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栓牛王喜娟是小说《回到1983当五保户》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西红柿在农村写的一款都市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回到1983当五保户》的章节内容
蒋栓牛在长安某家广告公司上班。
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别的原因，公司设计师6人，唯独他和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被分配一直对接最难搞的客户。
别的设计师在网上下个图片或者参考一下往年的设计方案，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就他，偏偏他要用灵感来做事。灵感又不是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用老板的话说，你是我的顶梁柱，是我最看重的大学生。
专业知识一流，是公司的元老。
别人都没有你这待遇。
是，每干满一年，公司的股份加0.5%，这样的待遇去哪儿找？是啊，年底的分红才能压制他心底的怒火。
我的大神，我的老哥，亲亲我的宝贝。
你这样吧，我再招一个大学生，校花级别的，放在你身边。不是做弟弟的没有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这就看你的了。
刚出门的大学生心思单纯，你可要抓紧啊。放心，我招时就筛选出来，有男友的不要，有过男友的都不成。
大哥，最后面试那一关给你，你自己给自己挑。这不，就是身边这个身材较好，自卑的徒弟。
这天晚上，那该死的老板又丢给一个方案，让他加急做一个方案出来。
蒋栓牛带着徒弟在办公室加班。这个傻徒弟，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差点明了。
男女朋友该有的前戏都有了。
他设计一个方案，徒弟设计一个方案，到时候让甲方爸爸挑选。没办法，加班是常态，而6个设计师中只有他因加班和设计方案工资最高，一个月将近2万元，这在长安这家伪一线城市，工资算是够可以的。
别的不说，就说眼前的傻徒弟，第一个月来时才350元，现在过了试用期5000元了，算上加班费，一个月8000左右。
“如果去南方城市，广上深，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出息。”蒋栓牛嘴里碎碎念抱怨，“下次再指着老子的鼻子骂老子，老子把方案往那啥也不懂的孙子脸上一盖，转身就去沿海一带发展。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听到总监师傅嘀咕女徒弟你笑道：“师傅，我来这半年，你都说过不下百遍了，怎么没见你动身啊？
您老是在那边找个好工作，别忘了叫上徒弟我啊，我们这个老板和客户真难伺候。
徒弟要一辈子都跟着你。”
“好了，别贫嘴了，你先按照我刚说的思路设计一下。为师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下。最近天天加班有点累。再干几年，房贷完了就自己当老板，不这么辛苦了。”
不想这一觉一睡就是一辈子。这一觉睡得再没醒来，到了另一段时空。
“我这是怎么了？”睁开睡得稀松的眼发现眼前一片白。
可能是没睡醒吧，办公室的灯光太白了，装修的跟医院一样，顶是白的，墙是白的，连办公桌也是浅白色的。
好吧，再睡一下。
耳听得旁边有男女老幼呼唤的声音，自立自立。
“啥玩意儿？叫啥呀？
什么自立自立，是不是在抢板栗啊？
楼下干货店那个小老板也是，卖个板栗嘛，还搞得线上线下的，天天团购抢货，晚上十一点上线十分钟开抢半价，每过十分钟上调一个价。大半夜的谁吃你的板栗。
一个成功的老板，背后肯定有一群支持他的女人。”
吵归吵，别推我啊。好歹我也是总监，就眯一会儿怎么了？
不会是哪个缺德老板来要方案了吧？
开你的豪车泡你的妞，大半夜的不出去浪，来公司干什么？
想想自己勤勤肯肯这么些年，他豪车有了，房子有了，连泡妞的资本也有了。
自己虽说得到了一小份，妞在哪儿？
就身边这个没发育好的火柴妞？
睁开眼，不对呀，光线昏暗，橘黄色灯光下，那些白乎乎的身影在晃动。
这灯光好像小时候见过的那些25瓦的灯泡啊。那是在哪儿？我的神啊，原来是小时候见过的孝衫。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围着他转，几乎都是不认识的。
见他醒了，拉着他的手说，“瓜娃，你可要坚强啊，你父刚下世，还没入土。
你怎么能撒手不管？不要太伤心了，他有他的福份，一个人吃皇粮的寿数不一样。
看到你哭得吐出一口血来，大家都慌了神。”
低头看看，白色孝衫上的确还有一丝血迹。可能是大家都慌着抢救他，没人顾得上擦去血迹这个细节吧。
啥玩意儿，父亲去世了？
栓牛努力地站起身来，发现身旁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再看看自己身上也穿着同样的粗白布孝衫。那种白布是那种老棉布，铜钱厚，黄土色的白。
不像后世他遇到的那种7元或者15元的那种一次性的白孝衫。
这种白孝衫是多次循环利用的，是手工缝制的。
一般一家只有几身，一家有事，全村提供白孝衫。用后洗了还回去就成。
“我这是在哪儿？”
“我娃，你伤心过度了，吐血昏倒了。你可再不敢这样吓妈了，咱家就剩你我两个人了，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老不死的咋过活？”
一个老妇人拉着他的手，用粗糙的手掌在他脸上抚摸着。
栓牛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这个地方。
黄土窑洞，一群人在昏黄的灯泡下，围着他流泪。这应该是他的众多亲戚。
身上都有孝衫。只是这时脑袋一阵眩晕，原主的记忆瞬间向他涌来，他快速地适应着。
原主名叫包自立！包自立的父亲刚刚过世，他这个二流子也明白一家之主没了，能为家里赚钱的人没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才哭出一口血来。等等，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自己农村老家的那个五保户老头的名字。
仔细想想确实是和自己一个村的包自立。比自己大50多岁，是自己爷爷辈的人。
包自立，一生曲折，命运坎坷。
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拿石头砸他，拿小木棍敲他。疼得老人哇哇大哭，自己和一帮作恶的小孩哈哈大笑。一个人活得像孤魂野鬼似的。
住在黄土窑洞里。是全村最后一个住黄土窑洞的人。
别的窑洞都填了种上了庄稼，这家就成了全村唯一的回忆点。
全村人都住上了有大瓦房，人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住在那里。一帮小孩站在窑洞上面，就地取土疙瘩砸他，向他吐口水。
一帮小孩欺负他，那老头，骂也骂不动，跑也跑不动，就像一个病弱的老母鸡，末日只是迟早的事。
就是这老头在人生暮年在60多岁的时候，将毒投在了村里的蓄水池里，一村人都不同程度中毒。
平时伤他最重的几个邻居家，水缸投毒，致人全家死亡。自己身上藏刀子，遇到一个小孩打他，先用糖果哄到身边，连捅六刀，刀刀见血。
小男孩重伤不治身亡。
事后，大家感慨，原来这孤寡老头心这么狠，像狼一样，令人害怕。
不会吧，自己怎么会重生成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头。
快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回去，左看右看，不行啊？
回不去了！
要不要试试上吊，喝农药，撞墙。都不行，怕疼。
算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自己也没有这么悲哀，回不去就回不去了，老天为大，既然老天让他活成这个人，一定有它的道理。
且看我新时代的青年，如何一步步改变这个老人的命运，让全村人也躲过那一劫。
栓牛打量着这具身体，白净有力，虽说不大劳动，农村的孩子，多少都有劲。
19岁，还不错。
就像打游戏一样，大号废了，练个小号吧。没有多少人有自己这样的机会，人生可以重来。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回去被那个周扒皮一样的广告公司的老板逼着改方案，改来改去都不如人意。自己工作时死亡，如果老板有点良心的话，那上那一世的父母应该能得到一点赔偿吧，多多少少算是有点安慰，也算自己尽孝了。
眼下，先把眼前的状况了解，行动起来才是关键。包自立，就让我蒋栓牛代你活这一生吧。
看着母亲颤巍巍地端过一个白色的大瓷碗，里面盛着据说安神的红糖水。此时，包自立正好嘴唇干巴，有些口渴，只要不是毒药都喝得下，至于红糖水安不安神鬼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认定了自己是来报恩的，此后不再对蒋栓牛那个名字感兴趣了。那已经是上一世了，这一世，在心底认定了包自立这个名字。
眼前的女人，42岁，长期劳作，使她的容颜迅速衰老，手掌干巴巴的像门的榆树皮，至于他那出嫁来的便宜姐姐正在屋外招呼客人。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妹妹在家里傻乎乎的跟着一堆女人摘菜做饭。这时的农村，农红喜事有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偷主家的东西，要心思好的人盯着。不然，过一个月，你家的东西会少不少。大到碗筷，小到墙上的针都会不翼而飞。
当有亲戚和村里人来祭奠时，两个妹妹和包自立跪在灵堂前接受别人的礼仪，三叩头答谢。
在农村有这样的习俗讲究，有钱没钱，人死了都能入土。就看办的事大小。白事好办红事难办。没钱的话你是不容易结婚的，谁家女孩子愿意跑来跟你过穷苦日子？除非两情相悦到不顾一切世俗的目光。
喝了一碗红糖水后，包自力感觉到自己浑身一暖有了劲，起身巡视这个家。看哪里还需要查漏补缺。丧事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最重要的环节就要到了，第2天是过白事。就是重头戏办酒席。白色的以杀猪祭奠为主，猪头祭奠，猪身子招待客人。这个年代人普遍是重八席。每个菜逐步端上来，共八道菜，然后把桌子整理一下，一次端一盘8个菜上来，接着端馒头，吃过之后是，这一天的重头戏算完了。第3天讲究请全村人抬棺入土。
