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陆无双小说(三国:摊牌了,我是三国第一谋主)-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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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陆无双是小说《三国:摊牌了,我是三国第一谋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空竹23写的一款历史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三国:摊牌了,我是三国第一谋主》的章节内容

张简陆无双小说(三国:摊牌了,我是三国第一谋主)-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这些,就是古人啊!”

张简瞪大双眼,呼吸急促,激动的喃喃低语。

此时他身体里面,是一个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大学生。

没想到一穿越过来,就见到这么多古人,让这个整日在大学死读历史书的人,激动难耐。

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吃力的数了数,足足有十人之多。

这些人年纪偏大,个个身穿深衣制服,宽袖长袍。款式有些眼熟,类似汉服。只有大臣上朝时才会穿的朝服。

张简推断现在极有可能是汉朝,这些人地位很高,大概是朝廷重臣。

他们服饰庄重,神态严肃,小声低语,应该是在商议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张简对古人早已神往,如今见此产生巨大兴趣,一时间忍不住暗自推测。

下一刻,随着身体原主人记忆大量涌入,张简头脑一阵混乱。从零星模糊记忆中,也证实了刚才的推测。

此时正是建安四年秋,刚爆发三大战役之一的“官渡之战”。

这些人也的确是汉朝重臣。坐在方形木桌最上方的方脸老者,是汉室位高权重大臣,车骑将军董丞。

张简轻柔太阳穴,昏胀的大脑努力组织原主人零碎记忆。

渐渐的,他又认识一些人。

在董丞身旁,站着两魁梧汉子,自带威严肃杀之气,应该是偏将军王服和长水校尉种辑,接下来的文生是议朗吴硕......

突然,一股刺鼻血腥味,伴随着危险感觉瞬间涌入大脑,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难道这是......

“张简,你还在等什么?”

董丞低缓而冷漠的质问,让原本吵嚷的书房,刹那间安静下来。

瞬间,十多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张简。

质疑,不满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意图镇住少年稚嫩面皮下的不安分。

张简嘴角抽动,泛起了一丝苦笑。他看见木桌上有一条暗红衣带,上面写满触目惊心的血红小字。

这是在场每人割破手指,用血液签下的自己姓名。

而这个衣带,正是历史上著名的“衣带诏”。

汉献帝刘协,用鲜血在衣带上写下杀曹密诏,秘密传于董丞带出宫中,用来号召团结一切忠于汉室的力量,诛杀曹操。

这是汉献帝刘协,代表汉室对曹操的最后一次反抗。

这些忠于大汉的重臣,自以为签下了一份捍卫大汉皇权的伟大忠约,实则是一份必死的催命符。

因为就在建安五年,衣带诏事情暴露,曹操把所参与之人全杀并灭三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不容易才穿越,难道一开始就变成了死局。

张简不甘心,穿越汉末,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他。

文能预知历史发展轨迹,占领先机招揽人才,足可做个称霸一方的雄主。武能学习这个时代武功法,游历江湖,做个风流潇洒的游侠。

并且貂蝉,大乔小乔这些历史大美女,若不寻得,枉为穿越者啊!

可这一切,只得先度过眼前这危机再说。

面对这张索命衣带,张简抚摸下巴,略一沉思,觉得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签上自己名字,然后极力掩饰衣带召的事,不让曹操发现,保住性命。

可他马上就否定这个想法,因为这件事,光是眼前就有十多人参与,暗地里更不知有多少人响应。

生逢乱世,人心叵测,其中不乏有动摇者,或早已成为曹操耳目。

这样一颗不稳定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炸裂。

另一种就是直接不签衣带诏,撇清这件引火烧身的麻烦事。

但自从刚才董丞开口后,校尉种辑,手不经意间已摸向腰间佩剑,并投射出阴冷目光。

仿佛是在告诉他,反操之事只进不退,若生退意,即刻成为刀下之鬼。

签迟早死,不签马上死。

张简只觉背脊发凉,心里一团乱麻。

“老夫也知道此事重大,关乎各位性命,若不愿者,情有可原,大可离去,撇清关系......”

突然,董丞瞳孔一缩,声音哑然止口。

他看见刚才还一脸犹豫的张简,猛然伸出食指,蘸着衣带上未干血液,写出几个血字。

走近一看,字体狂放不羁,浑然一体,竟是漂亮的草书,却又有些不同。

对书法研究不深,或是不仔细辨认,是认不得这字。

董丞乃一代大儒,也略微辨一会儿,方才认出这几个字—张世竹。

“再过几月,简即行冠礼,世竹便是简的字。定要如同那坚竹,世世代代保持匡扶汉室的本心,做个铮铮傲骨的汉臣,取得势如破竹的杀曹胜利,重振我大汉之威。”

张简言辞激昂,大义凛然。

先表明自己坚定不移立场,又以君子之名,发下古人极其重视的忠心誓言,还对这次行动做了胜利宣言。

接着,他手臂一挥,食指用力按在自己名字处,留下一个深深血指印。

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目光坚韧而果决。

烛火摇曳,墙上他的影子,此时真如同一根刚正不阿的不屈坚竹。

顿时,众大臣们愣在原地,神情逐渐恍惚。

自曹操迎奉天子,定于许都。天子如同一只折翼的囚鸟,大汉几百年的基业,正被曹氏一步步吞噬。

他们这些汉室重臣,世代受皇恩,食汉碌。匡扶汉室,诛杀曹操,是在座之人的终极梦想。

可如今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已经扫平了北方大部分势力,如日中天。

他们这些忠于天子的汉臣,屈膝折服,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傲骨。

他们压抑太久了,直到今晚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出现,帮他们一吐不快。

过了好一会儿,众大臣才回过神,纷纷对张简投去佩服,赞叹和感动的目光。

董丞全身一震,眼眶微红,布满浑浊的双眼,重新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他对张简赞许的点点头,猛然站起,全身剧烈晃动,口中大呼:“兴复汉室,诛杀曹贼!”

“叮!收到危机系统提示。”

“宿主张简,加入衣带诏,危险指数2颗星,获得危险币200”

“衣带诏进阶任务:刺杀曹操,危险指数3颗星,完成即可获得危险币300”

“危机商店,可利用危险币兑换商品。”

“提示:处境越危险,获得的危险币越多,评判标准以宿主生命受到威胁高低相关。”

“德祖,你觉得如何”

董丞抖了抖衣袖,郑重托起衣带诏。

此时书房人已散去,只留下董丞和校尉种辑,以及另一个陌生少年。

他正把玩着折扇,显得漫不经心,不过双眼微眯间,却透露出狐狸般的刁滑。

少年正是杨修,杨德祖。太尉杨彪的儿子,汉室背后的智囊。被举孝廉,是一个聪明且博学的自信少年。

“嘿嘿!你们几个老家伙,都已经商量完了,才来问我。”

杨修笑意一凝,显得很是不满。

“德祖啊!你做为曹操身边一股暗力,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包括刚才那些签下衣带诏的人,也得注意。”

董丞皱起花白的眉毛,语重心长道。

眼前青年虽聪明,实在太过自傲。就在刚才众人散去时,他竟大摇大摆的夺门而入,已经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你是怕刚才签衣带诏的人中,有曹操的细作?”杨修饶有兴趣盯着董丞。

“绝对不会!这些人都是从朝廷各个要职,经过好几年的暗查筛选,最终才找到的忠于汉室力量,而且大多数是汉室旧臣。”

校尉种辑负责许都城内守卫工作,有不少耳目,对于这些人早已彻查清楚,此时才敢底气十足的回答。

董丞虽然小心,但也赞同种辑的看法。

这一次衣带召血字签名,就是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们对天子的忠心,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倒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杨修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衣带诏上,一个被血指印覆盖大半的模糊名字。

“张简,张世竹。颍川人士,是荀彧的老乡,为人老实务实,深得荀彧欣赏,既是他的门生,又被举荐为朝廷议朗。”

校尉种辑从容不迫的说着,显然这些人的资料,早已深深印在他的脑中。

“他之所以加入衣带诏,一方面是忠于汉室。另一方面是为心爱女人报仇,那女人死于曹操屠徐州城中。”

种辑说到此处,原本古波不惊脸上,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女人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的软肋。光凭这一点,足可让人信服大半。

加上几年前,曹操屠徐州城的残忍血腥,依旧历历在目,惹得天怒人怨。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稳住荀彧,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与机会。”

说起荀彧时,董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荀彧明明是朝廷的尚书令,是汉室老臣,理应站在天子一边。

可是他如今却成了曹操的心腹,为他操持着后方。在董丞眼里,他就像是曹操的一条看家狗。

不过,他的地位却不在董丞之下,甚至在曹操赏识下,更加重要。他们需要一个人渗透进去,以备不时之需,而张简则是最好的人选。

“哈哈,工作很到位嘛!我只是好奇,他刚才一番话,让你们感动了吧!”杨修依旧一脸笑意。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带有几分冰冷。

董丞很厌烦杨修自以为是,半遮半掩的说话方式。说到底,自己是他长辈,竟丝毫没有尊敬之意。

董丞抖动胡须:“好了,老夫是想和你商量下一步计划。张世竹的事,不重要!”

