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为谁来》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复杂曲折的故事。
女主角孟锦凡嫁入建安候府成为世子楚河的妻子,但进门半年楚家四位长者离奇死亡,她被认为克死长者而备受指责。楚河出征前表示要休了她。
楚河从边关回来后病倒,昏迷中喊着前任世子妃阎云来的名字。孟锦凡在照顾楚河期间给他下毒,却因剂量出错楚河未死。楚河病中对孟锦凡的态度有所转变,甚至偶尔留宿她的院子。
侯府解禁后,楚河的外室找上门并有了身孕,楚河将其迎进门并抬为侧室,还再次提及与孟锦凡和离。在庆功宴上,因各方势力争斗,和离之事搁置。之后因外室流产,孟锦凡被怀疑下毒再次被休。
离开侯府前,孟锦凡收到神秘人的提示去找廖将军。廖将军曾是阎家死士,救过孟锦凡,如今邀请她十日后随军队返回边疆,因为她在京城的任务已完成,楚家势力被削弱。
在整个过程中,孟锦凡与楚河的关系复杂多变,既有怨恨又有过短暂的温情,而背后还隐藏着阎家被满门抄斩的秘密以及各方势力的争斗。
锦书为谁来正文阅读
楚河战胜归来,向皇上请旨与我和离成婚半年我克死了楚家四位长者
而拿到休书那天,我在祠堂向楚家列祖列宗虔诚叩头
扭身告诉楚河:“我没有克死他们,是毒死的。”
1.
我在祠堂跪了三天,向楚家列祖列宗请罪。
因为府上二爷死了。
宿夜未归,隔日清晨七窍流血倒在府门前。
他们都说是我克的。
我娘家势薄,为了能攀上建安候府,费足了力气才将我送上楚河楚世子的床。
为确保十足把握拿下世子妃之位,我爹不顾颜面,闹得满城皆知。
偏巧时运不济,赶上四位长者离奇死亡。
他们理所当然将罪名扣到我头上。
谁让我进门半年,楚家门头上的白布就挂了半年呢。
楚河说他早晚要休了我。
这是他出征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彼时我正一身孝服跪在祠堂中,为他家后代祈福。
楚河一身枪黑铠甲,单手将我从蒲团上拎起。
我低垂眼眸全然一副葳蕤模样,楚河最不喜欢我这样的脾性。
还未成亲前,我其实时常会在街上遇见楚河。
一席青袍身姿挺拔,黑发高束,冷面俊颜,可偏就生了一双含情桃花眼,将他周身傲慢疏离都冲淡几分。
我被偷钱贼人诱入深巷,妄图打伤带走。
楚河却紧随而来,替我挡下那人的匕首,自己重伤吐血不止。
那一刻的楚河,我甘愿付出生命来报答。
如今,我只想杀了他。
用毒药,用匕首,用我们人生不过寥寥几年,就已刻入魂魄的伤疤。
他攥我手腕的力气实在大了些,我有些疼。
“世子想休了我,是因为城中舆论,还是因为你心里藏着原先那位世子妃?”
嫁入侯府之初,院中丫鬟们就私下嘀咕过。
我的样貌,与那位世子妃很是相仿。
若不是世子思念故人,我爹就是撞死在大殿上,我也成不了正妃。
所有人都要我感恩戴德。
感谢楚河用情至深,感谢侯爷宽宏大量准我入府,感谢世道无常,旁门小户都能嫁入侯府。
一连多日罚跪禁食,怨怼的话语,竟让我吐露出几分遗憾,“可惜那位名满京华的姑娘,十年前就被满门抄斩了。”
可我最想感谢的是那位世子妃,感谢她的死,成了楚河唯一的弱点。
楚河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我的发妻,从来不姓孟。”
多么痴情的儿郎,可惜我就是他口中的孟姓女子:孟锦凡。
他看向我的眼神说不上愤懑,只是隐约间有一丝怨恨委屈。
“我早晚会休了你,撕开你虚伪的面具。”
随后将我重重丢在地上,负气离去。
前院正堂内,侯府的长者们还在为丧事吵嚷。
我很想告诉他们,眼下不必急于瓜分二房财产,不久之后连世子之位都会空出来。
身上的香包散尽最后一丝气味,我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剧痛霎时间冲向全身。
给楚河下的毒,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味。
他要付出比旁人惨烈百倍的代价,来祭奠世子妃。
“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追上你们了。”
我踉跄着硬将自己拖回院内。
太阳西沉,余辉将空中的云映上各种色彩,金黄,浓橘,靛紫,以及糅杂在所有颜色背后的深红。
2.