本来包自立是有三个爷爷的，就在原主还在的时候，便宜爷爷先后去世。三位老人，只有包自立的爷爷结婚了，另两位老人一生，都因水质的问题，患有大骨节病，终生未娶。把从地里扒拉来的钱全部给了自己的弟弟包自立的爷爷娶了媳妇。两位老人一生过得都很节俭，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包自立这个小坏蛋。本来包自立的爷爷还打算多生几个孩子，给两个兄长一人过户一个，奈何命运不由人，自己仅生了一个儿子，这在那个年代简直是人丁稀少有利说明。
这个家目前一穷二白，这次白事是家里喂的猪。粮食是地里种的，都磨成了面。差不多这个白事过完之后，家里还有会落下200块左右的外债，加上之前为父亲治病，以及三位爷爷埋葬所欠下的费用，差不多有1600元的外债。
一村人都看着这家的笑话，看这小混子如何渡过这个坎。
至于借钱，借无可借。
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就是目前能依靠的也只有包自立姐姐他婆家了。他们家对这个不成器的混子也不看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幸好此时在清明节前，地里的野菜快熟了，荠荠菜绿了，树上的洋槐花也快长出来了，一家人快有希望了。
待到第2天，蒸好的馒头一筐一筐的端出，早上的汤泡馍，简直就是一场消灭馒头的战役。满箩筐的馒头被端出，回来剩不下。大姐的涵养还不到家，自己一个人在灶间低声骂，，简直就是一群猪，给我多少都不够吃。
因为过白事，众亲戚帮忙在家里蒸了四天的白面馒头。
有人安慰，白事就是让人来吃的，就是感谢邻里对一家人照顾的。好了，今天你们是主角，拿着哭丧棒，跟着总管，叩头迎接亲朋好友吧。
是啊，今天是当天，一般是由叔父和哥哥当家，男人领着一帮亲戚，穿着孝衫，跟着总管迎接客人。由于包之力家是外迁户，他的家族在当地就剩他们一家了，户小人微，记得前一下，就是昨天他们本家刚到，也来了只有四五个人，人不富，说不上话。
这时候亲朋好友一般流行送白色的花圈，有钱的送的是堆满白色花的花圈，没钱的是简单的花圈，都是手工制作的，坟上火一烧就没了，不值钱。不像后现代是机器制作的花圈。没钱的直接来上两元钱礼，有钱的比如亲朋好友最多上5元钱。这一场白色丧事办下来，几乎没有结余，反而会亏空，因为每家每户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也都默默的忍受着。
就像今天你吃我家的，明天我吃你家的，大家周而复始，轮流生活着，眼看着，忍受着。
自己只是低头叩头，大声的哭泣表示悲切！至于钱之类的，就那样了。准备一个木箱子，钥匙交给总管，烟酒都由总管发放。烟是软包装的软猴，他们农村叫猴上树。本来包自立是准备买那种2毛一包兰州香烟的，结果总管说脸面上不好看让多买，香烟早上用兰州，下午酒席上用软猴，要搭好台面。酒是散装的高梁酒。
热热闹闹，办了一场哭哭泣泣黑发人送白发人的丧事。
第2天将包自立的老爹送往自家的小麦地安葬。这是通过风水先生找的，本来还有更好的穴位，只是在别人家地里，要花钱，他们家出不起钱，最后找了一个次等的位置，向阳的，背后是高山。在山边上的一块小麦田，这块地在村里来说是最下等的，种上什么庄稼，天旱时小麦长得都没有膝盖高，有时都无法用镰刀收割。
一个活人，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黄土堆。
热热闹闹7天过后，村里邻居走了，亲朋好友收拾完东西走了，只留下自己一家人大眼瞪小眼，这日子怎么过呢？
包自立的爹是患病去世的，抓了几副汤药，就这样在家里炕上睡着熬着。至于患的是什么病，听村里的大夫说是，好像是食道癌什么的，反正是花多少钱都治不好的病。
包自立第1次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窑洞里。这是个在左边中间的窑洞。中间为正，是父母住的。两个妹妹住在右手边窑洞里。
一个人离开了，家里显得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包自立的姐姐像逃避瘟疫一样，被她的老公以麦地里要锄草为由叫回了家，生怕慢一步要借他们钱似的。
母亲烧好了包谷粥，是那种硬的和米饭一样。让小妹不停的在灶间用勺子搅动，就像农村人笑着形容的那样，稀饭用锄头挖不动。插上筷子筷子不倒下。吃的菜是萝卜叶子腌的咸菜。这个时候的咸菜已经有些变质了。过了清明以后，窑洞里慢慢暖了，咸菜要吃完，就会坏的。酸菜缸里那漏掉的青辣椒捞上来，一家人都是开心不已，因为辣椒比较好吃，都开始是捞着吃辣椒的，剩下的不多了。
母亲看着自立慢慢了问他：“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你说出来妈听一下，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没什么打算，这个家以后就听你的。过日子的担子都压在了你肩上，以后再不能出去混了。你爹没了，以后你就领着了我们几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这时是1983年，这个时候的陕西农村，外出打工是没有地方去打工的，小生意吧，好像也没有多少生意可做，只能安安分分的在地里种庄稼。
“妈，我是这么想，咱们家目前的话，那主要劳力就是你和我，也不能过于分散。我们把劳力花在比较赚钱的方面。一样的劳动付出，赚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把家里的兔子卖了吧，那个累，养的人多，一个也换不到五块钱，就是小兔拿到集上去卖别人最多给两元，很少超过三元的，我们把这兔子卖掉，在亲戚家或者集市上买头小猪仔吧。猪这个东西好养活，做饭洗碗洗锅的刷锅水就可以喂它。春天天，地里的草，我们把麦草粉碎了，直接给它吃。每次磨面的麸皮混着就可以了。再说，大猪杀了，养猪的东西都有，不用置办，不能让它们空下来。”
听到儿子这么打算，老人第1次觉得这个孩子有担当了。以前他爹在的时候，天天溜出去，天黑才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看到儿子能这样，自己辛苦一辈子也就安心了，俗话说穷不离猪，富不离书。本来那头猪是用来换钱的，结果过了一个白天，剩下的不多了，打算卖了换点钱。村里没人给面子，都说吃不起买不起，最后，母亲给她娘家兄弟装了一个后腿肉，娘家兄弟推脱不下，留了20块钱，嘴里直说占便宜了。一斤1块钱，在集市上可以卖到近20多元。
看到大家闷闷不乐，包自立拍着胸脯保证：“妈，妹妹，你们看好了，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以后天天吃肉住上大瓦房。”
听到自立说可以住上大瓦房的生活，两个妹妹都开心的笑了：“是不是像村上唯一的那一的大瓦房一样？”
那家是青砖做的柱子，用土坯做的墙。那家人是开拖拉机的，有钱，盖了村上唯一的大瓦房。
“不，要比他家还要好，我们一律用青砖做墙，用水泥板做顶。”自立为一家人勾勒着美好的生活。
自立是一个说行动就行动的人。第2天正好是镇上的集市，他借了村子里的一辆自行车，驮着那没有吃完的猪肉，拿着一个刀子一杆秤去集市上卖猪肉。这年头，能换来钱才叫本事。要不然，吃不完，只能用盐腌了放着。腌的肉没有味道。
至于卖肉过程如何艰难，我们在这里暂且不表述，与这本小说的的主题不搭，那只是为了划水而凑的字数。
开始时，来的有点早，集市上人还没有上来，自立挨着每个饭店，将自己家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说是自己父亲去世了杀的猪肉，自己是那个村村里小组的人。这不，一家店留一点，每家店算的便宜，1块，一共卖了30块。剩下割成小块，在集市上叫卖。按照客人要求，这个割一点，那个割一点。因为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杀猪来卖的。乡的集市，只有在过年前才大量杀猪，大量上市。那时的天气冷，能放，是天然的电冰箱。
到集散时，还有一小块没有卖出去。毕竟，这个时候公社刚分了没几年，大家都紧着肚子生活。也就他用了心，将猪肉割成巴掌大的一点卖，换作别人，没有个两斤不打称。他用自行车推着去磨面房。那时候的磨面房还是几个有眼光的人开起来的。农民将小麦在家淘洗干净，拉去当面看着磨。白面红面都自己说了算。大多数人一箩到底，没有红白面之分。不像后世，把小麦寄存在磨面房，吃时用票去领。他们这儿也没有多少存粮。不过，这磨面房的老房都不是简单人，扫机器留下的面都发家了。
在周围人的劝说下，这交易做成了。自立软磨硬泡，硬是用剩下的三斤猪肉换了两袋麸皮。老板得了帮小伙的好名声，小伙得到了麸皮，皆大欢喜。
临出门，老板一个劲的吆喝：“小伙子，你回去不要给家里大人说是我哄了你，是你自己一定要换的。”
这个时候的人，多多少少还是顾点脸面的，乡里乡亲，不能太伤人心。
包自立头也不回的喊：“叔，你放心，我能做得了我家大人的主。大不了挨一顿打，我也不能连累你。我能上集卖猪肉，我就能给自己买点东西。这点麸皮就当我买烟抽了。”
自立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磨房的大叔对周围的人说，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回头瞅瞅身边帮忙的女孩，问对这小子看得顺眼吗？
那女孩说了句身上连个新衣服都没有，这样的人不嫁。多年后，这姑嫁老公半路下世了，自己成了单身，看到自立混的风声水起，佩服自己死去的老爹当年的眼光毒，能识人与微时。
骑自行车一路下坡，风一样回到家。母亲下了的面条还在锅里放着。
自立歉意的笑着说：“妈，妹妹，跟一回集，也没有给你们买什么东西。你看看这是今天卖的钱。”母亲沈桂兰接过钱，一张一张的数的，数了半天，差2块就50元。
对他说：“孩子，你都给你没有买碗水喝吗？也没有买个麻糖吃吗？”
因为母亲发觉儿子交上来的钱都是纸币，没有硬币。一碗凉水集市上卖1分钱，熬的茶一碗3分钱。
“天凉，用不着喝水。咱们家没有瓶子，我没有带水喝。我去那个饭店央求老板，好话说了一大堆，人家才给了我三个空酒瓶。以后，我们去地里去锄草，就可以用空酒瓶装水喝了。用绳子拴着，很管用的。”多年后，这三个空白酒瓶换成了可乐瓶子，后来换成了军用水壶。可是，他们家再也不种地了，那铁水壶后来也成了一个纪念品，成了一个摆设。
“我儿，我怎么觉得你变化太大，妈都有点不认识，有点不像我以前的孩子了。”这孩子，自从吐血醒过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立心咯噔一下，心想一样的皮囊，应该发现不了啊。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让老人发现？
