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欢林得意是小说《迎娶小福妻后,王爷他喜事连连》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迎娶小福妻后,王爷他喜事连连》的精彩内容
一般一个男子连着死了三个未婚妻的时候,就会被人认为这人克妻了,等连着七位未婚妻都因为病故,落水身亡,被马车撞死,走路摔跟头跌死等等等等,各种原因亡故之后,那哪怕这位是国公府的嫡出公子,也一定会被世人认定是天煞孤星,这辈子只配打光棍,绝对娶不到媳妇的。
所以当谢九欢跟着自家老爹和小弟,在街头吃肉饼的时候,听见路人喊秦国公府家四公子的未婚妻又死了的时候,谢九欢差点没被嘴里的油炸肉饼噎死,身为见多识广的穿越人士,谢九欢也觉得这过分了。
“又死了一个啊,”谢老爹没咬面饼,挑着面饼里夹着的红烧肉吃,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嘴红烧肉后,才感叹了一句:“这得是第八个了吧?”
小弟谢十全手里的油炸肉饼已经啃完了,舔着嘴角边的油渣渣接话:“这个林四公子是不是娶媳妇没指望?”
“都死八个了,还有哪个姑娘敢嫁他哟,”谢九欢看着老板油锅里的肉饼子犯馋。
“谢大人,”已经上了年岁的老板就笑着问了谢老爹一句:“您三位再来几块?”
谢争摸了摸自己已经干瘪了的荷包,一脸愁苦地冲老板摇了摇头,这位也实诚,跟老板说:“吃不起啦,没钱啦。”
老板马上就不说话了。
“走走,回家,”谢争一手拉着儿子,嘴里催着闺女。
谢九欢兜里也没钱,油饼铺的陈老板倒是愿意赊账,可他们家月头的时候就已经欠了陈老板的钱,前后一共赊了四回账,如今月尾了,他们家也没把账还上。谢九欢脸皮再厚,她也不好意思再跟陈老板提赊账的事了。
看着谢家一家三口往回走了,一旁才有食客问陈老板:“咱们谢大人这个月还你钱了吗?”
陈老板摇了一下头。
油饼铺前顿时响起一片咂嘴声,很快的,林四公子死了第八任未婚妻,以及翰林院谢大人这个月没钱还账的事,传遍了这条叫来凤的大街,近而,应该是传遍全京城了……
“这个谢大人噢!”陈老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秦国公家的四公子林得意和翰林院谢争谢大人,这二位哪一个更让京城人无言以对,京城人到现在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林四公子这人,亲娘是当上宣景帝的胞妹,亲爹是内阁最年轻的阁老,这命你能说差?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尊贵的人,十五岁开始说亲,到了今年整十八,短短三年间死了八个未婚妻,谁又能说天煞孤星命好?
至于谢大人这人吧,农家子出身,十八岁时经科举入仕,正儿八经的探花郎,就这样一个少年登科的人,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吧?可转眼三十年过去,与谢大人同一批科举中第的同年,不是入阁拜相,执掌六部,就是做了地方大吏,主政一方,就谢大人还在翰林院待着,不但没升官,还因为成日混吃等死,一路被降职,如今已经是从八品的编修,眼见着就要冲着从九品的检阅去了。
哪个探花郎能混成谢大人这样?
“我还是得说,谢大人还是有一点比林四公子强的,”陈老板这时有话要说,“至少谢大人有九个闺女,除了九小姐,前头八个小姐已经嫁出去了,还老来得子,林四公子这辈子能有儿女?”
林四公子别说儿女了,媳妇这位都娶不上啊。
“可谢大人的八个女婿都不咋地啊,”有食客嘀咕了一句。
谢大人的八个女婿,从贩夫走卒,到从军的丘八,就没一个正经读书人,谁也不知道谢学士是怎么想的。
对于此,陈老板还是有话要说,“谢家的八个女婿对老丈人都不差,这么些年,不是这八个女婿养着,就凭谢大人自个儿赚得那三瓜两枣的,他能活?”
一众人等就都不说话了,娶了媳妇还养老丈人的,这样的好女婿让谢大人遇上了八个,谢学士这命也不能说不好吧?
“那这个月谢大人怎么没还钱呢?这都月底了啊,”有人出声打破了油饼铺前的安静。
“女婿出事了?”有人问。
这问题一出,当即就有人反驳道:“哪能八个女婿同时出事呢?”
这要同时,得是谢大人造反,灭九族了吧?
大家伙儿又都沉默了,是这么一个理,那是什么原因呢?
“兴许要存钱给他家九姑娘寻人家吧?”最终还是一个老于世故的大娘开口了,“谢九姑娘今年都十八了,老这么嫁不了人,谢大人有几个钱来交罚金?”
大夏朝的,按现代话来讲,叫人口政策吧,大夏朝的人口政策类唐宋,女孩十五了不嫁人,那官府是要罚钱的。算下来,谢大人已经为他的九闺女,交了三年的罚金了。
大家伙儿就又面面相觑,对了,方才他们还感叹林四公子又死了未婚妻的事儿,怎么就没想起来,谢九姑娘的婚事,在京师城也算是个老大难了呢?