或许是剂量出错,楚河活着从边关回来了。
强撑着踏进府门后一跤摔进我怀里,昏迷不醒。
楚河病倒了,大夫换过一批又一批,均束手无策摇头而走。
而吓走大夫的也许不是楚河的病情,而是他口中不断喊出的名字:阎云来。
云中谁寄锦书来。
楚河口中所唤之人的名字,就是那位被满门抄斩的太子妃。
十年前,朝中威名赫赫的阎大将军,被弹劾通敌叛国。
皇上大发雷霆,朱笔挥动,阎家上下百余口斩于菜市。
而弹劾阎家的人,正是楚河的父亲——楚元明。
楚河房间内外布置了许多人,我连外围都不被允许靠近。
太医再次来诊,他们在楚家遇到平生所有棘手的病况。
楚河甚至开始喊我的名字。
婆母周氏又让我进去了。
因为她怕楚河昏迷之下,再次喊出那个大逆不道的名字。
我跪在床边昼夜服侍,府中上下都传我命好,撞上世子爷中毒,紧着在外人面前卖弄名声。
毕竟谁人不知,楚河请旨休妻已经闹得全城皆知。
迎接大军还朝当天,我与周氏有幸跟随皇后一同登上城楼。
前锋五千军士,振臂高呼“北军无疆”。
楚家父子因功,特免除跪拜之礼。
皇帝亲自下城迎接,当即许下奖赏承诺。
楚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请求和离。
周氏侧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怨儿子为何如此鲁莽,当着满朝权贵的面落下负心汉的名声。
但气是要撒在我身上的。
皇帝自然也没想到楚河的要求会如此直白,三言两语含糊就过去了。
他们进宫述职,我被周氏安排在府门等待迎接。
于是有了楚河下马进门,随后直挺倒进我怀中的场面。
太医对楚河的病情同样毫无头绪,多次无功而返。
我爹为缓和两家关系,亲自上门引荐名医。
也正是这位名医,轰动全京城。
他诊断楚河得了瘟疫。
如果旁人说此话登时就会以扰乱民心为由,立即处斩。
偏偏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神医,太医院珍藏的两部典籍还出自此人之手。
侯府被封锁了。
作为源头的楚河,以及照顾他多日的我,都被特殊照顾,暂时禁步于院内。
晚间喂过药后,我撑头坐在桌前望着蜡烛发呆。
不知何时身后的人醒了,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声:“锦娘”
我默然不动,权当他在说梦话。
或许见我没反应,楚河又叫了一遍,这次他念:“云来”
眼前的火苗猛然窜动,我长叹口气剪掉燃起的多余灯芯。
“他喊我,你动哪门子火啊?”
楚河昏迷期间,府中隔三差五有人过世,均是前线归来立有军功之人。
而我日夜守着他,两人竟然安然无恙。
为防止有人起疑,随着楚河病势见好,我传书父亲渐渐停止了在府内下毒的行动。
“这几日,都是你守在我房内吗?”楚河起身,假装无意问道。
我起身接过丫鬟送来的药碗,用羹匙轻抿小口,确定凉热适宜后,才递去他嘴边。
可眼前的人半晌不见动作,我立刻抬头询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河默声,眼神晦暗,流转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也许是不放心我喂药吧。
不过好在已经把解药喂够了剂量,现在不论喝不喝,三日后也能下地了。
我扭身将药碗递给丫鬟,“切记要少爷喝完,不可留药。”
说完向楚河行礼,准备离开。
“世子妃倒是托大,喂药这样的大事都交给丫鬟,侍候我累着你了?”楚河倚在塌边,盯着我阴阳怪气,“还不过来给我喂药!”