一个村子里的人，一个地方的方言，学起来当然没有障碍，自立尽量用家乡的口音对她说：“妈妈，你说这样的话，莫不是老的记不清人了？老的连你家娃都不认识了？难道还是让山里的妖怪给偷偷的换了身子？你生出来的娃，你说这样的话，让人听到了以为我是外面抱养来的。你说说看，我哪里不一样了？”
沈桂兰想了半天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到底差哪儿。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人只有身体是自己以前的儿子，从内到外的思想都换了一个人，就像投生转世一样。“好了就好，你变好了就好，这是咱们祖宗显灵啊，保佑咱们家香火不断。只要你变好了，就是我和你爸最大的福气。”
“妈，现在还不是说这个时候，下一集还有三天。我们明天开始把猪圈给挖了吧。把这粪挑到地里堆熟，过一段时间等下了雨撒在地里种菜。今年窑洞上面的那一亩地种一大半玉米，留下的地都种辣椒和青菜，菜多了，人饭量就小了，也能省出不少粮食。把粪收拾了，空猪圈用草木灰杀下虫，等小猪回来了就能直接进圈。”
“好，都听你的。”
母亲沈桂兰就是个普通的妇人，以前都是父亲安排家里的农活，她只是个执行者。
“妹妹，你过来把这三个空酒瓶子洗了吧，自己一个挑一个，留一个给妈。明天开始就有意识的将兔窝门口给堵住，让它们在圈里跑，等到下一集把兔子全部拿去卖了吧。”
“哥，能不能给我留两只小兔子？养了这么些年，我舍不得。”小妹妹说出自己的想法。
“妹妹，我只是怕你们两个辛苦，像这么你们这么大的姑娘，家境好点的都上初中上高中，都怪哥哥没出息，让你们在家帮衬哥哥过日子。”
“哥哥你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比说啥都强。我也知道你是怕我们累，我们不怕累，我们以后从早上到晚上都给猪拾草，给兔拾草。山上的树叶长上来以后，草很好收拾的。”
“好吧，留两只小兔子的话起的作用不大。不如留4只兔子，一对小兔子，一对老兔子，分开关关在两个窝。这样今天能有小兔子，以后兔子更新换代有好处。挑时要挑长的个大的，长的健康的。”
“哥，你想的真长远，我们都听你的。”两个妹妹自觉地把哥哥当成了当家主事人。
其实这种情况在农村很常见，父死子当家。一代一代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女孩终归是要出嫁的，是别人家的一口人。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的农村依然想要生个儿子顶门立户的原因。
包自立看看左右说道：“我们一家人齐了，我在这里开一个会。”包自立目光从老妈沈桂兰到大妹到二妹，一个人定睛看了几分钟，只看得每个人心里发毛。
众人一阵疑惑，这小子今天到底想说什么，好好的还开家庭会议。搞得和农业社开批斗会一样，这是要掌家庭大权的节奏啊。
“哥，你要说什么尽管说，看的我都害怕。就像以前我上学时我们校长那目光，要在一群孩子中间揪出坏孩子一样。”
“说啥呢？我想的是我们小家庭实现包产到户。更准确地来说，就是包产到个人。现在你们两个也不读书了，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天天围着锅台转，那样没出息，也不利于你们的成长。我们不能吃大锅饭，那样生活没有责任感。我们要把收益划到个人名下，这样我们才能有干劲。”
“快说，哥哥，你快说，我们都在听。”小妹一听可以分到钱，当然第一个表态。
“我为什么要这样决定呢？因为你们两个大姑娘要给自己开始准备嫁妆了，到你们自己存点私房钱的年纪了。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们都是正花钱的时候。”
二妹一听这么说一下子捂住了脸，躲到妈妈背后：“妈，你看哥哥欺负人。他自己想媳妇了，硬拉我和姐姐出来做挡箭牌。”
母亲放下碗说：“其实你哥说的也在理，你们三个都到了结婚的年纪，这个也是妈晚上睡不着觉，天不亮就起来扫院子的原因。你们看看家里，就像大水冲过一样，一干二净的拿什么给你们三个办着婚事？不说给你们攒下金山银山，起码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两三百块钱现金都没有。”
还别说，家里虽然窑洞多，但是每个窑洞都空荡荡的，就像没了牛的栓牛桩一样怪看。
“这样决定吧。家里养的兔子收益大妹和小妹一人占一半。如果大妹以后出嫁了，那他的收益就停止了。余下的全部给小妹，小妹出嫁的话，我们家就不养兔子了。这次养猪，算我们几人共同出资。兔子卖的钱无论多少，都算你们入股买猪。我们准备买两头猪，你们一人占两股，两个人刚好四股。通俗来说就是共十份，你们两个人占四份。我和妈各占三份。以后这猪卖的钱无论多少，我们都按照占股的比例分。咱们家其它的收入都归总收入，存起来将来用来采买材料，盖砖瓦大房子。”
大妹一会儿看看这个傻小妹，再看看母亲，感觉哥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就是游手好闲，在村里偷鸡摸狗的存在。怎么现在还能说起学术语了，连股份这词都搬出来了。他丢下课本都好几年了，初中都没毕业，怎么现在还反而讲起学问来了。
“哥，你说话算数吗？”大妹这下发难。
“放心，这是我们家联产承包到户第一次家庭会议，也是我当家作主的第一次正式会议，也是我们以后起家的基础，我不会目光短浅到在这里给你们挖坑。你们俩的任务是做饭，其次是配合我和妈干好地里的农活。下来我说下我的打算。猪苗的话，我打算在村子里老高叔那里买。买谁的都是买，一个村的放心，知根知底的。他家那猪苗听说过个半个月就捉到集上去卖。”
包自立停下整理了思绪，喝了口顺汤接着说自己的宏图。
“另外，平时喂猪的话，就是妹妹和小妹。着重强调一下，现在，我们家出去干活的话我一个男的倒无所谓，你们两个姑娘家，大了，要么你们两个结伴而行，要么要母亲陪同，不能单独去地里。”这一点包自立点到为止，两个妹妹都瞪了他一下，显然听懂了话外的意思。
“你哥话说到这儿了，妈也说几句，村里的小年轻不学好。不能被村里的人坏了你们的名声。特别是有些游手好闲的，啥本事都没有，仗着自己长的细皮嫩肉，就会说几句肉麻话，天天跟在人家姑娘后面。比如你哥以前的那些兄弟，净打歪主意，猪八戒吃桃核，白日做梦娶媳妇。”
“妈，妹妹，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我虽然到了结婚的年纪，两个妹妹也差不多大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再等3~5年年纪也不算大，我今年才19，等到我24岁，妹妹到了22岁，到了婚姻法规定的年纪，就能光明正大的办结婚证了，国家承认的。另外，我们利用这3~5年将家里的日子过好，盖上砖瓦房，当我们自家的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寻找的对象也会和我们门当户对的。像我们目前这样一穷二白的，找的无论哪里的，都是只能都是比我们家生活更次的。你们想想，我娶一个日子更苦的人家，是不是我们还要帮衬她娘家？我妹妹嫁一个生活更穷的人家，天天吃不上饭，天天来我我们家哭，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母亲显然又点点头，对两个姑娘说：“虽然你们不是很看重男方的家境。现在分产到户以后，每家每户的日子一天一个样。有些人大清早就背着笼去路上拾牛粪放地里，地里的庄稼蹭蹭地长。但至少也要揭开锅。不能一家人苦哈哈地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包自立听到包产到户这个词，脑袋一下子记得上一代爷爷说过的关于队上分化肥的事。，爷爷说过那时候他们队里发的化肥，有人不会用，烧了苗，后来领到都是偷偷丢掉或是埋在地里，没人要。
包自立说：“还有个事强调一下，你们听到队里领肥料的话，无论我们谁听到回来就通知家人拿到口袋去领化肥。化肥是个好东西，比我们一大车牛粪都好。我们家就不用去路上拾牛粪了。说不定过几年，大家都要抢着拿钱买化肥。”
“哥，化肥好用吗？别人家都没人用化肥。”
“好不好试过就知道了。哥打算用一块地做试验田，对比给你们看。你们以后就知道肥料的好处了，现在肥料是上面免费发放，以后这么好的东西要拿钱买了。”
母亲用过来人的眼光赞许的看了一下儿子，又看了一下两个女儿，心道这两个孩子还是只长个没长心眼啊，以后可怎么过活。
“另外，我们家门前每年种玉米的这块梯田，我打算今年不种了。”
“这块地不种了？这可是一亩五分地，不种粮食会少很多。一亩地要打两口袋玉米。哥，你想好了吗？”
“好好的地为什么不种了？要是地不种的话，队里会收回去的，会骂我们刚离了当家人就装饱肚汉，连粮食都不爱惜了。”
“我是这么想的，母亲和你们每天喂猪，锄麦地里的草。我想拿架子车把这个梯田给平整一下，我先前看到村里发的苹果树苗，还在大队的院子里没人要，我打算去领两捆，给中间栽一行苹果树，剩下的树苗放在阴沟里浇水埋起来，等明年给整好的梯田栽，争取多领点，好补苗。今年的土地平整了，明年我们再栽一行树苗。田边什么打算？一排柿子树，这个柿子树一年不用修剪，也不用打药，很好养活，所以我这一次的计划需要得到你们的支持。别的不说，你们看看大队的苹果园，哪一年不是能卖个好价钱？现在村里虽然没人栽果树，那是人都没吃饱饭，等十几年后会有人栽果树的。”
“好，我们家就那一棵柿子树，还是队里分的。柿子每年都卖完了。看看别人家，每年把摔坏的柿子切开晒柿饼，还用好的柿饼刮了皮晒柿饼过年时吃。哥哥，到时我们是不是就能过年吃自己家晒的柿饼了？”
“想吃去你小女婿家吃去。”包自立开玩笑。
一家人对包自立能盖砖瓦房越来越有信心了，觉得这孩子一下子浪子回头洗心革面了。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朝着自己家的大瓦房出发了。
包自立坐在炕上吃饭，母亲和两个妹妹都在，一家人继续开会。这是一个成功的大会，它奠定了一家人齐心协力搞经济的主旋律。是多年后两个妹妹向婆家故事里神话的起点。给她们的孩子讲故事时是这样的，那样，你们的舅舅才19岁，坐在盘子旁，有种小大人的威严，计划周密，思维清晰。
“我们将分产到个人的政策是从以后开始，也就是从明天以后开始。不说了，大家都是在一个家里搅勺把，为了表示我以后说话算数，我给大家申请一个起步基金。你们不要嫌少，一人一元。大妹小妹，你们一人一元钱，这是给你们过去为家庭作出的贡献的。妈，取钱，给她们俩个一人一元钱。”
“你们都有钱了，以后咱自己把自己钱保管上。在上保管钱上我有几个建议，不能把所有钱放在一个地方。如果被小偷找到会连根给断了，你哭都没地方哭。也不能把钱塞到老鼠窝里面让老鼠拉走了。”
“哥，照你这样说，那我以后咋保管钱？”
