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陆绍庭是小说《七零嫁军官,好孕原配娇气宠翻天》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七零嫁军官,好孕原配娇气宠翻天》的精彩内容
“我呸!姓田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你那矮矬丑的样,还敢肖想我水灵灵的闺女,真是癞蛤蟆装青蛙,想吃天鹅肉,长得丑还玩得花!”
随着一道火冒三丈的中年妇女骂声刚落,国营饭店里面走出来一对怒气冲冲的母女,后面还跟着给这场相亲牵线的媒人。
王媒婆的脸上同样带着怒气,只是在看向姚春兰时勉强堆起笑意。
“哎哟,春兰大妹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想我王婆子给人保了一辈子媒,经我手的新人少说也有上百对了,谁不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没想到临了临了,居然在那个姓田的龟孙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王媒婆越说越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恨不得立刻冲回国营饭店,再狠狠抽那姓田的几个大嘴巴子才解气。
姚春兰见王媒婆骂得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自己的火气反倒消了不少。
不过,面上却装作一副努力压制自己怒火的模样:“老姐姐,这事儿也不能怪你,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那姓田的这么不是个东西,有对象还来相亲!”
听完这话,王媒婆心里既感动又羞愧。
她本以为人家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春兰大妹子肯定会埋怨自己。
结果人家非但不怪,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个老婆子。
王媒婆激动地抓住姚春兰的手,眼神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春兰大妹子,别的我老婆子也不多说了,你叫我一声老姐姐,窈窈这闺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老婆子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给窈窈找个好对象,保管比那姓田的强上千倍万倍!”
说实话,姚春兰心里憋着一口气,要说完全不怪王媒婆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就这一个闺女,从小当成眼珠子一样疼。
在她看来,虽说是姓田的不干人事,明明有对象还来相亲。
可王媒婆作为媒人,不管怎么说都有责任保证男女双方至少人品是好的。
但一想到她闺女如今面临的境地,实在不容乐观。
最后还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忍下这口怒火,没有对王媒婆撒气。
谁让给她闺女相看的事,还得靠王媒婆呢!
姚春兰深吸一口气,回握住王媒婆的手,郑重其事开口:“那就拜托老姐姐你了。”
王媒婆将视线移到旁边的小姑娘身上,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却还是看一次惊艳一次。
“瞧瞧咱们窈窈从小就乖巧懂事,长得又好看,跟朵花儿似的,多的是好人家稀罕!”
姚春兰顺着王媒婆的视线看向自己闺女,丝毫不掩饰目光里的得意,嘴上却道:“老姐姐,快别这么说,我家窈窈再好,那不也要靠老姐姐你来牵线搭桥嘛!”
“春兰妹子,你就是太谦虚了。我跟你说……”
江窈闻声侧过头,看向远处,面若桃花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别看她表面害羞,心里早就骂骂咧咧个不停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接受自己死了又重生的这个事实。
就在一周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刚毕业的冤种大学生。
为什么说是冤种呢?
因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黑袍粉领身上搭,从此工资两千八。
工资两千八就算了,问题是毕业即失业,压根儿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江窈这个冤种居然在面试的时候,被对方提出来的付费上班的狂言气得心梗。
一口气没喘上来,人直接嘎在面试桌上。
想到这,江窈不禁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安慰自己。
虽然应该没有比自己更憋屈的嘎法了。
但是!!!
自己嘎在面试桌上,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整顿职场了吧!
不说别的,至少那老板下次应该不敢再这么猖狂了。
就在江窈胡思乱想的时候,姚春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窈窈,窈窈,你这丫头发什么呆呢?王媒婆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江窈回过神,下意识左右望了望,发现国营饭店门口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此时姚春兰已经往前走了两三步,见江窈还没跟上,忍不住催促道:“快跟上啊,窈窈。”
“哦,来了。”江窈抿了抿嘴唇,暂时甩开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三两步追上去跟在姚春兰身后往家走。
江窈家住的地方叫做井水巷,得名于这条巷子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一口井,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机械厂的职工。
母女俩刚走进巷子,就有好事的邻居凑过来打听:“春兰,亲事相得咋样?要是成了可得给个信儿,也好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沾沾喜气。”
姚春兰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去年,她闺女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对象来信退婚了。
一周前,闺女又不小心失足掉进河里,幸亏被一位路过的解放军同志救下来。
解放军同志做好事不留名,救完人就悄摸离开了。
等她闺女没事儿了,她想要好好感谢这位解放军同志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各种风言风语传出来。
说什么她闺女全身湿透和男人搂在一块,不知羞耻。
还说什么她闺女和男人亲了嘴不清白了,以后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这些话把姚春兰气的够呛,还不等江窈出院就找媒婆帮忙相看。
本来这次相亲要是成功了,她还能显摆一下。
现在没成就必须矢口否认,否则还不知道又会被传成啥样。
姚春兰黑着一张脸,神色肃穆:“你听谁说的?纯属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见不得我闺女好,乱嚼舌根子败坏我闺女名声,最好别让老娘逮着是谁!”