丫鬟端着碗小心翼翼扫了我一眼,又递了过来。
我只好再次接过碗,坐在楚河身边。
自始至终我都低垂着目光,他今天出奇配合,药碗很快见底。
我抽出手帕轻擦楚河唇边的药渍,手腕倏然被攥住,整个人被突发的力道带进眼前人的怀里。
楚河的胸膛发出震耳的跳动,我们默契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十年前的诬陷谋逆都未曾发生。
楚河沙哑着声音,像是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换了个芯子。
“不恨我吗?”
腰背处紧紧缚着楚河的大手,我根本动弹不得。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香,多日忙前走后的疲惫倏然消失,我竟在楚河怀中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我听他说:
“我从边关带回了刺玫花,你还喜欢吗?”
3.
“阿云妹妹,我找到刺玫花啦!”
“骗人,这分明是折纸花,我不要。”
“好妹妹,京城少见刺玫花,等咱们回到边疆,我采满院子的花给你好不好?”
那几日我依旧被留在楚河房内,他破天荒缠上了我。
而我也总在梦境中,看到一个穿着骑装的小男孩,手里举着大捧纸花,欢天喜地跑来。
我伸手去接,他却从我身体穿越而过。
我惊慌朝他奔跑的身后看去,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位同样身穿骑装的姑娘。
他们抱着那捧花,笑得那样令人羡慕。
我远远瞧着,开始一步步后退。
不想还是被发现了,男孩指着我大笑,好似发现什么稀奇好笑的物件。
而那姑娘瞧见我,脸色骤然变换,她好像并不觉得好笑,甚至有些想哭。
“云来,你不能哭,阎家的仇还没报。”
声音应该是从我口中发出的。
“不能哭!阎家上百口,边关三万儿郎,你哭什么!”
我发疯似的冲那个女孩吼叫,她早已崩溃泪流满面。
直到自己被人从梦中摇醒。
楚河急躁不已的面孔,撞进我眼间。
他没有问我怎么了,只是紧紧抱着我。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泪流满面的人竟然是我。
楚河待我不再像从前那般苛责,他甚至开始偶尔去我院中留宿。
自成亲至今,我与楚河都未曾真正圆房。
他留宿在院内也不过对坐,长久沉默地看着我。
侯府解禁当日,有位自称楚河外室的姑娘找上门。
她说自己已有三月身孕。
那姑娘笔挺站在府门的模样,彻底给楚河扣上寡情无义,风流成性的帽子。
周氏的眼睛都险些要瞪出来。
楚河却全不在意,心急如焚将女子迎进门。
次日不顾府内上下反对直接抬了侧室,偏爱之心由此可见。
而与我和离的计划也跟上脚步。
三日后庆功宴上楚河再次提及此事,不想引得礼部、兵部吵了起来。
礼部直言楚元明迎驾当日,礼数僭越,居功自傲,面对圣上竟然没有下马跪拜。
而兵部对此解释,大战而归,楚侯身负重伤,皇上特赦不跪之礼。
皇帝沉默侧头把玩酒杯,脸上已经不见丝毫欢喜之色。
我爹此时及时缓和场面,拉着礼部侍郎训斥。
按品级我爹不过五品,是没有资格训斥三品侍郎。
但这位礼部侍郎,是我爹的门生,自幼便跟随身后。
“是下官鲁莽,请皇上、侯爷不要怪罪。”侍郎不情不愿道歉。
皇上看着礼部侍郎,眼中慢慢涌上笑意。
“无妨无妨,难得我朝还有尔等敢直言上谏,不惧强贵之人。”他接连赞了三个好字,大手一挥礼部侍郎晋升从二品。
而楚元明作为宴会主角,却什么嘉奖都没有得到。
他自然也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不久后,兵部尚书因多次贪污军饷,买卖官职,革职下狱。
兵部早有我们安插的人手,第一时间顺利接管兵部。
而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建议,收回虎符。
我们和离的事情再次搁置了。
同时我的处境再次陷入低谷,婆母周氏将所有不满尽数撒在我身上。
她本就因我家势薄弱,不能给儿子助力而万分憎恶。
