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沈似水小说(藏师:天下寻宝)-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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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沈似水是小说《藏师:天下寻宝》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藏师:天下寻宝》的精彩内容

秦风沈似水小说(藏师:天下寻宝)-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小时候,爹娘做铲地皮行当,也就是从老乡手里收旧物件,然后卖给那些古董店铺。

85年爹带回来一件青铜尊,而我娘却没有回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娘。

没过两个月,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来到我家。

在我的想法里,爹抛弃了我娘娶了这个女人,我恨这个女人也更恨我爹。

所以我处处跟他们作对。

我经常干的就是偷家里的铜钱,卖给城隍庙的小商贩,无论什么年代的统统一毛,袁大头两毛。

我就想着攒够了钱就离开这个家去找我娘。

我爹发现了我偷家里东西,把我吊在树上打,边打边骂我。-

“你跟你娘一个德行,好的不学,学会了偷东西。”

那个女人过来护我,被我推开,我不需要她假惺惺。

我指着我爹的鼻子:“姓秦的,有种你就打死我,要是打不死我,我还偷。”

被打过几次后,我就学聪明了,我处处顺着我爹。

半个月后,我终于等到了机会,那一天爹跟那个女人出远门,我偷偷撬开家里的柜子。

把里面的铜钱、袁大头、老麻钱、旱烟锅锅还有一幅山水画包了一大包袱,连夜我就离开了这个万恶的家。

临走前我还狠狠的揍了一顿大我三岁的干姐姐。

北京的潘家园天津的沈阳道对我来说太远,而且那些大地方鱼龙混杂我也不敢去。

我去了七百里外的沂城,沂城的城隍庙是我们鲁东南这片最有名的古玩市场。

没有钱缴摊位费,我就在门口打游击。

我那时候对古玩一窍不通,只知道能换钱。

一个四十岁的汉子把我拉到偏僻处。

“小家伙,你这些货我一脚踢了。”那人掏出一沓票子,全是红灿灿的大团结。

咱当时也不明白啥叫一脚踢,我就多问了一句。

“啥叫一脚踢?”我真后悔当初问这话,只能怪自己太嫩了。

那人听了我的话后,也不言语,而是将那沓红票子装进兜里,只抽出五张。

“五十块,你包袱里的东西我全要了。”

五十块当时在我眼中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高兴坏了。

东西全卖给那人后不久,又有一人找上我。

“这样式的铜钱你这还有么?”

“五十块一脚踢了。”我装作内行的样子。

“哎呀,你这个生瓜蛋子,你那包袱里的东西一脚踢的话,最少两万块。”

我一听就懵了,两万块!

我当即就去追之前那个男人,一直追进一家‘八方斋’的古董店。

我进去跟他争论,进去几次被他扔出来几次,指着我的鼻子。

“古玩这行愿赌服输,老子有本事捡漏,怪就怪你没本事走宝了。”

被扔出来几次,我学聪明了,打不过我就耍赖。

从那天起我就赖在‘八方斋’的门口,只要有客人进店,我就抱住人家的大腿。

八方斋的客人也因为我少了一大半,那男人恨得我牙痒痒,但又拿我没办法.

因为一到晚上我就溜的远远的,不给他弄我的机会,白天再回来继续耍赖。

第七天的时候,一辆桑塔纳停到店门前,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下车蹲在我跟前。

“小家伙,古玩这一行深不可测,输赢全靠自身本事,你那包东西卖了五十块,你服不服?”

“我服,但我不甘心。”

我的回答显然让老头子有些出乎意料,怔怔的看了我两秒。

“一件价值几万块的古董与一个很好的朋友你选哪个?”

“我都要。”

老头子再次一怔,笑了笑又问道。

“如果东西不还你,你打算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赖到我死,赖到八方斋关门。”

“哈哈哈,你这小娃娃人不大口气不小。”

然后吩咐那名骗我的汉子。

“带他吃顿好的,洗个澡,换上咱们八方斋的衣服,以后他就是我胡老八的关门弟子。”

我坐在地上发愣没反应过来,那汉子踢了我一脚。

“小畜生你祖上真是冒青烟了。”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傅学习古玩知识,也算是正式踏入波云诡谲的古玩这一行。

可师傅从来就不让我入局,师傅每次都是带着师兄们天南海北的跑,把我跟师姐留在家里。

而且总是把一些新仿旧仿的假货扔给我,让我去研究。

我后来才知道,师傅这样做是为了我好,混古玩这一行不要总盯着真品,只有从假货堆里爬出来的人,才能练出真本事。

我是师傅收的最后一个徒弟,我那些师兄们家里都是做古玩生意的,看不起我这个野路子进来的。

他们平日里没少欺负我,只有师姐胡芷若对我最好,时常护着我,而且还带好东西给我吃。

她是师父的独生女,古玩水平是我们当中是最厉害的。

所以我大部分的本事都是师姐教我的。

师姐在我心中就是仙女,我那时候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混出个样来,我不奢求高攀上师姐,但我一定不能让师姐看不起我。

