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不染,怎过泥潭》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明喆复杂而悲惨的经历。
明喆养父母双亡后被养姐江音照顾长大,江音的真情呵护捂热了他患情感冷漠症的心。然而,江音却将他当作“实验对象”,还把他设计的婚服送给竹马钟毅参赛,导致他被指认为抄袭者,工作室也被打砸。
江音不仅不相信明喆,还处处维护钟毅,让明喆遭受了极大的委屈和伤害。即便如此,明喆还是默默承受着一切,为江音和钟毅筹备婚礼。
在这个过程中,明喆经历了从对江音的爱和信任到心灰意冷的过程,最终决定离开,回归亲生父母身边。
白衣不染,怎过泥潭正文阅读
养父母双亡后,我被她们的亲女儿照顾长大。患上情感冷漠症的我,被她十年如一日的真情呵护打动。
她捂热了我冰冷的心,却用一个档案袋击碎了我的爱意。
“明喆,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别恶心我!”
那个档案袋里,记录了我十年来的所有日常和情绪波动。
明明一笔一划全是情义,可偌大的“实验对象”四个字,让我心如死灰。
为以绝后患,她把我亲手设计的婚服送给竹马去参赛。
竹马拿着金色奖杯冲进我的工作室,剪烂了我的婚服。
她更是当众拿出我的设计底稿,指认我是个抄袭者!
又当我面同竹马求爱:
“钟毅,十年相思入骨,我终于等到你回来……”
人群的起哄声和谩骂声将我淹没……
她的实验很成功,成功的让我再次断情绝爱了!
可为何,大婚之日她要满世界找我?这只遁入泥潭的小白鼠!
钟毅带着一群人冲进我工作室时,我最新款的中式婚服即将完工。
只要我拿出这件新品,就能和评委自证清白,而不至于被拉入永久禁赛名单。
直觉让我将新婚服护在怀里。
钟毅却直接上手来抢。
撕扯间,还未缝合完的婚服被他大力撕破。
气急的我一拳将他推开,他不甘示弱一拳砸我脸上:
“明喆,你是抄袭我抄上瘾了吗?”
瞬间,十几个手机对着鼻血横流的我录屏拍照。
我抹了一把鼻血,反问钟毅:
“拿着我的婚服得了金奖,你还有脸来闹事?”
跟着钟毅来的人,哄堂大笑:
“这是哪来的屌丝,居然说人钟老师拿了他的婚服参赛!”
“你们看他手里这款,是不是和钟老师才发布的新品草图一样?”
顿时,一伙人合力抢走了我的新婚服和钟毅的草图对比。
“还真是一样!砸了他的工作室,看他还有没有胆子抄袭!”
群情激愤,任我如何阻拦,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血被毁于一旦。
被推搡在地的我,不得不给江音打电话求助。
婚服是她送给钟毅的,钟毅也如愿拿到了金奖。
她断不会再让我背上抄袭骂名的!
熟悉的铃声在工作室门口响起。
江音却满含失望地摁断电话,从文件夹拿出两份设计底稿:
“明喆,我虽然是你姐,但绝不会包容你抄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马上给钟毅道歉!”
我苦熬两个月画出来的婚服底稿上,竟然写着钟毅的名字。
对上江音满是厌恶的双眸,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送完我的婚服,她又把我的底稿也给了钟毅!
质问和反驳的话,好似一团湿棉花堵在我喉咙,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为了毁掉我,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啊!
见我不肯道歉,江音气得柳眉倒竖:
“明喆,我叫你道歉!你聋了吗?”
我梗着脖子,倔强不已。
“江音,我说放手就会放手,你为何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看完档案袋的那一刻,我便已心如死灰。
十年相伴,爱她早已融进我的骨血。
哪怕痛彻心扉,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可她陪了我十年,却不肯信我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她冷哼一声,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所以明知工作室是我全部的心血,她也任凭那些人继续打砸。
我精心设计的众多样品,成了一地狼藉。
江音淡淡瞥了一眼,便深情凝视着我身边的男人:
“钟毅,十年相思入骨,我终于等到你回来!”
钟毅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枚钻戒跪了下来:
“阿音,是我回来晚了,嫁给我吧!”
江音点头如捣蒜,感动得泣不成声。
这是我梦幻了无数次的场景,可替她戴上钻戒的人,不是我。
四目相对,情愫暗生。
打砸的人欢呼得更起劲了。
“亲一个!”
“亲一个!”
起哄声一声高过一声。
戴上钻戒的江音,拉起钟毅,主动吻了上去。
一对璧人在我狼藉的工作室里,情定今生,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唇齿间的拉丝在阳光下,比那枚钻戒还亮眼。
却如利剑刺痛了我的心。
好事者一边祝福他们,一边骂骂咧咧把我拖到了角落。
只因我的存在,玷污了二人的唯美浪漫。
2
看热闹的众人渐渐散了。
角落里的我,如同石化的雕塑,僵硬在原地。
热吻结束,满脸得意的钟毅故作大方想拉我起来。
“明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抄袭这事儿我也不追究了!”
