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伊季行止是小说《将军在上,我不奉陪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将军在上,我不奉陪了》的精彩内容
是夜。
月色如钩,将军府里树影深深,仅一小院灯火未熄。
屋内金丝炭静静燃烧,落地花枝灯将整间屋子弥染出橘黄色光,朦胧又暧昧。
束腰的生绢散落于地,裙琚堆叠在脚边。
有呼吸颤动。
“夫君……”
纤腰显出一袅极为诱人的曲度,被一手握住。
灯火下,比最上等羊脂玉还要诱人的肌肤,让人痴狂!
一曲暂歇。
云水伊颤巍巍环住男人脖颈,柔软芳泽贴近耳边。
“夫君,我不喝避子汤了,好吗?”小娘子声音娇软,令人心尖生出一阵酥麻感。
半阖的眼睁开,透着深暗和凉薄,季行止望向眼前之人。
雪腮晕红,柳眉紧锁,一双翦水秋瞳轻颤,眸里半是期望半是悲伤。
见他不回答,云水伊鬓角浸出细碎薄汗,眉眼微垂。
“不可以吗?”
声音又细又软,莫名惹人心疼。
季行止眸色更深,淡淡道:“你真想要孩子?”
“想的。”
泪水漫出眶,眼角嫣红一片。
将头埋进他的颈,不想狼狈被瞧见。
但身子紧贴,薄肩颤动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多么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啊!
“好。”
低哑的声音从嗓子深处发出,裹着淡淡寒意。
但炙热的大手更用力地攥紧了。
听见回答,云水伊含着泪的眸染上笑意,不顾腰间微疼,在男人面颊印上湿吻。
然不等离开。
纤弱的颈被强硬扣住,控制、按压。
微薄的唇咬上。
吸吮舔抵,如狂风暴雨卷入,缠绵又悱恻,温柔又炽烈。
云水伊有些难耐,微微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娇手试图推开。
却被控住。
然后被倾覆。
幔帐间颠簸起伏的光影,许久才消散……
窗外天色渐明,云水伊在床榻上醒来。
折枝牡丹纹瓷枕侧,空无一人。
伸手探。
绸丝锦被冰冷一片,昨夜没有留下。
云水伊眼眸立时染上雾意,还是走了吗?
即使他应了自己。
云水伊爱季行止,从步入将军府大门那一日起。
可以说,她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但…有哪个女子见了那般风光霁月的人,会不心神往之呢?
季行止。
大夏国赫赫有名的少将军,武艺超绝,曾单身深入敌营,直取对方大将首级!
濒危战局得反转,其狠戾杀名也传遍敌国!
虽杀名在外,但京中娘子却皆争着抢着,也要往他身前靠。
只望博他一眼。
因其姿容俊美,不似凡人,其母更是深受皇帝信赖的大长公主!
季行止本人也深得皇帝舅舅的倚赖。
在其束发之年,便将手中一支精甲骑兵交由给了他。
整个京城,没人敢拦季郎君的道!
云水伊亦是往季行止跟前飞扑的京城娘子之一。
且她扑得格外猛烈!
夜里挑灯绣香囊,废寝忘食阅兵书,与府中一众表小姐比高低。
只为在他眸中留下身影。
甚至她挽起锦袖,亲手羙汤,只为讨好他那长公主的母亲。
整个侯府都知,这云姓的表小姐,爱少将军成痴!甚至府外亦有传言!
然一腔芳心终落空!
她痴缠两载,未能等到他回首一眼。最后是那般下作的手段,才成了他的妻。
能贴近他,本以为时间漫漫,那颗冰冷的心总能捂热。
但她错了个彻底!
初时没动心之人,便永不会动心!何况他与她,本就云泥之别呢?
成亲一年她艰难怀上。
听闻他与那谭家娘子相会于茶楼,意外小产。
自此季行止不愿再和她同房!
即便后来她使尽手段,将他拉上床榻中,却也不再留下。
相处难受,他更喜独睡书房。
他从没爱过她。
一切都是她强求……
昨日长公主邀谭竹珺入府做客,多日未回忙于军务的季行止就归家了!
即便长公主来请他去时,被她缠住没脱得了身。
但云水伊知,长公主嫌弃她出身低,有意让他另娶谭竹珺为平妻。
他是知道的。
是啊,这京城所有人皆知,少将军季行止,本与礼部尚书嫡长女、贵妃娘娘亲侄女谭竹珺,是将要定亲的啊。
这少将军夫人之位,是她云水伊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她这个在将军府打秋风轻贱的表小姐,最好的归宿……
应是找个上进小郎官嫁了的。
如今,是她多余,占了别人的位!