“啧啧!张世竹,要是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这血指印下,有个叫张世竹的人。恐怕这衣带诏拿到曹司空那儿,他也会认不得上面那模糊字体。”

杨修故意把“张世竹”和“模糊”几个字语气加重。

董丞和种辑听闻,皆是一楞。

他的话很大胆,也很明显。这个血指印看似是忠心的烙印,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名字的帮凶。

“哈哈!不会吧!即使血模糊了上面一些字,也是可以寻找到一些字形。而且他也不会幼稚到,以为只污个名字,就能撇清和衣带诏的关系吧。”

种辑越发觉得好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玩涂改的小把戏。

“那要是这名字本身就是一块污渍呢?”

种辑的笑声戛然而止,董丞脸上的皱纹抽动了一下。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是啊!他们这才想起,张简刚才所说的字世竹,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即使是真的,也要几个月加冠后才会使用。

如果到时候他换了一个字,那张世竹这个人,从此便从他身上消失。

刚才张简一番慷慨言辞,听得这些压抑许久的老臣,一阵的感动,竟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细节。

如果这一切如杨修所说,那这个张简就太可怕了。一个擅长借用人心的人,会让敌人毫无防备的,死于安乐之中。

“呵呵!那小子确实有点意思。但是,还是太过稚嫩啊!对了,就像种辑将军所说,涂改名字,小孩子玩的把戏。他想玩,何不陪他玩大一点呢!”

杨修眼露寒芒,嘴角上翘,浮现一丝阴冷笑意。

......

走出董丞府大门,张简望着黑夜中那一轮圆月,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兴奋。

就在刚才两难之时,系统突然开启,让他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

危机系统,处境越危险,就能获得越多的危险币,即可购买变强的商品。

当时系统根据状况,给出了两个选择。

一是拒绝签衣带诏,危险系数5颗星,获得危险币500

二是加入衣带诏,危险系数2颗星,获得危险币200

初看上去选择一获得的更多,不过按照当时情况,拒绝签衣带诏必死。

虽然后面董丞笑呵呵的表示,不愿意就可以离去。

但张简能明显感受到,董丞善变的慈祥老脸下,是一副愚忠狠辣的吃人模样。

即使能走出那个门,也绝对回不了府。或死于半路上,或彻底失踪于世上。

对于摇摆不定,又知道许多秘密的人,只有杀了。这个简单有效的方法,相信董丞不会拒绝。

所以,张简有模有样,学电视剧里那种大义凛然忠臣模样,编出一个更加有意义的名字签上,还盖了一个血手印,大表忠心。

好让董丞一干人暂时放心,消除对他的注意。

毕竟在没有获得系统能力,提升实力前,保住性命最重要。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不但让董丞等人忌惮,还引起了杨修的兴趣。

此时的张简,越发觉得这个系统不错。虽然感觉故意寻找危险,有些作死。

可细细一想,现在原本就是三国乱世,并且官渡大战已经开启,诸多势力盘根错节,到处危机四伏。

张简自问要躲过这些危机,即使是历史学教授穿越来了,恐怕也凶多极少。

反之,要获取危机,让自己深处险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张简自认为是个谨慎细心的人,不会深处危险过头,而白白送了性命。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遇到危险,生命受到极大威胁获得危险币之后,如何安然脱身。

其中危机系统商店的东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下的。

当即,他打开了系统商店。

商店界面只有两个商品图标被点亮。

一种是能力复制卡片,可以复制别人任何一种能力。

一张卡片只能复制别人一种能力,需要消耗一千危险币。

另一种是读心术卡片,可以显示别人心里所想,甚至预测下一步想法。需要消耗两千危险币。

这都是好东西啊!

张简细细研究好一会儿,觉得复制别人武技肯定是首选。这样可以迅速提升实力,直接有的效保住性命。

如今,虽吕布,典韦两猛将已死。但赵云枪法,关羽刀技,张飞力气,黄忠箭术等,都是极好的复制对象。

其中最危险,最作死的事,莫过于与他们这些当世名将过招,对战。

到时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谁更强呢

想到这儿,张简浑身汗毛兴奋的颤抖起来。

读心术卡片更是逆天,东汉末年乃至三国,英雄辈出,人才济济。

几乎囊括历史上最厉害的谋士,鬼才郭嘉,毒士贾诩,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冢虎司马懿......

能在他们这群顶级智者算计下,是最危险,也是最容易获得高额危险币。

有读心术能力,就能先发制人,始终快危险一步。

还有未解锁的商品,让张简也有些许期待。

斗智斗勇,有系统,这可真是有意思的穿越。

张简骨子里那股冒险,热血的精神彻底被激活了。

一阵夜风刮过,张简一个哆嗦,平复了一下心情。

现在他要做的,多完成系统危险任务,获取危险币,早日兑换那两种卡片。

这样在正真的大危险之前,有足够能力应对。

“世竹兄!在下能否同行啊!”

突然,黑夜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语气略带调侃,宛如一个多年至交。

朦胧的月光下,张简觉得那人身影有些熟悉。

张简努力寻找记忆,但从刚才开始,源源不断的大股记忆硬塞进他大脑。

现在只要稍微搜寻记忆,脑袋就越发疼的厉害。

张简把它归结于穿越后遗症,所以到现在,除了年代背景,以及刚才衣带诏那群人的名字及身份外,他知道的并不多。

就连他这具身体如何死去,乃至详细身份,如今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自己是荀彧门生,官拜议朗。

此刻,那人走的更近了,枯瘦的身影如同一根竹竿。虽年纪不过二十几,脸上却写满了沧桑。

“不知吴兄,还有何事呀!”

张简终于认出,此人正是刚才参加衣带诏之中,比较重要的几人之一,议朗吴硕。只不过一直很低调。

想来张简身体原主人,和吴硕同为议朗,颇有些交情,因此语气也显得有几分温和。

忽然,吴硕一只手陡然在另一只袖口摸索着什么,动作极快,黑夜下有些看不清。

就在吴硕靠近的一瞬间,张简感觉手里被硬塞进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正准备抬手看时,被枯瘦有力的手按住。

吴硕颧骨突出的面颊上,不容置疑神色一闪即逝。

“呵呵!刚才简兄一番言语,让在下甚是感慨。改日定要畅饮一番,请教一二。”

吴硕声音有些大,仿佛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简一个激灵,眯着眼睛飞快扫视夜幕下的四周。

此地是一个街道,两旁高耸的房檐,成为了极佳的藏身之所。

张简常看历史剧和武侠剧,结合刚才衣带诏的险情,哪里还会不明白,这附近正有人盯着他们。

他猜想,这些人,多半是董丞的手下。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吴硕如此麻烦,避开董丞找自己,所为何事。

要知道,他也加入衣带诏,也是董丞及汉室一派,有什么事大可光明正大。

张简隐隐感觉不妙,但此时不易细想,当即一拱手:“呵呵!吴兄过奖了!此时天色已晚,就先告辞了!”

回到府邸,张简点上烛台,迫不及待拿出那团软绵绵东西。

这是一块绢布,上面用隶书写着小字。

张简仔细品读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疑虑与惊讶。

上面盖着曹操司空府印章,竟是曹操亲笔写的。

大概意思是赞许张简之前潜伏工作做的不错,取得董丞的信任,成功混入他们阵营。

接着便指派另一项任务:获取董丞密谋人员名单,便于日后一网打尽。

自己刚刚才加入董丞一伙人的衣带诏,准备密谋杀操。没想到下一刻,自己又成为曹操派去董丞一伙的内奸,变成曹操灭董丞的助力。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无间道嘛!只不过这个乱世无分黑白,只有利益。

可这些利益,对一个穿越而来的张简来说,可轻可重。

他到底是帮董丞杀掉曹操,还是帮助曹操灭掉董丞呢?

