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楚知知是小说《小娇娇一哭,糙汉的心都碎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小娇娇一哭,糙汉的心都碎了》的精彩内容
西北甘泉县。
赵阔下班,和几个朋友吃完饭,他长腿阔步,慵懒随意的来到六楼顶层。
声控灯亮起。
“我艹。”
他上台阶的脚步一顿,视线所及,不经意瞥见对门门口处蹲着一团瘦小的人影。
是一团吧?
它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看不见人脸。
活像…
活了28年,饶是再阅人无数,身经百炼,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心底有些捉摸不定,赵阔轻咳一声:“喂,你是人是鬼?”
“……”
没反应?
就在他伸出坚挺的食指想要触碰时,面前的人影幽幽的抬起头。
借着楼道内暗黄的灯光,赵阔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艹。”
这…是个水晶娃娃吧。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睡意惺忪,圆润的鼻头泛着一层红润,樱桃小嘴微微嘟起。
长长睫毛遮挡下那双水润潋滟的灵动双眸,有些泛红。
甚至有些红肿。
一看就哭了很久。
活脱脱落难小公主的模样。
楚知知只知道她费尽千辛万苦奔波回家,爸爸去世,房子被占,多重的打击,让她身心疲惫。
直到被一声粗犷的声音喊醒,她才慢慢抬起头。
视线所及,她被一抹形如泰山的高大身影笼罩。
男人身高快要触及楼顶,身材宽厚健硕,黑色短袖包裹下的胸膛鼓鼓囊囊,无形之中透露着冷硬和野蛮。
伸在她眼前这只骨节分明,青筋暴露的手臂更是壮如树干。
楚知知下意识往后躲闪。
她抬起头,赫然对上男人硬朗锋利的五官和凌厉深邃的眉眼。
他坚毅流畅的右下巴处,一道约五公分的刀痕清晰可见。
“......”
赵阔见面前的小女孩小兔般惊慌失措的模样,默默收回手指,紧握成拳。
啧。
又一个被他模样吓到的人。
讪讪的摸了摸下巴,赵阔沉声:“杵这干什么,回家去!”
还有一句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吓死老子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楚知知莫名红了眼眶。
“我没有家了。”
寂静的楼梯间,蓦然听到女孩清脆软糯带着沙哑的声音,赵阔脊背微怔。
大晚上,要不要这么谷欠气。
直起腰板,他居高临下睨着眼前的小人:“你这什么情况?”
楚知知咬了咬唇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带着哽咽的隐忍,“我爸爸去世了,我家要被我大伯卖掉。”
赵阔原本带着冷意的眼眸微动。
他这才想到,对门这家好像在不久前办过丧事。
他现在租的房子,就是原来租户嫌弃对面的事情,才匆匆搬走。
听说主人好像死于肺癌,活活熬死了。
心口有些异样,赵阔无所谓的开口:“卖掉也好,省的睹物思人。”
随口的一句话,惹来女孩怒瞪:“我不会让他卖掉。”
“这是我家。”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但那双布满雾气的猫眼里却带着无以名状的倔强和坚韧。
赵阔烦躁的用大掌捋了捋寸头:“那就不卖,谁还能强迫你不成?”
楚知知一脸无助:“大伯说这半年多给我爸看病花了好多钱,必须把房子卖掉,才能还债。”
赵阔拧了拧眉,一言不发。
楚知知看着面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男人,他绷着脸,一副凶狠的模样。
心底有些胆怯,她弱弱的开口:“叔叔您先回家吧,我自己处理。”
赵阔眉梢挑动:叔叔?
他有这么老么?
想开口纠正,楼下传来脚步声。
他咬了咬牙槽,黑着脸,开门进去。
“楚知知,你还蹲在这干什么?”从楼下上来的苏素娟一脸愤怒:“我告诉你,你死皮赖脸守在这也没用。
你爸死了,早几天让你来,你不来,现在装孝女有什么用?”