打听的人一愣,一脸疑惑地嘀咕:“那整条巷子的人怎么都在传你带着窈窈相亲去了?”
相亲这事儿按说只有自家人知道,想起家里那对不省心的父女。
姚春兰微眯起眼问:“你知道是谁传的不?”
“那我可不知道,你问问其他人,说不定他们晓得。”那人连忙摆手,生怕自己惹上麻烦事儿,说完就赶紧溜了。
见什么都没问出来,姚春兰皱着眉头,推开自家院门。
然而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询问声。
“哟,你们相亲回来了?结果怎么样啊?”
钟丽芳端着两副碗筷,从厨房走出来。
她的音量很高,就差没拿个喇叭让周围人都听见了。
姚春兰又不是傻的,一听这话就知道相亲这事之所以被传得沸沸扬扬,多半和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她没了好脸色,连个眼神都没给钟丽芳,领着江窈径直朝堂屋走去。
这份忽视让钟丽芳难堪极了。
一双手死死捏住碗筷,原本看好戏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郁。
在江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地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拽江窈的胳膊,幸好江窈反应够快才躲过一劫。
钟丽芳悻悻收回手,似乎想到什么,用幸灾乐祸的语气问道:“你妈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你相亲对象没看上你?”
钟丽芳说的是“你妈”,而不是“咱妈”,她姓钟而不姓江,是因为她是原主继父前头的女儿。
原主的亲生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在部队上学了技术,转业后被分配到机械厂当工程师。
在原主八个月大的时候,厂里失火,为了挽救公家的财产不幸牺牲。
原主妈姚春兰没有娘家,婆家霸道强势。
原主爸后事还没办,原主大伯一家就打着为弟弟讨公道的幌子上门来闹。
嚷嚷着是原主妈克死了他弟弟,要把原主母女俩赶出去。
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找的借口,讨公道是假,吃绝户是真。
厂里的妇女组织看不下去,给姚春兰出主意,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
于是就介绍刚死了媳妇没多久的钟国栋给她认识。
钟国栋家里穷,兄弟姊妹众多,他恰好是中间最不受宠的。
他媳妇刚查出来有病,家里连夜把他们一家分了出去。
最后他媳妇没钱病死,留下两个闺女,大的3岁,小的2岁。
为了自己闺女着想,姚春兰同意和钟国栋结婚。
但是要求钟国栋入赘上门,钟国栋最后答应了。
因为这件事,原主大伯一家不依不饶闹了好长时间。
最后还是厂里领导找他谈话,才消停下来。
钟丽芳就是原主继父钟国栋带过来的二女儿,钟国栋的大女儿钟丽芬,去年已经出嫁了。
有原主的记忆在,江窈知道眼前这个继父带来的二姐可不是个善茬。
“长张嘴除了装饰,就是污染空气不成?想知道我妈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张嘴问吗?”
钟丽芳被怼得一怔,显然还没有适应一向不爱说话,声音细若蚊蝇的便宜继妹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江窈已经进了屋。
钟丽芳记恨这死丫头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越想越气,站在门口故意提高音量惺惺作态。
“窈窈,相亲没成你也不要太伤心,谁让你的事早就传遍了,人家没看上你,也不能怪人家。倒是咱们隔壁巷子的王六子喜欢你好久了,照我说你答应他得了。人家对你多痴情啊,明知道你现在名声臭了,都不嫌弃你。”
王六子大名叫王宝生,他家连续生了五个丫头片子后,好不容易才得的这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
长大后的王六子更是成了整个片区有名的街溜子,整日里无所事事,小偷小摸,甚至还调戏女同志。
偏偏旁人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在革委会工作的妈!