“比如说你把钱锁在一个大箱子，人第一感觉就是放在柜子里有锁，放心。但是，我要说的是锁是锁君子不锁小人。家里的老虎钳子你们都见过吧？一下子就能拧断。有技术的小偷，用一根铁丝，就能轻轻松松打开你的柜子，走时还把锁给你锁好，你都发现不了。溜门撬锁的人进家，第一个任务就是翻箱倒柜。在这一行，你哥我可是专家。我以前那些兄弟，有人就擅长这个。像你这学生娃娃的话，喜欢把钱夹在书里。时间久了都不知道放在哪本书里了。”
小妹一听哥这么说，感觉到他就像站在自己身后偷偷看着自己藏钱一样。妈呀，这样以后谁还敢让他进窑洞啊，这不是把夜猫子领到家里来了吗？
母亲沈桂兰给女儿发了一元钱，现在家里有50元了，一个女儿发1元也不算多。感觉儿子像在过家家。不过转眼一想，自己口袋里有钱了以后，自己感觉到踏实了。想想两个女儿肯定也是一样的感觉，不由得看儿子的目光深邃了很多。
“哥，你来真的？真的给我和姐姐钱了？”
“当然是真的。是不是感觉到钱拿在手里，浑身充满了力量，做农活也有劲了？”
“我哥真懂我。”
“我刚说的藏钱注意事项，你们明白了吗？不能把钱放在同一个地方，就是人们说的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当然给你们那个柜子上个锁也是应该的，但是柜子里面的话不要放太多钱。要放钱的话也可以给每个口袋装点，拿线隐藏的缝一点，这样掉不出。就是小偷偷的话，偶尔也有翻不到的时候。”
“是啊，我们一人才拿了一元钱，听你这样子好像要存个10万 8万的，是不是以后要给我们很多钱啊？”
“假如我们年底的话，总收入超过100元，给你们两人一人奖励1元。收入超过200元，你们一人奖2元，总收入超过300元，你们一人奖3元，以此类推。你们自己算一下。”
“妈，我要要个钥匙，我要给自己的柜子上锁。”
“家里就那一个柜子，给你们两个放衣物了，这样吧，你们一个锁，两人每人一把钥匙行不行？”
“要是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加两个锁，一人拿一把锁的钥匙，要开柜子的话要两个人同时在场。”
小妹的眼睛眨了眨，似有所悟。
大妹毕竟年长，懂事点，她说道：“哥，瞧你说的，我们又不是管理金库，干嘛这么费事。我相信妹妹。就一把锁吧，两把钥匙我们随时拿衣服也方便。像你这么说，说来说去搞得一家人相信一家人一样。”
“行，等我们家盖房子的时候，请木匠打门窗时，再给你们打两个柜子。到时候那个旧柜子就归我了。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去高叔家逮猪娃。”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妹就兴冲冲的跟着哥哥向高叔家走去。一对猪苗一般的话是5~10元之间。包自立口袋里揣了20元有零有整。这样方便开钱。
他到了高叔窑洞上面喊：“高叔，高叔在家吗？我们我和妹妹来逛一下。”
“这娃些，你喊啥，来逛就下院子来逛。饭吃没来吃饭呢，我屋里才吃饭的，快来吃点。你妈是个麻利人，给你们把饭都麻利地收拾吃了。”
虽然高叔这样招呼，但高叔的一个眼神，他老婆心领神会地快速地收拾了盘子，小孩子没吃完都端着碗到厨窑去吃了。装作吃完了。这也是过去人的常态，毕竟谁家里的粮食也不富裕，不能平白无故的给邻居们吃。
“你两个咋过来逛了呢？你两个一般都不来么？”
“叔，叔来抽烟。”
“这不过来看叔了。”
“叔，我哥看上你圈里的猪娃了，来买猪娃了。”
“那这是财神爷上门来了，我还以为大清早的门口的喜鹊叽叽喳喳叫啥呢，原来是这个事。女子，去把你张叔叫来，把猪价给说一下。”
在农村面对面的谈生意是不妥的，需要一个中间人。中间人站在两边的立场来说事。他衡量的价格两边都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会成交。他衡量的这个价格往往是以他的声誉和信誉作为担保的。如果你给定的价格过高，买方不同意，定的价格过低，卖方不同意。
门口的张叔是集市上有名的交易员，进来扫了一眼猪圈里的猪苗，然后和老高叔袖子口对着袖口，伸出指头在衣袖里两人比较了一下。
这个袖子里用手指比划价钱的技巧包自立多多少少也接触过，算不上精通，但也能明白对方出的价码。
最终一对猪苗给说到25元。因为这是这个家里的第一对猪苗。最后包自立看了圈里，觉得那几头活泼乱动的个头较大的里面挑。高叔又有些不忍不肯放行，最后交易员说了几句好话。可以说他给他说这个又不用你捉到集市上去，你这个早10天半个月出栏省饲料不说，还操的心也少。都是一个村子，不能卖的太贵。你也是常到集上卖猪娃的人，行情你知道，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正是猪娃价往下掉的时候。麦收了忙毕才是猪娃价好的时候。要怪就怪你这猪娃下的不是时候。
“你再给往高的抬一抬，这是这一窝头一对，卖底了人骂不说，以后不好往高地要价。”
那交易员张叔气的也不说话，心道这都一个村的，只能委屈这小年轻的了。
包自立又用衣袖给那个交易的张叔说了一下，表示8是自己能出的最高的价了，但是要是给这个价的话还要给找两个绳子将猪捆一下。让高叔把他们猪家猪吃的麸皮给装100斤点。不然平白无故的高了2块钱，回家没法给家里大人交代，另外也叫村上人笑话。
“麦麸不值钱，你看高了5块钱，这我也尽力了。集上的价格5元差不多就是100斤麸皮，你们都给个面子，相互让一步，都给对方个台阶下。这样，我作主给装上80斤的，行不行？”
一阵高上低下之后，交易员张叔对自立这个孩子满眼看上，觉得这娃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未来能成长成什么样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吧，事情就这么完美的解决了。小妹用一个破麻袋拿着麸皮，包自立用一个破麻袋装着两头小猪。
“小妹，把麸皮倒在囤里，一会儿把这两个麻袋带给高叔拿去。”
小妹欢喜的将麻袋拿去高叔家了。现在家里哥哥当家作主，必须得听他的话。这个小妹就是个人精，自然不敢违逆哥哥的意思。将哥哥的话当成圣旨，一阵风似的，向高叔家跑去。
一个家里面老大一般老实，老二一般在老实和精明之间，只有老小的话最是精明，人小鬼大。小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能在家庭出人头地，为了能在父母眼前有个位置，她最爱打下手最爱表现了。
猪娃买回来了，而且是现金买的，两边人都很高兴，只是可惜了半盒纸烟。
母亲沈桂兰也觉得奇怪，自从儿子吐血好了以后，怎么连烟都不抽了？以前在家里那抽烟抽的勤。就是地里种的旱烟，他没事也用妹妹的作业本卷起来抽，现在口袋里怎么装起买的香烟了反而不抽了，难道是香烟不好吗？
她哪里知道眼前的儿子已经不是她原来的孩子了，是来报恩的。
逮的这两个猪苗嘴方腰长，就是交易员张叔也觉得这孩子挑猪娃有眼光。心道这小小的年纪眼光怎么会这么毒辣？看来老包走了，这小包当家了，日子要红火起来了。
包自立挑猪的这个本事，也是从上一世手机视频里面学的啊。嘴方腰长，就是像他一贯挑种子挑树苗一样。看个大活跃的。农村人骂人也是腰长屁股大，能生儿子。人和猪一个道理。猪仔养的太大的话，回来也不好养活，因为它那个饲料换了，环境换了，会几天不吃食会掉膘的。
“妈拿根绳子，就是我爸闲着用破布条搓的那两条绳子。我把猪给拴起来。”
这小猪带绳带习惯了，大了它就也就习惯了，如果从小的时候不带绳，大了就带不住绳了。小猪捆的绳有方法。大猪是从脖子上捆的，小猪是从前腿就像人的背带裤一样拴。两个前猪腿都从背上绑进去的，就好像一个交叉的阿拉伯数字8字一样。
猪圈是前两天清理好的，草木灰也撒上了厚厚的一层。两头小猪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这里闻一闻那里躲一躲。或许是野猪到家猪驯化的历史中，让它们有了胆怯的基因，对人充满了胆怯。觉得无论大小的人，只要是能行动的，都是能主宰他们命运的一样。
猪圈有猪了，家里感觉到有新气象的一样。如果冬天来的话，给猪圈里丢一捆麦草或者玉米杆，猪拱一下卧在上面就不冷了，这也是农村以前养土猪养黑猪的方法，比较粗糙，但是管用。
包自立看了看，对母亲说：“妈，我把架子车拉上去平整土地了。”
包自立说的正一一实现。
母亲沈桂兰眼里流出了泪水，觉得那个死鬼去的太早了，没有为儿子存下家业，也没有帮助儿子过一下日子，连给儿子娶媳妇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定下来。看到儿子如此的有主见，自己肩上的担子稍微也轻了一下。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上一刻还没流着的泪这一刻转换成了喜悦的泪水。让她觉得生活还是可以往前奔一奔的。
有子如此，万事足矣。
包自立家的这架架子车，还是他父亲在世时请的木匠打的车箱。
车子辕用的是晒干了的洋槐木，车厢板材是剥皮晒干的白杨木。
白杨木不晒透的话易生虫。
那个年代流行请木匠打架子车。
一台架子车的话相当于多了一个劳力，从此以后你不用肩膀挑东西了，也不用肩膀扛东西了。
包自立在前面拉着架子车，母亲在后面将架子车给儿子推着，母子将架子车从较陡的地窑洞院子拉到门口的梯田内。
母亲沈桂兰看着这片黄土地，她是经历过农业社修水利生活的人。对于平整土地有一百个不乐意。谁没事修地球，将土从这边搬到那边去。就是现在没有农业社了，每个植树造林，省上的兴修水利都有活。那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她想了想问自立：“儿子，你想好了吗？这么大一片土地1亩半，等你平整完的的时候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妈我想好了，现在累一点，以后这个地平好了，种的果树也能长上来了也能长庄稼了。这是为以后百年平整土地。这地不在修水利的范围内，咱自己不动手，没人能给咱修的。
出一年力，以后年年就不用这样了，地平了，能保墒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处理了。
我先从地那边开始平，平点，等到种玉米时，可以种大多数地了。
就把高的地块留下，我慢慢平整。”
“好，你想好了就好，妈支持你。这挖土的活是个力气活，不是你一天两天就能干完的。力出均匀，慢慢干。”
“妈，你和妹妹去锄麦地里的草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平整土地，争取早日种上果树。过几天我们就浇水先将中间这行果树栽上。不影响平时和种玉米。”
包自立找好了地平线，将这块地中间用锄头挖了一条线，作为取土点，从高处往低处搬土，要找一个基准点才有参照物。
轻轻的将这一层贴着地皮揭过去，架子车慢慢的推着，每次都顺着这个车轮印子走，省力气。
此后长达了三个月的劳作啊。本来三个月是可以做好的，结果收麦子之类打搅到5个月半，将近半年才把这块地平整出来。
