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云慕琛之是小说《重生嫡女惊华》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嫡女惊华》的精彩内容
“谢卿云贵为皇后,本应母仪天下,然不守妇道,秽乱宫闱,故废去皇后之位,贬为庶民,赐鸩酒。”
李公公合上了卷轴,狰狞一笑,“娘娘,接旨吧!”
谢卿云抬起麻木的脸,忽然发疯地夺取圣旨往地上一扔,死命往外跑去,“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上!”
李公公面无表情挥了一下手,便有两名小太监一左一右将谢卿云死死按住。
“事到如今,是否冤枉还重要吗?还是赶紧让咱家交了差是正事。”
李公公阴冷地哧哧一笑,将冰凉的毒酒递过来。
谢卿云咬牙,死死瞪着他,“李公公,看在我曾经帮你的份上,麻烦你去告诉皇上,那名男子我不认识,我是冤枉的,事情不是他看见这样的!”
但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一脚,疼得她整个儿蜷缩在地上,面色发白。
都说落难见真情,如今谢卿云已经无力翻身,林公公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姐姐要去见谁呀?”
大门打开,刺眼的阳光洒满宫殿,谢碧乘光而至,宛如九天仙女,不染尘埃。
“碧儿,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皇上呢?他怎么没来?”
这个妹妹,她一路庇护她,又于她又有救命之恩,她定不会像李公公那个奸贼小人一样。
可是她想错了,谢碧同样一脸嫌弃的将她踢开,美目淡淡一瞥,“姐姐真是和你那短命的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笨如猪。”
谢卿云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听我娘说,当日嫡母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甘心,不敢信的样子,可不正和姐姐如今一模一样。”
谢卿云恍如五雷轰顶一般,耳边轰隆作响,心中好似有什么崩塌了一般,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见她如此,谢碧拿了帕子掩唇,娇媚一笑,“姐姐如此蠢笨,想来至死都是想不通的,好歹姐妹一场,妹妹便让你死个明白。”
李公公立马谄媚了搬了椅子,满面虔诚的伺候谢碧落座。
“姐姐,你不是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吗?没错,你确实是冤枉的,因为你榻上的男子是我送进来的,今早皇上也是听了我的话才前往的凤禧宫,才有了这一切。”
谢卿云拼命的摇头,泪水沾湿衣襟,“谢碧,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们是姐妹啊!是手足。”
“姐妹如何?你挡了我的路,就该死!不过姐姐不必担心,你去后,我便是这天下的皇后,我们谢家的风光依然,而你的外祖李家嘛,啧啧……满门问斩。”
谢碧轻笑着摇头,“当初你娘仗着家世显赫,阻拦我娘入门,让你外祖给父亲施压,结果呢!最后还不是难产而亡,一尸两命,临死的一刻,她还叫着你的名字呢!可惜,你那时候正在街上看花灯,连你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推你娘早产的丫鬟是我娘找的,接生的产婆也是我娘买通的,你娘这辈子死在我娘手中,而你死在我手中,也可谓是美事一桩了,哈哈。”
谢碧捏住她的下颚,端起毒酒,狠厉的往谢卿云口中灌去,“你是嫡女如何?外祖尊贵如何?等你死了,我便让人将你扔去乱葬岗,无牌位,无陵寝,永生永世,你都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毒酒入喉,谢卿云目露凶光,她不知是哪里的力气,一把将谢碧扑倒在地,双目赤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随侍的宫人见此乱纷纷上前阻拦。
“罪妇谢卿云,放开放肆!”
一声怒喝,殿中瞬间安静,谢卿云一阵穿心的痛,她诧异的缓缓抬头,看着胸前滴着血的剑锋,以及那伤害她的男人。
那是她曾经生命里的光,是许诺必定封她为后的人啊。
但现下却如此狠心对付自己!
“姐姐,忘了说,你榻上的男人可是皇上亲自选的,你高不高兴啊!”