“阿嚏,”正站在包子铺前发呆的谢九欢打了一个喷嚏,谢九欢四下里看看,这是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呢?
“我刚才亲眼看见的,这九姑娘一人吃了十个油饼啊,她爹一个大男人才吃了两个,”大娘是真心实意地为谢九欢发愁,谢家九姑娘能吃是有名的,据说一顿吃半头猪都不在话下,什么样的人家能经得住这么造啊?
“养不起是一方面,”另一位挎着菜篮子的胖大婶也是叹气,压低了声音说:“有权有势的人家真要养,也养得起啊,可九姑娘这不是还有个棺材子的恶名吗?”
谢大人的原配夫人吕氏,就是生谢九欢的时候死的,原本一尸两命,可谁承想,这边大人断气了,被接生婆硬从大人肚子里拉拽出来的孩子却活着。死人生下的孩子,在大夏朝,那妥妥的就是棺材子啊。
“晦气呢,”胖大婶摇头叹道。
大家伙儿就又不吱声了,小门小户的人家活得辛苦,没那么多的讲究,可那些豪门大户的讲究就多了去了,谢九姑娘这种出生即不祥的姑娘,进不去啊。
等陈老板油饼铺前的这一拔客人,慢慢地散去后,谢家三口子也回了家。谢宅就在来凤街上的渊声南巷里,说是二进的宅子,但地方真的不大,前院从左到右不过就五步的距离,后院里一口井,一个砖砌的花台,就将地方占了个满满当当。
这会儿前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浇过水了,在阳光下显出春日里特有的那股子新绿。一个空的菜篮子放在檐廊的台阶下面,看来这家的女主人还没出去买菜。
五只养在后院的下蛋母鸡,不知怎地跑到了前院来,谢老爹拉着谢十全的手,两个人跨过门槛进家门的时候,母鸡们没有反应。可等谢九欢前脚进了家门,后脚母鸡们便惊慌失措起来,一阵地扑棱,缩到墙角那里窝着不敢动弹了。
谢九欢面无表情,谢家父子显然也看惯了这种场面,谢十全蹦蹦跳跳地冲母鸡们喊了一句:“不用怕啦,九姐不吃你们。”
对此,谢九欢还是只能面无表情……
“老爷回来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坐在堂屋里的苗氏匆匆迎了出来。
“二娘,”谢九欢喊。
“娘,”谢十全喊。
“哎,日头这会儿大了,你们快回屋,”苗氏夫人脸上的笑容看着有些勉强,一边招呼谢九欢和谢十全进屋坐,一边看谢老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走,进屋,”谢老爹却是一点察觉没有,自己先就往台阶上走了。
“饿了吧?”苗氏跟在儿子的身后进了堂屋,看着谢九欢问。
谢九欢抿一抿嘴,虽然她刚刚才炫了十个油炸肉饼,可她真的,真的没有吃饱啊!
“咳,”谢老爹干咳了一声,说:“是饿了,夫人你去做些吃的来吧。”
“啊?”七岁的谢十全跟父亲和姐姐还没有养出默契来,说:“我们刚刚明明……”
“你们刚刚明明怎么了?”看儿子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苗氏就问。
老父亲和九姐姐都盯着自己看,目光幽幽的,看得谢十全害怕,几乎是出于一种小动物的本能,谢十全扭头就跟亲娘说:“娘你今天要做什么啊?”
苗氏就问谢九欢:“九姑娘想吃什么?”
为了表现一下孝顺,哪怕是装装样子,谢九欢也得问谢老爹一句:“爹您想吃什么?”
谢老爹已经吃了两个油饼了,他这会儿一点都不饿,但为了自己这个好像永远都吃不饱的九闺女,谢老爹硬着头皮说了句:“就煮些米粉来吃吧。”
“哎,好,”苗氏应声,转身就往屋外走了。
苗氏夫人,闺名金娘,是谢大人的继室夫人,属于丧夫再嫁。因为跟前夫没有生养儿女,所以前夫病故之后,苗氏就被前夫家给赶了出来。苗氏这人有自己的傲骨,丧夫被赶之后,她没回娘家去招嫌,而是自己上街支了个摊子卖起了米粉,米线。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食摊子,苗氏跟老上她摊子今天吃米粉,明天吃米线的谢大人看对了眼。于是一场姻缘就这么水到渠成了,不过苗氏夫人哪怕跟谢大人生了谢十全了,她也一直在怀疑,谢大人看上她,是因为谢大人喜欢吃她做的米粉和米线……
苗氏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煮好了米粉,在厨房里喊上一声,谢九欢就跑到厨房来帮忙端碗。
就在这个当口,谢家的二姑娘谢二珠,五姑娘谢五福带着各自的夫婿,前后脚进了娘家门。
“咦?”谢久欢端着盆米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进门的姐姐姐夫说:“二姐,二姐夫,五姐,五姐夫,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
站在院子里的四个人都看谢久欢手里的盆,这瓷盆有脸盆那么大,白花花,冒着热气的米线堆得都冒尖。
谢九欢:“呃,这是早饭。”
谁家早饭是这么造的?
