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长公主是小说《锦衣卫:他震慑人间帝王无数》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锦衣卫:他震慑人间帝王无数》的精彩内容
天朗气清,红日高悬。
大明,帝都。
三十六条花柳巷人声鼎沸,七十二座管弦楼宛转悠扬。
圣天子脚下,世家历代朱紫,百姓安居乐业,偌大皇城端的是一派祥和景象。
忽地,一道金光激射而出,京城众人抬头上看,只见一金甲力士,手擎皇帝敕旨,踏云而上,声音浩荡威严:
“碧波龙王,你犯我大明律令,暗害我大明百姓,合当死罪,我奉天子令,斩汝残生!”
话音刚落,虚空中浮现一条伏爪收鳞的真龙,金甲力士目光冷厉,手举锋霜而落,没有丝毫迟滞,一刀过处,龙头落入虚空。
“昂——”
高亢的龙吟声震耳欲聋,一道龙魂透体而出,欲要驾云逃离。
“孽畜!”
不等力士有所动作,皇城之中陡然传出一声暴喝,真龙之魂蓦然凝滞,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之摄去,落入下方斩龙台上。
金甲力士微微一躬,拎着龙头旋即消失不见。
“......”
待金光散开,异象无踪,整座皇城陷入了诡异的静默,而后便是欢天抢地的议论声。
“区区孽龙,也敢犯我天朝威严?”
“今有圣天子在朝,管你是西域佛门,还是妖蛮之族,入我大明之境就得伏低做小!”
这便是京城首善之地百姓的气度,自烈武帝始,大明拳打西域佛门,脚踢妖蛮两族,道门仙宗、荒野残妖俱都匍匐在大明天朝脚下不敢张狂。
......
梁国公府。
张麟身穿玉色罗襕服,头戴逍遥一字巾,体态恣意,半躺在葡萄架间,身侧两个罗裙侍女持扇轻摇,时不时还送几颗翠玉葡萄入口。
当真一副纨绔子弟逍遥景象。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张麟眯眼扫了一眼身侧的两位清丽少女,心中万分感慨。
想他本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四好五有青年,立志报效国家,没成想因为备考公务员的时候熬夜频繁,倒在了考场之上,一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名为大明,却和他印象中的大明完全不一样的封建社会!
武者高来高去、仙佛不再虚无缥缈...
刚刚京城上空斩龙一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世界的历史类似于他上辈子的高武版本,但是走向却在崇祯帝死后拐了个大弯。
在大明风雨飘摇之际,一朱姓藩王之子揭竿而起,凭借绝强的武道修为和军事能力横扫六合、鼎定乾坤,灭闯王、拒北蛮....让大明的旗帜重新飘荡在九州!
史称烈武帝!
光有大功曰烈;戎业有光曰烈;刚正曰烈;宏济生民曰烈.....
刚强直理曰武;威强敌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
“命运还真会开玩笑。”
不过好在,可能是上辈子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也算是积德行善一生,得以降生在这大明勋贵之一的梁国公府上。
虽只是嫡次子,承袭不了这爵位,倒是可以做个富家翁聊此余生。
“二公子...”
持扇的少女微曲双膝,俯身贴耳,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吞吐:“长公主派人来府上了,定是要与您履行婚约,夫人唤您过去,抗命真的好吗?”
她只是个婢女,这话显然有些僭越,但好在这位张麟公子平日里和善待人,完全不似外面风言风语描绘的那样——是个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除了修行上似乎天赋不太行...
张麟无奈睁眼,“宁定公主性格颇有女中豪杰意味,深得当今圣上宠爱,曾在国子监祭酒座下习文,而后又入道门仙宗修行,怎么可能被这一纸婚约束缚?此次怕是过来拖延婚期...”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毕竟天子金口玉言。
即便长公主再怎么得宠,她老父亲也不可能任由她打自己的脸,张麟只能遗憾再也没机会说出那句‘莫欺少年穷’了。
说来也好笑,按照穿越第一定律,他本来应该在府上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丫鬟瞧不起,还被家中庶子打压,然后喊出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愤而离府,等神功大成再回来一一打脸!
‘小说终究只是小说。’
张麟暗暗摇头失笑,与之相反,他在家里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里边的老父亲甚至操心等他百年之后,张麟又无爵位继承,竟斗胆向当今圣上讨了一纸婚书!
当个驸马,和皇族牵扯上关系,子孙后代也算是吃喝不愁。
父母爱,则为之计长远!
