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萧鹤川小说(嫁傻子夫君后,她锦鲤体质好到爆)-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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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萧鹤川是小说《嫁傻子夫君后,她锦鲤体质好到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卿不负韶华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嫁傻子夫君后,她锦鲤体质好到爆》的章节内容

姜岁萧鹤川小说(嫁傻子夫君后,她锦鲤体质好到爆)-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你再说一遍?居然想让我家巧巧嫁给他家那个傻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事儿没门。”

泥巴墙围起来的四方小院子里,一个年逾四十左右的妇人正叉着腰大骂,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唾沫横飞。

而站在她面前的则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媒婆来的。

而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她正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眼神看着媒婆,面色带怒。

媒婆面露难色,微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两步,她今儿个是收了钱来的,虽然这姜家母女凶神恶煞的,可她也得把萧家人的话给带到了才行啊。

“姜家嫂嫂,你也犯不着朝我吼,这门亲事是你们家那口子从小就和人家说好了的啊,等到萧家老四满了十八岁就拜堂成亲的,瞧,当初请老村长写的定亲书还在呢,按了手印的,这不,萧老四已经满了十八了,这才找了我过来说亲不是?”

媒婆是有备而来的,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泛黄的,已经皱巴巴的纸来,展开以后,上面赫然写着:

庆历景昭三年春,三月初三,仙鹤村姜家姜大勇之女姜巧巧同萧家萧成第四子萧鹤川定下娃娃亲,待男方长至十八岁立即拜堂成亲,良缘永结。

最后,便是姜大勇和萧成两个人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上面按着红色的大拇指印,时间久了的原因,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姜大娘见状,心里头咯噔一下,伸手就要去夺那定亲书,媒婆也是个精明的,哪能轻易让她抢了去,赶忙塞回了袖子里。

“这是老村长亲手写的,做不得假,老村长德高望重,如今都已经九十岁了,还记得当年这事呢,前些日子还问了两嘴,姜家嫂嫂,白纸黑字,你要不要再想想?”

仙鹤村的老村长在村子里是很有话语权的,九十岁高龄还能保持头脑清晰,村子里的人颇为尊敬他,有什么事情都请他来做公证。

姜大娘心虚,姜巧巧更是直接哭了起来,扯着她娘的胳膊撒泼:

“我不管,我不认,他萧鹤川是个傻子啊,根本配不上我,反正我不嫁,死也不嫁。”

姜大娘看女儿哭成这个样子,那叫一个心疼啊,她也不愿意女儿嫁给那个傻子,她女儿这么乖巧漂亮,值得更好的。

于是,姜大娘心一横,继续开启泼妇模式:

“我呸,有定亲书又怎么样?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家那口子早几年人都没了,这是他按的手印,又不是老娘按的,我凭啥认?

再说了,那会也没发现他萧鹤川是个傻子啊,你们谁家有闺女愿意嫁给个傻子当媳妇啊,谁愿意谁嫁去,我记得林媒婆你们家不就有个女儿,你这么帮着萧家,你让你女儿嫁去!”

姜大娘这话说的,也忒不讲道理了,还指名道姓拿人家女儿说事,刘媒婆自然不乐意了,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说的是你们姜萧两家的事情,你扯别人做什么?既然如此,那我去把老村长和萧家人都请来,你同他们说去,好好地掰扯清楚。”

刘媒婆心想,真是钱难赚,屎难吃,要不是萧家老二媳妇是她亲戚,她才不想管这闲事呢。

于是,半个时辰以后,姜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老村长来了,萧家人也来了。

萧父带着三个儿子一起,以老村长为首,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

老村长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白的,佝偻着背,满脸的老年斑,由重孙子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姜大娘看着萧父和萧家三个儿子,翻了个白眼,压根没个好脸色。

老村长才刚刚坐下,姜大娘便先发制人:

“既然老村长您也来了,那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我家巧巧是不可能嫁给他们家老四的,我劝有些人死了这条心的好,我巧巧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凭什么嫁给一个傻子?

也别给我拿什么定亲书说事,有什么冲我来就成,我们家大勇去得早,我一个女人当家,也别看我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

萧父自知这事儿他们家的确理亏,所以不知道怎么反驳,当初定下亲事,是因为早年他和姜大勇是特别好的兄弟,两人喝了点,喝高兴了,一时兴起把这事定下了,当年,他家老四萧鹤川两岁未满就能完整写出自己名字了,这事情满村人都知道,都夸他日后是进士及第的面相,传的有声有色的。

也正因如此,姜大勇这才看上了他家老四的潜力,提前给女儿谋前程。

不成想,后面居然出了点意外,几年前萧鹤川上山以后不慎摔坏了脑子,自此成了一个心智如同孩童的傻子。

萧家人也是想着,这孩子要是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他们老两口要是入土了,那可怎么办啊?

这才想起来多年前这桩事情,想来碰碰运气,要是人家不愿意,也不强求,把事情说开了就行。

老村长叹了口气,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姜大娘,以及小声啜泣的姜巧巧,还有低着头不说话的萧成,他心想,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毕竟,人家好好的一个闺女,确实没理由嫁给一个傻子,让人往火炕里面跳不是?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是拎得清的。

老村长正欲开口,可就在这时候,一道突兀的女声插了进来,音色还带着些许稚气:

“我嫁,姜巧巧不嫁,我愿意嫁!”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姜家院子的柴房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单薄瘦弱的少女,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家的养女,姜岁!

姜岁举着一只手,一步一步朝着老村长这里走来,神情十分坚定。

老村长揉了揉眼睛,意外的看着她,大家也都意外的看着她,尤其是姜大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死妮子,你这时候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姜岁没理姜大娘,径直忽略她来到老村长跟前。

“丫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老村长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醒了,于是让姜岁再说一遍。

“老村长,姜巧巧不愿意嫁给萧鹤川,但我姜岁愿意,我虽然是姜家的养女,但我也姓姜不是,当年要不是我爹把我捡回来,说不定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么个人了,我爹去得早,他生前是个最讲诚信的人,我不愿意他在九泉之下还背上个不讲诚信的帽子,所以我决定,代替姜巧巧嫁给萧鹤川!”

姜岁看着老村长,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完这段话,就好像是提前背过的台词一样。

说完,她看着老村长的脸,又回头看了看萧父的脸色,无一例外,都是愣住了,姜巧巧也停止了哭泣。

“你当真愿意?”

姜岁用力点点头,已经打定了主意。

话说这姜岁,在十五年前,是姜大勇在山脚下的土地庙里面捡的,那时候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姜大勇是个老好人,看她可怜便把她带回了家。

谁知道,遭到了姜大娘的强烈反对,夫妻俩当时还因为这事大吵过,至于后面为什么姜大娘又妥协了,这大家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五年前姜大勇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姜岁尚且还能吃上一口饱饭,姜大勇去世以后,这姜大娘便对待姜岁十分苛刻,姜岁就没过过好日子了,日日被磋磨,这才有了如今这风一吹就倒的瘦弱模样。

事情反转太快,吃瓜群众们表示这热闹越看越起劲。

大家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有人说姜岁脑子有病,居然上赶着往火坑里面跳,姜大娘就算是再不济,以后总能给她寻个正常人嫁了,日子也有奔头不是。

但有一部分人却说,姜岁是个聪明的,她选择嫁给傻子,只怕是想早日离开姜家,免得继续被姜大娘磋磨,毕竟以姜大娘平日里对她的行为,以后嫁的夫君估计也不会比傻子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博一把,至少萧家是正经人家,家里劳动力多,能吃饱饭。

萧父和几个儿子也是懵了,一时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砸的反应不过来。

正当他们愣神之际,姜岁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萧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嫁给萧鹤川,您表个态吧!”