可左右我还出自官宦人家,现在被楚河千娇百宠的姑娘,是彻底草芥出身。
周氏不想自己孙儿由一个如此卑微之人所生。
于是她想到借我之手,一石二鸟。
那姑娘流产了,大夫从我送去的山楂乳酪糕中,检查出了红花。
我又一次跪进侯府祠堂。
不得不说楚河与周氏母子连心。
他都没顾上生气,大夫确诊后,他直接转身去书房写下休书。
我面色平平接过休书,在楚家祖宗牌位前虔诚磕了三个头。
希望他们保佑我,顺利送他们的子孙去地府团聚。
“世子,你家过世的长者小辈不是我克死的。”眼前愤怒不止的楚河,让我鬼使神差想试探一番。
“他们是我下毒,毒死的。”
下一秒我被踹翻在地,楚河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尽是鄙夷不屑。
“下毒?孟锦凡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拍拍衣袖站了起来,门外守卫的人不知何时全都退下了。
我仗势阴阳怪气反驳:“恐怕世子愿望要落空了,我爹是京官,府邸在皇城。今后若是改嫁,凭我爹桃李满天下的关系,也不会出京。”
我们今后还有数不清的见面机会。
楚河面色铁青,紧攥的拳头掩在宽大袖口中。
他应该是生气的,但闷声半晌,最后只丢下一句不知真假的祝福。
“那我便提前祝你,与未来夫君修琴瑟之好。”
离府前那姑娘前来,向我讨要山楂乳酪的方子。
我有些意外,但也未曾多想附身在桌案上写配料。
然而下一刻她却贴上来,挡住后方丫鬟的视线,将一块四方木牌塞进我腰带中。
“去找廖将军,他会安置好你。”
我心中一惊,手下险些打翻砚台。
与楚元明一同还朝的,有许多戍边多年的将领。
其中有位将军,官职品阶与楚侯不相上下,那就是廖勇。
而他却有段不为人知的经历,曾是阎大将军的死士。
阎府灭门后,他一步步走到人前,走到了曾经大将军的位置。
但他的立场我却并不知晓。
“大小姐,阎家从未被遗忘,你背后有孟老,也有家兄,还有……”她顿住了,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中。
我只觉鼻尖一热,那场大火后,竟然还是有人记着他们的。
“我兄长晚间在青云楼等候,大小姐一去便知。”
4.
酉时的青云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我徘徊许久最终站定楼下。
立时便有小厮上前接引。
雅间内廖勇一席青衫,正襟危坐。
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密道之内,面巾发梢都燃着火光,他一手握刀,一手扛起我跌跌撞撞逃出密道。
我们跑去了城外乱葬岗,躲过官兵追捕。
不知过了多久,他与城内礼部郎中孟仲景联系,将我以孟家自幼将养在乡的女儿身份,重新送进皇城。
我落座后廖勇俯身下跪,他在我面前始终不敢抬头。
雅阁内换上我在阎府常用的熏香,奉上的茶碗也是阎府曾有的样式。
廖勇怕我想家,又怕我在侯府“乐不思蜀”不想家。
“十日后我率军队返回边疆,大小姐可愿随我一道?”
我在京城的任务已然完成,楚家在朝的三位重要官职均已身死,替换上我们的人手。
新任兵部尚书请旨收回虎符,楚家最后一项大权也即将落空。
以楚元明的心性,他很快就会联想到我。
毕竟楚河对我诸多照拂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而廖勇看似在询问,实则已经与孟老私下有所商定。
我必须尽快离京。
“孟府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收养我的孟仲景,与我父亲生前还曾是政敌。
不想阎府落难,他竟然冒险收留了我。
多年来暗中培植人手,助我复仇,我不能对孟家二老不管不顾。
廖勇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上表:吾儿亲启。
孟老的手笔。
“老先生在京坐镇,我带小姐返还边关联络旧部,待时机成熟我们回京为阎家平反冤案。”
信中所写与廖勇一致,我总算稳下心神,“暂定何时离京?”