说起他老父亲张景泰,也算是人中龙凤,梁国公是当初随烈武帝北拒蛮族、光复大明的开国元勋之一,传承到张景泰的时候已经没落了大半,除却一个国公名头,再无半点实权。
但是,张景泰硬是凭借绝强的武道修为,在与妖蛮两族的作战中立下泼天大功,由此得到当今天子的赏识,梁国公府也再次掌握了勋贵集团的一部分话语权。
张麟和长公主宁定的婚约就是因此而起。
持扇的婢女一愣,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关节。
在她朴素的认知里,皇命不可违,加之公子乃是国公府上的,尚了长公主也不算辱没了对方的身份,却是没想到那位名动京城的长公主竟有如此心气!
“清荷!”
另一个葱葱玉指正捻着一个葡萄的侍女将之送入张麟口中,而后轻声呵斥:“公子行事自有他的考虑,我们做下人的岂可置喙?”
叫清荷的侍女抿了抿嘴,连忙和张麟告罪:“是奴婢僭越,还请公子责罚!”
主子再怎么随性,奴婢也不能太过放肆,尤其是在这朱门贵胄当中。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感觉不赖!’
张麟心中再度感慨,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而后又示意两人退下,自己则是双目虚合,注意力全然放在脑海中的那一座巍峨、高耸的宫殿当中。
只见云雾缭绕、紫气升腾间,数根白玉之柱擎天而立、雕龙画凤。
离得最近的一根柱子通体赤红,雷光涌动间似有‘噼里啪啦’的巨响传来,不等张麟细细查看,一道道金色的蝌蚪文飞跃而出,迅速排列组合成一篇经文悬在半空:
“坐管千里虚空内,立照十方世界中;
骑条火龙长千丈,点检灵邪百万岳;
千有皂旗遮日月,雷压百刃见天明;
张口狼牙滔铁柱,拥身左右杀奸魂;
先使黄风吹恶鬼,后将雷霆震天廷.....”
《紫微玄都雷霆玉经》!!!
这竟然是一篇道门正宗的观想法?!
梁国公府。
正堂之中,锦裀绣屏,炉中焚着松柏香、百合草,袅袅白烟升起,散入空中。
主位上国公夫人仪态端庄、气度雍容华贵,身后两名娇俏婢女侍奉,左右两旁设下交椅,府上之人按长幼次序归座,婢女们一一斟茶倒水,待得到主母示意后缓缓退下。
厅堂中央,一名清丽卓绝、丫鬟打扮的少女微微欠身,“禀国公夫人,我家公主身体不适,故而遣小婢上门与您说道。”
虽然早有预料,但张李氏还是不免面色一僵。
好在多年的养气功夫让她终是维持了基本的体面,只是脸上表情冷淡了许多,“那长公主的意思?”
府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望过来,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询。
要是换做心理素质稍差的人,说不定当场就两股战战、口不择言了。
这小丫鬟却是下巴微抬,毫不怯场,“我们公主说了,陛下金口玉言,她自会履行婚约,只不过她的意中人应当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脚踏七彩祥云来娶她!”
言下之意,你家的张麟太废物了,好好培养一番再来找我谈婚礼的事!
这下子,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国公夫人不免赧然。
府上的其他人脸上也浮现些许尴尬。
张麟虽不至于像外面谣传的那般不堪,倒也是个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这点他们没法否认。
长公主龙章凤姿,更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瞧不上张麟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这臭小子,自己躲起来让老娘一个人在这丢脸!’
国公夫人暗暗腹诽,神情却是半点不变,但言语间不免弱了几分,“烦请回去告知公主,是我们教子无方,不过我们势必会交给长公主一个满意的夫婿。”
以往确是对张麟疏于管教,张麟张麟,本就是张家麒麟儿的喻义,可见他们对这个二儿子也倾注了不小的期待。
只不过,张麟将来也无法继承国公爵位,加之天赋平平无奇,他们也就只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培养嫡长子身上,小儿子平安喜乐即可。
没想到,原本预料中的婚期竟会因此被推迟。
看来,稍后等老爷下朝回来,要好生商讨一下关于张麟的培养方案了。
“这是自然!”
小丫头语气一顿,“如果有需要,长公主也不吝施以援手!”
话落,小丫头击掌示意,早在门外候立多时的长公主侍女们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了进来,并一一打开介绍:“这是长公主从太一教带回来的,对元神一道的修炼大有裨益。”
要不是调查过张麟这人,发现对方确不是如传言那般恶劣,长公主也不会多此一举,还不如遁入空门,追求那长生大道。
闻言,在场之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长公主对于张麟也不是全然不满,至少还有几分希冀在。
要是张麟听到这一番对话,免不了会吐槽这长公主怕是想要玩什么养成计划吧?
“这是圣天子今日赏赐给公主的龙肉,其中好处自不用我多说吧?”随着最后一道玉盒打开,浓郁的气血之力立刻充盈正厅,微弱的咆哮声更是让众人元神震荡,面色有些发白。
即便是梁国公府,这真龙之肉也不是想吃就吃啊!