二姐夫钱武是京师府的捕头,五姐夫周文是京城四方镖局的镖头,二位都是身高八尺的习武汉子,要他们一顿吃这么一盆米粉,撑死不至于,但撑出毛病来是跑不了的。
两个姐姐对谢九欢的能吃心里有数,所以脸上并没有显出什么来,谢二姐只说:“这不是你跟王铁柱要订婚了么,我们过来送些东西,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家里不能一点东西不备着啊。”
谢九欢把头一低,早半个月前,苗氏找的田媒婆为她说了城东肉铺的五儿子王铁柱,说好的这几天王家就让田媒婆上门提亲。
王铁柱这小伙儿跟谢九欢同岁,都是十八,在大夏朝也是婚姻老大难一族。倒不是铁柱人不好,实在是王家五个儿子,给前头四个儿子娶了媳妇后,老王家的家底就空了,轮到王铁柱到了娶媳妇成家的年纪,他老子娘就说要缓缓,这一缓就让铁柱缓到了十八岁。
谢九欢跟王铁柱见过一面,这个又黑又壮,黑铁塔似的小伙儿看见她就笑,露了一嘴的白牙。要问谢九欢对铁柱小伙有什么感觉,谢九欢说不上来,只见一面,能有什么感觉呢?
那天王铁柱拍着胸脯跟谢九欢保证,成亲之后,饭管饱,肉管够。听了这话,谢九欢还没反应呢,她爹的眼睛就亮了。
谢九欢明白她爹的心思,王铁柱这个冤大头不错,我闺女饿不死了,我以后也有不要钱的肉吃了,千万不能让这个冤大头跑了!
婚事就这么着被谢老爹拍板定下了,至于谢九欢,呵呵,不是她要咒自己嫁不出去,反正她有预感,她就觉着这婚事得黄。
“哎对了,九妹啊,田婆婆到底是哪天上门来?”谢五姐则是关心这个,定好了具体的日子,她得在那天再回家来一趟。
苗氏这时用托盘端了两个小汤碗,从厨房里出来。
二姐两口子,五姐两口子都给苗氏行礼问好。
有的人家,前房子女跟继父继母处不好,但在谢家不存在这种问题。能伺候好自己干啥啥不行的爹,照顾好吃啥啥不剩的小妹,这在谢家八个姐妹看来,二娘苗氏那就是活菩萨啊。
“都来啦,进屋说话,”苗氏招呼姑娘姑爷进屋。
“爹,王家那边到底怎么说?”等进了屋,给谢老爹行完了礼,谢五姐就着急问了。
谢家屋子少,没有专门吃饭的屋子,就在堂屋里支了张桌子吃饭。这会儿谢老爹和谢十全的面前都放了个小汤碗。苗氏夫人太知道谢老爹这人了,这位出门一趟回来说饿,那十成十是为了九姑娘,所以谢老爹和谢十全的汤碗里就汤,外加一把葱花,米粉那全在谢九欢的饭盆里呢。
“不急,”抿了一口汤,谢老爹声音四平八稳地说:“这等事急什么?”
苗氏这时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了句:“是不用急了。”
谢二姐哆嗦了一下,她二娘这话听着不对啊,“怎,怎么就不用急了呢?”
谢九欢这都十八了啊,还不急呢?
苗氏又叹气,她本想着边吃东西边说坏消息,她家老爷和谢九欢的心情能稍稍好点,可谁知道二姑娘和五姑娘赶趟似的,在这时候回娘家来了。她可没办法再顾及着二姑娘和五姑娘的心情了,“田婆婆方才来家里了,她跟我说王家给他家老五,说了城北吴铁匠家的小闺女,明天他家就上吴家提亲了,”苗氏一脸愁容地说。
堂屋里突然就安静地吓人了,谢十全有些害怕,放下了手里的汤碗,悄悄地坐直了身子。
谢九欢低头吸了一口滑溜溜的米粉,她就说嘛,她跟王铁柱的这门婚事成不了。铁柱小伙儿拍胸脯下保证的有什么用?见面那天,王家老两口可是除了客套话,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啊,看着就是对她不满意呢。
“这,”谢老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说什么,他是先安慰闺女,还是先骂上老王家两句啊?
苗氏就继续叹气,这要怎么说呢?两家又没立字据,老王家也没正式上门来提亲,所以人家这不算是毁婚啊。
谢五姐却是狠狠地一拍桌子。
“你仔细手,”五姐夫只能提醒媳妇这么一句了,小姨子的婚事,他这个当姐夫的不好开口啊。
“我想起来了,”谢五姐没理丈夫,气急败坏地道:“城北吴铁匠的小闺女?那不是京城里有名的傻子吗?长得五花三层,肥头大耳的,她哪里比得上我们小九儿?”