我拂开他的手,他却借力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江音眼疾手快把他扶稳,对我怒斥:
“明喆!你再闹就过了,对你姐夫放尊重点!”
我冷笑着反讽她:
“你又不是我亲姐,他算我哪门子姐夫?”
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旖旎心思,是我错了。
她却在我再三保证后,要将我践踏到泥里,反复碾压!
“明喆,赶紧认错!别逼我打你!”
“我没错!”
我脸上的讥诮,彻底激怒了江音。
曾经我磕破点皮都心疼得直哭的人,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说他是你姐夫,那就是姐夫!”
“再让我发现你不敬重他,有你好看的!”
发现我生了肮脏心思时,她都未曾打我。
如今,却因为我对钟毅不敬,狠狠打我的脸。
愤怒和悲伤在我胸口横冲直撞,可我却突然失去所有表达的欲望。
脸上火辣辣的痛,心已毫无感觉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江音良久,久到她不敢抬头看我:
“反正你这工作室也挣不了几个钱,趁早关门歇业,”
“有时间浪费在抄袭上,不如好好替我跟你姐夫筹备婚礼!”
好一招杀人诛心。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我便成全她好了。
“好。”
我突然的顺从,让江音怔愣了一瞬。
她讳莫如深的看了我几秒,莫名觉得此刻的我有几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
想不起为何熟悉的她,习惯性抬手揉搓我头顶。
手却在半空僵硬了一秒,最后落下和钟毅十指紧扣: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能体谅我的苦心,说明你长大了。”
我浅浅一笑,目送着她和钟毅相携而去。
独留我的三年心血,连同我爱江音的那颗心,一起被砸得稀烂。
回到家,江音恰好和钟毅裹着浴巾,笑闹着走出浴室。
满地水渍,连同她胸口处的红痕,分外刺眼。
“回来了?你姐夫给你留了饭,自己去热了吃。”
说完,江音腿软得都站不稳。
钟毅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抱着她从我跟前走过。
餐桌上,确实给我留了饭。
稀稀拉拉的残羹剩饭,往日只配倒进垃圾桶。
如今却成了特意留给我的晚饭。
我默不作声,将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
换了睡衣的江音,来厨房倒温水,看到垃圾桶的剩饭和正在煮泡面的我,顿时拧眉斥责:
“明喆,你是当真不识好歹!”
她的关注点再也不是我要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她只在意我倒了钟毅的“一片好意”。
我的沉默,让她不耐:
“我就不该管你!赶紧吃完把房间换到西边客房去!总不能我和你姐夫结婚了还睡客卧,那房间太小,都不够他施展!”
生怕我听不见似的,最后一句话故意提高了音量。
“好,今晚就搬。”
3
得到满意回答,江音余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少吃点垃圾食品,对胃不好。”
熟悉的话,再无往日的温情。
泡面氤氲的热气,熏得我满眼都是水汽。
味同嚼蜡吃完,我打开了二楼的西边客房。
夕晒让房内的温度如同蒸桑拿。
曾经,江音说这间房就不是人住的,连放杂物都不合适。
如今,却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将我驱逐到了这。
霸占了这个家里最好的房间十年,于情于理,我都该搬走。
张嫂不在,我一个人打扫卫生搬房间。
我在走廊外挥汗如雨,江音在屋内挥汗如雨。
那些吟哦之声,于我而言,不过是王八念经。
都说搬家就是断舍离,我也将十年来江音送给我的大小物件,丢了个一干二净。
散发臭味的垃圾桶,收纳了我十年视若珍宝的一切。
不远处的自助贩卖机里,正好放着一个爱心型棉花糖。
我不知不觉走近,驻足良久。
不知何时下楼的江音扫码,拿出棉花糖递给我:
“吃吧!”
月华如水,印照在她满是柔情的脸上,让我恍如隔世。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错觉。
隔得太近,我听到钟毅满是情欲的声音:
“阿音,买最大号。”
“好!”
向来冷清的脸,瞬间羞红一片。
江音去门口药店买完东西,便飞奔着上楼。
我轻轻咬了一口棉花糖。
也许是汗水太咸,入口的棉花糖竟如此苦涩。
再也不是江音曾经买来哄我的甜味了。
那时候的甜,齁甜。
让我以为往后余生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一直甜如蜜。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我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同意回来!”
“儿子,你终于肯认我们了!”
电话那头的亲生父母,激动的泣不成声。
我拿着黏糊糊的棉花糖,枯坐到天明。
江音听到我回家的动静,立马出来。
见我还是昨日打扮,瞬间来了气:
“长本事了?学会夜不归宿了?”