古玩这行不仅要努力学本事,更要看悟性。

悟性不高的人,本事教给你了,你也不会用,更用不活。

我的悟性就很高,我的水平其实早就远远超过那些师兄跟师姐。

但我在师姐面前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无论什么都要请教师姐,其实就是想多接近师姐。

古玩就是江湖,虽没有刀光剑影,但其间的血雨腥风一点都不亚于真正的江湖。

玩物、玩人、甚至玩天,在古玩的世界里没有道德伦理,没有正义与邪恶,更没有人情,只有尔虞我诈,卑鄙龌龊。

95年,师傅带着三个师兄出远门,却只有师傅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后便重病不起,八方斋的牌匾也被人砸了,里面的东西也被人搬空了。

师傅说他得罪了高人,愿赌服输,从此后八方斋就在江湖上除名了。

树倒猢狲散,那些师兄们全都离开了八方斋。

只有我留了下来,我也确实没地方去。

我那个爹早在十年前就跟那个女人失踪了。

师傅临死前把师姐的手放到我的手里。

“秦风,我把芷若就交给你了,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那一晚,师傅满眼无奈而又不甘的眼神望着房顶。

“古玩界强者都在示弱,弱者都在逞强,要想活下去万不可锋芒毕露,要学会藏,秦风、芷若你俩记住了,除了彼此谁都不要相信。”

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也帮了我一辈子。

安葬好师傅后,我跟师姐喝了很多酒。

我十八,师姐二十一,师姐醉眼朦胧的看着我。

“我爹让咱俩结婚,你怎么看?”

“一切听师姐的。”我心里既高兴又害怕。

高兴的是我竟然能娶到师姐这样的仙女,害怕的是师姐瞧不上我。

毕竟,当时我的一穷二白,而且还傻乎乎的样子。

“那好,咱们今晚就把事办了。”

她倒是挺直接的,我却有点措手不及。

十八岁的我丝毫没有一点点防备,就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

一晚缠绵,我拼尽了全力让她幸福,她也极尽温柔。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留给我一封信一千块钱。

她离开了我,往北边去了。

信中说,让我找个厂子好好上班,说我天生愚笨混不了古玩,师傅的仇她自己去报。

信中还说,昨晚的一夜春宵我跟她虽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让我在家等着她,师傅的仇报完之后就回来与我安心过日子。

我点上一支烟,想了很久、很久。

师姐啊,我若真的天生愚笨,师傅怎敢把你托付给我,我又怎能在你教我本事的时候,反而让你感悟到更多呢?

我出山的第一站,便是津城的沈阳道,这个全国知名的古玩市场,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在北边。

我当天就坐上了去津城的火车,我不确信师姐是不是也在沈阳道。

但我坚信,只要还在古玩江湖内,总有遇到她的那一天。

我到津城已是深夜,站在火车站门口,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一股心酸涌向心头。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一个人走十辈子都走不完,这么大的世界我却举目无亲。

“小哥,住宿不?咱这里环境好,卫生好,服务更好呦,天南地北各种口味随你挑。”

一位大妈拽着我的胳膊抱在胸前,把我拉进一家‘夜来香’的旅馆。

然而,三分钟后我被扔了出来,大妈掐腰站在门口指着我骂。

“穷要饭的,浪费老娘的时间,赶紧死滚。”

是的,我没钱了,我的钱被偷了,火车上那个女人撞了我一下,摔倒在我怀里,应该就是她偷的。

真是行行出状元啊,尽管我古玩技艺高超,可刚出山就折在小偷手里。

我只能步行朝津城市区走去,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市区,又困又饿。

身无分文的我只能睡在ATM自动提款机里,我自幼离家出走,受尽苦难,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我没吃东西,又累又饿,刚躺下低血糖就犯了;

浑身酥软,嘴唇发干,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小兄弟你怎么了?”

我努力的睁开眼,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大姐,一脸关心的看着我。

她一身碎花旗袍,脖子上搭了条毛绒坎肩,波浪卷,脚上一双高跟鞋,身材高挑丰满,模样也挺俊的。

“小兄弟,你没事吧。”她关心的看着我。

我用尽所有力气爬起身,警惕的看着她。

“小兄弟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是不是饿了。”

说着从挎兜里拿出两个肉包子,递给我。

“快吃吧,这么年轻就流落街头,看着真让人心疼。”

我真是太饿了,太需要补充能量了,抓起肉包子就啃了起来。

她微笑着看着我。

“慢点吃别噎着,你这吃相跟我弟弟一个样。”

两个肉包子,我三口就吃完了,吃完之后,低血糖才算扛了过去。

她把坎肩拿了下来,盖到我身上。

“你明天要是还没饭吃, 就去沈阳道找我,我给你介绍个工作。”

就在她起身离去的时候,我一把抓住她的裙子。

她吓了一跳,我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

“姐,两个包子算我买你的。”

她一怔,随即笑道。

“不用,就当姐送你的。”

“不行,我不能白吃你的东西。”

那枚铜钱是唐朝的开元通宝,十足的真货,当时的市场价在五百元左右。

她呵呵一笑。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有志气的,行,姐就收了。”说着把铜钱扔进夸兜里走了。

