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写秋韩振宇是小说《七零:虐渣后,我成了糙汉老公心尖宠》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平淡生活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七零:虐渣后,我成了糙汉老公心尖宠》的章节内容
苏写秋痛苦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逼仄的土坯房!
她正躺在一个灰扑扑的土炕上。
身上盖着一床很有年代感的破旧花棉被。
她眨了眨眼,惊愕的看向四周。
这是哪里?
她不是正在新买的房子里睡觉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房子又破又旧,她小时候住的乡下屋子都比这个好。
难道是在做梦?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苏写秋想从炕上下来,可头昏昏沉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用手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
可手上的茧子却让她瞬间睁大了双眼。
不对,这不是她的手。
她吓得身体一紧,脑袋里猛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苏写秋犹如被一道闪电突然劈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大学毕业后,在职场上拼了好几年,才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还没住几天呢,人就神奇的穿越了,而且是穿到计划经济的七十年代。
按照这具身体的记忆,这里是东北宁省,文山市,南平县,红旗公社,三花村,现在改成三花大队了。
这具身体是海城人,去年冬天来到三花大队插队当知青。
苏写秋欲哭无泪的躺在炕上。
早知道会穿到这里来,她干嘛还要为了一套房子玩命的工作?
现在英年早逝,她那套刚装修好的新房也不知会便宜了哪个老六?
二十一世纪的苏写秋有一个虽然不算悲惨,但也不太完整的童年。
她爹妈是农村考出去的大学生,毕业后就结婚留在了省城。
不知是因为感情破裂,还是别的诱惑,两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没多久就组建了各自的新家,所以苏写秋就被丢给乡下的爷爷奶奶照顾。
爹妈离婚前两年还偶尔给她寄点衣服,过年过节的时候打点钱。
等他们有了各自的孩子,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妈就把乡下的女儿给遗忘了。
这些年对她基本上没怎么管过。
苏写秋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
两位老人虽然有些重男轻女,可也没少了她的粗茶淡饭,但更多的也没有了。
可就算是这样,苏写秋也很感激爷爷奶奶。
至少在爹妈都不问津的日子里,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还好。
但就在她初二的时候,她所在的村子发大水,造成山体滑坡,把她们家的房子给埋在了下面。
当时苏写秋正在学校上课,所以躲过了一劫。
可在家里午睡的爷爷奶奶却永远的离开了。
便宜爹处理了爷爷奶奶的后事,请人把房子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城。
根本都没考虑闺女一个人在乡下怎么生活?
苏写秋很害怕,一直跟着便宜爹走到镇上。
等他头也不回的上了大巴车,才红着眼眶回了家。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苏写秋坐在那里哭了起来。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虽不怎么疼她,但至少家里有个长辈,她就有主心骨。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她当时才十四岁,就算出去打工别人都不要。
而且苏写秋也不想那么早就出去当童工,她想上学。
她从小就明白,像她这样没人管的孩子,只有读书才能有一线出路。
可便宜爹走的时候就给她留了200块钱,这些钱连学费都不够。
她在家里想了几天,决定去城里找爹妈。
自己还没成年呢,他们必须得管。
可等她到了城里,那对父母却把她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就是不提让她留下的事。
看爹妈这么无情,苏写秋彻底寒了心,也不再顾及什么面子了。
先去他们住处的街道办,又去他们工作的单位门口哭。
两人被她缠的没办法,在街道办的调解下,也是只同意出学费和生活费。
又怕她在城里影响现在的家庭,还要求她必须回乡下读书。
苏写秋没有意见,她也不想在这里讨人嫌。
只要按时给她交学费,她在哪里读书都可以。
就这样一直到了大学,那对狠心的爹妈除了每个学期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钱,这几年一次都没回去看过她。
上大学的时候,爹妈想让她申请助学贷款。
本来苏写秋也有这个打算,可后来一想,凭什么呀?
她爹妈又不是出不起,干嘛要给国家增加负担?
所以她就继续要学费生活费,不给就赖在他们家里不走,有时候还去街道办找人唠唠嗑。
他们有头有脸都不怕丢人,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有什么好怕的?
她可不信什么家丑不外扬。
如果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自己活的光鲜亮丽,却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渣爹渣妈只有妥协,继续不情不愿的出钱供她读大学。
苏写秋大学毕业后,就被一家知名的企业录取了。
她爹妈知道后,都悄悄的松了口气。
不是替她高兴,而是总算摆脱了这个大麻烦。
苏写秋也很识趣,从那以后再也不登两家的门。
这几年连面都没见过,过年过节买点礼品给他们寄过去。
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是说两句就挂了。
想到这里,她想大哭一场。
倒不是舍不得渣爹渣妈,而是心疼她刚住了几天的新房子。
她在市中心的三室一厅,还没住两个月就穿越了,也不知道那套房子最后便宜了谁?
如果穿到一个好家庭也罢了,可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然和她同名同姓,但过的比她还惨。
而且原主自己也不争气,性格软弱窝囊,又有点拎不清。
亲姐姐抢了她在城里的对象,母亲怕她把这件事传出去坏了家里的名声。
就把本该姐姐下乡当知青的名字改成了她。
可能是怕她跑回去捣乱,把原本在海城附近的下乡点,改成离海城几千里地的大东北。
原主到乡下后,又因为长的漂亮,被知青院一个条件好的男知青给看上了,还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这下不得了,另外几个女知青又羡慕又嫉妒,就设计她嫁给了村里的小混混韩振宇。
虽然大家都说韩振宇是小混混,其实这男人对原主挺好的。
从不要求她做什么,还每个月给她零花钱,有时候回来还给她带些好吃的。
但原主在城里有心上人,根本就看不上不务正业的韩振宇。
结婚几个月了,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更别说同房了。
韩振宇虽然名声不好,但却是个心气高的。
两人虽然睡在一个炕上,但是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尾,韩振宇连碰都不碰她一下。
结婚当天就和原主说了,如果想离婚,随时可以提,他绝对配合。
原主虽然不喜欢他,但却不敢离婚。
怕离了婚没地方去,如果回知青院,那几个女知青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可小混混韩振宇的家庭也很复杂,他亲妈生他的时候就死了,现在这个是后娘,爹又很怕老婆。
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是后娘生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原主嫁过来后,日子过的是水深火热。
也幸亏韩振宇厉害,要不然她在这个家里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韩振宇在家的时候没人敢欺负她。
但韩振宇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三天两头的出门,有时候七八天才回来,在家睡一晚又走了,一个月有20多天是在外面过的。
家里人都说他出去鬼混了,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劳动。
韩振宇不在的时候,这一家人就明目张胆的欺负原主。
家里的脏活累活也都推给她干,把她当成老妈子使唤。
就连同是知青的二弟媳妇,也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
表面对她这个大嫂非常和气,背后却看不起她。
还经常挑拨小姑子针对她,在村里说她的坏话,和知青院的人一起孤立她。
前天原主被小姑子韩美丽推倒在地上。
把脑袋磕了一个大口子,当时还流了很多血。
原主又恼又气,又觉得丢人,两天都没出屋。
刚好这几天韩振宇没在家,也没人管她,更没人喊她吃饭。
原主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气的,人就这样没了。
醒来的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苏写秋。
苏写秋磨了磨牙,阴沉的一笑。
这一家真是好样的,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十七八岁下乡的小姑娘,也不怕遭报应。
原主也是个窝囊废,城里的对象和姐姐都勾搭上了,家里人也放弃了她。
她倒好,还念念不忘那个出轨的渣男和城里的家人。
在乡下被人糟践到这份上,还能忍下来,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苏写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这是原主自己用帕子包的。
她起身打量了一下这间狭窄的土坯房。
房子真的很小,除了一个土炕,就只剩一个过道了。
炕上放着个旧柜子,上面有一面镜子。
她拿过来照了一下,镜里人一副鹅蛋脸,双眉弯弯,眼珠黑的像宝石。
就是脸色有些发黄,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底子还算不错,如果好好保养,也是个美人,长相不比她上辈子差。
苏写秋对这张脸还算满意,又比上辈子年轻了十岁,也不算太亏。
她放下镜子,准备去外面看看。