......
小院当中,四处无人。
微风和煦,拂过张麟英武的面容,如刀裁般的鬓角被掀起几缕发丝,这一幕的风情,称一句冠绝京城也不为过。
本就是勋贵之后,经过一代代的基因优化,容貌自然不差。
不过此刻,张麟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脑海中的这座宫殿,是他穿越而来自带的金手指,经过摸索,他总算是明白了其中奥妙。
凡是人前显圣、或挑动他人情绪,让别人对自己产生一定印象,张麟将其命名为声望值。
这也是为什么外面盛传他这个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毕竟恶名也是名嘛!
宫殿中的柱子会自动收集声望值,待到玉柱通体赤红,便能获得一定奖励,包括且不限于功法。
当然,目前他也只获得过功法。
《紫微玄都雷霆玉经》!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门观想法在整个大明都属于顶级秘传,道门仙宗核心弟子所修恐怕也有所不如。
而且,宫殿所奖励的功法是直接刻印在他的神魂当中,没有任何繁杂的入门门槛,只要修炼便能有所成就。
方才只是闭目冥想片刻,张麟便感觉神魂潜力被挖掘,短时间便壮大了数分。
“按照道门仙宗对元神的境界划分,我现在应该是踏入了九品筑基。”
这个世界有肉身和元神两条路子,终点都是超脱彼岸,求得长生大道。
元神的境界起始点便是九品筑基,而后是八品出壳、七品夜游、六品日游、五品驱物、四品金丹....
武道肉身第一境便是炼体,从最基础的筋骨皮开始打磨,然后内壮、洗髓、换血、开窍,一步步褪去凡躯,高品强者粉碎真空、滴血重生都不在话下!
作为贵族子弟,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这些基础的修炼知识还是掌握得很牢固的。
“怪不得以前修炼不得法门,原是老父亲给的功法太辣鸡,看来我天赋也不是太差!”
张麟嘟囔一句,明明是绝世天才的他居然明珠暗投!
要是让梁国公张景泰听到,怕不是会被气得吐血三升,当年第一代梁国公可是修着这门功法修炼到了一品粉碎真空之境,为烈武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见自己修行有望,张麟心下稍定,继续存想。
身处高武世界,哪个少年人不想仗剑天涯、高来高去?只可惜天资平庸的他也堪堪武道炼体,加之父母也不愿见他受苦,索性也不再督促他的武道修行了。
如今,元神修行一片坦途,保不准日后开出门绝顶武道功法,他便是史无前例的肉身、元神双修的天才了!
盘膝而坐,自然而然张麟便入了定,元神之中顿时浮现无数星辰,熠熠光辉投入其中,周身窍穴仿佛得到无穷滋养,元神开始一点一点壮大,反馈到肉身之上便是口齿生津,整个人飘飘欲仙。
五感也同时变得异常敏锐,就连院子里蛇虫鼠蚁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这种状态非常奇妙。
随着存想的不断深入,周围的声音逐渐放大,越来越大,如同魔音灌耳,陡然间幻象丛生,仿佛有一绝世美女玉体横陈在前,媚眼如丝,不断勾引着他靠近。
“轰隆!!”
忽地一道雷电劈下,什么魔音、什么绝世美女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元神当中存想的真武大帝!
——披发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十分威猛!
“呼......”
好险!
张麟长吐一口气,九品筑基养神圆满之后,元神便可以初步尝试出壳,虽然离体不过方寸,但却因为元神孱弱,易被外邪入侵,一般人若没有高手在一旁护道,怕是立马就会迷失在幻象当中,成为一具植物人!
“好在我观想的是真武荡魔大帝...”
真武荡魔大帝最不惧的便是这些鬼魅外邪,专司斩妖除魔!
“果真进境神速,看来于元神一道我天赋不错,想来不日便能达到七品夜游了!”
张麟心中暗喜,腹内同时传来‘咕噜’的饥饿声。
唤来婢女,吩咐下去后厨立马开动起来。
不多时,一盘盘热气蒸腾的珍馐美味被端上楠木桌,本来丫鬟们还准备了漱盂、麈尾、巾帕等物,但是张麟嫌麻烦,让人撤走。
不像别的小说主角每月例钱就几两银子,平日里啃得是白面馒头,就的是咸菜,还要时不时应对豪门里的勾心斗角。
张麟在府上基本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身为嫡长子的亲哥哥对他也宠爱有加,搁小说里以后势必会得罪主角,然后搭上全家性命,俨然一副反派的模板。
他一有所求,后厨几乎把府上最好的食材都用上了。
什么妖兽肉、百年老人参...氤氲宝气在屋内飘荡,平常人吸上一口气血都会沸腾,这样的吃食在张麟这里却是寻常。
所以,哪怕他武道修为只有九品炼体,筋骨也异常强健,由外及内已达巅峰之境!
