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段柏南是小说《穿书七零:炮灰娇娇她不好惹》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易加二十一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书七零:炮灰娇娇她不好惹》的章节内容
“我的老天爷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好好的闺女啊!刚嫁过来人就没了!”
“赔钱,必须赔钱!”
夏央刚有意识,就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还不等她接收信息,另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
“我呸!”
“赔个屁!谁家大姑娘这么馋!那可是我用来待客的鸡,全被她给造了,怪得了谁?”
“我还没让你们赔我小三一个媳妇呢!”
“滚滚滚,这丧门星你拉回去,我们段家可要不起!”
夏央咸鱼躺着,被动接受着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
半晌后,她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她,夏央,二十二世纪的富婆一枚,就因为骂了一句“乌鸦嘴”,被乌鸦仙听到,一翅膀给扇来这七十年代,成了死在新婚当天的新媳妇夏央。
原主夏央,是个馋鬼,结婚当天把婆家用来摆酒席的小鸡炖蘑菇,偷摸着全给炫了。
谁料,那蘑菇是毒蘑菇,原主就这么因为一只鸡,凉了。
她抽了抽嘴角,这死法,怪丢人的。
眼看着那边战况即将升级,她弱弱出声:“那个,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抢救什么抢救,人都没气了不...嘎?”
夏老娘扭头,眼睛瞪的老大。
夏央冲她眨眨眼。
“嘶——”
下一秒,刚才还战斗力彪炳的老太太,软软的倒了下去。
“娘,娘,你别吓我们啊!”
老太太经过一番惨无人道的抢救,总算不翻白眼了,“鬼啊!”
“老周头来了,老周头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人全都屏息立在床边,看着老周头给夏央检查。
夏央仰躺在床上,看着那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子,扒拉扒拉她眼皮,又摸摸脉,似模似样的摇头晃脑几下,郑重宣布:“人没事,活蹦乱跳的。”
???
“那她刚才没气了?”不知谁问了一句。
老头还挺生气,指着夏央:“你看看她这像没气的?”
众人看看眼神乱飘的夏央,一齐摇了摇头,那确实不像。
夏央这会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她这会正忙着跟乌鸦大仙说好话:
【乌鸦大神,小女子知错了,我再也不敢嫌弃乌鸦了。】
【大仙,小女子定当知错能改,回去就给您立金身,日日供奉香火。】
【乌鸦葛格,你是人家见过最美最威武的乌鸦了,等回去,小女子让世人都知道您的伟大,都来赞美您的英姿。】
{汝那夏央,算你有眼光,吾就给你点甜头!}
粗噶难听的声音响在她脑海里,夏央刚想说您送我回去就成,就看到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没入她身体里。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夏央撇了撇嘴,继续拍马屁:
【乌鸦大仙,这是什么呀?人家不贪心的,您送我回去就行。】
{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就赏你一个乌鸦嘴吧。}
夏央:!!!
她硬生生忍住爆粗口的欲望,嗓子夹起来:
【乌鸦葛格,人家不...】
{糟糕!吾先走一步,汝自便吧}
【乌鸦葛格?大仙?大神?帅哥?帅乌鸦?臭乌鸦!】
都这样还没有动静,看来是真走了。
靠!
夏央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感觉有人扒拉她,凶凶的看向那人:“干嘛?”
“你拽我衣角了。”男声清爽干净,面皮俊秀,但浑身上下透着痞劲儿,脸上嬉皮笑脸的笑容,看着碍眼。
“段柏南?”
夏央眯了眯眼,这就是原主的便宜老公?
段柏南冲她笑了笑:“在呢,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儿!”夏央甩开手里的衣角,翻个身背对着众人,如丧批考。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那骂乌鸦嘴的人多了去了,就她倒霉!
碰到心眼极小的乌鸦仙,被发配到七十年代来,想想就悲从中来。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会是七一年,吃不饱那是常态,最重要的是还得下地干活。
她一个连草和麦苗都分不清的人,干哪门子活?这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三丫头,起来。”
夏央正致郁,被人拍了屁股,条件反射一巴掌抽过去。
抽完就对上了原主老娘冒火的双眼:“呃..”
下一刻,胳膊一痛:“你这死丫头胆子肥了是不是,敢打你老娘?别以为你嫁出去老娘就教训不了你,赶紧给我起来,人家要把你退货呢,给我出去道歉去!”
这死丫头,非得在结婚的档口偷吃,就不能忍过这一天?
夏央不以为意:“退就退呗。”
跟谁稀罕这泥巴房子似的?
话音刚落,耳朵一痛:“你干嘛?”
