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昭昭别相思》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女子的情感经历。
主角是被慕屿白从街边救下的乞丐,慕屿白给了她一个家,将她培养成长安声名远扬的才女。主角在相处中爱上了慕屿白,并在及笄那日表白,慕屿白却骤然翻脸离京三年。归来后,慕屿白向皇上请旨迎娶公主,主角也答应了慕府将她远嫁的请求。
在这过程中,主角回忆了慕屿白曾经对她的种种好,以及表白后的失望和等待。慕屿白带着公主回府,他们之间的相处让主角感到心酸。公主拜访时,一些细节都体现出主角与慕屿白的关系已不复从前。在宫中赏花宴上,因花灯之事公主与主角产生冲突。主角即将远嫁,府中为其出嫁做准备时,却因公主玉佩丢失,禁军前来搜查搅乱。
暮暮昭昭别相思正文阅读
我是慕屿白在街边救下的乞丐。
他疼我从小颠沛流离
十年来,给我一个家
将我捧成全长安声名远扬的第一才女
却又在我向他表明爱意后
骤然翻脸,离京三年
在他向皇上请旨迎娶公主那天
我也答应了慕府将我远嫁的请求
“他既娶别人了,我便嫁吧。”
1.
我答应后。
慕老夫人面色欣喜,握着我的手表示:
“丫头你放心,屿白既然收养了你,慕府便不会抛下你不管,出嫁后,我们依旧还是一家人。”
她来来回回说了许多,无非是怕我改变主意,耽误慕屿白迎娶公主的大事。
嘣——
琴弦断裂,惊扰了冬蝉,染红了指尖。
我垂眸低语,“老夫人放心,我心意已定,断不会反悔。”
“如此甚好。”
她喜笑颜开,不再多说,起身走出院子。
侍女阿云蹲下身替我包扎,眼眶微红。
“女公子何必呢?慕府家大业大,您就算不嫁,公子也愿养你一辈子。”
我望着那根断裂的琴弦,轻声笑笑。
“傻阿云,那是从前,他愿养我一辈子。”
如今……我答应嫁人。
她们所有人都会放心的。
她们啊,生怕我在慕屿白成婚那天跑出来大闹。
只有阿云傻傻的,扯走我手里的红绸,红着眼眶愤愤道:
“小公子若知道姑娘嫁人,必定后悔。”
我趴在窗台,看着飘落的枫叶,想起初见慕屿白的那天。
那年我五岁,浑身污泥,混迹于各个破庙。
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百姓见我都躲着走,只因我有一双异于常人的墨瞳。
有一天我饿极了,上街偷包子吃,被人一棒子狠狠打倒。
“臭要饭的,敢偷到小爷头上,真是不要命了!”
我流着眼泪,蜷缩在地。
本该打在身上的棍棒却迟迟没有落下。
一道清冽甘醇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多少银子?我替她付了。”
我抬眼,瞅见十岁大的慕屿白,板着一张稚嫩的脸,冷冷地对小商贩说。
“你看她这豆芽菜身板,必定是饿极了才出此下策,你倒是寻着理,想把人往死里打了?”
阳光下,他穿着一身洁白崭新的衣裳。
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他不像别人,看见我墨色的瞳孔会躲着走。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牵起我的手,问我:“家在哪儿?”
我说:“我没家。”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小小的我抱起:“那小爷我给你一个家!”
少年满眼真诚,语气真挚,叫我久久不敢忘怀。
他将我带进慕府,不顾老夫人的劝阻将我留下。
从此,我成了慕丞相府的义女,他的义妹。
他待人冷淡,对我却细致入微。
我初入慕府,性格怯懦,他便日日带我到众人面前转悠,帮我锻炼胆量。
他不通音律,却能通过我拿着树叶子吹声,断出我天赋在此。
他日日同我呆在一块儿温习学字。
用他的话说便是,“女子该多读书,日后若是受难了,也有脑子解救自己。”
我将他的话熟稔于心。
在那个女子无需习字的年代,我渐渐成为京城名声远扬的才女。
我的诗词歌赋,饱受大家喜爱。
我的琴声乐曲,深受皇上赞赏。
因此,我还没长大,来慕府求亲的人家就络绎不断。
这些人每次都会被他用冷言冷语扫地出门。
慕老夫人问他为何这般落人面子,他说:“言言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他们也敢亵渎?”
