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角陆茉死亡后以灵魂的形式见证母亲的反应和经历。
第一章里,陆茉的尸体被发现,惨不忍睹,母亲一开始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儿,直到得知女儿小腿被锯。陆茉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对自己的爱,以及自己从警校辍学、跟顾璟琛私奔等经历。
第二章中,母亲收纸皮回家遇到成叔,成叔询问陆茉的情况,母亲表达了对陆茉的不满和愤怒。陆茉回忆起三年前与顾璟琛回家收拾东西时和母亲的争吵。
第三章,母亲接到疑似警察的电话,以为是诈骗,在成叔的带领下来到警察局。在停尸房确认了陆茉的尸体后,母亲崩溃大哭,并表示要见凶手。
妈,我回来了正文阅读
第1章妈妈在警察局看到我被虐待得残破不堪几乎没有人样的尸体时,笑了。
“警官,你们不要以为我是个捡纸皮的就可以糊弄我。”
“我女儿小茉身高一米七,这尸体顶多也就一米四,怎么可能是她?”
身旁的法医面露难色:“陆茉的小腿……被锯了。”
妈妈一怔,嘴巴一张一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已化为灵魂的我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
妈妈,我真的回来了。
在身体的血流干之前,我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喊了句“妈”。
再睁眼,已化为灵魂站在妈妈的身边。
“小陈,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次的案件很难办吗?”
妈妈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纸皮,一边问边上满脸胡渣,眼下乌青的法医陈皓。
陈皓是局里今年刚来的年轻法医,某次在街上看到我妈在捡纸皮之后,就让我妈每个月固定时间过来收。
陈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害,我昨晚都通宵了。”
“这女孩可太惨了,全身就没块好肉,眼球都被捣碎,我拼她的脸骨都拼了一个晚上。”
说完陈皓打了个哈欠。
“对了林姨,你不是有个女儿吗?让她这几天早点回家,这世道不太安全。”
听到陈皓提及我,妈妈收拾纸皮的动作都不耐烦些。
“别和我提那跟男人跑了的死丫头,她要死就死外面,和我没关系。”
“我老公死前清清白白了一辈子,死后倒好,因为这扫把星被人戳着脊梁笑!”
“就连昨天她爸忌日都不回来,这还算什么女儿。”
我心里一疼。
妈妈,我没办法回来。
因为,昨天我死了。
如果你知道陈皓嘴里的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是我,你还会怪我吗?
很久以前,妈妈也是爱我的。
在我还没从警校辍学之前,在我还没认识顾璟琛之前。
小时候,她就光明正大地和别人说我是她捡到的宝贝。
但还是有些人怀疑嘲笑我的身世。
“要我说,那小孩肯定是她自己的私生女,不然她那么宝贝干嘛。”
“我看那捡纸皮的婆子是真的疯了,老公死了,自己都养不活还继续养那个赔钱货。”
“害,你懂啥,人家聪明着呢,养到十七八嫁出去不就有彩礼吗?”
社区的小孩子顽劣,甚至编了顺口溜到我面前唱。
“捡纸皮捡纸皮,捡到一个小垃圾,没娘亲没爹疼,阿婆卖给老男人。”
我回到家嚎啕大哭,本以为妈妈会安慰我,没想到她白了我一眼。
“别人骂你你就会哭啊?你的手就只会用来擦眼泪吗?”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二天,当那些小孩再次围着我唱顺口溜时,我揪着那个带头唱得最凶的男孩子一顿胖揍。
无论其他小孩怎么拽我我都不松手,直到把那男孩打到求饶为止。
挂着两行鼻血回家汇报战绩时,妈妈说:“你可以啊,打架这么猛,以后像爸爸一样当个警察怎么样?”
没想到长大后,我真的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警校。
但是全级第一的我,却在即将毕业之前,因为和同学打架斗殴被退学。
退学后无所事事,遇到富二代顾璟琛,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私奔,做了他的金丝雀。
在最后一次回家拿行李的时候,妈妈大骂:“老娘养你二十年,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读,跟着男人跑?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没有回答。
妈妈,我没有毛病。
我有苦衷。
第2章
妈妈拖着一车的纸皮回家,那辆用了快十年的小破三轮有些不堪重负。
天色有点黑,妈妈一时没注意没避开路上一个小坑,车身一斜,纸皮差点滑落。
我着急去扶,却发现于事无补。
妈妈停下车来,又整理了下纸皮,捶了捶腰。
她真的老了。
我伸手抚上了她的发顶,一根根白发穿过我的手掌。
“嫂子,你咋回来得这么晚?”一道男声响起。
我回过头去,是成叔!
即使化为灵魂状态,我也难掩激动。
我窜到成叔身边,叫喊着:“成叔,成叔!快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妈!”
可是成叔直直地穿过了我的身体,来到妈妈身边帮忙扶着纸皮。
妈妈点头示意:“今天去老客户那收纸皮了。”
成叔讪笑,帮忙扶着纸皮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成叔终于开口问:“嫂子,小茉……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妈妈收拾的动作一滞,又不耐烦起来:“怎么今天老是有人提她,烦死了。”
“那死丫头跟那男人跑了三年,就给我打了三次电话,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这几个月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成叔脸上充满了失望:“是吗,连你也……没联系吗……”
妈妈似乎没看到成叔的脸色,又开口说:“我才不想和她有联系,现在我出门邻居都在笑我养了个狐狸精白眼狼!”