云水伊醒了也没叫丫鬟进屋服侍。
穿着单衣,纤弱双臂环住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床榻上蜷作一团。
眼角泪水不住的流,染红一片。
有什么紧绷的东西快要断裂。
即使留了孩子,她能怎么办?
一颗心仿佛悬在刀尖上,胃里也一阵翻涌,难受得紧。
就这般,云水伊在床上独自躺了好久。
底下压着的绸缎锦被,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片。
屋内逐渐转亮。
差不多已是卯时初,想着还要给长公主请安,云水伊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
准备叫丫鬟们进来,伺候起床梳洗。
然还没等她开口,就闻门外传来低沉冷漠的声音。
“夫人还未起来?”
是她的夫君季行止。
他如何会来?
云水伊一下子清醒,从软被里坐起了身。
往常欢爱过后,无论多晚,季行止都会去书房安寝。
次日亦多是直接出府。
早食不与她同用。
更别说在她去给长公主请安前就来此处。
门外丫鬟秋水,恭敬回禀:
“夫人差不多时候要去给公主请安了,奴婢正准备去叫呢。”
长公主用膳早。
所以云水伊一般早早地就去给婆母请安,顺便服侍用膳。
之后再回她和季行止的院子,自己独自用早膳。
听秋水这么答,云水伊忍不住开口:
“进来吧,我醒了。”
她匆忙地将自己凌乱的长发理顺,将里衣整理齐整,然后身子端坐得直直挺挺地,等秋水她们进来。
无论何时,她都想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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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透过层层纱幔,云水伊瞧见先进来的,不是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秋水和夏莲。
而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季行止迈着稳健的步伐,拨开屋内层层幔帐,走到了云水伊跟前。
男人面上一脸平静。
仿佛不是昨晚那个让她水里来火里去的人。
“你怎哭了?”
声音低沉冰冷。
哭了?
云水伊听了这话,慌忙用指尖去擦拭眼睛。
但碰到的刹那,她忽地意识到:
自己早就将泪水都擦干净了,哪里还有泪迹。
微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眼睑。
轻轻摩擦着。
“此处,肿了。”
“啊,想是昨晚又被噩梦给惊着了吧,妾身都不知自己哭了。”
云水伊笑容勉强,对季行止解释道。
她如此说也合理。
自半年前小产后,夜里她总陷入恐怖噩梦中,有时还会被惊醒过来,这一点到现在都还在喝药调理。
但效用并不大。
也因此,过去这几月云水伊睡眠都不怎么好。
“等下让夏莲她们给我用热水敷敷就行了。”
云水伊话说出口。
季行止脸色无任何变动,只眸中寒意更甚。
他触碰着云水伊的手,略略停顿。
“还不快去,弄热帕子过来。”
静默站于他身后的夏莲和秋水立马行动起来。
一个去耳室取帕子,一个将装着温热水的盆子端了过来。
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准备东西。
但她们心中却是惶恐不安。
自己将少夫人照顾成这样,是失职。想想府中严明的规矩,等下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虽然担心责罚。
但作为将军府里的大丫鬟,俩人还是稳得住,很快便将物什准备齐全了。
本来夏莲欲开口,请自家少将军先到一旁。
她们好帮夫人敷眼、整理仪装的。
却听季行止道:
“给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
旁边立着的秋水会意,将帕子在温水里打湿、折好,轻轻放到了季行止伸出的手上。
然后,云水伊一双红肿的杏眼,就被湿帕子给捂上了。
温温热热,力道适宜。
这使她略微有些干涩刺痛的双眼感觉很舒服。
忍不住将头往前凑了凑。
让这温暖离她更近些。
屋里没了声响,两个丫鬟看着此般柔情的画面,不敢出声。
她们还没见过少将军如此对待夫人过。
而湿帕下,渐渐地有泪,肆意流出。云水伊心中涌起一种憋闷的难受。
为何……为何还要这样对她好啊?
不是要娶平妻了吗?
为何…不如以往那般冰冰冷冷的对待自己!
泪意汹涌。
却缓不了云水伊内心的痛苦。
半炷香后,湿帕被拿走。
一双翦水秋瞳再次被暴露在清冷晨光中。
“好点了吗?”
