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情人不知》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和程绛的恋爱经历以及其中的波折。
女主和程绛恋爱四年,程绛向她求婚后,女主却在第二天刷到程绛初恋沈念的朋友圈,发现程绛在本该和女主商讨结婚事宜的时候陪沈念吃饭。女主满心委屈和失望,对程绛的感情也开始动摇。
后来女主在与程绛的相处中,发现他对自己不够关心,比如不知道自己花生过敏。女主提出分手,程绛落泪挽留,女主最终选择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
一天傍晚,女主出门去酒吧喝酒,遇到大学时追过自己一年的学弟江绥。江绥贴心要送女主回家,女主想起程绛曾在外出时将自己中途丢下,情绪有些失控,但最终还是让江绥送自己回去。
浅情人不知正文阅读
和程绛恋爱的第四年,他跟我求婚了。
我以为我忍辱负重陪了他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
直到求婚第二天刷到他初恋的朋友圈——
黄昏暧昧的西餐厅,配文直白毫不遮掩
「这么多年,你依然有耐心等我下班」
程绛出镜的那只手,甚至带着和我一对的婚戒。
而那天,我带着我妈在家里等了他七个小时,
满心欢喜想和他商讨结婚事宜,最后只换来冰冷一句
「不急,下次」
1.
送走我妈的那一刻,我整个肩身几乎瞬间垮下。
从刷到沈念朋友圈那刻起,我的手就已经开始发抖。
暧昧横生的双人餐照片,程绛带着婚戒的那只手,醒目又刺眼。
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来,胃里止不住地翻涌。
我知道程绛曾经有多爱沈念。
全世界都知道。
但程绛有多爱我,我可悲的发现,我竟然一点都不清楚。
不敢仔细想,也不敢继续想。
蜷缩进沙发一角,泪水不受控制打湿被襟。
我闭眼昏昏睡去。
开门声响起时,天边已经黑沉。
刺骨的冷风强硬破开一室温暖,我毫无防备醒来,对上程绛毫无异色的双眸。
「怎么不去屋里睡?」
脱掉外套,他停顿半晌,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妈没有生气吧?今天实在有点忙」
语气十足自然。
也是。他不知道我有沈念的微信。
眼角发涩,我突然觉得一阵没由来的心累。
我站起身来独自往门边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程绛拉住我的手。
他毫不知情皱起眉头,语气略带不满。
「你生气了?」
居高临下,仿佛在问,这样一件小事,有什么好置气的。
我毫不犹豫抽回手,第一次没有顺着他的台阶下。
潜意识告诉我,这一次,和曾经的所有矛盾都不一样。
面对他写满敷衍的那张脸,我突然发现,我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了。
我好像,
终于,没那么爱程绛了。
2.
房门拉开,冰冷空气涌进鼻腔,我瞬间就彻底清醒。
迫不及待想从程绛身边逃离,却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去哪儿。
我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它在冰天雪地里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好冷啊。
转头扎进不远处的711买了盒关东煮,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掏出手机,正想找找可以联系谁,抬眼,却看到倚靠在店门旁的熟悉身影。
程绛没有穿外套,像是匆匆追来,正双手插兜静静看向我。
我愣了愣神,端起关东煮从另一边店门离开。
脚步声很快响起。
程绛从身后牵住我的手。
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他声音有点哑:
「手怎么这么冷?」
「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一瞬间,鼻子里涌起一阵酸楚。
我都快忘了,上一次和程绛牵手是在什么时候。
贪恋已久的温度终于停留在手心,我内心挣扎良久,却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程绛大概没想到我这次态度如此强硬,脸色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
毕竟从前,他施舍般的一次亲密接触,都足以我开心整整一天。
路灯昏黄,地面上的影子摇曳拉长。
我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开门见山:
「沈念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绛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眉头紧皱开口道:
「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跟她早就是过去式了,一顿饭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
我哑口无言。
在一起这么久,他情绪波动得太明显,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察觉。
倘若真的问心无愧,又怎会一点就炸。
低头避开他不耐的视线,我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僵持不下片刻,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嗓音轻颤地带过话题:
「算了。」
「回去吧。」
3.
我跟程绛在一起四年,喜欢了他整整七年。
读大学的时候,程绛是全校女生的梦想。
大一开学,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礼堂灯光照亮舞台,混沌黑暗中,他连发丝都发着金光。
少女心事埋下种子,然而尚还没能鼓起勇气,他就已经答应沈念的告白,和她成了学校里最让人艳羡的情侣。
大四那年,沈念瞒着程绛报名外国研究生,成功录取。
为了前程,她走得决绝,徒留程绛被断崖式分手,终日浑噩。
一开始,我只是想开解他。
昔日耀眼的少年,我不忍心看他就此堕落,泯然众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压抑进心底的情意开始克制不住地肆意生长。
毕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我终于忍不住,一鼓作气向他表了白。
初雪轻柔落在少年发顶,他点头的那一刻,我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对着他温柔含笑的眼睛,我默默在心底里发誓,
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爱他。
可是那时的我似乎忘了,一厢情愿的感情从来没有好结果。
程绛的心,太硬了。
硬到我兢兢业业捂热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没能融化冰山一角。
如果那时我没有一心一意扑在程绛身上,而是选择一个喜欢我的人在一起,我会不会得到一段更平等,更幸福的感情呢?