这就是顶级勋贵的豪横!
视线没有多做停留,光是闻着这味儿张麟便食指大动,左右开弓下如同饕餮一般扫荡着桌上的食物,浑然没有什么世家子弟的涵养。
随着食物的落肚,浓郁的生命精华散入四肢百骸,浑身毛孔一张一合,吞吐气机灵气,肉身反哺元神,愈发壮大。
修命不修性, 此是修行第一病; 修性不修命, 万劫阴灵难入圣!
福如心至,张麟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么一句话。
或许,元神武道双修才是最正确的超脱之路。
只不过,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
人的精力和天赋是有限的,只能专精一道。
“或许,在神秘宫殿的帮助下,我有机会在这两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张麟一边想着,手上的进食动作半点没停。
吃完晚上还要继续存想,争取早日能够突破下一境夜游,届时便是龙入大海,天下可去也!
......
翌日。
刚用完朝食的张麟便被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给叫走,无奈只能停下观想的动作,和大丫鬟一道过穿堂,绕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再穿过三间客厅,便来到了正房大院。
这里是父亲梁国公张景泰妻妾们居住的地方,张麟小时候也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年龄稍长也就搬到别院,独立生活起来。
正房大院可比张麟的小院大得多,入眼便是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住的是正妻国公夫人以及两位平妻,两边的厢房是给随身伺候的丫鬟以及小妾居住。
张麟入内,跟在大丫鬟身后,目不斜视,径直进了最中间的一间主房。
厅内,国公夫人坐在主位,四下无人,仅有几位伺候的丫鬟。
张麟原本紧绷的神情立马松懈下来,笑嘻嘻上前打了声招呼:“娘,早安!”
这里没有外人,倒也不用死守那些规矩,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
国公夫人见了张麟,眼底闪过一丝宠溺,但一想到昨日长公主派人传的那番话,神色渐厉,冷哼一声:
“国公府上的二少爷果真逍遥,要不是派人唤你,怕是我这国公夫人想见你都难!”
说着,这位国公夫人脸上恰到好处地涌现一抹愁容,“大儿子在外打生打死,二儿子又对老母亲不管不顾,看来即便贵为国公夫人,也难免落个晚年凄凉的下场...”
闻言,张麟讪讪一笑:“瞧娘你说的,我平日就在府上,想要见我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呵!”
国公夫人斜睨了张麟一眼,端起琉璃茶碗轻抿一口才道:“那昨日让你过来,怎抗命不遵?”
当即,她便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给了张麟。
此间变故,倒是让张麟有些目瞪口呆,没有预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这长公主居然想要养成他?
还有,长公主传来的话怎么感觉有些耳熟?
“那长公主送的那些...”
张麟脸上露出期待,苍蝇搓手.jpg
“稍后自会送到你院里,不过....”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可别转手卖掉,这些东西多是壮大元神、滋补根本的好东西,就算你不走元神一道,也能让你武道修行更加顺畅!”
她知道这个小儿子这些年就没闲着,喜好鼓弄一些商贾之事,反正无伤大雅,她和梁国公也就听之任之。
“放心,儿子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
张麟暗爽,难道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长公主这根大粗腿他老张是抱定了!
但是下一秒,国公夫人的话就让张麟的心情跌落谷底。
“昨晚和你爹商量了一下,长公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大好男儿也不能整日里无所事事,你大哥即便板上钉钉能继承公爵之位,却依旧执意沙场建功,你作为他弟弟也不能落后太多...”
国公夫人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去锦衣卫那边谋一份差事,嗯....就从小旗做起吧!”
锦衣卫小旗,区区从七品的官职。
大明实行武官世袭制度,卫所武官以功劳升迁,子孙又以恩荫世袭,每代都有人立功与世袭,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官的人数就会膨胀,可谓是百户多如狗,千户遍地走。
当然,锦衣卫不仅负责监察百官,还对各地的妖魔、功德正神、淫祀邪神、道门仙宗...都有稽查的职责,是对只对皇帝负责的暴力机关,若是实力不济、与官职不符,生死道消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毕竟这可是高武世界,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多如牛毛,普通人卷进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便如此,锦衣卫小旗也的确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官职了。
梁国公夫妇让张麟当个小旗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九品炼体境,再高层次的事情也掺和不进去。
否则,以国公府的势力,安排更高的职位不在话下。
“...好!”
张麟无奈答应,毕竟他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北境。
寒风呼啸,犹如厉鬼哀嚎呜咽,卷起千堆雪!