可还没等她出去,门外就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二嫂,苏写秋那个贱人今天又没出屋,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说话的是原主的小姑子韩美丽,也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应该没大事,就是摔破了头,也没流多少血,肯定是躲在屋里偷懒呢。”说话的是原主的妯娌张倩云。
她也是到这里来下乡插队的知青,去年嫁给了原主的小叔子韩振华。
因为嫉妒苏写秋长的漂亮,一直看她不顺眼,但这个女人很聪明,从不表现出来。
当着人的时候很尊敬原主这个大嫂,暗地里却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辱骂她,很懂得杀人诛心。
苏写秋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沉重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到你的身体里。
但请你安心,凡是欺负过你的人,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就算是占用你身体的报答吧,虽然这也不是我愿意的。”
想起两人同名同姓的缘分,怕她们俩是互穿,又把自己的家底交代了一番。
“如果我们两个是灵魂互换,你也不要害怕。那个房子是我自己买的,我银行卡里还有些钱,你以后就好好的在那里生活吧。
但不能再像现在这么软弱了,一定要坚强,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你自己硬气了,别人才不敢欺辱你。”
说完这些,她就从炕上下来,但没忙着出去,先站在那里活动了下筋骨。
又在这个小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她就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正在院里洗衣服的张倩云和韩美丽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过去。
见是她出来了,两人齐齐朝她翻了个白眼,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女人没大事就好,如果真死在屋里,那韩振宇回来肯定饶不了她们。
韩美丽撇了撇嘴,讽刺道:“哟,舍得出来了,还以为你死在屋里了呢。”
她把手里的衣服往盆里一丢,又不客气的说:“快点把这些衣服洗了,要不然让你好看。”
苏写秋没搭理她,她肚子都饿扁了,准备先弄点吃的,等吃饱了再好好收拾这两个人渣。
韩美丽见向来胆小懦弱的苏写秋竟敢不搭理自己,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贱人,没听到我说话吗?赶紧过来把这盆衣服洗了。”
苏写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半分,径直朝厨房走去。
也不知道这一家人是防谁呢,厨房里只有一个盐罐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她又去了后面的鸡圈。
家里养了四只鸡,现在正是下蛋的时候。
看窝里有两个鸡蛋,她毫不客气的抓在手里。
又去老太婆的房里挖了一碗白面,准备摊几个鸡蛋饼吃。
正在洗衣服的韩美丽和张倩云看到她这操作都惊呆了。
觉得今天的苏写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都敢偷吃家里的鸡蛋和细粮了,这是要反天啊。
“贱女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去娘屋里偷粮食。还有这鸡蛋,也是你能吃的,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韩美丽边骂边跑过来抢夺她手里的鸡蛋和面粉。
苏写秋一脚踹过去,韩美丽没有防备,被踹了一个四脚朝天。
“贱女人。你竟敢踢我。”韩美丽震惊的瞪着她。
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蛋窝囊废。今天不光偷吃鸡蛋细粮,还敢和她动手?莫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苏写秋肚子饿的咕咕叫,现在没力气收拾她。
准备先把肚子填饱,等吃饱喝足了再和她们俩算总账。
她把面粉倒在盆里,把鸡蛋打进去。
又去死老太婆的房里找出油罐子,挖了一大勺猪油放到锅里。
没一会儿,四张焦黄的鸡蛋饼就摊好了。
苏写秋一口气吃完,觉得有些口干。
想起拿面粉的时候,柜子里还有半罐麦乳精。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的补补才行。
她毫不客气的冲了一大碗,坐在院里喝起来。
她一边慢悠悠的喝着麦乳精,一边听韩美丽在那里恶毒的咒骂。
等她把那一大碗麦乳精喝完,韩美丽的嘴都没停过,骂的还越来越难听。
不光骂苏写秋,连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那样肮脏恶毒的词语,根本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说出来的。
而一旁的张倩云慢吞吞的洗着衣服,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别提多恶毒了。
欺软怕硬的韩美丽刚才被她踹了一脚,现在不敢往她跟前凑,只坐在那里虚张声势的骂着。
苏写秋把用过的碗随便往那里一丢,拿起灶台旁的烧火棍走出了厨房。
韩美丽看她拿着棍出来,咒骂声停了一下。可想起刚刚被踹的那一脚,她的火气又上来了。
把衣服往盆里一丢,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苏写秋。
“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子,当初为了嫁到我们家,竟当众脱衣服勾引韩振宇那个小混混。
现在让你如愿以偿了,却连一点活都不干,还偷吃鸡蛋和白面,等我娘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苏写秋突然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她脸上。
在韩美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连打了四五个嘴巴子,才拿着烧火棍往她身上使劲的抽。
苏写秋也不说话,就闷着头狠狠的打。
韩美丽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院子,她想往外面跑。
苏写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手里的烧火棍不停的往她腿上和屁股上招呼。
张倩云被这一幕惊呆了,她觉得苏写秋肯定是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打小姑子,难道就不怕婆婆回来收拾她?
“二嫂,快来救我。”韩美丽哭喊着向张倩云求救。
可张倩云却不敢动,她不知道苏写秋是不是真的疯了?
如果现在凑上去,那女人连她一起打怎么办?
但不管又怕婆婆回来收拾她,所以嘴里喊着:“大嫂,你不要打小姑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人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写秋想起张倩云对原主说的那些恶毒话,也没打算放过她。
她故意拉着韩美丽往她身边挪。
等快到张倩云身边的时候,苏写秋松开韩美丽的头发。
韩美丽连忙抱住张倩云,躲在她身后说:“二嫂,快救我,这个贱人疯了。”
“二弟妹,你让让,我今天要替公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满口脏话的臭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辱骂嫂子,如果传出去,丢的可是咱们老韩家的人。”
苏写秋嘴里说着,可手里的棍却不客气的往她们两人身上打。
刚才还是韩美丽一个人惨叫,现在又加上一个张倩云,两人的鬼哭狼嚎声传出去好远。
两人被揍的哭爹喊娘,想还手,可苏写秋手里拿着烧火棍不停的挥舞,她们根本都没办法招架。
韩美丽平时虽然嘴巴毒,但她是个窝里横。
虽然跟着村里的老娘们学了不少骂人的脏话,但却没有和人打过架。也就敢欺负一下老实懦弱的原主。
张倩云是城里来的知青,在知青院的时候都是耍心机玩阴的,哪里和人这样粗鲁的干过仗?
可穿越过来的苏写秋就不一样了,爷爷奶奶死后,爹妈又不管她。
村里和学校里那些男孩子经常欺负她。
刚开始她也不敢反抗,可却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初三的一天晚自习,她刚走出校门,就被三个高中的男孩子堵住了。
那几人说带她去网吧玩,有一个男孩子还把手轻浮的搭在她肩膀上。
苏写秋当时都快吓死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拉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还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给搂他的那人头上开了瓢。
看着血从那人头上流下来,她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心里反而生起一股隐约的快意。
然后又阴恻恻看向另外两个男孩子,拿着板砖朝他们走去。
她当时非常疯狂,嘴里好像还说着,“没意思,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透了,都一起去死吧。”
那几个高三的男孩子虽然很混,但毕竟只有十来岁。当时都被她的疯狂吓到了。
那个被开瓢的男孩子连头上的伤都不管了,跟着其余的两人撒腿就跑。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招惹她了。
她也因此得了一个绰号“苏疯子。”
苏写秋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不来招惹她就行。
那件事以后,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是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她孤身一人,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只有敢于和人拼命了。
有了苏疯子的绰号,她在老家的那小县城清静的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大学考了二千多公里外的一所学校。
后来在职场上,她也是抱着拼命的态度,披荆斩棘的前行。
所以现在张倩云和韩美丽碰上穿越而来的苏写秋,只有被收拾的份。
可能是两人叫的声音太大,引来不少附近的邻居,门也被人拍的啪啪响。
因为他们所在的村庄靠近大山,时不时的会有野兽跑到山下来。
所以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围墙也打的很高,从外面看不到她们在干什么?