张简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手胡乱的在头上抓着。看上去,一时间还没有消化这个看似疯狂的转变。

可不到一会儿,他眼中兴奋之色,就越发的明显。

“小朋友才做选择,我自然是选择全要。”

张简顺势躺着床上,缓缓闭上眼睛,语气中带着极度的兴奋。

这种双重危险,正是张简想要的。或者说是他的系统想要的。

“叮!危机系统提示!”

“收集董丞谋反人员名单,危险系数3颗星,完成即可获得危险币300”

系统恰到好处的提醒,让张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任务,双倍危险,双倍奖励,双倍快乐,张简决定全要了。

拿定注意后,张简伸了一个懒腰,惬意的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让大脑快点恢复记忆,好利于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危险行动。

“噌!”

一声微弱的金属摩擦声后,张简只觉脖颈传来冰凉坚硬触感,同时嗅到附近空气中,夹杂一股淡淡幽香。

张简猛然睁眼,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用黑紫色丝巾蒙面的人,正持剑抵住他的脖子。

刺客张简暗惊,下意识挪动身体,想坐起身。

同时心里纳闷,这具身体主人,之前到底参与多少麻烦事。不过短短一会儿时间,就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事。

“不想死就别动,袁公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声音虽冰寒刺骨,却是一女子的圆润声音。

可张简的注意力,全落在那两个字上面。

“袁公你是说,袁绍,袁本初”

张简闪动目光,反问道。

黑衣女子手腕一抖,把剑抵得更紧了几分。

张简几乎都能感觉到剑刃的锋利,仿佛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能割开他的脖颈,血喷涌而出。

“叮!危机系统检测到危险!”

“任务:被刺客陆无双刺伤,即可获得危险币500”

张简心里一阵暗骂,这作死的系统也太特么狠了。之前都只是参与危险的事,其中变数还可掌控。

而这次,竟直接赤裸裸威胁到生命。

但丰厚的500危险币,可真香!几乎等同于之前两任务总和。

有了这500,一共就有700危险币,离兑换能力复制卡片,又近了一大步。

从女刺客刚才话语推断,她大概是袁绍派来的。

而自己似乎也是袁绍派来许都,为了完成某个任务。

事到如今,就不止双倍快乐,是三倍快乐。

一个周旋于汉曹袁三方的多重间谍身份,让张简也不得不暗自佩服原来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对任何一方,都有价值。而且系统还有显示对方姓名功能,这样就好办了,只不过,会有些疼呢!

想到这儿,张简揉搓着手掌,嘴角那丝苦笑,转瞬变成了自信的微笑。

陆无双看在眼里,原本那丝蔑视眼眸中,渐渐燃烧起愤怒。

她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武艺。游历江湖时,也见过不少书生,儒生。

他们吟诗作赋,侃侃而谈,一副唯才是举,傲视天下的无畏模样。

可一旦遇上几个小毛贼,或是凶狠莽汉,皆变成鼠辈。

一年前,她刺杀一个贪官时,倒是遇上一个不怕死的狂书生。

那狂生也是在她剑下,和眼前这书生一样,露出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

他打赌称自己2日之内,定借他人之手,帮她除掉贪官,不用冒险闯入守卫森严府邸杀人。

陆无双一早打听到贪官府邸有两个同道高手,加上狂生不同于常人的大胆与自信。

暂且听信了狂生之言。

不料,那狂生使用反间计,暗通贪官,率兵和高手偷袭。

陆无双猝不及防,身受重伤才侥幸逃离。否则,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计而死。

正当狂生窃喜自己聪明时,陆无双当晚杀了个回马枪,取下狂生头颅。

她虽是女人,骨子却有着男儿般有仇必报的血性和憎恶小人的正义感。

在伤势极其严重下,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要先杀掉深恶痛绝的卑鄙小人。

从那以后,她对书生的偏见越发明显。认为他们既是鼠辈,又是心机极深的龌龊无耻小人。

此时,陆无双看着张简,就像看到一年前的狂生。

自信的笑,故意拖延时间。两人何其的相似。

“这把剑是铁制的吧,应该有十几斤重吧,一直举着手不酸吗?”

一个好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见书生的笑越发的自信,竟毫不在意还悬在脖颈利剑,缓缓坐起身。

“找死!别乱......”

陆红无双刚想出言喝止,可书生愈发大胆,直接用手肘拨开她的剑。

“女儿家,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可是会受伤的!”

张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像是长辈在教导小孩一样。

说着,他还伸出手指夹起剑刃,戏弄般的往回扯了扯,像是要收回孩童的玩具一般。

陆无双浑身一颤,原本一直努力抑制的杀机,顿时汇聚到右手铁剑上,剑刃仿佛散发出冲天杀气,变得异常发亮。

可她迟迟没有出手,面纱之下的她,只是轻咬嘴唇,全身微颤,一副极力克制的模样。

冲天杀意,始终被袁绍的一道命令压制着。那就是配合潜藏在许都的一枚暗棋,共同完成一个极其重要任务。

袁绍是唯一一个能帮她灭曹报杀父兄之仇的势力。

他的父兄,死于几年前曹操徐州屠城。

如今官渡决战一触即发,曹操先一步率军出征,并派出了张辽,徐晃,于禁等大部分英勇善战的将军。

许都是前所未有的空虚,正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不料这人迟迟没有行动,今晚迫不得已现身。

原本以为他和其它书生一样,吓唬吓唬他,威胁他行动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狂生,更加的轻浮,无耻和大胆。

虽然有那道命令保护,她倒不介意先给他留下一个血的伤疤。

刚想到这儿,陆红双突然嗅到一股刺鼻的熟悉味道,血?

“哎呀呀!你看,果然危险,出血了!”

陆红双闻言一惊,忙低头检查自身,以为自己中了对方暗器之类的东西,受伤流血。

结果自身丝毫无恙,只感觉自己握剑的手指上,黏糊糊的。

抬头一看,正是鲜红血液。整个剑刃表面,都覆盖着这种血。

她忙顺着剑身看去,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这血来自书生的手掌。

张简手掌紧握着锋利剑刃,一条3寸长的猩红伤口鲜血涌出,贴着剑刃滴落地上,绽开一朵朵危险的血玫瑰。

陆红双诧异的抽回剑身,血飞溅在她黑紫色丝巾上。

这伤口很大,流血甚多,不过久经战场的陆无双见得太多了。

她剑刃沾染的人血甚至更多,有贪官,强盗,悍匪,卫兵甲士和书生。

可那些人,没有一个像这人儿戏般的作死,弄伤,自残。

哪怕那个狡诈的狂生,在刀剑下,也只做缓兵之计,苟全自己不受伤害。

“为什么”

一切太出乎她意料,她恼怒吼道,语气就像一个小孩儿被愚弄后的质问。

“因为我怕死啊!”

张简坦诚的回答,真诚的目光,如同一道惊雷,劈碎了陆红双所有的猜想。

陆红双出于前车之鉴,本能想过无数个答案。

无一不是阴谋诡计方面猜测,或是对方想夺过宝剑却被割伤,或是借机受伤示弱,好趁其不备袭击她。

因怕死,所以舍小伤而求大命。

这个答案,不知是懦弱还是愚笨。又或者,这不是阴谋,而是一个简单又直白的君子阳谋。

但明知道对方的阳谋,陆无双却又显得无能为力。

甚至她心里的怒火和杀意,正在一点点熄灭。

她明白,那是对方坦诚君子之水,熄灭了她小人之心火。

“呵!无胆鼠辈,真以为受点小伤,我就放过你想自救......”

陆无双不服输的话语,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陆无双,不要忘记你来的目的!”张简一瞟窗外房梁方向,声音低沉而严肃,“房外有眼,袁公之事以暗信告知!快走!”

“快走”两个字显得急促有力,一下点醒了陆无双。

如果说刚才张简的语气,如长辈般的戏弄。而此刻言行,极像了同伴间善意的提醒与关心。

陆无双多年行走江湖的警惕心,一下子放了出去。

果然,她敏锐察觉到,窗外夜幕中房梁处,隐约有模糊身影闪动。

刚才她的注意力,一直被这书生牵着走,竟一时疏周边情况。

此地是许都,曹操的大本营,在没有完成那项任务前,没必要惹出麻烦。

她猛然抬起右脚,恰到好处的踹倒张简,接着身子一跃,窜出窗户,消失在夜幕之下。

张简捂着受伤的手,艰难从地上爬起,一脸无辜。

“原来古代的女子,也是这般记仇啊!”