小妹提着一个条子编的小篮子在包自立平整的这块地里给猪食草猪挑草。开始数落哥哥：“谁像你没事干在那里挖土玩，也不帮忙给猪挑点草。”
“小丫头片子怎么教训起哥哥来了？就你这样子活脱脱的是个农业社的混公分的。不和母亲去麦地里找猪草，在家门口哪有那么多猪草？你是一天也拾不了一笼。给自己家干农活也投机取巧？”
小丫头眯着眼睛看了哥哥，这货以前不这样啊，以前都懒得和她说话的，怎么现在不动手打她反而动嘴了？被鬼附身了？
被说破了心事小妹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跟在母亲身边，边走边跟母亲唠叨哥哥的不好，直言说以后自己长大了也要管这个家，让哥哥在自己手下劳动。
就和老师问自己的学生长大了理想是什么，结果学生答道当老师，当老师可以动手打老师的小孙子。
哈哈！
母亲没有作声，有时候小孩子说的气话没必要当真。等她长大就嫁出去了，哪还会记得记得这一句玩笑话。
一个好的家庭氛围就是所有人都有事做，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努力。当家人就像一个武林门派掌门人一样，制定了方针，大家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去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不是说包自立有多聪明，而是他明白在此后的近百年，苹果都是他们这个地方的支柱产业。
从最开始国家免费发放的秦冠苹果，到后来的黄元帅苹果，再到后面的红富士苹果，每个品种都成就了许多想要发家致富人的梦想。
遗憾的是他们这里没有形成品牌，不像甘肃静宁的苹果有潘石屹做推广和宣传。往后他们这儿的苹果是随大流，最高的时候可以卖到2.5元。
心中有大致的方向对未来坚定不移的信念，所以干起农活来特别卖力。在休息的时候包自立回家拿个碗和暖水瓶出来。在碗里倒水喝，后面包自立终于有了罐头瓶。在罐头瓶里面放茶叶橘子粉之类的，也是从这个时候劳动喝水养成的习惯。
当一个人对未来迷茫和不确定的时候，要想明白你所做的这个行业和产品出来有没有市场。因为包自立有前一世的记忆，明白苹果是个抢手货，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做。再后来秦冠苹果退出市场的时候，包自立又说服母亲在种小麦的地里栽上了红富士苹果。当然后面红富士苹果国家不再免费发放，国家补助一大半，个人出一小部分。那时候的苹果树苗是0.25元一颗。
许多新生事物，多了就成了气候，形成了市场。
他们县城有了桃树苗，苹果树苗，梨树苗等，这些树苗每年春秋两季形成批发基地。许多事一旦有市场，人们就像铁末朝着吸铁石汇聚一样，慢慢的形成了经济的潮流。
这时候。大妹妹已经拾好猪草回来了。看到哥哥这么有信心，她问哥哥：“哥你是如何确定未来苹果会值钱的？”
“我先问你一下，当你粮食够吃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我一个女孩子当然要给自己买新衣服穿啊。”
“我们男孩子想的是吃肉抽烟喝酒。想一想到时候人粮食都够吃了，都有钱花了，会不会买苹果？苹果现在还是个稀缺物，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
“哥哥你想的真周到。”
“妹妹，你这人敦厚有余，机敏不足。虽说有主见，但是不善于把握时机，不善于发现商机。以后遇事多想想。哥哥也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以后你出嫁了是要当家作主的。
一个女人眼光长远的话，才能为一个家发家致富提供助力。如果眼光浅显不长远，那只能也小孩子强一点，比只能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
都只能依靠自己的老公，不能独自撑起一个家。如果将来的老公有才能倒也罢了，如果是个老实疙瘩，那日子就会过得比较艰难。”
“好啊，我以为你跑回来在家里找好吃的，原来你坐在这里和哥哥聊天，你们两个都偷懒。猪喂了吗？兔子喂了吗？”小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姐姐也顺便教训了一下哥哥，觉得早上丢掉的面子现在找回来了，自己非常有成就感。
“自己提的篮子小，拾得慢，回来的这么晚还说别人？都长着两只手，怎么这么慢？”
“哥哥你是不是说住大瓦房是骗我们的？我想了一下我们家也没有什么收入能住得起大瓦房啊！”
“你啥时候变聪明了？为什么我只把兔子和猪给你和你姐姐分了股份呢？是因为别的收入我们都用来存钱盖大瓦房的。比如说粮食收入以后的苹果收入，我们还打算养牛养黄牛，这些卖的都是钱。过一段时间我看我们这里砖瓦厂还招不招人，招的话我去做工，这些都是收入啊。”
“那些收入我现在连影子都看不到，哥哥你就别给我画饼充饥了。我先说明瓦房我是要住的，但是不能从我养猪的份额和养兔子的份额里面出钱。”
“你看一看，这就是咱们家的小财迷，刚说盖大瓦房是骗她的，现在她那点小金库都不想往出拿了。”
“你说话算数不能骗我们。就像以前爹爹和母亲骗我们一样，每年过年给我们发压岁钱，结果到了大年初二，说把压岁钱帮我们存着。
每年都把我们的压岁钱花了，我们想去给他要，他说压岁钱还不是他发的？总是我们没有理，总是他花了我们的钱，他发了和没发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给我一张纸来的实惠的，至少他纸不会被爸妈收走。”
听到这里包自立和大妹妹笑得前仰后跌，心想这小丫头原来是上当上怕了，怪不得现在鬼精鬼精的。
“别说话了，再说把我我笑的都没力气挖土了。去喂猪，你姐去做饭，要不然你去做饭你姐去喂猪。”
“我做饭，我姐喂猪。我姐喂猪，我做饭。错了，我喂猪我姐去做饭。”
小丫头一阵风一样冲冲向猪圈。
看到勤劳朴实的大妹妹和聪明可爱的小妹，包自立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打理好这个家，让她们以后都过上好日子，不再缺衣少食不在为钱发愁。顺便在致富路上带带她们，教给她们赚钱的思想。
来这个家庭已经快三个月了。
包自立没有在自己刚穿越过来睁开眼睛时傻傻地问家人，这是哪一年？他怕自己被当成健忘症，或者鬼上身一样。经过包自立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年是1983年。正是充满机遇的一年，正是他们老家走上致富路，贫富差距逐渐变大的一年。
包自立没有带过来什么特异功能。像好多小说里面写的，手指能滴灵泉，能让粮食增产增香富含多少多少种对人体的有机元素。没有在大脑里储存一座图书馆。更没有在身体里随身带着一个小世界。有的只是自己的人生经验和日积月累的人生阅历。
可以这样给你形容。比如一个家庭有老人的话，有句老话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许多老人是体力跟不上了，当军师出谋策可以。可以为一个家族扬帆远航，制定大的方针和战略。
包自立仿佛就是那个穿越而来的灵童一样，他的成长和见识，他的人生阅历就是他目前身边人比不了的。
种地种的是见识和技术，不是一年一季的小麦和玉米。那是只能养家糊口不能发财的。在这80年代还看不出来，到90年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外出务工，就说明了土地不能圆他们所有的理想和梦。黄土地能种出小麦，能种出小麦，玉米，大豆和高粱，却种不出创业者，老板和时代精英。
包自立站在梯田边上，望着山下和对面的黄土山。他们这所处的地段叫黄土高原中的黄土平塬。这儿的地形和南方恰恰相反，黄土高原这儿的人是站在山顶上生活，而南方人是在山下生活。所以南方人喜欢登山，登高望远；而黄土高原上的人喜欢山下的水喜欢绿色。
站在山顶，包自立大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热泪盈眶。就像多年以后短视频平台兴起的那句刘德华唱孤星泪歌前的开场白，我回来了，让人热泪盈眶。始终热爱着这片黄土地，始终在梦中无法忘怀，魂牵梦绕。
“你在哪里？”
对面山上传来一句话“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因为门前这个大沟好像是特大的洪水冲刷出的沟渠一样，这面和那边的坡就像人的两条大腿一样。站在这边山上喊，对面山上形成一种回音强的模式。站对面山上喊这回应不是很强烈。包自立兴致颇高地玩着回音墙的游戏。
村里的人叫对面的山为回音崖。
猛然间身后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这偷懒，我要回家告诉妈妈去。妈还说让我叫你吃饭，看你在这偷懒，我都想关起门来自己把饭吃完。”
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一定是那个言语不饶人的小妹。
一样的面粉，精明和手巧的村女人会将饭做成不同的美食，比如今天吃搅团，明天吃凉皮。那些内心没想法的女人就只会蒸馒头和擀面条，天天做一样的饭，做到自己都不想吃了，搞得一家人都怨声载道。
母亲今天做的是白面包红面。在这很流行的一种吃法，叫包包面。用地里的荠荠菜烧个汤，打一个鸡蛋花。一锅汤，每人碗里搞点鸡蛋花。主要是辣椒和油星和蛋花让人食欲大开。
吃完包包面，自立喝了一大碗面汤，慢慢地从斜着的路走出窑洞，坐在地边上，想着自己以后平出的土地，心中充满无限的成就和喜悦感。这时候只听到一个小孩哭哭啼啼的从自家窑洞边边上跑过去。
包自立根据原主的记忆，认得这个小孩，他是邻居家的孩子，叫黑牛。或许是这个年代人没有文化吧，狗蛋黑牛都叫得出都叫得出口，而且有的是以后没有改中字，会印在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名字。
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家大人抬着一个山羊往回走。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山羊。让孩子拉到山上去放，省点青草料。一个冬天给羊吃的都是树叶和玉米杆。小羊羔还没有断奶，刚长到一个月多一点。这时候大羊出了事，这小羊也难养。原本这个山羊是给黑牛他母亲吃山羊奶用的。因为他的母亲生的是第3个小孩，年纪大了，奶水不足。买了山羊给孩子喂奶和大人吃。现在那个小孩子长到三岁了，也不吃羊奶了。这个羊就一直在家里养着。一年下一窝羊羔也是个不错的收入，把这个羊当一头猪养着，反正有空的时候就拉到山上去吃草，也不用投入太多的粮食，只花个时间就行了。
包自立跑到黑牛家去看热闹，这时黑牛一家院子外围了一圈人。