一个妇女着急的喊道:“美丽,倩云,出什么事啦?赶紧把门打开。”
苏写秋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是韩美丽的大姨杨春花,当年就是她给妹妹杨兰花做的媒。
自从原主嫁到韩家,杨春花经常拿话点她。说公婆养大她男人韩振宇多不容易,让她以后好好孝顺老人,不要做那没良心之人。
谁知这样的话还真被原主那个窝囊废给听进去了。
在这个家里任劳任怨,把婆婆的话当圣旨。
张倩云和韩美丽听到救星来了,尖叫道:“大姨,快来救我们。”说着就嗷嗷叫着往大门口跑。
苏写秋知道现在不能硬碰硬,那些老娘们可不像韩美丽和张倩云那么好对付。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
苏写秋在这方面能屈能伸,所以就准备先下手为强。
她追在两人身后又狠狠的打了几下,然后把烧火棍往旁边一丢。
把额头伤口的破布给解开。
最后还在地上抓了些泥巴往脸上和身上抹了抹。
张倩云和韩美丽刚打开大门,没等门口的几人进来,苏写秋就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
边跑边尖声哭泣,“救命啊,杀人了,韩美丽和张倩云要打死我。”
门口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苏写秋就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张倩云和韩美丽呆呆的看着她,你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现在正是下工的时候,路上都是从地里回来的村民。
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叫的如此凄惨,都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苏写秋。
一个大娘连忙问道:“振宇媳妇,你这是咋啦?出什么事了?”
苏写秋看人越来越多,她扒了一下头发把那个伤口露出来,虚弱的哭道:“婶子们,求你们救救我吧,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做,却还要被小姑子和弟媳妇打,婆婆连口饭都不给吃。
小姑子说我男人不是婆婆生的,说我只配干活,不配吃饭,如果不听话,就把我和我男人赶出去。”
苏写秋说到这里,身子摇摆了一下,一副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
两个妇女连忙扶着她,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老韩家的事大家伙心里都清楚。
但毕竟是人自家的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再加上杨兰花又是个厉害的,更没人想惹这个腥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年龄大点的妇女问道:“你家振宇呢?”
苏写秋摇了摇头,“他好几天没回来了,这几天婆婆也不准我吃饭。
我实在是太饿了,偷偷的吃了一口窝头,就被小姑子打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苏写秋抬头看着天,学着电视上那些白莲花的模样,边哭边绝望的喃喃自语:
“如果这么去了多好,就再也不用遭受他们的虐待了,为什么让我醒过来?
现在小姑子和弟媳妇还说早晚要我的命,我好害怕,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那些妇女同情的看着她,想劝她以后硬气点。
但想想这才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在这里无依无靠,男人又是个不靠谱的小混混。
后婆婆和小姑子又那么厉害,这姑娘哪里硬气的起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中年汉子,应该是听到了苏写秋说的话,板着一张脸就开始训斥她。
“振宇媳妇,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看苏写秋披头散发,又不悦的皱了皱眉,“你公公婆婆在地里上工,让你们在家里歇着,你怎么还这么能作?
作为大嫂,要在家里带个好头,给下面的弟弟妹妹树立一个好榜样。
现在是新社会了,谁会要你的命?小姑子和你开个玩笑你还拿出来说,真是不懂事。”
苏写秋眯着眼看了看他,这人她认识。
是大队的一个小组长,好像是叫韩保强,是韩振宇的本家堂叔。
平时他媳妇和杨春花杨兰花姐妹俩走的很近。
他和杨春花的男人关系也不错,两家的院子还挨在一起。
苏写秋在心里冷笑一声。
一个小小的组长就在这里耍官威,颠倒黑白,真是好威风。
她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眼睛瞬间红了。又装成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说:“韩组长,就是因为我是家里的大嫂,婆婆让我干啥我干啥,不让我吃饭我就饿着。
白天去地里挣工分,回到家里脏活累活我抢着干,从来不让小姑子和弟媳妇沾手。
就连小姑子和弟媳妇的衣裳也是我洗,他们打我骂我的时候我更不敢还手。”
说到这里她又变得非常激动,强势的看着韩保强质问,“韩组长,难道这些还不够吗?那你要我怎么做?又要我怎么给她们做榜样?
韩组长,你口口声声说现在是新社会,那我现在是活在新社会吗?
你作为一个领导,在没了解真相的时候就下这样的结论,难道这就是新社会干部的作风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服。”
她扒开头发,露出头上的那个大口子,看着韩保强讽刺的道:“你看看我的头,就知这几天我为什么没有去上工了?
前几天我下工回来帮家里人洗衣服,因为天太晚了,小姑子说我没把她的衣服洗干净,还去给婆婆告状。
婆婆就罚我三天不准吃饭,但白天还要照常去上工,回家还要干家务活。
晚上我饿的实在不行了,所以偷偷的吃了一口窝窝头,就差点被他们打死,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新社会吗?”
韩保强被她质问的脸上一青一阵白,不知怎么反驳。
围在旁边的人听了都在那里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在说杨兰花这个后娘恶毒。
这时候韩保国和杨兰花扛着锄头回来了。
看那么多人围在这里,还以为有什么热闹。
杨兰花把锄头丢给韩保国,就准备过去瞧瞧。
苏写秋也看到了他们,正准备想招对付这个恶毒的婆婆,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她觉得那男人有些面熟,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她那个便宜男人韩振宇吗?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这次已经出去十多天了。
这也是他们俩结婚后,韩振宇出去最久的一次。
苏写秋心思一转,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杨兰花,突然尖叫一声,“婆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围在那里的人惊呼出声,两个很年轻的小媳妇立刻跑过去扶起她,嘴里还着急的喊着,“嫂子,你怎么啦?嫂子………”
“快去找个板车拉她去卫生站。”一个年长的大娘说着,手已经掐上苏写秋的人中。
苏写秋被她掐的差点闭过气,但还得拼命忍着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小伙子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句,“韩振宇的媳妇被她婆婆吓昏过去了。”
还没走到地方的杨兰花,“………”
奶奶的,这是哪个小瘪三在败坏她?
她扭头一看,是经常和家里那个小杂种混在一起的韩磊。
杨兰花一拍大腿,大声的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再敢满嘴喷粪,等会我去找你爹。”
韩磊听了嘿嘿一笑,“婶子,你要找我爹和我说干啥?这事你应该去问我娘,看她答不答应。”
他话音刚落,围在那里的人就大笑起来。
杨兰花气的差点昏过去,脱了脚上的布鞋向他扔去。
韩磊灵活的往旁边一躲,捏着鼻子说:“婶子,你这鞋可真臭,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洗脚了?韩大叔可怎么受得了你哟?”
苏写秋刚才忍住了疼,现在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心想这小伙还挺有意思的。
扶着她的小媳妇喊道:“韩磊,别废话了,赶紧去找个板车,送嫂子去卫生站。”
听了媳妇的吩咐,韩雷忙说道:“唉,我马上去。”
韩振宇离很远就听到这边的吵闹声。
他不喜欢凑热闹,正准备从旁边绕过去,就看到他的好兄弟韩磊跑了过来。
韩磊看到他十分惊喜,连忙拉着他说道:“振宇哥,你总算回来啦。”
韩振宇低沉的问道:“磊子,怎么了?”