那一脚力气不小,与其说是在演戏蒙骗眼线,不如说是借机报复张简。

不过张简惬意笑了笑,一想起对方明明很生气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时,就越发觉得陆无双可爱。

而最让他欣喜的,自然是系统危险币余额已经显示为700。

张简单包扎好伤口,收拾完地上血迹。关上窗,端出火盆取暖,不经意间,把一张极其珍贵的麻纸条,抛入其中。

顿时火苗飞窜,昏暗的房间内,火光一闪即逝,映照出一张神色复杂的年轻脸庞。

麻纸上,正是陆无双留下的信息,写着袁绍下达的任务:两日之内,劝荀彧降袁,失败除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董丞府的一间书房内,依旧烛火通明。

房内,只剩下一脸疲态的董丞。显然为了衣带诏之事,又筹划了整整一夜。

这时,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跪在董丞面前。

“哦你是说,昨夜有刺客刺伤了张简”

董丞一字一句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脸上的褶皱嵌得更深了。

按理说,刺客行刺,定会呼救,以求得家仆及巡逻士兵解救。

可从眼前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他胆大搏斗,独自抵抗,最后刺客只伤而不杀,还莫名逃跑。

“此人不能留,找个机会,手脚干净点!”董丞面沉似水,话里充满杀意。

对于想不通,又隐约感觉对衣带诏计划有威胁的人,董丞一贯做法,简单粗暴的杀之。

特别是杨修道破此人的危险后,让他越发的不安。

虽然杨修说过此人是荀彧的学生,又为朝廷议朗,并且还加入衣带诏。

杀他会引起多方势力的骚动,可和那个计划相比,微不足道。

他可不会任由杨修肆意拿大汉作赌注,来和一个小子玩什么游戏,只为获得个人的成就感。

并且他认为许都需要一场混乱,一场让汉室喘息后猛烈反击的混乱机会。

与此同时,尚书台一张堆满文书竹简的书案前,同样有一张疲倦且忧虑的脸庞。

昨晚整整一夜,荀彧同样在忙碌着。他的忙碌,既是为了曹操也是为了汉室。

荀彧认为只有曹操,才能让孱弱的汉室,在各个强大且充满野心的军阀势力之中,得以生存和延续。

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极力建议曹操迎奉天子,让流落的天子得以安定,继而保全了汉室。

曹操一直做得很好,尊崇天子,礼仪有加。

荀彧也尽心竭力为曹操出谋划策,辅佐一统北方,被曹操赞誉为“吾之子房”。

如今曹操前往官渡与袁绍进行决战,这很关键,但也很混乱。各地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在战后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荀彧的任务就是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让曹操在正面战场心无旁骛。

他轻柔着太阳穴,缓解了熬夜带来的胀痛感,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却始终不敢合上。

因为在他脑中,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这关乎士族这支重要的力量。

“荀令君为曹司空尽心竭力,令晚辈敬佩不已呀!”

房门外传来一个年轻且自信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敬重。

“呵呵,是德祖啊!这么早到此,有什么事呀!”

荀彧的语气谦和中透着随意,看样子两人相熟已久。

他对杨修的到来并不意外,因为这个人在年轻一辈中很出色,并且已被举荐孝廉。

杨修时常能说出一些大胆且可行的方法,处理政事,为荀彧减轻不少压力。

“不知道两日后,月旦评的事情,荀令君可有安排!”

杨修直奔主题,对于聪明人,绕弯子反而显得做作。

“月旦评”是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因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

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

现在本是官渡之战时期,举办月旦评本是不合时宜。

可曹操认为,在这混乱时期,士族人心惶惶,且人才匮乏。

为了稳定和挑选年轻一辈的士族优秀子弟,举办“月旦评”就显得很有必要。

而且这次,也是官渡大战时期,最后一次的重要活动。

荀彧深知这次活动重要性,想亲力亲为,隆重准备举办。可分身乏术,处理军国政务和镇压躁乱就耗费他大半心力。

不过如今杨德祖来了,就好办了。

荀彧精神一振:“这么说,德祖你答应了”

“之前晚辈拒绝主持月旦评,自认为资历不足。但见荀令君如此操累,也想为汉室分担,尽一份力!”

杨修把“汉室”两个字用得极为微妙,既表明做这事虽是通过曹操司空府操办,却是为汉室选拔人才。

又间接表明自己不会以权谋私,能把握分寸。这让夹在汉室与曹氏的荀彧更加安心和放心。

“德祖,你的才能有目共睹,就不必谦逊了!”

荀彧点头一笑,眼角的褶皱也少了几分。

“对了,这次参加月旦评的士族子弟,可有优秀之人”

杨修随意问道,但原本散漫眼神变得专注,仿佛这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月旦评,所以来的名家士族优秀人才着实不少啊!有......”

“我倒觉得张世竹不错!荀令君可推荐他参加此次月旦评。”

荀彧轻抚额头,脑中飞快搜寻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就是荀令君的门生,张简。对了,世竹是他即将加冠的字,张世竹,不错的名字哦!”

杨修一直重复张世竹几个字,好让荀彧加深印象。

“你见过张简”

荀彧露出复杂的神情。

“倒是不熟,不过是听议郎吴硕说过,他对世竹极为佩服呢!荀令君可知道世竹这两个字含义吗”

荀彧眉头稍缓,显然也知道张简与吴硕关系不错。只不过他疑虑的是,杨修怎么突然关注起张简来了。

也不等荀彧回答,杨修身子一挺,语气郑重道:“世世代代保持匡扶汉室的本心,做个铮铮傲骨的汉臣,重振大汉之威。”

杨修模仿昨晚张简的语气,大胆且重点的说出那段忠心誓言。

荀彧浑身一颤,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原本熬夜布满血丝的眼中,越发红润,竟潮湿了起来。

一直以来,荀彧举荐过不少人,有戏志才,郭嘉,荀攸,陈群等,其中大多在曹操身边得以重用,获立战功,声名鹊起。

但是张简已经跟随自己五六年,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最近才任职的一个小小议朗。

其中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张简不是大家士族子弟,甚至只是跟随已故父母,流落到颍川的难民,身份极其卑微。

不过张简务实能干,虽不聪慧,但胜在勤奋。这些年帮荀彧处理过不少事务。

可由于出生不好,一直受不到重视,只能在汉室背后心甘情愿,默默付出着。

如今从杨修处得知,一向低调务实少言的张简,心中竟有如此抱负,顿觉心生愧疚,感动不已。

“虽然明面不说,但曹司空一向唯才是举,不问德行与出生!荀令君,是时候了,可不要让为汉室付出的人才心寒啊!。”

杨修说的异常诚恳,眼中惋惜之色显露无疑。

“唉!”荀彧长长吐出一口气。

杨修的建议,仿佛挪开了荀彧心中的一块愧疚之石,让他轻松了不少。

走出荀彧府邸大门,杨修原本惆怅的神色,陡然恢复了之前的刁滑。

“戏台和观众都找好了,张简,张世竹,就看你怎么玩儿了!”杨修语气充满期待。随后眯上双眼,露出狐狸般狡诈得意之色。

下一刻,杨修又摇摇头,显得颇为惋惜,冷笑道:“呵呵!不过,从你走上台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荀彧是个深谋远虑的聪明人,但也是个正人君子,汉室忠臣。

杨修利用此人性弱点,稍微引导,就把张世竹从荀彧的庇护下,推了出来。推向一个足以让更多人知道他名字的“月旦评”。

这样,他玩涂改名字的把戏,或者说想暧昧的政治立场,一切都被“衣带诏”名单绑成了定局。

此刻张简,并不知道这场危险游戏,反而心情极度愉悦。

因为他通过刚才意外的任务,又获得300危险币。刚好用掉积累的一千危险币,成功兑换一张能力复制卡。

早晨的树林,雾气弥漫,空气中散发着泥土潮湿和花草清香的气息。

张简深呼吸一口冷气,嗅到的却是淡淡血腥味。

在他脚边,躺着一个手握刀刃的刺客,此时已成为一具血肉尸体。

就在刚才,他早早起床晨跑,想好好呼吸一下古代早晨新鲜无污染的空气。

刚找准一个生机盎然的小树林,没跑几步,系统突入其来传出提示。

危机系统监测到有刺客偷袭,任务:反干掉刺客。危险系数3颗星,完成获得300危险币。

当张简还在猜测刺客是董丞派的,还是袁绍派来的时候,突然从树上,掉下一具黑衣人尸体,与此同时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获得危险币300。

本来还需要300危险币才能兑换的“能力复制卡片”,如今突然得到,真是意外之喜。

宛如做梦一般,却又如此真实。

原本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恐惧,被系统喜悦消除了大半。

“这就是天上掉馅饼感觉吧!可真不错。”

张简咧嘴一笑,体会中彩票式的心情。

可马上,他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在他脖颈处,传来一阵熟悉又冰凉的危险感。

“唉!陆无双,你们游侠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特别呢!”