大手拢住了只着单衣的薄肩。
云水伊靠在季行止怀里,莫名安心。
至少…此时这个男子还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于是云水伊柔声开口,嗓音绵软,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嗯,妾身好多了。”
云水伊暂时收敛起所有情绪,“我要下床更衣,不然去母亲那请安就晚了。
秋水,你快帮我梳妆。
夏莲,你将柜中那套藕荷色镂花交领窄袖襦裙拿出来,我今日穿那身。”
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将军府少夫人,她每日卯时三刻,都会动身去长公主住的院子请安侍奉。
无论刮风下雪。
嫁入将军府两年,她便坚持了两年。
除此之外,她还贴着脸和府中各管事学掌中馈。
并不是她不想和长公主学。
而是她这个出生上不得台面、还因那般手段嫁给赫赫有名少将军的卑贱女子,根本……就没有被作为婆母的长公主承认过。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向府中管事、婆子们讨教。
才总算是能将她和季行止的院子把控在手中。
不至于乱了套。
为此,她吃了不少这些将军府下人们的刁难。
当然云水伊做这些,都是瞒着季行止的。
她怕他知道了这些,会更看轻了她……
毕竟那些高门出身的大家闺秀们,可都是从小跟在她们自己母亲身边,手把手学的掌家。
出嫁到婆家后,都能直接接手府中事务。
但她云水伊呢?
父亲只是个地方小官,母亲是商贾出身。
对于如何掌家,尤其是这种高门之家,她自己也不甚知道。
何况来教云水伊呢?
云水伊欲要起身,却被男人按住。
“不必这般,母亲惯不重此。”
“不……”
“这是妾身做人儿媳的本分,母亲心仁宽待,我却不可轻视了去。妾身……妾身是想做个好儿媳的。”
云水伊头微微垂,纤纤玉手不断绞着寝衣,雪腮上的一丝难堪……
不想让男人瞧见。
她已比不上那些高门贵女!
若连简单的请安侍奉也做不到,那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位置呢。
季行止听她如此说,便也没再开口。
只是嘴抿紧了些。
云水伊下了拔步床,在两个大丫鬟服侍下梳洗穿戴起来。
期间季行止仍倚坐于床榻上。
黝黑眼眸随着云水伊而动。
而云水伊忽被此般注视,颇有些不自在。
成婚两年,他与她从未这般相处过。
她只能尽量保持住往常姿态,由着丫鬟们捯饬。
视线却是如何也不敢往床那处落。
然秋水为她描眉时,因着她身子坐不安分,一次又一次地错笔。
秋水是个性子沉稳的。
见自己笔下频频出错,行事间不免也有点心慌。
主仆二人为此耽误时间不少。
见此情景,一直坐着的男人,站起了身,大步走近了镜台。
季行止直接从丫鬟手里拿过了炭笔,半蹲下身。
幽寂眼眸与妩媚秋瞳对上。
半晌,云水伊雪腮染红,男人总算抬了手。
拿起炭笔在云水伊眉间仔细描画。
黑冰似的眸子极为认真。
仿佛笔下描的不是眉,而是必要拿下的战场据点,不得有一丝失误。
神情严肃,其手法却是温柔,落笔轻轻。
云水伊感觉飘忽忽。
成婚以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季行止帮她画眉。
此般场景,她曾幻想过多少次?
这一刻,她仿佛魂都飘散于白白浮云之上,轻到不可思议,轻得不敢呼吸!
但整个身子,却都要往眼前幽黑深潭沉溺去。
仿佛过了很久。
好听的琅琅之音终是将她唤回神。
“军中事忙,朝食就不在府中用了,不用为我准备。”
语毕,眉也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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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伊往被打磨得清晰的铜镜中望了一眼。
柳眉如勾。
虽不是她常画的那种眉型,却将五官都更加凸显,她个人风姿亦变得清新淡雅起来。
很是悦目!
而季行止描罢,便置笔起身,欲往外走。
云水伊见此,顾不上品赏镜中娇容,也忙跟着起了身。
素手轻轻拽住男人暗纹衣袖。
她娇娇软软开口,声似黄鹂啼鸣。
“夫君,等一下。”
季行止站定未动,眼神定在自己被扯住的锦袖上,神色不明。
云水伊扭头望向秋水,“将柜中那鹤氅取来。”
又将视线转回,仰着头望着季行止,“日旦天寒凉,夫君还得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了。”
天已入秋,正日里虽尚暖。
但晨昏之时冷意浸骨,须得另添衣。
季行止单着一身骑装,虽多年行兵打仗身体强健,但也得上心。
免得老年亏损,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季行止作为这个院子的男主人,虽半年没在正房宿过,但他的各类衣裳,云水伊备得很齐全。
大氅很快便被取了过来。
云水伊伸手接过。
她踮起脚尖,努力帮季行止整理。
然两人身高终究相差不小,男人如高山般伫立,云水伊有点儿费劲。
她柳眉微微蹙,樱桃小嘴紧抿,脸颊处因使力而有些涨红。
季行止垂眸。
看着眼前小人如扇般扑闪睫毛,稍稍弯了腰。
俊美的脸庞清清冷冷,无任何变化。
声音也淡淡。
“这些事以后让丫鬟小厮做就行,他们做得更……”
薄唇抿了抿。
“…没必要事事亲为,如此辛苦。”
因为离得很近,云水伊可清晰闻见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松木清香。
一般来说能给人安定之感。
但此时,云水伊本因夫君第一次给自己描眉而雀跃的心,却骤然沉寂。
他是想说丫鬟小厮比她做得更好吗?