大家伙儿就又一起看谢九欢。
要说不说的,谢家的姑娘长得都如花似玉,毕竟谢老爹但凡模样差点,也不可能让先帝爷钦点他当探花郎。去世的先夫人吕氏,那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这样的两个人生的女儿,模样能差到哪儿去?
而谢九欢是谢家九千金里,模样最好看的那个。硬要挑毛病,你可以在谢大姐她们中,挑头发不够长发如墨,眉毛不够弯,眼睛不够媚,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巧,皮肤不够细腻,不够红润,身量上差点意思,但就是这么一个丧良心的吹毛求疵法,你都挑不出谢九欢长相上的毛病来!
谢九欢光看模样,那就是该待在仕女图里的美人,来人间都委屈了。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美人儿,嫁个人就这么的难呢?!
“凭什么啊?”谢五姐越想越气,气得想哭。老王家宁愿要个痴肥的傻姑娘,都看不上她家小九儿!王铁柱不是老王家的亲生儿子,当老子娘的,跟他有仇吧?
“哎呀,”看见自己的五姑娘都抹眼泪了,谢老爹才劝了句:“小五你好好说话,你不要嚷嚷嘛。”
这劝了还不如不劝……
谢二姐就看着脸都要埋进饭盘里的谢九欢,说:“小九儿,你还吃呢?”
这心是有多大?谢二姐就想问问,她这小妹的心是有多大!
谢九欢很无辜啊,不吃她还能干什么呢?
“你妹妹吃个早饭,你也有话要说?”谢老爹护上了谢九欢,数落谢二姐说:“不吃早饭,你让她干什么?你让小九儿哭给你看啊?”
在座的众人,包括七岁的谢十全在内,都觉得谢老爹最好不要说话了。
“九姑娘啊,”苗氏站起身,摸摸谢九欢的头,小声说:“你回你屋吃去吧,不够的话二娘再给你做。”
苗氏夫人心疼谢九欢,老王家这事当着九姑娘的面说,对她家九姑娘而言太残忍了。
“呃,对,”谢老爹这时也反应过来,忙就跟谢九欢说:“这事小九儿你别烦恼,万事有爹在呢。”
谢九欢“哎”了一声,抱着她的饭盘就跑了。
“这要怎么办?”看着谢九欢跑了,谢五姐才又大声道:“咱们家就这么算了?”
五姐夫说:“那我回镖局找几个兄弟上王家,把那小王八蛋揍上一顿?”
“行吗?”谢五姐问当捕头的二姐夫。
二姐夫一副牙疼的模样,说:“都消停点吧,无媒无聘的,这事闹大了,不还是九妹难堪?”
王铁柱娶傻子,都不娶谢九欢,这事传扬出去,京城人笑话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被笑话的人是谢九欢啊。
谢二姐这时一拍巴掌。
二姐夫吓了一跳,跟自家媳妇说:“你怎么,你也想打上门去?”
谢二姐急道:“你快去前头寻八妹他们两口子去,让他们别买瓜子花生了,吃的东西买了就不能退了。”
二姐夫忙就起身往屋外跑了,他们刚才在巷口的小食铺子前遇见谢八姐两口子的,谢八姐不光想买瓜子花生,她还想买蜜糖来着,这东西可贵。
谢老爹说:“怎么小八他们两口子也来了?”
谢二姐没好气道:“要不是大姐她们不在京城,爹你以为她们不回家来吗?”
谢九欢的婚事是谢家最大的事了,哪个谢家姑娘不上心呢?
谢老爹看向了苗氏,说:“那今天中午多烧些菜吧。”
谢二姐和谢五姐都气了一个倒仰,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比起嚷嚷着要去手撕了老王家的谢五姐,谢八姐显然是更胜一筹的,听二姐夫说老王家毁婚了,还怀着身孕的谢八姐当即就炸了。一把夺回老板娘手里,她刚付的瓜子花生还有蜜糖的钱,谢八姐转身就要上老王家,她准备去掀了老王家的屋顶。
“想想孩子,你想想孩子,咱们先冷静冷静,”八姐夫在京师玄甲营当校尉,正经也是个武官了,可面对已经气炸了的谢八姐,他也没招。就拦的工夫里,八姐夫王兴霸挺俊朗的一张脸,已经被谢八姐挠了好几下了。
“你,你抱她走吧,”二姐夫没办法上手帮忙,只能一边堵住谢八姐要往老王家去的路,一边给八姐夫出主意。
“哟,这是怎么了,这怎么了这是?”小食铺的老板娘连声问。
谢八姐冲八姐夫吼:“你放开我,王兴霸你听见没有?你放开我!”