不知道谁给黑牛说了一句话，他这碎爷你是不是想吃羊肉了，把羊给你害了？
黑牛用赶羊的树枝追着那个大人跑，边跑边骂他：“明明是蛇咬的哪是我弄死的？你这么大人了，说话净胡说净害人。我爸我妈没打我，你是心里不痛快还是咋的？”
眼见了羊抢救不下了，因为身体都冰凉了。听黑牛说他爸他妈刚去的时候，羊还痛的叫了几声。
这个小山村地形很怪，周围县城周围镇上都没有毒蛇，而他们这里恰好有毒蛇。这清明节刚过不久，毒蛇都出来晒太阳了，也不知道这羊跑到哪里去吃草了，被蛇给咬了。往往蛇钻的地方都阴暗潮湿，水草丰盛。这个春天草刚露出绿色，娃把绳解了，要让羊自由的吃草，自己坐在山边上看着。结果听到羊叫，小孩跑下山一看，一条蛇和麻糖一样缠在羊腿上。小孩用棍子把蛇打跑了，自己吓得回家叫爸妈。
黑牛母亲在抱怨：“这下怎么办？这两个羊羔才生下不久，还不太会吃青草，怕是养不活了。”
周围的人给出主意：“下一集你们抱着去街上卖吧，特别是看到有钱的小孩过来，让他们家大人掏钱给孩子买个玩具回去。”
黑牛父亲没好气的说：“这也叫话？现在人哪里有闲钱来养这种东西，给孩子集上买个麻花都舍不得，何况买个羊。完了一头小羊要10来块钱，就是大一点的羊也要20来块，半大的要30块。再说，这也能养活，就是比较难养。”
“他说的没错，小孩吃奶的奶壶就可以用来养羊。”
包自立开玩笑道：“是啊，你不生气了，生气也没用，我屋里窑洞空着。你要是愿意，我把这两整个羊羔抱回去给我妹妹耍。她不上学了，没事，整天在家里闲着。”
也是现在县城的饭店不招人，也没人去外面打工，也没人敢去外面打工。这个年代只能在家种地，女孩在家学做饭绣鞋垫，做针线活之类的。而且村里人都知道，包自立的小妹是惯出来的，说话嘴快，骂人嘴更快，和吃豆豆一样。人精明的很，在家里和个小霸王一样。
“行，你看你给多钱，现在拉去都能行。”
“好我叔的，你看我手里像有钱的人不？你要是真愿意，咱把价说好，我下集把我家里兔子拉到集上卖了再拿钱给你。你先帮我养几天。”
这时，旁边人群看热闹的人搭话了，有时候有这样善于接茬搭话的人，事情反而好办多了。
“娃既然这样说，我看你们直接拿兔子换羊算了，多能多几个钱少能少几个钱？都是一个村的，肉烂了在锅里。”
旁边有人笑着说：“自立赶紧往回跑，你20多个兔子换两个小山羊，你明显吃着亏。”。
包自立笑笑说：“兔子我真的不喜欢养了，吃的太多了。我就喜欢羊，我不怕上当。只要我叔愿意，我立马把羊拉回家。”
黑牛的父母请的人在剥羊皮，自己在旁边打下手，看到这个傻小子真的愿意要，开始用激将法激他：“叔现在就给你。你现在把这俩羊从我眼前拉走，这样就让人心烦。”
包自立真的接过两条绳，把羊牵走了。
“哎，这真的呀，真有人把玩笑当真了？还真把这样的事给说成了。”旁边那群帮闲的闲汉说，“黑牛他爸，你赶紧去把你烟叶拿出来，让人卷着抽根烟。你看这把多大事给你摆平了。省得你下一集把羊带到集上，有没有人买还不知道。即使有人买，能不能养活还是两说。要是养不活，你还得给人退钱。”
兔一个按三块钱算， 20多个兔子四五十元呢。你就是养大，像你剥的这个大羊，也就80来块钱。这两个小羊才不到10块钱。你赚大了。
不一会儿包自立拿着两根绳回来了。
进门就喊黑牛他爸他妈说：“叔，走，到我屋里给你捉兔子走。”
黑牛父亲给老婆挤眼睛：“你去吧，女人好说话。万一我去见了包自立他妈，人家骂我骗小孩怎么办？你们女人好说话。”
黑牛的妈妈提着篮子来到了自立家里。进院子就喊自立的母亲沈桂兰：“姐，我来看看你。你看你这娃，你这把非得要我家的小羊，说拿这兔子换。你要是愿意我就捉兔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我小羊羔抱回去了。”
“愿不愿意就这回事了，我娃话说出来了，总不能让娃丢人吧？快娶媳妇的人了，说话说1就是1，说2就是2，走，咱们一起逮兔子走。”
原来在黑牛的妈妈进院子之前，包自立叫两个妹妹挑了一对老兔子，敲了一对半大的兔子。这4个兔子按照妹妹的说法是留着种兔。
黑牛的母亲1234开始数数，足足数了23只兔子。满眼欢喜。内心暗骂，还是包家这傻小子好骗。
用篮子提了五次才把兔子提完，那高兴劲就和捡到钱差不多。
看到老婆真的提了一堆兔子回来，黑牛的父亲这才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他得知大兔子占到8只，其其他都是半大的兔子时，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就不说兔子大小，全部按照小兔算账。一只兔子3元也要近50元。自己赚了将近20元左右。可惜的是自己家这头大山羊被蛇咬了，要不然赚的更多。
黑牛妈妈拉着黑牛提着篮子开始去地里给兔子食草。要不然，晚上把自己家的兔子饿到怎么办？留下黑牛父亲把羊圈用木桩子和木板围起来改成兔子圈。
小妹站在包自立对面，背着手说问他：“唉，当家的哥哥，你说一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用值钱的兔子，换了这两个不知道养不养的活的小羊羔。你说这买卖划算吗？要不是黑牛他妈年纪大，我都怀疑她给你使了美人计。两样呢论钱我们肯定亏大了，要是把这窝兔子拉到集上卖，至少比这两个小羊羔值钱。你说一说吧，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这个决定？是美人计吗？”
小妹背着手，见哥哥不说话，觉得自己占了理。换了姿势，双手插在腰上站在院中的上方位准备开始审判这个家庭的罪人。
小妹小大人一样训话：“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家子？敢情不是你养的兔子你不心疼是不是？”
大妹也有一点疑惑不解的看着哥。自己心目中的哥哥可不是一个爱吃亏的主。就拿上次去高叔家捉猪苗的事来说，你说要涨价也行，多给100斤麸皮，就当多出来的钱我买了麸皮。心道连小妹妹都是知道20多个兔子比两个小羊羔值钱，为什么哥哥这么聪明的人就不明白？难道他别有打算？
母亲沈桂兰在旁边看着这三个孩子，心里说道，看来这两个女儿以后还得多多点。和他哥的思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是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下呀。三个孩子站的高度充其量就是一个在山脚下，一个站在半山腰，一个在山顶。幸好将来顶门立户的孩子站在山顶。
包自立对两个妹妹说：“你们觉得我做的这个买卖是赔本的，是不是？”
小妹一扭头朝姐姐撇撇嘴说：“哥哥也不笨啊，为什么非得做这赔本的买卖？”
包自立开言辩解道：“假如这20多个兔子养到明年，你们算一下值多少。就是把所有的兔子都算成母兔子，让它一个兔子下6个小兔子。100来个兔子也就200元左右，还不算不存活的。你想想100多个兔子要吃多少草料，你们喂得过来吗？这两个小羊羔我看了一下，都是母羊羔。后面喂好的话，半年就可以怀羊羔了。养好的话两个一年以后我们就是6只羊。6只羊养大的话，一只羊我们算80块。6只羊400多快500元了。你算一算养两年兔子和养两年羊，哪个累哪个见效快？”
小妹仔细掰着指头算了算，发现哥哥说的没错啊。开始胡搅蛮缠了：“那也不行。明明你没有理的事，为什么说来说去反而成我们没有道理了？姐姐，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门道？哥哥是不是把我们骗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哥哥说过把兔子卖了买猪的。现在猪是卖猪肉的钱买的。用我们兔子换了两只山羊，这两个小羊羔以后收益怎么划分？”
“对，不愧是我姐，我们要分钱，以后说好怎么分？”
“这个羊的话收益会比较大，而且需要我们共同去养。你们一人占2份，两人就是4份。我和妈总共占6份。我们占的是6分存起来盖房子，你们那4份是你们的小金库。但是，这养羊的收益你们要拿出来一小点，买你们喜欢的玻璃，买你们喜欢的窗帘。”
包自立开始引导两个妹妹存钱和花钱。
“姐，你说他哥哥说的这两成多吗？我们一人占两成，也就是一人占两份。”
“肯定多啊，要不然怎么叫哥哥啊？就是饼越大，分的的越多一样。这是分子学，你小学课本有的。”
“可是姐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总觉得这个事情我被被骗了一样。”
“小妹，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明白了，哥哥一分钱都没出，和妈妈要占6成是不是？我突然间明白了，他在这里等着我们。”
“小样，以你的智商这才明白过来。放心啦，过一年两年你就明白这个养羊比养兔子划算多了。这是我出的主意，我占的是干股，就是用心思和头脑赚钱的。为什么咱村里这么多人没有多少人赚钱？是因为他们只知干活，不知动脑筋。”
看着这个妹妹，包自立好气又好笑，这智商以后千万不要被别的男人给骗了。
“怎么样，划算吧？就像你们说的，羊吃草不用吃草料。羊长得个头大，论斤卖。兔子也是论斤卖，而且兔子的死亡率高，一年虽然是下得多，但是它草量大，长肉长得少，兔子的价格低。我做农活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拿绳子把羊拴在地边就可以了。平时的话没空的话你就和你姐姐把羊拴在门前的路边上。或是你们一人牵一个放羊。你们也可以多挑草，把羊圈在家里喂起来。”
包自立描绘着养羊的美好未来。
“而且羊存粪的话，这羊粪肥是比较好的地肥。一车羊粪比一车猪粪比一车牛粪的肥效高。以后我们家地里施羊粪的话，你们就知道小麦长得好坏了。”
“哥，既然你觉得养羊这么好，为什么黑牛一家人都同意拿这两只羊羔换兔子？”
“或许是他们看到眼前的利润吧，从现在的这个利润来看，我们家20多只兔子比这两只小羊羔值钱。而且他们家养过羊，知道养羊的辛苦。所以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一样，总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不好，自己没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哥，我们家羊有了，可是没地方栓羊啊。”
“我们家窑洞很多，如果把羊拴在人住的窑洞的话，味道太重受不了。看来看去，我们家一个窑是放柴的，可以腾。但是柴火堆在窑洞里的话觉得有点邋遢。这样吧，我们再修一口窑洞。挖小点的作为厕所，把目前厕所清理出来打木头桩子用来拴小羊羔。以后这个小窑洞会越扩越高越深的。我们修的厕所挨着这个羊圈，再挖一个小点的厕所。”
说干就干，包自立用头开始挖一人高的小窑洞。开始半米深是最难搞的，因为那是干土层，越挖越到后面湿土出来了，人感觉到越来越省力越容易。挖了差不多有一米深的时候，包自立累了坐下休息。天也黑了，麻雀都落在窑洞上面的野酸枣枝头上，叽叽喳喳，相互交流着今天发现哪儿虫子。
