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陆秋嬴墨铮的小说,《农门小娇娇:活祖宗她成首富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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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嬴墨铮是小说《农门小娇娇:活祖宗她成首富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红雷炮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农门小娇娇:活祖宗她成首富了!》的章节内容

主角是陆秋嬴墨铮的小说,《农门小娇娇:活祖宗她成首富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为什么不能祭?本来就是个短命的,一个祸害,非要护着。如今,已经成这样了,能活得下来才怪!祭了河神,还能给咱家里换点银子!给点福报,没准,咱们家大孙子能考上官位,她这条命,也算死的其所,她这条命也算不没白活!”

说这话的是这家的大老太,陆老家主陆泽风的正妻宁氏。

宁氏长得一脸的刻薄相,身材有些发福,嘴边有一颗痣,正用一副阴阳怪气地语气,向对面一个与她大约同龄的老妇吵的不可开交。

和平村有祭河神的习俗。

从一百多年前,活人祭祀,转为了牲畜祭祀。

但因为今年有大旱,吃喝都是问题,祭河神的时间到了,和平村的村长知道陆家小妾的二孙女小秋儿落了水,估计活不成了,就提出,给陆家一些银子,把小秋儿祭河神。

陆家在这件事上,分成了两派,如今正在争吵。

小秋儿是陆泽风小妾,芳氏的孙女,宁氏自然不稀罕,死了能有些钱,宁氏乐得开心。

听了这话,心疼孙女的芳氏是不乐意。

芳氏自然知道,对面和她斗了不知多少年的宁氏想法,余光看了眼炕上的二孙女,眼中满是心疼,语气强硬的维护道:“你别乱说,我家小秋儿活得好好的!是你说祭祀,就拿去祭祀的?我不同意。”

宁氏冷呵,“进气多出气少的东西,赔钱货,就这么说定,送!”

那些钱,刚好可以给他们家大孙子买笔墨纸砚;还有,下个月大孙子要成婚,绝对不能被这个活不过明天的赔钱货连累。

一直站在芳氏身旁的中年女子见陆泽风沉默这没说话,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婆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家秋儿才十岁啊!我们千辛万苦把她拉扯这么大,现在要她的命,可让我们都怎么办啊!”

这中年女人便是小秋儿的娘亲,也就是芳氏家的媳妇,她单名“言”字,家人都称她“言娘”。

除了小秋儿,她的膝下还有一男三女。

就在她跪下之后,那最小的一对双胞胎在她身后也藏不下去,学着她一道跪了下来。

宁氏不为所动,“我家大孙子到现在都没有考中,全是这短命的害的!如今祭河神还有银子拿,也算是回报一下我那大孙子。”

说完,她将视线转向了老家主——

她和芳氏共同的丈夫陆老家主,让他赶紧做个决定,见他不做反应只是陷入犹豫,更是怒从心起,决定自己动手,将小秋儿扔出去。

她甚至不想让自己的手触到小秋儿的身子,只将那床单薄的被褥掀起,拎着四个角背在肩上,身形瘦弱的小秋儿一下子被拎了起来,只剩了一个脑袋脆弱地垂在被褥外边。

“你快把她放下!我家小秋儿经不起这个!”

见状,芳氏首先着起了急。

“我就不放!我今天非要让她滚出这个家!”宁氏更不示弱,死死攥着四个褥角就要往门外走去。

一番折腾晃荡,刚醒来,本就昏沉的陆秋,只觉得脑袋更难受了,咬着牙,沙哑地挤出了两个字,“松、开。”

陆秋刚才听着刚才的争论,迷糊瞧了眼周围,就知道自己又穿越了!大概接受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她还想多听一些,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一个老太婆拎了起来!

她要是还有力气,一定让那个泼皮夫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陆秋已经活了千万年之久,有着千万年的修为,第一次渡劫,直接把她的魂魄劈到异世现代,第二次在现代的渡劫,只因最后一道天劫没能渡过,肉身直接不保,灵魂被劈到了这里;幸亏修为不浅,勉强聚魂,赶紧找了个已死的身子归为魂魄。

嘶,运气不错,这姑娘也叫陆秋,和她在现代异世的名字同名同姓。

陆秋吐出的那两字虽然无力,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森森寒意。

宁氏拎着她的双手有些发软。

芳氏等人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言娘带着身后两个小的赶紧起身,一把将宝贝二女儿从宁氏手中夺了过来,安安稳稳放回床上。

双胞胎护在了床边,见大奶奶冷着脸又要靠近,最小的陆雪也冲了上去,一头将宁氏顶了一个踉跄。

啪——

宁氏退后两步稳住了脚步,一个巴掌就往陆雪脸上抡去。

突然,宁氏察觉手臂一疼。

排行老三的陆冬喊了声“住手”,然后一口咬住了宁氏的胳膊,发狠的力道像是要把那块皮肉都撕咬下来。

宁大叫着推开陆冬,一个巴掌又要落下,却被芳氏抓住手腕甩了开去。

“我家孙女,可不是你说扔就扔、说打就打的!要欺负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自家小孙女被宁氏打了嘴巴,体弱的二孙女还被她那般对待,一向温顺的芳氏也终于沉不住心气,和宁氏你回一拳我一脚地撕打在了一处……

宁氏和芳氏两个老婆子扭打在一起——

陆泽风看这架势,叹了口气,这两个女人几乎没让家里安生过,令他十分地烦心。

于是,小小的茅屋里响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喝,“都给我住手!”