呵……心里戚戚然……
她做了这般多,在这人眼里,其实是上不得台面吧……甚至连丫鬟小厮都不如……
是啊,他不爱她,做得再多,也只是徒添麻烦罢了。
仔细将手中绳结系好,又整理了下鹤氅,云水伊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复垂下头,露出的白皙脖颈,看上去脆弱易折。
“嗯,妾身知晓,下次不会了。”
声音入耳,有些纤弱无力。
季行止眸色暗了暗。
只是言语冷硬同秋水和夏莲吩咐道:“你们夫人身子不好,今日出门赴宴,亦须注意保暖防风,不可大意。”
两丫鬟应声诺后,男人便抬步往外走。
行至雕花门边却又突地停下。
回首对上云水伊。
“对了,今日宁王府办宴,可要我来接你?”
云水伊只是轻声答:“妾身同母亲一起去便可,不用麻烦夫君了。”
“也好。”
男人这次毫不犹豫地走了。
宁王府。
今日的宁王府里里外外都格外喧闹。
豪华马车将府门前可供五马并行的大道,堵得水泄不通。
要知道,宁王可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今日更是宁王妃的生辰,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高官贵人皆聚于此。
而云水伊早早跟着婆母大长公主入了府。
此时正落座于荷池。
宁王妃生辰宴举办地。
当今太后育有二子一女。
皇长子生下便被立为了太子,此后顺利登基成了高座上的皇帝。
皇次子则被封为宁王。
其封地虽在扬州,但因与皇帝兄长关系融洽,被留在了京城。
三兄妹的另一人,则是云水伊的婆母。
大长公主周卿语。
大长公主比当今圣上还要长一两岁。
被先帝指给了立下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
当时经过了近十年的残酷战争,大夏朝才退击敌军取得了巨大胜利。
为抚慰军心。
大长公主是从自己的公主府搬入将军府的。
而不似前朝那些公主般,招驸马养面首什么。
大长公主同两个弟弟的关系甚好。
尤其是当今圣上。
极为青睐信任自己这个姐姐。
此时,大长公主在里间,与今日的寿星宁王妃攀谈着。
而云水伊作为年轻一辈,行过礼道过贺后,便被安排了出来。
她坐在了专为京城高门年轻夫人们设的席面上。
当了两年的少将军夫人。
这种场合云水伊参加次数不少,已能轻易摆出副从容姿态应对。
但今日她仍安静独坐着。
轻易也不敢有人来扰。
皇恩厚重。
宁王府一切皆是皇上拨巧匠给宁王精心打造而出。
此次用来设宴的荷池亦是精雅至极。
它临水而立,从云水伊所坐之处望去,视野开阔。
有清风徐来。
让在此间的人顿时心胸开阔,心情舒畅。
此般景致的宴会,在京城里也难得一见,故京城人将其称作“荷池宴”。
皆倾之往之。
这个时辰荷池已有不少人落座。
作为将军府的少夫人,云水伊在这般场合算得是身高贵重。
有不少夫人小姐想凑上来。
同她攀谈套近乎。
但其皆是位份不足之辈,云水伊没有说话的心思,便随随便便将其打发了。
她独自坐着,偶尔听些碎语。
所坐不远,有两个俏丽少女正说着话:
“……静安寺山下有灯会,你今日会去吗?”
“自然,我阿兄可早就应了要陪我去逛市呢。”
……
静安寺?
灯会?
这些词入耳,云水伊有些沉闷的心中,涌起一股遗憾。
京城繁盛,百姓生活亦富足。
手中有余钱。
于是各类大大小小可供人消遣娱乐的聚会便不少。
静安寺山下的灯会,便是其一。
每年适逢秋收之际,为感恩上天恩赐,福佑丰收,京城及京城附近的乡农豪绅们,会在静安寺山下举办集市灯会。
到时百物丰呈,灯火不绝,整整通宵一夜!
京城里无论是平民百姓,或是高门权贵,皆愿去一观这难得的盛景。
而云水伊自打入了京,便望能与去这灯会一观!