睡意中断,我猛地坐起来,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
「做噩梦了?」
程绛难得这个点还在家,他也坐起身来,侧过头看着我,一脸担忧。
我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而后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程绛拉开被子,「我去给你做个早饭。」
破天荒地头一回,他竟然要给我做早饭。
扭头对上他罕见的关切之情,我犹豫几秒,终究没有拒绝。
程绛做事素来高效。
没过多久,他便进房叫我出去吃饭。
餐桌上略显空落,煎鸡蛋,抹好酱的吐司片。
毕竟从没下过厨房,也不能要求太多。
我拉开椅子正要坐下,低头却敏锐地察觉出一点不对劲。
「这是花生酱?」
程绛已经开始吃吐司,丝毫没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
「我刚下楼买的,家里的果酱用完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迅速翻涌回升,我一阵无力。
「我花生过敏。」
程绛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没听你说过?」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提到这件事。
吐司盘子被我推远,我默默坐下将煎鸡蛋吃完。
食不知味。
离开前,我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郑重其事叫住起身收拾的男人,我抬头对上他视线,说出了那句早已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话:
「程绛,」
「我们分手吧。」
客厅几乎瞬间寂静。
程绛动作停下,近乎不可置信地开口:
「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闹多久?」
我没有解释,自顾自将话说完:
「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婚礼也不用筹备了,反正你…」
程绛表情彻底严肃起来。
他走近攥住我手腕,毫不客气地打断我:
「所以还是因为沈念?」
「我说过,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我现在当着你的面给她打个电话行不行…」
明明语气强硬,话说了一半,却出乎意料带上几分哽咽。
我下意识抬起头,恰好撞进他瞬间泛红的眼眶。
交往了这么久,就算是刚和沈念分手那段日子,他也从未在我面前哭过。
被他顺势拉近怀抱,滚烫泪水滴进脖颈的瞬间,我到底没忍住动摇了。
紧密的相拥让我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思绪也渐渐被曾经的记忆见缝插针地填满。
脑海中画面频闪,我想起告白时漫天飞舞的霜花,想起跨年夜紧握双手郑重许下的诺言,想起香樟树下炽热滚烫的亲吻。
右手婚戒紧缚无名指,我默默叹息。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四年的感情,说不痛不痒,是不可能的。
沉默良久,我最终还是抬手回拥他。
那就,给你,也给我,
最后一次机会。
4.
临近傍晚,手机弹来新消息。
程绛的。
「今晚我有事,不吃饭了。」
恍惚一整天,我也没什么吃饭的胃口,干脆拿着钥匙出了门。
冬天还没有过去,空气又涩又凉,树上的叶子都光了,只是还没下雪。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沿途路过一家酒吧,驻唱歌手的声音从敞开的大门飘了出来。
大学里我偶尔还会和室友一起喝酒消遣,因为程绛不喜欢,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喝过酒。
鬼使神差般,我提步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人很少,大概是时间还早的缘故,歌手坐在舞台上,抱着吉他低头调音色,偶尔出声唱两句。我往吧台要了一杯甜酒,坐在远处眯着眼看向舞台。
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身边人的脸。
一杯酒下肚,我的脸已经开始发烫,我自知酒量并不好,适可而止喝了几杯招牌后,就往门外走去。
夜色更暗了几分,天气也更加寒冷,我打了个哆嗦,正要拿出手机打车,可是摸遍口袋,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身后恰到好处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学姐」
谁在叫我吗?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向我奔来的身影。
我眯起眼睛一看,从衣着上才认出这是刚刚坐在台上的驻唱歌手。
我站在原地等他跑近,他的嘴中呼出热气,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就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
我看看手机,又抬头看看他,用眼神表达疑惑。
他似乎很意外地挑了挑眉,「不记得我了?我是江绥啊」
江绥?
原来是他。
大学里常驻表白墙的风流人物,大二时吊儿郎当追了我一年后又突然销声匿迹的直系小学弟。
他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
「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我点点头,又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捂住自己的下巴,
「好久不见啊,你在这儿工作吗?」
江绥摇摇头,「我朋友的酒吧,歌手临时请假,找我来帮忙」
我点头,下一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场几秒,他大大咧咧揽过我肩头,一如当初那般放浪形骸,没什么正形:
「我送你回去吧,学姐,天太晚了。」
他的身体带着少年蓬勃的热气,熏得我酒精上头的脸瞬间更添几分红晕。
别扭挣脱开,我正要开口拒绝,少年已经掏出车钥匙跑远,
「我去开车,你在这儿等我。」
不一会儿,一辆大奔就开到了眼前,江绥降下车窗朝我喊道:「上车吧,学姐」
抿了抿唇,我后退一步,不失分寸礼貌开口:
「你先走吧,我让我男朋友来接我就可以了。」
江绥没说话,沉默片刻后,突然拉开车门站到我身边。
「这条街上人很杂,等你男朋友来了我再走」
恰到好处的体贴,我却莫名有些鼻酸。
没由来想起和程绛外出登山那次。
车行一半,顶头上司突然来电,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让我下车。
「公司有急事让我去邻市分部,你先自己打车回去」
荒郊野岭,信号微弱,我狼狈地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坐上车。
事后,他不仅没有反思自责,还堂而皇之以麻烦耽误事为由,再也没有陪我单独外出过。
情绪上涌,抽噎声微不可察响起。
没成想被身边少年悉数捕捉。
他抬手笨拙擦去我脸上泪水,表情略显无措看向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学姐?」
停留在通话页面的手指最终没有按下拨通键。
我整理好自己,抬头冲他笑了笑:
「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没事。」
「要不还是你送我回去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