二姐夫:“走走,快回家。”
八姐夫没办法,半抱起谢八姐往巷子里跑,这一回不光是脸了,八姐夫的头发都被谢八姐薅了不少根下来。
谢八姐这边动静闹得大,街坊邻居不敢招惹正疯着的谢八姐,等听着谢家的八姑爷把人弄回家去了,几个街坊婶娘才聚到了小食铺打听出了什么事。
老板娘摇了摇头,小声说:“他家八姑娘这次不光买了瓜子花生,还要了五斤蜜糖,我瞧着八姑娘一脸喜气的,不止是回娘家这么简单。”
一个婶娘:“那就是谢大人家又有喜事了啊,这怎么又闹起来了呢?”
老板娘看看自己没能卖出去的小吃食,撇一撇嘴,说:“那就是喜事黄了呗。”
“能是什么喜事?该不会是他家九姑娘的……”
这位婶娘的话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说了,这要真是谢九姑娘的婚事又黄了,那就难怪八姑娘要发疯了。
“九姑娘这辈子能嫁得出去吗?”手里还拿着块正绣着的绣帕的大娘愁道。
这就真的只有天晓得了。婶娘们闲下的时候,保个媒拉个纤什么的都是常事,可就谢家九姑娘的婚事,没人敢沾……
谢八姐被八姐夫半抱半扛进家门的时候,谢九欢已经扒拉完了一盆米粉,正手托着腮帮子坐在梳妆镜前。
铜镜里明眸皓齿的姑娘,晃着她梳着包包头的脑袋,这个小脑袋上,一会儿长出一双直立三角形的橘色猫耳朵,一会儿又变成了半圆形的老虎耳朵,脑袋晃一晃再变,一对短圆的狮子耳朵取代了老虎耳朵,最后这对耳朵固定成了小三角形的豹耳朵。
毛茸茸,肉嘟嘟,会动来动去,弯起又直立的兽耳,怎么看怎么可爱。谢九欢抬手对着自己的豹耳朵又揉又捏的,感叹了一句:“真可爱啊。”
这就是谢九欢的秘密了,她能变身!
只要是猫科动物,谢九欢都可以变。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猫,狮子老虎,花豹猎豹云豹金钱豹什么的,谢九欢都变过。这算不算是穿越福利不好说,因为狮子老虎的饭量哪是人类能比的?所以谢九欢饭量吓人的大,总是吃不饱,就很糟心。
而且啊,变成狮子老虎什么的,去城外的山林里打猎,这事谢九欢尝试过。结果变狮子的时候,她遇上了京师骁骑营的人,差点被这帮军将拿弓箭加大棒长枪的弄死,变老虎的时候呢,她遇上了京师选锋营的人,她又差点被这帮子军将弓箭加大棒长枪的弄死,还挨了十来只猎犬的围攻,总结下来就是惨绝人寰。
等打听到,有二十七座军营拱卫京师后,谢九欢就没再动过,去山林打猎养活自己的心思了。做猛兽这技能她本就不熟练,再跟人民军队作对,寻死也不是这么寻的。
脑袋上的豹耳朵又变成了猫耳朵,谢九欢动着自己的这对猫耳朵,她如今做猫做的最熟练,毕竟没人会把小猫咪当成猎物。谢九欢经常变成猫身,在京城里打猎,老鼠这生物,谢九欢下不去嘴,她抓鸟吃,掏鸟蛋,把蛇当辣条啃,再不济她还能从她的猫咪小伙伴们那里,混顿猫饭吃。
这时候,谢八姐的大哭声从前屋那边传了来。
“太欺负人了!”谢九欢听见她八姐怒喊。
肉乎乎的猫耳朵耷拉下来,谢九欢一脑袋撞在了梳妆台上。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年年罚钱,这是哪个鬼畜想出来的损招啊?
堂屋里,谢老爹跟一蹦三尺高的八闺女说:“怀了孩子你就文雅点吧,成点体统。”
谢八姐:“我怎么看爹你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谢老爹:“那你要我如何是好?让姑爷带人去王家,把王家人都杀了?”
八姐夫噎了一口气,他就想他老丈人别说话了,再说下去,他媳妇真能拎把刀去老王家砍人啊。
谢八姐表示不服,“城北铁匠铺吴家的那个小女儿,全京师城都知道是个傻子,长得还丑,五花三层的……”
“行了行了,”谢老爹打断了八闺女的话,说:“什么五花三层,你五姐刚也这么说,骂人胖还让你们骂出花来了,照你们这么说,吴家那小姑娘不该活着了?这样不好,自己不如意了,就见不得别人好。”
谢八姐愣住了,她也没真巴望着那吴家姑娘不好,她没这样的坏心思。
谢老爹:“婚事不成,那就是小九儿跟王家那小子没缘分,这等事讲究你情我愿,没有强逼的。算了,都别气了,小九儿不嫁,我这个当爹的就养她一辈子。”
“等我能赚钱了,我也养九姐姐,”谢十全跟着发言道:“我才不要九姐姐嫁人,外头的人对我九姐姐不好怎么办?”