刺骨的寒意,穿过甲胄的缝隙,如同剔骨的刀锋一般,不断搅动着皮肉!
冷!
来自大自然的伟力,即便张武已经洗髓换血,周身百窍已开半数,也兀自觉察到一股冷意。
“呵——”
旁边的黑甲武士揭下面罩,艰难地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笑道:“我说张武,你是梁国公府上的嫡长子,继承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何苦要来这北境蛮荒之地打生打死。
我还以为就我们这些不受人待见的庶子,才会想要来这蛮荒苦寒之地搏这一线生机,好日后做官封爵,摆脱桎梏。”
他自嘲一笑,藏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懑。
在那京城,朱门紫贵当中,就如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来了这苦寒之地倒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羁绊!
张武转头,眼神坚定,“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黑甲武士愕然,又见张武一笑,冷硬的面部线条陡然柔和下来:“再说,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幼弟,身无长物,我这兄长只能凭借一对拳头自己挣来爵位,梁国公的名头还是让他来继承吧哈哈哈哈哈!”
笑声震天,连带着黑甲上的雪片粒粒抖落,簌簌似琼玉碎于瑶台。
不知怎地,黑甲武士莫名羡慕起来那个远在京城的纨绔子弟了。
......
而在京城,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羡慕的纨绔子弟张麟在老母亲的督促下,不情不愿地来到了锦衣卫报道。
穿过繁华街市、阜盛人烟,张麟胯下骑着火鳞马,缰绳一扯,一阵嘶鸣声中停留在两个大石狮子面前,兽头大门下列坐着的十来个头戴乌纱帽、身着蓝色棉袍、腰挎弯刀的校尉和力士。
锦衣卫官职从小到大分别是小旗、总旗、试百户、百户、副千户、千户、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指挥使。
小旗下面又有校尉、力士等等,他们是没有资格穿飞鱼服和麒麟服的。
“锦衣卫!闲人止步!”
十来名锦衣校尉排开,一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身姿挺拔面若桃花的年轻小旗走出,目光上下打量了张麟一番。
火鳞马通体覆盖赤红鳞甲,身具妖兽血脉,极通人性,光是平常饲养的资源都足以堆出一名九品巅峰,能够骑乘之人非富即贵。
张麟翻身下马,笑吟吟地拱手道:“在下梁国公府张麟,前来报道锦衣卫小旗一职。”
听到张麟自报家门,年轻小旗先是一愣,旋即面色古怪起来,又打量一眼便让开道,“原是如此,还请快进。”
一边笑着,他一边又招呼一名校尉给张麟领路。
没有什么狗血的冲突,也没有人眼瞎了不认识梁国公这偌大的招牌。
锦衣卫大多本就是恩荫世袭,说起来也算是勋贵集团的一份子,自然不会有人说瞧不起张麟依靠自己关系走后门。
大哥不笑二哥,傻子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那名校尉的引领下,张麟很快就将文书验明,办理好了入职手续,同时也领到了作为锦衣卫的标配装饰——飞鱼服和绣春刀!
光是从材质上,这自然不能与张麟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相比,但象征意义却非比寻常,起码代表了张麟现在并非白身,而是有官职的人了!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
“我叫余威,锦衣卫总旗,也是你现在的顶头上司,你叫我头儿就行,我知道你贵为国公府的公子,但是锦衣卫直属天子,任何人在这里没有身份之别,只有职务大小,你也别想在这享受什么特权!”
为了以防万一,张麟的顶头上司如是敲打道。
他也很头疼,不知道这国公爷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公子跑来当一个锦衣卫小旗,而且对方传闻还和长公主有婚约。
余威是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大汉,华美飘逸的飞鱼服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紧身的感觉。
“放心,余头儿,我既然到了这,自不会矜持身份!”
张麟点头保证。
见张麟如此乖巧,余威也放下心来,给他分配了巡街的任务。
只不过,余头儿...总感觉有些奇怪,“叫我头儿就行,不必加个‘余’字。”
“好的,余头儿!”
“......”
锦衣卫小旗最低修为都是八品境界,而张麟的武道修为只是九品巅峰,余威也不好安排他做什么高难度的任务。
“你刚来的这段时间就跟着他吧,平日里按时来衙门点卯就行!”
余威又拉来一个锦衣卫小旗,算是锦衣卫内部的老带新培养机制,先让张麟熟悉一下基本的工作流程。
张麟抬眼一扫,不由得有些乐出声。
来者居然是刚刚在门口打过照面的粉面年轻小旗!
“你好!齐晓航!”
粉面小旗伸出手来和张麟握了握,笑着问道:“你认识齐楚吗?”