陆泽风长时间不发威,两个老婆子都被这一声震慑,双双推开了彼此,手里都是对方的一大把头发。

“活不了了!”

被自家老头的态度气得不轻,宁氏又撒起了泼,扯着嗓子就哭嚎起来,“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啊!”

陆老家主被吵得皱了眉,但也没后续。

宁氏知道他拿她没办法,所以更加有恃无恐,又要开始嚎,“我的大孙子呀,你前途就要被断送了!”

陆泽风头疼,语气没那么坚定,“可他们毕竟是我陆家的人,就这么让他们出去,成何体统?”

再者,他对芳氏打心眼里喜欢,舍不得她。

“你个老不死的!睁开眼看看你的大孙子!多好的孩子啊,被她家的丧门星连累成什么样了!饭也吃不饱,官也考不上!媳妇也要娶不上了!再留着他们,死的就是你的大孙子!”

这下,陆老家主真的无话可驳了。

他也想指着大小子考取功名,给他老陆家光宗耀祖。

落了下风的芳氏心中起了不少嘀咕:那老女人总说自己的大孙子是个考举当官的好材料,可实际上呢,那小子一点本事都没有,整天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能考得中就稀奇了!那老女人以为考个官位是多么容易的事?

“我们可以搬。”

碍于家主的面子,她往后退了一步,“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来连累你们!只要别让我的小秋儿去祭河神!”

“好啊,你要是真愿意搬出去,也是对咱们两家都好。但你们在外头活不下去了,可也别想再回来!”

听了这话,芳氏虽气度不减,心里却是犯起了难。

宁氏也已料定了那个老贱人不会答应,毕竟离了这个家她就一无所有,还拖着一个病怏怏的丧门星,活不活得下去还真不好说。

不过,她倒也乐得这个结果,反正不论如何,自己都不会亏。

这一会儿,床上的陆秋也终于缓过了劲,不那么昏沉了。

“好!”

又是简洁利落而又沙哑无力的一句。

从这身体原先的记忆中,陆秋看得出来,她那大哥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能养活自己都算苍天开眼。

考不上功名?和原主有屁关系,还真是,什么脏水都往本姑奶奶身上泼!

等姑奶奶好了,绝对要打脸这些人!

陆秋想着,将视线转向护着她的对双胞胎——这两小孩,单看面相,就觉得日后定会不凡。

因为原主这身子,原主生前在芳氏祖孙几人里就是最受宠的。

“好,搬,我们搬!”

言娘抚着二女儿的头发,想都没想的答应。

“你们以为就这么搬走,就完了?”

宁氏见他们忽然答应得如此轻巧,又觉得自己的条件提得还不够,“老陆家供你们吃供你们住,还得拖着这个小败家的,你们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芳氏自然明白宁氏这话里的意思,她家这祖传的房子已经抵给了宁氏,宁氏现在张口,不就是要钱吗?可他们为了给小秋儿看病抓药,早已经没了什么财力……

正在这时,茅屋破旧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

芳氏的大儿子陆子盛冲了进来。

方才的一切,他已从门外听了个彻底,“搬!这钱我们给得起!”

陆子盛给了妻子一个示意的眼神,言娘不情不愿地拿出为数不多的银两交给了宁氏。

拿了银子,宁氏心中嫌弃了一句“这么少”,却也了解以他们的状况根本无法拿出更多了,也就没再发难,只留了一句‘今晚之前赶紧搬走否则连人带物一起扔出屋子’,而后推搡着陆泽风愤愤地走了出去。

留在茅屋里的芳氏祖孙几人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他们,能搬到哪里呢?

几人一番思索和商讨之后,落脚的地方总算有了着落。

随后,几人便开始了对本就不多的行李的整理。

“秋儿体弱,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我们整理好了就来接你。”

本想起身随行的陆秋听了“父亲”的安排,决定还是先不让他担心。

于是,一家人开始了各自的忙碌,除了陆秋……

作为一个存活了的活祖宗,她真的不想像这样瘫在床上受着“家人”们的照顾。

看到她低落的神情,言娘担忧地跑到了床边:“秋儿,你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

陆秋感觉着“娘亲”的担心,嘴角浅浅地扬了起来,语气虚弱,软软的,“我没事,娘亲放心吧。你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依旧没什么力气,可她更不想让人担心,好在力气也已恢复了一些,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虚,还艰难地抬了抬胳膊做了个展示。

“没事就好。”

没事?那倒还早,陆秋在心里默默地想。

虽说是重生,但这身子要想调养也实在是困难,她一点也不满意。

不过,无论如何,她既然得到了这个重生的机会,也就不会轻易地放弃。

就算以后的路再艰难,就算这个新家庭的关系这么凌乱复杂,那又如何?她可是活了千万年、连异世都去过的主!