因为原主长得好看,王六子经常纠缠原主,还让他那一伙跟班小弟叫原主嫂子。
原主性子内向文静,不爱说话。
每次见了王六子,就跟耗子遇见猫一样,隔老远就开始躲他。
一听到有人拿自己闺女名声说事,气得姚春兰又退回堂屋门口,指着钟丽芳鼻子骂道。
“钟丽芳,你瞎说什么呢?窈窈怎么说也是你妹妹,我看你就是诚心见不得窈窈好是吧?”
“哎呀,瞧我这张嘴,都说了些什么?”钟丽芳做作地抬起右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姚姨,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见不得窈窈妹妹好呢?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说话太直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话又说回来,我可是全心全意都在为窈窈妹妹考虑。去年窈窈妹妹被退亲,前些日子又和男人抱在一起亲嘴,消息早都传遍了。除了王六子,谁会乐意娶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回家?”
钟丽芳面露嘲讽,一脸我就是说了你又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姚春兰被气得说不话来,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她死死咬紧牙关,呼吸急促,身体不停地颤抖。
都说后妈不好当,明明是她招婿上门。
可面对两个继女打不得、骂不得,就连多说两句都会被外人戳脊梁骨。
但闺女是姚春兰的底线,这些年她不好过就罢了,绝对不能容忍闺女的终身大事有误。
过了好半晌,姚春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粗粝:“滚!你给我滚出我家!”
“哼,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滚?”钟丽芳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刻薄,“这些年你们母女俩吃我爸的,用我爸的,我看该滚的是你们才对!”
“啧啧啧,可拉倒吧!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就算脸皮厚,也不能这么不要脸皮啊!”
“搞搞清楚,这房子是当初厂里分给我亲爸的,我亲爸是谁你知道吗?我亲爸姓江,叫江长征,我也姓江,我叫江窈,这是我们老江家的房子!”
“至于你,你自己姓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江窈一张小嘴跟机关枪似的,语速连珠炮般扫射,一连串的话语让钟丽芳差点招架不住。
“你……你胡说什么?你和你妈都没工作,全靠我爸养着,我爸可是机械厂的工人,这房子明明是厂里给我爸!”钟丽芳尖叫着反驳。
江窈摇着头叹气,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嫌弃和鄙夷:“有些事骗骗别人就罢了,怎么自己还信了呢?”
说着说着,江窈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冰冷:“也就是我妈太善良了,考虑到你和你姐是姑娘家,有个上门女婿的爸不好找婆家。”
“这才会对外宣传当年其实是我妈嫁给你爸,而不是你爸上门,之所以谎称你爸入赘,是为了避免我大伯家来闹事。”
“再说机械厂的工作,那也是我爸留下来的。当年不过是因为我还小,我妈要照顾我,才让你爸暂时代班而已。”
“实际上你爸就是一个上门女婿,哪儿来的房子和工作?”
“呸,我爸才不是入上门女婿!”钟丽芳瞳孔微缩,啐一口唾沫,将手中的碗筷狠狠往地上一砸,瞬间四分五裂。
随即像是疯了一般,一双淬满阴毒的眸子死死盯着江窈,嘴里还发出尖锐的暴鸣:“你个小贱人,有娘生没爹养的,再敢乱说我爸,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句“娘生没爹养”,让江窈和姚春兰瞬间黑了脸。
尤其是姚春兰,气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往下倒。
幸亏江窈扶得及时,才没摔在地上。
江窈小心翼翼扶着姚春兰回屋,坐到桌旁的长凳上,眼里布满担忧:“妈,你没事儿吧?”
姚春兰良久喘过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怕闺女担心,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窈窈,别担心,妈没事。”
闻言,江窈抿紧嘴唇不说话。
前世,她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有亲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穿过来短短一周,她就在姚春兰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姚春兰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见姚春兰确实没什么事后,她才稍稍松口气。
然后抬头看向门口,冷眼瞧着屋外的人。
见钟丽芳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江窈冲过去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钟丽芳的脸上。
钟丽芳被这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左脸上迅速红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捂着脸,瞪大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质问:“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说完,江窈对着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啊……泥敢……”钟丽芳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
江窈面无表情,轻声吐出几个字:“你就该庆幸我妈没事,否则打你都是轻的。”
钟丽芳恨极,抬头却对上一双如同利刃般的目光。
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快要呼吸不过来。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院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自行车的车铃声。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一身深蓝色工装的男人,手里推着一辆充满年代感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车把上还挂着一个网兜子,网兜子里面装着两个铝制饭盒。
钟国栋好似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他停好车,从车把上取下网兜拎在手里走过来。
“窈窈也在啊,你妈呢?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吃饭呢,正好今天厂里食堂做了红烧肉和狮子头,咱们赶紧趁热先吃饭。”
一见到自己亲爸,钟丽芳委屈极了,红着眼眶告状:“爸,你可回来了,要是再晚点你闺女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钟国栋视线移到钟丽芳身上,一副吃惊的样子:“哎哟,丽芳,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钟丽芳可能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瞬间小人得志起来。
她指着江窈,张口就是颠倒黑白。
“爸,都是江窈那个死丫头,她相亲对象没看上她,我作为姐姐不过是关心她两句,她居然动手打我?”