“你,”谢二姐想跟谢十全说,这里没有你这个小屁孩的事儿,你边儿待着去,可谢二姐又觉着,搞不好她家九妹还真得爹养完了,弟弟养,所以对着谢十全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谢二姐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会儿我写张字据,”谢老爹看着儿子认真道:“你给签字画个押,再按个手印,我拿去京师府存个档,你以后不能不管你九姐。”
堂屋里的女儿女婿们:“……”
这老爹(老丈人)能不能有点谱?谢十全才七岁啊,他懂个屁啊,你就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七岁的小弟立字据要养自己这事儿,谢九欢暂时还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屋里清点家当。
谢九欢来到这个世界第十八个年头了,可攒下来的家当少得可怜,装私房钱的小木匣里就十个铜板,再翻翻梳妆匣,除去不值钱的头花头绳什么的,就一根金发钗值钱,但这是她亲娘留下来的遗物。谢九欢要是敢把这根发钗卖了换钱吃饭,她爹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她的八个姐姐应该不会放过她。
“太穷了,太穷了,”嘴里嘟囔着,谢九欢掀开了自己卧床的床板。床板下的暗格里,放着谢九欢最后的家当,也是实在不行,她出去流浪的保命物件。
软布被谢九欢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玉锁,也就是玉做的长命锁。玉是好玉,浅碧的颜色,全透明的水色,妥妥的玻璃种。玉锁的正面雕着寿星公,反面雕了个大寿桃,寿桃的桃叶上,还刻了个名字,长生。当然,不谈雕工的巧夺天工了,光就这块玉,谢九欢估摸着就值老多钱了。
算算时间,这块玉锁是谢九欢六岁时得到的,到了今天也跟了她十二年了。呼地吐了一口气,谢九欢想这日子她混着混着的,竟然就十二年过去了,时间还真是飞逝的,一点不给人回神的机会。
手指点一点玉锁,谢九欢小声说:“十二年了,也不知道你的前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收礼不忘送礼人,谢九欢偶尔也会想起,当年送她这玉锁的小胖孩。
那是十二年前的夏天,谢老爹带着谢九欢去京城南郊山中的慈光寺吃斋面,夜里父女俩就住在慈光寺里。谢九欢吃斋,也就是吃素啦,根本就吃不饱,于是等入夜她爹睡着后,谢九欢变成猫溜出慈光寺,准备去山林里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弄点野味吃吃。
慈光寺在山腰,谢九欢是在往山顶去的路上,遇见小胖孩儿的。大夏天的,小胖孩儿身上就穿了个大红的肚兜,脖子上挂了个金项圈,金项圈上挂着的,就是如今被谢九欢捧在手里的玉锁。
小胖孩儿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哭,哭得可惨可惨,更要命的是,谢九欢还看见他身前有条青蛇。这蛇头大,颈细,身长不到一米,但至少也有八九十厘米。谢九欢怎么看这蛇,都觉着这蛇是毒蛇竹叶青。
蛇头昂着,冲小胖孩儿吐信子,小胖孩儿也不知道跑,就哇哇大哭。谢九欢觉着她的橘猫身拼不过竹叶青,就变了个虎身,然后她就勇敢地冲了上去,誓要做个屠蛇勇士。
六岁的谢九欢变虎身,也只能变个幼虎身,原想着能一爪子拍死毒蛇,却没想到会是一场殊死搏斗。好几回谢九欢都差点被竹叶青咬到,所幸蛇毒是在蛇脑的毒腺里,蛇身无毒,所以谢九欢才能对着竹叶青连抓带挠,还用上了牙,最后好容易才找到了这条蛇的七寸,让它断了最后一口气。这条竹叶青死得体无完肤的,身子都被谢九欢扒拉烂乎了,应该是死不瞑目。而谢九欢呢,她差点累死,跟狗似的趴在地上喘粗气。
小胖孩儿怕蛇,却不怕胖墩墩的毛团子小老虎,扑上来抱住谢九欢就不撒手了,胖脸在谢九欢的毛毛里蹭啊蹭,鼻涕眼泪全蹭谢九欢的毛毛上了。
“我好怕,呜呜呜,”小胖孩儿抱着谢九欢哭。
屠蛇英雄谢九欢很嫌弃小胖孩儿,咱们能不能讲点卫生?还有,不去找你家大人,你抱着我哭有什么用?这深山老林的,再来条毒蛇怎么办?
心里恨着,谢九欢边很敷衍地舔了舔小胖孩儿的手,脸不能舔,小胖孩儿的脸已经被眼泪水和鼻涕糊住了。
“小老虎,你也找不到你爹娘了吗?”小胖孩儿又问谢九欢,这小孩儿藕节似的小胳膊上肉一颤一颤,还又白又嫩的,看得谢九欢差点凑上去啃一口,肉啊,好多肉啊!