想了这些,她点了点头,算是对言娘做了回答。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几人已将行李整理妥当。

由陆子盛背着陆秋,祖孙几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在山中的破庙里安顿了下来。

陆秋裹着被褥,坐在破庙的床上,开始整理起这个身体带给她的记忆。

原主生前曾有一个未婚夫婿,知道她身子是这样子,就退了婚,那个夫婿还曾指着她的对她说‘你就是个废物,害人精,你们全家都会因为你终生为仆,一世下贱!’

原主听了,心生绝望,来到了河边,又被同村的孩子嘲笑,被他们失手推进河里。

原陆秋在被人救起的时候,生命就已经结束了,刚好被现在的陆秋捡漏……

陆秋闭着眼,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忽然,陆秋发觉,她的修为居然还保留了一点点!

这是个惊喜!

陆秋屏气凝神,用剩余的灵力慢慢治疗这个脆弱的身体。

不多久,她已恢复了些力气。

并且,她发现,这破庙周围竟也有能助她修行的灵气,她以从前的修行术法稍一试探,便有一束灵力灌入了这个身体。

聊胜于无。

虽然不多,但也算好过没有。

这个身体,不知何时才能调理得好,仅剩的那点修为,治好了这身体之后,恐怕也会所剩无几。

看来,她得重新开始了!

那修为,她迟早会重新修回来!

以及,虽然新家破败,但家人们十分和睦。

她活了千万年,也就在异世和这里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异世现代的父母她回报不了,但有她打拼的东西,会衣食无忧。

而这一世,护着她的父母,她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安定平稳、名利兼收、绵延万世的未来!

陆秋伴着心中的宏图大愿,又浅睡了一觉。

再睁眼,发现破庙已经变了个样。

这破庙虽然还是很破,却已被陆子盛他们收拾过一番,填补加固了一些地方,终于是勉强可以住人。

这庙堂比他们从前住的那间茅屋大不出多少,他们所有的行李家具全搬来之后,居然还显得空空旷旷。

哎,这属于他们房的东西也太少了吧?

床都是临时架起来的,她就是在这铺着被褥的临时床架上睡到了现在。

不远的地方传来荜拨的响声,是一簇用干草和木柴点起的火堆,给这片残破凄凉的天地增添了唯一的一抹明亮和温暖。

“二姐!你醒了呀!”

稚嫩清澈的声音传来,陆秋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穿着补丁的衣服跑着跳着靠近了床边。

这是陆家排行老三的女儿,陆冬,小小年纪皮肤发黄,骨瘦如柴。

陆秋瞧着妹妹关切的目光,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嗯。小冬儿累了吧?”

陆秋声音放软了很多,学着记忆里的称呼,亲切地问道。

小冬儿十分懂事,这次搬家帮了不少忙。

“一点儿也不累!到了二姐喝药的时辰了,等着,我给你端来!”

说着,陆冬又跑跳着去了另一个方向。

药在简单支起的火架上温着。

陆冬熟练地隔着衣袖端起冒着水汽的药碗回到了屋里,还认真地吹了几口气才递给二姐。

“给!二姐,药来了。一定要乖乖喝完哦!”

陆秋接过温度正好的药碗,还得到了这样一句稚嫩的嘱咐。

这得是多少年的习惯,才能对这照顾人的流程这么熟悉啊?

带着这样的感叹,陆秋很是听话,把碗一扬,痛快地干了碗底。

陆冬两手撑着下巴,心中有些疑惑:二姐以前每次喝药可都要皱很久的眉呀,怎么这次……有点豪迈呢?

陆冬几乎是从陆秋手里抢回了见底的药碗,扭头就捧着碗闻了一闻,唔,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药啊,二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大病一场没有味觉了吧?!

陆秋见女孩小眉头皱着,好玩的很,随口一问:“小冬儿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二姐,我在高兴呢!我们终于有新家啦!”

陆冬摇了摇头,回神后,边说着,边笑眯了眼。

“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这里好像一点也不新吧。”

陆秋对这孩子的乐观和坚强很是心疼。

她反而希望这孩子能对这处境难过一些,把心里的悲伤和期盼都说出来……

“可是我们终于不用再跟那个坏奶奶住在一起了!而且这里有这——么大,我非常非常喜欢!”

陆冬张着手画着圈,比划着很大很多的样子。

一个半大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这里比那茅屋大上了多少?多半是听家人们提了一句,就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孩子笑得露出了几颗大牙,眼角却微微下垂,陆秋能感觉到,她的妹妹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难过和失望的。

陆秋叹了口气,更加心疼这孩子了,“小冬儿,你相信二姐吗?”

她忽然发问,陆冬不解的眨了两下眼,诧异的啊了声,才接话,“当然相信呀!”

陆秋目光坚定的开口:“用不了多久,二姐一定让你住上大宅子,特别特别大、还十分好看!”

她要赚钱,为家里改善生活!改变目前的窘况!

“真的呀?”

陆冬低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拍着小手期待道:“大宅子……那肯定比村长家的那间都好看!”