夏老娘凶神恶煞:“你要是被退货,就等着嫁给八瘸子吧。”
“你是我亲娘吗?”夏央一股脑坐起来,气哼哼质问。
原主记忆里,这个八瘸子,可谓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别看原主又懒又馋,架不住她长得漂亮,是这十里八村最出挑的姑娘。
娇俏的鹅蛋脸上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显的人有些泼辣,微圆的下颌,又带有钝感,中和眼睛带来的攻击性。
十八岁的漂亮姑娘,水灵灵的犹如一枚含苞待放的水蜜桃,谁都想来舔两口。
八瘸子是最令人恶心的一个,他又瘸又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天买些好吃的打牙祭。
原主又是馋鬼,差点被他用槽子糕骗回家去,要不是被大侄子看到,现在早成八瘸子的小媳妇了。
夏老娘眉眼一竖:“你去不去?”
“我去。”夏央瘪瘪嘴:“我去还不成吗?”
她老老实实的跟在夏老娘身后,出了屋子。
“亲家啊,我带我家丫头来给你赔个不是,你看看这事闹的,好好的一场酒席,被这死丫头闹瞎了。”
出了屋子,夏老娘秒变脸,堆起笑容恭维道,完全没了刚才叫嚣的样子。
说罢,她一把扯出后边的夏央,拧了一把:“还不快给你婆婆道歉。”
“不用,我们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儿。”段老娘冷哼一声,退货意图明显。
“说的对,娘,我也不要这样的媳妇儿,白白糟蹋了酒席,我一口肉都没吃上。”段柏南火上浇油。
“等改明您再给我寻摸个好的,咱在办一回酒,咋地我结婚也得吃上口肉不是?”
他笑嘻嘻的样子,引得夏央瞪了好几眼。
“呃~”段老娘卡壳了。
脑子突然转过来了,这要是退了货,就得再掏钱给老三娶媳妇办酒。
想到那些花销,被怒气冲昏的头脑瞬间清明,松了口:“不退货也成,彩礼得全都带回来。”
夏家那老货,可是要了她六十六块钱的彩礼。
“你做梦!”涉及到心爱的小钱钱,夏老娘也不做小伏低了,撸了撸袖子,跟段老娘互相喷口水。
吵的那叫一个激烈。
夏央看的正可乐,就感觉有人戳了戳她,递过来一把瓜子。
大手骨节分明还带着薄茧,还挺好看。
她看向手的主人。
段柏南挑挑眉:“吃毛嗑吗?”
夏央默了默:“吃。”
抓过瓜子,慢吞吞的嗑着。
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人的耳根一瞬间红的滴血。
段柏南感觉到柔软的小手划过他的掌心,如一根羽毛搔在他心间,酥酥麻麻又痒痒的。
想到这是他媳妇儿,眼里带上得意。
那边,段老娘和夏老娘的战斗到了尾声。
最终还是夏老娘退了一步,答应给夏央带回二十六块钱来。
当着众人的面,夏老娘肉疼的数出二十六块钱,递给夏央。
夏央把瓜子塞到兜里,接过钱,拽了拽。
嗯?
没拽动。
再拽,还是没动。
她抬起眼,“娘?”
夏老娘心疼的都快滴血,一字一顿的说:“自己心里有数,别被人哄了去。”
这可是二十六块啊,能买多少粮食。
“你放心。”趁着夏老娘分心,夏央一把夺过钱,塞到兜里,又期盼的看向老娘:“还有吗?”
能抠一点是一点。
夏老娘瞬间生龙活虎:“没有!”
斩钉截铁,语调坚定,甚至转身就跑,生怕夏央再惦记她那点钱。
夏家人也紧忙跟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夏央:“呃~”
“娘,没别的事我带着媳妇儿回屋了啊?”段柏南拉着夏央往屋里走,都没给段老娘说话的机会,门就“砰”的关上了。
屋里。
两人一坐一站,夏央垂着头沟通自己的空间,念头刚起,一片世外桃源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松了口气,空间还在。
这空间,是她前世给乡村捐赠卫生巾时,一个老奶奶送给她一朵木刻的牵牛花,幻化而成的。
她是偶然滴血上去,牵牛花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之后她就发现了这处空间,空间里面只有一间茅草屋和一块黑土地。
那时候,世界末日的说法传的沸沸扬扬的,她以为是什么预兆,就开启了买买买模式,囤了一大批东西。
衣食住行,米面粮油,肉蛋奶糖应有尽有。
又买了各色种子,收割机,耕地机之类的机器,主打的一个能自给自足。
保证就算是末世来临,她也能在空间里吃喝不愁的躲上十多年。
说起来,也幸亏渣爹给她的遣散费,她是煤老板的私生女,见不得光那种,从小陪伴她长大的只有钱钱钱。
十八岁那年,渣爹直接给了她一大笔遣散费,是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富足无忧的那种,也给了她填满空间的底气。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一连好几年,末世一点影子都没看到。
现代又到处是摄像头,她用到空间的时候不多,谁能想到,她就这么倒霉,遇到个小心眼的乌鸦仙,一巴掌给她扇来这七十年代。
在这里,空间的用处可就大了。
谢天谢地,她就算用不到空间,也没想过清空里面的东西。
到了这七十年代,也不至于太慌。
就在这时,身体里那团乌漆嘛黑的东西一个闪现,直冲进空间。
夏央:!!!