张简语气无奈,垂眼一看,果然是那把熟悉的剑,又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他马上反应过来,刚才的刺客尸体,哪是什么馅饼,分明是陆无双给他的下马威,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看来她的武功,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陆无双虽隐约猜测,对方可能是从袁绍那儿打听到的。

不过昨天是第一次碰面,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早就暗地调查过她

陆无双觉得这个书生,也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危险。

张简瞳孔微张,几乎可以断定,面纱之下,定有一张惊艳容貌,绝对是个古代大美女。

陆无双虽一身黑衣裙,带着紫黑色面纱。不过天已大亮,透过面纱,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瓜子脸形和完美的五官比例。

陆无双见张简不回答,反而眯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顿时一阵羞恼。

当即手臂一缩,再猛然刺向张简右肩。速度不快,力道也只用了三分,她只打算给他一个小小教训,一个昨晚就应该亲手给他的教训。

经过昨夜接触,眼前这个书生有着太多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

言行举止胆大轻浮又带着几分洒脱,和繁文缛节,满口之乎则也的书生大相径庭。

使用计谋却又是坦诚的阳谋,明明知道对方目,却又不得不向着他的方向行进。

她对书生的偏见,也渐渐发生了偏移。

“咦?”

陆无双惊疑的发现,剑刺在了空气中。

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动如狡兔,一下蹦出三丈,堪堪躲开那一剑。

陆无双只是略感诧异,迅速脚尖点地,身体斜射而出,剑尖又直刺书生右肩。

可马上陆无双察觉到,书生身体也随之移动,这一剑又被他堪堪避过。

这一下,陆无双愕然的挑动眉毛,紫黑色面纱也随之舞动。

刚才她速度快了一倍,但书生的速度似乎也提高了一倍,仿佛在速度上,和她不相上下的样子。

她在来许都之前,也详细调查过张简。不会武功,只是个读圣贤书的软弱书生。

可如今,却能避开她两剑。即便放到江湖之中,也并不多见。

“你会武功?”

陆无双放下剑,语气缓和不少。

“呵呵!只会些逃跑身法罢了,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师父!”张简似笑非笑的望着陆无双。

陆无双眉头微皱,这种拐弯抹角的奇怪话,以及玩味的表情和仿佛被人看透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才见过他两面,又何谈师徒。

这书生昨天还宁愿受伤求生,今天就已经有不弱身法,他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明天司空府会办一场月旦评,荀彧也会离开戒备森严的尚书台,抽身前往!是个好机会!如果你在月旦评结束前,不能说服荀彧归袁,我就出手杀之。”

陆无双知道现在不是解密的时候,刚才刺客的出现,说明已经引起有心人注意,必须加快行动。

说完,也不等张简回答,抓起地上刺客尸体,眨眼间消失在晨雾之中。

“果然,她身法不错,看来刚才没有白白浪费那张复制卡片!”

张简望着陆无双消失的方向,眼中放射出兴奋之色。

就在刚才陆无双持剑抵住他时,系统提醒可以使用复制卡片。

不过武功方面只能在武技,力量,身法之中选择一样。

张简本觉得复制卡片来之不易,准备找个出名厉害的武将复制。

可转念一想,武技和力量两者缺一不可。因为少了力量的武技缺乏杀伤力,而缺少武技的力量,则如同莽汉。

只有复制身法,对现在的他更有保命价值。

如今曹操把当今厉害大将都派去官渡,当面复制并不容易。

并且,复制卡片的使用方法,也让张简暗自吐槽好一阵。

竟是要盯着对方,看十秒,才可将对方能力复制输入到自己体内。

想着两个男人,对视十秒,还是古代猛将壮汉肌肉男,且不说不适应尴尬,反胃。

若遇到脾气火爆的猛人,定会叫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还不得一刀劈了他。

于是就顺势盯着陆无双,复制了她的身法。

顿时,他感受身体陡然变轻。这种感觉,既像身体瞬间暴瘦好几十斤的轻松感,又像地球引力变小的漂浮感。

仿佛随时一用力,就可以腾飞数十丈,就像武侠小说轻功一样。

一时兴起的张简,和陆无双玩了起了“躲猫猫”。

果然不出所料,身法极快,但和武侠小说里面比起来,就平凡不少。

复制了陆无双身法后,几乎和她速度不相上下。

即使她还没使出全力,也都能在同一时间动身,运用速度躲过攻击。

这样一来,张简心里就有底了,不用再束手束脚。可以开始完成系统上剩余的两个任务。

在兑换能力复制卡片后,系统还有一个麻烦的提示。

必须完成之前遗留两个任务其中一个,即刺曹和收集董丞谋反人员名单。才会继续发布新的后续任务,获得危险币。

张简可不满足于只复制一种身法,还有那么多好东西可以复制。

至于荀彧嘛!张简陷入沉思。

今早醒来,头脑清醒许多,记忆也恢复不少。结合张简所学历史知识,对这世界概况,文化习俗,人物背景有了全面了解。

但其中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一些人物年龄身份,和史书记载有很大差异。

就拿现在来说,现在是公元199年,建安四年秋,曹操就已经率兵前往官渡前线。

这样一来,衣带诏刺杀曹操,董丞一伙人该如何进行呢?最关键的是,张简自己暂时也没法完成刺曹的系统任务。

或许这个三国,由于自己加入,变得不一样起来。又或者,这本身就是古代三国的平行世界。

还有,这具身体关于自身的某些记忆,仿佛被上了一把枷锁,始终想不起。看来完全恢复需要更多时间。

荀彧是他敬仰的历史人物之一。他辅佐曹操统一北方,是个“王佐之才”。后因曹操野心暴露,毅然与曹操决裂。

他是个有才华,有担当,有原则底线的翩翩君子。

想到这儿,张简心一横,毅然跑步前往尚书台。

司空府后山,竹林空地上,建有一座竹台,正是“月旦评”的擂台。

参加的士子们,走上竹台,拿出自己所著诗画,当众悬挂展示,由杨修主持评鉴。

评鉴分优中劣三级,能获得优等评价士子,不问德行,直接任命职务官职。

并且还赠送一句人物评价的句子。此句立于人品,实事求是,褒贬不一。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曹操才借“月旦评”,下达一份招贤令。

想进入仕途的士子们,认定这是一个绝佳的“跃龙门”机会。

不少大家族,名士都利用关系,人脉,为自家子弟获取参加“月旦评”的机会。

初阳绽放,张简轻快的走在幽静竹林中。

他一身白袍束发,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精神。

再过不久,他也要参加“月旦评”。

昨天,他本想从侧面询问荀彧对于袁绍看法,是否有意降袁。如不行,就提醒荀彧多加防卫,注意安全。

结果荀彧对袁绍只字不提,反而对张简显得极为关切。

从生活到工作,从难事到心事,无微不至,宛如一位老大哥般体恤,关心。

一时间让张简受宠若惊。

最后提出让张简参加“月旦评”,态度真诚而坚决,让人无法拒绝。

张简因喜欢历史,所以对古诗词研究不少,耳渲目染后,亲笔写出两句打油诗不难,但要写成旷世名句,那就不简单了。

但这是东汉末年,随便从后朝拿两句举世名句出来装13,妥妥的威风。

可转念一想又觉无聊,甚至有些羞愧。毕竟爱好历史的张简,对历史颇有敬畏之心,对古人的智慧与才华更是钦佩不已。

随意窃取先人智慧成果为己私用,只为得一虚名,在张简眼里与小偷无异。

张简略一沉思,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来是荀彧老师盛情难却。

二来,则是为了查找隐藏的敌人,或是说董丞谋反隐藏人员。

“衣带诏”那晚,只有十多个谋反人员,可系统却要收集十五六个密谋人员。

显然,还有潜藏在底下的那群人。这些人虽地位不高,却潜藏人群中,不好探查。

不过昨天,张简找到了一个机会。

之前“衣带诏”上张世竹这个名字,的确只有参加“衣带诏”那群人才知道。

可就在昨日,这个名字却从荀彧嘴里说了出来。

张简推测,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把他名字的事传了出去。其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把他绑死在“衣带诏”名单上。