萧父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三儿子最先反应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并且对姜夏笑了笑道:

“姜岁,你等我们先捋捋,一会儿给你答复。”

说完,父子四人便去了角落里商量去了。

萧老大:“爹,这是怎么个情况?这姜岁该不会吃错药了吧!”

萧老二:“是啊,这事儿要不回去和娘商量一下再说?”

萧老三:“其实我倒觉得这事儿能行,姜岁看起来身板是小了点,可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老四有个媳妇总比没有的好。”

三个儿子一言,我一语的,萧父头都大了,他想了想,觉得老三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事他做不了主,还是回去和他媳妇商量商量的好。

片刻以后,萧父回来了,笑着对姜岁说:

“岁丫头,这么滴,你先等我们回去好生商量商量,明日再给你答复行不?”

姜岁也知道,这成亲是大事,得斟酌,于是快速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村长笑了起来,捋着胡须:

“萧成啊,我看这岁丫头挺好的,是个好孩子,面相也是个有福气的,我觉得这事儿可行,你回去和你家翠菊好好商量商量,难得人家姑娘不嫌弃不是?”老村长十分看好,刚刚姜岁那一段话啊触动了他,他觉得姜岁是个品行不错的好孩子,聪明,还会为自己打算。

人群见状,也开始跟着起哄:

“萧成啊,还犹豫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就是,姜岁配你家傻儿子,也足够了。”

萧成尴尬的笑着,带着三个儿子就先回了家,老村长也起身走了,村民们见热闹差不多散了,都跟着散了,但都惦记着事情的后续呢。

只剩下姜大娘和姜巧巧母女俩还在傻愣着,人都走光了,才姜大娘才反应过来。

她看向院子里站着的姜岁,撸着袖子就上去了,准备拧她胳膊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小蹄子,你长本事了是吧,你怎么这么下贱?上赶着给傻子当媳妇,老娘养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姜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是想着把姜岁养大了,好多换点彩礼来着,当年她死活不同意姜大勇把姜岁留下,为此吵得不可开交,还回了娘家,还是她娘劝她,把孩子留下,贱养着长大,花不了多少钱,大点了还能帮着干家务,虽然是个姑娘,可以后长大了可以换彩礼啊,那些个地主老爷出手可大方了呢。

现在好了,这死丫头上赶着把自己嫁出去,选了个萧家,这萧家能有几个银子给她,这白养十几年岂不是亏了?

正当手快要拧上来的时候,姜岁反手掐住了她的手脖子,把她往后面一推,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这一推愣是让胖胖的姜大娘趔趄了几步。

“嘿,反了你了。”姜大娘更生气了,作势又要来打姜岁,结果被姜岁一个眼神唬住了。

此刻的姜岁丝毫没有了往日里那股子胆小怯懦的模样,眼神像是淬了冰,不然的话,平日里和姜大娘说几句话都是会害怕的发抖的。

姜大娘心里头咯噔一下,姜岁已经再次开了口: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不怕被村里人的口水淹死的话,再说了,我也是为姜巧巧考虑,她不是正和隔壁村的张秀才情投意合吗?要是这娃娃亲的事情不小心传到了他耳朵里,他这读书人自诩清高,想的多,难保不会对姜巧巧生了芥蒂,我这个节骨眼代替她把这事了了,岂不是堵住了村里人的嘴,这事儿自然也传不到张秀才耳朵里去了,反而还会成为一桩美谈,看你是想要多要几个银子呢,还是想姜巧巧得偿所愿顺利嫁给张秀才,你们自己掂量。”

一提到张秀才,姜巧巧瞬间慌了起来,她可是做梦都想嫁给一个读书人的,庆朝本就更看重文人,像她们这种偏远的地界,出个秀才都是不容意的事情,而且秀才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官府每个月还发钱发粮的,姜巧巧费尽心思搭上张秀才,不就是想着嫁给他有奔头,有脸面,日后要是福气好,说不定张秀才还能更上一层楼,当个举人老爷呢。

姜巧巧闻言,心里一合计,还真是,要是张秀才听说她还有这么段往事,指不定就心生芥蒂,不愿意和她好了,那她这当举人夫人的梦岂不是落空了?

她决不能让这事发生,于是连忙拉着她娘劝道:

“娘,姜岁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让张秀才知道,她想嫁给傻子就让她嫁吧,萧家虽然不富裕,可是他们儿子多,能挣啊,儿子娶媳妇,彩礼钱总得准备的吧,还想空手套白狼不成?彩礼少点无所谓,难不成你想看着你女儿错过张秀才,以后嫁给泥腿子,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不成?”

说着,姜巧巧又要哭了,姜大娘这辈子就生出来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很,还指望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看她哭哪能受得了,当即便温柔的哄了起来:

“好好好,娘的乖乖,娘都依你还不成?”

姜巧巧这才笑了起来,转眼,姜大娘又继续恶狠狠的盯着姜岁:

“你也别急着高兴,萧家那边要不要你还说不准呢,要是不肯要你,你就等着给别人做妾去吧!”

说完,姜大娘便带着宝贝女儿回屋去了,余下姜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吹风。

姜岁深呼出一口气,也回了柴房,关上漏风的门,房间里堆满了柴火,只有角落里面有张小木床,上面铺着单薄的被褥。

她坐在床边,其实心里也没底。

其实就在几天前,姜岁因为得了风寒,晚上高烧不退,但是陈金花那个杀千刀的就是不肯给她抓药,以至于原来的姜岁直接烧的意识不清,最后产生惊厥,人没了。

于是,二一世纪的姜岁因为不慎落水而亡,灵魂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结果就在刚刚,她居然听见了萧鹤川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她在穿越过来之前看的一部古早言情文,类似于腹黑霸道王爷爱上我这种。

只不过,她姜岁在书里面根本不配拥有一个名字,只不过是个路人甲,但是这个萧鹤川不一样,他虽然在书中也不是男主男二,但也是有戏份的,后期会成为男女主的助力。

萧鹤川因为人气高,所以作者还特意给他写了一个人物小传,他是泥腿子出生,打小就聪明,两岁不满就能完整写出自己的名字,三岁背诗,四岁已经能写千字文了,是个读书的奇才。

可惜天才都是命运多舛的,他在十几岁的时候不慎摔下山坡,摔坏了脑子,变成了个心智不过几岁的傻子,但在他十八岁以后,突然有一天恢复了正常,然后继续他的科举之路,终于在二十二岁这年高中状元,还入了翰林院。