“还怎么啦?你再不回来,恐怕你媳妇就被老韩家打死了。”韩磊嚷嚷的很大声,围在那里的人都听到了。
众人看韩家那个不好惹的小混混回来了,看热闹的人都更加兴奋。
知道等会儿肯定有好戏瞧,但他们也不敢往前凑,都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韩振宇皱了皱眉,声音又低沉了些,“磊子,到底怎么回事?”
韩磊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还说了自己的猜想。
“嫂子听到你后娘的声音就晕了过去,我怀疑是被她吓的。我媳妇和大树媳妇在那里守着呢,让我去拉板车送嫂子去卫生站。”
韩振宇听了韩磊的叙述有些惊讶。
这样看来,苏写秋那女人也不是没脑子。可既然那么厉害,怎么还被人欺负成这个鬼样?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杨兰花和韩保国,对韩磊说:“你马上去找板车,我去看看那女……你嫂子。”
苏写秋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异常紧张,还隐隐带着些排斥。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应该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苏写秋断定,原主应该很不喜欢这个叫韩振宇的男子。
想想也是,原主在城里的对象可是厂里主任家的儿子。
在这个年代,那可是顶好的家庭了,哪里是乡下泥腿子能比的?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村里出名的小混混,不务正业还好吃懒做,脾气也不怎么好。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原主城里的对象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也是原主喜欢的类型。
以至于那个男人都背叛了她,原主依然对人家念念不忘。
韩振宇走到跟前,看到苏写秋头上的那个大口子,脸色沉了下来。
他虽然对这个媳妇无感,也知道她心里有人。
但既然娶了她,就会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自从两人结了婚,韩振宇每个月都给她三块钱零用,还有各种票。
按说有这些钱,苏写秋完全不用看韩家人的脸色。
自己偷偷买些吃的用的,日子应该很好过才是。
所以看到她这样,韩振宇真是想不通,这女人怎么就能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他本想找个机会把这女人弄回城,然后再和她把婚离了,省的天天看着心烦。
晚上睡个觉都不自在,恐怕不小心碰到她,再被人当成流氓。
他的名声在村里本就不好,虽然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流氓啊,以后他还要找对象呢。
可弄她回城的事还没有眉目,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韩振宇觉得这些人真会给他找麻烦,看来还是他太好说话了。
韩磊媳妇看他沉个脸,小声提醒道:“振宇哥,我看嫂子头上这个口子挺大的,咱们村卫生站也没什么药,要不带嫂子去公社看看吧?”
韩振宇点点头,“等磊子把车拉过来,我就带她去,麻烦两位弟妹了。”
“没事,咱们也没帮到什么忙。”韩磊媳妇和孙大树媳妇忙说道。
韩磊推了一个板车匆匆的赶了过来,车上铺了一个草垫子,还有一床被子。
他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孙大树,应该是刚下工回来。
孙大树这几天在最西边那块地干活,走路都要半个小时。
“哥,板车借过来了,赶快送嫂子去卫生站吧。”韩磊道。
这时候韩振宇也顾不上避嫌了,抱着苏写秋放在板车上,对两人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干了一天的活,赶快回去歇着吧。”
韩磊拉着车子说:“振宇哥,我和你一起去吧,到那里好歹也有个照应。”
孙大树道:“我也跟着去。”
还有几个平时和韩振宇关系不错的青年,也都问要不要帮忙?
但家里人怕他们跟着韩振宇学坏,几个青年刚开口的时候就被家里人给拦住了,不准他们去。
村里大部分人都对不务正业的韩振宇很反感。
觉得这个小混混早晚都要出事,所以不让自家男人和孩子和他走的太近。
韩振宇没在乎众人的眼光,只朝几个示好的人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和磊子还有大树去就行,都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为了我们家的事,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
那几个男子被家里人拉拽着,也觉得不好意思,忙说道:“没事,没事,需要帮忙你就吱一声,不用见外。”
韩振宇和他们点了点头,就和韩磊还有孙大树拉着车匆匆的去了公社。
苏写秋躺在板车上,被颠的差点把下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她觉得这样装晕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被发现了还挺难为情的。
所以就慢慢的睁开眼,正巧对上韩振宇深邃的眸子。
那双眼像两个漆黑的洞穴,神秘莫测。鼻梁又挺又直,如同山岳般坚毅。
面部棱角分明,全身散发出一种深沉的男性魅力。
那一身带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也没能掩饰他的气度。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男人好像比原主大四岁,今年才二十二吧,看起来怎会有这样沉稳的气质?
苏写秋差点看呆了,她觉得原主眼睛肯定是有毛病。
这么极品的男人不要,偏偏想着城里那个背叛她的小白脸。
不不不,这不是眼睛有毛病,这是眼瞎啊。
韩振宇也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淡淡的问道:“醒了?”
苏写秋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又捂着额头闭上了眼,假装不舒服的样子。
“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公社了。”韩振宇又道:“车上有床被子,你如果冷就盖上。”
苏写秋学着原主平时说话的语气,扭捏的“嗯”了一声,就沉默了。
可心里却在吐槽,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你好歹帮忙盖一下。
看来他的心里应该也没有原主。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也能少点麻烦。
韩磊和孙大树在前面拉着车子,听着夫妻俩的对话,两人都觉得怪异。
这哪像两口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今天才认识。
不过想想振宇哥和苏知青是怎么结的婚,两人就觉得正常了。
虽然村里人对振宇哥的评价很低,说他是个小混混,整天不务正业的到处晃。
但他们俩知道振宇哥不是那种人,人家有能耐着呢。
等到了公社卫生站,韩振宇问苏写秋,“自己能走吗?”
苏写秋从车上下来,“可以。”
韩振宇从包里拿出两包饼干给大树和韩磊,“你们先吃些垫垫肚子,我带她进去看大夫。”
两人干了一天的活早就饿了,也没和他客气,就把饼干接了过来。
孙大树道:“振宇哥,那我们在这里等你和嫂子。”
韩振宇点了下头,就带着苏写秋进了卫生站。
大夫看到她额头上的那个大口子,哎呦一声,“你这伤得有几天了吧?怎么现在才来?”
苏写秋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夫,“是被我小姑子打的,当时躺在床上起不来,昏睡了两天,今天才刚刚醒。”
那大夫听了非常吃惊,他看了一眼韩振宇,只见他脸色阴沉,大夫也没再问了。
边帮苏写秋包扎,边道:“你们心真够大的,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早点来看,难道就不怕出人命?”
苏写秋没有说话。
韩振宇问道:“大夫,需不需要住院?”
“虽说不用住院,但也要养一段时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又是在头上,这几天最好什么都不干,好好的养着吧。”
那大夫想想又叮嘱了一句,“如果有条件,给她吃点好的补补,那样能好的快一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夫。”
大夫先给苏写秋消毒,又上了消炎药,最后裹了一层纱布。
“可以了。”大夫拿给韩振宇一张处方,“我开了些消炎药,去药房拿吧。”
韩振宇接过道:“多谢。”
两人又来到药房,韩振宇去拿药,苏写秋站在一旁等他。
看着充满年代感的医院,苏写秋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难道老天爷觉得她上辈子还不够苦?
所以让她穿越到这个艰苦的年代来体验生活。
按照这具身体的记忆,现在是1970年,离改革开放还有将近九年的时间。
这个年代去哪里都要介绍信,要不然会被当成盲流或敌特分子。
原主城里的亲人靠不住,苏写秋也不准备回去找他们。
暂时还是先在村里待着吧,至少未来的几年,农村相对来说比城里要安稳。
至于这个便宜老公,如果能像以前那样相安无事,就这样过下去也行。
如果韩振宇不愿意,那就离婚,她还回知青院。
韩振宇抓好药,看她站在那里发呆。头上绑着一圈纱布,身体单薄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蠢呢?