楚知知红着眼眶:“大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给我打过电话。”
若不是她无意间看见那个女人手机上的短信,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自私,连她爸爸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到。
她不该对她抱有期望。
她凭什么会认为一个从小抛弃她的女人,会借钱给她。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苏素娟哼了:“让你找你那个妈,是去要钱给你爸治病的。
你倒好,一走一个月,杳无音讯。”
“大娘,我没有,是她拿走了我的手机,还让我…”
“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们也不想听。”
楚知知紧抿着唇瓣,长长的睫毛长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苏素娟不耐烦的扯动嘴角:“你爸已经死了,你现在哭给谁看。”
“赶紧把房子卖了,你愿意去哪去哪。”
楚知知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全然不顾发麻的双腿,她紧紧抓着苏素娟的手臂。
“大娘,您不要卖房子,这半年给我爸看病的钱,我会还。”
苏素娟满眼憎恶的一把推开楚知知,楚知知脚下不稳,她后退两步突然撞在对面的门把手上。
刺痛般疼痛,让楚知知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
缓了两秒,她怯生生的望着一言不发的楚春生:“大伯,求您不要卖房子,这房子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
“卖了它,我真的没有家了…”
楚春生望着楚楚可怜的楚知知,心头有些触动,想要开口说话,被一旁的苏素娟低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她瞪了一眼面色为难的男人:“你别忘了,这半年我们给老二看病花了多少钱。”
她压低声音:“还有楚顿,我们拿不出钱赔偿,你儿子就要被学校开除,你忍心他没学上吗?”
提到儿子,楚春生面容纠结。
沉默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知知听话,我们把房子卖了,钱给你一半,你也可以去找你妈…”
“我不同意!”楚知知表情坚定:“大伯,您不是需要钱吗,给我点时间,我挣了钱给您,可以吗?”
苏素娟一听笑了:“就凭你?你拿什么挣钱,难道你想和你妈一样…”
“素娟,住口!”楚春生沉声打断她的话。
“明天我就让房产中介过来,把房子卖出去。”
楚知知想上前哀求。
下一刻,后背房门突然打开,她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入一堵坚硬的怀抱。
“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苏素娟没想到隔壁的房门会突然打开。
关键里面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脸带刀疤的凶悍男人。
让人无端生畏。
下意识往楚春生身后躲,苏素娟没好气的瞪向赵阔:“这是我们的家事,干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赵阔没理她。
他垂眸看了一眼身高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刚才猝不及防的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艹,一只手都能握过来。
平时不吃饭的么?
此刻小姑娘脸上还挂着盈盈泪珠,要落不落,看的人心生不忍。
板着她削瘦的肩膀,赵阔一瞬不瞬的睨着她:“需不需要我帮忙?”
楚知知感受到男人握在她肩膀处的力量。
她抬眼对上男人带着凛冽的目光。
男人身高迫人,眉眼凌厉,右下巴处那道刀疤依旧骇人。
但就是这个体格健壮,长相凶悍的男人,无形中给了楚知知莫名的慰藉。
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男人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转身从鞋柜上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喂,闻剑,我这边有一起欺凌事件,两个老家伙试图侵占侄女的房子…”
“对…”
“嗯…”
“轻者拘留半月,重者判刑数年,是吧?”
“……”
苏素娟和楚春生面面相觑。
两人同款动作,下意识的咽下口水。
半晌,赵阔挂断电话,狭窄的楼梯间一时寂静无声。
声控灯灭了又亮。
苏素娟梗着脖子道:“你不要欺负我们不懂法,随便找个人来应付,看病花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况且这半年多给他爸看病花的钱,大部分都是我们出的。”
“还不上,就得房子抵。”
赵阔垂眸盯着苏素娟,目光锋利:“刚才那个电话是福门路警察局刑警队队长闻剑,你们可以去问问,是不是有这个人。”
“还有,看病花钱,欠债还钱,确实天经地义。”他冷哼一声:“但若你们非要强买强卖,那就是进局子的事情。”
看着男人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神情,苏素娟心生恐慌。
犹豫间,楚知知一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大娘,我答应你,不用半年了,就三个月。”
“三个月,我筹齐10万块钱,房子您给我留下,好不好?”
苏素娟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这房子我给你留三个月,三个月后,你拿不出10万块钱,就别怪我们不念及亲情。”
两人留下钥匙,不甘心的蹭蹭下了楼。
楚知知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双腿发软。
身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拦着她的腰肢,楚知知浑身一颤,对上男人凛冽的目光:“谢谢…谢谢叔叔。”
赵阔手臂一僵,啧了一声:“为什么让他们离开?”
楚知知从他怀里直起身,躲开男人犀利的目光,她怯怯的说:“如果不是他们,我爸或许撑不过半年,我…感激他们。”
赵阔浓眉蹙起:什么情况?
房子都要被卖了,还感激?
“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房子,我不会卖!”