谁知钟国栋听完这话,非但没有安慰钟丽芳,反而指责起她来。
“丽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才会惹你窈窈妹妹生气,还不快向你窈窈妹妹道歉!”
钟丽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亲爸。
“爸,我才是你亲闺女,那对不要脸的母女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才……啊……”
钟丽芳话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只不过这次打她的是她亲爸。
“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了你?我再最后说一次,快向你窈窈妹妹道歉,你窈窈妹妹要是不原谅你,你就滚出这个家!”
面对钟国栋的愤怒,钟丽芳被吓得呆若木鸡。
她爸只有她和她姐两个女儿,从小她就比她姐更受她爸喜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爸都会让她先挑。
突然被钟国栋打了一巴掌,钟丽芳既委屈又生气。
面对她爸催促的目光,钟丽芳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
她头颅却高高扬起,一副屈辱至极的模样,小声开口:“对……对不起。”
江窈站在原地,周身冷冷的,没说话。
钟国栋笑着出来打圆场:“窈窈,你二姐她心是好的,就是不会说话。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看在钟叔的面子,这次你就原谅她吧。”
江窈面露嘲讽:“她不会说话,总不能脑子也有问题吧?要不咋尽捡些往我和我妈心窝子上戳的话说,气得我妈差点晕倒,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钟国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阴狠,看似焦急地关心道:“春兰她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江窈毫不客气回怼道:“多亏了我爸在天之灵,有他看护着,我妈还没被气死呢!”
钟国栋被戳中痛处,脸色铁青,眼神扭曲阴郁不见底。
只要一提到江窈的亲爸,就会有人把他和钟国栋进行对比,在大多数人眼里钟国栋是比不上江窈亲爸的。
毕竟一个是救火牺牲的英雄,一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尽管大家说的是事实,钟国栋就是不甘心别人瞧不起自己。
可是碍于江窈亲爸的身份,每次别人提到还不得不虚以委蛇,笑脸相迎。
钟国栋憋屈太久了,又不能朝江窈和姚春兰发泄,只好看向一旁哭哭啼啼的钟丽芳。
“哭哭哭,哭什么哭?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我是不是说了要你好好孝顺你姚姨,照顾好你窈窈妹妹?你又是怎么做的?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完,钟国栋四下张望一番,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他气狠了,干脆抽下自己的皮带,往钟丽芳身上打。
钟丽芳被打得四处逃窜,嘴里发出求饶的尖叫声:“爸,别打了……我错了……”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街坊四邻很快就闻声围了过来。
见钟丽芳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有不明所以的人赶忙拉开父女俩,劝道:“老钟,你这是在做什么?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把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只能说真不愧是父女俩,颠倒黑白的话都一模一样。
钟国栋顺势停下来,一副懊悔无奈的模样:“你们不懂,这孩子惹她姚姨生气了,我当然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姚姨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就什么时候停手。”
说完,钟国栋作势扬起皮带又要往钟丽芳身上抽。
其他人见状,连忙拦下他。
钟国栋做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朝屋里喊。
“春兰,丽芳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要不你就原谅她吧?你要是不解气,我再狠狠打她一顿,给你出口气成不?”
这话一出,搞得好像是姚春兰在胡闹,容不下一个孩子。
江窈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
就你会道德绑架,我难道不会茶言茶语吗?
那倒要看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啪啪啪。”
江窈忽然鼓掌,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窈窈你这丫头,这是在干什么?”有人不解地问道。
“就是,窈窈你懂事点,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钟国栋也不赞成地看向江窈,脸上写满无奈。
“各位叔伯婶子,你们可误会我了。我哪里是添乱?分明是在夸赞我钟叔深明大义啊!”