或许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要饭的,而那枚铜钱她也没当回事。

有了两个包子打底,我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就被人踹醒了,银行的保安把我扔了出来,还狠狠的骂了我一顿。

我身上只有几枚铜钱,身无分文,我想着先去沈阳道把铜钱卖了换钱。

我几番打听,终于来到了这个北方最大的古玩市场——沈阳道。

五米高的门楼,里面铺子林里,摆摊的更多。

我在沈阳道上转悠了一会,在经过一个铺子的时候,我看到了昨晚帮我的那个大姐。

她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正在跟店铺的伙计聊着。

我走了进去,刚进去差点又特么被扔出来了,真是人贱被人欺。

“去去去,哪里来的要饭的,滚出去。”

大姐看到我。

“是你?”

“赵丽姐,这人认识。”伙计问道。

赵丽笑道。

“嗯,算是认识吧。”然后放下手里的瓶子,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找到活么?你等我一会,我认识一个工地老板,等会我带你过去。”

然后转身又跟那店铺的伙计讨论起那个瓶子。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能听出赵丽姐想要入手这个瓶子。

“赵姐,你瞧这瓶子的青花釉,多细腻,你看这胚胎,洁白圆润,你再看这瓶底的落款,‘大唐贞观年制’,十足的俏货啊。”

赵丽眉头微皱。

“这真是唐朝的真货么?”

那伙计回道。

“赵姐,这东西我不敢保真,但我感觉十有八九不假,要是看中了五万您拿走。”

赵丽想了想。

“行吧,我就赌一把。”说着开始掏钱。

“好嘞,我您给包好。”

我本不想管闲事的,但赵丽姐昨晚救了我,若是没有她,我昨晚低血糖会要了我的命。

我不能看着她吃亏上当,开口道。

“唐朝的青花瓷用的是釉下彩绘,图案的光晕由内往外发散,而这件青花瓷用的手法却是釉上彩绘。”

我此话一出,赵丽姐转头看着我,显然她没想到我这个小乞丐竟然能说着这番话。

而那个店铺的伙计不乐意了,指着我的鼻子。

“放你娘的臭屁,你一个臭要饭的懂个啥,闭上你的臭嘴。”

然后转头对赵丽姐笑道。

“赵姐,别听那小子瞎说,他一个要饭的懂个屁。”

赵丽却没有理会那个伙计,而是拿着瓶子走到我身边。

“弟弟,你学过古玩?”

我回道。

“跟一个老人学过两年皮毛。”

赵丽脸露惊喜道。

“那你说说这件瓶子。”

我接过瓶子仔细看了一番后,我确信这是件高老八货色。

高老八是行里的话语,也就是假货的意思。

“姐,这瓶子首先施釉的手法就不对,你再看这瓶底的落款盖章,唐朝的落款盖章用的是明文章,而这个用的是暗文章。“

赵丽姐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惊讶。

我继续道:”还有一点,唐朝文化受胡人影响比较大,以胖为美的审美观间接的影响到了器物上,所以唐朝的瓷器开口宽大,整体造型丰满臃美,所以这不是唐朝的玩意,而是一件高老八。”

我说完后,赵丽姐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惊讶变成欣赏。

她不可思议道。

“弟弟,你还真是个宝啊,年纪轻轻懂这么多。”

店铺的伙计急了,冲过来把我手里的瓶子抢走。

“你小子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懂不懂古玩行的规矩。”

古玩这行有个规矩,买家与卖家谈东西的时候,不认识的外人不能插嘴,看破不说破。

古玩这东西本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说破了就等于砸了人家的饭碗。

但赵丽是我姐,那就不一样了,不是外人,当然可以随便插嘴了。

我冷笑道。

“规矩?好,那我就跟你好好唠一唠规矩,若换成别人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但赵丽是我姐,你坑我姐那我就要管,怎么,古玩行里什么时候出的规矩,弟弟陪姐姐看东西,连话都不让说了?”

我这一番话,怼的那伙计垭口无言,

赵丽姐一脸欣赏崇拜的看着我。

“对,弟弟咱们走,不在这家破店买了。”

说着拉起我就往外走。

“等一下。”楼上一个声音传来,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走了下来。

我望着那名汉子,他一身开襟西装,短发,鬓角泛白,他走下楼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

先前那名伙计朝那汉子欠身,指着我道。

“郑爷,这小子是来砸挂的。”

砸挂这个词出自相声,放在古玩中就是砸场子的意思。

那汉子点了点头,沉声道。

“我在楼上都听到了。”然后就朝我走来。

刚才伙计喊这个人郑爷,那就说明不是这家店铺掌柜的,应该是店铺的朝奉。

但凡能在这沈阳道上开古玩店铺的,都有掌眼的朝奉或者佛爷坐镇。

坐镇的朝奉平常一般不会管这些日常经营的琐事,只有遇到大宝的时候才会出手。

那汉子走到我跟前,冲我抱拳。

“老朽郑海,敢问小友名号?”