我坐在一旁,捏坏了帕子。
想起了他往日里对我的种种好,情愫不自觉喷涌而出。
他待我,是极好的。
他会在出征归来时,给我带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
会在太学休沐后,排两个时辰的队给我买珍馐阁新出炉的糕点。
只要有空,他就会带我出门玩耍。
用他的话讲就是,“女娘在没成亲前就该好好玩,日后成亲了可就不自由了。”
他这般好,给了我一个家,又将我捧成全长安声名远扬的才女。
情不知所起。
令我一往而深。
2.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
在我及笄那日,他带我上街逛诗会。
人群拥挤,我被迫松开了他的手。
待我寻到他时,他正站在桥中央与一女子放灯。
灯火阑珊处,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我急红了眼,上前拉开他的手,砸碎了那两只纸糊的花灯。
往日里潜藏心底的爱意,于灯火阑珊处宣之于口:
“慕屿白,我不止把你当哥哥,我喜欢你。”
十年相濡以沫,他待我的情意只增不减。
我猜我们定是两情相悦。
可慕屿白脸色却骤然大变,拉着那名女子匆匆离去。
隔日我更是听说,他连夜离开了京城,护送公主去江南游玩了。
我不信他会在我表明心迹后熟视无睹,日日在家中等他归来。
一月,两月,三月……
他甚至连封家书都未传回。
老夫人见我到了出阁的年华,开始为我张罗婚事。
我央求她,再等等,再晚些。
老夫人心软,见我日日往佛堂跑,抄经祈愿。
叹了口气,没再劝。
我求了上苍三年,望他早日归来。
愿灵了,他归来了。
可这份情深,成了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向皇上请愿,与公主游历山河三年,日久生情,要娶公主为妻。
我藏了十年,等了三年的心意一夜间成了笑话。
阿云寻到我时,我手上沾满的墨渍已经干枯了。
桌上,是密密麻麻抄写的经书和数不清的乐谱。
这三年来,我为了等他,寄相思于琴曲中。
琴曲在京中,声名远扬。
京城里的百姓常羡慕地说,“这背后之人定是爱惨了这男子。”
曲子写得越多,弹得越多。
百姓从最开始的祝福,到同情落泪。
“这背后之人如此有才,却也觅不得意中人,可悲啊可悲。”
御前公公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这些曲子的背后之人是我。
他带着旨意前来,对我说:“杂家听说女公子最是会谱相思曲,公主又即将与令兄成婚,嫁入慕府,真是喜结良缘,成婚的曲子就由你来谱吧。”
我撑了三年的身子,顷刻间病倒,来势汹涌。
老夫人望着我煞白的脸色,叹了口气,终于吐露真相。
“屿白从前有个妹妹,三岁那年因救他病死了,
你幼时同他妹妹长得极为相似,他这才将你带回了家,细细养护。”
“他对你好,不过是想弥补对已逝妹妹的亏欠,毫无男女之情。”
“你好好养病,痊愈后祖母替你找户人家嫁了吧。”
我原本干涩的双眼,瞬间湿润。
原来往日里那些我认为的情爱,不过是参杂了亏欠的亲情。
我还傻傻的觉得,自己于他是特殊的。
胸腔里好像闷了好长好长的气,软绵绵的像棉花,怎么也使不出来。
“他既娶别人了,那我便嫁吧。”
3.
我配合老夫人,准备相看未来夫婿。
阿云为了让我忘记从前,将往日里为了同他玩,在院中备着的暗桩全部劈成柴火,扔进灶台烧了。
我盯着空荡的院子发呆时,阿云说公主来府中拜访了。
慕屿白也跟着回来了。
我本不想去,奈何老夫人命人请了又请。
待我姗姗来迟,落座后才发现慕屿白身旁坐着的是那日桥边的女娘。
原来她就是当朝公主温漫月。
当年慕府为护佑皇上登基,肝脑涂地。
如今慕屿白娶公主,无疑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
我打完招呼,看了眼慕屿白身旁空着的位置。
默默走到老夫人身旁,加了个凳子坐下。
慕屿白要成婚,我自然是不能像从前一般同他坐在一起嬉闹了。
一旁的温漫月往我碗里放了一只虾,亲昵地朝我笑:“听说往日里慕屿白最是疼你这个妹妹了,等我嫁进来,我同他一般疼你。”
我愣了一下,还没动筷。
身旁另一双筷子替我夹走了那只虾。
是慕屿白。
“她虾过敏,吃红烧肉吧。”
说完,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却在抬眼看我时,犹豫了片刻,将红烧肉往自己的碗里放了。
“自己来吧。”
我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难为他自知要娶妻了,带着未过门的新妇来同我划清关系。
他从前分明还会抢我手中的糕点吃,如今却连在一张桌上吃饭都要如此客气。
终究是往事成殇,困住的只我一人罢了。
饭后公主约我同他们一起逛集市。
我看了一眼慕屿白欲言又止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
“义兄和义嫂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该一同逛逛聊表心意才是。”
“我这个妹妹,就不多打扰了。”
隔日,阿云在训斥院子里的婢女。
让她们不许将外头发生的事说与我听。
其实,我早听见了。
她们说昨日慕屿白带温漫月去猜了乞巧街上最难的灯谜,为她赢了那儿最大的彩头。
仅一日,全京城的人都传遍了。
相府桀骜不驯的小公子为公主拼尽全力,只为博美人一笑。
不仅如此,慕屿白还带她去护城河放花灯,听说那个花灯又大又亮,是整条河里最闪的花灯。
我心被揪了一下。
做花灯的法子,是我教慕屿白的。
他学了这么久终于会了,却用它哄别人了。
4.
