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蒙尘》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跌宕起伏的重生复仇故事。
主角在饥荒之年救了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白芨,后来白芨成了太子,主角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大牢。在牢中,白芨得意地告知主角其才是真正的太子,但无人会信。主角死后重生,此时白芨已和皇上滴血认亲,几乎被认定为太子。
重生后的主角先是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白芨的糗事,让白芨失态。接着,主角用医术让白芨患上怪病,以此控制他并得以一同回京。在宫中,主角精心设计,在湖边念起儿时与母亲相关的民谣,引起皇上的注意。在宴会上,主角凭借与母亲相似的穿着吸引了皇上的目光,让白芨嫉妒愤恨。
明珠蒙尘正文阅读
饥荒之年,我救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子。后来,他成了当今圣上昭告天下要找的太子;
我则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大牢。
牢狱之内,他一身华服蟒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太子。」
「但是,谁会信呢?」
再次睁眼后,我重生在了他顶替我身份的那一天。
1
我没想过我竟然还能再次睁开眼。
前世,我死前才知道我才是当今圣上与已故皇后唯一的骨肉,而白芨,我救下的半死不活的小子,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
我被白芨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牢狱内,他一身华服蟒袍,言语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现在,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了!」
「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太子。」
「可,谁会信呢?」
他眼神恶毒,捏着我的下巴:「把我当佣人使唤很爽吧?」
「你用杂草给我起名的时候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饥荒之年,粮食贵如金子,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抛下他,我待他亲厚如同自己的同胞兄弟,我给他起名、教他识字,他口中的杂草是我当时救他命时用的草药的名字,可我的善良却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他就像阴暗沼泽里生长的鲶鱼,张着大嘴不停索取,却只能吐出恶臭的淤泥。
我不后悔救了他,毕竟我是个郎中。
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在死后陷入了一场悠长的梦境。
在梦里,我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是这个世界的男主,白芨是掌握剧情顶替我命格的穿越者。
说是掌握剧情也不确切,毕竟他只看到了“这本书”的简介,他知道我是男主,所以穿越后才费尽心思地接近我模仿我进而顶替我。
而现在,我带着所有和“原著”有关的记忆重生了。
那么,猎物与猎手的位置,该换一换了。
2
我重生的时机不巧,白芨已经和微服私访的皇上滴血认亲过了,加上手臂上的弯月胎记,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
我走出房门,白芨正欢欢喜喜地同皇上的倒茶说话。
他眉飞色舞,神情中一派淳朴天真,语气十分热络:「父皇!我跟你说……」
我靠着房门,笑道:「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白芨一顿,眼中飞过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天真淳朴的模样,却又颇有些矫揉造作地叫我:「兄长!」
我摇了摇头:「白芨啊,你也不小了,以后在外头可不能这样一副小儿作态了。」
白芨的笑容僵住了。
我全然当作没看到,转而抹起了眼泪:「你现在是过上好日子了……只是为兄一介文弱郎中,乱世之中无人相伴,倒是都只剩下寂寥了……」
我擦了擦眼泪,眼神三分难过三分决绝四分不舍:「没事,回家去吧,回家好啊,走啊都走啊……」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他终于开了口:「这是?」
白芨抢在我先开了口,像是生怕皇上开口带上我的感觉:「他是之前帮助我的兄长,他很厉害的,医术可了不起了!」
白芨说着说着语气渐渐低落了下去:「不像我,什么也不会……」
他泪光闪闪,「如果不是父皇您找到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皇上神色动容:「芨儿……」
我真诚道:「没事的芨弟,没出息也没关系,有气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不过就是草药教了十遍还记不住名字,一个二十字配方还能抓错,让你煎药次次都把锅也煎了罢了。」
我走近,拍了拍他的狗头,目光慈爱:「没关系的,母不嫌子丑,兄长也不会嫌弃你蠢的。」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白芨的表情管理寸寸失控。
在皇上和白芨都没看到的地方,我捻了捻手中的粉末,笑了。
所以说,别惹大夫啊。
3
我母亲精通医术,在微服私访走失之前,我从她那学了不少有关草药的民谣,即便当时年幼,我也记得不少。
后来车驾受了草寇冲撞、我走失,是一个老大夫将我带回去、拉扯大,教我医术,我大概在医之一道上也有些点天赋,年纪轻轻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夫。
后来天灾、税款叫这世道变得不安生,我也就做了个江湖郎中。
我曾经靠这手医术救治了濒临死亡的白芨,而现在……他的每一分痛苦,都必须由我亲手给予。
第二天,临出发前,白芨的脸上和身上冒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
皇上找来许多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红疹。
白芨气得在房间里砸东西,不出半天,他戴上维帽蒙上面巾来找了我。
他对我的医术心知肚明。
我做作地“呀”了一声:「芨弟,你的脸……?」
白芨泫然欲泣道:「兄长,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这样子还怎么见人啊!」
我在心里冷笑两声:还见人?我都打算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说是这么说,我并不打算现在就搞死他,一来如果白芨死在这里,皇上肯定会起疑心;二来……
我要让白芨彻底失去所有再死,现在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他得体会过我的绝望,才算偿还。
我细细端详了白芨身上的红疹好久,然后目露难色:「不好办啊。」