我也冲他抱拳,右手握拳,左手拇指内收,四指抱拢,寓意五湖四海皆朋友的意思。

“秦风。”

郑海看着我。

“小友面生的很,请问是道上哪家的朝奉来咱家做客来了?”

我回道。

“初来津城,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郑爷见谅,偶然学过一点皮毛,配不上朝奉。”

郑海身边的伙计指着我道。

“郑爷,这小子就是来闹事的,那件花瓶明明是真的,他偏要说是假的。”

郑海也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那件瓶子。

“小友既然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郑海当着我们的面,把那件瓶子摔的粉碎,那伙计跟赵丽姐吓了一跳。

而我也是一惊,开古董店铺这一行的,不可能全是真货也不可能全是假货,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做的就是吃眼力的买卖。

这件瓶子虽然是假的,但也没必要摔了,这又不是什么斗宝会。

若没有遇到我,那件瓶子真就可以假乱真,能卖好几个W。

但当我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之后,我明白了郑海的用意,这是在演戏给外人看。

这个郑海能成为这家店铺的朝奉,果然是有点东西,很有魄力。

我不想跟郑海结下梁子,再次冲郑海抱拳道。

“郑爷,在下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然后冲赵丽姐道。

“姐,咱走吧。”

我刚抬脚。

“小友请留步。”郑海的声音响起。

他笑呵呵的冲我道。

“秦风老弟,你说那瓶子是假的,我把它砸了,那么你来砸挂的事是不是该说道说道了?”

赵丽姐冷哼一声。

“老郑,你几个意思?”

郑海笑道。

“我身为这家店铺的朝奉,自然要维护店铺的声誉,我想跟秦风老弟切磋一下,咱们按道上的规矩来。”

郑海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四个一模一样的青釉瓷碗。

古玩这行里,遇到砸挂的,本家朝奉都会拿出几样宝贝让来人辨看,如果来砸挂之人能准确的说出几样宝贝的真假,那么本家认输赔礼道歉,承担损失。

而如果砸挂之人辨不出真假,那么就得向本家道歉,赔偿店家的损失,从此以后不准再踏进店铺一步。

也就是说,我如果输了的话,我不仅要赔礼道歉,还要按照真货的价格赔偿郑海那件瓶子。

但是,我如果要是赢了的话,这就得罪了郑海,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初来津城,主要目的是寻找师姐,我不想跟像郑海这样道上的大佬产生恩怨。

赵丽姐看出了我的为难。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们卖假货还不让我们说了,咱们走弟弟。”

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走。

从郑海身后窜出四五个人拦住我们。

“你觉得你们能走的了么?”郑海冷声道。

赵丽姐把波浪卷的长发往脑后一拢,挽了挽袖子。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们。”

眼看着两边人剑拔弩张,我知道今天我要是不答应的话,郑海是不会让我跟赵丽姐离开的。

而且门口那么多围观的,为了店铺的名誉郑海是一定要跟我比的。

“行,咱们就按照行里规矩来。”我淡淡说道。

郑海把那四个瓷碗放到桌子上,冲我招手。

“秦风老弟,四个宋朝官窑的瓷碗,请上眼。”

我走过去,挨个拿起那四个碗仔细端详,四个碗几乎一模一样。

无论从制作工艺还是用材用料上都是宋朝官窑的手法,很难辨出真假。

这四个青花瓷碗若是拿到市场上,都可以当成真货出手。

当然我知道这四个绝不会是全是真的,里面有一个或者几个是假的。

我屏气凝神,认真研究着四个瓷碗,几分钟后我心里便有了底。

四个瓷碗,只有最右边的那个是真的,其他三个都是假的。

左边第一个,问题出在碗底露胎处,胎体虽洁白细腻,但手感却略显粗糙,制瓷选用的黏土未能完全和匀导致。

第二个,在施釉上出了问题,少施了一遍釉,宋朝官窑出的瓷器,严格按照程序制瓷,每件瓷器都要施两遍釉。

第三个是最接近真品的,但是青釉中散发出来的光晕太盛,若是宋朝官窑的宝贝,历经几千年,瓷碗上的光晕不是往外发散的,而是内敛的。

只有第四个是十足的俏货,而且还是一件宋朝四大名窑之一的汝窑货。

当然,每个人鉴宝的手段各有不同,方法是死的,关键要看经验、看眼力、看悟性。

我在八方斋的摸了十五年的假货,自然有我自己的一套方法。

我拿起第四个瓷碗,明显的看到到郑海的手猛地一颤。

“这……”我话未出口又把碗放下了。

我想起了师傅临终前的那句话,古玩的世界,强者都在示弱,弱者都在逞强,要想活下去就要学会藏。

我看了郑海一眼,我们四目相对,其实他已经看出我知道哪个瓷碗是真的了。

我拿起第三个跟第四个碗。

“赵爷,这两个是俏货,宋汝窑的瓷器。”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初来津城,真的不想得罪太多人。

郑海心里自然明白我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感激。

他拿起第四个碗轻声道。

“只有这一个瓷碗是真的。”