江窈摇摇头,红着眼眶,一脸无辜地看向众人。
“平时二姐欺负我,我妈作为后妈不好多说什么,钟叔大多时候只是口头说说。我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是亲父女,舍不得很正常。”
“可是这次二姐是真的太让我伤心了,她居然说我有娘生没爹养。我爸可是为了保护公家财产牺牲的英雄,二姐欺负我就算了,但我绝对不允许她这样说我爸!”
“更何况她还把我妈气得不好了,人都差点晕倒,到现在还在屋里歇着呢!”
说着说着,江窈哭出了声,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
其他人一听,脸上都是心疼和愤慨,纷纷斥责钟国栋和钟丽芳。
这两人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精彩异呈。
钟丽芳一脸怨毒,激动地大骂:“江窈你个小贱人,敢污蔑我!”
钟国栋面色阴沉如水,语气略带警告意味,一字一句道:“窈窈,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江窈随即小脸一白,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整个人瑟瑟发抖,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掉。
有个义愤填膺的妇女,挺身挡在江窈面前。
她狠狠瞪一眼钟国栋父女,道:“窈窈,你别怕,有婶子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谢谢各位叔伯婶子了。”江窈感动万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心替钟国栋说话:“我想钟叔这回应该是意识到自己错了,才会当着叔伯婶子们的面教训我二姐。”
话音刚落,现场气氛一片怪异。
“我呸!这哪是知道错了,分明是装模作样演戏呢!”
也不知道谁淬了一口,小声嘀咕起来。
“就是就是,大家伙儿又不眼瞎,谁看不出来。”
“对,要我说春兰和窈窈母女俩还是太善良了。换做我,一个上门的老登,一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老娘早把他们收拾一顿赶出去了,哪容得了他们蹬鼻子上脸。”
钟丽芳到底年龄小,被大家这么一说,立马就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看向钟国栋。
钟国栋有一瞬间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似乎在人群中看见了什么,眼光一闪,有了对策。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钟国栋指着钟丽芳大吼道。
钟丽芳本就慌,被这么一吼,人都懵了。
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下意识跪倒在地。
钟国栋阴沉着脸,恶狠狠说:“给你姚姨认错,你姚姨要是不原谅你,就别怪我心狠,正好你窈窈妹妹吃不了苦,到时候把工作给你窈窈妹妹,你替她去下乡!”
钟丽芳真的被吓坏了,连忙哭喊道:“姚姨,姚姨,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好半天过去,堂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江窈也没有说话。
见到这一幕,院子里的人不禁皱起眉头,在心里嘀咕江窈母女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钟大哥,快消消气,你千万别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害丽芳无辜下了乡!”一个瓜子脸女人话里意有所指,阴阳怪气说道。
“常家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国栋做出不解的样子问道。
“哎呀,老常家的,听你的意思,难不成今天这事儿是有人故意设的圈套?这人该不会就是姚春兰吧?”另一个高颧骨女人故意问道。
高颧骨女人叫王爱菊,一直和姚春兰不对付。
当年她看上江窈爸,可江窈爸拒绝她,转头娶了江窈妈。
她嫁给了现在的男人,没想到新婚夜当晚男人抱着她,嘴里却叫着姚春兰的名字。
于是从那以后,王爱菊就单方面和姚春兰结下了梁子。
一开始姚春兰还会笑着和她打招呼,可被人冷嘲热讽多了,姚春兰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没错。”老常家的也就是张小凤点头应道。
“这……整这么一出图啥啊?”王爱菊提高音量问道。
张小凤撇嘴:“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她闺女江窈不下乡呗!”
钟国栋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义正言辞地开口:“常家弟妹,你别乱说,我家春兰不是这样的人。”
张小凤娇嗔一眼,夹着嗓子委屈道:“钟大哥,你就是人太好了。你也不想想看,你大闺女早就嫁人了,她的工作给了你二闺女。前不久姚春兰她闺女江窈高中毕业了,江窈可没工作,按照政策是要下乡的!”
钟国栋低头不说话,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听完三人一唱一和的对话,院子里的人哗然一片。
有人甚至出声指责起姚春兰来。
“姚春兰也真是的,偏心都偏到眼窝子里去了。”
“嘁,有啥可奇怪的?毕竟丽芳也不是她亲闺女啊!”
“哎哟,后妈就是后妈。”
……
见状,江窈眼里布满嘲讽,刚想开口,却见她妈从屋里走了出来。
姚春兰嘴唇发白,脸上也没有血色,几步路走得颤颤巍巍。
让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晕倒。
江窈忙上前,扶住姚春兰:“妈,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休息?”