然不巧的是,进京几年,每每此日她总患病在床。
无奈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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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她嫁与了季行止。
好不容易身体康健,然彼时季行止正远在战场拼杀,她亦无心玩乐。
一直在佛堂给季行止抄平安经。
今岁,她无病,季行止亦归家,然……
饮了口热茶,将心中寒意稍稍驱散。
云水伊神思悠远……
一盏茶过后,云水伊身旁亦喧闹起来。
原是她这一桌也被坐满。
俱是年岁轻身份高的夫人。
紧靠她坐着的,乃吏部尚书公子今岁刚进府的新媳袁氏,她出自武安侯府,性子是个不羁的。
与任何人都能说上话。
此时,她正睁着晶亮的眼望着云水伊。
“少夫人,听闻少将军早早便在静安寺订了房,可真对你上心,让人好生羡慕。”
席面上其他正聊得火热的夫人们听了这一嘴,也停下了话茬。
纷纷将注意力转了过来。
大理少卿夫人林氏跟着道:
“真的?静安寺的斋房近段时日可不好定。
尤其前些日子谭家小姐凭诗词在寺中大胜外邦,便更难订了,是以我家那个提前一个月去订,都没了位置呢!”
今日灯会就在静安寺山下。
山上是绝佳的观赏点。
每年,贵人们都乐意在山上寺里住上一晚,赏景游玩。
但静安寺毕竟只是京城附近供人上香求拜的寺庙,虽香火鼎盛,里间可供香客宿膳的房间却不多。
每年灯会空出来给人预订,亦是供不应求!
云水伊听得了袁氏的话,并未言语。
只是以笑回应。
在旁人看来,这是娇羞不好意思。
打趣了两句,也就作罢了。
但浅笑背后,众人察觉不到之处,云水伊的心却似被苦汁浸满。
苦得发疼!
发酸!
季行止在静安寺订了斋房,她怎不知?
联想到昨日谭竹珺进府男人便回来了,而前几日谭竹珺在静安寺大放异彩,云水伊不得不推断:
这房……可能根本就不是为她而订。
脑海里浮现出灯火漫天下,俊男美人甜蜜相会的场景。
云水伊忍不住深深咬住下唇。
压抑住喉咙间就要冒出的痛哭……她从桌上果盘中拾了颗杏果,含入口中。
酸涩。
口中滋味让云水伊情绪稍稍缓解。
她不能失控,至少现在不能!
她是将军府的少夫人。
任何失礼之举,皆不可沾身!
不然失的,可是整个将军府的面子。
任由杏果酸涩在齿间蔓延,云水伊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同桌上各位夫人谈笑。
此般聊着,袁氏突然问向坐于她另一侧的林氏:
“林姐姐,我早想问了,你今个是用了何种香,闻起来竟这么不一般,是胭脂阁又有新品了吗?”
妆容香品总能轻易勾起女子的兴趣。
袁氏话出口,便有不少夫人也把话题转到了林氏身上。
“是啊是啊,我也闻到了,此香不一般,似梅香又有着莲香清冽,不知是怎么个调配的。”
大夏朝人重香。
不仅是女子,男儿间亦有不少粉面玉郎出门必用香。
每年春朝之时,各城更有盛大的香会。
人们以香会友。
制香、调香、品香、焚香,乃时人陶冶情操的四时闲事。
林氏见自己身上的香引起众人注意,得意劲是压都压不住。
此香可是她的花了大心思得来的。
能得如此结果,她很满意。
放下茶盏,环视一圈,遂开口:
“我这香出之有名,各位夫人不妨猜猜是哪家?”
言语间不乏得意。
夫人们被林氏这么一问,顿时也勾起了兴趣,纷纷说出自己想到的制香名家。
然一个一个都被林氏否决了。
云水伊心思沉痛,并未参进各夫人间的猜名玩乐中。
但林氏身上的香,在其落座之时,她便知其出自哪家。
能这般简单便知晓,不仅仅因为云水伊从小就制香天赋极其佳。
而是因为林氏身上香,出自天香阁。
云水伊祖父创立的天香阁!
天香阁由江南一带起家,并在短短时间内便扬名于整个大夏朝!
名头鼎盛之时,连宫中妃嫔皆倾之往之。
以用天香阁之香为上品。
然……云水伊想起自祖父去世,天香阁便逐渐败落,名声不显……甚至到她十岁时,再是经营不下去的惨落场景。
心中更痛!
她制香有天赋,自小便被祖父带在了身边,日日与香打交道。
对此道颇有研究。
直至进了京城,她才将自己全部重心放到了季行止的身上。
为他痴为他狂。
制香是需保持良好心性的,轻易不能制出好香。
是以她已有好几年,未曾亲手制香……
平常所用,皆是从外采买。
想想现今自己这般难堪处境,云水伊不禁深深怀疑:
走到这一步,是否一开始她就错了?
