比道:“小爷是秦少星,八年不见,你却被赶下青羊山,而我,却已是龙门派外门弟子!”
秦阳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带头来骚扰他的,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当年原主是正妻生的,而秦少星却是妾生子,在李氏的挑拨下,兄弟一向感情冷漠。
秦阳看这秦少星如今长得倒也青秀,但眼神阴鹜,不是善与之辈。
“那就恭喜你了,不知还有何事?”原主与这个便宜弟弟没什么情谊,秦阳更没有,没什么可聊的。
“哼哼,何事,秦阳,你就不配姓秦?你敢行忤逆之事,逼迫父亲分割家产给你,这是大不孝!”秦少星指着秦阳骂了起来。
“对,你既然出家当了道士,秦家便与你再无瓜葛,秦家是我和大哥的……!”秦少星身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也跟着帮起腔来。
秦阳立即明白了,这家伙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向才了。
他佬佬,这家伙虎头虎脑,既不像便宜老爹秦先德,也与李氏不挂像,莫非……
他心中古怪的念头萌生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怪异起来。
“不要啰嗦了,我秦阳是秦家长子,哪里轮到你俩个妾生子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不要惹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你你……”秦少星和秦向才气得全身发抖。
妾生子这个称号很侮辱人,他们一直反感别人在面前提这个词,如今秦阳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称呼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气?
现在他的生母早由妾扶为正妻,居然秦阳还当众讲他们是妾生子,这太欺负人了。
他们原本是来欺负人的,却不料对手武力值惊人,不敢动手了,只好动用嘴炮功夫,又不料还是稳占下风。
“你什么你,父亲大人长相文致彬彬,你们的生母李氏也是文弱之姿,秦向才你却一副憨态,根本不是我秦家血脉,你更没资格来指责我!”
这料爆得太猛,作为继子如此胡说八道也是大逆不道,所有人瞠目结舌。
但秦阳身体内已不是原主的灵魂,加之秦先德和李氏待他凉薄之极,他没心理负担,也就不管其他了,过了嘴瘾再说。
这料杀伤力巨大,直接把秦少星和秦向才的脸气得煞白,如果可能,他们真会把秦阳碾成粉末。
“好好,秦阳,我秦少星发誓,今日之辱必报之,我马上要上龙门派了,将来我会像碾只蚂蚁一样捏死你!”秦少星兄咬牙切齿发狠道。
秦阳从腰间摸出那把柴刀,吹了一口气,柴刀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它的不甘和委屈。
“好,我等你,记住,往后我不会这般客气了,滚!”
“咱们走!”秦少星挥手吆喝,跟班们拥着他兄弟俩轰然而去。
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去时却气呼呼灰溜溜。
“一群纨绔!”秦阳不屑的吐槽道。
但这梁子算是结深了,尤其是秦少星拜入了龙山派,将来可能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事也不需太过担忧。
偌大的龙门派,不可能为一个外门弟子的私事来找他麻烦。
这时,他身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大松一口气娇声道:“师兄威武,一个打十个!”
“分明是师兄用嘴骂跑的好吧!”秦阳纠正青月道。
“今天还去钓鱼吗?”
“当然,我去做钓杆。”
一个小时后,秦阳带着青月扛着钓杆直接从江堤的斜坡下去,开始垂钓江边。
青月耐不住性子,拿着钓杆到处抽。
秦阳不管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如一个雕塑纹丝不动。
江面波光粼粼,天上阴云密布,他的心却如一泓静水。
内视丹田,已是灵液如潮。
不禁思索那弄潮心法,灵液之海缓缓旋转起来。
嗡嗡嗡……
阴云中隐隐有雷声呜咽,苍穹间冥冥中又好似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好似有天地不容之感。
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莫非又出现偏差了?
唉,既然在垂钓,想什么心法,做什么内视?
他收回心绪,忽闻嗖地一声,芦苇杆做的浮标早沉入水下,那麻绳也拿得呼呼作响。
秦阳急起钓杆,粗壮的竹杆瞬间被扯成弓形。
“哎呀,大鱼哟……!”青月见状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跑了过来。
这鱼不小,又是江鱼力大难驯,秦阳小心遛了好几个回合才把鱼弄上来。
一条七八斤的青鱼,上好的食材啊。
“这鱼能做成酸汤鱼” 青月不认识青鱼,惊讶问道。
“它是做酸汤鱼最好的食材!”