谢碧一脸的得意,只是很可惜,下一瞬她面上惊恐,因为她听到了自个脖子被扭断发出的可怕声响。
谢卿云嘴角勾勒一抹残忍的笑,缓缓的到下身去。
即便她落魄至此,杀谢碧的能力还是有的,也算是不负她外公得胜大将军的威名!
姐妹二人,一块共赴黄泉。
鲜血涌出,谢卿云死死盯着那居高临下的男子,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因为,这才是伤她最深的人哪!
腊月里的京城白雪皑皑,滴水成冰。
春华打着哈欠掀开门口帘子,慵懒的往床上一扫,漫不经心的斜靠在了一旁。
“小姐这都昏了两日了,别是救不成了吧!”
一旁同为丫鬟的秋实纵然心中不忿,但也怕惊着床上虚弱的人,不敢此时与她喧嚷,只麻利的放下帘子,恨恨道,“那高家着实可恶,我们小姐天仙般的人,竟被他们逼的投了湖。”
春华扶了扶发间的玉簪,满面不屑,“若不是小姐做出上不了台面的事,高家怎会退婚,说到底还不是小姐的错。”
“你。”
秋实猛的起身,又怕扰了自家小姐休息,赶紧放低了声音,一双美目几乎喷出火来,“你个小蹄子,在哪听了风言风语,来这乱嚼舌根,外头人这样传也就罢了,你为贴身丫鬟也这般口无遮拦吗?”
春华心中不屑地耻笑,淡淡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却正好对上一双幽深清冷的眸子。
心头猛地一跳,她立马换上一副大喜过望的神情,猛扑到床前,鼻涕一把泪一把道,“奴婢的好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谢卿云直勾勾盯着她,总觉得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小姐,怎么就这么傻,就算高家退亲,您也不用投湖呀!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奴婢怎么活呀!”
高家?退亲?这不是十五岁那样的事情吗?
谢卿云怔了好一会,才从哭得肝肠寸断活像死了娘的春华的面上,缓缓看向一旁拿了帕子掩面,低低缀泣的秋实身上。
秋实,早就自缢了的她竟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在自己眼前,难不成自己当真回到了未出阁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被子里的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感,让谢卿云欣喜若狂,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
苍天垂怜,竟然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一世她必定要手刃仇人,让她们罪有应得!
秋实瞧着自家小姐神情不太对,吓的赶紧上前。
“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不要吓奴婢。”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额头,谢卿云一抬头便看见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心中顿时一股暖流涌出。
前世她专信春华一人,竟然任由谢碧母女将秋实发卖,导致秋实自缢身亡,可怜她最后才发现春华一早就被那对母女收买了,从头至尾只有秋实才是真心待自己的。
想到此处,她随即一巴掌狠狠将一旁的春华扇翻在地。
“贱婢,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如此变故,惊着了屋内二人,春华更是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呆愣的看着她。
秋实扶着谢卿云起身,又拿了软枕,伺候她半靠在床沿。
“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我便叫白姨娘发卖了你。”
话音一落,帘子自外面被掀开,“谁惹我们卿云生气了?”
谢卿云低低垂眸,心中冷笑,正主到了!
春华心下暗喜,连忙起身,却一时不妨被另一巴掌扇倒在地,“几次三番叮嘱照顾好你家小姐,你倒好,先是照顾不周害她落水,如今又惹她生气,你倒是说说,让我怎么罚你,才能让你家小姐消气。”
春华瞬间明白了白姨娘的意思,她赶紧跪下,一步步爬到床边,“小姐,都是奴婢口无遮拦,不该提这件事情的,您便饶了奴婢吧!”
不等谢卿云说话,白姨娘立马笑道,“你就思量你们小姐好性,还敢讨饶,若有下次我第一个不饶你。”
看着二人演戏,谢卿云只一言不发,这样的把戏如今看来真是拙劣,偏生自己前世还十分受用,当真以为白姨娘是真心为自己做主的。
“卿云,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谢卿云淡然抬头,波澜无惊的眸子下藏着滔天的恨意,但她知道,一切还未到时机,所及千万急不得。
“我没事,多谢姨娘关心。”
“傻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你是要吓死姨娘吗?你若真出了事情,你让我怎么与你九泉下的母亲交待。”
呵!交待,用不了多久,你就下去自己好好交待吧!