小传中便有提到他这娃娃亲的事情,因为女方嫌弃不了了之,一笔带过了。

但是这些信息对于姜岁来说已经足够,原身是姜家养女,在养父去世以后便受尽了养母陈金花的磋磨,也就是姜大娘,村里人这几年叫她陈寡妇来着。

陈金花这几年日日对她非打即骂,姜岁每天要在家里干各种家务,负责洗衣做饭不说,还得下地干活,姜巧巧则是每天过得优哉游哉,跟个大小姐似的。

姜岁眼看着就满十五了,前段时间陈金花还计划着给她找个人家嫁了,镇上还有县里有好几个地主,喜欢养姨娘,个别几个还有特殊癖好,但是出价高,一开始陈金花就是打定主意要拿她换大额彩礼才同意养着她的,正在给她物色出价高的人家。

姜岁没有金手指,身在这异世,无依无靠,她总得替自己寻个出路,眼下,嫁给萧鹤川就是最好的出路,她的户籍文书捏在陈金花手中,要是不想办法摆脱,日后就算是跑了,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孤女,在这异世也是寸步难行。

这不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送来了后路,她只需要抱好萧鹤川这条大腿,以后等着躺平就好,啥也不用做就能混个官太太当。

也别说她势力,不管在哪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不了以后萧鹤川出息了,他要是看上谁,她也不介意他把人接进门,只要自己吃喝不愁有钱花就行。

按照时间算,这个时候萧鹤川已经满了十八岁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正常,她只需要在此之前顺利嫁给他,然后处理好和萧家人的关系,当个贤惠的妻子和好儿媳,给自己一个保障。

但如今,就是不知道萧家那边是怎么想的,他们到底同不同意还是个未知数,思及此,姜岁内心也在打鼓,要是不成的话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当黑户也得跑路了,总比嫁给变态地主强。

……

与此同时,萧家这边也已经商量上了,萧母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头有了考量,还不等大伙发话,她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严肃的说: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众人震惊,因为她们都还没有发表意见的,但是萧家向来对外虽然都是萧父出面,可对内,做什么决定都是萧母说了算,她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娘,你都不考虑考虑的吗?”三儿子疑惑的问。

只见萧母摇了摇头,笃定道:

“就冲着姜岁不嫌弃我儿傻这一点,她就值得,也甭等明天了,咱现在就去找陈寡妇谈去!”

萧母起身拎着萧父的衣袖子就往外走,那气势,十头牛都拉不回。

很快便来到了姜家,三个人坐下开始商量姜岁和萧鹤川的婚事。

陈金花一开口便是十两银子的彩礼,我滴个乖乖,十两都够建好几间房的了,对于农村人来说,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有的家庭,就是所有积蓄加起来也没有十两啊。

但萧母丝毫不慌:

“五两,就五两,你周身打听打听,谁家娶媳妇能有我这个数的?”

房内,三人僵持不下,房外,姜巧巧正在听墙根,姜岁也没闲着,在她耳边各种给她分析,句句离不开张秀才,说的姜巧巧是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这好姻缘没了。

谈了半天,两家不欢而散,谁也不让步,陈金花坚持要十两,萧母也不惯着她。

最后,还是姜巧巧又和她娘闹上了一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陈金花没了办法,主动去找萧母妥协去了。

随着陈金花的妥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五两银子的彩礼,把姜岁嫁给萧鹤川。

请来了老村长作证,陈金花当场拿出姜岁的户籍文书给萧母,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当年,姜大勇捡到姜岁的时候,襁褓之中便放了她的生辰八字,她是被人故意遗弃的。

当场,村里的师爷就给两人合了八字,不合不知道,一合吓一跳,姜岁和萧鹤川的八字放在一起,真乃天作之合,师爷直言,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相配的八字了。

萧母听了以后,那叫一个高兴,笑的眼睛都快要合不拢了。

翌日,萧父便拿着姜岁和萧鹤川的户籍文书去了县里登记造册,两人过了官府文书,以后就是夫妻了,姜岁以后便是萧姜氏,是萧家的人了。

三天后,便是一个极好的日子,萧家人怕好事多磨,便选择了这日简单的摆几桌酒席热闹一下。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姜岁便起来了,陈金花给她煮了一碗面,居然破天荒的在里面卧了个鸡蛋。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身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红衣裳扔给姜岁,这红衣裳因为年头已久的原因,布料有些脆了,还褪色了。

不过,陈金花还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说了不少讽刺的话,姜岁都习以为常了,也懒得反驳。

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姜岁还是穿上了这身破旧又不合身的嫁衣。

她在现代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终极的梦想就是在年轻的时候多存点钱,等到老去以后当一条咸鱼,吃喝不愁,到处旅游。

现在穿越到了书里也依旧是这样,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女子如履薄冰,就冲着书里那一句,状元郎萧鹤川品德俱佳,温文尔雅,且至纯至孝,姜岁就准备赌一把,赌他以后发达了以后也不会抛弃糟糠之妻,她不求他多爱自己,只求以后自己能过上咸鱼的生活就行。

姜岁初来乍到,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她什么都没有带,就带上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身换洗的破衣裳就这么进了萧家的门。

萧家人在看见姜岁独自一个人进入到萧家院子里那一刻,每个人内心都是不同的想法。

此时天刚刚擦亮,来萧家帮忙做事的街坊邻居都还没来,就只有萧家自家人。

萧母在看见单薄的姜岁穿着不合身的破旧嫁衣站在那里的时候,鼻子一酸,心想,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萧家几个儿子都在,还有那个最小的女儿也在,但唯独不见萧鹤川。

二嫂周氏和三嫂刘氏对视了一眼,看着姜岁这寒酸模样,前者没什么表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后者则是撇了撇嘴,看起来气不太顺的样子。

萧母率先过来拉着姜岁的手,把她往屋子里带,低头才发现,这丫头的鞋子已经破到露脚丫子了。

她心里头又是一酸,把人带去了小女儿的屋子里,最小的女儿萧兰兰见状,也忙跟着进去了。

刘氏也想跟着进去凑热闹,看她婆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新娘子一来不往小叔子的屋里带,反而往小姑子屋里带,结果脚还没有踏进门槛,就被萧母关上门拦在了门外,差点磕着了鼻子。

刘氏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但她吃了闭门羹不准备走,还打算听听墙脚,一个人听还不够,还招呼二嫂周氏来听。

周氏正在扒白菜,瞅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屋内,萧母亲昵的拉着姜岁在椅子上坐下,笑的满脸慈爱,小姑子萧兰兰也是笑盈盈的看着姜岁。

姜岁从母女俩身上感受到了善意。

“兰兰,你去把娘给你做的那双新鞋拿出来,给你四嫂先穿着,改明儿我重新做一双给你。”萧母对女儿说道。

萧兰兰闻言,用力点点头,然后毫不吝啬的从自己的小衣柜里头翻出那双新纳的布鞋给姜岁,鞋面是粉色的,上头还绣了两朵小花。

“四嫂,给,快换上吧!”