没有鱼护,他用粗绳子穿住鱼嘴放在水里养着。
再上饵垂钓,秦阳却望着水面发起呆来。
强横的江鱼通过强遛可以驯服,体内的灵力只要有耐心去驯遛,也必然会乖乖听话……。
他有所感悟,仿佛寻到了自己自学成才的修真之路。
龙门派秋招即将落幕。
他们在龙门县城的选招地点设立在县衙学堂。
龙门派是修仙门派,以龙门山为中心,周围千里之地的修真资源皆属龙门派所有。
而龙门县衙作为俗世官方,治理县辖百姓,属两个体系。
但修真界的地位往往远高于俗世社会。
因此,龙门派三年一次的季招,都会直接找到辖地官方,要求配合。
龙门县衙每次都会把县学堂清理出来,让龙门派作选招弟子之用。
此次在龙门县城秋招的是龙门派五长老季超,他带着五名弟子负责龙门县。
新选拔的弟子名单已出来了。
整个龙门县选中了二十一人,新弟子的质量一般,这让季长老兴趣索然。
有三个新弟子是被他放了水招进来的,他用毛笔圈了起来。
收了人家的厚礼,必须有所关注,要不会搞出一些流言蜚语出来。
秦少星的名字赫然在他圈起来的三人之列,季长老决定,回去就把三人放在自己门下。
龙门派每个长老均有自己的山头和宅院,需要不少外门弟子做各种杂事。
每个上山头的外门弟子必须信得过,能给自己送厚礼的弟子当然属信得过之列。
亲传弟子叶秋云进来,给他续了一杯茶站在一边。
“有事”季长老对自己弟子还是很了解的。
“师尊,这次新招的弟子中,有个叫秦少星的被人欺负了。”
季长老愣了一下,秦少星,他刚圈了这个名字,怎的就来事了
“他被一个叫秦阳的小道士给欺侮了……”叶秋云见师尊侧首看着自己,便把事情的大致情况说了。
“你收了人家的好处吧!”季长老听完,便指出核心所在。
“嘿嘿,师尊,山上月例不够花呀,那小子确实请弟子喝了几次酒,也收了他几两碎银子。”叶秋云尴尬道。
“这是人家家事,你们不得参与!”季长老一锤定音。
“可秦少星已是咱龙门派的弟子,那秦阳欺负他有失龙门派的颜面啊!”叶秋云不死心道。‘
“你没听清我说的吗” 季长老板下脸来。
叶秋云只好闭嘴,默默退了下去。
这时又有弟子来报,龙门周知县拜见。
季长老可不认为他的地位比不上俗世一个知县,但每次下山招生都需人家配合,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站起来到门口相迎。
寒暄一阵,周知县表明来意,说是季长老明日带人要回山了,今晚要置办酒宴给他们辞行,所以亲自过来说一声。
季长老有些感动,放下架子,与周知县畅谈起来。
周知县说起近来一件怪事。
“半个多月前往青羊山的官道上,发现三具尸体,经行捕房调查发现,居然是三个通缉贯匪。
但没有目击证人,那伤痕又古怪得很,皆是一击毙命!”
“可能是江湖纠纷罢了!”季长老不以为然道。
“行捕房排查了大半个月,没能发现凶手的踪迹,想那凶手能一招击杀筑基高手,定然非同小可,这案子难办啊!”周知县叫苦道。
“三个贯匪中有筑基修士” 季长老来了一点兴趣。
“嗯,听刑捕头说,其中有个绰号叫快刀刘的是个散修,是筑基修士。
那厮刀法快如鬼魅,神妙莫测,因得罪厉害的仇家流落江湖,做了不少大案,想不到栽在咱龙门县。”
季长老愣住了。
快刀刘他认识,因刀法快捷而闻名于江湖,自己作为金丹修士倒不惧他,但那家伙的快刀他是佩服的。
这家伙居然死于非命,谁做的呢
快刀刘的死在江湖上已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离龙门县城千里外的飞虎寨,聚义厅坐了各位头目。
大当家欧阳连山如大狗熊一般的身材坐在上首,地上有他刚刚摔破的海碗碎片。
他的结拜兄弟快刀刘死在龙门县一个叫秦阳的小道士手上。
他必须要把秦阳碎尸万段,方显他欧阳连山义薄云天。
消息是当日拦路打劫秦阳时,唯一的幸存者候五送来的。
当时他负责断秦阳的后路,亲眼见秦阳扮猪吃虎,斩杀了他三位兄弟。
作为唯一现场目击者,要找到秦阳的根脚难度不大。
一个小道士,带着一个小姑娘,这特征太显眼。
他潜到龙门县城,摸清了秦阳的行踪,便千里辗转来到飞虎寨投告。
欧阳连山要举寨赴龙门县为义弟报仇,但三当家诸葛同的反对。
诸葛同是山寨首席智囊,他的意见当然很重要。
“举寨前往,虽然人多势众,但咱们的兄弟大多是凡夫俗子,只能步行前往。
咱们又与官府是天生的对头,一路要经两县之境,官府会眼睁睁看着咱们招摇过市
再说到了龙门县城,咱们是悄悄进城击杀,还是一窝蜂冲进去剁人
如果龙门县官府关门打狗咱们怎么办?”
虽然他把兄弟们比喻成狗,大伙还是纷纷点头赞成诸葛同的意见。
“那三弟你有什么良策” 欧阳连山虚心问道。
“选几位当家带少数精锐而去,想法子把那小道士引出龙门县城,在城外便可放开手脚击杀小贼!”
七八个当家立即起身请命。
“我等愿为大哥分忧!”
欧阳连山大喜,点了二位当家,又请诸葛同作陪同谋士,不日带人下山为快刀刘报仇。
鲤鱼江畔的秦阳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正在考虑添置物业。
他嫌自家后院太小,有碍他无聊时演练武艺。
他的店铺原来是关门不做生意的,现在是酸菜加工作坊。
而他的隔壁也是关着门的,隔壁的隔壁同样如此。
通过王掌柜,找到了一个房牙子,想买下隔壁的店面。
虽然同属街尾的店铺,天天关着门没人租赁,价格却也不便宜。
最后通过房牙子的反复游说,一百二十两买下了隔壁那间。
请人打掉两个后院的隔墙,院子一下由二十多平方变为近五十平方,让人惬意感由然而生。
鲜鲤天下自推出酸汤鱼,生意红火得位子要预定。
秦阳的酸菜现在一次腌五缸只能顶十天,腌制周期太短会影响口味。
他又购进十只大缸,全放在隔壁门面里。
青菜也由郊区菜农变成净菜后送货上门,大柴、细盐也是定期上门配送。
刨开成本,一天还有十多两银子的进项,这让他很是满足。
穿哥的生活又可以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