一瞬间的恨意涌上心头,谢卿云立马垂眸,生怕惹人注意,白姨娘沉浸在自己演技中无法自拔,自然不曾注意。
春华见此赶紧道,“小姐不知道,这两日白姨娘是衣不解带的日夜照看,整日里沐浴焚香去佛前祈祷,只盼着小姐早日醒来呢!如今看来,白姨娘的苦心没有白费,小姐这不就平安醒了。”
听闻此言,谢卿云上下打量着白姨娘的神色,面色红润,眉目含喜,怎么都不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
倒像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了,好开宴席大肆庆祝的样子。
几眼下来,白姨娘被瞧的心虚,但依然装作无事道,“我累点都无妨,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怎样都行。”
话至此,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来,真真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秋实见着白姨娘又是如此,暗暗着急,生怕自家小姐又着了她的道。
却见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小姐一反常态,并未前去安慰,只是嘴角依然噙着一抹若有若无淡然的笑意。
“是啊!我知道姨娘自小都是将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
听她如此说,白姨娘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她分明还是那个任自己揉捏的小丫头片子。
白姨娘演了半天的戏,也该进入正题了,侃侃道,“卿云,那高家退婚固然是他们不地道,但是如今高家是朝中新贵,不能得罪,所以老爷的意思便是咱们忍了这口气,也算是卖个好。”
“这是爹爹的意思吗?”
白姨娘见她如此说,连忙点点头,紧接着满面怜惜,“卿云,你别怪你爹,那高家如今位高权重,你爹爹也是无可奈何呀!总不好得罪了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办?”谢卿云双眸含泪,楚楚可怜,活像是没了主意的样子。
白姨娘满意她这般,当即道,“这也好办,卿云你便同意了这退婚之事,回头让高家出面证明便是了,如此一来,咱们两面都不吃亏,如何?”
不吃亏?是了,高家退亲高家自然不吃亏,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你白姨娘、谢碧母女也无伤大雅,但自己却会被千人指万人骂,可当真是一本好买卖。
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路线走去,白姨娘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谢卿云可不是那个少不经事的小丫头了。
“好,一切由姨娘作主。”
说完,她便紧紧搂住了白姨娘的腰,看似撒娇一般,实则手上用了力气。
勒的白姨娘一噎,几乎要上不来气,但面上依然和蔼可亲,“那你先休息,明日里我派人来叫你。”
一面说着话,一面暗暗给春华使眼色,二人齐心协力将谢卿云扶正躺好。
白姨娘接着继续拉了些家常,才欣然转身,走出门去。
看着白姨娘的背影消失转角,谢卿云忽地道,“春华,你去摘些梅花上的雪水,我突然想烹些岁寒三友吃了。”
外头天寒地冻,春华纵然心有不愿,但也不敢忤逆,只得皱着眉走了出去。
见她离去的背影,谢卿云这才坐起身,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的想些什么。
如今的谢府内尽是白姨娘的爪牙,她如今孤身一人,断不能急躁,蛇打七寸之前万不能打草惊蛇才是。
前世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谢卿云掩住滔天恨意,待心情恢复平静,这才唤来秋实,低低嘱咐几句,见她应下,这才回身躺好。
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冬日里的夜总是来的格外早些,昏昏沉沉的一觉过后,睁眼已是天明。
叫了春华伺候梳洗打扮,谢卿云便坐在一旁,浅酌茶水,养精蓄锐。
记得前世,自己将此事全权交给白姨娘打理,可是最后满京城却流传着自己不守妇道的传言。
当初只以为是高家不仁不义,如今想来怕是另有隐情,最起码,白姨娘的手便不会是干净的。
想到要紧处,外面来禀报说是白姨娘来请,谢卿云淡淡整理了衣衫,由着秋实搀扶自己走出屋门。
冷空气瞬间席卷而来,将昏昏沉沉的头脑冲醒不少,也让她已经重生的感觉越发真实。
在门外等着的是白姨娘贴身丫鬟果儿,她天生一副笑面,人畜无害的模样,现下见了谢卿云,更是谄媚上前,“秋实姑娘怎么没随侍在侧?”