我特喵!
该死的臭乌鸦!
要是空间没了,她就报社,用它给的乌鸦嘴到处霍霍,看它急不急!
下一秒,她的意识被弹出空间,再想进却进不去了。
她能感觉到空间还在,就是进不去而已。
意识抽离回神,就看到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看得人头晕:“你干嘛?”
“媳妇儿,你的钱交给我保管。”段柏南恬不知耻的指指夏央的口袋。
夏央:好好好,都欺负她是吧。
她一巴掌呼过去:“滚犊子,臭不要脸,惦记新媳妇的嫁妆钱。”
她对这便宜男人彻底没了期待。
段柏南灵敏闪过,瞪眼,就对上了一双怒火更旺的丹凤眼。
他莫名感觉后脖颈有些凉,眼珠一转,开了箱子拿出两片桃酥:“给你吃,只要你把钱给我,以后我天天给你吃桃酥。”
话落,就看到对面小媳妇翻了个活灵活现的白眼:“你是不是当我傻?”
当她是原主呢,能被这人随口画的大饼骗了?
要不是段柏南跟原主说以后天天让她吃好吃的,原主那么漂亮一个姑娘能给他当媳妇?
段柏南递桃酥的手顿住。
还没等他收回,手里的桃酥就被人抢走了,只见他漂亮小媳妇啊呜一大口,嚼吧两下,问:“还有吗?”
“你的钱?”
“门都没有!”夏央断然拒绝。
“那桃酥也没有!”段柏南也不吃亏。
两人互相瞪着彼此,谁也不肯服输。
但夏央瞪人时,也不忘把桃酥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她吃的脸颊鼓鼓,嘴角带碎屑的模样,段柏南绷不住,伸手捻起她嘴角的一粒碎屑,送到嘴里:“怪不得你喜欢,挺甜。”
夏央瞬间红了脸:“臭流氓!”
段柏南得寸进尺,挨挨蹭蹭到她身边:“领了证的。”
夏央嫌弃的啧了一声,坐到炕床另一边。
段柏南也不恼,大长腿一翘,走了过去,低声道:“钱不给我也行,你自己守好了,谁借也别给,包括我娘。”
“她们要问你借钱,你就说钱在我这,想借找我。”
他就是怕小媳妇好骗,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嫂子们哄了去。
丈母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钱,他可是看到那些人眼里的算计的。
“你倒是了解你家里人。”夏央嘲讽一句。
“反正你是我媳妇,他们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替你欺负回去。”段柏南说着有担当的话,脸上却不正经极了。
“知道了。”夏央嘟囔一句。
算他有良心。
就在这时候,脑海里传来震动,她表情微变,沟通空间。
进去了?
意识沉入空间溜了一圈,没什么变化呀?
正这么想着,茅草屋前突然出现一个放大版的手机。
还是华为的,挺爱国。
胡思乱想着飘进手机,动了动手机,没拿动。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有四个图标:
【乌鸦嘴】
【许愿池】
【兑换场】
【功德殿】
她一一点开。
【乌鸦嘴】:宿主每使用一次乌鸦嘴,所造成的结果为好,获得相应的功德,所造成的结果为恶,遭受一次惩罚(惩罚情况是造成后果而定,越严重惩罚越厉害)
【许愿池】:宿主获得相应的功德后,可以许一个愿望,愿望越大,所耗费的功德越多。
【兑换场】:空间主人的交易处,交易不可以物易物,必须使用功德点。
【功德殿】详细记录了宿主的每一点功德(包含功德获取途径)
夏央:.....
功德功德功德,这是有多怕她报复社会?
不过许愿?
她点开许愿池,说:“我要回家。”
手机屏幕雪花了片刻,给出了两个选项。
【回家1:消耗一个功德点】
她点开一看,回的是原主的家。
这还用许愿,她自己腿着不就回去了?