“齐楚?”
张麟愣了愣,脑海里下意识开始搜索这个名字,但一无所获。
“都姓齐,你家的?”
齐晓航点头,“我是诚意伯的嫡长子,齐楚是我弟弟。”
张麟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这个齐楚好像也没有什么交集吧?
“齐楚在京城还有一个称呼,京城四大纨绔,刚好屈居你下!”齐晓航提醒了一句。
张麟恍然,旋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当初,摸索到金手指的用法之后,他就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什么搭棚施粥、扶老奶奶过马路...甚至去青楼救济可怜少女的想法都产生过,可惜天子脚下,这些事哪还轮得到他来做。
见事不可为,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名声没办法了,就只能选择恶名远扬。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黔首黎民对于二代横行霸道之事深信不疑,他只是雇人稍加传播,立刻就有了不小的效果。
只不过,他向来很少出门,也不可能真的去干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只能将其他恶少的行迹借过来再稍稍加工一下,其中齐楚干的不少事都被他借鉴过。
齐晓航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张家二公子也好奇得紧,按照自己弟弟的说法,这家伙总是‘偷窃’他的事迹,否则他应该是京城四大纨绔之首!
见齐晓航一脸揶揄,张麟轻咳一声,谦虚道:“都是些虚名而已!”
“张公子倒是个妙人!”
齐晓航紧了紧腰带,也不多做纠缠:“既然头儿把你交给我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后好好看好好学,待会给你介绍几位同僚...下了值一块去教坊司喝酒?”
“教坊司?”
张麟挺了挺身,一脸肃然:“我从来不逛青楼!”
傍晚,霞光满天,秋风乍起。
下了值,齐晓航拉了几个同在余威底下当差的小旗,准备一齐去教坊司喝花酒,‘从不去青楼’的张麟也在此列。
“这位是锦衣卫小旗邹恩明,世袭武官...”
齐晓航充当中间人,拉着一个高高瘦瘦、皮肤偏黑、颧骨略高的青年朝张麟介绍。
“这位是西域乌孙国王子魏洲!”
魏洲是个白白胖胖、眉目深邃的男子,脸上始终挂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起来憨态可掬,就是手上戴着一对蚕丝手套有些奇怪。
“魏洲?”张麟有些讶异。
“我自小在大明长大,平日里生活起居还是用本土的名字更方便一点。”魏洲笑眯眯解释道。
名为王子,实为质子。
不过只要乌孙一日臣服在大明的脚下,他这个质子在京城就能过上一日的逍遥生活。
武官之子、小国质子、大明伯爵之子...这个小团体倒是成分复杂。
几人相互点头示意。
魏洲和邹恩明对张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如雷贯耳。
毕竟此前本就是京城四大纨绔之首,再加上昨日传闻被长公主拖延婚期,虽不如直接退婚那般难堪,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算是奇耻大辱。
只不过,今日一见这张麟,倒是和他们印象中不太一样。
撇开气度不谈,光是这堂堂相貌,颇有些英武不凡的意味,双目炯炯有神,精气几乎都要溢出,断然也不是什么声色犬马的废物。
几人对彼此有了初步的印象,便在齐晓航的强烈提议下前往教坊司喝花酒、打茶围。
“喝花酒有甚意思?不如去金玉堂玩个通宵!”
邹恩明嘟囔着,但还是被齐晓航生拉硬拽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金玉堂,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坊之一,据说背后的大股东是当今亲王。
魏洲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就喜欢吃吃喝喝,晚上教坊司的伙食也不算差,于是笑眯眯地跟在几人身后。
张麟默默观察,这齐晓航倒是长袖善舞,交际广泛,身为伯爵府上的嫡长子,竟能与锦衣卫武官之子平等相交。
“想什么呢?”
正思索间,齐晓航突然一把揽住张麟的脖子,左手还拉扯着邹恩明,边笑边科普道:“正常的青楼是一座两层或者三层的阁楼,平常大街上看到在楼上搔首弄姿,娇声喊着‘大爷来玩啊’这种就是青楼瓦舍,属于很低级的妓院,我平日也不常去,除非囊中羞涩。”
囊中羞涩?是我想的那种囊中羞涩吗?
张麟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道想法,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齐晓航拔高声音继续道:“教坊司不一样,除了姑娘的质量格外好之外,坐落的地域也极为广阔,那边几乎一大片都是教坊司的地方,当然睡姑娘的花费也非常高。”
理解,毕竟是国有控股!
说到这里,齐晓航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锦衣卫小旗这点俸禄,也只够交点高端场的入场费,要不是老头子断了我的财路,我还能像以前一样跟你们说‘今晚的消费就由我齐公子买单了’...”