陆秋叹了口气:是该带这孩子见见世面了!

这村里的宅子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是,陆冬见过的最大的宅子,肯定就是村长家的了。

她温柔而心疼地抚着这个满是天真孩子的发丝,心中暗暗肯定:嗯,本姑奶奶以后的房子,不仅要最大最好,还要独一无二、绝无仅有,让所有人都羡慕,都望尘莫及!

芳氏收拾好了门外的事宜,走进来,目光最先关切地看向床上的二孙女,听她给二孙女说未来的大宅子,满面惊喜——

不是因为陆秋夸大其词的大房子,而是老人发现,一向体弱的二孙女,起色好了很多。

芳氏,“小秋儿,你醒了?来,奶奶看看。”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二孙女,眉眼具笑的软声叫她奶奶,眼眶瞬间续起了泪。

她轻嗯着,暗自摸掉眼角的泪,帮陆秋扎头发。

老人捋着陆秋的鬓角,擦过女孩脸颊的手,温暖而粗糙。

陆秋看向了那双充满慈爱的眉目,那双沧桑的眼睛周围,已有了一圈又一圈的皱纹。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那被宁氏占去的宅子,原本是芳氏的祖宅,她本应儿孙满堂,丈夫疼爱,却因为她的病,贴了钱还被赶出来,更没了丈夫的庇佑。

芳氏脸上的那些岁月痕迹,让陆秋心疼;温柔的动作,陆秋能察觉到奶奶对她的疼惜。

她暗想,宁氏对他们的压榨欺凌,姑奶奶一定要让她们加倍拿出来!

不多时,屋外有了些声响。

门外,几名与陆子盛年龄相仿的男子正在和陆子盛一同收拾着院子。

陆秋被芳氏拉着,小妹在身后护着,像个瓷娃娃一样从破庙中走出来——

原主生前的记忆中,这些人都是父亲在村里的朋友。

破庙门口的一角放着几篮子满满的菜,想必也是这些人送来的。

有两三人搬着些柴火进了旁边的屋子,她跟进去一看,那里已搭好了一个临时的灶台,漏风的地方也都做了修补……

陆子盛看到母亲带着陆秋他们进来,低声道:“快收拾好了,娘,你带着她们休息一下。等言娘他们回来,我们就能开饭了。”

他说完,专门看了眼陆秋,眼中满是宠溺和关心。

……

收拾停当已是晚间。

言娘和婆婆一起,在那个临时的灶台上烧了几个简单的菜。

虚弱的陆秋被拦得离灶台很远,等到开饭了才被三妹带到桌边。

她看了眼桌上的碗,眼中满是诧异,她的碗里有满满的几大块肉,再看其他人,都是只有半碗清清淡淡的汤。

芳氏和陆子盛夫妻两还在往她盛满了肉的碗里堆菜,催促着说:“快尝尝、多吃点”。

“这怎么行呢?小冬儿和小雪儿都在长身体,只吃这些怎么行!爹娘和奶奶也辛苦了一天,更要好好补补,明明我才是那个什么都没做的,怎么能把肉都给我一个人!”

说着,陆秋夹起一块肉就往陆冬的碗里塞。

“哎呀二姐,你快拿回去吧!我们还小,已经吃不下了!”

陆冬将碗推回到二姐那边,拼命摇头。

陆雪年纪小,不爱说话,随着三姐的话音落,也疯狂的点头。

陆秋没有拿回那块肉,反而将其他几块都一一塞到了那些清汤寡水的碗里,随即用手掌盖着自己那个只剩下几片菜叶的碗。

这意思还能有谁不懂?

几位长辈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他们的小秋儿,病了一场之后,怎么变了个性子?从前可是很听话的……

众人见陆秋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表情,面面相觑几秒,纷纷拿起了筷子……

陆秋一直盯着他们吃完了所有的肉,才把自己的菜扒进嘴里。

吃完了饭,一家人很快泛起了睡意,除了陆秋。

毕竟,她什么都没做,还睡了那么久,干脆就闭着眼睛假寐。

龙凤胎睡在陆秋的身边,身下是从茅屋带来的不算柔软的破旧草席;芳氏和陆子盛夫妻睡在另一处,连个铺盖都没有。

另一边。

陆子盛看着睡作一团的孩子们,压低着声音惆怅地感叹着,“长久住在这破庙里也不是个办法,不管怎样,总得盖个房子的。”

他虽然刻意压低的声音,但还是被假寐的陆秋听了个正着。

只听那对言娘附和道:“是啊,我们尚且不说,孩子们住在这里,尤其是秋儿,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明天就能盖了,村长已经把地批给我们了。”

“好,明天就盖。”

几句之后,这破庙里的夜晚彻底陷入了安静。

陆秋睁开了眼,看着黑漆漆的头顶,心中头一次觉得被废!