“当警察穷就穷点,好歹是自食其力,她偏偏贪慕虚荣,要去傍大款,我和你陆哥没有她这种女儿!”
成叔一时语噎,有些事情他不能和我妈太直白地说,支支吾吾,最终只能苍白地辩解:“小茉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不是那样的人。”妈妈白了一眼,“这话都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就三年前,她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当着那个男人面指着天和我说什么我害了她一辈子,我自己穷酸就不要阻止她享福!”
面对妈妈的暴跳如雷,成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妈妈发泄完,成叔像往常一样留下3000块就准备走了。
面对妈妈的推辞,成叔摆手:“嫂子别推托了,这是我们一班兄弟的心意,你收吧,你不收我们心不安。”
说完成叔匆匆走了。
妈妈握着钱发呆,她转头看向桌上我的照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喃喃自语。
“不会的……”
妈妈就那样躺在床上,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深夜两点,她骂了一句:“臭丫头,心真狠。”
似乎是发泄了一丝怒气心情平静了些,她终于得以入睡。
我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摸着她紧皱的眉头。
妈妈就这么恨我么?
恨我恨到一想起我连睡觉都得皱着眉头?
可是妈妈,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三年前,顾璟琛非要跟我回家收拾东西,妈妈抢着我的行李箱。
她说:“你要是还认我做妈妈,你就不准走!”
“陆家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女儿当别人情妇!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你以后就别叫我妈!”
顾璟琛在我们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俩,他今天跟我回来,无非是想确认我跟他走的决心。
如果今天没让他满意,我们之前所有的工作都白费。
于是,我心下一狠,指着妈妈鼻子大骂:“你个捡纸皮的懂什么!”
“我当别人情妇怎么了,璟琛有钱有权,我要什么有什么!”
“你自己高尚要吃苦是你的事,别带上我!我真他妈倒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妈,当年要是有钱人把我捡去,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开心!”
说完我拉着顾璟琛摔门而去,果不其然,顾璟琛对我的绝情很满意,从那以后我便成功留在了他的身边。
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妈妈听完这些话后那呆滞的眼神。
盯着我,却又不是盯着我,好像在看我,却是想通过我的身影找到另一个人。
“哎。”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叹息。
第3章
妈妈还没睡多久,天刚蒙蒙亮,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妈一个激灵抓起手机:“喂?小茉吗?”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是陆茉的家属吗?”
听到这句有些熟悉的对白时,妈妈的脸唰地发白,她嘴唇哆嗦:“是……我是我是她妈妈……”
“请你来市警察局一趟,我们……”对方话还没说完,妈妈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
“不可能的,这肯定是诈骗。”妈妈嘴角浮现不自然的笑,“对,肯定是诈骗。”
没等她喘口气,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妈妈没有接。
手机响第三次时,她也没有接。
等手机坚持不懈地响第四次时,妈妈接起电话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骗子!以为我是捡纸皮的就好骗是吧!”
“我告诉你们,我老公是警察,我女儿也是警校出身的,你们别想骗我!”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迅速把手机关机。
“对,是诈骗,只要不接电话,就不会被骗,我不会被骗的……”
妈妈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逐渐亮堂的天。
“嫂子!嫂子!”
偏偏成叔的叫喊在门外响起。
妈妈就这么被成叔拉到了市警察局。
年轻的警官一脸严肃地看着妈妈:“林女士,我们经过DNA匹配,确认昨天在垃圾场发现的女尸,是您的女儿,陆茉。”
妈妈麻木地跟着成叔进了停尸房。
陈皓自从看到来的家属是我妈之后,眼神里充满震惊。
我紧紧地盯着妈妈,生怕她一时受不住刺激出什么事。
冰柜打开。
那个“我”终于要再次和妈妈见面。
在未装尸袋打开之前,妈妈比了比长度,突兀地松了口气。
“警官,你们真的搞错了,我女儿一米七,这孩子也就一米四吧,不可能是我家小茉。”
陈皓哽咽:“林姨,陆茉她……小腿被锯掉了。”
空气凝滞。
警官打开了装尸袋,妈妈终于看到了我的脸。
眼球被捣碎。
鼻骨被削断。
下巴被割掉。
密密麻麻,都是法医缝补的痕迹。
“死者陆茉,二十一周岁,死因为失血过多。”
“全身共有伤处四十七处,脸部受创严重,膝盖以下缺失,手指缺失……”
陈皓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停尸房里完全寂静。
妈妈看着我的脸,突然发问:“你们知道为啥我给她取名陆茉么?”
不等众人回答,她自顾自地讲起来。
“捡到小茉的那个晚上,我正翻着纸皮,忽然就闻到茉莉花香,我心里奇怪,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茉莉花。”
“于是我找啊找啊,茉莉花没找到,倒是看到她小小一只,躺在垃圾桶里对着我笑。”
“你们说,带着茉莉花香来到我身边的小姑娘,怎么就躺这了呢?”
“怎么就……成这幅样子躺这了呢?”
妈妈扶着冰柜慢慢跪下,压抑的啜泣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成叔没有说话,红着眼扶着她。
我手忙脚乱地想给妈妈擦眼泪,可是却怎么也碰不到妈妈的脸。
妈妈哭了很久,终于安静了下来。
“凶手呢?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