【回家2:消耗一千万亿功德点】
夏央:我歘歘歘欻欻...
狗东西!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她愤而叉掉许愿池,点开功德殿,惊奇的发现,她竟然是有功德点的。
她点开功德殿的获取途径,手机屏幕瞬间播放起小视频来,播放的内容赫然是她捐赠卫生巾的场景。
看完以后,关掉小视频。
这就是她一百功德点的由来?
功德点还真是做好人好事得来的。
再点开乌鸦嘴,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应该是她没使用过的原因。
最后是兑换场,她刚点开,就冒出一行字【功德点不足,兑换场暂不开放。】
夏央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想骂人了。
这就是一坑货,一点用没有。
她空间里有吃有喝,费那劲积攒功德呢。
再说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哪生活不是生活。
之所以想回现代,只是因为现代生活条件好,回去更自由而已。
但要一千万亿功德点的话,她突然觉得七十年代挺好,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有爹有娘有男人,她喜欢!
“砰砰砰砰——”
“老三家的,出来干活了!”
夏央意识瞬间抽离。
她木着脸踹了一脚段柏南:“你娘叫你。”
她收回之前说的话,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段柏南翻了个身,充耳不闻,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夏央:忍字头上一把刀。
“砰砰砰砰——”
“老三家的,你快点啊!”
夏央深呼吸几次,扬声回道:“来了?”
打开屋门,看到的就是夏老娘那张不善的脸。
“你看什么呢?”
这老太太什么意思?
段老太耷拉下老脸:“我看看你老不开门在屋里搞什么猫腻呢?”
夏央缓缓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听墙角了吧?”
“胡沁什么,快来干活!”段老太瞪了一眼夏央。
“家里那么多活,也不知道出来搭把手,谁家新媳妇像你这么懒,也就是我家倒霉,摊上你这样的。”
夏央:“彼此彼此。”
段老太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夏央笑呵呵的回答:“我说彼此彼此,大家一样倒霉。”
“你、”段老娘气急抬手。
夏央扯开嗓子:“救命啊,老段家打媳妇了~”
“你给我闭嘴!”段老娘上前就要捂住她的嘴。
夏央后退两步,无辜的看着她,那小模样,气的段老太牙痒痒。
“干活!”
怒气冲冲转身,把夏央领到一堆碗筷跟前:“都洗干净了。”
说罢就要进屋。
夏央:“你干啥去?”
段老太:“我进屋歇一会。”
夏央看了看院子里的杯盘狼藉,满地垃圾,还有木盆里的一堆碗:“这些都要我收拾?”
段老太理所当然:“你结婚当然你收拾。”
门“砰——”的一声被被关上。
夏央磨了磨牙,正想也转身回屋,东厢房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长脸的妇女,梳着一个低马尾,未语人先笑:“三弟妹,我来帮你吧。”
“好啊,谢谢二嫂。”
黄菊香摆摆手:“你恁客气,都是一家人,搭把手应该的。”
夏央受教似的点点头:“一家人?”
“可不是一家人,你家老三跟我男人是亲兄弟,再亲近不过了。”黄菊香笑意爽朗。
干活也麻利,坐下来就开始洗洗涮涮。
至于夏央,她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那我跟二嫂岂不是亲姐妹?”
“就该这样,家里原先就我一个媳妇,你来了咱俩也能做个伴。”黄菊香刷刷刷几下,就把碗盘料理干净,摞到一边。
洗完碗,她又拿抹布擦桌子。
擦干净以后,把桌子凳子收起来放到一边,挥舞着大扫帚开始扫院子。
“三弟妹,你一边去,别弄脏了你衣服,还是新的呢。”黄菊香还贴心的让夏央到一边去等着。
夏央自然是不能辜负这种热情,乖乖到一边去等着了。
院子里都收拾亮堂以后,黄菊香道:“我带你把碗盘还回去,也认认门。”
夏央揉了揉腰:“不了,今天有点累了,碗盘就麻烦二嫂了。”
说完,她转身回了屋,留下黄菊香在院子里傻了眼。
她干啥了就累了?
活都是她干的,她累个啥?
她话还没说呢,人就跑了?
她拎着扫帚呆怔在院子里,眼神明灭不定。
夏央回到屋里,就看到段柏南贼兮兮的冲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啊你,深藏不露。”
还以为自己小媳妇会吃亏呢,没想到忽悠的二嫂那么精明的人,给她白白干了那么些活。
“装睡是吧?”夏央随手抄起一只鞋,砸到她身上。
段柏南好脾气的接住鞋,放回原地:“我是被你那一嗓子喊醒的。”
夏央:“不信。”
这人当她是原主那么好糊弄?