那韩美丽比她小,个子也没她高,怎么能让她给打成这个熊样?
难道不会还手吗?就呆呆的站在那里让人揍?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尽快想办法,看能不能早点把这个大麻烦给送回城。
韩振宇走到她面前说:“回去吧,磊子和大树还在外面等着呢。”
苏写秋反应过来,轻点了一下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卫生站。
韩磊和孙大树正坐在板车上说话,见他们出来了,忙关切的问:“振宇哥,嫂子没事吧?”
“大夫说伤口很深,而且又在脑袋上,以后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所以我打算明天去报公安,让韩美丽和张倩云给一个交代,她们俩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了。”
韩正宇准备这一次把老韩家的人给制服,让他们以后不敢再对苏写秋动手。
这一时半会的,恐怕没办法立刻把这女人弄回城。
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也不可能在家里天天守着她,所以要想个办法杜绝后患。
韩磊和宋大树大吃一惊,“振宇哥,嫂子的伤那么严重吗?大夫说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韩振宇一本正经的说:“会经常头痛,以后也不能干重活了。”
苏写秋听他添油加醋的胡扯,悄悄低下了头。
没想到韩振宇已经想好了对策。
既然这样,那后面的事她就暂时不管了,让这男人处理吧。
名义上他是这具身体的老公,由他出面摆平也是应该的。
孙大树犹豫了一会说:“振宇哥,嫂子伤的这么重,肯定不能轻易的放过韩美丽和张倩云。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是一家人,这也只能算家庭之间的矛盾。公安最多把韩美丽教训一顿,应该不会做太重的处罚。
咱们大队今年正和另外几个大队争先进,如果因为你们家的事丢了这次机会,大队长肯定对你有意见………”
韩磊也道:“是啊,振宇哥,大队长为了拿到这个先进,最近是什么招都用上了,昨天还去县里找熟人拉关系呢。
你如果这时候坏了他的好事,以他的小心眼,肯定会经常给你穿小鞋。那你以后再请假或找他开介绍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韩振宇哪里不明白这道理?他笑着对两个兄弟说:
“我不是说了吗?明天再去报公安,等回去你们就把我这个想法透露给他。”
韩磊和孙大树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嘛,振宇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些?
韩振宇示意苏写秋上车,孙大树和韩磊连忙去拉板车。
苏写秋下午闹了那一场,再加上头上的伤,现在确实挺疲倦的。
她也没客气,又继续躺到板车上。虽然土路有些颠簸,但总比走路强。
现在已经很晚了,路上偶尔看到一两个行人。
经过一个胡同的时候,韩振宇让他们等一下,就走进胡同里的一处院子,没一会儿提个篮子出来了。
苏写秋仿佛闻到烧鸡的味道,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明明醒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这才过了两三个小时,这肚子怎么又饿了?
记得上一次这么嘴馋,还是小时候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吃火腿肠,她当时口水都好像流出来了。
邻居看她可怜,就拿了一根给她。
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她都忘不了那种带着淀粉和肉香的味道。
参加工作后,她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就把所有牌子的火腿肠都买了一遍。
可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感觉了。
等经济自由后,她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美食,但最喜欢的还是各种口味的火腿肠。
所以每次去逛超市,她都会买几包放在家里。
不想做饭的时候就泡一包方便面,里面加一根火腿肠。
穿越前一天,她刚刚去置办了一大堆年货和零食。
里面就有好几包各种牌子的火腿肠,还有四根新口味的大肉粒火腿肠。
大肉粒火腿肠还是一个东北的同事推荐给她的。
说里面大部分都是肉粒,只掺杂了少量的淀粉,吃起来口感可好了了。
她还没来得及尝尝那火腿肠到底啥味?就穿越到这里来了。
苏写秋正心心念念她的火腿肠呢,忽然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现在正是黑灯瞎火的野外,两边是差不多一人高的玉米地,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她仔细摸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觉得有些熟悉,怎么像穿越前买的大肉粒火腿肠呢?
想起以前看的那些穿越小说,苏写秋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她兴奋的想,难道是金手指?
见韩振宇在前面和韩磊他们说话,她把手从被子里悄悄的拿出来一些。
看到手上真是一个大肉粒火腿肠,正是她穿越前买的。
苏写秋怕被人发现,连忙把手缩到被子里。
现在的她又紧张又兴奋,但手里的火腿肠现在也不能吃啊。
她准备试试看能不能收起来。
心里刚刚升起这个想法,突然又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她手上的火腿肠竟然不见了。
苏写秋又被惊住了,她现在十分确定,自己有了一个金手指。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金手指到底有多大用处?但里面肯定有吃的。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70年代,食物可是最金贵的东西,如果金手指里有吃的,那日子也许就没那么难过了。
苏写秋躺在颠簸的板车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穿越到这里,但相信自己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
等到了村里,苏写秋就从车上下来。
因为板车是韩磊借的,等会儿还要还回去。
韩振宇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油纸包给韩磊和孙大树,“里面是半只烧鸡,你们带回去吃。”
两人连忙摆手拒绝,“振宇哥,我们不要,嫂子受那么重的伤,你拿回去给她补身子吧。”
韩振宇把手里的烧鸡塞给他们,“给你们就拿着。”
他又提了提手上的篮子说:“这里面还有呢。”
两人这才不好意思的接过来,“振宇哥,嫂子,那我们先回去了。”
苏写秋笑着和两人道谢:“今天麻烦你们了。”
“嫂子客气了。”
韩磊又小声的说:“振宇哥,等会儿去还板车的时候,我们俩就把你要报公安的消息传给大队长。”
韩振宇笑着点点头,和苏写秋一前一后的回了韩家。
韩家的院子在村里的中间位置,家里的大门关着,里面黑灯瞎火,看样子家里人都睡了。
但苏写秋不认为他们今晚能睡得着。
韩振宇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就把手里的篮子拿给苏写秋。
他人往后退了几步,又突然奔跑着发力,“砰”的一声把门给踹开了。
苏写秋震惊的看向他,这人可真是简单粗暴啊!
韩振宇看她呆站在那里,接过她手里的篮子说:“进去吧。”
然后就提着篮子去了厨房。
苏写秋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想了想又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因为门叉被韩振宇踹断了,她只能用两个木棍把门给抵上。
这个村在山脚下,如果野兽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写秋听到堂屋里什么响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她冷笑一声,就转身去了厨房,看韩振宇正在往锅里添水,她坐在灶前准备帮着烧火。
韩振宇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来,你去屋里歇着吧。”
苏写秋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既然不用她帮忙,她点点头就回屋了。
她按照原主的记忆找到火柴,点燃煤油灯,就坐在炕上发呆。
没一会儿,韩振宇端了两个碗进来。
一碗鸡蛋羹,另一个碗里是半只烧鸡和两个白面馒头。
“吃吧。”韩振宇把碗放在炕头上就走了出去。
苏写秋连忙喊住他,“你不吃吗?”
韩振宇头也不回的说:“我已经吃过了。”
“哦。”
苏写秋看他不想搭理自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她把鸡蛋羹吃完,又吃了一个馒头,烧鸡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放在炕头上,是给韩振宇留的。
苏写秋把用过的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洗,看到韩振宇拿个木桶从后院过来,应该是去洗澡了。
两人对视一眼,就各自移开了目光。
苏写秋看锅里还有大半锅热水,也准备洗下澡。
等她把碗洗好,韩振宇已经把锅里的热水舀到了桶里,还帮她提到后院。
苏写秋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她想道声谢,但人家已经进了后院。
所以她就没有开口,转身回房间拿换洗衣服了。
等看到原主的内衣裤,苏写秋有些纠结。
虽然她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可穿别人的内衣裤,这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她想了想还是拿着了,准备到后院看看金手指里面有没有这些东西?