她这千万年的魔神,居然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

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赚钱!不止为了自己,也为了这善良温暖的一家人……

想到,她不自觉地抬起手,引了些灵力流转周身。

哎,还是先修炼吧!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她在心里自嘲了两句,避着那对龙凤胎,坐起了身,进入了修炼的心法,越来越多的灵力流入了这个身体。

这个身体也真是不让人失望,才修了两个时辰,就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灵力的尽头。

陆秋也只能躺回席上,强行纳灵,只会撕裂她本就脆弱的脉络。

躺了下来,她又将那些灵力在周身流转了一次。

调整了一番后,女孩觉得,连呼吸都明显有力了许多。

于是,失眠的她开始思考起她的宏图大愿之一——

怎么赚钱。

随着这庙堂渐渐露白,陆秋想的计划也渐渐清晰了些。

陆秋听到另一处的父母轻轻地起身,她才又闭上眼睛。

天大亮时,她和其他几人一道起了“床”,经过一夜的修炼和调理,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如是几天,她已经能够帮着做些简单的家务,比如喂一喂村里的邻居送来的几只小鸡仔,又比如给灶台添一些柴火……

对陆秋这状态的变化,陆家这一家人无不是又惊又喜。

先前的她,可是只坚持两个时辰就恨不得睡倒在地上。

哦,还有,陆子盛他们的房子也有了进度。

这些日子,陆子盛一直靠着做临工的微薄收入贴补家用,没有事做时,就带着大些的儿子去村长给他们批的那块地上建他们的房子,当然,也有交好的朋友帮忙。

……

陆秋闲下来的时候,听母亲说起了这次大旱,家里人都吃不起饭,祭祀的事更是把他们搞得头大……

作为活了千万年的陆秋,自觉,让这辈子的父母减轻压力的办法,就是降下一场甘霖!

这几天,她一边调理着身体,一边修炼着更多的灵力。

终于,在陆秋不懈的坚持下,她终于用自己的所有灵力,给村里下了一场雨。

这场雨,虽然不大,但对这场大旱,也能有一些缓解了,庄稼得以救活,也有了祭祀河神的底气!

陆秋降下甘霖,翌日晚上,她再次修炼的时候,发现从地下,露出好多灵流,钻进她的脉络化作了灵力。

陆秋瞳孔微缩,眼中十分震惊。

这是,自然的功德?

她只想帮助自己的家人,却误打误撞救了全村人……

所以,这是众人感激,大地得知,赐予她的功德?

陆秋冷嗤,挥手看着冒出手中的灵光,只觉得嘲讽,千万年前,她被人看作妖魔一般喊打喊杀,对这等回报,根本没有一点奢望。

这么一想,陆秋又想到了一些不痛快的事,还有那个一直在她脑海中模糊的人影……

陆秋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周围满是冷气,谁在旁边的龙凤胎往身上拉了拉被子。

忽然,陆秋的肚子叫了起来。

陆秋被肚子唱起的空城曲拉回现实。

她茫然的看向周围,刚才,发生了什么?

女孩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她叹气,算了,啥都别想,千万年的祖宗饿了!想吃肉!

……

翌日,除了陆冬和陆秋,所有人都出去忙活自己的事。

“小冬儿,就这么在家里守着我,是不是很无聊啊?”

陆秋无聊地在空中晃着自己的胳膊。

陆冬蹲在旁边玩石子,没看姐姐,脆生生的点头,“嗯……是无聊,可是我不能出去。”

她得看着姐姐,姐姐之前因为老被村里的虎子欺负,辱骂,经常暗中自杀。

陆冬长叹气,她就知道,又是这样的结果,原主在妹妹这里一点信任值都没有。

女人歪着脑袋,继续忽悠,“为什么不能呢?你放心,我跟你一起出去,我保证一直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

她现在疯狂想吃肉!吃肉!

“可是,可是,那些坏人再找来了怎么办?前几天,他们就找来破庙了……”

“你觉得,他们还敢来吗?”

被这么一提醒,前几天那些招惹二姐的人都没啥好下场:不是咬了腿就是咬了屁股,甚至还有的跑崴了脚。

可他们不怪自己惹事,却说都是二姐害的:说她不愧是丧门星短命鬼,怀疑本来要死的陆秋是不是将别人的命夺过来,续给了自己。

当然,陆冬知道,这些话不能跟二姐说。

陆秋已经看出女孩有了动摇,可怜兮兮的唤道:“小冬儿。”

“那好吧,二姐你已经答应不走远了哦?”

“嗯,二姐给你绝对的保证!”

陆秋欣喜的挑起,肉肉肉!她来了!

两姐妹出去,陆秋以找山鸡野兔什么的,一路将妹妹忽悠进山口。

陆秋,“咱们进去看看,现在风景正好,万一有个不长眼的兔子撞死呢?”

陆秋正忽悠小妹,说完,下一秒,就听陆冬惊恐的喊道:“二姐”。

陆冬说着,颤着手指着山口——

陆秋看去,之间不远处的树边有一只晕过去的兔子。

陆秋两眼放光,没多想,直接拉着小妹跑过去,骄傲地拎起那双雪白的耳朵,“看吧,咱们运气真好!”

天呀,肉!她的肉终于来了!

陆冬双眼盯着二姐手中的肉,目露垂涎,听二姐说着疯狂点头!