段柏南却没跟她斗嘴,只是看向夏央的眼神越发晶亮。
还以为只是娶了个漂亮傻媳妇,没想到漂亮媳妇也挺精明的。
捡到宝了!
夏央背对着他躺下,接着研究空间。
意识飘进茅草屋,茅草屋别看破,里面却是三室一厅的格局。
进门以后是一个明亮的客厅,法式豆荚沙发,墨绿透明茶几。
客厅的右边有三扇门,每扇门后面都有一个房间,第一扇是她带独立卫生间的卧室。
第二扇是家具齐全的厨房,最后一扇则是储物间。
值得一提的是,储物间的时间是静止的,空间也是无穷大,多少东西都能放进去。
推开储物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储物架,每一组储物架上都贴着标签,这里,说是一个小型超市也不为过。
就这些东西,她还攒劳什子的功德。
等找个机会,忽悠着段柏南领个离婚证,她再想办法到城里找个工作,那小日子不也美滋滋。
正畅享美好未来的时候,察觉有人接近,她意识归位,腾的坐起:“你想干嘛?”
“吃饭了。”段柏南失笑提醒。
夏央“哦”了一声。
穿鞋打开门:“走啊。”
段柏南唇边挂着惬意的笑,跟在她后边到了灶房。
“就是刚结婚哈,老三跟三弟妹真黏糊,吃饭也要一块来。”黄菊香调侃道。
夏央假笑一下,坐到段柏南身边,等吃饭。
没一会,段老太和段小妹端着锅从灶房出来了。
段老太手里,黑不溜秋一屉馒头。
段小妹手里,惨绿瘆人一锅汤。
段家实行分餐制,分餐大权自然是被段老太牢牢掌握在手里。
她率先给家里的男人们一人一个馒头,段大哥是没有的,又给段小妹和自己一个。
最后给一人盛了一碗汤,发话:“开饭。”
夏央看没有给她分馒头,自己伸手去拿。
“啪!”
“嘶~”
她揉着被敲红的手,怒目而视:“你有病吧?”
“干的是给爷们吃的,你伸什么手!”段老太比她还怒。
“那你不是也在吃?”夏央指指她手里的馒头。
“家里老娘说了算,我说你吃稀的就吃稀的,要是不愿意吃就滚蛋。”段老太硬气道。
她非得压服了这小蹄子不行。
“咋,你是杨白劳啊还是黄世仁?都是一家子还分上三六九等了。”夏央才不惯毛病。
段柏南也说:“娘,你过分了,都是女同志,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小妹不也是吃干的?”
“你小妹那姓段,跟咱们家一条心,她吃干的怎么了?”段老太心里暗骂,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臭小子。
“好啊你,你们老段家原来娶媳妇回来是当外人的。”夏央偏要伸手拿馒头。
倒不是非吃这个馒头不可,就是争这一口气。
“老三,管管你媳妇。”段老头看不过去,冷声吩咐。
段小妹顺势挪走盛馒头的筐子,段柏南刚想把自己的馒头给媳妇儿,自己再拿一个去。
就看到小媳妇儿温婉一笑,弯腰把住桌沿,用力一掀:“不给我吃,那就都别吃!”
桌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段家人呆若木鸡。
“啊~”段小妹发出尖锐的爆鸣。
她倒霉,坐在夏央对面,菜汤洒了她满头满脸。
掀完桌子,夏央拍拍手:“哎哟~太不小心了啦~好可惜,大家都没得吃了!”
“夏央你个小贱蹄子。”段老太嗷嚎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段柏南果断挡在夏央面前:“娘,不能冲动,要是被人传出去,咱家欺负新媳妇,小妹以后怎么嫁城里人,小弟还要娶媳妇呢。”
“为了咱家的名声,娘你忍忍,回头我教训她。”段柏南大义凛然的说着。
段老头却很赞同:“老婆子,老三说得对,不能坏了咱家的名声,交给老三吧。”
转头又对段柏南说:“老三,新媳妇是要教的,你要是不会,爹教你两招。”
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看起来恶心的很。
“我知道了,爹。”段柏南面上青筋蹦起,只觉得自己后腰都快被拧青了。
“爹,娘,我先带媳妇回屋教训去了,这里劳烦你们收拾一下。”说完火速拉着夏央开溜。
关上门,夏央意识沉入空间找了瓶防狼喷雾,这人要是敢跟她动手,她弄不死丫的。
谁知,进了门,段柏南嗤嗤的笑了出来。
越笑越欢快,直到最后笑弯了腰。
“你这是被气疯了?”夏央不解道。
段柏南压低声音:“媳妇儿,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怎么这么莽,这么可爱呢。
“饿了吧?”他打开箱子,拿了两块米糕出来:“垫垫肚子,等会我去娘那骗个鸡蛋。”
夏央:“骗哦~”
段柏南一脸正气:“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骗呢。”
“再说,就算我不要,也是便宜了二哥和小妹。”
而夏央也很支持他:“骗两个,一个吃不饱。”
段柏南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当鸡蛋那么好骗。”
还是那个馋嘴小姑娘,一点都没变。
夏央拍开他的手,拿过米糕慢吞吞的吃着。
段柏南本来想跟小媳妇说会话的,突然瞄到窗户上的影子,一声厉喝:“好啊你个婆娘,长本事了是吧?敢不听你爷们的!”