说罢,楚知知冲着赵阔九十度弯腰:“谢谢叔叔帮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
女孩消瘦纤细的身影机械般的朝对面走去,直到关上房门,她再也没有回头。
背影娇小,却透着一股倔强。
赵阔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顺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白色的烟雾从他鼻孔缓缓萦绕。
莫名的烦躁。
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喂,闻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你那边什么情况,什么欺凌事件,什么老家伙侵占侄女房子?”
赵阔薄唇噙着烟蒂,他大脚一勾,关上房门:“刚才在看一档民生节目。”
闻剑不信:“骗鬼吧你,你能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兴趣,我跟你姓!”
赵阔被闻剑气笑:“怎么,我不能对这些感兴趣?”
“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也是。
他赵阔从小到大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前几年唯一的一次,还…
-
一连三天,无论早出晚归,赵阔始终没有见到对门小女孩的身影。
门口连个垃圾都没有。
直到第四天晚上,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他挺不住了。
来到楚知知的门前,赵阔敲门。
“喂,在不在家?”
“……”
“不说话,我踹门了。”
“……”
“我等你五分钟,再不开门,我真踹了。”
“……”
门内一直没有动静。
赵阔半眯着眼眸,抬着手臂,一瞬不瞬的盯着腕表的时间。
四分钟过去了,里面还是毫无动静。
他眉头紧锁,这丫头片子,不会想不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准备抬脚踹门时,房门从里面打开。
那张巴掌大的素白小脸,迷迷瞪瞪的出现在房内。
女孩穿着一条淡粉色叮当猫睡裙,脖颈修长细嫩,手臂纤细光滑,睡裙至小腿处,露出一截如玉般笔直的小腿。
没穿拖鞋的脚趾粉嫩透亮。
莫名扎眼。
楚知知头发凌乱,脸颊微红,带着防备的惺忪睡眸在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影时,表情微顿:
“对门叔叔?”
“......”
赵阔沉着脸:“三天不出门,在家羽化成仙?”
“成仙后,就能变出钱,是不是?”
楚知知脑袋有些沉,没理会男人的讽刺,她嗓子沙哑的像砂纸摩过:“我就是…有些累,想睡觉。”
看出女孩脸颊上不正常的绯红,赵阔迈步向前,大掌放在楚知知圆润的额头。
艹。
滚烫。
“你发烧了。”
“是么?”楚知知迷迷糊糊的抬起瓷白的小手,浑然不觉的覆在赵阔的手背上。
“很凉爽啊。”
“......”
楚知知已经烧迷糊了。
她一把抓起覆在她额头的大掌,贴在她快要烧着的脸颊上。
突如其来的抚摸和凉意,让闭着眼睛的楚知知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好舒服…”
赵阔被眼前小女孩的操作惊呆了。
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女孩如牛奶般光滑的脸蛋贴着他粗糙的手掌。
女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时不时的蹭着他的手心。
活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
身体僵直,某处涌出一团燥火,赵阔眸色变暗,暗骂自己:真特么禽兽。
楚知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爸爸楚兰生身体健康,笑容和煦。
他会在楚知知生病时哄她买糖,吃药。
他会在她考出好成绩时,奖励给她任何想要的礼物。
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倾尽所有买下这套80平米的房子,只为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即使爸妈离婚,那个女人数年都不曾过来看她,楚知知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只因楚兰生一直给到她足够的关怀和爱护。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连给她拥有这点幸福的权利都要收回。
她只是受了大娘的鼓动,去找那个女人借钱,生生错过见到爸爸最后一面。
楚知知在梦里哭的撕心裂肺,毁天灭地。
“喂…嘿…”
迷迷糊糊中,楚知知感受到有人戳她的脸。
她睁不开眼,慌乱中她伸手抓住了那只粗粝的手指,进而握住他整个手掌。
像孤苦无依的浮萍终于找到一点慰藉。
她再次沉沉睡去。
赵阔看着被小姑娘紧握的手掌,眼底烦躁,却没有把手抽回。
-
再次睁开眼,窗外一片漆黑。
楚知知终于有了一些力气。
看着站在病床前,身材魁梧,岿然不动的男人,她哑着嗓子喊:“叔叔?”
赵阔鹰隼般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知知苍白的脸颊:“谁是你叔叔?老子才28岁,喊我叔叔,合适吗?”
楚知知无声动了动唇瓣:“……”
“你闷头憋在家里四天,准备给你爸殉葬,是吗?”