第二天，挖的像样一点，把土用架子车推的倒在了门前的山沟里。留了一小堆土用来垫猪圈垫兔子圈。羊圈的土的话是随挖随用的。黄土窑洞就是这点好，啥都缺，就是不缺黄土。
包自立让母亲带着两个妹妹用玉米杆系了一个帘子。人上厕所的时候把帘子放下来，不上厕所的时候拿绳子拴起来。同时包自立说在他平整的梯田靠近窑洞这边再修一个小厕所，以后没事的话不急的话可以去梯田那边上厕所。那粪不用挑直接出来就撒在地里了。后来，院子里的这个厕所用的少，大部分时间全家人都去窑洞外面的梯田内上厕所，那里视野开阔空气好。
晚上，包自立点上煤油灯，用扫把扫了一下炕。因为有时候炕上有虫子或者蝎子盖在被子里面的话会咬人的。又有甚至有蛇会藏在炕上，让人发觉会吓得半死。脱了衣服吹灭了煤油灯，睁开了眼睛想事情。
农村的人家为了省那点煤油，晚上都不怎么一点灯的。后来有了打火机，感觉到打火机比火柴省一点。
这个家父亲走了，将家业交给自己。自己重生以后有了两个猪仔，有了两个小羊羔。即将在门前那1.5亩地里栽苹果树，一切都朝着自己规划的那样，向着美好的生活开始。
原主包自立好吃懒做。等到两个妹妹出嫁以后，自己和老婆的生活过的一穷二白，最后老婆因病无钱医治去世，儿子意外去世，女儿出嫁后生第三个孩子时大出血去世。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的生活。包自立想到男主的晚年生活凄惨，想扭转原主的生活轨迹，改变他的命运，不再让他对邻居下药，致人全家死亡，又用刀捅伤祸害他的小孩子。那是一个悲惨的结局，希望那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第二天早上醒来，包自立开始寻找不用的旧奶瓶，结果找了一个村，虽然是旧奶瓶，别人都说以后给小孩用都不舍得给他用。没办法自己用小脸盆化了麸皮，加了点盐喂小羊羔。这小羊羔和小孩一样，细心喂都很容易养活的。因为这两个小羊羔都是很健康的尾巴，下面没有拉稀屎，也没有拉肚子之类的，外表看来都很健康的。
就像农村挑鸡苗的话，遇到那些翅膀耷拉着，闭着眼睛病殃殃的，那就最好不要买，买回来一准死。挑羊羔话，看到她尾巴下没拉稀，眼睛没有模糊的眼屎，活蹦乱跳的就是最好的。和人一样，一个人病殃殃的有病态的话，肯定是身体不健康。就连农村老头老太太地里挑菜都拣最好的个大的挑。
看着院中跑的两只鸡，一个公鸡，一个母鸡。有时候真的好搞笑，养鸡是为了吃鸡蛋，结果这两只鸡天天吃麸皮，去外面地里找虫子吃。鸡蛋没有吃多少，反而被他们给吃穷了。这两个鸡一年吃的细料顶养一头猪。投资不划算。
“妈，要不我们把这个鸡杀了吃吧。总觉得这两只鸡太老了，养下去没什么意义。”
“行，你说吃肉就吃肉吧。先杀哪个？”
“杀这只母鸡吧，天天不下蛋，留着它干嘛哟，这只公鸡还能打鸣，叫人起床。啥时候家里买个手表，这样的话就有十几天了，不能天天听鸡叫啊，看月亮看太阳，时间不精确。”
“想买电子手表那买一个吧，放在家里，不要戴在手上，那东西容易坏。”
“行，下一集我把这个公鸡拉到集市上去卖，卖了的话在合作社那个商店花三块钱买一只手表吧。”
一听说哥哥要杀鸡，妹妹跑过来喊”啥时候杀？啥时候杀？我去烧水！”
“明天早上吧。今天早饭都吃过了，明天早上起来烧一锅热水杀鸡。下午吃鸡汤面条。”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包自立就开始用水桶从山沟里开始挑水。每天早上挑一回，晚上挑一回。最喜欢的是天下雨，可以用塑料纸拉起来，放在院子里。下的雨水用桶接的倒在缸里。接的雨水可以用来下面条，洗衣服，洗碗。沟里挑的山泉水，用来烧好了灌在暖水瓶里喝水。有时候没水了，那雨天上下的雨水也可以烧开了喝。
明天杀鸡需要一桶水，真是费水啊。
这两只小羊羔还要喝水，家里养的猪也要喝水，一天一担水用的干干净净。这个时候村里有劳力的有地方的都在院子或者在地里打水窖存水。特别是夏天和秋天雨多，存下的水能用好久，方便生活用水，喂牛喂羊都是很好的用水来源。
自己看到门前那个池塘是用来存水的。但是那个不能当生活用水啊。太阳一晒青蛙就在水里面，而且水会变绿。存在水窖里的水始终是清澈的，不会变绿。要不过几年给家里打一口水窖吧。
再回头想想，家里要在居民点上盖大瓦房，挖了水窖又搬不到新房的院子里，还是不挖了。买个架子车上放的铁桶子，用来拉水吧。拉一大铁桶水才0.6元，可以放6担水。其实这个时候也有自来水的。一大铁桶水6毛钱，一担水的话5分钱。人只有在家里用水量大或者家里钱宽裕的情况下才会拉自来水，一般都在沟里挑免费的河水和泉水用。
看着这两个小猪和两个小羊羔，一切都在初步投入阶段，还没有产生收益，至少这半年之内是看不到收益的。想搞点钱，去哪里找钱呢？
包自立陷入沉思。
往往人在创业初期是最难熬的，特别是白手起家的人。包自立盘着自己家目前的现状，没有什么产出，这样下去，后续的生活如何开展？
在吃饭的时候，包自立当着一家人开会说，如果大家在村里转，听到什么人买东西，咱们家里有的都要告诉他，他决定卖还是不卖。
这年头，连个收废品的都没有。就是有，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卖的啊。
当天，小妹鬼精鬼精地跑回来说：“哥哥，村里的李大叔给煤矿买木头，说是只要胳膊粗粗的木头就可以了。”
这样的木头和锄头把一样能做什么？
包自立赶紧跑到李叔家问，结果人家真的要。包自立把自己门前的洋槐树和杂树想卖的想法说了一遍，如果那人要，他们自己来锯。李叔还联系了其它人，都是主人自家量好尺寸锯好，这样的话价格高。包自立说，他家的树是活的，不是干木头，怕锯下来没人要了，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结果煤矿的人过了三天后就来家里，将他们看得上的木头全部锯了大半个拖拉机车厢。当场结算了钱，差不多有近300元。邻居都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好好的木头你过几年卖粗木头能赚大钱，怎么现在就卖了？怎么杀鸡取卵的事都做出来了，等不到树长大？
邻居倒还好说，就是村长也过来说：“你干嘛把自己门前的树锯了？虽然是你家的自留林的树木，我管不着，但是锯了好可惜啊。”
包自立给他说实话：“我家没有现钱了，生活过不下去。我想找人借，但是别人都看我年纪小没人借给我。”
村长叹息声：“苦了你了。孩子，只要你把这个台子搭起来，日子是慢慢过的，你那羊羔养大了也能下小羊羔，那猪养大了也能卖钱。慢慢来吧。”
自立下午破例没有吃多少，只吃了半碗面条，喝了三大碗面汤，一个人围着院子转。
母亲沈桂兰看着儿子这样也心疼。一个人在灶间洗碗流泪。心道，都是自己的死鬼去的早啊，孩子这么早当家也没有带他一下。以前，儿子在村里混成了二流子，不成器，自己也就不指望他了。现在他改过自新了，但是没有人教他。自己也教不了他什么，全凭孩子一个人在摸索。
转了几个圈，比比画画后，包自立又拿出头开始挖窑洞。
母亲心疼的说：“孩子你又挖一个小窑洞干嘛？”
“妈，我想再挖个窑洞，留着用。以后再养两窝猪。如果以后日子过得好的话，我想养6头猪，两个一窝，两个一窝，一个小窑洞也住不下啊。还需要两个小窑洞。趁现在有空把窑洞先给挖起来。”
这几天包自立在睡在炕上休息。平整地的活真的很累人，他人生第一次做这么重的活。小妹又跑回来说村里有一户人家想给他父亲打棺材，没有合适的板，嫌价格太贵。说那户人家姓朱。是以前的老村长。
包自立跑去问他想买什么样的，自己家窑洞上面的桐树长多年了，是爷爷手里栽的。有一抱多粗，一人伸开胳膊都抱不过来，问他要不要。老村长说自己身体壮的很，一顿还能吃两个馒头，等得起，让孩子过去看一看，找个中间人说一下价格。
当天就敲定两棵最大的铜树，每棵树60元卖掉。因为那树太高了，顶人家两个树身子高，差不多有六米多高。
第2天早上起来，老村长就带着人过来自己伐树。说好的，树身子全部拉走，树梢不要了，让包自立家烧柴火。这个时候地里也没种庄稼，伐到很容易就收拾的。
其实卖木头的话，这个价格不高不低，正好合适，如果用去分解成桐木板的话，可以涨一倍，200的百元的东西400元都不一定拿得下。如果打成家具的话，300元都不止。
两个泡桐树120元，盖房是远远不够的。这个时候盖房的话差不多得准备1000元左右的是材料和人工费。算上门窗钢筋的话得1100元。这个是三间房的成本。三间砖瓦房其它的材料可以先欠着。
包自立存了200块钱，分成两张存票，在信用合作社存了。母亲身边放一张存票，自己身边放一张存票。
20元换成零钱家里生活开支用。结果没等暖热，大姐那张脸拉的长长地来了，对母亲说她婆婆想要家里还钱。
我的神，这树刚卖，讨债的人就来了，还是自己最亲的人。没办法，把200元全给了，好说歹说才送走。这自家的女儿，怎么一嫁出去就向着自己婆家？
这天阴的有点重，包自立带着两个妹妹去山上。拿了一个麻布口袋。包自立让两个妹妹在这个山阴坡地段找花椒树苗。也告诉两个妹妹遇到有核桃树苗也要叫他，开始挖树苗。山上的树苗都是无主的，可以随意挖取。本来想挖柿子树的，结果柿子树是要用野生的嫁接的，那只能挖几棵野生的苗了。
用一个麻布口袋铺在地上，将带刺的花椒苗树苗放在口袋里卷起来。
他们家这里是陕西咸阳农村，是花椒树的发源地。古称秦椒。选野生树苗的话要拣刺多直的枝条粗壮的，这个是红色的花椒品种，比较早上色，好卖。如果枝条比较柔软，皮比较细的那是笨椒，村里人叫它们苟椒，但是那个花椒朵朵大好摘，可以留着自己吃。那种笨的花椒大家都不喜欢，他们挖的少一点。总共挖了45棵花椒苗，用麻袋捆着包装，用绳子背装，背着两个妹妹手里一人拿了两三棵核桃树苗和野生柿子树苗。
核桃树苗是和苹果树苗是不能再栽种在一块地里的。相克。
回到家包自立挖坑，让那个妹妹拿铁锹，将核桃树栽在门前。又用野酸枣树绑起来，野酸枣树上都是刺，可以防止小动物过来吃核桃树，碰到核桃树苗。
这时母亲出来说：“孩子，你不到30岁又没有结婚，按照我们农村习俗是不能栽花椒树的。我们家族也没有老人了。如果有老人的话，过了50岁的老人是可以栽花椒树的。”
因为花花椒树有个传说，如果摘下来花椒树长到脖子粗的话，那个栽花椒树的人会去世的。所以家乡很少有人栽花椒树，可能觉得花椒树不吉利吧。是啊，用方言说花椒树会说成花早死，有谐音可能让人忌讳这个吧。
但是包自立知道再过四五年花椒就值钱了，他对母亲说：“妈，没事儿，我命硬就让我来栽吧。以后花椒会很值钱的，卖花椒让你和妹妹都穿上好衣服，花衣服。”
母亲沈桂兰看挡不住儿子对他说：“算了，你们三个挖坑我来栽吧，我快50岁的人了，花椒树长得碗口粗的时候，我差不多不可能80多岁了，也不知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村里从来都没有80岁的人，都是60岁70岁去世的，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了就享福了。”
就这样，三个孩子在前面挖坑，母亲在后面栽树。小妹鬼精鬼精地扶着花椒树。.