不等谢卿云答话,春华当即回道,“那小蹄子偷懒耍滑的谁知道哪躲清闲去了。”
见着谢卿云不言语,果儿神色一转,“奴婢十次前来,倒是有六次是春华姑娘伺候的,可见她体贴。”
这种挑破离间的话,今生的谢卿云怎会听不懂,也不置可否,只道,“可是高家来人了?”
果儿扶住谢卿云另一侧胳膊,低低点头,“来了,我们姨娘正在前头呢!姨娘说了,断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让您只管放心。”
一面说着话,果儿一面殷勤的搀扶着她,生怕她跌倒一般,不愧是白姨娘身边的丫鬟,面子功夫总是做的最好的。
谢卿云只沉默不语,一路穿过回廊。
这条路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走过了,旧事重现,她也不急,只缓缓的前行。
路终有尽头,前头便是会客厅了,刚进去,便见着白姨娘正站在一旁,上头坐着两个人。
想来那位穿金戴银,通身气派,年纪稍大些的便是高夫人了,而另一侧容貌温婉,犹如弱柳扶风的女子想来便是高夫人娘家侄女儿花伊伊了。
她在打量眼前二人,那二人也在打量她。
高夫人满面倨傲,下巴高高抬起,见着谢卿云进来,鼻孔冷哼一声,“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谢家大小姐了吧!”
声音缓缓响起,尖酸刻薄显露无疑,话语中也暗藏锋芒,让人听了便十分不舒服。
“卿云,快来给高夫人见礼。”
白姨娘一面含笑,一面继续道,“这位是高夫人娘家侄女儿花伊伊,算起来你们年纪倒是相同的。”
谢青微不可见的上下扫量花伊伊一眼,赶紧上前。
刚要福身,却见高夫人当即起身,摆摆手,“别了,今日还有正事要做,就不在这耽搁时间了。”
高夫人双手环抱胸前,只斜倪着谢卿云,而花伊伊却仍然是那副柔和神色,诺大的厅内当即陷入沉寂。
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呀?
谢卿云淡然起身,只含笑看着高夫人,面上神情依然利落大方。
“高夫人不受卿云的礼,那卿云也只好遵其命了,不过卿云倒是要问一句,何事如此慌张?”
谢卿云直直盯着高夫人的眼睛,不曾有丝毫退缩,本因病虚弱的面孔倒平添出几分气势。
“明知故问,今日我来便是要退亲的,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的如此不知廉耻,也敢在此旁听?当真没有教养。”
瞥见白姨娘面露尴尬,却并无出言之意,谢卿云只好笑道,“夫人既然是来退亲的,议论的自然就是我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怎能不在一旁呢?倘若其中有误会,我们也好解释清楚。”
高夫人满面鄙夷之色,“误会算不上,只是你实在不详,我高家可不敢容你进门。”
然后一手指着谢卿云,一面恨恨道,“你自小便克死了你娘和你尚未出世的弟弟,后来与我儿定亲,我儿便没遇上一件好事,先是外出跌落悬崖,摔断了腿,再是让人陷害,被御史弹劾,闲赋在家,如今还没娶你回来,就已经霉运连连,倘若真让你进了高家的门,还指不定如何倒霉。”
“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卿云忽地沉声喝道,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冰冷锋锐的眼神惹的高夫人无端打了个寒颤。
谢卿云前世是做过皇后的人,气势自是非比寻常。
“高公子跌落悬崖是因为抢了人家的未婚妻,这才遇到仇家报复,那女子不堪受辱,悬梁自尽,怎的就变成被人陷害了?女子家人不肯咽下这口气,一纸状书告上御史台,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卿云不知,高公子如此品性惹下的祸事,怎的就变成卿云的错了?”