“想死可以,死远点,别碍着老子的眼。”
“正好你死了,你的房子卖掉,钱给别人,万事大吉。”
赵阔一股脑说出这些话,胸口才有些通畅。
这叫什么事。
想到女孩晕倒前,毫无生气的模样,他的心就堵得慌。
男人目光锐利,一脸凶狠,楚知知心头一颤,皙白的手指下意识抓紧洁白的床单,泛红的双眸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叔…”
“哥哥,对不起…”
艹。
赵阔粗犷冷硬的面容顿时一僵,连带着那道刀痕都为之一颤。
常在外面混,称兄道弟很正常。
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俏声声的喊哥哥。
特么,还是头一遭。
惹得他心头发痒。
舌尖抵了抵腮帮,他转身到桌子旁端来一碗稀饭:“起来,喝了它。”
楚知知并没意识到她的这声称呼给男人带来怎样的反应,她的视线被那碗粥吸引了过去。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觉的饿。
一手挂着水,她另一只手臂撑着床头想要坐起,奈何浑身乏力。
“真是麻烦精!”
赵阔嘴上不耐,脚步却诚实的转到床尾摇起升降杆。
楚知知坐直身体,伸手端碗,男人宽大的手掌先她一步。
“张嘴。”
瓷白勺子递到嘴边,楚知知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没有人像这样喂她吃过东西。
而且是只见过两次面,凶狠恶煞的男人。
“别墨迹,赶快养好,出院离开。”
将男人的不耐看在眼底,楚知知知道她给他添麻烦了。
乖乖张嘴,她一口一口喝着男人喂过来的粥。
赵阔坐在床边,绷着脸,满眼嫌弃,勺子里的粥却没断过。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猫眼恢复了灵动模样,樱桃小嘴一张一合。
啧,真听话。
这是赵阔生平第一次喂别人吃饭。
还别说,看着女孩软糯乖巧的模样,赵阔突然觉得,他还挺愿意做这件事。
直到女孩舔了一下嘴角,细声细语:“哥哥,我吃饱了。”
赵阔起身放碗的功夫,一只纤素的手指拽住他的衣角:“哥哥,我好了,出院吧。”
“嘶…”赵阔又暴躁了:“出不出院你说了算,嗯?”
楚知知嘟着一双水润的唇瓣,乌黑透亮的双眸眼巴巴望着他:“……”
赵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没了任何情绪。
真是个姑奶奶。
最终,楚知知在挂完两瓶水,开了一堆药后,医生让她出了院。
下床后的她,慢吞吞的跟在赵阔身后。
男人长腿阔步,脚步生风,奈何楚知知大病初愈,浑身无力。
感受到身后渐渐落后的小人,赵阔停下脚步,看着女孩虚弱无力的模样,他二话不说迈步向前,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楚知知一阵天旋地转,双手下意识的抵着赵阔坚硬的胸膛:“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等你墨迹到家,天都亮了,耽误老子睡觉。”
“……”
楚知知认命的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他身上没有臭汗味,反而是淡淡的烟草味中夹杂着男人独有的气息。
让她很有安全感。
“阔哥?”
“我去,真是你?”
吕阳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徐业成,满眼震惊的看着高大魁梧的赵阔怀里抱着的娇俏身影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赵阔停下脚步,看向两人:“我记得今晚上你们两个值班,来医院做什么?”
一旁的徐业成还算稳重,他指了指受伤的腿:“晚上巡逻,被一户主的边牧挠了一下。”
赵阔沉脸:“见血了?”
“嗯,有几道血印子。”
赵阔撇了一眼徐业成的伤腿:“赶快消毒,打一针破伤风,回来报销。”
“谢谢阔哥。”
见赵阔抱着人就要离开,急性子的吕阳作势上前想要看清被长发遮挡女孩的脸。
一个力道拽的他身形不稳:“徐业成,你拉我干什么,我看看。”
徐业成斥责:“看什么看?”
“我去!你不好奇吗,冷心冷肺的老大,竟然抱着一个女人欸!”
“啧啧…老大那一身健壮的肌肉,抱着那女孩,好像抱着小鸡仔一样。”
“行了,老大的事你少八卦。”
吕阳撇嘴:“我还以为老大能找个和他势均力敌的女人呢。”
“…那女孩,能承受的了老大的尺寸么?”
“啪!”
吕阳彻底闭嘴。
-
赵阔开车把楚知知送回家,顺道口嫌体正直的把她抱上了六楼。
关门前,楚知知望着转身离开的男人背影:“哥哥,我叫楚知知,知识的知。”
赵阔虎背一顿,慢半拍转过身。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容娇俏,眼眸清澈的女孩,听她脆生生的开口:“我今年19岁了。”
“我想认你当我的哥哥,可以吗?”