看着孩子栽树的身影，母亲的眼泪一直在流，觉得自己为孩子帮不上什么忙。为什么为这个家庭出力最多，为这个家庭规划的是孩子不是他这个当母亲的？原本这些活都是孩子他爸该做的，可是他去世了，像一堆黄土一样睡在地下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本事？连一点事都做不了。
一圈树苗栽下来。差不多两米栽一棵。母亲觉得有点密，这树长大了就长在一起了。
包自立对她说：“我们这个在黄土地边上，土地干，没水分。只要能活一半就不错了，先这样栽吧。把那两核桃树栽在地两边。把挖到的两颗核桃树栽在两边的地头，不影响苹果树。”
家乡人不知道是不会管理核桃树还是怎么回事，核桃树栽的太多了不结核桃，只有稀稀拉拉在门前屋后栽几棵。这样核桃才结的多。可能是核桃树少，长的树冠大，觉得结的多的原因吧。
“娃把这两个桐树是不是卖的有点便宜了？以后咱盖房子的话把那个做成板，就不用花钱了。“
“那伐树要有力气的。我们请人把木头解成板也要给人出人工钱，算了，便宜就便宜吧。”
母亲没有做声。
“过两年，等我们家盖房子的时候，我们请舅舅过来把这个树伐了。然后做成板晒干做门窗吧。”
其实包自立还有一个原因，用他前世的眼光看，再过20年之前树都不值钱的。就是现在60元的树木过20年200元都没人要。所以他才趁价格高的时候卖。要不然等到20年后，这些树，如桐树容易长空心，到时候价格低了反而不好。再说，20年后都流行铝合金门窗，再后来都是三合金门窗。
母亲看到儿子满脸汗水，心疼的对他说：“慢慢干吧，农活不是一天两天干完的。”
“妈这两天天阴了，要下雨，我们趁雨前把花椒树栽好，下完雨后，成活率高，活的苗多，功夫才没白费。再说，这时正是植树的好时节，错过还得再等一年。”
“你呀，什么事都想的多比你爸要强，想的多。但是儿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还记得你那个舅舅吗？就是你外公家的那个舅舅。他你五外公爹也就是是你舅姥爷抱来的孩子。当时生不下儿子，抱了一个儿子，结果又生下了。所以这些年单独分家过日子，有点和人不一样。所以你这个舅舅和我们血缘关系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妈，你突然间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包自立不由的想起了原主脑海中的印象，舅舅家有一个小儿麻痹的女儿。根据自己上一世对包自立的了解，包自立并没有娶这个舅舅家的女孩子啊。
“你这个舅舅昨天集上给人捎话来了，问你爸在世时说的那话还算数吗？妈明白你舅舅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爸在世时开玩笑说要娶他家女儿给你。那时候你天天在村里晃荡，我们也是心急。四邻八村没有姑娘看得上你。”
包自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对他妈说：“我晚上想一下，明天给你回话。”
第二天早上，包自立下炕拉着架子车在梯田上推土。读书时早上第1节课是操场跑步。那时候觉得跑个五六圈累，现在好久没锻炼身体了就推土锻炼身体吧。况且这个花椒树都栽下了，核桃树也摘下了，苹果树也要摘下。苹果树也要在下雨前栽下。天要下雨了，树苗还在村长家。这昨天的事搅得自己心乱了，干活都分不清先后了。
自己拉着架子车去村长家里拉回了三捆苹果树苗。村长说没人要，包自立自告奋勇的说在自家一亩多地上栽。要不是村长挡，说不定他还要多拉几捆。村长笑着说他是来拉烧火柴的。他说再栽个几十棵都不是问题。村长说你是栽烧火的柴来了。这个人家说行距要4米，株距要3米，太稠的话结不出苹果。作为活了两世为人的包自立来说，苹果树见过，苹果也吃过，苹果树也修剪过，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刚拉回苹果树，下到地坑窑洞，喊妹妹一起来帮忙。一个挖坑，两个妹妹栽苹果树。用细绳子两头地边定个木头桩，拉线划行，然后再大概量一下，用锄头挖个洗脸盆大的坑栽树。
记得上学时植树节，老师要求方方一米的坑植树。一米长，一米宽，一米深的坑，才栽一棵树。包自立觉得没那么必要，用锄头挖了脸盆大的坑，让两个妹妹帮忙挖坑，自己也挖坑栽苹果树，觉得这个挺麻烦的。这时候还没有果树剪刀。不得已拿母亲以前剪布不用的老剪刀上来把根系剪一点，苗好吸水，能增加成活率。一家人马马虎虎地栽了一行，大约栽了20棵树。这20棵树是按照1米5的株距栽的。看着剩下的两捆多苗，包自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埋起来浇了点水。他找的地方是院子边上的菜地，那里没有田鼠，经常拿水灌地，人走来走去，地老鼠不会在那里祸害人的。
刚把苹果树栽好，春天的雨就稀里哗啦的下起来了。春雨是很少打雷的。就那么悄无声息的，随着一阵风，乌云就像行云布雨的天神一样，开始洒下几点雨点，随后雨点变成水珠，在慢慢的连成串。最后天地一色。往年春天很少下这么大雨的，都是下毛毛细雨。渭城朝雨浥轻尘，只是把尘土湿润了一下而已。今年或许是老天给力吧，让包自立栽的树苗狠狠的喝足了雨水。
包自立将架子车放好，戴着麦秆帽子把塑料纸拉起来接天上的雨水存在水缸里做生活用水。母亲饭也做好了，吃饭时母亲问儿子：“你是昨晚考虑的怎么样？”
“这样，妈，天晴了，你就让赶集的人捎个话，让这个舅舅和我的亲舅舅几个人过来伐桐树吧。本来就打算盖房，这几个桐树伐了解成板存着到时用。让我那个妗子带着女儿过来做饭，顺便我们两个人见见面，可以的话到时候就定下来吧。”
“孩子，不是妈说，像你这么大的人，村子有好几个结婚了，可是咱们家贫怕耽误，你好歹是个男娃，你爸不在了，啥事你要自己拿主意。以你的长相娶个更好的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不能为了将就，为了照顾路家的家境啊，委屈自己一辈子。”
包自立是明白的，上一世这具身体的主人娶了那个长得妖娆腰细臀大的王喜娟。结果后面好吃懒做，和上一世的原主是一个德行，最后生病没钱医治去世了。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自己当然要牢牢把握机会，不能走原主的老路。那就从娶媳妇这事开始吧，相信不一样的人，那结果是不一样的，就像打游戏选的战士法师道士是不一样的开始一样。
原主没有娶这个人秀娟。沈秀娟最后嫁给了另外一个普通的男子，最后也是平平凡凡的过完了一生。原主沈秀娟婚后生的两个儿子都成才。一个参军了一个当医生了，比原主包自立的生活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爷手上栽的桐树，总觉得树没长大没卖钱，你这个小败家子见啥都卖。既然我们家要盖房子了，就先准备好材料吧，叫你几个舅舅过来把这个树伐一下。”
包自立吃完饭，天下雨，发里去不了了。又拿着头在出水的大门口开挖。就在那个木栏大门口挖了一个小窑洞，那两个妹妹帮忙把土翻到一边。
小妹不解的问：“哥哥，下雨天你也不让人休息，你和个老鼠一样天天在这里挖窑洞干嘛？”
“这挖的小一点就行。能有一米深一点就可以了，两米深那不需要。一米深一点，我是用来拴狗。如果以后我出去砖厂或者别的地方赚钱，家里面你们三个女人我不放心，你们胆小，养个小狗的话能帮助看家护院。”
小妹拍着手说：“哥哥你想的真周到，我以后找老公的话也要找你这样的，啥事都想得到，啥事都计划的周到，啥事都敢去做。”
“你呀，你哥我还没结婚呢，你就不要想那事了，像你嘴这么快，按理说要找一个老实本分的，肯定是不大能过日子的。如果找一个有本事的会过日子的，你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那还不把人烦死？你天天跑回娘家哭鼻子，那谁受得了？”
“哥，你像个算命先生一样，我只是说句话，也就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我才不急着嫁。等把你盖的大瓦房住几年住旧了，我再找个人嫁。那时候我们日子过好了，自然也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这个是你说的哦。”
这几天下雨，村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石油工人李大叔要把一家人接走了，家里的家具什么都卖，有人要的话就卖给他，便宜处理。但是最后也没有卖出去。以前的话记忆记得好像是没有卖出几件，听爷爷说最后都送给他自家的人了。包自立云家里转了半天，最后相中了那辆自行车，车用绝缘胶布缠的保养的很好，自行车圈上也没有生锈。
包自立对李叔说：“叔叔能不能把这个自行车卖给我？顺便把打气筒也送给我。”
那人是石油工人，据说是坐小车回来的，一家人坐拖拉机搬家，自然少带点就少带点。
对他说：“孩子这个新车的话160，这个这样的话算你80。”
“叔叔你一家要去大地方发财去了，这个就便宜算一点的吧，70元。”
“75元，小鬼头，其实我的自行车打气筒就不要钱了，送给你。”
包自立从兜里掏出100元给他。
那个大叔笑着说：“原来你人小鬼大，把钱都带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回家去拿钱了。看来你是早就打好这辆自行车的主意了，来给你找钱，你这么干脆叔叔也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觉得你以后肯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叔叔想沾你一点光，算了，便宜点给你70块，这五块钱就不要你的了。交你这个小朋友，认识一下，以后能给叔叔帮忙的帮点小忙，叔叔能给你帮忙的尽管来找叔叔。”
“叔叔你去油田上了，可能给你儿子安排工作。我都不知道那个油田在哪里。安排工作肯定是轮不到我了，以后有什么事求到你门上，你给指点一下就可以了。”
雨都停了一天一夜了，路自然很干。包自立推着自行车，自行车上架的打气筒回来了。
走到窑洞里，故意把自行车上的铃铛打了几下。
小妹出来喊：“大哥你，把谁家的自行车顺回来了？你再顺手牵羊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连这么大的大件都敢往家拿？”
“小丫头片子，你挖苦谁？哪里去能顺手牵个自行车？人家现在自行车都是两道锁，现在人出门都是自行车不离手，你以为是钱包那么好顺？是你哥我买的。”
“哥，这个自行车多少钱？你不是要存钱盖房子吗？怎么开始买自行车了？肯定好多钱。妈你把我哥的钱收起来，不能让他随便乱花，万一把钱花完了以后我出嫁的时候没钱给我陪嫁妆了怎么办？”
“不知羞。这个自行车80块。骗你的，70块，好便宜吧？”
“哥，不是说新自行车要200多吗？还有300多的自行车啊。”大妹妹反问。
“那个不知道，反正李叔说他的自行车160买的， 70买给我了，他们全家都要搬去油田宿舍去住，以后就成农民转为市民了，用不到自行车了。”
“哥，你好好的买个自行车干嘛？”
“你哥我有用。”
包自立用妹妹上学的那个小尺子量着登记着数据，然后抱着一堆旧木板，一米长的两米长的短小木板跑出去了。
再回来时，只见包自立扛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说是柜子吧，又不像是柜子。很奇怪，就像牛身上架的两只木桶那么奇怪。只见他把那个奇怪的三个连在一起的盒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还真的挺好的。上面一个箱子打开有许多小格子，旁边两个箱子是空箱子，可以直接放东西的。
“哥，你拿这个奇怪的箱子干嘛？可惜那些板了。”
“你哥我是让村里的刘木匠给咱们打的这个箱子，花了5元钱加工费。这是货架，就像百货商店的货柜一样的作用。”
“那你哄人，货郎都是用担子挑着上门啊，我还没见过谁骑着自行车当货郎呢！”
“没见过以后就见过了，你哥要走街串巷去卖小东西。”
“这个现在允许吗？你可不要被别人给当投机倒把给抓起来了。”
“我问过了别人了，现在农村放开了，城里的话也可以去卖。不过，城里的人心也坏，把你会赶来赶去的。你们看门上现在卖冰棍的卖小孩玩具的都有啊，挑担的货郎更是隔几天就来一个吗？”
“哥既然货郎那么多，你怎么竞争过他们呀？”
“小傻瓜，他们是两条腿走路，你哥我是骑着自行车赶路，肯定比他们方便啊。再说。我比他们有头脑啊。”
“哥，你到时多买点糖果回来，我每样都要尝一个。”
“你准备好钱就可以，都卖给你。”
“小气的哥哥，我要给未来的嫂子说你小气，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