这个人,绝不是董丞为首的处处小心的那批人。反而是胆大自信,不怕“衣带诏”暴露的大胆聪明人。

恐怕这次让张简参加“月旦评”,也是有人从中鼓动,想让他名声大旺,让张世竹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进一步捆紧在“衣带诏”这个不定时炸弹上。

这种受制于人,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以及被玩弄的感觉,让张简很不爽。

他索性将计就计,参加“月旦评”。

从中寻找“衣带诏”暗藏的幕后推手和底层人员,反将一军,并且全面完成系统任务。

张简推定,一会儿在“月旦评”上,只要有人刻意吹捧他,就有可能是敌人。

杨修不知道,张简已经猜出了他大半心思。

此时他站在竹台之上,神采奕奕。

在他身后一排竹椅上,坐着荀彧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观摩。

这是官渡战争时期,最后最隆重的一次“月旦评”。

连政务繁忙尚书令荀彧,还有一向低调的车骑将军董丞都抽空来了。

不过杨修的视线,却在台下士子中穿梭者,似乎在寻找什么。

现在距离“月旦评”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聚集的士子却足足有二十几人。

这些人大多是官宦人家,或是士家大族的年轻优秀子弟。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躁动,他们目光都聚集在一老一少两人身上。

老者一身青袍宽袖,打扮得一丝不苟,神情庄严,倒背着手急匆匆走上竹台。

他身后跟着的年轻人,淡定从容,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傲然之色。

“这次居然连孔少府都来了,他可是当世名士和大儒啊!”

“你看!他身后,就是孔少府新出的最厉害的弟子徐才,在诗词方面造诣匪浅!”

“哎!看来这次又少了一个名额了!”

众人先是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又暗自叹息。

有徐才参加,他们获得优评的名额,就少了一个。

虽然明面上,司空府并没有表明,这次评判标准人数。

但私底下,已有不少人打听到,司空府只有两个职位空缺,也就两个名额。

原本就有二十几人,这下又有徐才参与,只得去争取最后一个名额了。

“哼!德祖,你什么意思,明知这次月旦评很重要,都没人邀请空少府的人。难道这次空缺的名额,都被你内定了吗?”

孔融抖动胡须,显得颇为愤懑。

“哈哈!孔少府见笑了,杨修这次当主持,全受荀令君抬爱。司空府的规矩,少府大人应该更清楚才是。”

“您乃一代大儒,能协弟子参加,为月旦评增添几分精彩,自是欢迎。”

杨修嘴角始终挂着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孔融被朝廷征为将作大匠,迁少府,又任太中大夫,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汉室忠臣。

同样也是个古板强硬,言辞激烈的顽固老头,连曹操都敢正面顶撞。

并且还极其护短,今天就是他特意为他门生徐才做担保,参加“月旦评”。

杨修可不想惹上这麻烦的老刺猬。所以先抬出荀令君和司空府当盾牌镇压,再默许徐昌作为优秀士子参加“月旦评”,给孔融一个台阶下。

孔融本想发怒,却见有荀令君和几位重臣在,不想有失面子。加上目的也达到,也只瞥了眼杨修,冷哼几声。

“孔老师,放心吧!我既然走上这个台,就定会让大家知道,什么才是正真的学识!”

狂妄的话,傲娇的从徐才嘴里说出来。虽声音不大,听在众士子耳朵里,如针扎一般刺耳。

“这人好生狂妄,真以为会几首诗词,就能傲视天下学子了”

“若不是有空少府撑腰,这人恐怕连参加资格都没有,还敢如此嚣张!”

台下士子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越发响亮。

“既然大家有所质疑,可有人敢上台和我当面比诗啊!”

徐才走到擂台边缘,挑衅的向下瞟了一眼。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纷纷望向杨修,目中带着质疑与愤恨。

意思是告诉他,今日“月旦评”主持是你杨修,怎么能任由一个狂妄小子,在台上发号施令,破坏规矩呢。

杨修只是笑而不语,一副默许的样子。

而他身后荀彧,董丞一行人,也只是神色淡然喝茶,一副路人吃瓜模样。

这也难怪,现在“月旦评”还没有正式开始。

这种大胆的文学挑战,只当做是一场士子间,学识交流切磋。这对于文学进步,有着积极促进作用。

而且今日本来就是从“月旦评”中,选取学识优秀的能人。

能更早见识一下,也有利于在“月旦评”上,对士子门做出更加精确的品评。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士子打扮的年轻人,他们不约而同走上竹台。

一下出来两个挑战者,在士子众引起不小的轰动,纷纷猜测两个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瘦如枯竹,脸上也显得有几分沧桑。另一人刚好相反,脸上洋溢着活力,步伐矫健有力。

“曹操派入衣带诏的另一个间谍,吴硕莫!”远处绿竹下,一个清秀少年抚摸下巴,饶有兴趣喃喃低语。

“那另一个,就是冢虎司马懿了!”少年声音越发兴奋。

他正是刚赶到不久,前来参加“月旦评”的张简。

“张世竹!你也上来吧!”

荀彧从竹椅上站起身,向张简招了招手,目光热切而鼓励。

他认为,此时的文学交流,让张简参与进来很有好处。

一方面可以让众士子认识下张简。

另一方面,可以提高他文学思想。

虽然这些年,张简在政务上务实,但对于诗词文学创作,却不见有何长处。

而且,这次让张简参加“月旦评”,也并不是在意他取得何等名次。而在于让大家知道,汉室背后还有张简,张世竹这样一位务实忠臣。

张简本已坐在石凳上,准备好好欣赏这场精彩斗诗大戏。

可被热心的荀彧老师一点名,自己反而被当成“戏”给别人看了。

众士子纷纷侧头回望,对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投来诧异,妒忌和鄙夷的目光。

“这人是谁啊!竟能被荀令君亲自邀请上台!”

“世竹?这个名字很陌生,估计就是哪个世家大族子弟,让荀令君照顾一下的吧!”

“呵呵!此等草包也懂诗文?上去只会给荀令君丢脸!”

尖酸刻薄,妒忌嘲讽的声音在张简耳边不断响起,又从他另一只耳朵出去。

张简缓缓起身,从容不迫走向竹台。

“咦?世竹,是荀令君的门生吧!而且还是朝廷的议郎!”

“这么年轻就是议郎,张世竹前途无量啊!”

“世竹兄果真不愧是荀令君弟子,估计真有些本事!”

一时间,几个截然不同的夸赞声音,也从中传开。

张简身体一顿,原本淡定面容上,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不少士子看到,不由得摇头叹息,惋惜荀令君如此君子,怎么会收一个爱听好话的虚伪少年作弟子。

张简确实很高兴,这和他之前推测的一样。

这些夸赞他之人,极有可能是“衣带诏”潜藏的底层人员。

并且在那聪明的幕后推手下,上演的一场吹捧的大戏。

不过!这演技也太浮夸了点!自己都还没上台做点什么事出来,就极力夸赞,而且每句话还带上世竹这个名字。

意图很明显嘛!他们想让张世竹这个参与“衣带诏”的新名字,产生足够知名度。

这样就有趣多了!张简重新踱步上台,只不过,这次步子更加沉稳而坚定。

一时间,竹台上,站着徐干,吴硕,司马懿和张简四人。

徐才是大儒孔融的弟子,自问拥有文学才华,堪比大部分儒生。可是到目前为止,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

他最好的名头,也就是孔少府的得意门生。

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次“月旦评”,他准备许久,准备拿到一个名副其实的官职与声望,来匹配他应有的才华。

可一开始,就遇到一个没有才华,却有背景有官职的毛头小子,这让他又妒又恨。

徐才向张简阴厉瞥了一眼。

“世竹兄真是年前有为啊!不过......”徐才顿了顿,故作高深道:“古诗文学可是神圣的,沽名钓誉之辈的庸人......”