萧兰兰把鞋子塞进姜岁怀里,姜岁看着怀里崭新的布鞋,再看看自己脚上的破布鞋,有些窘迫尴尬。

“你们两个年岁相仿,我估摸着脚也差不多大,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一会儿大家都来凑热闹看新娘子,也不能叫你失了体面不是,岁丫头,你快换上吧,在这等着,娘去去就来。”萧母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一开门发现三儿媳刘氏正趴在房门上听墙根,被她发现以后立马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心虚的叫了自己一声娘。

萧母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三儿媳就这么个性子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管那么多,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的,从柜子底找出来一身红色的衣裳来。

这红色的衣裳裤子,也是她当年嫁人的时候做的,用的还是棉布,虽然时间长了,颜色不再如刚开始那般鲜艳,但因为保存得当的缘故,上头没有补丁,穿着总比姜岁身上那身硕大宽敞的旧嫁衣好。

萧母抱着衣裳赶回来,重新把门关上,衣裳搁在炕上,叫姜岁一道换上:

“丫头,你也别嫌弃,这是娘当年嫁给你爹的时候穿的嫁衣,虽然是旧的,可也比你身上穿着的这身体面,你也别多想,咱们不是怕人家看了我们萧家的热闹,我啊,是怕你被人家笑话了,今儿个你是新娘子,就该高高兴兴,体体面面的不是?”

萧母生怕姜岁多想,忙跟她解释清楚,就怕她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怕她给家里丢脸才这样的。

说实话,姜岁看着萧母一来就这么替自己考虑,心里头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能感觉到,萧母是真心的。

姜岁眼睛一红,用力的点点头:

“谢谢您!”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穿成这样嫁人肯定是会被笑话的,但没法子,这是她眼下最好的一条路了。

只要萧家人待她好,她也愿意和萧家人一条心。

“谢什么?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快换吧,我们在外面等你。”萧母说着,带小女儿出去等着了。

姜岁出来的时候,和之前的寒酸模样比起来好多了,至少衣服没有那么不合身了,脚上也穿了新鞋子,体面多了。

萧母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面对他们打量的目光,姜岁感到有些不自在,就在此时,一道好听的青年男音响起,给人一种纯净无暇的感觉:

"娘,这就是我媳妇儿吗?"

姜岁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一米八大高个的男子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而来,眼里是探究和好奇的目光。

他虽然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短褂,但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气质,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话,谁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傻子呢?

萧鹤川围着姜岁绕了两圈,看了又看,还把她一条麻花辫轻轻提起来看了看,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好奇,这模样看起来,心里年龄最多六七岁。

姜岁都没好意思和他对视,一直低着头看脚尖,说实话,她是带着算计嫁给未来的状元郎的,有点理亏。

“是啊鹤川,这就是你以后的媳妇了,你别忘了娘教你的,要对媳妇好,不能让媳妇受委屈,知道没?”萧母对自己这个傻儿子也是耐心的教导,哪怕他的心智总是停留在六七岁的水准,她也没忘了教导他做人的道理。

“嗯,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会对我媳妇好的。”萧鹤川认真的回答,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姜岁突然感觉手一暖,一只大手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握的紧紧地,是萧鹤川,他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

姜岁有些僵住,心里头砰砰直跳。

“行了,外面凉,你快带你媳妇回你房里去休息,照顾好你媳妇听见没?”萧母笑呵呵的对傻儿子吩咐了一声。

萧鹤川乖巧的点点头,然后牵着姜岁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走在前面,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后背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姜岁走在后面,任由他拉着自己,内心五味杂陈。

萧母和萧父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萧家几个儿子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真好,四弟也娶着媳妇了,大家伙心里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了。

萧鹤川带着姜岁回到房间里,还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姜岁第一时间看见房间的格局,面积不大,一张炕,一个放衣裳的柜子,是新打的,还漆上了红漆,还有一个放脸盆和帕子的架子也是新打,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整整齐齐的叠着,床边还放着两双新鞋子,一大一小,不过是黑色的布料,怪不得萧母让她先穿小姑子的粉布鞋,毕竟今儿是大喜的日子,穿黑色不吉利。

再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木桌子上面,摆了几大篓的书本,萧鹤川没出事之前,是个读书的奇才,村里人都觉得他以后至少是个举人老爷的好命。

但天有不测风云,后来的意外谁也没想到。

“媳妇儿,别站着啊,你坐。”萧鹤川看媳妇儿一进来就站那发呆,于是双手推着她的背往炕上走。

姜岁顺着他,他让自己坐下,转身便去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

因为水太烫,茶杯也就烫,萧鹤川两只手不断地换来换去,还边往里吹气,那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

“媳妇儿喝水,你的手好凉哦~”

萧鹤川刚刚很细心的注意到自己小媳妇的手是冰凉的,娘说了,冷就要喝热水,多喝热水就不冷了。

他也时刻记得娘说的,照顾好自己媳妇儿。

姜岁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甜甜的。

她接过茶水,说了句:

“谢谢。”

萧鹤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瞬间红了起来,心性单纯的他,有什么话当时就说了:

“媳妇儿,你笑的真好看。”

姜岁端着茶杯的手蹲在半空,她抬头看萧鹤川,少年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俊美非常,此刻因为害羞红了脸,更显不凡。

姜岁说不惊艳是假的,书里的萧鹤川一出场,其长相气质便让一众贵女倾倒,更别说他还文采斐然,但偏偏公子清傲,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也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姜岁说真的,她都不敢想,不久以后,萧鹤川要是恢复了正常,该是有多么璀璨夺目,原著中,姜巧巧最后可是肠子都悔青了。

被姜岁这么一说,萧鹤川脸更红了,他伸手捂着脸,背过身去,别扭的样子感觉他才像个小媳妇。

之后,萧鹤川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姜岁,小嘴儿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姜岁也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外面来帮忙的村民越来越多了,大家分工明确,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农村就是这样,你帮我家,我帮你家的。

没一会儿,窗户外,两个小萝卜头在敲窗子:

“小叔,快出来玩,要放炮仗了。”

萧鹤川一听,眼里一亮,立马起身就要走,但又想到自己的小媳妇还在,娘交代他要陪着自己的媳妇,可他又想出去看放炮仗,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姜岁觉得好笑,但又想看看他会怎么办。

萧鹤川内心几番挣扎之下,还是被自己的“童心未泯”给打败了。

他挠着头,堵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姜岁:

“媳妇儿~我想出去玩,可以吗?”