老夫人替我寻了好久的夫婿,却一无所获。
他们听媒人说对方是我,就会想起当初慕屿白将人骂得狗血淋头那一幕。
对我,敬而远之。
没办法,老夫人只能将我嫁去江南老家。
老夫人问我,“可会怨她,怨慕府?”
我摇头,说不怨的。
若非慕屿白十岁那年将我从街边救下,说不定我早死了。
又怎会过上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
老夫人欣慰点头,递我一张宫中赏花宴的帖子。
“走之前,再去宫中玩玩吧。”
我带着阿云一起去,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从前都是他带着我一起玩。
导致我同京城里的那些贵女并不熟稔。
如今他的身旁,坐着言笑晏晏的公主。
我孤身一人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皇上嫌赏花太无趣,又命人取来投壶的玩意儿。
慕屿白赢了,彩头是一个纹路精美的金色花灯。
他看了眼温漫月,将花灯轻轻放进她手里。
众人响起艳羡的夸赞声。
温漫月微微一笑,朝我走来,体贴地挽起我的手。
“送给言言妹妹吧,我记得,言言妹妹最喜欢花灯了,对吧?”
一句话,勾起三年前我在桥边拉开慕屿白失手砸碎花灯的回忆。
慕屿白皱起眉头,看都没看我一眼,只盯着温漫月,神色淡淡:“那是我送你的,她喜欢花灯,你日后再挑一只送就是。”
温漫月眼角弯弯,将花灯往我手上一塞。
她冲慕屿白吐了吐舌头:“还不是你,给我送了这么满城的花灯,如今这花灯,我都有些看不上了。”
温漫月三言两语,将慕屿白这三年来同她放灯的浪漫宣之于众。
她讲慕屿白每到一座城市,就要给她放花灯祈愿。
她讲长安城外的风花雪月。
讲边塞严寒的月色。
慕屿白这一路对她的种种好。
我捏在袖子里的手,掐进了肉里。
阿云替我将花灯还了回去,愤愤道:“我们家小姐也不缺这一个花灯,公主又何必强人所难。”
温漫月脸色大变,扬起手就要甩阿云一巴掌。
我眼疾手快,身子挡了一下,却还是没挡全,让她扇到了脸颊。
她神色惊慌,往慕屿白怀里躲了躲。
“对不起,言言妹妹,我只是想替你教训这不知轻重的婢女,没曾想你会迎上来……”
慕屿白护着她,抬眸盯着我红肿的半张脸,眼底流露出一丝疼惜。
“抱歉。”
我望着他,淡淡道:“阿云说得不错,我如今也不稀罕义兄的一枚花灯了。”
现在公主才放在心尖上宠的人。
我这颗因他而破碎的心,收不下这只花灯。
5.
我肿着半边脸回家。
老夫人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隔天,阿云匆匆跑来扶我回院子,说慕屿白带着公主来了。
阿云替我洗漱完毕后,温漫月走进了闺房。
她笑了笑:“我让慕屿白在门外候着了,他虽是你义兄,却终究名男子,进未出阁女眷的闺房终究是不合适的。”
我瞥见墙角那一抹高挺身影,想起从前同少年嬉闹不慎跑进闺房。
他不羁的笑萦绕耳拌。
“言言,我又不算外人,不必在意这些。”
是不合适。
他娶了别家女娘。
我也要嫁给别人了。
温漫月轻言轻语,为昨日之事向我道歉。
我说没事。
她莞尔一笑,又同我讲了许多慕屿白往日里对她的种种好。
她讲乞巧街慕屿白为她赢彩头的奋力一搏。
讲塞纳河畔最大最圆的花灯。
讲那枚价值不斐的发簪。
“真好。”
“真羡慕你。”
“是很不错。”
听来听去,我都客客气气附和。
统共都是他对她好的事,我祝福他便是。
最后,她摸着腰封,抹着那枚半截玉佩娇俏地说:“父皇给我的,龙凤玉佩,我如今也算是守得花开见月明了,言言妹妹也快些找到如意郎君才是。”
我笑了笑:“快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四人一同出游呢!”