他撩起衣袖,“啪啪啪”的扇自己胳膊。
夏央瞥了他一眼,配合道:“段柏南你个王八羔子,忘了结婚前怎么跟我说的了?”
段柏南:....
倒也不必那么真情实感。
“哼!那是结婚前,不得骗骗你,老子告诉你,嫁进我们段家,就得守我们段家的规矩!”
夏央严重怀疑这人在夹带私货:“当我好稀罕你老段家,一窝子脏心烂肺的畜生,嫁进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夏央!”段柏南提高音调,随后就是一阵猛扇胳膊。
门外的偷听的段老太这才满意离开。
她走后,没过一会,段柏南摔门而出,到了正房:“娘,我饿了,给我留的饭呢?”
段老太一僵,有些尴尬:“老三啊,娘给忘了,这就给你做饭去。”
段柏南直接拒绝:“你是不是又给小妹鸡蛋了,我都闻到了,我的呢?”直接伸出一只手到段老太面前。
“哪有鸡蛋?”段老太不承认:“咱家什么条件,你张口就是鸡蛋。”
“行啊,那要是以后小妹和二哥吃鸡蛋,就是他们偷得,是要被拉去批斗的。”段柏南很好说话的样子。
段老太瞪眼:“你个死孩子,什么偷不偷的,真是欠了你的。”
她骂骂咧咧的从裤腰带上拽出一个钥匙,开了炕柜,千挑百选了最小的一个鸡蛋:“给你,讨债鬼!”
“不够。”段柏南揣兜里,再一次伸出手。
“你个小比崽子别蹬鼻子上脸!”给出一个就够段老太心疼了,哪能再给一个。
段柏南一看他娘那脸色,当即收回手:“娘你看看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嘛,人家那知青都说了,笑一笑十年少,我是希望娘返老还童。”
“滚滚滚!”段老太又气不起来了。
看段柏南溜得飞快,又叮嘱了一句:“自个偷偷吃,别跟别人说。”
“好嘞。”
段柏南拿着鸡蛋回屋,冲夏央得意的扬了扬:“看看,馋不馋?”
不就一个鸡蛋嘛?
但她的身体却本能的咽了咽口水,看到那鸡蛋,馋的抓心挠肝。
段柏南一看她那小模样,欠儿登似得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两句我爱听的,就给你吃。”
夏央:这人真欠!
不过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人没少这么骗原主。
偏偏原主是个胃主宰脑子的,每次都被他得逞。
但她夏央可不是,绝不会为了一个鸡蛋就低头的。
她愤愤的咬了一口米糕,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段柏南一看她恼了,摸了摸鼻子。立马哄人:“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想怎么吃?吃煮的还是冲成鸡蛋茶?”
晚上还有重要的事呢,小媳妇不吃饱哪有力气。
“炒的。”夏央转脸就忘了生气。
想到油汪汪香喷喷的炒鸡蛋,她疯狂的分泌口水。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段柏南抱怨一句,还是道:“等着。”
然后摸黑出了屋子,找大哥“借”了一个碗底的油,又去菜地里薅了两根小葱,到灶房偷摸把鸡蛋炒了出来。
做贼似的端着跑回了屋:“给,炒鸡蛋。”
香气扑鼻,夏央也不客气,把炒鸡蛋一分为二,吃掉了自己那一半:“剩下的你吃。”
段柏南心里暖流划过,拿起筷子嗷呜一下全炫嘴里了:“炒鸡蛋真香。”
夏央点头:“就是就是。”
段柏南畅享:“真想天天都能吃到炒鸡蛋啊。”
夏央鄙视他:“那点出息,你怎么不说天天能吃肉呢?”
