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烬如霜》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青丘狐族的白清和东海龙太子夜辰之间充满仇恨与纠葛的故事。
主角白清的经历如下:
白清是青丘帝姬白念的孪生妹妹,因青丘双生九尾狐不祥的规定,被狐后藏匿在阴冷洞穴无人问津。后来白念灵根受损去世,青丘想起了白清,将她送给夜辰。夜辰深爱白念,为复活白念而疯狂。白清的爱侣夜泽被夜辰用红莲业火烧死,白清为复仇嫁给夜辰。在大婚典礼上,白清毁了夜辰寻找的附着白念最后一缕神识的红锦鲤。洞房花烛夜,夜辰欲行夫妻之事,被白清以嫁过人怀过孩子为由暂时劝退。七夕夜,白清因思念夜泽被夜辰强迫占有,之后发现怀孕并打掉。夜辰告知白清夜泽和白念在一起,白清难以置信,小产后仍执意前往不周山寻找真相,最终以三尾为代价进入不周山。
一生一世烬如霜正文阅读
我和东海龙太子夜辰的大婚典礼上,他突然发了疯,
祭出乾坤镜对四海八荒每一个客人进行窥探搜身,只为找到他的那条红锦鲤。
众人敢怒不敢言:什么样的红锦鲤如此重要?
我心中冷笑,重要的不是红锦鲤,
而是红锦鲤上附着他白月光的最后一缕神识。
我看着手中拎着的红锦鲤,毫不留情扔给了天狗。
天狗凶悍,红锦鲤瞬间被它吞没消失于天地间。
正如当初他将我的爱侣用业火活生生烧死又随风扬了一般。
1
我冷眼看着夜辰的疯狂和众人悄悄投来的或同情或嘲弄的眼神。
他们懂什么?
我从来都不在乎的。
夜辰越疯狂越痛苦才能缓解我心中的愤懑和仇恨,至于他的宠爱我半分不稀罕。
我径直摘掉凤冠,换上舒服的里衣,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女子,肤若白雪、花容月貌,尤其额头中间的那枚红色的鸢尾花,更是衬托得人比花娇。
自被青丘狐族找回后,他们逼迫我天天在额间描绘鸢尾花,因为这样一来我会更像青丘千娇百宠的帝姬白念。
夜辰和白念郎才女貌,一个是龙族太子,一个是青丘帝姬。
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因着东海和青丘关系紧密,他们还未出生,就被两族帝君订下了娃娃亲。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直到白念灵根受损,一日一日咯血枯萎,最后再也没有醒来。
夜辰情深义重,无法接受现实,日日疯魔执着于复活白念。
直到此时,青丘终于想起了我。
我是白念的孪生妹妹,白清。
我本应和白念一般金尊玉贵,千娇万宠长大。
但青丘千万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双生九尾狐是为不祥会遭天谴。
狐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偷偷将我藏了起来。
上千年的岁月我一个人被拴在暗无天日的阴冷洞穴,无人问津。
一千五百岁那年,趁着地动铁链松开,我逃了出去侥幸苟活。
直到白念死之后,他们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我的存在。
我被狐后不分青红皂白亲手送给了夜辰。
不过如此正合我意。
因为,夜辰杀死了我的夜泽。
夜泽是我上千年枯燥生活的唯一光亮和慰藉,更是我至亲的道侣。
可夜辰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红莲业火烧死,连神魂都灰飞烟灭。
我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我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怎能让夜泽枉死?
又怎能饶过夜辰?
我要跟夜辰、跟青丘,纠缠至死,不死不休!
在外面发疯无果的夜辰,终于还是找到了我。
他拿着乾坤镜找着我手中留下的红鲤鱼痕迹,愤怒地揪着我的衣襟。
“红鲤鱼呢?”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帛,喝了口清茶。
“喂狗了,天狗,渣都不剩。”
我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告诉他,看着他疯看着他痛。
仿佛这样,我的痛方能少一点。
夜辰挥手,将桌上原本洞房准备的合卺酒等物什横扫在地。
杯盘应声落地,狼藉一片。
“你知道的,红鲤鱼藏着念儿最后一缕神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怒火中烧,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伤痛和愤怒。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慢条斯理,冷清不似活人。
“那又如何?”
“当初你将夜泽用红莲业火烧了的时候,不也当着我的面,不顾我的阻拦吗?”
夜辰怔愣在地,良久苦笑出声。
我看到他的样子就烦,就恨。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白念转世,而是白念一母双胞同胎而出的妹妹!”
“我知道你此前肯定查过我,肯定知道我和夜泽的曾经。”
“我现在嫁你是被青丘所逼,不得已成了白念的替身。但这着实让人恶心!”