苏写秋拿着衣服出来,韩振宇正背对着她站在院里。
她学着原主的语气道:“馒头我没吃完,在炕柜上放着呢,你去吃了吧,现在天热,放到明天肯定会坏的。”
韩振宇听了有些诧异,觉得她今天的话有些多。
平时他回来这女人都吓得要死,好像他会吃人一样,看都不敢看他。
带回来的东西也是等他不在的时候才敢吃,可从没像今天这样给他留过。
韩振宇没有说话,点点头就回屋了,等看到碗里的烧鸡和馒头,知道是那女人专门留的。
现在正是三伏天,这些东西确实不能过夜。
他也不想和那女人让来让去,拿起来三两口就解决了。
苏写秋来到后院,看着厕所边上那个四面透风的草棚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关上那个简陋的木门,就迫不及待的研究她的金手指。
她在心里默念,“内衣,内裤。”
手上立刻出现了一套内衣裤,都是她穿越前买的。
苏写秋感觉是自己的房子跟着过来了。
她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又试探着以相同的方式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最后她突发奇想,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进去。”人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苏写秋看着熟悉的房子喜极而泣,老天保佑,竟然是她的房子跟着过来了。
这个房子不算太大,虽然只有九十多个平方,但装修的很温馨。
她先去卧室转了一圈,然后才走向厨房。
因为马上过年了,冰箱里塞的满满的,旁边还有一个置物架,上面是她穿越前刚采购的年货。
虽然这些东西吃不了多久,但至少能让她在这里过渡一下。
苏写秋怕在这里待久了被人发现,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拿了一套运动内衣就出了空间。
这具身体很瘦弱,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没开始发育,胸前只有两个小笼包,根本就撑不起她的那些内衣,只有这套运动内衣勉强能穿一下。
她快速的冲了一个澡,里面穿自己的内衣,外面套上原主的粗布衣裳,就提着桶回了前院。
韩家有三间堂屋两间东屋,西边是一个厨房和杂物间。搁现在来说,这样的家庭条件也算不错了。
韩老头夫妻俩和他们闺女,还有在城里读高中的三儿子住在堂屋。
那两间东屋,韩振宇和苏写秋住一间, 韩振华和张倩云住另一间。
苏写秋把木桶放在厨房,就回了她和韩振宇的那间屋子。
炕桌上点着昏黄的煤油灯,韩正宇穿戴整齐的躺在炕尾。
他呼吸平稳,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苏写秋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旁,就轻手轻脚的爬上了炕,平躺在炕头那边。
苏写秋上辈子光顾着工作挣钱,活到二十八岁都没谈过恋爱。
虽然不乏优质的男人追她,但她光想着攒钱买房子,根本都没考虑过终身大事,更不要说和男人同床而眠了。
所以现在她很不自在,偷偷的瞄了一眼韩振宇,见他一动不动,就悄悄的翻了个身。
侧着身子总算舒服了一点,可这个姿势也没维持多久,苏写秋又想翻个身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姿势?隔壁房间突然咚的一声响。
随即传来一个男人的闷哼声,听声音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苏写秋心道,这大晚上的不在炕上睡觉,乱跑什么呀,真是影响人休息。
她忽然想到,韩振华难道是在听他们的墙角?
苏写秋想到这些,真是恶心坏了。
想到隔壁住了一个变态,她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早点搬出去才行,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韩振宇也没睡着,但他没在意隔壁的小动作。
看苏写秋在那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就准备和她谈谈。
明天一早大队长肯定要来家里,到时候这女人一害怕再坏了他的事。
怕隔壁听到他说话,所以就往炕头移了一点。
苏写秋正好翻了个身,见他靠了过来,立刻往后一缩,警惕的道:“你要干嘛?”
韩振宇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只是有几句话要和你交代。”
苏写秋也觉得刚才自己反应过激,她尴尬一笑,忙道:“哦,你说,我听着呢。”
韩振宇也不想和她啰嗦,直截了当的说:“明天一早大队长应该会来问今天发生的事。你把事情描述一遍就闭嘴,剩下的我来处理。”
怕她坏自己的事,又板着脸警告:“如果明天你不配合,以后再被人欺负我就不管了。”
“哦,知道了。”
苏写秋明白,韩振宇是怕她和原主一样软弱拎不清。
不过这种感觉挺奇妙的,以前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冲锋陷阵,现在有人帮着处理,她还有点不习惯。
韩振宇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扭捏,心想,难道是被人开了瓢,脑子也开窍了?
苏写秋怕自己性情大变惹人起疑,她沉思片刻,突然坐起来凶狠的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他们欺负,以后谁敢惹我?我就弄死他。”
说完还跳下炕,打开门站在院子里大吼。
“我今天正式警告你们,都给我小心点,以后谁再敢欺负我,我就杀他全家,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走着瞧。”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写秋的呐喊声传出去很远。
但堂屋还是没有动静,就连隔壁的韩振华和张倩云那屋都静悄悄的。
韩振宇却被她这突然的操作给惊到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女人是受了多大刺激?
以前唯唯诺诺的人,现在都敢喊着杀人了。
苏写秋吼完,又大声“哼”了一声才回到屋里,最后还把房门关的震天响。
韩振宇看她粗鲁的爬到炕上,又挺尸一样躺在那里。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没想到这女人泼辣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苏写秋发泄了一通,觉得胸中的浊气都排出去了,心里感觉非常轻松。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外面院里有说话的声音。
以往这个时间,原主已经起来开始做一大家人的饭了。
但苏写秋才不干呢。
她看了一眼床尾,韩振宇也还在睡,根本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苏写秋翻个身继续睡,她受那么重的伤,至少要养个一年半载,以后干活的事和她没关系。
苏写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韩振宇没在房里,外面传来他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大队长,我媳妇这次伤到了头,大夫说很严重,还会留下后遗症。
昨天晚上回来她就像疯了一样,说要把家里人全杀了。我真怕事情闹大,所以才准备去报公安。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韩美丽和张倩云打的她,那就把她们俩抓起来,省的再牵扯到其他人。”
大队长皱了皱眉,“疯了?这么严重吗?”
韩振宇………我什么时候说她疯了?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
但这话他没说出来,和韩红兵解释道:“虽然没疯,但这次也受了大刺激,大夫说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最好也不要刺激她,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房里不能受刺激的苏写秋,“………”
大队长陈红兵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韩保国,还有厨房里竖着耳朵听的杨兰花。
满脸不悦的说:“叔,婶子,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们怎么还能让闺女欺负嫂子?
美丽今年也不小了吧?如果这事传出去,谁还敢和你们家结亲?连咱们村的姑娘恐怕都会受影响。”
正在烧火的韩美丽气冲冲的跑了出来,“大队长,我根本就没有打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那个贱女人昨天还打了我和二嫂,我身上被她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现在都还疼呢。”
没等大队长开口,韩振宇沉着脸道:“韩美丽,你说谁是贱女人?”