赵阔一眨不眨的睨着女孩带着希冀的澄澈双眸,因为不确定,还带着小心翼翼。
半晌,他黑着脸推开对面的房门,伴随着猛烈的关门声:“病的不轻!”
楚知知衣服没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脸平静。
刚才说让那个男人当他哥哥,并不是她心血来潮。
虽然男人身高体壮,模样凶悍,甚至脸上带着刀疤。
但从他第一次帮自己出头赶走抢他房子的大伯大娘。
再有把她送回医院,细心照顾的举动…
楚知知断定,男人空有一副吓人的模样。
人并不坏。
虽然她只高中毕业,还没来得及上大学,爸爸就查出了肺癌。
但从小跟着楚兰生出入工地,楚知知多少也有识人的能力。
对门的男人要么确实有一颗善良助人的心,要么就是对她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
不行不行。
蓦然想到男人那像一堵墙宽厚结实的胸膛和强劲有力的手臂。
楚知知一脸后怕。
楚兰生常说,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男人,不是她的萝卜。
她也不是她的坑。
两人型号不匹配啊。
所以,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楚知知急中生智。
她没了爸爸,还有惦记她房子的大伯大娘,以及远在外市的那个疯女人。
她需要在未来孤苦无依的生活里,找个依仗。
不管能依多久,先赖上再说。
对门。
此时不知道已经被赖上的赵阔,对着镜子洗澡刷牙时,还一阵唏嘘。
19岁?
艹。
他以为她未成年。
怎么长的像个营养不良的。
第二天。
赵阔被一阵接连不断的敲门声闹醒。
有起床气的他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光着膀子,怒气冲冲开门。
“谁他么大清早…”
在看清门外的来人时,赵阔神色一滞。
楚知知今天穿着条浅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
白T修身,将她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现的曼妙纤细。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她素白的小脸上,红唇齿白,猫眼灵动。
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乖巧又娇俏。
“早,哥哥…呀!”楚知知在看到光着膀子的赵阔时,倏的背过身,“哥哥,穿…穿衣服。”
赵阔这才后知后觉,他么现在只穿一条大裤衩。
幸好,是大裤衩。
要是穿小的,不得吓到小姑娘。
“艹。”
快速拿起手旁的T恤套上,他没好气的问:“大清早的,敲门干什么?”
听到窸窣的穿衣声,楚知知平复掉慌乱的心跳。
转过身,她扬了下手里的东西,“我给哥哥买了早饭。”
女孩清脆软糯的声音,像一剂清醒剂,瞬间让赵阔睡意全无。
他烦躁的拿起柜子上的烟点上,猛吸一口,烟头抖动:“老子还没答应做你哥,别瞎几把叫。”
闻到刺鼻的烟雾,楚知知忍不住咳起来。
她胸口一耸一耸的,小脸涨红,好像要把心脏咳出来。
赵阔见状,嘶了一声,转身把烟头掐灭:“麻烦精。”
楚知知咽下口水,小声解释:“对不起哥哥,我能闻烟味的,我爸爸之前也抽烟…”
“我…就是感冒还没好利索。”
楚知知抿着唇瓣,提着早饭,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声音委屈:“哥哥怎样才能认我?”
赵阔眉头微蹙,这是赖上他了?
非要当他妹妹?
啧…
独身子家庭出身的他,从来没给人正八经当过哥。
但,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认了亲,总觉得缺点什么。
“楚知知?”
“嗯?”楚知知茫然的仰头看向他:“哥哥?”
听到女孩温声细语的称呼,赵阔心底就像火烧一样。
怎么可以这么温顺,好想伸手rua一下。
好在他伸手的同时,顺势端起旁边的凉白开,仰头喝掉。
楚知知抬眼望着男人遒劲有力的身形,那条壮如树干的手臂上青筋暴露,肌肉凸起,力量感爆棚。
抬头喝水时,男人下颌线紧绷,如核桃般圆润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太…凶猛了。
必须当哥。
“非要认我当哥?”赵阔全然不顾楚知知打量的目光,大拉拉坐在凳子上。
“嗯!”
“想认我做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楚知知打量赵阔蹙眉思索的表情,下意识开口:“我没钱。”
赵阔嘴角抽动:“老子稀罕你的钱?”
“再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什么钱?”
楚知知问:“那有什么条件?”
赵阔看着楚知知小心翼翼的模样,抿着唇摩挲着下巴,故作思考。
楚知知悄声打量屋内环境:“哥哥,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赵阔眨眼:他是这个意思?