齐晓航絮絮叨叨,显示了他非同一般的青楼文化底蕴,让邹恩明都有些不耐烦了,“女人有什么好的?只会影响我摇骰子的速度!”
他对青楼瓦舍不感兴趣,齐晓航说的这些只让他感到聒噪罢了,但要是提起赌坊,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他都能捣腾出来。
“呵呵——”
齐晓航也不辩驳,只是对邹恩明轻蔑一笑。
几人说话间,早就穿过几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又经过几条胡同,找了几家小院,最终在一座正门大开,不时有华服男子出入的小院前驻足。
“贵客四位!”
门口迎来往送的小厮大声唱名,虽然张麟等人早就换下常服,质地也是普通的锦袍,但那种钟鸣鼎食之家培养出来的气质让他们如同黑夜里的灯火,但凡眼力不差的都能一眼瞧见。
这下子,本来还在考察阶段的几人也不得不进去了。
“进去瞧瞧罢,莹雪姑娘也是教坊司的花魁头牌之一,最好诗词文章,颇有才名,今日倒是可以一览风采!”
齐晓航随手丢出二十两银子,取得入场的资格,仰天大笑入门而去。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鱼贯而入。
小院并不大,一进去便有侍女将几人引进阁楼,内里也不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布置倒是十分雅致,厅中挂着诗文名画以及书法大家的真迹。
张麟等人被安排进一间包厢,内有四个端庄大方的少女候立,茶水瓜果摆放整齐,一面面琉璃墙壁在背面围了个圈,中心一座莲台置于水中,显然是给花魁出场用的。
“啧啧啧!教坊司果真是日进斗金,价比黄金的琉璃居然用来砌墙?”齐晓航不由得称奇。
这琉璃是近些年在京城流行的事物,在各大王公贵族的炒作下,价格堪比黄金,豪奢人家也等闲用不起。
而教坊司居然奢侈到用来砌墙,可见其捞金能力!
不过这布置倒是恰到好处,墙壁上有一块被卷起的帘布,要是不想暴露身份将帘布放下即可,很好地避免了朝中大人物社死的可能。
张麟等人自然没有这顾虑,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扫向全场。
从装扮上来看,在场打茶围的人有商贾、有国子监学子、也有勋贵子弟...反正能随手抛出二十两银子作为入场费的人身份都不低。
一道道目光相互打量彼此,也有不少的目光紧紧盯着中央莲台之上,期待着莹雪花魁的出场。
不多时,悠扬琴声渐起,红色花瓣蓦然洒落,一股芬芳的香味扑鼻而来,直教人目眩神迷,通体舒坦。
‘不对!’
张麟瞬间觉察到不对劲,立刻存想真武荡魔大帝,仿若一道闪电自脑海劈下,什么花瓣、芬香、琴音...统统消失不见,眼中立时变得清明。
‘这居然是元神法术?!看来这莹雪花魁还是个修元神的仙道高手!’
心下安定,再看向齐晓航等人,俱都一脸的猪哥相,就连早先有些抗拒的邹恩明也是眼带痴迷,武道八品内壮,肉身与元神相互滋养,气血阳刚,等闲邪魅鬼物不得近身。
不过,这莹雪花魁施展的不过是普通的元神幻术,并无任何的恶意,故而齐晓航几人自然就在不知不觉间中招了。
可惜没有手机,不然录下这几人的洋相日后可就有的玩了。
张麟暗叫可惜。
忽地——
“嘭!!!”
一阵巨响激荡,中间的莲台在水中溅起一道浪花,场中的豪客立时被这动静惊醒过来,愕然地看着躺在莲台上的那具尸体。
死人了?!!
术法被破,齐晓航三人登时清醒过来,面面相觑之下都有些尴尬。
他们见识都不低,自然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招了,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张麟,心中震惊不已。
明明武道修为比他们还低,却能够在元神法术的影响下岿然不动,这张麟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本来是冲着对方国公之子的身份结交的,但现在张麟这个人带给他们的兴趣更浓了,最起码对方不是如传闻中那般修为平庸。
三人对视一眼,而后巧妙地滑开,谁也没提起刚刚的事情。
“你们刚刚中幻术了,看到什么了一脸陶醉地对着外面傻笑?”张麟认真询问道。
“.......”
三人同时面色一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将头撇过,装作没听到张麟的话。
张麟也适可而止,不再穷追猛打。
“死人了!!”
尖叫声回荡在厅内,也将齐晓航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居然有人胆敢行凶,我齐晓航第一个不饶!”
“我魏洲第二个...”
“我邹恩明第三个!”
三人衣袍猎猎,一脸正气起身推门而出,亮出怀中的腰牌:“锦衣卫办案,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许走动,违者...”