“媳妇儿,做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了会坏事的。”段柏南一本正经的说。
“就像我今天,要一个鸡蛋娘给了,再要的话可能一个都没了。”他举例说明。
小媳妇脑子不灵光,他得慢慢教。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夏央打断他的说教。
心想没见识的土包子,再过五十年,给你顿顿吃肉都不愿意。
那时候流行水煮菜!
腹诽两句,她又想到了什么:“你刚才去的是你大哥的屋子?”
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偏厦,储存柴火的地方。
而且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的男人就段大哥没有分到馒头。
“嗯。”段柏南坐到小媳妇身边,把玩着她软白的小手,被拍开又欠欠的伸过去,乐此不疲。
他解释道:“我们家一共兄弟姐妹五个,就小妹一个女孩,大哥叫段柏宇,从二哥到小弟分别是柏东柏南柏西柏北。”
段柏宇?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夏央脑子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没有抓住。
段柏南继续介绍着自己的家庭:“在家里,爹最看重二哥,娘最喜欢小妹,小弟争气自己考上了初中在住校。”
“我们家,大哥一直是干的最多,吃的最少的那一个。”
“为什么?你大哥捡来的?”夏央脱口而出。
段柏南捏了捏她的手指:“瞎想什么?”
前几年那情况,不往外扔孩子就算不错了,谁家有闲钱捡孩子?
看出了夏央的疑惑,段柏南解释道:“大哥是在奶奶带大的,娘跟奶奶有旧怨,等奶奶死了,大哥才回到娘身边,那时候,大哥已经十岁了,我都已经记事了。
娘讨厌奶奶,连带着不喜欢大哥,等小妹和小弟出生以后,大哥在家里彻底成了透明人。”
这遭遇,也很耳熟。
“你大哥今年多大?”夏央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段柏南:“二十六岁。”
大哥比他大六岁。
瞬间,夏央就抓住了脑子里的灵光。
段柏宇,二十六,爹娘不喜,东南西北弟妹,再加上南山村。
这不她之前看的小说里的内容吗?
“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沈娇娇的女知青?”
“你认识她?”段柏南好奇问道。
破案了!
就是那本小说。
糙汉男主段柏宇VS城里来的娇小姐沈娇娇。
段伯宇上山时救下了被蛇咬的沈娇娇,从此开启了两人相扶相知打脸极品闷声发大财的甜宠一生。
至于段家,自然是那被打脸的极品了,而且是百打不死的那种。
跟刷boss似得,前期段小妹,中期段老二,后期段老太,大后期段老头,段老头下线以后,小说就差不多大结局了。
但是,文里好像没提过段老三。
她细细的回想一番,哦,也是提过的,但就是一笔带过。
说段老三是个倒霉蛋,娶媳妇当天成了鳏夫,后来又大雪天的上山再也没回来,从此没了下文。
“媳妇儿,媳妇儿?”
夏央被叫回神,拍开在自己眼前乱晃的大手,没好气道:“叫叫叫,叫魂呢,福气都给你叫没了。”
段柏南抽了抽嘴角,小媳妇好凶。
“你想什么呢?我喊你那么多声都不回神?”段柏南追问。
“美女的事你少打听。”夏央白了他一眼。
段柏南好脾气道:“好,我不打听。”
他不怀好意的笑:“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眼看他就要脱衣服,夏央赶紧拢了拢衣服:“睡什么睡?你交代完了吗就睡。”
“还交代什么?”
“存款,爱好,以后家里谁做主,对未来的规划,不都得交代。”夏央一条条细数。
段柏南解扣子的手一顿,不甘示弱:
“那你也得跟我交代。”
夏央心里撇嘴,斤斤计较的男人:“你先。”
段柏南盘腿坐到她对面:“我爱好吃肉,喜欢吃肉,对未来的规划是顿顿能吃上鸡蛋,至于存款..”他可疑的停顿了一下:“...没有。”
夏央黑线:“你还能在敷衍点吗?”
段柏南无辜状:“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夏央她不讲武德:“到我了,我爱好钱,喜欢钱,对未来的规划是有钱,至于存款,毛都没有。”
段柏南:....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语。
行叭,看来谁也不相信谁。
夏央往后一仰,扯过被子:“睡觉!”
浪费时间!
正和段柏南的意,他绽出一个笑容,眼底闪烁着精光,凑到夏央身边,掀开被子一角:
“啪!”
“那边睡去!”
小媳妇木得感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段柏南脸黑:“我是你男人!”
“哦。”
“夫妻之间做那档子事是应该的!”