姜岁第一次被一个这么一个大小孩给可爱住了,看他期待的模样,姜岁笑着点点头:

“好,你去吧。”

得了媳妇儿的首肯,萧鹤川瞬间横扫委屈,乐呵的就出去找自己小伙伴汇合去了。

但他也不忘给媳妇儿找个伴,居然把萧兰兰找了过来,推着她进了屋子。

萧兰兰本来在洗菜,手上的水都还没擦干净的。

“兰兰,你帮我陪媳妇儿好不好,等我玩好了我就回来。”

萧兰兰无奈,她这个四哥如今更像是她的弟弟一样,她只好先答应他,先帮他陪媳妇。

萧兰兰进来先把门给带上了,又擦干净了手上的水,坐在炕上的姜岁和她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正好,萧兰兰也想和自己这个新来的四嫂联络一下感情,她这个四嫂,比自己还要小一岁呢。

娘说,她是个可怜人,人家不嫌弃你四哥傻,咱们也不能嫌弃人家,要对人家好才行。

“四嫂,四哥让我来陪你说会话。”她在她身边坐下。

姜岁笑着点头,然后去给她倒水喝,萧兰兰觉得姜岁还挺懂礼的,性子看着也很温和,应该比二嫂和三嫂好相处。

也是细打量以后才发现,她这个四嫂是真的瘦,小脸蜡黄,没什么血色,一看就是平时吃不饱饭导致的,她平时也多少听说过,陈寡妇对自家这个养女有多不好,啥活都让人干,吃饭还得等她们娘俩吃完了才能吃,还让人家住柴房。

不过,四嫂看着虽然单薄,可从她的眉眼间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要是好好养养,肯定能让她的美展现出来。

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在一块就是好说话,萧兰兰也和她说起了家里的人。

萧母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大萧勤,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有个儿子,今年五岁,叫萧远,小名狗蛋,他媳妇因为难产去世了,至今还没有续弦。

老二萧勉,今年二十三岁,他媳妇周氏,两人成婚三年了还没有怀上孩子的,迷信也信了,土方子也试了,可就是怀不上,两口子着急上火,没少吵架,周氏也因为怀不上孩子,总是被村里说闲话,久而久之养成了不太爱说话的性子,就会埋头干活,总是一脸苦瓜相。

老三萧毅,今年二十,娶妻已经有半年,他媳妇刘氏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胎已经坐稳,两口子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三嫂刘氏是个喜欢管闲事,啥事都想掺和掺和,没事就喜欢和一群妇人在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老四萧鹤川,今年十八岁,据说他这个名字是老村长给起的,本来是叫萧诚的,老村长觉得这孩子这么聪明,这个名字配不上他,于是给他改成了萧鹤川来着。

最后便是最小的幺妹,萧兰兰,今年十六岁,说到萧兰兰,已经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可是因为她的八字带克,说是克夫的命,十里八村的适龄男子一听,一个个都谈之色变,躲得远远地。

古人本就最相信这些,萧兰兰这个克夫的名声传出去了,这说亲之事也就投之无门了,这可愁坏了萧父萧母。

但好在,兰兰的上头有四个哥哥,就算是嫁不出去,以后也不至于生活没个着落,哥哥们已经表态,以后爹娘百年之后,绝不会放任小妹不管。

姜岁大概了解了这些,但也够用了,外面炮仗已经放完了,萧鹤川捂着耳朵,乐呵的跑进屋里,喜悦的和姜岁分享自己的快乐。

“媳妇儿,你听见没有,炮仗的响声好大啊。”

姜岁点头笑着,看着她这未来的夫君,天真无邪的模样,心里想着,若是等他以后好了,这样的笑容就看不见了吧?

姜岁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后,萧鹤川好了,她就和他说清楚,待他以后功成名就,要是遇见了真心喜欢的姑娘,她愿意合离,只要给自己一笔能安身立命的分手费就行,绝不纠缠。

不过她现在根本没敢想,这男人她一旦沾上了,便是一辈子……

中午吉时到了,两人简单的拜了堂,老村长也来了,萧父萧母让俩人给老村长磕了个头。

黄昏时候,酒席结束,邻居婶子们帮着把院子打扫干净,萧家几个兄弟们去还桌椅板凳了,房间里就剩姜岁一个人。

姜岁也没有闲着,出去帮着一起扫地,二嫂周氏见状,催她回房间去:

“哎,你今个是新媳妇,好好坐着就行了,不用你扫地。”

周氏看似在笑,不过总感觉她笑里带着苦涩,反倒是刘氏,总在那挤眉弄眼的。

“二嫂,都是乡下人,哪那么多讲究,我现在还揣着崽呢,不也一样跟着干活,也不见谁心疼我啊,多个人干更快,大家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不好吗?再说了,人家新媳妇勤快还有错了?”

刘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打姜岁一来就总是阴阳怪气的,姜岁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萧兰兰闻言,撇了撇嘴,这个三嫂,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这不,二嫂原本脸上还有点笑容的,说到孩子,一下子就没了,头也更低了。

而姜岁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她也因此大概知道三嫂的性子,是个喜欢阴阳怪气的,估计以后不太好相处。

“三嫂,知道你劳苦功高,你去休息呗,又没人说你。”萧兰兰就见不得三嫂那个做作的样子。

“哟,我哪敢啊,都是萧家的儿媳,要是二嫂干我不干,一会儿人家又该说我的不是了。”刘氏撇撇嘴反驳。

瞧瞧,这又当又立的,啥都让她说了。

萧兰兰干脆不和她掰扯了,挪到姜岁耳朵边小声嘀咕:

“看见了吧四嫂,三嫂就是这样,惯会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平日里就属她最懒,今儿个外人多,她就想着表现自己有多么的贤惠能干,换做平时,叫她端个菜她都不情不愿的。”

刘氏见萧兰兰在那和姜岁嘀嘀咕咕,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就知道她在说自己坏话。

她气不过,对萧兰兰道:

“我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没有嫁人呢,就学着背后嚼舌根,这可不好。”

克夫的八字,以及说不到亲事本就是萧兰兰心里压根刺,偏偏刘氏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平白拉仇恨吗?

萧兰兰也不是个软性子,当场反驳:

“那也是跟你学的,全家就你最爱嚼舌根子。”

“嘿,怎么就和我学的了,你咋好的不学光学坏的?”姑嫂两个这算是日常吵架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会儿娘听见了,又该骂你们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嫂,终于开口了,做和事佬。

姜岁通过这短短十分钟的掰扯,也算是明白了,三嫂事多话也多,喜欢阴阳人,小姑子和三嫂不对付,两人这算是日常斗嘴。

二嫂便是和事佬,眼看着矛盾加剧了,就出来拉拉架,顺便搬出婆婆来,婆婆是镇得住她们的人。

果然萧母被搬了出来就都老实了,看来平日里陪萧母的威信立得可足,也看得出来,萧母是个很精明的,不然也镇不住自己这两个儿媳妇。

夜幕降临,家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人也都走完了,萧母一直在房间里盘算人情。

今儿个收的人情钱,除去今日的开支,还剩下一点,她和老伴商量了一下,拿了一吊钱出来装进荷包里,便去了姜岁房里。

出去的时候,萧母还四处望了一眼,确认没人看见她才去的。

彼时,姜岁正在犯愁,晚上该怎么睡,毕竟她一个现代人一来就让她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同床共枕,也是怪难为情的,虽然对方的心智不过是个孩童,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可想想还是不好意思。

萧鹤川则是认真的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炕边边。

“媳妇,洗脚,娘说了,晚上睡觉前要洗脚才能上炕睡觉,你先洗,我后洗。”

如今是四月,刚倒完春寒,晚上还有点冷,而且村子里用水不方便,得去挑,所以这个时节,基本上不会每晚都洗澡。

“这洗脚水,谁让你打的?”姜岁疑惑的问道。

萧鹤川闻言,眨巴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认真的回答:

