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舒音和男主纪野复杂的婚姻故事。
女主舒音在与纪野结婚的第二年,第一次去现场看他的比赛。比赛结束后,纪野将奖牌挂在池锦脖子上,对舒音则是冰冷相待。舒音决定离婚,纪野先是拒绝,后来在池锦回国后,两人的关系更加复杂。
舒音其实是池家的孩子,但池家不愿认她,她被迫嫁给纪野,而纪野一直憎恶她。池锦回国后,舒音与他们发生冲突。
纪野冲动地带舒音去民政局离婚,却又中途反悔,说比赛结束后再离。舒音身患重病需要化疗,她将与纪野的谈话录音发给池锦,想尽快办好离婚。
后来,舒音与池锦发生争执,最终成功离婚并离开本市。在飞机上,舒音梦到了纪辞,醒来后收到纪野的消息。
注意安全正文阅读
结婚第二年,我第一次去现场看纪野的比赛。
疾驰的赛车越过终点,纪野飞奔向赛道旁的池锦,将奖牌挂在她的脖子上。
起哄声中,我也随着观众们鼓掌,微笑着祝福他们,却只得到纪野一个冰冷的眼神。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可纪野却发疯似的找我,还在一个雪夜把我堵在巷口,将一叠印着那位英年早逝的飞行员的照片甩在我的脚下,质问我:
“舒音,比赛前你对我说的每一句注意安全,究竟是说给我,还是说给他?”
1
“他们的距离还在缩小,最后一个弯道,纪野超过了他!”
“赢了!本次比赛的冠军诞生了——”
赛道重点,纪野把住车把停稳赛车,还没等从车上下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一拥而上,将金色的奖牌提前挂他的脖子上。
而他也没有犹豫,推开围着的人群,冲向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他将脖子上的奖牌脱下来,直接挂在了池锦的脖子上。
两人相视一笑,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起哄声,鼓掌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年轻张狂的赛车手和美丽温柔的女友,每个摄影师都会喜欢的照片,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我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可还没拍几下手,就被旁边的小姑娘打断了:
“姐姐,你流鼻血了?”
我的手被她按住,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餐巾纸,这才慢慢地感受到鼻腔里涌出的液体。
我用她的纸巾将血擦干,又把头仰起,过了一会,才慢慢地向下俯首。
而一低头,正好对上了纪野的视线。
虽然直到画面可能不大好看,但我还是坚持对他说:
“恭喜。”
恭喜夺冠,也恭喜他抱得佳人。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冰冷,只看了我一眼,便迅速转过了头。
我不以为意,拒绝了纪家的司机,自己打车回了住宅。
令我意外的是,纪野并没有夜不归宿,而是早早回到了家。
如往常一样,我平静地和他吃完晚饭,将他带回来的奖牌擦拭干净,仔细放在玻璃柜里。
然后,我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只看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道:
“你现在要和我离婚?”
我点点头。
“为什么?因为今天的事?”他将那份文件摔在桌上:
“没人告诉你,你今天演的那些很假吗?”他盯着我,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是要装大度,还是装可怜?”
“收起你的这些伎俩吧,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恶心。”
我张了张嘴,原本打算解释更多,但最终只是重复了一遍:
“我要和你离婚。”
“然后你可以和池锦结婚。”我好心地又补了一句。
他被我的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惹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道:
“你是不是聋了,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离婚?你现在和我离婚,就等着去大街上捡垃圾吧!”
“你以为,谁会可怜你?”
2
纪野说得其实没错,我早已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
池锦是池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的孩子。
可后来,一张亲子鉴定证明告诉我,我是池家的小孩,池锦才是我妈妈的孩子。
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魔幻剧情落在我头上,打得我猝不及防。所幸池家一点也不想认我,池锦也不愿意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我得以与妈妈继续我们平静的生活。
直到妈妈去世,池家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便把我认了回来,然后硬是让我嫁给了纪野。
所以纪野憎恶我也是情有可原,他一直觉得是我死皮赖脸要嫁给他,而自己的心上人“大度”,忍痛割爱后为了避免给妹妹妹夫造成困扰,最后选择了出国。
“你要有这么好心,两年前就不该把小锦逼走。”
我看着纪野生动的表情,心里难得产生了一丝可怜。
池锦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她不愿意嫁给他只是因为自己还没玩够,并不想这么早结婚,又舍不得放弃纪野这块金饽饽,这才想出了这个藕断丝连,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现在白月光回国了,还主动去看了纪野的比赛,难道不是愿意与他重修旧好?