姚春兰安抚性地拍了拍江窈的手,然后视线往院子里扫了一圈。
院子里的人不是低头,就是看向其他方向。
总之不敢对上姚春兰的眼睛,不知怎么有些心虚。
姚春兰神色恹恹,声音虚弱中带着坚定:“我姚春兰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和大家也相处了快二十年,我的为人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春兰,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还能不清楚吗?”一个国字脸中年男人,一脸认真地说道。
王爱菊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拧了一把国字脸男人:“谁是你媳妇你不知道?尽帮着外人说话!”
男人黑了脸,还想说什么,瞥见王爱菊扭曲的表情,张了张嘴没出声。
不过姚春兰还是对着他道了句谢,才又继续说:“要说我偏心,这一点我认。窈窈她爸走得早,至于她奶和大伯不提也罢,我就这一个闺女,我不疼她谁疼?”
“况且作为后妈,我自认为问心无愧,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我没亏待过她们姐妹俩一丝一毫。”
“可她们姐妹俩又是怎么对我和窈窈的?过去的事我不多说了,单说今天这事,大家伙儿可以问问她钟丽芳都做了些什么?”
钟丽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人还躲到了王爱菊和张小凤身后。
张小凤掩下眼底的嫌弃,假模假样地安慰起钟丽芳来:“丽芳,你别怕。告诉大家,是不是你后妈想逼你把工作让出来,让你替她闺女去下乡?”
“我看八九不离十。”王爱菊忙地点头。
旁边的国字脸男人扯了扯王爱菊的衣角,小声道:“你少说两句。”
谁知王爱菊却更咋呼了,提高音量四处嚷嚷:“就是可怜了丽芳这丫头,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后妈!”
只要姚春兰不好,王爱菊就高兴。
钟丽芳小心翼翼看向钟国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张小凤察觉到了,语气看似责怪实则带着亲昵:“钟大哥,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吓坏了,连真话都不敢说。”
“常家弟妹说的是,确实是我把孩子吓着了。”钟国栋给张小凤使了个感激的眼神,顺势说道。
然后又自责地对着钟丽芳说:“丽芳,是爸不对,爸也没想到你姚姨母女会合起伙来骗……爸真是……唉……”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确了。
钟丽芳也不傻,知道怎么说对自己最有利:“爸,错的不是你,实在是姚姨她们太欺负人!”
说完又看向江窈,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窈窈妹妹,其实你不想下乡可以直接说。作为姐姐,我愿意把我的工作让给你,替你下乡。”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姚春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你说我们母女图你的工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就给窈窈找好工作了?”姚春兰问道。
钟丽芳立马讥讽出声:“你以为你是谁?动动嘴皮子就能找到工作了吗?”
姚春兰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人群:“大家街坊四邻这么多年,谁家是个什么情况,心里都门清。”
“我家隔壁的菊华嫂子年龄大了,身体还不太利索,早就有退休的打算。我们前些日子就说好了,她办病退,把工作卖给我家窈窈。”
“不可能!”张小凤尖叫出声,不知道发什么疯。
许是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张小凤意识到自己失态,眼神下意识看向钟国栋。
她在确认了什么后,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都没听菊华嫂子提过,不会是假的吧?”
江窈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小凤和钟国栋。
这两人一直眉来眼去,怕不是背地里有什么?
人群中有人说了句:“这简单,问问菊华嫂子不就好了吗?”
“菊华嫂子呢?”立马有人跟着道。
“她在这儿!”另一个人激动地大喊。
“菊华嫂子,快说说是真的吗?”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中年妇女身上。
刘菊华低着头,一脸愁容,皱在一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在众人的催促下,她才结结巴巴开口:“这……这……这件事……”
刘菊华胆子小,怕惹事,平时除了上班和买菜都待在自己家里不出门。
姚春兰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还以为她紧张才不敢说话,忙出声安慰道:“菊华嫂子,你别紧张,实话实说就好,我这里还有咱们立的字据呢!”
刘菊华浑身一颤,立马改口:“我……确实打算办病退了。”
话音刚落,人群激动起来。
“我就说春兰怎么会是那种人!”