“没人让我打啊,我自己要打的,娘说了,要对媳妇好。”

萧鹤川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了他娘反复叮嘱的,要对媳妇好,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媳妇受欺负,受委屈。

姜岁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和真诚的目光,她知道,小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坏心眼的,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姜岁总不能浪费人“孩子”的一番好意,于是脱了鞋子开始泡脚,冰凉的脚泡进温暖的热水里,连带着身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萧鹤川拿了干帕子给她:

“给,媳妇儿,擦脚用。”

这帕子都是萧母准备的新的,萧鹤川十分细心的发现,媳妇儿的脚踝上居然有只蝴蝶。

“媳妇儿快看,你脚上有蝴蝶!”他指着姜岁的脚惊喜道。

姜岁低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胎记,便笑着解释:

“这不是真的蝴蝶,而是胎记,从出生的时候就有的。”

“什么叫胎记?”萧鹤川挠着后脑勺,表示不理解。

这……让姜岁解释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倒真是犯了难。

就在这时候,萧母来了,她见门虚掩着便直接进来了,姜岁看见萧母,便准备起身,却被拦住。

“别别,你泡你的,娘有事和你说,鹤川呐,你先去你大哥那里找狗蛋玩会再回来,乖啊!”萧母特意把萧鹤川支走。

萧鹤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听话出去了。

等他走了,姜岁才问:

“萧婶子,啥事啊?”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姜岁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萧母一听,还叫自己婶子,当即嗔怪道:

“还叫婶子呢?我可不高兴了。”

姜岁一听,脸都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从嘴里轻轻溢出一个字来:

“娘!”

“哎,这才对嘛,你这丫头,说话的音儿还怪好听的,又软又糯。”萧母被四儿媳这一声娘喊得,浑身舒畅。

这四儿媳看着就是个省心的,懂事,估计以后不会让她操什么心。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灰布缝的荷包,里面鼓鼓胀胀的,一股脑塞进姜岁怀里。

“娘,这是什么”姜岁问道。

“这里面是一百文,拿给你做体己的,你可别嫌少,你的情况娘也知道,到咱们家来委屈你了,这钱呢是我盘算了一下今儿个的人情剩下的,拿一点出来给你,平时想吃啥就买点啥,不过你可得藏好了,也别告诉你那两个嫂子知道,明白不?”

萧母也不是偏心,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嫁进来的时候,娘家都多少有点陪嫁,不像姜岁就光人一个,这一百文也不多,就是个零花,成不了什么大事。

姜岁一听,连忙把荷包还回去:

“娘,这不行,我不能要!”

人家把自己娶回家就花了一大笔银子了,她本来就不好意思,她也不是不知道,平日里谁家娶媳妇基本都是三两彩礼,她却是五两,人家已经很看得起自己了,这钱拿了,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让你拿着就拿着,可不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走了,你自己藏好。”

萧母干脆把荷包塞到了枕头底下,直接走了。

姜岁还在泡脚,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无奈的笑了。

她这算是摊上好人家了,有个好婆母啊。

姜岁把荷包藏到了柜子底,不久,萧鹤川就回来了,他自己打水洗脸洗脚,完事后躺在炕的里侧盖好被子,乖巧的不行。

姜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见萧鹤川把被子掀开拍了拍:

“媳妇,你不冷吗,快上来躺着啊!”

姜岁吹了灯,在萧鹤川身边躺下,浑身僵硬,她睡在最边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觉还能躺下一个人。

“媳妇,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咱们得靠在一起睡才暖和。”此时的萧鹤川不懂什么男女之防,主动贴了过来

姜岁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好在萧鹤川贴的不是很紧,只是和自己肩膀挨着肩膀。

萧鹤川的脚碰到姜岁的脚,还是冰凉的,黑暗中他眉头一皱,嘟着嘴道:

“媳妇儿,你脚好冰哦,我给你捂捂!”萧鹤川说完,直接抬着她的一双脚往自己的小腿里一捂,严严实实的。

姜岁当场石化,感觉心都到了嗓子眼了。

黑暗中,姜岁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她的脸也悄悄的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一样。

这一刻,她的心也被暖到了,也不知道以后萧鹤川好了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贴心。

自从穿越到了这异世,姜岁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好多天,随着脚上的温度逐渐升高,浑身都跟着暖和了起来,神经放松以后,困意也逐渐袭来。

而身侧,传来了萧鹤川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没多久,姜岁也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大早,萧家众人都陆续起来,周氏正在烧火煮饭,萧母去菜园子里摘白菜去了,昨个儿办宴席还剩下一些鸡鸭鱼肉的,这两天得解决掉,不然坏了就可惜了。

兄弟三个一人挑个担子去挑水,准备把家里见底的水缸给填满,萧兰兰则是一大早去河边洗衣裳去了。

刘氏打着哈欠起来,第一时间往厨房里面钻:

“二嫂,咱们今个早上吃啥啊?”

周氏在添柴火,锅里的热水沸腾了,云雾缭绕的,她听见刘氏的声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冷冷的回答:

“娘说早上吃面条,昨个剩下半锅鸡肉,煮个汤做鸡汤面吃。”

一听说有鸡汤面吃,刘氏笑着咽了口口水,昨天光紧着那些客人先吃了,最后才是她们自家人吃,那会都没剩多少菜了,大部分还让萧母收了起来,她都没吃上几口肉,可馋死了。

“吃鸡汤面好啊,那我可得多吃点,我一个人得吃两个人的量呢,二嫂,你记得多擀点面条啊,我去打水洗洗脸先。”

刘氏这副姿态,让周氏心里窝火,她回头看了一眼,刘氏哼着歌,心情好得很的样子,可偏偏人家现在怀着孩子,是个金疙瘩,说话做事都理直气壮的。

周氏烦躁的把铁钳给扔在角落,发出啪嗒一声的响声。

萧兰兰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立马就知道,肯定是三嫂又指使人家做事了。

房内,姜岁被村子里的狗吠声给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萧鹤川已经起来了,自己穿好了衣裳,正趴在炕边看他媳妇呢。

他算是发现了,他媳妇虽然瘦,可是越看越好看呢。

姜岁被他吓一跳,一整个从炕上弹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萧鹤川见状,皱着眉头:

“媳妇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萧鹤川有点自责。

姜岁赶紧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我,我准备起床了。”

萧鹤川闻言,这才重新笑了起来,于是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姜岁准备起床,萧鹤川却不打算走,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媳妇儿,你不是要起床吗?怎么不动了?”萧鹤川挠着头表示不解。

姜岁无奈的笑笑,解释道:

“鹤川你得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你在这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萧鹤川还是不理解。

“就是不方便,你听话,先出去好不好?”姜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耐心哄着吧。

萧鹤川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他也还是听话的出去了,因为娘说了,要听媳妇的话。

院子里,萧兰兰刚回来,正在晾衣裳,刘氏见无事便凑到了小姑子身边。

“哎,你瞅瞅,都起来了,你那个四嫂还没起呢,要我说,以后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

萧兰兰拧着衣裳上的水,听刘氏说的这个话,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三嫂,瞧你这话说的,这才第一天,你就这么说四嫂,人家累了就不能多睡会?只许你赖床呗?”