三人阴恻恻笑了一声,“就别怪本公子的刀落得快了!”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现场登时缄默一片,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出现的三道身影。
锦衣卫,又自称本公子,背景没有一个简单的,在场之人可不敢轻易得罪,只能乖乖待在原地等待调查。
三人很是满意众人地反应,双腿微曲,一个弹射便落在中央的莲花台上,对尸体开始检查起来。
尸体模样是个少年人,身穿青衣粗布,看其打扮应是这小阁当中的小厮,或者说龟公。
“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死因是受到重击导致脾脏破裂...”
齐晓航皱起眉头,不对啊!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难不成是什么武道高手以暗劲震碎了这小厮的脾脏?
但是哪个能做到这一步的高手会跟一小厮结仇?
“你们来看一下!”
他让出身位,招呼另外邹恩明两人验查。
三人都是武道八品的内壮高手,对人体构造异常熟悉,再加上也算是经验丰富的锦衣卫了,对于验尸破案自有一套方法,等闲不会出差错。
俄顷,邹恩明两人也是皱眉陷入沉思。
很显然,他们得出了和齐晓航一样的结论——明明是受到重击导致脾脏破裂,却无明显的外伤!
最起码,他们区区八品是做不到如此地步,徒手将人生撕了还差不多!
如果是高手所为,他隐藏在教坊司附近必有所图。
“必须上报,让元神一道的高手拘魂问清楚真相!”
三人果断做出决定。
“不必麻烦了,他的三魂七魄早就让人打散了!”张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三人齐齐转头,将那句‘你怎么知道?’的疑问压下。
他们心知,张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而且,刚刚对方轻易便摆脱了元神法术的影响,说不定在元神一道上颇有建树。
也就是说,其中还有元神一道的修者参与其中...
那位花魁吗?
嘶~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三人头疼,“先把尸体带回锦衣卫吧,此处稍后让人过来搜查。”
“不用了!”
张麟摇头,“等我问几句话,真相自然便会大白!”
齐晓航三人茫然对视,张麟今日才加入的锦衣卫,此前也不过是一国公府上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而已,哪来的刑狱断案的本事?
这也是方才验尸三人没有叫上张麟的缘故。
“莹雪花魁!有些事情本公子想询问一二,烦请出来一见!”
张麟按了按腰间的绣春刀,虽然是个武道菜鸡,但并不影响绣春刀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先是沉默片刻,珠帘后徐徐走出一道窈窕身影。
来人肌肤雪白,身材丰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身穿鹅黄色薄纱衣裙,领口晃动间隐见两团白腻。
好一个人间尤物!
四周的来客见之眼前一亮,连带着焦虑恐慌的心情都缓解了几分。
“见过这位公子。”莹雪花魁微微欠身行礼。
方才她本来要出场的,谁曾想竟被这尸体抢了眼球,破了她的术法,所以只能躲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请问今天这小厮曾经与谁发生过争执,或者挨过谁的拳脚?”张麟问道。
“大人说笑了,这不过是一青衣小厮,他与何人发生过争执口角我又从何得知?”莹雪花魁不卑不亢,“像是大人,府上的奴婢勾心斗角您会关心吗?”
她背靠的是礼部,倒也不用怕区区锦衣卫小旗。
“也是,”张麟微微一笑,“倒是我唐突了。”
话落,他随手一指旁边侍立的婢女,森然道:“那你来说说,这青衣小厮今日与何人发生过冲突?若不如实说来,就别怪我请你去我们锦衣卫的大狱走一遭!”
那婢女颤颤巍巍,显然被张麟给吓到了,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莹雪花魁,斟酌道:
“今日早上,我经过花魁房门前,见到他被莹雪花魁一脚踹出,之后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不知道这算不算?”
婢女说完小心翼翼地抬眼不着痕迹地瞥了几人的表情,显得很是忐忑。
“这又如何?”
莹雪花魁面色平静,斜睨了一眼那婢女,道:“我院中的下人,做错事打骂应该无任何问题吧?况且我并未修习武道,只是在元神方面入了品级,隔山打牛的暗劲可是半点不会!”
她刚才离得近,也听到了齐晓航几人的判断。
齐晓航三人微微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第一时间没有对莹雪花魁做出怀疑,对方气血平平,显然没有修习过武道的痕迹。
“这一番推测倒也合情合理...”张麟点头,齐晓航三人则是不明所以,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这家伙只是想借机和花魁搭上话,日后好借机骚扰?
但是张麟看起来也不像是这种色中饿鬼啊!
“麻烦姑娘帮我取点甘草汁过来。”张麟对方才问话的婢女吩咐道。
齐晓航茫然,周围的看客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唯有莹雪花魁,听到这话后脸色登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