然后跟围观的人讲解了起来,大体内容也就是我之前分析的差不多。

郑海说完后,围观的人叫好声连连,鼓起掌来。

郑海松了口气,店铺的名誉算是保住了,同时也再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郑海身边的那伙计来了劲头,指着我的鼻子。

“你小子赶紧赔那件瓶子,五万,拿钱。”

郑海怒喝一声:“滚下去。”

那伙计灰溜溜的站到后面去了。

赵丽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弟弟不怕,不就是五万块么,姐替你给。”

还没等赵丽姐掏出钱来,郑海向前一步,低声冲我们道。

“两位请移步二楼,老朽有话跟二位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丽姐冷哼一声。

“去就去,怕你不成,我看你能把我们怎么着。”

来到二楼,郑海转身把房门合上。

然后转身恭敬的朝我躬身。

“感谢秦风老弟手下留情,老朽在此拜谢。”

“郑爷不必客气。”

赵丽在一边看懵了,戳了戳我的胳膊。

“弟弟,咋回事,他干嘛谢你啊?”

郑海解释道。

“方才秦风老弟已经知道哪个是真瓷碗,他卖了老朽一个面子,所以才没有当面点破。”

“是这样么老弟?”赵丽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郑海又问我。

“秦风老弟,我还是有一点不明,你我并非好友,方才为何手下留情,要知道这可是你名扬的好机会,你若赢了我,这沈阳道上古董店铺都会抢着请你。”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

“郑爷,首先我不是来砸挂的,其次,我初到津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输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反观郑爷就不一样了,郑爷您是店里的朝奉,在津城沈阳道也是有地位的人,如若输了,影响的不仅仅是店铺的名誉,更影响您老的前途,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

我说完后,郑海点着头极其欣赏的眼神看着我。

“没想到啊,秦风老弟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度,老朽深感佩服,老弟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赵丽姐突然凑到我耳边。

“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啊,真是小瞧你了。”

赵丽姐嘴里的幽兰吹拂在我耳边,嘴唇还蹭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脸上一红,打了一个激灵,那种感觉很奇妙,很舒服,上次我跟师姐喝醉酒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见我脸红,赵丽姐在我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挑逗的意味看着我。

我赶紧转过头去,这种既有冲动又有压抑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会郑海又拿过来一个瓶子,跟之前摔碎的那件一模一样。

“秦风老弟,这件才是清早期的青花釉瓷瓶,作为刚才的报答我送你了。”

我再三推脱,但郑海坚持要送我,我也只好收下了。

然后转身把瓶子递给赵姐。

“姐,这件瓶子送你了,这件绝对是真货。”

赵丽姐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给我?不行不行,这瓶子好几万呢,我不能收。”

“赵姐,昨晚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这件瓶子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我承认,我非常非常需要钱,这件瓶子拿出去卖几个W,我就有足够的钱在沈阳道活下去。

我不是什么圣人君子视金钱为粪土,相反,自幼历经磨难的我,对每一分钱都十分的珍惜,甚至达到了抠门的境地。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赵丽姐就没有我,救命之恩是无价的,是我这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赵丽姐见说不过我,只好收下瓶子。

“秦风弟弟,谢谢你,不过姐也不是差钱的人。”

然后从夸兜里掏出两万块扔给赵海。

“老郑,我告诉你,我不是差钱的人,这瓶子别说五万了,就算十万我也买的起,这两万算是我替秦风买下这瓶子,我们不差这点破钱,不白赚你便宜。”

郑海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两万要是不收下,就等于看不起赵丽。也只好收下了。

赵丽姐指了指郑海道。

“以后呀,让你手下的人规矩点,咱们走弟弟。”

郑海不停的点头道歉,把我们送到门口。

出了店铺,赵丽姐就钻进了一辆奥迪100轿车。

我心想赵丽姐还真是有钱啊,奥迪100在当时可是顶级豪车,不亚于现在的玛莎拉蒂。

“弟弟,愣着干什么,上车。”车里赵丽冲我挥手。

我上了副驾驶,赵丽姐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米白色宽松纱织女式衬衣,里面的白色罩杯若隐若现,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弟弟,今天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刮目相看啊,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说着发动车子离开了沈阳道。

一路上通过聊天,我知道赵丽姐今年26岁,津城本地人,父母是做工程的,三年前赵丽姐的父母去国外发展生意,就把国内的摊子交给了她。

她问我来津城做什么?我没有告诉她实话,我只说是来找朋友的。

师傅的仇没报之前,没找到师姐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赵丽姐带我来到一家高档餐厅,点了一桌子的菜,一瓶红酒。

赵丽姐端起高脚杯。

“弟弟,你我有缘,这杯我敬你。”

我是不喝酒的,师傅跟我说过酒精能麻痹神经,影响五官的感知力,而我们古玩人,保持敏锐的五官感知力是非常重要的。

“姐,我不会喝酒,我以茶代酒。”