她不急不缓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而她每言一句,高夫人的面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后只剩下面无血色。
见此,谢卿云冷笑一声,眼中越发凌厉,“抢人未婚妻足以可见高公子品性顽劣,高夫人颠倒黑白可见是个不知理的母亲,御史台弹劾,但高公子只是闲赋在家,想来高家没少处出力,如此视苍天规矩如无物的府邸,卿云还不曾说什么,怎的高夫人倒想倒打一耙?”
说完这些,谢卿云后退一步,依然是那副恭顺模样,“不过若说退亲,倒也并无不可,只是这骂名却不能让卿云承担,还请高家先上门赔礼致歉,然后再商议退亲之事。”
眼前丫头不过十五的年纪,面上稚嫩神色依然,但不知怎的却让人望而生畏。
“真是伶牙俐齿,好生张狂!你还敢顶嘴,忤逆长辈,难道你谢家便是这样没教养吗?”
高夫人颤抖着手指着谢卿云,咬牙切齿恨恨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便整个人跌在椅子上。
“本是夫人不明事理,袒护自家儿子,难道高家便是如此门风做派吗?”
谢卿云一甩袖摆,依然不卑不亢,惹的高夫人捂着胸口面色涨红,一旁花伊伊见此,赶紧起身道,“谢小姐,我姨母好歹也是长辈,先不论对错,你如此顶撞口吻,是否已经失了礼数呢?”
花伊伊生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眉眼中尽是柔软神情,好似美人灯一般,风吹吹便要倒了。
谢卿云却不吃这一套,对于这类女子她素来是没什么好感的,况且她又不是那种多情公子,自然做不来怜香惜玉的一套。
“高夫人方才不肯受礼,自然也不愿当我的长辈,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拿她当长辈看待,况且我只是就事论事,又何来顶撞之说?”
说到此处,谢卿云又道,“我母亲出身将门,我又是丞相府嫡女,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断不能容忍被人泼脏水的行径,所以自辩一二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是哪家的小姐?”
花伊伊下一瞬面上已是梨花带雨,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低低道,“谢小姐身份尊贵,我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也自幼熟读圣贤书,见谢姑娘此举有违女子典范,出言相劝,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一旁的白姨娘也是满面惊愕,暗暗起疑,怎的今日的谢卿云如此凌厉,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白姨娘立马调整好神情,面带难为的走到谢卿云身旁,“卿云,此事到底是你不对,还不赶紧给高夫人道歉,难道你要让老爷难办吗?”
却见谢卿云神色倨傲,轻轻一跺脚,“姨娘,我外祖战功赫赫,祖上配享太庙,我爹乃是当朝丞相,我低嫁他家已经十分委屈了,他们欺人太甚,上门退亲不说,还要给我泼脏水,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谢卿云身份尊贵,加上白姨娘有意培养,自然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单纯性子,前世里因着这幅样子她可没少吃亏。
白姨娘以为她是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这才放下心中担忧,佯装无奈的摇摇头,好似拿她十分没有办法一样。
“高夫人勿怪,卿云自小失了母亲,老爷怜爱,性子难免骄纵些,我在这里给她赔不是了。”
谢卿云一副十分不愿意的样子,“姨娘,分明是高家指鹿为马,你怎么还要赔不是,明明你不是也很愤恨他们此举的吗?”
见着高夫人眼神扫射过来,白姨娘心下一惊,忙岔开话题。
“卿云,高夫人也有委屈,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别两欢,也别因着这点小事阻碍了咱们两府的关系。”
见着谢卿云还是思考的模样,一旁的花伊伊有些沉不住气,赶紧轻移莲步上前。
“是呀!谢姑娘,俗话说结亲不结仇,如今两家已经如此难看了,以后还真要撕破脸不成?”
谢卿云忽然将她一推,一副愤愤蛮不甘心的模样,“你们都来劝我,既如此,我便吃亏些,同意了吧!”