徐才话还没说完,就见张简根本没听,反而同一旁的吴硕打起了招呼,一副相熟已久的模样。

徐才做为孔融的弟子,自然知道吴硕也是位议郎,并且无论才气和名气更在张简之上,还与车骑将军董丞关系甚密。

所以在看到他上台时,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不过看到名不见经传的司马懿和张简时,又恢复了不少自信。

毕竟他在空少府内却有才华,名声大噪,深受师兄弟追捧,心气儿极高。

但现在,一直受到张简身份打击和无视,十分恼怒。

他几乎都想冲上去,痛打他一顿。

可当他看向荀彧和董丞时,不由得眼角抽了一下。

这两人可是吴硕和张简的靠山,轻易动武不妥。

再说文人用笔和嘴伤人,才是上策。

这时,他注意到董丞一直盯着张简,神色复杂,面沉如水。

他这才想起,听孔融老师说过,董丞在朝廷上,一直与荀令君不合。

张简是荀令君弟子,吴硕又是站在董丞一边,若从中挑拨,不但能狠狠打击一下张简那狂生,又能扰乱吴硕心神。

一石二鸟之计,徐才露出阴险笑容。

徐才当即走到吴硕面前,双手一拱,语气敬佩道:“早听闻吴议朗学识渊博,可比其中有些人强多了!”

他说“有些人”这几个字时,不光加重语气,还向张简望去,意图很明显,就是指张简。

“哦!是吗?”吴硕淡淡回答一句,随后转身就走。

徐才一愣,虽早听说吴硕寡言少语,不好相处。但也没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对方扭头就走。

这种无视他的感觉,简直和张简一模一样。

可徐才也只得强忍不满,至少他是有真才实学,也只能从他这儿找突破口。

正当他准备跟上去,以董丞和荀彧关系拿来说话时,却见吴硕已经走到擂台边。

下一刻,他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擂台。

文人斗诗,还没开始比,就跳下擂台。等于自动认输,放弃这次比试。

这让台下一群士子惊呼出声,毕竟文人的傲骨,骨气在他们眼中是看得极重。

而且还是发生在一位才气不弱的议郎身上,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众士子纷纷猜测起他放弃斗诗的原因。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徐才掩饰住惊讶与愤怒,对张简质问道。

他看得很清楚,从吴硕上台以来,只和张简说过话,认定是张简搞的鬼,破坏了他一石二鸟之计,弄得他现在鸡飞蛋打。

张简只是笑而不语,随后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徐才越发憎恨他那种故作神秘,狂傲的模样,哪还会听话过去,只是怒瞪着他。

随后他发出讥讽声音:“定是你斗诗怕输于他,丢了面子,故意叫他走的吧!你这虚伪的小人。”

张简闻言一怕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面子这么大。居然能随意叫一个才子放弃文骨呀!”

他这话显然是带有嘲讽的意思。

台下一干士子也觉好笑,这个战乱时代,读书人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铮铮骨气。岂可轻易被人呼来喝去。

其实刚才张简和吴硕交谈时,极其隐秘和含蓄。

但张简也从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他上台斗诗竟是曹司空和董丞同时安排。

前者目的是抛砖引玉,引出才子。

后者为了让吴硕引起荀彧注意,打入他阵营。

但见张简上台,吴硕变得很犹豫,索性把这个任务交给张简,自己跳下台认输。

对于吴硕这个人,张简一直琢磨不透。觉得他是个矛盾又忧虑的人。估计是两面间谍当久了,失去了方向。

可张简还是三面间谍,有的却是莫名的兴奋感。

“我说两位兄台,这可不是唱戏舞台,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了!斗诗可以开始了吧!”

原本在一旁心不在焉,一言不发的司马懿,调侃的催促道。

“哈哈!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快开始吧!”

此时的徐才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但怒意全无,脸上堆满笑意。

也是,干嘛非得用尽心思问吴硕离开原因呢?

原本一石二鸟计划重点,就是忌惮吴硕,想着去扰乱他。他走了,反而对徐才更加有利。

徐才完全有信心,用自己的文学才华,彻底击败眼前这两个让人厌恶的小子。

“我不会作诗!”

张简此话一出,引得台下一片哗然。

这种提前认输的话,和刚才跳下擂台的吴硕,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甚至张简这当面认输,更加有辱读书人的骨气。

“呵呵!世竹兄何必谦虚呢!大可放开手脚,我们又不会笑话你,相信荀令君也会如此吧!”

徐才安慰的话,听上去极为宽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不过细品之下,就可以听出话外之音。

他意思表明,你张简可是荀令君的弟子,出了丑就是出荀令君的丑,他自会帮你。你张简也只能在荀令君庇护下苟活,离开他,你什么也不是。

这句话极大的贬低了张简。而且只要这次斗诗他真输了,这句贬低的话就会成为事实,会广为流传,让张简的名字遗臭万年。

徐才得意看向张简,刚才一直以来压抑心情,得到舒缓。

“不过,我家乡前辈厉害的诗人可不少,倒可以和大家分享分享!”

张简的这句话,一般人看来,显然是想给自己挽回一丁点的面子。

但这毕竟是斗诗,拿别人的诗,再厉害,也是剽窃。这样一来败坏的可就是读书人的品行了。

不过又好在张简提前说明,是别人作品。如果硬拿来比试,被发现,也只得先判他输。

徐才心里乐开了花,暗骂张简蠢货。

如果自己是张简,又不会作诗,定会赌一把。把别人的诗句拿来改动利用,赌赢了功成名就,输了也可以甩锅。

徐才见形式越来越好,变本加厉建议道:“不如我们每人作两首诗,这样也有利于公正的评判。”

他的建议看似公平,其实是想让张简承受双倍的打击和双重保险。

一首诗就让你出丑可能还有些不保险,干脆就两首诗,让你张简出一次大丑。

如果两首都抄袭,即使想甩锅也是甩不掉的。徐才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张简也不反对,转身走到早已准备好的书桌前,拿起毛笔,轻抚一下桌上的“左伯纸”。

这是汉灵帝时期,才出现不久的纸,被公认为目前最好的纸。也是一位叫佐伯的人改良蔡伦后的纸。

纸摸上去洁白柔软,细腻且厚薄均匀,张简惬意闭上双眼。

这可是伟大的四大发明之一,如今能留下自己的字迹。让爱好历史的张简,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与自豪。

好纸自然要配好诗,张简感叹着,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徐才,看着张简眉头紧皱,一脸忧心的样子。

顿时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一时之间也不急着作诗,就盯着张简看,想让这种爽感来得更持久一些。

而司马懿,则是一开始就提笔作诗,一副果决的急促模样。如今已经写好一首,正在酝酿另一首。

一时之间,台上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哈哈!刚才真是有趣,不知荀令君,董将军和孔少府认为,谁能取胜呢?”

杨修把刚才一切看在眼里,饶有兴趣问身边三位大儒。

“世竹倒是坦诚,他在诗词方面,的确不太擅长。”荀彧虽然是夸赞之词,但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从刚才开始,他就看到孔融的弟子徐才,百般刁难张简。特别是最后,明知张简对诗词不擅长,却要作两首诗。

让荀彧这个君子老师有些看不下去。

但这毕竟是晚辈间的比试,且这次又是旁听,不好干预。荀彧只是越发愧疚。

如果当初多教给张简一些文学创作,少安排一些政务上的杂事,会不会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呢!

董丞依旧板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对此事不感兴趣的模样。

其实在他心里,早已被惊吓与惊愕占据着,容不得他再多分心留意斗诗胜负。

就在昨天早晨,董丞决定杀掉张简,除去麻烦时。

眼线传来消息,说张简已去往人烟稀少树林晨跑。董丞当机立断,派刺客前往刺杀。

刺客是王服将军的护卫,武艺不错。以前的任务几乎没有失手过。

可万万没想到,张简活着出现在了“月旦评”的擂台上。

与此同时还传来,刺客刺杀失败而亡,并且有高手暗中保护张简的信息。

这让董丞对张简,感到越发的棘手与不安。

并且就在刚才,吴硕不知被张简施展了什么妖法,竟主动退出了斗诗。

要知道,这次是董丞安排吴硕参加“月旦评”。

其目的,是想让自己心腹吴硕,也渗透到荀彧的阵营中去。而不是靠一个危险的张简。

结果这个计划又被张简给破坏了。

看来此人不除,必定后患无穷。董丞充满杀意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射向张简。

而孔融的目光也看向张简,只是这个目光却充满了感慨。

从刚才张简的言行举止来看,大方得体,沉稳内敛,颇有读书人高雅的品德。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不会作诗”,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坦率承认自己的不足与缺陷,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若他不是徐才多年的老师,而徐才确实在诗词方面,才华出众。

加上张简是荀彧的弟子。

就凭刚刚徐才那番浮躁心态和高傲心气,以及小人般的胡闹。

估计孔融早就把张简收入门下,把徐才赶出师门了。

孔融乃一代大儒,对于读书人的品性与德行,看得比学识还要重要。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荀令君,这次你倒算是做对一件事,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孔融既不属于荀彧亲曹派,又不属于董丞反曹一派,因此对他们两人说话,一向直接不客气。

“呵呵!难得孔少府也会夸奖人。看来张世竹这个人,倒真有些特别哦!”