赵丽姐也没有为难我。

“姐,你包工程的怎么玩起了古董?”我问道。

赵丽姐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嗨,最近不是流行玩古玩么,我那些闺蜜们天天在我面前炫耀,像什么明清的镯子啦,老坑出的翡翠项链啦,还有什么慈禧太后陪葬的金钗啦等等,反正就有事没事的跟我炫耀,我可不惯着她们,也想弄一件古董把她们比下去。”

“所以你才想入手那件清早期的青花瓷瓶。”

“对啊,她们那些镯子啦,项链啦什么的太小气了,我就想着弄个大家伙震震她们,我看那瓶子就挺大的,绝对能震住她们。”

我心里忍不住的笑,赵丽姐对古玩真是一窍不通啊,古玩不是说大就是好东西。

一枚小小古玉的价格能上百万千万,一件古代腌咸菜的大缸也不过几千。

不过赵丽姐的脾气我挺喜欢,外表俊美,笑颜如花,一举一动中透着一股娇媚,但内心却有一股豪放洒脱,性格也挺豪爽。

我想这应该跟她干包工程,经常跟客户谈生意养成的。

“姐,古玩不是说大就是好,需要从很多方面去考究。”

“怎么,难道那件瓶子不够好?比不过我那些闺蜜们?”

我皱眉。

“姐,那件瓶子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我不确定能不能比得过你的闺蜜,再说了,古玩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那些闺蜜手里的东西也不一定真,咱只要手里的瓶子是真的,就掉不了价。”

赵丽姐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要是真比不过,大不了我再买件更好的,到时候你帮我掌掌眼。”

我点头答应,心中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像我这种底层人是无法理解的。

当有些人还在为一顿饭拼搏的时候,像赵丽姐这样的人,仅仅为了跟闺蜜攀比,就几万几十万的花。

我心中暗暗发誓,等找到师姐,等报了师傅的仇,我一定要成为有钱人。

“对了秦风,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赵丽姐问我。

我来津城主要是寻找师姐,也没做什么打算。

“我想做个包袱斋。”

赵丽姐不明白包袱斋的意思,我给她解释了一番。

包袱斋在古玩行里,就是指那些眼力好但是没钱开店,专门到各家店铺或者地摊搂货,然后转手卖出。

赵丽姐点了点头。

“嗯,你这身本事不做古玩确实可惜了,要不我给你投资,你开个店铺吧。”

开店铺我没有那个想法,我来津城的本意是寻找师姐,若是开了铺子就等于把自己困死在这里,如若师姐不在津城,我也不会留在这里的。

而且,开古玩店铺不是那么容易的,货源、人手以及跟道上的那些大佬们搞好关系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摇了摇头。

“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想做个包袱斋。”

赵丽姐很通情达理,也没有再跟我聊这件事。

“姐,你在津城人脉广,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什么人?”

“一个姓胡的女人,外地来的。”

听完我的话后,赵丽姐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怎么,你女朋友?”

我摇头道。

“不是。”

师姐胡芷若确实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老婆,我俩已有夫妻之实。

“那是你什么人?”赵丽姐好奇的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决不能跟赵丽姐说实话,师傅的仇家还未找到,我不能暴露师姐,我要保护师姐。

“是我一个亲戚,表姐。”

“哦,原来这样啊,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留意的。”

吃完饭后,赵丽姐带我来到一处四合院的平房,因为我跟她说我想找个僻静人少清净的地方住下来。

所以她就给我找到了这里,这是赵丽姐的老家,五年前父母有钱了后就在市中心买了楼。

房子里只有一个老奶奶,是赵姐每个月两百块钱雇来看房子的。

我住在东边的平房,赵丽姐说这是她以前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跟之前没有变,就连被褥也都是当年赵丽姐盖过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赵丽姐擦了擦额头的汗,她脸色红润,许是方才的红酒后劲来了。

“秦风,我休息会。”然后就平躺在了床上。

我也没闲着,把院子扫了一遍,又跟老奶奶聊了会天。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赵丽姐还躺在床上睡觉,她呼吸匀称,脸色潮红。

平躺着的身子,那双傲峰更加高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我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赵丽姐很美,非常的美,但我不能对她无礼。

我别过头去,望着窗外,回想着以前的事情。

“弟弟,弟弟。”睡梦中的赵丽姐轻声呼喊着。

我走了过去。

“姐,你怎么了?”

“弟弟,抓住我,别松手,快,抓住我。”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赵丽姐一定是做噩梦了,我伸手握住她那柔软仟嫩的手,想着给他一点安全感。

然而,下一刻,赵丽姐猛地一拉,我没收住脚,一下子趴在了赵丽姐的身上,紧紧相贴。

“弟弟,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赵丽姐使劲的抱着我,两行眼泪流了下来,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刻她猛然惊醒。

跟我四目相对,赵丽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的起身,整理着衣服。

“秦风,对、对不起,我梦到我弟弟了。”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很理解赵丽姐,自从我妈失踪后我也经常做噩梦,梦到我妈回来了。

我想赵丽姐的弟弟一定有什么事,但我没有问,我怕勾起赵丽姐的伤心事。

赵丽佳撩了一下头发,恢复了常态,从兜里掏出一块手机。

“秦风,这是我弟弟的手机,你先用着吧。”