陆秋看着小妹震惊又喜悦的样子,乘机继续忽悠:“小冬儿,你说,在山口就白捡了这么大一块肉,那林子里边,会不会有更多的肉等着我们呀?”

她随口乱说,真正的目标是进去看看这林子里面有什么特产。

陆冬单纯的很,被自家二姐的一句‘运气好’整的心气满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样的话,我们今晚是不是就会有很多肉可以吃?”

如果没有肉,肯定能捡到蘑菇野菜什么的,哦对,林子深处有竹林,没准还能有竹笋呢!

陆冬正胡思乱想着引着二姐往林子里走,就听陆秋的声音响起:“是啊。爹娘、奶奶他们也都可以一起吃肉了,哦对,我们还能给大哥送过去一些!”

陆秋知道这孩子的孝顺,软声继续建议。

说起来,她还没有见过大哥长什么样子,大哥在镇上做工,没活计就去新家帮忙修缮,从来没有去过破庙。

反正,陆秋在原主的记忆中知道,陆家大哥是一个十足十的硬汉子!话不多,但,对家人十分照顾,也不愚孝,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陆冬成功被这话忽悠,“嗯嗯,大哥对我们那么好,一定要给大哥送肉吃!”

小姑娘现在的‘战斗力’比刚才更大了!

陆冬循着平时捡柴、采果的记忆,拉着三姐跑向了她最熟悉的一条小径。

两姐妹进了林子,每走两步,就会发现一只因各种原因晕过去的野鸡、野兔……

陆秋嘴角抽抽,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应验了?

女孩看着不远处的三妹,正兴高采烈地捡来捡去,越走越远,完全忘记她这个二姐。

“果然,小孩子的注意力都很容易被转移。”

陆秋轻笑,拎着手里的兔子,拐弯踏上了另一条路。

她如果要熟悉一下这片地方,从这林子开始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这片地方并不给她机会。

陆秋一转弯,就遇见了一只受了伤一动不动的鸺鹠,两脚蹬着,眼不停的向上翻,似乎想死却不能,又可怜滑稽。

“小鸺鹠?”

陆秋看了一会,难得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将它也拎了起来,“幸好没让小冬儿看到,不然……嗯,鸺鹠肉好吃吗?”

女孩看这只鸺鹠似乎能听懂,它眼瞬间瞪大,一副恐惧地模样,挣扎着,试图展开翅膀飞走。

陆秋嫌弃地撇嘴,“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想救你,你还不领情?别蹦跶了,姑奶奶我千百年前就戒了鸺鹠肉了,至少活的是不吃的!”

她语气中带着无情嘲笑。

那鸺鹠听了这话竟真的安静了下来,仔细一看不像被吓坏了,眼中还冒出了感动的眼泪。

她是个好人!要救它!不像自家主人,知道它贪吃,就给它各种摆陷阱!

陆秋看懂了这种鸟的眼神流露,嘴角抽搐:随手救只鸟,它居然感动到哭?不至于吧?

她觉得这家伙伤在了脑子,拎着它的手忽然就不是那么情愿了。

她嫌弃的给了个白眼,最终还是渡了些灵力给它治好了伤——

灵力流过,她发现这家伙翅膀处居然是中了毒!

“这是哪个猎手,居然用毒箭打猎?”

鸺鹠听懂了陆秋的吐槽,很给面子的给了个白眼。

陆秋稀奇的看着,暗想:这鸺鹠难道也修炼了?这么通人性?

鸺鹠缓过来一些,扑了扑翅膀重新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双眼睛正躲在草丛里,紧紧地盯着这一人一鸟……

鸺鹠飞起来,半空中打量着陆秋,她很神奇,救了它,它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善良的人,转着视线思考着,它就看见了陆秋身边那只晕过去的兔子。

鸺鹠秒懂,高鸣一声,迅速飞走了!

看着那鸺鹠飞远,陆秋也没有多想什么,拎着兔子转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就见草丛中有动静,她双手防备姿势,冷声警告,“出来,不然,本祖宗不客气了!”

陆秋只见,一只全身白毛的猎狗从草丛中跳出来。

她不屑。

“狗肉我可还没戒呢,趁你姑奶奶现在不想搭理你,劝你识相一点。”

她说得煞有介事,其实,只是为了把这猎狗吓走。

狗肉,嗯,异世现代生活那些年,早戒了!

那猎狗被她这么一吓,打着颤退了几步,又迈了回来,看样子,不像是有歹意,反而有点可怜,眼中满是求助的目光。

陆秋很不想表示,她看懂了!

哎,算了,原身都是动物,相煎何太急?

再者,跟着野狗上门服务也没什么,她本就是来观察环境熟悉路线的——

只是,猎狗这个品种在林中已经很难得了,还生了崽,她能救一时,可今后怎么办?哎,自己的心肠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正想着,她眼前渐渐开阔起来,一座豪华的庄园坐落在林子深处。

高门大户,没有一丝破败,很明显,不是狗窝!

她被骗了!