这个家里韩美丽最害怕的就是他,看他脸色阴郁,吓得赶紧躲到韩保国身后。
这时候苏写秋打开了房门,手里还拿了一把剪刀。
阴森森的看着韩美丽和正在做饭的张倩云。
然后狞笑着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她那疯狂的模样把院里人都吓呆了。
就连大队长都往后退了两步。
韩美丽和张倩云吓得尖叫。
杨兰花把闺女护在身后,韩振华拉着张倩云赶紧躲回了屋里。
韩振宇也不知道苏写秋是不是装的,怕等会闹得不可收拾,连忙才走过去拉住她。
“冷静点,大队长在这里呢,他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苏写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大队长,才慢慢的转身回了房间。
那眼神和表情一看就不正常。
韩振宇等她回了屋,才愤怒的说:“大队长,你看我媳妇都被作践成什么样了?我一定要去报公安,让他们把恶人绳之以法。”
大队长看了苏写秋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劝了?但为了队里的先进称号,他只有硬着头皮说:
“振宇,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你去报公安,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美丽毕竟是你亲妹妹,如果这事闹大了,对你媳妇也没好处。”
韩振宇讥笑一声,“大队长,谁家的妹妹会打嫂子?他们根本都没把我和我媳妇当成家里人。
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饶了韩美丽和张倩云,必须要把她们俩送进去蹲几年,要不然她们不会长记性的。”
韩保国和杨兰花听他说真的要去报公安抓闺女,两人又害怕又愤怒。
杨兰花指着他说:“老大,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虽然没有生你,但也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你对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一点感激之情,现在还要让公安来抓你妹妹,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
韩振宇看着她冷冷一笑,“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小时候你怎么虐待的我?我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想起来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老脸皮可真够厚的。”
杨兰花被挖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他油盐不进,就给自家老头子使眼色。
韩保国也有些怕这个大儿子,但他一向对媳妇百依百顺,现在得了婆娘的指示,只好拿出当爹的威严,板着脸道:
“老大,怎么和你娘说话呢?如果不是我和你娘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挣工分,你们兄妹几个能长这么好?”
杨兰花看男人给他撑腰,顿时底气十足,指着韩振宇开始数落。
“我虽然是个后娘,但也从没亏待过你一分,前些年饿死那么多人,也没少你一口吃的,现在又给你娶了媳妇,可你现在却这么没良心,真是个白眼狼啊………”
她这话虽然说的义正言辞,但底气足不足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说闹灾荒的那几年,和这次他娶媳妇的事,韩振宇还没那么生气。
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老娘们竟然还主动提起,那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和他们算。
韩振宇看着她不客气的道:“灾荒那几年我之所以没有饿死,是我姥姥姥爷还有舅舅管的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我怎么娶的媳妇?那要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媳张倩云,这不都是她和那几个女知青干的好事。
我还没找她们算账呢,你还在这里邀功,脸皮真够厚的。
再说了,我娶媳妇你花一分钱了吗?既然什么都没管,那你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什么?你配吗?”
然后又看向陈红兵说:“大队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他们欺人太甚,今天我一定要去报公安。”他说完就往外走。
韩美丽吓得浑身发抖,韩保国和杨兰花也脸色大变。
大队长瞪了他们一眼,立刻拉住韩振宇好言相劝。
“振宇,你不要冲动,如果你去报公安,对你和你媳妇也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今天我给你做主。”
韩振宇故作为难的看了一眼大队长,又犹豫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说:“大队长,我知道队里在评先进,作为三花大队的一员,我也不想扯大家的后腿。
但我媳妇被打的那么惨,以后还会落下后遗症,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我不帮她报仇,那还算什么男人?”
大队长看他神色缓和了些,立刻笑着劝道:“我知道你媳妇受了委屈,但和她起冲突的是你妹妹,你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也别说气话了。”
然后又揽着他的肩膀说:“振宇,你看这样行不行?给我个面子,咱们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韩振宇想了一会,勉强点了下头,“那好吧,我听大队长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对会让欺负我媳妇的人付出代价。”
韩保国听后也松了口气,只要这个祖宗不报公安就好。
杨兰花却没他那么乐观。韩振宇这个小混混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心眼子又多,还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呢。
但这次闺女被抓住了把柄,如果处理不好名声就毁了。
杨兰花心道,要是这小混混提的要求不过分,那她就暂时妥协,以后再想办法收拾这两口子。
大队长听他说不报公安,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心里很是愉悦,觉得这小子挺懂事。
他以前拿了韩振宇不少好处,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振宇,说说你的条件吧?”
韩振宇点点头,“大队长,你也挺忙的,队上什么事都离不开你,所以我就长话短说。
昨天我媳妇去卫生站花了十六块八毛钱,是韩磊和孙大树帮我垫的,这个钱必须让韩美丽和张倩云出。
还有以后的治疗费和营养费,她们俩也要负责,一共就算一百块钱吧。
大夫说我媳妇以后会经常头痛,重活可能也没法干了,只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所以老韩家也不能勉强她下地挣工分。”
没等大队长说话,杨兰花不干了,她掐着腰说:“就包扎一下伤口,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还要一百块钱的营养费,你怎么说的出口?真是不要脸。”
她对着苏写秋的房间呸了一口,恶狠狠的道:“还不能干重活,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我告诉你,伤好了以后就赶紧去给我挣工分,想让我们家养着你,那是白日做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杨兰花这次是真生气了,这个小混混都很少下地,他媳妇再不干活,难道让家里养着他们俩?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虽然小混混不怎么在家里吃饭,但他媳妇可一天三顿吃家里的。
这时门忽的从里面打开了,苏写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你这个恶毒的老婆子,从我来到这个家里,你就带着全家欺负我,我一天到晚的干活,你却连饭都不让我吃,我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就从背后拿出剪刀,边笑边疯狂的向她刺去。
杨兰花吓得尖叫一声,嘴里边喊边往外跑,“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韩保国和大队长也吓得不轻,虽然没跑,但也警惕的看着苏写秋。
因为演的太逼真,韩振宇都差点以为苏写秋是真的疯了,连忙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可能是怕苏写秋挣脱,他用的力气有些大。
苏写秋手腕被抓的生疼,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韩振宇才知道她是装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没疯就好。
如果真的疯了,那才是个大麻烦,以后他想离婚都难。
大队长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绳子,“振宇啊,要不先把你媳妇绑起来吧?万一伤了人就麻烦了。”
这个节骨眼上,大队长可不能让村里出什么丑闻。
苏写秋看着他手里的那条麻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真把她当疯子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那么好,把院里的几人都骗到了。
早知道上辈子应该去娱乐圈闯一闯,没准还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呢。
韩振宇看到她的表情,忍着笑说:“大队长,我媳妇应该是看到欺负她的人受刺激了,不用绑,我这就带她回屋。”
说完就拉着苏写秋回了他们的小土房。
然后小声的和她说:“等会儿你不要再出去了,万一演的太过,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他想说的是,万一大队长以为她真疯了,恐怕也不敢管了,到时候再弄巧成拙,不好收场。
“嗯,我知道。”苏写秋在职场上混了五六年,对这些事驾轻就熟。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韩振宇审视的看了她一会,才转身出去了。
杨兰花和韩美丽站在门口,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大队长和韩保国正站在院里说话,见他出来,两人立刻停下交谈。
韩振宇没有搭理这些人,直接对韩红兵道:“大队长,我媳妇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如果觉得我刚才的要求过分,那就不用谈了,直接报公安。”
苏写秋刚才发疯的模样把韩家人和大队长都给吓到了。
现在听韩振宇又提报公安,知道他肯定不是随便说说。
韩红兵也想早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省的再生变故,他沉着脸对韩保国说:
“叔,我看苏知青伤的挺重,振宇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你和婶子就答应了吧,要不然这事传出去,美丽以后还怎么说婆家?哪家敢娶一个把嫂子逼疯的媳妇?”
杨兰花听了韩红兵的话,马上说道:“大队长,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家里就这几个人挣工分,剩下都是吃闲饭的。
今年老大,老二结婚又用了不少钱,现在还拉饥荒呢,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
她看了一眼韩振宇,怀疑的道:“再说了,不就是包扎一下伤口,大不了花个三毛五毛的,怎么会要那么多钱?”