杨修的话意味深长。几位重臣的眼中,此刻都有张简。看来自己的那个计划,顺水推舟就好,倒不用多费什么心思了。

竹林不远处车道,一辆马车停靠多时。

这时,从马车窗帘中,探出一个小脑袋,露出一张只有十五六岁少女的稚嫩小脸。

她五官秀气,灵动的大眼睛,不停向擂台方向张望,突然间秀眉微皱。

“曹姐姐,你看,你看嘛!司马懿在那儿,害我们等这么久,真可恶!”

少女撅着小嘴,埋怨的扭头,冲车内叫嚷道。

“好了节儿,司马懿参加斗诗,自然有其原因。我们还有时间,等他结束,就把他的书信取来,转交给春华姐。”

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哼!姐,真不知春华姐看上他哪点。此人好生狡猾,不知用什么诡计,竟把春华姐迷惑,还让我们帮他们传情书信......”

“节儿,司马家族是河内温县名士大家族。春华姐也是粟邑张县令之女,虽然现在张......两人若真有情意,又何必遵循世俗礼仪呢!。”

少女没有听出话里的转折,她依旧嘟着小嘴,一副替姐妹打抱不平的气愤模样。

在白了司马懿一眼后,从马车窗帘缩回了小脑袋。

时间已过半柱香,台上几人节奏竟然变得缓慢起来。

原本一直急着作诗的司马懿,不知怎么的,在看了马车一眼后,竟然把作好的两首诗撕碎了,开始重作。

张简抚摸下巴,垂眼做沉思状,若不是时不时活动下脖子,估计不少人都以为他睡着了。

而期望最高的徐才,更加散漫,一直盯着张简傻笑,时不时露出舒爽的表情。若不是提前知道他身份,早把他当做傻子扔出台了。

台下的士子早已安耐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不用说了,这次肯定是徐才赢,要是刚才吴硕不走,倒有些看头!”

“不一定吧!司马懿可是司马家族的二公子,那也算是河内名士家族出生。还有那议郎张简,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也应有实力。”

“呵!两个毛头小子,岂是徐兄的对手!你们这群腐儒懂个屁!”

粗狂的声音,粗鲁的话像一根利刺,扎得这群士子生疼。

正当这群人,想找到出言不逊的狂人,准备合伙训斥时。

下一刻,他们却脸色大变,原本愤怒的目光瞬间收敛了起来,如绵羊般温顺的垂下了头。

那是一个身高八尺,浓眉的精壮汉子,紧身短衫下,一身肌肉高高隆起,显示出极强的攻击性和危险性。

不光如此,他的身份被大多士子所认识,宿卫军的屯长王耿,掌管着宿卫军百余人的队伍。

宿卫军是曹操非常重视的警卫部队,不仅负责许都的警卫,还随时出任征战,作为前线战斗部队使用。

里面的将士兵卒皆是曹军精锐,个个以一敌十。

王耿作为宿卫军的屯长,没有家族背景,全靠自己一刀一刀在战场浴血杀敌,砍下来的官职。

而徐才的父亲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所以便与徐才结为兄弟,实则是为了报恩。

如今见徐才才华横溢,准备参加“月旦评”,特意前来助威。

他是一个粗鲁汉子,刚到此处就见有人质疑徐才,直接用言语恐吓,意图维护徐才面子。

多年来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气,不怒自威,轻而易举就震住这群养尊处优,软弱的士子。

他狞笑着,继续搜寻着不安分的士子。

“哎呀!我说世竹兄,都过了半个时辰,你怎么连一句都没写出来!”徐才惋惜的叹口气,走到张简身旁,压低了几分声音:“不如你磕头求我,倒可以帮你写两句啊!。”

张简依旧抚摸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是写不出,是太多了,不知写哪一首好点!”

“呵呵!好!那我帮你找找题目!”

徐才的笑声变得冰寒刺骨,到现在还装腔作势。

“不如你就写写,如何从一个孤儿,使用卑劣下作手段,巴结权贵,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伟大历程啊!”

徐才讥讽的狞笑,扭曲了五官。

突然张简猛然一拍脑袋,眼睛一亮,宛如醍醐灌顶,似乎真被徐才启发。

接着他顺了顺毛笔,手腕转动,笔墨飞溅,在白纸上留下第一笔。

徐才先是一愣,走到张简身后,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一下,露出一个更加鄙视的笑容。

“哈哈,世竹兄终于动笔了,来,我给大家念念!”

徐才微微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点。

“当今才子真是忙,斗智斗嘴好猖狂。好在着实有文化,胜过村妇街头谤。”

此诗一念完,所有人瞠目结舌,久久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自台下到台上,如洪水般滚动。

东汉,诗文化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和底蕴。

最早代表人物是班固的五言诗《咏史》,以纪传体手法,叙事方式讲诉西汉“缇萦救父”的故事,用辞质朴直接。

他的七言诗《竹扇赋》,用词句更是质朴无华,通俗易懂。

到了汉末乱世,一些带着感慨,批判和讽刺的五言诗句逐渐流行。

郦炎的五言《见志诗》,运用比喻和象征手法,吐露怀才不遇压抑心情。

《乐府诗》则是囊括了前几种诗特点,讲究叙事性,“缘事而发”,语言朴素,形式多样,抒发丰富的情感。

“这也算诗,用词粗鄙,内容肤浅。即便三岁小孩童谣都比这个好。”

一个肥胖儒生,脸上肥肉抖动,愤慨叫嚷道,引起附近一片赞同声。

“老夫倒觉得,此诗语言通俗易懂,比喻和寓意,颇有《乐府诗》之风!”

一个枯瘦青衫老者,摸着胡须,一脸感慨道。顿时也引起一片骚动。

杨修眯着眼睛,走到擂台中间,笑盈盈说道:“既然是士子间斗诗,胜负评判自然由大家决断,不如请刚才两位,上台评论如何呀!”

两人也不迟疑,一瘦一胖走上台。

胖儒生先一步开口,语气更加愤怒:“此诗手法和内容粗鄙肤浅倒还罢了,竟把才子斗诗和村妇斗嘴做比较,太有辱斯文,太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了。”

“难道你忘记才子们初心了吗”老者轻叹一声,幽幽问道。

一阵秋风吹过,伴随着老者振聋发聩的质问声。如同一把寒芒冰刺,扎入士子们骨髓,浑身颤栗不稳。

汉末乱世,朝廷积弱。战乱,饥荒,贼寇,让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身世显赫,背负兴盛朝廷,安定百姓之责。拜入大儒名师门下,刻苦专研学识,目标成为才子,辅佐朝廷,实现国富民强。”

老者激动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最后他们成为才子,却整日卖弄文采,附庸风雅。斗诗比拼,只为得一虚名,好炫耀与人。他们早已忘了,作为才子的初心,短暂的安逸生活,让他们逐步迷失。”

张简的诗,配合老者意有所指的话,如一击重锤,敲醒了快要迷失的士子们。

一时间,众士子陷入深深沉思,有的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羞愧之色。看向张简的目光,逐渐变得感激起来。

“呼~”

张简颤抖的轻吐出一口愉悦气息。心里一阵的舒爽与惊叹,目光闪烁不定的盯向老者,

他脸上每一条褶皱,都挂满了忧伤与无助,一副为天下才子操心而心力交瘁模样。

能把自己随手写的打油诗,吹捧得如此高端有内涵,婉转,不露痕迹。

加上那情真意切的表情与直击士子要害的质问。

这可比刚才那几个演技好太多了,要在现代,绝对能得影帝和奥斯卡奖。

张简神色都有些飘飘然,被拍高级马屁的感觉,果然很爽啊!

可马上,他又恢复了镇定,看向老者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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