亲眼目睹自己爱侣惨状,谁还能毫无芥蒂跟仇人一起生活。
我深知自己的一切瞒不过夜辰,还不如直接坦白,降低他的戒心。
夜辰的情绪已渐渐平复,他目光沉沉。
突然咧嘴轻笑。
“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早早歇息,否则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我本以为今天的举动,还有刚才的话能打消夜辰动我的心思。
谁知,他竟然还是想……
眼看着他扑过来,将我挟制在身下无法动弹,他的手探进里衣。
我眼角的泪控制不住溢出眼眶。
“夜辰,我嫁过人!我甚至还怀过孩子!”
2
夜辰的动作一顿,随即赌气般抽手披衣而去。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今晚这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我对夜辰心中有恨。
我知,他也知。
所以他从不饮我沏的茶,食我房中的饭。
甚至衣物都从不假我之手。
但却日日将数不尽的夜明珠、名贵的珊瑚往我房中搬。
我们彼此防备,却又别扭地在一起。
打破我们之间微妙平衡的是人间的七夕夜。
自从夜泽走了之后,任何节日对我都是一种凌迟。
尤其是七夕。
当年我和夜泽的相遇就是在一个七夕夜。
那时我逃出青丘无家可归,被人间烟火吸引。
可我不知在人类眼中我是不折不扣的野兽,他们撒下天罗地网想要捕获我这只罕见的九尾狐。
紧要关头,是夜泽救了我。
他说我是他豢养的宠物,并将我抱回了他的十里桃花坞。
他轻轻给我受伤的腿上药,朦胧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柔俊朗,如同仙人。
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
后来我知,那是心动的开始。
他费尽心思搜罗来无数天材地宝,帮助我养伤化形。
其实我早已可以化形,但还是执意等到了又一年的七夕,我想要这个日子成为我们永远的纪念日。
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地记得我化形成功,他眼中的惊艳和欢喜。
他紧紧地搂着我,喃喃自语:“小白,你是上天送我最珍贵的礼物!”
早早放了仆人的假,让他们自去玩乐,我一个人来到山顶。
我效仿人间,捧着一盏自己亲手制作的天灯,一笔一划写下自己深深的思念。
天灯刚刚放飞,就被暗处飞来的石子打落。
夜辰阴沉着脸,冷笑着捡起掉落地上的天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上前掐着我的脖子,“你是我夜辰的妻子,竟然明目张胆思念外面的野男人!”
我倔强地看着他,“夜辰,我一点也不爱你,你就是一条可怜虫……”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下定住身形扛在了肩膀,匆匆朝山下走去。
他不管不顾我的挣扎、尖叫,一路回到房间将我扔在床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我连滚带爬往外面逃,他却掐着手诀设置了牢不可催的结界。
他从背后抱着我,挟制着我的双手,强硬地撕掉我单薄的里衣,不管不顾占有了我。
他掐紧我的下巴,逼迫我喊他的名字。
胸中的气息越来越少,我不想妥协,即将缺氧晕厥之际,夜泽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
“小白,你又是何必……”
眼角热泪滚落,我艰涩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阿泽……”
夜辰闻言,他的声音嘶哑沉闷,在我耳边一遍一遍低喊。
“念儿,我的念儿。”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3
第二天天未亮,夜辰静悄悄走了。
他走时我已醒,准确来说我一夜未眠。
这一晚于我如同炼狱,我一遍一遍对着脑子中的夜泽说抱歉。
一个月后,当看到桌上烹饪得色香味俱全亮晶晶的红烧肉,我突然反胃呕吐。
心中一沉,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鱼医的诊断很快有了结果。
我怀孕了,应该是在七夕那晚。
那晚是我的耻辱。
肚子中的这块肉亦是!
许久未见的夜辰满脸喜色,他期待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摸我的肚子。
我后退躲避开。
他仿佛也不介意,转身亲自吩咐下人订做童床,缝制小孩衣物。
事无巨细,若我是真的白念,说不定还真会感动。
但我不是白念。
他也看出了我的不喜,吩咐两个虾婆婆时时刻刻盯着我。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我还是得逞了。
看着夜辰暴怒猩红的双眼,肚中的绞痛仿若也缓解了几分。
“你就那么恨我?甚至连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
我任由汗湿的头发粘在前额,我想一定很狼狈。
“无辜?它只是个孽种!”
“你杀了夜泽,我怎会给你生下孽种,你做梦!”
夜辰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从惊怒,到不可置信,再到怜悯。
怜悯?