见桌上无一人猜出自己的香出自哪,林氏满足了。
用热茶清了清嗓子。
“好了,就不跟各位姐姐妹妹打趣了,我这香呐,出自天香阁。”
此话一出,让坐着的夫人们惊讶。
而后便是羡慕!
天香阁的香现虽已落了声名,但在鼎盛之时,可是一香难求。
而林氏这身上所用的,明显为其精良之作。
此般时候还能得一盒,很是难得了。
于是接下来,年轻夫人们便同林氏探起了口风。
想问出其香来处。
就这般你来我往的聊着,宴席的气氛高涨。
将要开宴之时,有人偷偷戳了戳略走神的云水伊。
“少夫人,你瞧,你家少将军来了。
果然,有一修长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那。
而他出现的瞬间,便将已落座的众人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青年一袭玄色骑装,墨发以竹簪束起,面如冠玉高挑秀雅,呈现出孤瘦雪霜之姿。
风微微吹动,其身披的鹤氅亦随之鼓动,霸气侧显,是京城贵公子难有的风姿。
当云水伊望过去之时,那清冷面容恰好转向这边。
远远地,不辨喜怒的眸与云水伊对上。
然云水伊望了一眼后,便飞速地低下了头。
有水雾迷住她的眼。
刚刚,她看清了季行止,却也看清了……紧站于他身后的谭竹珺……
这俩人是一同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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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绞着绣帕,红唇咬得死死的,小脸苍白。
双眼呆呆盯着面前的果盘…
此时云水伊的脑海中涌起滔涛巨浪!
阴云密布,不见天光!
幸好旁坐之人注意力都落在了远处,无人察觉她的异样。
半晌,云水伊才深深呼吸,将一切情绪暂且掩下。
她是将军府的夫人。
不可在外丢人,不可落了面子!
但……
人还未入府,他们便得这般打她脸吗?
好歹自个也做了他两年的妻子……还为他曾怀过一子……
然无论云水伊怎般想,在场无人能应她。
再向入口望去,身影已然瞧不见。
倒是谭竹珺,此时已落坐于不远处。
正同人谈笑得欢。
身为礼部尚书嫡女,她才貌双全,且温恭自虚,一看便是高门大族里出来的贵女。
向来极得人喜欢,京中各家娇小姐们莫不从之。
男女分席,中有石山草木遮避。
所以两两虽近,互相却是瞧不见的。
云水伊只能从石山那边传过来的声音,知晓季行止亦已落座。
待众人落了座,荷池人满。
宴会主人公宁王妃总算出来主持大局。
宁王也露了面。
众人齐齐道贺,有不少人趁机献上花了心思准备的礼品。
其中尤以宁王世子所呈之礼最为出彩。
宁王世子周世锦所献,乃一对镀金佛像其由大夏朝顶级匠人打造,又在皇寺香火中浸染半岁,佛缘厚重。
而宁王妃是个喜欢礼佛的。
这件生辰礼很得她心意。
众人献礼后,离开席尚有段时间,便有人提议:
既然京城中的才子佳人皆聚于此,何不请几位出来,一展风采?
这般既能与难得的荷池美景相配,亦可作给宁王妃的生辰礼。
多人附和,觉得此般提议不错。
宁王亦觉甚好。
于是几位在京城才名广传的公子小姐便被点了出来。
能在宁王府一展自身才华,自是好的,被推请出的几人亦不推拒。
皆仪态大方地登台表演。
谭竹珺乃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皆极佳,毫不例外被人推选了出来。
既是生辰宴,谭竹珺打算弹奏一首琴曲。
作贺礼献于宁王妃。
宁王府的下人手脚利落地将府中好琴搬了出来。
清风徐来,琴音袅袅。
一曲终了,在场众人直接如听仙乐耳暂明,琴音散罢仍沉浸于其中不能自拔。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这琴音造诣,非寻常人能企及。
云水伊遥遥望着那华光溢彩、众人瞩目的美貌佳人。
心中顿生无力。
这般惊才绝艳之辈,岂是她能匹敌的?
谭竹珺已十七,这年岁的京城女子多已出嫁为妻。
但她并未。
听闻她一直未嫁之因,实然是在等季行止……
这般景况,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这将军府少夫人之位,就得让贤了吧……
云水伊情绪愈加难以自控!
无知无觉地,精心修剪的指甲已经被抓进肉里,渗出了血。
但她并没察觉。
沉浸于仙乐中的众人一时没有说话。
荷池里兀地安静了下来,因此石山另一侧突传出的男声就格外显眼。
几乎整个硕大的荷池,都能听个清楚。
云水伊自然也听得明白。
“行止兄,你这专程让席风取无山大师的孤本来,是要赠佳人吧!”