刘氏一听,不乐意了,挺了挺肚子:

“那能一样吗?我这不是怀着孩子觉多吗?再说了,她干啥了她就累了?”

“那你没怀的时候觉也多啊,不也三天两头喊累?”萧兰兰就不爱惯着她这臭毛病。

这不,刘氏立马被噎住了,觉得没意思,转身想去找周氏抱怨,结果一掉头发现萧鹤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边,吓一大跳:

“哎呦,可吓死我了,孩子都让你吓出来了,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刘氏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只见萧鹤川抱着胳膊,嘟着嘴,埋怨的看着她:

“你说我媳妇坏话是不是?”

“谁说你媳妇坏话了,你听错了。”刘氏敷衍道。

“我就是听见了,你不许说我媳妇坏话。”萧鹤川奶凶奶凶的,一米八几的高个,让刘氏有点怵。

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不说就……就不说嘛,没想到,你个傻子还挺会心疼人的。”

"说谁傻呢?你再说一遍?"萧兰兰一听刘氏说自己四哥傻,立马就来火了。

刘氏赶紧开溜,往厨房里面钻。

“真是的,本来就傻,还不让说了。”刘氏嘀嘀咕咕的进了厨房。

周氏听见她的声音,脸上露出不耐烦。

刘氏看见周氏在下面条,往灶门前面一坐,又开始了嚼舌根:

“二嫂,你说,娘干嘛非得花这么多银子给老四娶个媳妇啊?难不成她还指望两人给她生个孙子不成?就老四那个样暂且不说,他都不懂男人女人那点事,就说老四媳妇那个小身板,一看也不是个好生养的啊!”

刘氏怀了个孩子真是不得了,一天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她这也是蠢,跑到周氏面前来拱火了,周氏可是三年都没生出来孩子,看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生气。

“对,就你好生养,谁能生的过你啊,真是的。”

周氏黑了脸,老实人被逼急了也得反咬你两口,而刘氏一大早上的到处碰灰,原本美丽的心情也不美丽了,白眼一翻嘀咕道:

“切,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我又没说错。”

周氏不想理她,不再搭腔,只是一个劲的搅合着锅里的面。

很快,萧母从菜园回来了,抱着个大白菜还有两根萝卜,恰好,姜岁这时候换好衣裳出来了。

她脱掉了昨天的嫁衣,穿上了自己那从姜家带来的,打满补丁的旧衣裳。

萧母刚把菜放在屋檐下,就瞅见了刚出房门的姜岁,这丫头身上穿着的衣裳,单薄又破旧,简直是补丁摞补丁来的。

昨天的新鞋她也没穿,而是穿的自己原来的那双坏的。

萧母一瞬间,心里面对着丫头心疼的紧,心里头也有了主意。

“岁岁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还行不?冷不冷?”

姜岁听见萧母正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于是也笑着回答:

“娘,我睡的很好,一点也不冷。”姜岁把自己的头发梳的很齐整,扎了两条麻花辫,这也没办法,她不会盘这古代的发髻啊。

听见娘俩说话的声音,好事的刘氏立马从厨房里面钻了出来,看见穿着寒酸的姜岁,啧啧出声:

“呦,四弟妹,你怎么还穿着以前的旧衣裳啊?昨个娘给你的衣裳和鞋子多好看呐,尤其是那双鞋,上头还绣了花呢,咱们可都是没有的。”

昨天她看见的时候,心里头就老不得劲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可没有,只有一双黑布鞋,结果这老四媳妇偏偏就不一样,娘偏心她,才来就给两双新鞋,还那么好看,她心里能舒服吗?

“三嫂,我怕弄脏了,所以没穿。”

姜岁实话实说,一来,她的确是怕弄脏那双鞋,二来,没什么事穿着一身红衣裳也怪打眼的,所以没穿。

“那不早晚都要脏的,与其放在屋里落灰,还不如穿在自己脚上呢,刚好,我昨天也没看清楚,那鞋的颜色和样式可真好看,你快穿出来,叫我仔细看看呗,二嫂也说好看呢,二嫂,你说是吧?”

刘氏笑的跟什么似的,拔着嗓子喊周氏,这小算盘打的,萧母心里门清。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也想要吗,说自己偏心吗?还把老二家的拉上一块,这点小聪明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但周氏才刚被她得罪了一波,这会子哪能顺她的心思,当场就说:

“三弟妹,我可没说,你别带上我!”

被周氏给拆了台,刘氏那个气啊,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她又想说点什么,可看见婆母那面无表情的脸,她又不敢了,只能憋在心里。

心想,这周氏真是个猪脑袋,没看出来她在给她们谋福利呢?一点都不配合。

萧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家里人多了,妯娌多了就是这样,一碗水总得端平。

“行了,都有,过几天去镇上,我多买几双鞋底子和扯点鞋面子,给你们一人做一双,省的你们觉得我偏心。”

刘氏一听,立马又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哎,谢谢娘,那我可等着穿新鞋了。”

得逞的刘氏,一下子尾巴就高兴的翘了起来,哼着歌回厨房里头看火去了。

姜岁刚来,她还在适应期,所以话比较少,多听多看为主,先弄清楚一家子的气性再说。

但她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三嫂子的确是个事多的。

萧兰兰晾完了衣裳,主动回房里翻了一身衣裳出来,也是粉色的,自己都没舍得穿几次,都是萧母带她走亲戚的时候才穿的。

“四嫂,咱们俩差不多大,身量也差不了多少,你先穿我的衣裳吧,你现在是新嫁娘,得穿几天鲜艳的衣裳,吉利。”

萧母看着自家懂事的女儿,很欣慰的点点头笑了起来。

可姜岁哪好意思,穿了人家的新鞋子,现在又穿人家漂亮衣裳,连忙拒绝:

“兰兰,你不用这样,你留着自己穿就好。”

“怕什么,给你你就拿着,她衣裳多得很,一会儿娘再去柜子里翻翻从前的衣裳,找几身给你改改,你别嫌颜色老气就行,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那么客气做什么?”萧母就知道她不好意思,所以帮着劝。

这时候,萧鹤川从茅房回来,也跟着凑热闹:

“媳妇儿,你快接着啊,我跟你说,兰兰穿着这衣裳可好看了,你穿着肯定也很好看,我想看,我还要叫大壮他们都来看看,我媳妇有多好看!”