不过好像听着也不错。
“行吧,就先干着,其他的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那哥哥什么时候认我当妹妹?”
赵阔指了一下她手里的早饭,随口道:“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你就合格了。”
“哦。”
楚知知小脸闷闷的把饭拿出放在桌子上。
赵阔看着面前的几根油条,几个包子,还有一份辣乎乎,皱眉:“就这么点?”
楚知知不解:“怎么了?”
赵阔咬牙:“都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看着赵阔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楚知知垂下头,两手食指轻点,轻声细语开口:“哥哥不老,不用自称老子。”
赵阔憋一口闷气:特么,他这是被一个丫头片子说教了。
感受到头顶凌冽的目光,楚知知后退两步:“我…下去再给哥哥买。”
说罢,她欲转身。
突然一只大手拽住她的手臂。
“不用下去了,等着!”
赵阔松开拉着楚知知的手,起身进了厨房。
楚知知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堆食物。
什么叫就这么点?
她记得以前给楚兰生买早餐,也是这么多啊。
果真。
块头大的男人,吃的多。
浪费粮食。
不多时,厨房传来赵阔的声音:“过来端碗。”
当楚知知走进厨房,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两碗西红柿汤面时,面露诧色。
直到吃了小半碗面后,她才后知后觉。
这个男人做饭真好吃。
一碗普通的面条,就可以温暖她的胃。
那她怎么办,她这做饭的手艺…
“怎么不吃了?”看着楚知知放下的筷子,赵阔低声问。
“我…我吃饱了。”
赵阔面露不悦:“再吃点,不吃饱怎么吃药?”
赵阔还算有点良知,知道小姑娘大病初愈,不能吃的太油腻。
所以才借机挑毛病,给小姑娘做了软烂的面条。
谁知,她那小鸡一样的胃,吃几口就饱了。
怎么吃药?
刺激到胃,还不是一样难受。
听到赵阔说吃药,楚知知眼神躲闪:“我好了哥哥…不用吃药。”
天知道,从小到大她最害怕吃药。
她宁可打针,也不愿吃那么大的药片子,卡着嗓子眼,要下不下的。
难受得很。
看出女孩的抗拒,赵阔挑动眉梢讥笑:“怕吃药?”
楚知知抿着水润的唇瓣,不说话。
呵!赵阔来了兴致。
他就喜欢挑战别人的不喜欢。
她越是抗拒,他偏要看着她吃。
半小时后。
赵阔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他泰然自若的看着楚知知在他眼前一会擦桌子,一会拖地,就是不肯看桌上的药片时。
他薄唇噙笑,冲她扬下巴:“过来吃药。”
楚知知身体微顿,讨好似的看向面色冷酷的男人:“哥哥先去上班吧,我一会就吃。”
赵阔还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保准他前脚刚走,后脚她给扔垃圾桶里。
故意沉着脸,赵阔道:“还想不想认我做哥哥了?”
楚知知双眸一亮:“想呀。”
看着女孩喜上眉梢的猫眼,赵阔轻咳一声:“吃药。”
“吃了药,你就当我哥哥么?”
“嘶…”小丫头片子。
赵阔忍不住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想得美。”
“连治病吃药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当我妹妹。”
闻言,楚知知凝眉思索了两秒。
片刻,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放下抹布,拿起桌上的药片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
‘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她闭着眼睛下咽…
“……”
“呕…”
没咽下去。
赵阔看她着实不会吃药,好心将水杯递到她手里。
“嘶…”
下一秒,一双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结实的手臂。
妈的。
赵阔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皱着秀眉闭着眼,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臂上。
她手腕纤细,手指柔弱无骨,粉嫩的指甲盖掐进他的肉里。
肯定会有痕迹。
这模样…
让他不自觉想到某些时刻。
艹。
刹那间,赵阔胸腔像有一股火冒出,像火山喷发,熏得他体内热流涌动,翻滚不止。
他痛斥自己,办的这叫什么的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知知满眼泪花咽下药的同时,赵阔起身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的水流声,楚知知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吗?
明明吃药哭出眼泪来的是她呀。
洗手间里,赵阔对着镜子暗骂自己。
怎么可以对着小姑娘生出那种心思。
明明她是要做他妹妹的人。
真特么混蛋。
洗了一把凉水脸出来的赵阔,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楚知知,凝眉:“还不走,不去上学?”
“上学?”
“你不上学?”
两人绕口令似的谈话。
赵阔疑惑:“你不是19岁吗,应该上大学吧?”