说话之人乃宁王府世子周世锦。
之前给宁王妃献上佛像后,他便在石山另一侧坐下,做主人家招待宾客。
云水伊对此人是较为熟悉的。
因其与季行止是好友,更是表兄弟,常常往来将军府。
而周世锦口中提及的无山大师,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乃当朝诗学集大成者。
虽未入仕,但其流传出的诗作深受文人学子们的追捧。
云水伊受自家喜读诗父亲的影响,亦十分仰慕无山大师。她曾在祖父的收藏中见到过无山大师亲笔佳作。
然父亲死后,不知哪出差错,孤本丢失了。
为此她很是遗憾。
一直想再寻一本。
然大师孤本连京城权贵都难得,就她这么一个小女子,又何处寻呢?
就算寻得,也给不起那个价!
所以……季行止是帮她找了无山大师的孤本吗?
这般想着,云水伊被沉痛裹挟着的心,不由地有些雀跃。
她的夫君季行止,其实是在乎她的?
但下一刻,周世锦紧接着的话,却将云水伊的美好幻想给打破。
本就含刺的心,直接碎成渣……
“谭娘子可是问春诗社的结社人,行止兄你这专门找来的孤本,可是要送予谭娘子?
正好我愁着怎么感谢谭娘子,为母亲献上如此美妙的琴音呢。”
在场宾客听到有无山大师的孤本出现,本就极为惊讶。现一听是少将军专门为礼部尚书家谭娘子寻来的。
不免议论纷纷。
却也觉得,如此珍惜孤本,就应落入适合之人手里。
且不辜负。
便是适才奏了琴曲的谭竹珺,在周世锦话落后,也兀地脸红起来。
一双杏眸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而与云水伊同坐一桌的夫人们,则向云水伊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里面的人个个耳聪目明,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城。
是以大长公主有意让少将军娶谭娘子进门的事儿,她们也有所耳闻。
且她们听说,似乎少将军之前要娶之人,本就是礼部尚书家的谭娘子。
!
最后是出了什么岔子,住在府上的表小姐云水伊才成了将军府少夫人的。
而前些日子,谭娘子又帮大夏朝胜了外邦。
给皇帝赚足了面子。
向来同当今圣上关系很好的大长公主,应当很难放下,让谭娘子成为自个儿媳的念头吧!
少将军英勇善战,谭娘子才学过人,两人若在一起了,那可真真是段佳话了。
只是可惜了这云夫人,到时候啊……怕是落不着好。
毕竟谭娘子还未入府呢,少将军就做得如此明显……
京城每日都有很多事儿发生,众人往往都是听一嘴听个热闹罢了,但今日这般架势,似乎传言也并非假。
被各夫人用异样眼光盯着,云水伊是再也坐不下去!
那些眼睛似乎要将她的心都给灼穿。
将她以往勉强遮掩住的东西,都给暴露出。
纤弱的身子不住抖动起来,满身只落下狼狈。
身乱心更乱的云水伊,只能惨白着一张脸,勉强着向各位夫人道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她站起了身,没再看别人如何模样,迈着小脚,以最快速出了荷池。
身后伺候着她的秋水和夏莲也慌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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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宴席好些距离,云水伊才稍稍冷静下来。
吩咐夏莲去跟大长公主说一声。
她自个则带着秋水先一步匆匆出了宁王府。
出了宁王府后,云水伊并乘马车回将军府,她心情郁结,怎么也平静不了,于是带着秋水漫无目的走着。
身后秋水一脸担心。
刚刚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她也瞧见了,自家主子这明显是被伤到了心。
平日在府中,她与大长公主那边丫鬟来往时,也听过些碎言碎语。
说公主想为少将军聘谭家小姐为平妻。
但再如何,少将军也不能这般直白白地打少夫人的脸呀。
她都看不下去了!
少夫人是个心软良善之人,平日里待她们院中的这些丫鬟小厮都很和善。
从不轻易打骂发落。
所以现在看少夫人这被伤到心了的模样,秋水也忍不住跟着心痛。
一时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慢慢的,两人踱步到了京城邑河边。
这是条贯穿了整个京城东市的城内河,河面来往商船不少,亦停靠着不少专门供人游玩赏乐的客船。
秋水眼一亮。
她想到安抚少夫人的法子了。
因为她们行至的这河段旁,竟有一家名为“老李家”的点心铺。
这家的点心在京城名气大得很,分店开了不少,自家少夫人也馋这一嘴。
每月都会让她来买上几回解馋。
没想在这邑河边上,竟也开了一家店。
而且瞧着那门面前排队的架势,生意还挺好。
她可以去老李家买些点心来给少夫人吃。
吃些甜食,总能缓解缓解愁绪,让少夫人心里好受些。
这般想着,秋水便向云水伊道:
“少夫人您瞧,此处竟有老李家,您不是最喜他家的芙蓉糕吗?我去帮您买些回吧。”
云水伊顺着秋水所指望去,老李家木刻金漆招牌十分显眼。
果然就在前方拐角不远处。
她心中苦涩。
其实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吃。
但看着秋水那祈求的样子,知道这丫头是心疼她,便应了。
于是,秋水小跑着去买芙蓉糕,而云水伊则在邑河边的石墩上暂且坐下。
面对河水静坐。
这一刻她思绪有些飘忽。
如果那谭家小姐真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她该如何自处?