陆秋的眼神渐渐变得凶悍起来,她突然很想吃狗肉。

走在陆秋前面的猎狗只觉得菊花一紧,赶紧嗷呜了两声,告知院子里的人它回来了。

陆秋冷着脸跟着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坐着一个坐着轮椅,吹着冷风,独自把玩棋局的男人,白衫加身,仅仅一个侧颜便能让世间的一切都为之失色。

所以说,那条狗想让她救的,其实是这庄园里美男?

陆秋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人和动物,她在看到美男的第一眼,就把被骗的怒意扔到脑后。

远远看那男子侧面时,她只知其青丝如墨,他正脸看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他左半边额头和鬓角处,有那么几缕突出的白;有一缕银丝由左额垂下,刚好长及下颌;而这些,也都丝毫不曾制约了这面容的俊美。

他眉如剑锋、目有寒芒,这锐利的二者合于一处,又显出了一种清冷的文气;面色也有几分苍白,轮廓鲜明,鼻梁高挺,更衬得双眼深邃;薄唇少了些血色——

据陆秋推测,那可能是坐在这吹风吹得。

她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着美男,心中感叹,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残了腿,需要坐轮椅,可惜!

等等,好眼熟……

哦,她想起来了,原主陆秋在水边绝望自杀,就是这个男人救得……

他向水中掷下了一枚暗镖,那一镖未曾伤她分毫,带去的强劲冲力却是将她连同周身一大片的水花都高高震离了水面。

掷镖者内力之强,可想而知……

赢墨铮头一次被一个陌生女孩这么赤裸裸的打量,面露不悦,看向陆秋时,深眸快速划过一抹光,怎么是她!

他当初看她自杀,难得有怜悯之心救她,如今她堂而皇之的闯进他的地盘,用那种眼神看他,很让他不爽啊!

赢墨铮两指轻捏棋子,深眸杀意尽显。

陆秋回神,对上男人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他周身透出的疏离和压迫令她感到了威胁,甚至还有莫名的畏惧。

不是她这千万年的大仙怕了他,实在是这个身子太虚弱,修为跟不上不说,打输了还跑不了。

这千万年的阅历没给她留下什么自傲自负的心气,反而让她放得下身段。

好不容易能活着,她很惜命!

赢墨铮见不远处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仓皇的转头,害怕地往后退几步,还十分警惕的捂上自己的脖子,蠢且花痴,不像是那边派来的!

赢墨铮杀意稍退,睨向蹲在身侧的狗,“大黄,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可陆秋没心情听,余光扫了眼白色的大狗,暗自吐槽:没想到美男居然是个色盲!

大黄抬起前爪指了指陆秋,又跃上主人面前的桌台,小心地没有碰到那上面的棋局,再次抬起前爪,拍了拍那桌上的一只药碗,竟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她相当于他的药。

赢墨铮面露怀疑,向陆秋一挑眉,表达的意思再清晰不过:大黄说的是真的?

陆秋没忍住,小声反驳,“咱们两个大活人面对面地站……待在这,你却要相信一只狗?而且是一只连毛色都没长对的狗?”

见他脸色沉下来,赶紧补充,“我不会。”

她才不给自己惹麻烦,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赢墨铮挑起的眉又沉了下来,一是因为陆秋的后半句话,一是因为大黄的确是随便带了个不知道可不可信的小姑娘进了门,它也许到了可以下锅的时候了。

男子如是想道。

陆秋看着轮椅上那人对大黄的眼神从质问到怀疑再到失望,心中暗喜,自己应该可以走了吧?

下一秒,就见一只滑翔而来的鸺鹠落在了陆秋的肩头,随之,她身侧落了一只死兔子,一副,求表扬的转了下脖子。

“阿栗,过来。”

赢墨铮冷嗤了声,沉声命令道。

陆秋肩膀上的鸺鹠听话的飞了过去。

陆秋震惊的半张嘴,原来这家伙是他养的!

赢墨铮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一手轻摩挲着手中的棋子。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赢墨铮盛怒要杀人的前兆。

赢墨铮养的鸺鹠可是很有脾气,除了他自己,它很少会对人友好,除非那人给了它什么不得了的帮助。

赢墨铮不蠢,瞬间明白了个大概,应该是她救了阿栗,医术定然不会太低,可她却说救不了他。

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问话间,那双燃着火的视线已向陆秋凑近,令人透不过气。

陆秋捂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拉开最远距离,开始想措辞。

鸺鹠见她脸上嫌弃,飞走后,没多久,又给她扔下来一只麻雀,正正落在了先前那只兔子身上。

又一个礼物!

陆秋石化在原地,表情抽抽,显然被震惊了!

赢墨铮心中觉得好笑,忽然心中没那么气了,看自家鸺鹠飞回来,轻摸它的羽毛,不容反驳的发问:“你看,连你都知道报恩,可偏就有人不知道,这样的人,还用留着吗?”

陆秋背后的一片冷汗,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她反复看了看那一鸟一狗。

她想,开戒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收合了自己的表情,迅速换上狗腿的感激:“哎,英雄这又何必动怒呢?总是喊打喊杀的多失体面啊。我也记得英雄好像救过我,我看英雄这腿似乎不大灵活,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我尽力一试,争取还给英雄一个健全身形可好?”