萧鹤川边说,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得意,大壮是他平时搁村子里的玩伴来着。

“就是,四弟妹,兰兰给你你就穿呗,这丫头平时可抠了,难得这么大方,说明她跟你亲近。”

这时候,萧家几个兄弟都挑水回来了,大哥萧勤笑的一脸朴实,另外两个兄弟也跟着边笑边点头,表示赞成。

“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感情我在你眼里就是小气的人呗?”萧兰兰嗔怪道。

“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你二哥三哥都是这么觉得的!”大哥萧勤继续笑道。

几个哥哥们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萧兰兰佯装生气跺脚,众人其乐融融。

既然如此,姜岁也不再客气,和萧兰兰道谢过后,便把衣裳接了下来。

看得出来,萧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们关系非常不错,哥哥们很宠最小的妹妹。

姜岁回房间换上了萧兰兰的衣裳,又穿上了粉色布鞋,但因为她瘦,衣裳穿着还是稍微大了点,不过养养就好了,穿着还是好看的。

她出来的时候,萧鹤川充当捧场王,一个劲鼓掌:

“我媳妇儿真好看。”

都给姜岁弄得不好意思了,她在现代从来没谈过恋爱,又是个社恐,容易脸红的毛病就算是穿越了还是存在。

一家人都到齐了,萧母和二嫂给大家盛面条。

家里的男人们还要下地干活,所以他们的比较大碗,肉也多。

刘氏怀着孩子,萧母给她打了很多鸡肉,再就是姜岁,萧母让周氏给她弄了一大碗面条,里面还有一个大鸡腿,生怕她吃不饱。

她就是看着姜岁这么单薄,一门心思的想把她养胖,那样特有成就感。

刘氏早上给自己拼到了一双新鞋,这会子也不多嘴了,埋头苦干完一碗面条,还寡喝了一碗鸡汤。

姜岁也把面条吃完了,主要是原身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平日里更是少见油腥,身体机能摆在那里,所以这鸡汤面,姜岁吃的特别舒服满足。

饭后,萧父和三个儿子扛着家伙事下地了,正是麦子播种的季节,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都在地里忙活着。

家里面则是女人们大理,萧母负责菜园子,喂鸡喂鸭,周氏负责一日三餐,刘氏怀着孕打打下手,给自家男人洗洗衣裳什么的。

萧兰兰是个懂事的,有啥干啥,还帮着看看大哥的孩子,没事上山弄点山货啥的。

这不,今天出了大太阳,前几天下过夜雨,山上的野山菌都长出来,村里头的姑娘们都跨上自己的小篮子,前前后后搭着伴进山采菌子。

采的多还可以拿出去镇上饭馆卖新鲜的,或者晒干了,多囤积几袋子,拿去镇上的干货铺子卖。

干货比新鲜的更值钱,因为能长久保存,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晒成干货拿去卖。

萧兰兰吃完早饭以后就去找了自己的篮子出来,准备上山采菌子去了,她怕姜岁刚来不习惯,所以贴心的叫上她一起,叫她有点事做也能自在点。

“四嫂,和我一起上山采菌子吧!”

面对萧兰兰的邀请,姜岁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她想着正好不知道干点啥呢,这就来活了。

她十分乐意和萧兰兰相处,因为她能感觉到萧兰兰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好的。

于是,萧兰兰又去找了一个篮子给姜岁,姑嫂两个处的很自然。

只是没想到,萧鹤川也非要跟着一起去,有媳妇了以后,他现在都不去找大壮了,也不和小侄子狗蛋一起玩了,就喜欢跟着他媳妇,生怕她一个人受委屈了。

萧兰兰怕他上山以后乱跑,让他待在家里也不肯,愣是要跟着一起,没办法只能带着了。

最后就有了这么一幕,萧兰兰和姜岁一人挎个篮子,萧鹤川背了个大背篓,三个人并排上了山。

路上还撞上两拨同样进山采菌子的,都是十五六一个的小姑娘,基本上村子里这些活动都是由这些小闺女们组成的。

她们三两成群的走在一起,互相之间打着招呼,但是看见萧兰兰的时候,都只是默契的看着她笑,并不说话,等她走远了,再交头接耳的凑在一起说她闲话。

说她八字不好的闲话,说她没人敢要的闲话,这些事都说了一年了,还没说腻呢。

萧兰兰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一开始她也会感到羞愤,感到绝望,可好在家里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压力,都是很耐心的劝她,安慰她,她也就慢慢的麻木了,可每次遇见还是心里难受。

姜岁看萧兰兰强颜欢笑的模样,同为女孩子的她很能感同身受,不过她内里是现代人的灵魂,并不信克夫命这种说法。

仙鹤村的山很高,而且一片连着一片的,附近几个村靠山吃山,每年到了这时节,就是吃菌子的时节,各种各样的菌子争先恐后的冒头。

不过,在这些种类里面,有小部分都是有毒的,吃了会死人,以至于采菌子也是个技术活,因为需要辨认菌子的种类。

好在,姜岁曾经参加过几次这样的野外课时,就是类似于野山菌辨认的,所以难不倒她。

光是爬山就加走路就花了半个时辰,萧兰兰带着她们爬的比较高,找了一片板栗林子,她们是最先来占地方的,这里年年都能出不少菌子。

在仙鹤村长大的孩子,几乎都认识菌子的种类,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他们都知道。

萧鹤川也知道,一路上山,她们沿着路边就采了不少的菌子,得有小半篮子了,这也是个好兆头,说明今年的菌子比往年还要多。

萧兰兰到了地方以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萧鹤川一定要跟紧了,不能乱,还吓唬他,要是乱跑遇到了野猪可就不得了,野猪可是会吃人的。

萧鹤川心智不过几岁孩童,自然对此深信不疑,果然乖乖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三人开始埋头干活,姜岁觉得采菌子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她乐此不疲。

萧兰兰带他们来的这片板栗林子也是神了,这些菌子就跟长疯了似的,才刚刚开始采就已经装了一篮子了。

而且大都是鸡腿菇,羊肚菌,红菇这些,一个个又大又漂亮。

“哟,今年是个肥年啊,往年可不见这么多菌子,咱们今天带上四哥倒是带对了,他背的背篓派上大用场了。”

萧兰兰看着萧鹤川笑着道,不然看这架势,今天两个篮子可不够装的。

“是,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菌子呢。”姜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是个现代人,现代人在城市生活久了,就对这些感兴趣。

而且原身之前在姜家的时候,每天家里的活都多到干不完,哪有空上山啊,上山采菌子这种好事都是姜巧巧去的。

以至于她才十五岁的年纪,一双手就因为干活变得十分粗糙,长满了茧子。

“采菌子真好玩,我明天还要来!”正当姑嫂两个感慨之际,萧鹤川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还一边捏着几朵大菌子。

也没人告诉他,采菌子居然这么好玩。

萧兰兰和姜岁瞬间都笑了起来。

很快,带来的篮子和背篓就全部都装满了,三人才走完了林子的一半,这时候才差不多中午,萧兰兰准备下午再来一趟,辛苦一段时间,把这些山货晒干了,也是一笔收入,给家里减轻负担,因为萧家办个喜事,的确花了不少钱。

还是老规矩,下山的时候,姑嫂两个挎篮子,萧鹤川背背篓,他虽然人傻了,可这么大的个子,力气还是在的,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回到家里,周氏已经在做午饭了,刘氏则是不见踪影。

萧母从菜园子锄草回来,看见她们三个有说有笑的,还收获满满,内心十分满足。

尤其是看见自家傻儿子这么喜欢她给娶的媳妇,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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