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两万块钱。

“秦风,我知道你现在缺钱,这些钱你拿着用。”

我收下了手机,钱我只拿了五千。

“姐,这些钱算我借你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赵丽姐知道我的性子,所以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我俩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微妙。

赵丽姐打破了平静。

“那行,秦风弟弟你就住在这里,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她最后用的是提问的语气,而且看着我,眼神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哦,谢了姐。”我淡淡的回应。

我看到赵丽姐的眼神变的有些失望,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老奶奶敲了敲门。

“秦风,饭做好了,你过来吃。”

我来到正房,奶奶给我盛好了饭。

“秦风啊,赵老板吩咐过了,让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以后到饭点来这边吃就行,衣服被子什么的脏了就放院子里的大盆里,我给你洗。”

“不行不行,奶奶,以后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您什么都不用管我。”

混古玩这一行的,食无定时居无定所,而且让奶娘这么大年纪大人伺候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那怎么行,周老板可是叮嘱过我的。”

“奶奶,您真的不用管我,我去跟赵丽姐说,您以后照顾好您自己就行。”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活,言语一声就行。”

吃完饭后,我跟奶奶聊了起来。

“奶奶,赵丽姐是不是有个弟弟啊。”

“弟弟?我没听说过啊。”

我问道。

“奶奶您来津城多少年了?您对赵丽姐知道多少?”

“我来津城五十多年喽,我就住在隔壁,从小看着赵丽长大的,没听说她有个弟弟。”

听完我心里很是疑惑,赵丽姐跟我说她有个弟弟,方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做梦都在喊弟弟,难道赵丽姐喊的是我,不好意思说才编出个弟弟来?

“奶奶,那赵丽姐做什么生意的您总该知道吧。”

“嗯,这个知道,她爸妈是包工程的,不过几年前就不做了,一家人搬到国外去了,临走之前把房子托付给我,一年前赵丽那丫头自己回来了。”

我更加疑惑了,赵丽姐跟我说她没离开过沂城,她父母把生意留给的她。

“那赵丽姐现在是不是也做包工程的生意。”

奶奶想了一会。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我好像听说她回来后弄了个什么铺子还是店之类的,哎,我老喽,有些事也听不清了。”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到房间,奶奶说的话跟赵丽姐跟我说的不一样,那赵丽姐为什么瞒着我?

我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但想来赵丽姐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反正只要赵丽姐不是我的仇家就行,至于她做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关系。

我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背上帆布包就杀进了沈阳道。

师傅说,古玩圈里遍地是宝,遍地是钱,全在那摆着,就看我有没有本事去捡了。

我之所以选择做包袱斋,是因为可以接触道上各种各样的人,对我寻找师姐,以及调查师傅的仇家有帮助。

遇到好的宝贝也顺便捡了。

我逛了一圈,那些什么阁、轩、斋的门面店铺被我排除掉,这些店铺一般都有老朝奉或者掌眼的佛爷坐镇,没什么漏可捡。

我的目标是那些摆地摊的,这些人要么是铲地皮的要么是搬砖头的。

我挑中了一个靠市场边角的摊子,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

满口黑话,看上去很内行的样子。

真正的内行不会把黑话挂在嘴边的,只有真正想入手一件宝贝的时候,才会用上黑话。

我确信他是刚入铲地皮这一行不久,是个新手棒槌。

我蹲下来翻看摊上的东西,摊主一个劲的跟我絮叨,说什么祖上是宫里人,这些宝贝都是祖上传来的等等。

我只是听着不搭话,摊上大部分都是高老八货色,也有一部分老物件。

小摊边角处的一堆铜钱引起了我的注意。

里面多半是光绪通宝,光绪通宝存世量很大,在98年那会是不值钱的。

所以这堆铜钱最容易让人忽视,也被摊主随意丢在边角处。

但是里面两枚圆形圆孔铜钱倒是有些蹊跷。

虽然满身铜绿,但铜钱上的字还是能隐约认清的。

一枚上面大篆字体‘珠重一两·十二’,另一枚上面同样大篆字体’半瞏’,

我拿起那两枚铜钱仔细端详了一番,我确定这两枚就是秦朝早期的铜钱。

我心里有些激动,上来就捡到这么大一宝贝。

“请问小兄弟是玩呢还是吃呢?”

“玩。”我回道。

古玩中,玩就是收藏的意思,吃那就是买的意思。

收藏跟买之间那可是有很大玄机的,收藏只为爱好,而买却是要转手获利的。

玩跟吃老板的要价可就不一样了。

“小兄弟真是好眼力,这两枚可是秦朝的铜钱,存世量极为罕见,你要是玩的话,5000您拿走。”

我心里笑了,我要是5000块收了那还叫捡漏?