“今夜子时。”
我与廖勇乔装打扮,以夫妻身份,联系到许多阎家旧部。
皇帝对楚元明早起戒备,他不放心兵权虎符掌握在任何人手中。
尤其是先前大军还朝,将士高呼“北军无疆”,更是彻底坐实他收回虎符的决心。
十年前枉死的阎家军,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口令。
阎军无疆。
圣上亲赐,军中独享。
在那一声声“北军无疆”的呼喊中,皇帝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着衣袖。
说话间我们已经站在最后一处联络点门外。
有只信鸽不偏不倚落在了我的肩头。
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我心中掀起惊涛,面上不动声色向廖勇打手势,迅速撤离。
楚元明已经知晓我们的动作,联络点暴露,里面都是伏兵。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杀手紧随而来。
我们当即兵分两路,约定当晚还在此处汇合。
逃至城外荒山时,我不小心落入捕猎陷阱,掉进深坑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已是月上梢头,我不知被何人救起,躺在平地之上,身侧放着一纸名单。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影,信封字头的笔迹偏巧似曾相识。
犹豫再三后我拆出信纸,其上详细记录了楚家在边关全部眼线。
并一再嘱咐务必在半月内全部拔除。
山间夜风刮过树梢,撩动树叶哗哗作响,仿佛是有人故意引起注意般胡闹。
通读几遍后我将其收进袖口,确定身后送信之人没有恶意,迅速起身赶回城内与廖勇汇合。
倘若我的好奇心再强些,就会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下,立着一身着青衫的人影。
与我当年在街上偷看的楚河,身形颇为相似。
廖勇看到名单面色出现片刻古怪,他仿佛知道此信出自谁手。
但还是假装不知,遮掩询问我是否安排着手清扫。
我没有立刻回应,默不作声紧盯他。
“京中除孟老,你可还留有助力?”
信纸上眼熟的笔迹不得不令人起疑,回城路上我一一思考可疑人选,心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形象。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那个人,但我不愿相信。
廖勇经年风吹日晒而黝黑的皮肤,因为急躁竟然冒上一丝红晕。
半晌哼哧哼哧闷声回答:“孟老说那人是暗桩,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再问他两手一摊,一副你杀了我也没用的模样。
联络点暴露就像在脖颈上悬挂一把钝刀,铲除楚元明眼线成了最后的救命之路。
拔出眼线的同时,我将联系到的部下尽数安排进去。
如今楚元明在京中收到的每封信,每条情报都掌握在了我的手中。
近日来计划顺利进行,廖勇心情好了许多,话也顺带着多了起来。
叼着毛笔伏在桌前,墨汁飞了满脸还在絮絮叨叨吐槽。
“楚元明那老小子心够野啊,皇帝老儿的位置他都想坐一坐,不怕烫屁股?”
我们在清理眼线处发现了楚元明与匈奴往来的信件,他在计划逼宫夺位。
皇帝要利用兵部,顺理成章收回虎符,架空楚元明手中的权利。
有阎府的前车之鉴,楚元明自然是害怕的。
他想利用匈奴,解决掉边关的廖勇。
逼宫成功后,命侯府嫡系子侄,率兵镇压地方。
事成之后割边关五城与匈奴。
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响。
“给楚侯递消息,匈奴已准备妥当,随时可扑入关内。”
边关大权已尽数掌握在手中,楚元明想唱什么样的大戏,我都能搭起戏台子。
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唱好。
消息送走的第二日,我收到了廖勇口中所谓的“暗桩”来信。
他要我们即刻发起进攻架势。
边关战事再起,廖勇亲自领兵与匈奴交战,准备发往京城的求援文书还没出城。
皇帝急宣廖勇回京的圣旨却到了。
廖勇拎着圣旨大不敬咂舌,“阵前换将,这皇位我看是要换个人坐一坐了。”
楚元明带回五万军士,驻扎在城外,可京城内的护卫军却只有一万。
更糟糕的是,虎符收回坎坷,依旧攥在楚元明手中。
皇帝无法出城,更无法调动军队。
守城军誓死护卫,杀出一条道路。
冒死赶来的太监是和皇帝自幼长起来的,赶到边关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廖将军救驾,楚侯反了!”
我们带回京五万精兵,迅速镇压了暴乱,街头巷尾横尸无数。
我坐在马上遥望皇宫。
廖勇进宫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他没有消息,亲兵也没有发来信号。
城内清扫叛军的将士分布各处,就像被故意分散开的人群。
我反手一鞭抽在副将身上,粗声大骂:“集中兵力加强城防,快!”
副将稍有愣怔,但也很快反应过来,驾马转身而去。
“预留一千兵丁,其余全部退至城外等待信号。”我悄声对身后人道。
“将军你呢?”
“我进宫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