估计是我看错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出的话却神秘兮兮。
“我突然很期待看到你知道真相的表情,是不是还会这么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我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他拖着到了书房。
他取出乾坤镜,掐诀施术,乾坤镜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他半带戏谑半带嘲弄地看着我。
“你可要睁大眼好好看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没来由心中一阵慌乱,仿佛镜中有什么洪水猛兽。
我转身就要逃跑,却被夜辰一把拉过来圈在他的怀中,逼迫我正对着乾坤镜。
镜子中的场景万分熟悉,仿佛我呆了很久的那个十里桃花坞。
只是里面住的人却不是我和夜泽,而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喉咙如同被堵住了,耳朵仿佛也被堵住了。
只有眼睛在自虐一般死死盯着乾坤镜中的画面,如同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我。
夜辰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用那双冰冷的手将额前的湿发别到耳后,淡漠的眼睛仔细端详着我的狼狈。
他突然轻笑出声。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阴森蛊惑。
“乾坤镜中记录的可是你的阿泽和我的念儿呢。”
4
乾坤镜中的画面事无巨细记载了夜泽和白念的点点滴滴。
七夕那天,夜泽和白念来到人间街市,他带着她一起做花灯、猜灯谜。
他含情脉脉看着白念,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贴心地披在白念身上。
他们效仿人间年轻男女在月下许着互许终身、矢志不渝的爱恋。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消失在街市尽头。
我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惶恐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我抬头,无助地看向夜辰,轻咳数声,试图整理自己凌乱的内心。
“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呢,后面他们去哪了?”
和我的慌乱比起来,夜辰镇定很多。
“如同你看到的那样!他俩都没死,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清!”
他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酒醉后那声声呢喃的白念。
“你认为我杀了夜泽,恨我恨不得生剐了我!”
“可是,怎么办?你好像搞错了。夜泽没死,他不光没死,还跟别人相爱避世生活在一起!”
“白清,你算什么呢?你不过一条被蒙在鼓中的可怜虫罢了!”
我紧捂耳朵,精神崩溃。
“闭嘴,你闭嘴!假的,都是假的,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乾坤镜中的情景是你伪造的,是你想要我对阿泽死心!”
“我的阿泽不会这么对我。他明明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脑子乱哄哄的,想要抓住什么但总也抓不住。
不对,不对!
若白念还活着,夜辰身怀乾坤镜,怎会找不到白念的下落认命娶了我?
我猛地抬起头,执着又疯狂地看着夜辰,似乎期待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声音。
心中隐隐约约想,若是阿泽真死了多好,至少我们的曾经是美好的。
我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
夜辰怔愣间,陡然狼狈地扭过头,颓然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间也有乾坤镜探寻不到的地方!”
“我也是七夕方才得知!”
七夕?
是了,那晚的夜辰非常异常。
我将乾坤镜扫落在地,狠狠打了夜辰一个耳光,歇斯底里质问他。
“所以你得知后,没有去找她,而是来糟蹋我?”
“夜辰,你把我当什么?”
5
夜辰的眼圈发红,深情渐渐癫狂。
“你太像她了!”
“我想既然夜泽拐走我的妻子,那我也可以占有他的妻子。很公平,不是吗?”
“夜辰,亏你还是东海龙太子,行为实在下作,你可真让人恶心!”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对此人的厌恶更上一层。
“他们现在在哪里?”
夜辰颓丧着脸,有气无力:“追踪他们的人到了不周山附近!”
不周山啊,那是女娲补天所在的地方,是六界的禁地,任何神器法术都探寻不到的地方,难怪!
如果想要踏入不周山,需要用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
刚刚小产,身体还十分虚弱,但我还是执意踏上前往不周山的道路。
临近不周山,凛冽的罡风吹得我全身生疼,值守的上古凶兽拦着朝我要最珍贵的东西。
九尾狐最珍贵的自是九尾,九尾即九命,当初为了救夜泽我已失去三尾。
凶兽摇头,“最珍贵的应该是你的记忆……”
是啊,我最珍视的是我和夜泽的记忆,千金不换。
经过讨价还价,我祭献三尾换取我进不周山。
当我循着气味来到似曾相识的院落,双腿沉重却失去了上前敲门的勇气。
我站在门口,透过门缝一寸一寸观摩着这个院落的布局。
窗下的摇椅,桃花树下的秋千,像极了我和夜泽曾经的那个家。
眼睛酸涩,喉头哽咽。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
不周山的天空阴晴不定,顷刻间天空飘起细细碎碎的雪。
风卷着雪拍打着脸庞,生疼又冰冷。
“这位贵人,您找谁?”
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却胆怯迟迟不敢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