话音才落,就听一道凶狠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随即冰凉的锋刃搭在了她的咽喉,速度之快,陆秋根本来不及反应,“擅闯庄园者,死!”

她一句解释还没出口,却又被人抢了去,“景霄,她不是擅闯的,是大黄带来的医者。”

景霄眼中满是狐疑,看陆秋疯狂点头,又听主子那么说,只能顺从地收了刀锋,退到一旁。

不想暴露的陆秋如同被人架在刀山上,为了小命不畏艰险的‘前行’。

她硬着头皮上前,直接拎起赢墨铮扶在轮椅上的手腕,短暂的把脉后,拧眉,语气正色了几分,“原来不止是腿脚不便,还中了奇毒,还是和那蠢鸟的同款奇毒。”

完了,鸟她能用灵力治,人就不能!

她想着,抬眼正好对上男人那双晦暗莫测的深眸,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让她红了脸。

陆秋察觉自己失态,轻咳两声,转过话题,“来,英雄,腿抬起来我看看!”

赢墨铮轻垂眼,语气淡淡,“你看我的腿像是动得了的样子么?你既知道我中了毒,还是先将我的毒解了吧。”

陆秋无奈,“这位英雄,你爹娘没教过你要遵医嘱吗?我也得看了情况才能做出判断啊。况且,刚才商量的不是给你治好你的腿吗?”

景霄的刀在她说完,又一次剑指她后背,“放肆!女娃娃好生猖狂!你可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

第二次!

陆秋黑脸!

她一个千万年的大仙,想好好救个美男,不求以身相许,居然还要被威胁,而且还被威胁两次!

靠,姑奶奶要是没损失修为,怎会被你们两个毛头小儿压制!

“干什么?真以为姑奶奶很乐意来你这破地方治你们家这破残废?不相信我就闪开!姑奶奶正好不干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破地方?破残废?姑奶奶?

景霄真的越来越怀疑她到底有多不要命了。

她连坐三族都不为过!

赢墨铮沉声开口,“你退下,别吓着她。”

她的这个脾气,倒让他觉得有意思,不想这么快了结她!

他似乎对陆秋有着无止境的包容和怜悯。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心情。

“少爷?!她可是……”

景霄在自家少爷比刀还凌厉的眼神之下,没有再往下说,又一次拿开了刀。

陆秋嫌弃对着景霄做了个鬼脸,回头看向对她笑的赢墨铮,瞬间被治愈,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她黑黢黢的小黑脸上挤出了个笑容,蹲下帮他检查腿。

灵力划过他的双腿,盈眸多了几分正色。

陆秋起身,清声道:“我要纸笔。”

额,说起来,她只会写简笔字和甲骨文,她干脆就给景霄念自己需要的东西,并和他说了自家地址。

陆秋说完,看向轮椅上的赢墨铮,“我叫陆秋,等你准备好了这些东西,你让人去我家,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对了,你叫什么。”

赢墨铮接过手下给的方子,随意看着,低沉道“赢七。”

他边看方子边暗想,这个小丫头有点本事,清楚地交代了一套对他这腿的行针疗法,细致到了选针的粗细,当今最好的医师都没有这样的心思。

如果那人看到这么个方子出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会是什么心情。

赢墨铮想着,看向女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陆秋察觉到,自觉收下,“我可以离开了吗?我妹妹还在林中,我要去找她。”

赢墨铮抬手端起茶水,淡声吩咐,“大黄,送她回去。”

大黄十分听话地跑到门口去引路。

庄园里。

只剩下赢墨铮和侍从。

赢墨铮坐在棋盘之前,视线落在手里的纸上。

他在想陆秋:一个十岁的少女,瘦巴巴的,枯瘦如柴,身上穿的破烂,倒是可怜的很。

赢墨铮轻抿唇,“景霄。”

说着,他将那张纸递给了身旁的侍从,“照着这个地址,过两日天冷了,备些银两交给她,再看看她还缺些什么,之后一一补给她。”

他说的时候,嘴边不自知的带了一抹笑。

景霄极不情愿道了声:“是。”

说完,转身离开。

这偌大的院子,只剩了一人一鸟。

赢墨铮,“阿栗,那么,她怎么救得你,你身上可一点药味都没有。”

鸺鹠考虑了片刻,扇了扇翅膀,遮了一下眼睛,然后拍了拍主人的手,又钻到他的手掌之下,最后一下子冲上了高空——

她用手,触了一下,它就好了。

鸺鹠的一切表达能力,都是赢墨铮训练的。

他自然能看懂了它的意思。

赢墨铮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深眸一沉,她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有这奇异的能力,却为何不愿帮他医治?

更甚者,她于他而言,似乎格外不同,仿佛有一种,相识了千万年之久的熟悉感。

心中某处。竟忽地一个颤动。

他握了握拳,起手掷出一枚银针,打在了一块突起的墙砖上,那面墙竟是像大门一般弹了开来,几个衣着整齐的人齐刷刷地走出来,跪在了他面前,“流一,去和平村,帮我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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