“小老虎,”小胖孩儿喊谢九欢。
谢九欢也不知道这小胖孩儿的父母亲人在哪里,她又不好丢下小胖孩儿去找,就只能守着小胖孩儿守了大半个时辰。这期间,小胖孩扯了他的玉锁递给谢九欢,说送给谢九欢,还说他要养谢九欢。
谢九欢就想,你先自己活命吧,现在你看我可爱,你等我长成大老虎呢?
这边谢九欢刚张嘴咬住了玉锁,一群人打着灯笼,举着火把地沿着山路跑了上来,不少人边跑边大喊四少爷。谢九欢先还不确定,这伙人是来找小胖孩儿,但等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喊我儿我儿,长生的时候,谢九欢才确定,这是小胖孩儿的家人找来了。
玉锁上就刻着长生这个名字呢,错不了的。
小胖孩却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跟谢九欢玩得太认真,亲娘在哭喊他,一大群人在吼叫四少爷,小胖孩儿都不应声。谢九欢拿脑袋撞小胖孩儿,小胖孩儿还是抱着她嘀嘀咕咕,谢九欢没办法,从小胖孩的怀里跑开,张嘴咬了小胖孩儿一口。呃,咬还没咬对地方,谢九欢这一嘴咬在了小胖孩儿的屁股上。
眼见着小胖孩儿左边的屁股蛋上两排牙印,还有血往外渗,谢九欢心虚地把玉锁又咬在了嘴里。
小胖孩儿被谢九欢咬疼了,张嘴又哇哇大哭起来,沿着山路往山顶跑得一群人,听见了小胖孩儿的哭声,忙就往这一处山坡跑来。
谢九欢看着火龙差不多快到跟前了,才转身跳进了附近的一处灌林丛里。夏日山间的灌木丛长得茂密,完全可以让谢九欢藏身其中。
“长生,我的儿啊!”锦衣华服的贵妇人扑上前,死死地将小胖孩儿抱在了怀里。
“有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竹叶青惨不忍睹的尸体。
“啊,这是竹叶青!”
……
小胖孩哭喊:“小,小老虎,我的,我的小老虎。”
谢九欢在灌木丛里变了橘猫身,默默地跑掉了。
在这个晚上,谢九欢没能逮着鸟,但也有收获,就是小胖孩儿长生送她的玉锁。
至于小胖孩儿为什么会深更半夜,一个人待在深山老林里,谢九欢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觉得这搞不好这是一场宅斗。不然要怎么解释竹叶青?好吧,就算竹叶青是自己找过去的,那小胖孩儿呢?他能自己大晚上不睡觉跑山坡上去?摆明了是被谁丢上去的嘛。
“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吧,”谢九欢用软布把玉锁又包上了,她听那伙人喊长生四少爷呢,能当少爷的人,家里应该不缺钱,只要别再被人害了,小胖孩儿如今应该生活幸福吧?
“小九儿?”屋外传来谢二姐的敲门声。
谢九欢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床板,别管小胖孩儿如今幸不幸福了吧,她还是想想自己吧,她该怎么啊?
谢二姐和谢五姐,谢八姐一起进的屋,谢九欢这间小的可怜的闺房,一下子就没了可以下脚的地方。
谢八姐方才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还红着。再看谢九欢,这位没事人儿一样,还笑呢,三个姐姐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生气呢?”谢九欢抬手轻轻摸摸谢八姐的眼睛,说:“怀着孩子呢,不能生气,咱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八姐抬手“啪”的一声拍开谢九欢的手,她这会儿还气得胸口憋闷地慌呢,她是为了谁?
“小白眼狼,”谢八姐张嘴就骂:“我们这是为着哪般着急上火?你怎么地就不知道急呢?”
谢九欢心里嘀咕,狼是犬科,关她这个猫科动物什么事?
谢二姐到底心疼小妹,把谢八姐要戳谢九欢脑门的手按下,谢二姐说:“这事也急不来,让你姐夫他们再帮着打听打听吧,你二姐夫的衙门里,有不少还没成亲的小伙子呢。”
“你姐夫他们镖局也有好些个,回头我再帮你留心瞧着,”谢五姐忙也说。
谢八姐没好气地说:“你姐夫他们玄甲营里,没成亲的也多的是,这一回我高低得逼着他上点心。”
衙门,镖局,军营,这都是年轻小伙儿聚焦的地方啊!