我和纪野的两年婚姻本就是貌合神离。这个时候主动退出,就算纪野不感激我,也应该毫不犹豫地签了那份协议书。
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而纪野不愿意离就算了,过了几天,池锦也找上了门。
“其实你可以做一辈子的纪太太。”她在烧水的咕嘟声里说:
“我这样吊着他,和他玩玩也不错。”她抱着手臂,脸上的笑容明媚张扬:
“我出国两年,就是为了看看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目前看来,考核还算过关。”
“所以妹妹,哪怕你一辈子都占着这个位置,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我也可以毫不在意。”
我想了想,学习了一下纪野的话术:
“没人告诉你,你演得很假吗?”
水正好烧开了,我把水壶取下来,直接往她的手上泼去。
热水碰到皮肉,发出了一些不算悦耳的声音。她尖叫了一声,痛得眼泪直流,抱着通红的手撞在了匆匆赶来的纪野的怀里。
纪野只看了一眼,便一副要冲过来打我的架势。而我再往前一泼,泼到了他的裤脚。
纪野护着池锦退后,对我吼道:
“舒音,你发什么疯!”
我拎着水壶,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对璧人。
“我说要离婚,你说我是装的。”
“那我现在不装了,我就是非常讨厌你们这对狗男女,恨不得让你们立刻去死。”
“我要离婚,可以吗?”
3
纪野好像真的被我激怒了,开车直接把我拉到了民政局。
“二位是,是自愿离婚的吗?”
今天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刚上岗没多久,就被纪野的死人脸吓得结巴了一下。
我对小姑娘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刚要出声,就被纪野一把拉了起来。
“不办了。”他撂下一句话,一路拉着我走到民政局外的一棵大树下。
我内心平静,早就料到他只是一时冲动。
只是冲动的时间有点短,我本来期盼着可以一直到盖章落下之后他再冷静下来。
“为什么?”我问他:
“我说了,你可以娶……”
“娶什么娶?”他不耐烦地打断我: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和你离婚,两家人会有多少麻烦?”
“我要和他们解释,还要和我的朋友解释。”他看着我,呼吸微急:
“你以为有那么简单?”
我沉默了半晌,说:
“我没有这么认为。”树荫下有些凉,我拢紧了身上的衣服,耐心道:
“你需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
“只要结果是,离婚,就行。”
他的呼吸又变得沉重起来,向前一步,我的后背被迫抵在了树干上。
“我没想到池锦会来。”他的语调有些奇怪,像在陈述,又像解释:
“昨天是你第一次来现场看我比赛,我早就看到你了,可后来……”
我看着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莫名无措的表情。
现场确实是第一次看,不过他之前参加的那些,我都在手机上看过录像。
他一向是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是自负,在赛场上开怀大笑,毫无保留地迎接所有人对他的溢美称赞。
我最爱看的就是他闯过终点时,在阳光下,脱下头盔后,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真的很像,很像。
但现在,他在树下,在晦暗的影子里,脸上尽是懊恼和犹豫,变得让我无比陌生。
他不会是想说,本来看到了我是想来找我的,但池锦来了,他一时间情不自禁,就将我抛之脑后了?
我一时间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而纪野皱着眉,不开心地问我笑什么?
我摇头,对他继续道:
“没什么。我想离婚,也会配合纪先生,希望纪先生也可以配合我。”
纪野听到我的称呼后脸色一变,双拳紧握,过了许久才说:
“下周我还有一场比赛。”
“比赛结束后我才会和你离婚。”
我松了口气,答应了他的要求,正要转身,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问我: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
我有些不明所以,眼看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为了防止他突然反悔,我斟酌了一下,对他道:
“祝你夺冠?”