捡漏的套路有很多,像什么指东打西,说三买四,装傻充愣,瞒天过海,明修暗道暗度陈仓等等。

说白了,玩的就是心理,玩的就是谁眼力高。

但凡能摆到地摊上来的东西,卖家也不确定真假。

如果知道是真宝,谁还拿到地摊上来卖啊。

就看是你成了冤大头被他捡了漏,还是你让他走了宝捡了他的漏。

这是一个心理、经验、眼力、实力的博弈。

而我所采取的策略,是征服。

没错,我就是要征服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汉子。

从心理以及身体上全都征服。

“老板,您看这上面的字体明显是大篆,但凡读过初中的都知道,秦朝用的可是小篆字体。”

我这么一说,那摊主也是一愣,拿过那两枚铜钱仔细端详了一番。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报纸上查一下,大小篆字体还是区别的。”

我盯着摊主的表情,看他有些动摇,继续道。

“而且秦半两钱可是圆形方孔,而你这两枚却是圆形圆孔,所以不像是真的。”

我说完后,那摊主一拍大腿。

“哎呀,您是行家啊,不瞒您说,这是我从一个老乡手里收上来的,我看着像秦朝的,但也不确定,经您这么一说我算是长见识了,我这走眼了。”

到这一步我知道这两枚铜钱基本拿下了,这是秦朝早期的铜钱,就是圆形圆孔,大篆字体,十足的俏货。

像这种极为罕见的铜钱,无论本身的价值还是历史文化上的价值,都是很高的,要是卖给那些搞收藏的,换几十个W都是正常。

我坑摊主的做法虽然有点缺德,但是古玩的世界没有德,只有缺。

你不把别人玩成傻缺,你就会被别人玩成傻缺。

“老板您出个实心价,我拿回去放家里玩。”

“得了,您让我长这么大一见识,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这铜钱我就送您了。”

就当我要入手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

“铜钱5000我要了。”

那人蹲下来仔细端详着两枚铜钱,虽然留着两撇八字胡戴着鸭舌帽。

但是从耳垂到脖颈嫩白一片,再看那隆起的胸口,显然是一个母的。

没想到遇上拦一道的了,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虽然拦一道有些不道德,可也没破古玩行的规矩。

我要铁了心的想要宝贝的话,那就得跟她崩价。

我这时候可不想跟她绷价,我兜里没那么多钱,而且绷到最后我俩都得吃亏。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老板,您卖给她吧,反正我也没相中。”

老板冲我抱拳。

“谢了兄弟,摊上其他东西您随便挑,我绝不多要您一分钱。”

然后老板就开始跟那女的谈论起了那两枚铜钱。

最终,那女的将带有‘珠重一两·十二’的铜钱收了。

“这枚我拿了,两千五。”

而那枚带有‘半瞏’大篆体的铜钱扔一边。

“得嘞,两千五您拿走”

那女的入手铜钱后,冲我一笑。

“感谢让宝。”一副胸有成竹捡到大宝的表情。

98年的两千五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女的眼都不眨就入手了。

要说眼力,这女的像个行家,一眼就叼中了秦铜钱。

可要是说这出手阔绰,又像没经验的新手棒槌,不够老辣。

得亏摊主也是个棒槌,要不然就冲这女的拦一道势在必得的举动,摊主高低狠狠宰她一道。

我庆幸的是,另外一枚她没拿,显然是走眼了。

不过也确实,秦朝的铜钱是最考验本事的,秦朝前期的铜钱分两种,而且这种带‘半瞏’大篆体的铜钱是最为罕见的。

就连那些行里的老朝奉都不一定能分辨的出。

最后,我拿了那枚‘半瞏’的铜钱,又买了两件摊上高老八的货色。

咱也不能白捡这个便宜,多少给摊主点精神补偿费不是。

离开后我又挑中了一处字画摊,一副清朝名家山水画,无论从落款、御题、画风还是老旧程度上,都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件旧仿的,所谓的旧仿就是民国之前仿造的。

这种旧仿货是极难分辨的,有很多老江湖都吃过亏。

就算是假的,从民国到现在历经百多年的时间,在无数人手里撵转,这个题个款,那个落个笔什么的,就算假的也转成真的了。

捡漏并不是非要捡真品,像这种旧仿的东西也可以捡,拿回去充当真品转手,也能赚不少。

就在我跟摊主压价压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个女的又出现了,拦了一道把那幅画抢了。

“感谢让宝。”

还是那句话,还是那表情。

我真是有点不爽了,连续拦了我两次,真想跟她掰扯到底。

但我想起了师傅临终前的那句话。

‘古玩界强者都在示弱,弱者都在逞强,要想活下去万不可锋芒毕露,要学会藏。’

而且这女的细皮嫩肉,从气质上看像是大宅里出来的人。

兜里钞票大把,出手又快又狠,家里十有八九是行里的,这是偷跑出来练手来了。

我断定她背后一定大主,我初来乍到,本着尽量不要惹是生非,要知道古玩这行最怕招上仇家。

所以我再次忍了,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了宝。

当我在一个玉摊前相中一块玉佩的时候,这丫的又蹲在我身边,小眼巴巴的盯着我手里的古玉,

这特娘的是准备再拦一道啊,我真是忍不了了,今天必须给这个母的来点教训,让她知道古玩界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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