“呸!我看就是你刚刚质疑春兰,叫嚣得最凶!不像我,我可是从始至终都相信春兰的。”
“春兰多好的人,谁家有事她都会搭把手。”
……
大家别别扭扭半天想说句抱歉,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不停地说着姚春兰的好话。
姚春兰没想计较这些,其实大家人都是好的,就是有些人耳根子软容易偏听偏信。
很多时候都没来得及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拿起半截就开跑。
总之就是没有恶意。
不过经过今天这一遭,姚春兰在心里默默考虑一件大事。
关于这件事,她从半年前就开始有想法了。
只是顾及这事儿到底不好看,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没必要拖下去了。
姚春兰看了看扶着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担忧的闺女,深深吐出一口气,下了决心。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严肃地开口:“各位街坊四邻,今天正好趁大家都在,我有一件事,想麻烦大家做个见证。”
“有啥麻烦的,春兰,你说。”
“对对对,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我们大家一定好好给你当个见证。”
姚春兰再次开口前,深深看了一眼钟国栋父女,竟意外从二人眼里都瞧见一丝恨毒。
此刻她有些庆幸自己刚刚做的决定。
钟国栋对上姚春兰的眼神,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姚春兰就郑重其事地对着大家宣布:“我决定和钟国栋解除婚姻关系。”
现场有一瞬间无比安静,大家都震惊极了。
江窈也惊讶地盯着姚春兰。
从原主的记忆里可以知道,姚春兰虽然性子泼辣强势,但却是个非常传统的妇女。
前面几年,她和原主继父也有过争吵,严重的时候甚至动过手,但都没想过要离婚。
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来,为了谁不言而喻。
一时间,江窈心情十分复杂,既觉得温暖又觉得震撼。
温暖的是姚春兰对她的关心和疼爱。
母爱毋庸置疑是世界上最拿得出手的东西!
震撼的是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哪怕是现代,都有一些妇女不敢提出离婚。
可以想象姚春兰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解除婚姻关系说出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钟国栋,伪善的面具有了裂缝,不可思议道:“姚春兰,你的意思是要离婚?”
钟国栋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被要求离婚,他有种被扒光衣服的耻辱感。
就算真过不下去,也轮不到姚春兰一个女人家提出来。
姚春兰瞥了一眼钟国栋,苍白憔悴的脸上只剩下嫌恶。
这时现场的人抱着和事佬的心态,纷纷劝和不劝离。
“春兰,你说啥胡话?”
“就是,你可别冲动啊?”
“这年头哪儿有女人家要求离婚的?”
“孩子都这么大了,一辈子忍忍就过去了。”
“其实老钟这些年对你也挺好的,有啥事不可以好好说说,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
但是无论其他人怎么劝,姚春兰始终无动于衷。
大家唾沫星子都要说干了,还是劝不动姚春兰。
有人就把目光放到了江窈身上:“窈窈,你妈最疼你了,你说的她肯定愿意听,你快劝劝你妈别做傻事。”
江窈没理会那人,而是认真地询问姚春兰:“妈,你想好了吗?”
姚春兰露出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意,别人说什么她不在乎。
她最担心的就是闺女接受不了自己想离婚的想法。
“窈窈,你会怪妈妈吗?”姚春兰强忍下心中的忐忑不安,轻声细语问道。
江窈忽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像个小太阳一样,语气无比坚定:“妈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支持你。”
闻言,姚春兰眼眶一湿,低头擦拭泪水。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反对她的时候,还好有闺女站在她身后。
母女俩彼此感动不已。
不过劝和的那些人却不满了,尤其是钟国栋。
“你个小畜生,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没良心!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撺掇你妈跟我离婚?”
钟国栋恼羞成怒,彻底撕下伪善的面具,指着江窈鼻子破口大骂。
姚春兰的战斗力不是吹的,冲上去一把将钟国栋撩倒在地,高高扬起巴掌左右开弓。
打一巴掌,骂一句。
“啪!”
“畜生骂谁呢,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
“啪!”
“我就是太给你脸了,才让你太把自己当盘菜!”
“啪!”
“就你?还养我闺女?”
“啪!”
“长个人头配猪脑的玩意儿,要不是看在我闺女亲爸的面子上,就你平时犯的那些错误,给厂里造成的损失,你早就被辞退了!”
姚春兰的泼辣是整条巷子有目共睹的,一时间竟谁也不敢上前去拦她。
钟国栋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像是人的身体上顶了一颗猪的脑袋。
那些不满的人暗自懊恼,悄摸咽了口口水,身体不由自主后退好几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怎么就忘了姚春兰的手劲不是一般大,哪怕是厂里常年干重活的男同志都不一定比得过她!