“你得习惯这样的生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就好。”
沙哑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半分羞耻。
“知道了。”
我无视她满含深意的目光,去阳台接了生母打来的电话。
“儿子,你收拾的怎么样了?想哪天走?”
“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行!”
挂了电话,转身却和江音撞了个满怀。
我想替她揉揉被撞红的额头,她却立马往后退开,避我如蛇蝎:
“你要离开?”
也许是错觉,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惊慌和不安。
我自嘲一笑,淡淡道:
“工作室的事。”
“哦,是该好好收拾了退租。”
“你赶紧去收拾干净,再给你姐夫买菜做饭,他胃不好,吃不惯外面的。”
她总说君子远庖厨,哪怕知道我厨艺比张嫂好,也不忍我下一次厨。
她说,我的手该去画精美的图纸,去设计惊艳世人的作品。
现在,这双手要去菜市场挑选她吩咐的食材,再为她的心上人烹制菜肴。
4
刚出小区,我便被越来越多的人指指点点。
“就是他抄袭江医生的未婚夫!”
“我呸!升米恩斗米仇,这真是个白眼狼!”
“不要脸!”
江音是远近闻名的心理医生,昨天被她亲口指认抄袭一事,已经在网上甚嚣尘上。
我滴滴响的手机里,全是谩骂。
就连卖海鲜的大婶,都能翻着白眼骂我恬不知耻。
最终,我顶着烂菜叶子和一身腥臭味回家。
钟毅恶心得连连干呕。
江音捂着鼻子,难以置信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让你去买菜,你故意搞这身是想干嘛?”
她心知肚明我已经成了臭名昭著的抄袭狗,也预料到我出门会遭遇什么。
可她还是冷眼逼我出门了。
但我并不在乎。
当年养父母死时,我一滴泪都没掉,旁人也是对我各种谩骂。
只是那时候,江音护着我,便没人敢对我非议。
十年前该落我身上的刀,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钟毅对着满满一桌子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明喆,能教教姐夫怎么做菜吗?”
她话音刚落,江音便喂了一颗虾给他:
“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饭?安心做你的大设计师。”
钟毅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可我想学明喆的手艺,每天给你做饭……”
“犯不着,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行了。”
江音一锤定音,将家务活大包大揽到了我身上。
她警示的眼神,让我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饭后,更是提出让我赶紧策划婚礼之事。
“明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
毕竟,我在第一次幻想娶她时,就把这些东西做了无数次规划。
可我从未想过,我规划的梦幻婚礼,最后是要成全她和钟毅。
“嗯,不会让你失望的。”
亲手设计的婚服穿在他俩身上,格外合身。
摄影师不光夸他们是天作之合,更夸这套中式婚服不愧是金奖作品。
钟毅坦然受之,眼神却不断扫我身上。
摄影师便不遗余力的嘲讽我:
“偷自家人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江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打狗也要看主人,好好拍你的照片!”
钟毅因为这句辱骂,笑得胸腔一阵震颤。
晃得江音明媚的双眸,闪亮如烟火。
心情大好的她,施舍般的邀请我和她们一起拍全家福。
我脑子里,却一闪而过江音和我一起穿上婚服,互相对望呆愣在原地的场景。
那时的她,笑着说我们不像姐弟。
“江音,我可以……单独和你拍一张吗?”
穿着我亲手做的婚服,和我拍最后一次合照。
我不敢看她,但嘴角勾起的笑容,倏地让她厌烦。
“荒唐!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我收敛笑容,在一旁,等他们拍了一天婚纱照。
顺便把亲手设计的烫金请帖,写上了新郎和新娘的名字。
为了奖励我如此识趣,江音送了我一份礼物:
“钟毅想请你当伴郎,正好那天你生日,双喜临门。”
我接过伴郎服,笑着说好。
她紧张的双手,终于没再反复摩挲。
婚礼前两日,在单身夜派对上喝醉的江音,却打电话让我去接她。
这是她第一次烂醉如泥,醉到我把她抱上车时,她红着眼求我:
“别离开我,好不好?”
离开的机票正是婚礼当天。
我在心里轻描她的眉眼,没法给她承诺。
因为她还在呢喃:
“钟毅,别抛下我……”
我无视她一声又一声哀求,将她带回家安置妥当。
次日,她拿着手机质问我:
“明喆,谁让你来接我的?我喝醉了打错电话,你就没点自知之明?”
我咬烂了嘴角,轻轻告诉她:
“以后不会了。”
“记住自己的话,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好。”
她的怒火如同砸在棉花上,最后摔门而去。
她说得对,我该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大婚当日,整个屋里再无一丝我的痕迹。
独留我给江音备下的新婚礼物和一句祝福:
“新婚快乐!”
我背着书包,毫无留恋的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