提到上学这个问题,楚知知垂下眼眸,“去年我高考结束后不久,爸爸就查出了肺癌。”
“为了给他看病,我没去上大学。”
赵阔眸色微顿:“因为钱?”
“也不光是因为钱,我想陪着爸爸…”
说到此,楚知知连忙解释:“哥哥放心,我能照顾自己,我可以找工作。”
“我还要还大伯给我爸看病的钱呢。”
赵阔沉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知知。
楚知知以为赵阔怀疑她认哥哥的初衷,连忙解释:“哥哥,别害怕,我只想让你当我哥,不是想骗你的钱。”
“我有爸爸留下来的房子,大不了卖了就成。”
“但是,没到那一步之前,我想努力留下它。”
楚知知想说,她定会用尽全力,去留下这个和爸爸共同住过的家。
赵阔看着楚知知眼神流露出的坚定和决绝。
心头说不上的滋味。
“老子有什么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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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阔上班去了。
出门前,他给楚知知留下五百块钱。
美曰其名,以后要让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劳务费。
他不虐待少女和儿童。
楚知知看着桌上躺着的五张毛爷爷。
眼眶发酸。
确实是个好哥哥呢。
看着两人刚刚加上的微信,楚知知眼眸亮起:赵阔呀。
真是人如其名。
把赵阔的房间打扫干净,确切来说也没什么好打扫的。
两个房间,他用一个,另一个空着。
他那间卧室的东西少之又少。
一看就是个简单粗暴的男人。
一切收拾利索,楚知知才背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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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生之前做墙绘、雕塑绘画这块,也算是一门手艺。
楚知知平时节假日都会跟着他出入施工现场,多少也学会一些调色画画的本事。
她先去找了楚兰生生前跟着做工的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看着她一个女孩家家,肤白娇俏,担心她连浮雕料桶都提不起来,便委婉的拒绝了。
楚知知陆陆续续又找了几家工地,都收到他们嗤之以鼻的嘲笑。
甚至有糙老爷们扬言给她五万块当彩礼,回家给他儿子当媳妇。
真是可笑。
临近中午,烈日当头,楚知知去了一家网吧。
没办法。
楚兰生生病这半年多,花完了他家全部的积蓄,为此还借了大伯家很多钱。
别说电脑,就是楚知知这台手机,都是二手的。
楚知知不在乎这些。
只要她和爸爸住过的家还在,她就心满意足。
外面天气太热,网吧里开着空调。
楚知知拿出身份证让网管开了一台电脑后,便专心的在网上找起工作。
“......”
“换装备,砍死他!”
“背后扛着刀,跟着老子飘,你也太菜鸡了。”
“别墨迹,赶快买装备。”
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她的思路。
楚知知后知后觉看向旁边,黑色的皮椅沙发里赫然坐着一个带着耳机,手指飞跃,熟练操控电脑鼠标的…
小男孩。
小男孩一头黑酷的短发,乌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硕大的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款时下最火的网络游戏。
“……”
楚知知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我艹,小屁孩谁让你进来的?”
“老子上厕所的功夫,你敢动老子的游戏?”
不远处,染着黄毛的青年,提着裤子急匆匆跑来,一脸气急败坏的把小男孩从座位上提溜出来。
“网管,你特么不怕被封啊,乳臭未干的瓜娃子都让进来。”
听到动静的网管赶过来,看着躺在地上,脸上挂着酷酷坏笑的小男孩,也是一脸懵逼:“我去,你小子怎么溜进来的?”
裴跑跑一看形势不对,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在对上楚知知惊诧的目光时,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开口:“姐姐,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楚知知惊掉下巴:姐姐?
网管看了楚知知一眼:“你带过来的?”
楚知知正欲摇头解释。
网管催促,“去去,赶紧领走,别一会让人举报我接收未成年,封了我的店。”
楚知知一脸惶恐:“我不是…”
“姐姐,我们回家吧,妈妈还等着我们呢。”
楚知知怒瞪了一眼拽着她衣角的小男孩。
最终,他们两人还是被网管无情的赶了出来。
楚知知沉着脸,和同样眼神闪烁的小男孩四目相对:“你为什么骗人?”
她明明就不认识这个小家伙。
怎么和她一样,乱认亲。
裴跑跑看着眼前比她妈妈还漂亮的小姐姐,态度诚恳:“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楚知知一怔,现在小孩子都这样了么。
认错及时,就是不改。
“你妈妈呢?”