到底邻里邻居住着,不好真的袖手旁观。
于是有人硬着头皮开口:“春……春兰,要不别……”
话还没说完,姚春兰抬头给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
那人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我……我……我的意思是要不你歇歇手,别累着了。”
那人说完,一溜烟躲到人群最后面去了。
姚春兰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巴掌拍在猪头上:“记住了,老娘的闺女不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说完,还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
姚春兰站起身,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江窈双眼放光,脸上写满了兴奋。
哇!
雌性中的雌性,女人中的女人!
一想到这么飒的女王是自己妈妈,江窈骄傲地抬起头,挺直腰板,她决定用鼻孔看人。
姚春兰对上自己闺女充满崇拜的目光,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羞得老脸一红。
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面露正色,对着被人扶起来的钟国栋说:“当年结婚的时候没领证,现在正好省事了,去街道办开个证明,这个婚就算离了。”
“另外房子和工作都是窈窈她爸留下来的,所以这些都归我和窈窈。”
“不行!”
钟国栋和钟丽芳异口同声反驳道。
姚春兰微眯起眼,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那你们是想再和我理论理论?”
一看见她的巴掌,两人瞬间大惊失色。
钟丽芳直接哑口不敢说话,钟国栋眼珠子一转,很快分析清楚利弊。
不知道是因为脸肿,还是害怕,他神色忽闪道:“房……房子我可以不要,但工……工作……必须是我的。”
姚春兰讥笑一声,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扯。
她视线上移,发现是自己闺女,面露不解。
江窈先给了姚春兰一个交给我的眼神,然后看向钟国栋:“工作可以给你。”
钟国栋脸色一喜,不小心扯到红肿的脸颊,发出龇牙咧嘴的哀嚎。
姚春兰虽然有疑惑,但哪怕眉头紧锁也没出声。
她相信自己闺女。
江窈继续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工作,你就得拿一千块钱来买。”
听到这话,姚春兰眉头微微松开。
“那怎么行?”钟国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人是钟丽芳,另一人有些意外,是张小凤。
江窈看了眼张小凤,眸光幽深:“常家婶子,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对我家的事还有意见?”
姚春兰看向张小凤,眼神充满不好惹的气息。
大有你敢和我闺女作对,我就好好收拾你的架势。
张小凤避开姚春兰的眼神,对着人群招呼:“大家都来评评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离婚,情分还在。她们母女非逼着钟大哥净身出户,是不是太狠心了?”
人群安静如鸡,没人说话。
张小凤一愣一愣的,她本以为会有人帮自己说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江窈笑了笑,声音轻柔好听:“钟国栋除了刚开始三年,拿的是学徒工工资,勉强维持一家五口人的开销。转正后一个月42块6,给我妈30块作为日常生活费用,剩下的留给自己,十五年下来少说也攒了有两千多。”
“说我和我妈心狠?大家有没有想过当年钟国栋有多穷,要房子没房子,要工作没工作,要不是我妈心软招他上门,他和他两个闺女没饿死都算好的了!”
“哪有如今这样舒坦,成了机械厂的工人不说,还有两千多的存款。这年头工作有多稀罕不用我多说,我倒要问问拿一千出来买份工作难道不划算吗?”
江窈的一番话让原本因为张小凤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彻底安分下来。
当然不排除里面有姚春兰武力威胁的作用。
张小凤看在眼里,差点气得头顶冒烟。
“话说到这,我倒是有个疑问?”江窈盯着张小凤,笑意不达眼底。
张小凤忽然神色慌张起来。
她不知道江窈想要说什么,但直觉对她不妙。
江窈冷哼一声,半开玩笑地说:“常家婶子维护钟国栋这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维护自家男人呢!”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钟国栋和张小凤之间打量。
愈看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哎哟,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嘶!老常可是她男人,我咋记得前两天老常的死对头笑话老常出车祸腿瘸了,都没见她像这样维护老常?”
“这两人怕不是有一腿?”
“啊,你是说搞破鞋啊?那可是要拉去批斗的!”
听着议论纷纷的声音,张小凤如同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在她看来,她和钟大哥不过是互诉衷肠,聊一聊天罢了。
他们也没做啥出格的事,顶多就是抱了抱,亲个嘴而已。
哪儿有这些人说的那么严重?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飞快地看一眼钟国栋。
钟国栋此刻都自顾不暇,哪儿有心思管她。
“你们这些人就是仗着我家老常不好了欺负我!”张小凤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灰溜溜跑了。
有人意犹未尽地吐槽了句:“跑这么快干嘛,多说两句啊!”
对此,其他人表示深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