韩振宇看都没看她一眼,挑着唇角冷冷一笑。
“大队长,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让我们和平解决,可现在你也看到了,根本没办法协商。”
他边说还边往外走,“你也别劝了,就这样吧,我去报公安走流程,到时候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众人一听急了,韩美丽哭道:“爹,娘,我不想坐牢,你们就答应他吧。”
韩保国拦住韩振宇,满脸失望的说:“老大,你真这么不近人情?”
韩振宇扯了扯嘴角,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对,我就是不近人情。如果不是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我不会在这里和你们商量,更不会让韩美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韩红兵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杨兰花,对韩保国说:
“叔,如果婶子再这样胡搅蛮缠,那我也不管了,就让振宇去报公安吧。
但我要提醒你们,以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如果韩美丽被抓走了,那能不能放回来都不一定。
她打伤的不光是你家儿媳妇,还是城里来下乡的知识青年,这和村里的妇女打架性质可不一样。”
韩红兵这话虽然有吓唬他们的成分,但也确实没有夸张。
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出了事,知青办是要干涉的。
韩保国杨兰花都害怕了,再也不敢有侥幸心理。
杨兰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撒泼,“大队长,不是我们不给,家里实在没那么多钱。”
大队长也知道一百块钱是个大数目,一般家庭还真的拿不出来那么多。
他把韩振宇拉到旁边,意思让他少要一点。
韩振宇知道家里的底细,100块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老韩家肯定能拿的出来。
前些年斗地主的时候,韩老头和杨兰花可整了不少好东西。
但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坚持要100块钱,大队长也会以为他贪心。
所以他故作为难的说:“大队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我媳妇一辈子的事,一百块钱听起来挺多,但可能都不够她看病的。”
大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难处,可你们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要不这样行不行?让他们给你媳妇五十块钱当营养费,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韩振宇虽然要一百块钱,但也是留了让他们还价的余地。
虽然觉得五十块钱少了些,但外人来看,这已经是一笔大数目了。
谁知他还没嫌少,杨兰花却嫌多了。
她得寸进尺的道:“大队长,五十块钱我们家也没有,只有五块钱,他不要就算了。”
这回没等韩振宇开口,大队长眼睛一瞪,板着脸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管了,就让公安来抓你闺女吧。”
韩保国怕大队长真的不管,又怕韩振宇反悔,难得硬气了一回,对杨兰花说:“听大队长的,快去拿钱。”
杨兰花也知道这个钱不拿不行了。
她不情不愿的去了堂屋,过了好一会才拿了一把钞票出来。
她没把钱给韩振宇,直接走到大队长跟前,肉疼的哭诉,“大队长,我们家里就这几十块钱,现在都给了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钱不撒手,拍着大腿在那里心疼的痛哭。
大队长本就不耐烦了,看她还在那里耍无赖,眉头紧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拿给韩振宇。
“拿着吧,赶紧带你媳妇去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然后又对韩家的几人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谁再敢闹幺蛾子,我就扣他的工分。”
没等那老两口说话,韩振宇就立刻积极的表态,“大队长,今天麻烦你了,你请放心,只要他们不找事,我和我媳妇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韩红兵点点头,“让你媳妇好好养伤,等病好了再下地干活。”
韩振宇言辞恳切地说道:“好,多谢大队长帮我媳妇主持公道,等我媳妇好点了,我让她写一封感谢信送到县政府,表达我们对您的感激和敬意。”
韩红兵听了心里一喜,觉得韩振宇这小子真上道。
现在正是评先进的重要关头,如果这时候有人写信夸赞他,那乡上肯定会给他加分。
韩红兵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他这个月还没上几天工,小组长都和他提了好几次了,就板着脸说:
“这几天你不要到处跑了,跟着韩磊他们去山上砍些树。
昨天我去乡里开会,上面说过段时间又有知青到咱们这边来下乡。让我提前把住的地方给他们盖好,这件事你和韩磊去办吧。”
韩振宇有些为难,过几天他还要出去一趟呢。
但他也没有驳大队长的面子,笑着点了点头,准备过两天去找他说说,看能不能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
大队长走之前又对杨兰花道:“婶子,你是长辈,以后带着家里的小辈好好过日子,可不能再纵容闺女欺负儿媳妇了。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以前那一套,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管了,直接让公安来处理。”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杨兰花没拍上马屁不说,还被教训了一顿。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振宇,在心里暗骂这个杀千刀的小野种。
干活的时候躲起来,贪功的时候比兔子窜的都快,全家就数他最狡猾。
谁知韩振宇根本都不搭理她,把大队长送到门口,也没理那些看那热闹的人,就直接回了他和苏写秋的房间。
他本想把手里的五十块钱都给苏写秋,可想想这女人的性子,还是觉得分多次给吧。
每次给个三块两块让她买吃的,饿不着就行。
好不容易帮她要了些营养费,别到时候又被人哄了去。
以后送她回城的时候再拿给她,到时候自己再加点凑个整数。
不管怎么样,两人也算夫妻一场,虽然这场婚姻不是他们俩愿意的。
但毕竟在一个屋里睡了几个月,自己一个男人,怎么也不能让女人吃亏。
他从那叠钞票里抽了三块钱出来,又从口袋里拿了几张副食票。
“这几块钱和这几张票你拿着,如果饿了就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刚才他和韩家谈判要钱的事苏写秋都听到了。
看他就给自己三块钱,什么也没问就接了过来。
她知道不是这男人小气,而是因为原主实在是太窝囊。
以前这男人给她的零花钱,有一部分被张倩云和韩美丽抢走了。
杨兰花虽然不明着要,但经常让她去买东西,从来不给钱票。
嫁到韩家这几个月,原主不仅用光了韩振宇给她的零花钱,连自己以前存的钱都花完了。
韩振宇看了她一眼,想说让她不用害怕,等找机会就弄她回城。
但又怕这事万一办不成,依这女人的脑回路,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想呢。
恐怕还会以为自己舍不得她走。
所以韩振宇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自作多情。
所以事情没办成之前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徒增麻烦。
韩振宇担心他过几天走了这女人还像以前一样,所以看着苏写秋严肃的叮嘱。
“虽然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但那老太婆今天出了那么多钱,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恐怕过段时间还会找茬,你自己要硬气点,要不然在这个家里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苏写秋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在意他的语气,乖乖的点了下头,又非常凶狠的道:
“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不是玩笑话,我已经死过一回,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我,我真的会和他们拼命的。”
韩振宇看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窝囊,心里倒没有多惊讶。
经历那么大的事,如果还像以前那么怂,再被人欺负就是她自己活该了。
“你想通了就好,这一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有你自己厉害他们才不敢欺负你。”
韩振宇想了想,又低声提醒她,“韩美丽是纸老虎不足为惧。但杨兰花那个人心机深沉,你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张倩云也不是好东西,你心里应该清楚,咱们俩结婚就是她和知青院那几个女人搞的鬼,你最好离她们远点,没事不要往那边跑。”
韩振宇很看不上知青院的几个女知青,看着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其实一肚子坏水。
苏写秋这女人根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苏写秋点点头,郑重的朝他道谢。
韩振宇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了?但自己什么都和她说了,以后就看她自己怎么做了。
反正他是不会天天在家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况且这个女人心里还没有他,他也不喜欢这女人。
他打开房门说:“走吧,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张倩云正端着一盆菜往堂屋走,看到他们俩出来,立刻心虚的低下头,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苏写秋冷哼一声,和韩振宇一起走进堂屋。
韩保国和杨兰花还有韩振华已经坐下了,张倩云和韩美丽正在盛饭。
今早吃的是大碴子粥,中间摆着一盆茄子炒豆角,还有一碗鸡蛋羹。
看到走在前面的苏写秋,众人眼里都带着警惕,怕她会突然发疯。
苏写秋没在意他们的目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那碗鸡蛋羹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