花伊伊一时不防,被推得一下坐到地上,立即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腹部,大口喘着气。
“姨母,我好疼,救救我……”
突生变故,高夫人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扑上前去,“伊伊,你没事吧?别吓姨母。”
花伊伊面色苍白,哭喊个不停,方才还洁白的裙底已有了斑驳血迹。
谢卿云指着那血,颤抖着抓住白姨娘衣袖,“姨娘,她怎么流血了?姨娘,你看见的,这不是我干的!”
白姨娘到底是后宅里的人,见此情形如何不懂,当即便要叫人,可谢卿云好似吓傻了一眼,死死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厅内顿时乱做一团,白姨娘一面安抚着谢卿云,一面赶紧让果儿去叫府医。
果儿手脚麻利,不消片刻府医便到了厅内,此时众人也早已冷静。
“大夫,我侄女怎么样?”高夫人委实担心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位小姐有孕两月,但身子虚弱,胎像不稳,所以才有流血征兆,不过今后若是小心照顾,孩子定会安然无恙。”
“太好了,安儿的孩子无事,老天保佑。”
此番有惊无险,高夫人下意识呢喃出声,随即瞬间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喔,原来花小姐已经成亲了,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如此有幸?”
高夫人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听闻此言,脑中不等反应,直接道,“胡说什么,伊伊还不曾成亲。”
谢卿云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拉长音道,“原来如此,那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呢?真真遵守女子典范啊!”
她话语中的讽刺味道明显,高夫人也如坐针毡,面色难看的很,只紧闭着嘴唇,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尽管如此,但谢卿云却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高夫人,毕竟前世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这位高夫人。
若不是自己被高家退亲,沦为全京城笑柄,怎会误入那男人的温柔乡,谁知温柔乡却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将她生吞活剥。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众人笑话时,明楼那副情意深深的模样,也正是这副样子才让她芳心暗许,非他不嫁。
这场退亲是一切罪恶的起源,她怎么可能轻轻掀过此事。
打定主意,谢卿云面露不忍神色,装作无意道,“啊?不曾许配人家就有了身孕,可是要游街示众的,多丢人呀!”
“游街?我不要,姨母救我,我不要游街。”花伊伊到底年轻,城府浅些,见这事情败露,当即慌了神色。
她一把抓住高夫人的袖子,连连痛哭,“姨母,那是让我去死呀!你救救我,救救我腹中的孩子,他也是高家的骨肉啊!你知道的,他是表哥的孩子,是你的亲孙子呀!”
高夫人听了此言,闭了闭眼,她看着花伊伊这张有五分像自己亲姐的脸,想到姐姐临死托付给自己,自己又怎能看她当众游街,千夫所指,这比杀了她还残忍。
高夫人嘴唇微微颤动,半晌这才轻轻拍了拍花伊伊的手,“好孩子,别担心,姨母怎会不管你。”
白姨娘见事情已成定局,这才上前,“瞧这事弄的,哎呀!高夫人怎的不早说,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谢卿云满面不屑,神色越发张狂,“姨娘,你看她们高家啊!纵容高公子强抢民女不说,还在我进门前就有了私生子,如今还想将污名推到我身上,保他们的周全,真是欺人到家了。”
还好事情败露了,否则还不知道我要吃什么样的亏,这亲就算他们肯干,我也是不同意的了,倘若他们不好生的赔礼道歉,我便要叫外祖和爹爹来替我做主。”
先前进门时,高夫人还打定主意要好好拿捏谢卿云,如今情形倒是反了过来。
她到底做了这么多年大夫人,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理亏,无论到哪说都是高家的错,既如此倒不如大事化小。
想通了这点,高夫人这才嗫嚅着嘴唇,“此事着实是我高家不对,待我回去安顿好一切,便让人退还信物,亲自上门道歉,保证不损谢小姐名誉,不知谢小姐意下如何?可愿息事宁人?”
谢卿云本不想如此放过她们,但也明白追贼莫入穷巷的道理,也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我可不想管了,全凭姨娘做主吧!”
白姨娘见她依赖自己,心下越发满意,暗暗给了高夫人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安慰道,“卿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花小姐受了伤,也算是惩罚了,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听了白姨娘这话,谢卿云这才点点头,“反正姨娘总不会害我,所以就听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