白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恳求道:「兄长,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我缓缓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
「你这个病得一个月服用一次药,一年后才能痊愈,而且必须得有我在现场看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我如愿以偿达成目的,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我心情大好,赏了白芨一颗药。
白芨如获至宝,也顾不得我扔骨头一样的动作了,忙说:「谢谢兄长!」
我:「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
我托着腮笑着看着白芨那张脸被药苦成苦瓜脸,现在杀不了他,但捉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前菜已经就位,正餐马上开始。
贤弟,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4
到了皇宫,我被安排在了东宫偏院。
该说不说,外头常说“皇宫奢华”,也不过是因为平民百姓想象不出宫殿能奢靡到什么程度的匮乏形容,单是一个东宫的偏院,就比我见过的许多富商的庭院过犹不及。
也难怪白芨费尽心思接近我近十年,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滔天的权势,谁看了都要被迷了眼。
可惜他模仿错了人,我不像我的母亲,言行举止、气质谈吐,我和我母亲活生生是两个极端。
但他不能做到的事情,我能。
管事嬷嬷分给了我一个小厮,叫庆海,一副机灵的样子又很讨喜,我悄悄吩咐他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庆海手脚麻利又机灵,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目,很快帮我准备好了道具。
戌时,我披上斗篷,去了庭院的湖边柳树下。
我坐在湖边喂鱼,望着落在宫墙上的夕阳,嘴里念念有词:「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因此黄莲心苦苦里为伊担闷……」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我给躲在暗处的庆海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打开笼子,放了几只大雁出来。
大雁恰如其分地穿过落日、飞出宫墙,夕阳洒在浅青色的斗篷上,像是要把人融化掉。
不用想,我都知道皇上脑子里的既视感炸了。
「下一句呢?」
一道颤抖的声音,似乎还含着哽咽。
我一喜:大鱼上钩了。
我佯装受惊般侧过了身,皇上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眸光晦暗:「你说,为伊担闷,下一句是什么?」
我吃痛:「皇上,您先放开我吧!」
像是被我的话烫到了,皇上马上放开了我的手,但目光还是死死地落在我身上,固执地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行了个礼,回道:「回皇上的话,相思儿写不尽离情字,嘱付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
我抬头看着他:「我年幼走失,不记得父母,只记得学过几句民谣,也算尽一份思念……如果冒犯了皇上,草民赔罪了。」
皇上的眼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用力闭了闭眼:「你走吧。」
目的达到,我美滋滋地回去和庆海烤红薯了。
我父皇、皇上,疑心病重得要死,如果我贸然跳出来说:“我才是你和你老婆的亲儿子”,他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有鬼。
对付这种人,辩白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亲眼看见,让他自己发现。
我才不会陷入自证陷阱,我要他自己一步步查出真相。
君只见,假货要费尽心思地伪装成正品。
君哪见,正品需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假货?
没有的理儿。
5
正月十四,上元亲藩宴。
白芨脸上的红疹已经好了大半,正月十四这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好生拾掇打扮了一番。
见到他第一面,我就没忍住“嚯”了声:「好大一只花蝴蝶。」
白芨置若罔闻,在我面前转了两圈,指着自己镶了一圈宝石的束发冠和腰上花纹繁杂的佩环:「这可是父皇亲自为我挑的,好看吗?」
我真诚道:「好看不好看不知道,但是你是要去应聘皇后吗?」
赴个家宴打扮得这么珠光宝气,要不是当今圣上早就下旨不再立后、白芨此行也是为了被立为太子,估计所有人都要觉得他不安好心了。
白芨只觉得我是在嫉妒,不怒反笑:「今天之后,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了。」
我啪啪鼓掌:「恭喜恭喜!」
「你!」白芨被我敷衍的态度气到了,但想到了什么后又笑了起来:「你就乖乖待在偏院里吧。」
「边先生,王爷说让您一起去。」管事嬷嬷突然敲响了偏院的门,朝我欠了欠身:「您好好准备一下。」
我转头看向白芨,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白芨面色扭曲,差点没把一口牙咬碎。
我:爽了。
我早有准备,只穿了一身水青色、绣着苍葱竹林的衣服。
穿搭灵感来源:我妈。
既然要模仿,那就贯彻到底喽。
果然,一到王府门口,皇上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透过我像是看见了他怀念的某个人,忍不住喃喃道:「太像了……」
可不是。我心想,我可是高仿号。
白芨忙不迭地上去吸引皇上的注意,努力岔开话题:「父皇,您看您送我的玉玦,是不是很合适孩儿?」
然而他的期望最终还是落空了——皇上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不曾挪动半分。
我一拜,微微笑道:「皇上。」
白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怨毒,像是想要扑过来活生生从我身上撕咬下一块肉。
我:更爽了。
唔,今天阳光可真好呀。
6
宫宴设在正午,祭天典礼过后,宗室贵族和官员们依次落座,我和白芨被安排坐在了皇上座下左侧的后排,前头坐着几位皇子亲王。
皇上一身华服冠冕,很是威严:「诸位爱卿辛苦了。」
「这只是家宴,众卿不必拘束。」
「诸位,同乐!」
所有人立刻起身敬酒,扬声道:「同乐!」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本该是舞女乐师表演的环节,起哄着变成了富家子弟和高门贵女的才艺展示。
大盛朝男子自然是以阳刚为美,这群平日里张口矜贵闭口风雅的少爷们此刻一个个都化身斗战胜佛,眼里闪着好胜的光芒,宛如饿虎扑食,志在必得。
白芨摩拳擦掌,已然坐不住了。
我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他笑话,算算,药效应该要发挥了。
阳光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