他愣了一下,恍然间松开了我的手。
而我确实也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了,因为今天是我该接受化疗的日子。
我不再管他,一个人坐上了开往医院的出租车。
化疗结束,我头晕目眩地躺在病床上,过了好一会,才勉强从床上爬下来,坐到了窗边的小椅子上。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像海,云朵如船帆,被风吹着,慢慢在蓝色里游弋着。
医生走进我的病房,询问我的状态。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听到他老生常谈,在说一些什么再不做手术就来不及的话。
“舒小姐,你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看到医生关切地望着我,眼里并没有不耐烦,而是带着一丝悲悯。
我指了指天际,说:
“我在看飞机留下的尾迹。”
他跟着我抬头,看见天上有一条白色的线,笔直地穿过了云层。
“这里离机场比较近,所有经常能看见飞机飞过。”
我点点头,又和医生交谈了几句,礼貌地将他送出了病房。
我又坐在窗边,看了一下午的飞机,还有它身后拖出的,长长的轨迹。
直到天色变暗,我才离开窗边,将今天的录音发给了池锦。
“池小姐,这是纪野今天和我说的,他无法立刻和我离婚的顾虑。”
“我已经和他表明,我会配合他,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但我想,这件事或许池小姐更擅长。”
“所以,麻烦您也配合一下纪野,可以吗?”
4
几天后,池锦拦住了从医院离开的我。
“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池锦蹙眉,不再是上次找到我时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为什么他又不肯离婚了?”
“所以我才让池小姐配合他呀?”我不明所以: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是很难猜,可他暗恋了你这么多年,不可能放弃你的。”
我慢慢靠近她,露出一个笑:
“两年了,就算他再有道德感,也不会有那层顾虑吧?”
“纪辞已经死了两年了,对吧?”
纪辞是纪野的小叔,两年前死于踩踏事故。
我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如此平和地说出这句话,反倒是池锦悚然一惊,紧紧攥住我的手,问: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和他,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疲惫地抬眸,注视着她那张光鲜亮丽的脸,淡淡道:
“或许,还知道得更多一些。”
我把她的手狠狠一甩,惯性之下,她向后仰去,一辆货车与她擦肩而过——
纪野一把搂住她的腰,一叠声道:
“有没有事,蹭到了吗?”他紧张地拉起池锦的手,看到上面有血迹,但没有伤口。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我的右手,原来是我刚刚没按好,针眼处还在渗血。
自从得病后,我的凝血功能一直在下降,都这么久了,血居然还没停。
“你——”纪野愣了一下,放开池锦,又想来牵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了。
我早就看到他在角落里了,大概是觉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戏码很好看,所以等到现在才出来英雄救美。
“池小姐,夜长梦多。”我在池锦留下这四个字,看着她不安地攥紧了手指,扬长而去。
池锦没有让我失望,又过了三天,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通过传真送到了我的手里。
同时,我也在朋友圈里看到纪野的那些朋友们纷纷发送图片,祝福好兄弟终于娶到了“想娶的人。”
而刷到这些消息时,我已经坐上了离开本市的飞机。
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坐飞机了。虽然我极力保持清醒,想看看舷窗外的云,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昏睡过去。
我梦到了纪辞。
这两年,我很少梦见他。
他的父母老来得子,所以他和纪野其实也只差了七岁。
我梦到那天,我带着妈妈来到机场,却被一队发生意外事故的旅游团冲散,一转眼,就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症,连我都记不清,更不用说主动来找我。我找到机场工作人员求助,手抖得不成样子,只能徒劳地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广播声。
直到工作人员惊喜地往我背后一指,让我回头,我才看到,一个穿着制服,身形高大的男人牵着妈妈,正弯着腰,耐心地和她说着什么。
见到我,他冲我一笑,隔着人群对我招招手。
“我刚刚在大厅里见过你和你妈妈,所以有点印象。”他把妈妈交到我手里,温柔地对我道:
“你可能忘了,当时我站你前面,衣服被勾住了,你帮我解下来。”他说完,看到我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大概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又补了一句:
“就是半小时前的事,你应该不会忘吧?”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照在他亮亮的眼睛上,里面是我的影子。
“没有,没忘……”我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没有忘记……”
他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手拉起来:
“没忘,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呢?”
“都流血了。”
我一愣,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鲜红的血珠不断滴落下来,也落在纪辞的手上。
我慌忙抽回手,想帮他把血擦干净。可下一秒,纪辞的脸庞突然变得模糊,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猛地睁开眼,飞机落地了。
剧烈的心跳声里,我看到自己的手背,青青紫紫,并没有流血。
而手中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是纪野发来的消息:
“你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