谢二姐跟谢九欢说:“你放心,再不行,还有你六姐夫呢。”
六姐谢六顺的夫君吴大勇,在西北边军当百户,从六品的武官。自打谢老爹被降职成从八品的翰林院编修,呃不,谢老爹前年被降为从七品的典簿后,八姐夫就是谢家官职最高的人了。
谢九欢就只想说一句话,放过姐夫们吧,他们真的努力过了,再努力的话,她真的怕姐夫们失去朋友,丢了工作啊。
“这是零用钱,”谢二姐塞了一串钱给谢九欢,说:“你先拿着用吧。”
一串钱不少了,可谢二姐也知道,这估计还不够她这妹子的一顿饭钱。
谢五姐和谢八姐对望一眼,也给谢九欢塞了零用钱,谢八姐还额外给谢九欢带了两个绢花。
“本想着让你订亲时戴的,不过现在,哎,”谢八姐将两朵淡粉色的绢花给谢九欢戴上,说:“你就随便戴吧,这可是如今京城里时新的样式。”
谢九欢笑得两个眼睛弯弯的,摸摸头上的绢花,谢九欢高兴道:“是吗?呵呵,谢谢八姐。”
三个姐姐都想,这位能知道什么时新啊?在这位这里再漂亮的绢花,也不如个刚出炉的烧饼吧?真心愁死了。
“我们回去了,”谢二姐叹着气起身要走。
谢九欢:“嗯?你们不留下来吃饭啊?”
谢二姐:“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她们哪敢留下来吃饭?娘家都这么困难了,她们连在娘家喝口水都得算着钱呢,还吃饭?真把持家的苗氏逼死了怎么办?
“那我送你们,”谢九欢高高兴兴地送三个姐姐出门。
“你,”谢五姐看着谢九欢笑起来弯弯的眉眼,过了一会儿才说:“算了,你就高高兴兴的吧。”
为个王铁柱,不值当她妹子伤心。
苗氏和谢老爹是长辈,不好自降身份送女儿女婿们出家门,所以两个人就站在门槛里,往外看着女儿女婿们走。
“老爷你跟姑爷们说了吗?”眼见着女儿女婿们快走出巷子了,苗氏才小声问。她方才特意去厨房烧水泡茶,给了谢老爹跟三个姑爷单独说话的机会。
谢老爹干咳了一声。
苗氏:“说了吗?”
如今靠着京城里的媒婆们,应该是没指望了,那就只有再指望姑爷们了。
谢老爹叹口气,说:“他们也难啊。”
苗氏:“……”
懂了,她还是把小食摊再支起来吧,不然今年的罚金,他们谢家交不上啊。
苗氏夫人打算重操旧业的时候,谢八姐在问谢九欢:“你想吃糖吗?我一会儿再买点蜜糖给你。”
谢八姐这会儿想明白了,婚事黄了就不能吃蜜糖了?去他娘的吧,她就要给她妹子买糖吃。
谢九欢一听还有糖吃,更开心了,“那就买两颗吧,我跟十全一人一颗,”谢九欢也不贪心。
谢八姐推了八姐夫一把,“一会儿去买一斤来。”
“哎,成,”八姐夫点头,买多少糖都行,只要别逼着他替小姨子找人家就行,他认识的人,没一个养得起他这小姨子的啊!
走出巷口,就是热闹的来凤大街了。谢九欢站在街边,眼巴巴地瞅着八姐夫买蜜糖,一辆马车这时打她身旁过,支撑着车窗的木撑子不知怎地,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谢九欢看看就掉在她脚跟前的木撑子,弯腰把撑子捡起来,冲车窗里说:“呐,东西掉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个婆子,一个小丫鬟,还有一个拿手帕遮了半张脸的贵妇人坐在车里。
“哎呦,多谢姑娘了,”一个婆子从窗里伸手接过木撑子,连声跟谢九欢道谢。
举手之劳的事儿,谢九欢没放在心上,笑着冲婆子摆了摆手,说:“不客气,这撑子的卡头好像坏了,要修一下了。”
“哎哎,姑娘说的是,”婆子就笑着应声。
“多谢姑娘了,”贵妇人冲谢九欢颔首,道谢道。
谢九欢便冲着车里的贵妇人曲膝行了一礼,不知道这位是哪个府里的夫人,不过礼多人不怪嘛。
“瞧着姑娘站在渊声南巷前,姑娘是谢家的姑娘吗?”婆子十分热情地小声问谢九欢。
“啊?啊,”虽然不知道婆子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但谢九欢还是点了点。
马车又往前行了,谢九欢莫名其妙地想,看见渊声南巷,就想到谢家姑娘,这怎么,她这个谢家九姑娘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谢二姐们全在小食铺里看吃食,所以谢九欢这边的事,他们都没有看见。等一行人从小食铺出来,将蜜糖交给谢九欢,再让谢十全拿着瓜子花生,谢二姐们就要回去了。
“小九儿,你要好好的啊,”谢二姐拍着谢九欢的肩头叮嘱道。
“嗯嗯,”谢九欢点头,她现在最多祸害祸害京城里的鸟禽类生物,她干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姐姐和姐夫们结伴走了,谢十全抬头看看谢九欢,说:“九姐,你不嫁人好不好?”
谢九欢带着谢十全转身回家,一边敷衍说:“好好,都听你的。”等你长大了,知道赚钱的辛苦了,再来说这句话吧,我亲爱的十全弟弟。
方才的马车里,荣婆子小声跟自家主子说:“主子,她就是谢九欢。”
秦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乐安公主摇了摇头,说:“模样长得那么好,要不是棺材子,谢家的门槛是要被媒人踏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