楚知知疑惑,这小男孩看着五六岁的样子,不应该有家人陪着吗。
裴跑跑小脸委屈:“我妈妈工作去了,她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饿了想出来吃饭。”
楚知知好笑的指了指旁边的网吧:“所以你吃到网吧里来了?”
裴跑跑挠挠头嘿嘿一笑:“天太热了,我想凉快一下。”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是想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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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纱裙的裴艺踩着五公分高跟鞋赶到一家兰州拉面馆时。
她看到一个绑着高高马尾,身材纤细的小女孩和自家儿子,头抵头,捧着一碗拉面,吃的正香。
“小美女,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儿子。”裴艺上一秒脸上还带笑对楚知知热忱感谢。
下一秒便一巴掌扇在正低头吃饭的裴跑跑头上。
正在和裴跑跑吃面的楚知知,看着面前风风火火,打扮时尚的女人出现,急忙放下筷子起身:“没关系的姐姐,是小朋友聪明,记着你的手机号…”
不过,裴跑跑在裴艺来之前,已经百般哀求过楚知知不要提他去网吧的事情。
不然他真的会被裴艺打断腿。
裴艺看着模样温顺乖巧的楚知知,心生欢喜:“我出去看个现场的功夫,这小子就自己溜出来了。”
说着,她眼神带刀瞪了一眼满嘴是油的男孩:“下次要想离家出走,麻烦你走的远点。”
她强调:“最好把我的电话号码也忘记,这样我们两个都省心。”
听着自家老妈口是心非的气话,裴跑跑放下筷子去搂她的大腿。
“妈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我就是饿了,出来找点吃的。”
“还好遇到漂亮姐姐…”
有外人在,裴艺也不好过分指责孩子。
“小姑娘,谢谢你帮我照看我儿子。”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楚知知:“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
楚知知怎么可能收下。
她不觉得她做了什么需要回报的事情。
两人推搡间,裴艺的电话响起。
她暂时收回拿着钱的手,接通电话,语气不耐:“说。”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裴艺秀眉越皱越紧:“老娘要你们做什么的,连个墙绘的工人都找不到,养你们吃闲饭的?”
楚知知听到女人的通话内容,眼睛一亮:墙绘?
是她想的那个墙绘么。
裴艺挂断电话,胸口还憋着气。
楚知知攥了攥拳大胆的问:“姐姐,你需要墙绘的工人,是么?”
裴艺本就一堆事,心情烦躁,在看到小姑娘诺诺的目光时,语气下意识柔和下来:“怎么?你认识墙绘的人?”
楚知知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她定睛望着裴艺:“您看我可以吗?”
裴艺眸色一顿:“你?”
“会墙绘?”
楚知知点头:“我爸爸做了十几年墙绘,我也跟着学了一些…”
裴艺一向雷厉风行:“你爸爸现在在哪,可以请他过来。”
“他去世了。”
裴艺张了张嘴,表情愧疚。
一旁的裴跑跑拽了拽裴艺的衣服,小声道:“妈妈,漂亮姐姐是不是和跑跑一样,都没有爸爸呀。”
裴艺眸色一滞,随即蹲下来,视线和裴跑跑平齐:“跑跑,妈妈和你说过,一个家庭不是有了爸爸才算完美。”
她亲了亲裴跑跑光滑的脸蛋,声音轻柔:“有爱才完美,知道吗?”
“你只需要记着,妈妈对你的爱,比任何爸爸妈妈给的都多,好不好?”
裴跑跑似懂非懂的点头。
楚知知站在旁边看着母子二人的互动,莫名红了眼眶。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确实,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缺爱。
裴艺在了解到楚知知的境况后,除了作为一个母亲对她遭遇的怜惜,更多是也是想看看她的手艺。
“知知,你明天过来这个地址。”
“这家酒店即将建成,他们大堂中央,想画一副迎客松的墙绘。”
裴艺说着,拿起手机给她看图片:“这有出图的草纸和施工现场的图片。”
“上个墙绘师的水平垃圾,画的一塌糊涂,我给辞退了。”
“明天你去看看能不能干。”
裴艺说着习惯性的食指敲下太阳穴,思索片刻:“如果做得好,这一单下来,给你一万块钱。”
“一万?”楚知知惊呼出声。
“对,你如果真有这手艺,以后跟着姐,姐保证让你越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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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阔下班回家。
刚打开房门,就被一股刺鼻的烟味熏得呲牙。
他赶紧跑到厨房,只见厨房内一抹娇俏的身影正手忙脚乱的拿着铲子。
餐桌上还有两盘黑漆漆看不清形态的食物。
“你这是想把厨房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