云水伊出着神,不防突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
那劲道极大。
云水伊小小身板,受力止不住,竟直直地往前头栽去。
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邑河。
云水伊下意识回首,只见得一个大汉身影从身后快速闪过。
而河边光秃秃,没有什么可供抓手的东西。
云水伊瘦弱身子往水中倾倒。
没有任何阻碍!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得极长。
云水伊是个不会水的,而邑河水能行船,水很深。
可窥见的是,她如果真这般栽下去,只怕再起来的几率不大。
走马灯般的画面不断在云水伊眼前闪过。
里面大多数是季行止的模样。
还有幼时她和祖父学制香,和父亲学认字云云场景。
耳边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抓贼”、“不要跑”等字眼,还有秋水的哭喊“小姐”、“落水了”、“救人呐”……
这些声音都十分遥远,云水伊只觉自己在不断坠落。
没有尽头。
过了好久,一阵寒意浸染了她整个身子。
她落到了水里。
意识到这点,云水伊不住在冰凉河水中扑腾起来。
她还不想死,至少这一刻她不想!
然不会水,云水伊愈是扑腾,愈是将更多的水灌入喉咙鼻腔里。
自小产后,她的身子就一直没恢复过来,平日里多是窝在房中修养。
精气神匮乏。
此时仅仅扑腾几下,似乎就将她全身气力给耗尽。
想抬下胳膊,都万分艰难。
然后,云水伊觉得自己真的没力气了,挣扎不动了。
于是,身子渐渐往暗黑河底坠去。
好像过了很久,她隐隐听见落水声响,但此时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更是冻得发僵。
想呼救——
却只有更多寒冷将她裹着往下坠。
闭眼,黑暗将云水伊吞噬。
“咳咳,咳咳。”
“不要推,不要挤,没瞧见这没地了吗?我家小姐都要被挤得喘不过气了!”
整个肺腑的空气都要被挤出去了。
难道人死入地府后,死时感受不会消失?
还是说死得人太多,地府也塞不下,挤得很?
感觉憋闷的云水伊忍不住抬手推搡。
嗯?
不对,她的手上好像抓了个什么东西。
而且…刚刚抬手碰触到的,似乎都是实物?
眼睫颤动,一下子睁了开来。
刺眼天光立时冲入眸孔,让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云水伊些许不适应。
缓了缓神,眨巴两下,她便惊异发觉:
眼前这地府…怎同人间差不多?
但人是真的多!
她整个身子都被小娘子们围着了,无一丝空地儿。
面前那块儿倒是空着,因着是扇空窗。
而在窗外街道上,亦是挤满了人,大多人手中还拿着花,花儿娇艳,各有各的风姿。
不对!
此等景象……可不是地府能有的。
且让云水伊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垂首望向双手,果然有东西被她抓着,一束鲜艳娇美的君子兰。
此…此花不是她赠予季行止的吗?确切地说,是扔给季行止的。
关于此事,云水伊记忆里十分清晰。
在她尚未成为少将军夫人之时,在她仍猛烈痴狂追求季行止之时,曾有次季行止大胜率兵归京。
大夏朝素有以花赠人的风俗。
为迎接英勇退敌、凯旋而归的的兵将,不少京城百姓都身携花枝。
夹道而迎。
当时的云水伊,亦携着束精心育养而出的君子兰,同府中另外几位表小姐一起上街。
迎胜利归来的兵将们……和季行止。
云水伊之所以选君子兰,她是觉着吧,此花叶长精神花养魂,清新文雅。
其不染浮尘贵自尊的气质,最是与季行止这般风姿不凡的人相配!
花亦人,人亦花。
而真正到了兵将归来入城那日,京城街道上人极其多,似乎全城的人都涌了出来。
平民百姓们欢呼雀跃地倚街而站。
熙熙攘攘。
众人你推我挤,抢着占据更好的视野。
尤其是小娘子们,此时一个个突地变得力大无穷,将平日里的温柔礼数都抛到了一边,争着抢着…欲往前挤。
势必要让少将军瞧到她们的面,并把手中花掷入少将军怀!
有好些身量单薄的男子,便被挤到了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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