我没骗她,我确实快成亲了,就在三日后。
温漫月很高兴,起身跑到院外同慕屿白说道。
他们临行前,慕屿白倚在窗外低声对我说:“倒也不必这般骗你嫂子,我会让祖母替你慢慢物色,你值得更好的。”
我瞥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腰封,“嗯”了一声。
往日他的腰间挂着我为他求的平安符,如今该是为那枚玉佩空出了位置。
落日余晖洒在他离去的肩上,温漫月攸地扭头朝他娇笑。
活脱脱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6.
隔日府中贴起了红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为我出嫁做准备。
却不想门外忽然涌进一群禁军,将府中搅了个翻天覆地。
其中最破败不堪的,是我的院子。
那些为出嫁准备的东西全被毁了去,仅剩一身嫁衣被阿云死死护在怀里。
“这是女子出嫁的嫁衣,不许你们碰!”
搜查的禁军面若冰霜:“公主的玉佩丢了,玉佩中藏着虎头军的鱼符,昨日公主就来过你们这,是谁拿了给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
我护着阿云,面色凝重:“我们没人知道玉佩中有鱼符,自是不敢偷盗,你们查了便是。”
禁军挥手,又一次将院子搅了个翻天覆地。
一无所获。
半响后,两道人影匆匆到来。
温漫月依在慕屿白身旁,哭哭啼啼。
“若鱼符被人拾了去,再做些坏勾当,该如何是好啊……”
慕屿白面色微沉,安慰她的同时,将目光移向我。
“言言,把鱼符交出来。”
我怔了一下,“你觉得是我偷的?”
他面色不耐,淡淡道:“昨日没带你求的平安符,你生气我理解,但你不该拿走公主的东西。”
我双肩抖动,红着眼眶:“慕屿白,你就这么看我?”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大不了让你搜就是,又何必怀疑我。”
慕屿白沉默半响,深深看了我一眼。
“言言,拿出来。”
我忍着气,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了,我没拿。”
他没了耐心,抬手一指。
“去搜这里,这下面有个密室。”
我心一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是我放宝贝的地方,如今更是放了许多出嫁的嫁妆。
他曾向我保证,绝不将此处密室告知别人。
誓言又一次被现实击碎。
“公子,找完了,没有。”
他望着翻出来损坏的满地狼藉,同我道歉:“抱歉,这些东西哥哥全部赔给你。”
阿云愤愤不平,护在我跟前:“公子可别说笑了,赔偿能弥补我们家小姐这些时日辛苦为出嫁做的……”
我捂住了她的嘴,冷冷道:“好,你带他们去别处寻吧。”
慕屿白“嗯”了一声,门外忽然跑来一名婢女。
“找到了找到了,昨日公子陪公主去香坊寻香,落在那儿了。”
温漫月捧着玉佩,止住了哭声。
“都怪我,非要你陪我去寻什么香,弄丢了玉佩毁了言言妹妹的院子……”
慕屿白神色淡淡,可我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看穿一切的神情。
这拙劣的把戏,他这样行南闯北的人在外头见得多了。
怎会看不穿?
不过是喜欢,才不揭穿。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临行前,温漫月凑近我耳边轻飘飘地说:“当年你砸碎我的灯笼,我还你一巴掌,慕屿白在你这留下的痕迹,我也尽数毁了去,言言妹妹,这是你该还我的。”
这些话,慕屿白这个习武之人该是能听见的。
可他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瞥了眼阿云抱在怀里的嫁衣,语气恳切。
“阿云姑娘,祝你出嫁顺遂,三日后我与公主要上山祈福,就不送你了。”
阿云还欲说什么,让我拉住了。
老夫人特意告知全府人,不许将我出嫁之事告知慕屿白。
更是让以祈福之由支开了他。
只有阿云傻傻的,总觉得让他知道,我就不需要嫁了。
傻阿云还看不明白,他如今这副偏心模样,又怎会在意我呢?
待他们走后,我盯着破败不堪的院子,笑了笑。
“把那些能用的都捡起来装箱吧。”
“同老夫人说一声,婚宴……去江南老家再办吧。”
京城的回忆,就让它埋在这片土里吧。
隔日,我带上阿云,装了十八车嫁妆,前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