“可夫妻之间互相信任也是应该的。”夏央幽幽的道。
黑暗会放大人的感官,尤其是一对新婚夫妻,同在一张炕上,小媳妇身上不知擦了什么香,丝丝缕缕的钻入鼻尖,刺激着他的浑身的血液朝下涌动。
他呼吸变得急促,一双眸子也变得幽深,牢牢锁定住近在咫尺的娇小身影。
身子渐渐地拢了过去。
下一秒,一个黑影袭来,直奔他面门。
“唔~”
小媳妇糯糯道:“在靠近,我就扔砖头了。”
段柏南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样?”
他千辛万苦骗回来的媳妇难不成只能看不能吃?
“我要睡觉。”小媳妇淡淡的道。
“咱们一块。”段柏南就要往被窝里挤,然后感觉一根硬硬的东西抵在他肚子上。
掀开被子就着月光一看,是掏灰棍,他彻底黑了脸:“你防贼呢?”
“嗯,采花贼。”
段柏南被她折腾的彻底没了脾气,胳膊垫在脑后,仰面朝天,心里念着清心咒。
可小媳妇身上的幽香却一个劲的钻入他鼻尖,勾的他心痒难耐,喉咙干燥。
“媳妇儿?”
没人应答。
“睡着了?”
一片安静。
“那我进来了?”
回答他的是硬硬的掏灰棍。
段柏南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腹下三寸难受的厉害,亟待解决。
“是不是我跟你坦白,你就愿意让我进来?”
心里默念,夫妻一体,夫妻一体,夫妻一体。
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
夏央:“你说说看?”
满不满意解释权归她本人所有。
“我有存款五十三块,剩下的都没骗你。”段柏南终于是劝服了自己。
“钱呢?”
段柏南憋气,但还是妥协了。
他翻身摸索到立在一边的炕桌,抠开一块桌腿,捏出一个油纸包来。
还不待他打开,斜刺里伸出一只白到发光的手,夺过那油纸包。
打开数了数:“还挺有钱。”
随后从善如流的压到枕头底下,实则送进空间。
段柏南:....
“我没说给你。”他强调。
那是他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攒的,这一下子跟挖了他心一般的难受。
夏央充耳不闻,做熟睡状。
月光映照进来,给本就漂亮的小脸踱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卷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因为是侧着睡,脸颊肉被挤的嘟起,红唇微张,看的段柏南血脉喷张..
伸手过去:
“啪!”
段柏南:!!!
“钱你都拿了!”
小媳妇怎么这样?
钱都拿了还不给摸!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夏央嫌弃。
段柏南气的某处更难受,心一横,掀开被子,就压了过去。
夏央反应也快,回首一棍,精准无比的敲在他腰上:“再过来,敲你第三条腿,让你这辈子都用不了。”
段柏南不敢不信,小媳妇是真的下的去手,他这腰,指定被敲青了。
夏央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困,眼皮一直往下耷拉,偏偏身旁的男人还一个劲的折腾,她一骨碌翻身坐起:
“你搞搞清楚,老娘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我今天差点人就没了,你还想折腾我,有没有点良心?”
“难不成你娶我就是为了做那档子事,那你干嘛找我,找头母猪不就行了,还不会反抗你!”
段柏南:“我、”
“你什么你,睡觉!”夏央蒙上被子又躺了回去。
段柏南被她一通抢白激起了愧疚之心,想一想确实是,小媳妇今天折腾了一天,晚上又掀了桌子,累了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费劲心机骗到手的漂亮媳妇,只能看不能吃,怎一个折磨可以说尽。
好一会,他泄了气,默不作声的躺了下来,背对着小媳妇,默背红宝书,总算是压下了心头的火。
临睡前,他心里还徘徊着一个念头: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再信他就是大傻子!
结婚第一天,财失了,人也没得到,他好惨!
蜷缩着身子,凄凄惨惨戚戚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他感觉到了冷,本能的抢被子,偏偏夏央也是个睡相不好的。
不知两人怎么折腾的,发展到最后,夏央整个人横在了段柏南的身上,一只手薅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巧而又巧的落在他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上。
两人被吵醒的时候,察觉到双方的姿势,一齐沉默了。
尤其是段柏南,沉默中还带着些心潮澎湃,具体表现为某个地方逐渐由软变硬,并且逐渐撑了起来。
夏央:....
尴尬,糟心,救命!
“砰砰砰——”
“老三,老三家的,起来上工了!”
“太阳都照腚了!”
夏央瞬息收回手,从某人身上滚了下来,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不自觉的撒着娇:“你娘,你应付。”
段柏南的俊脸,带着可疑的绯红,难得的没有欠儿,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尴尬的意味。
“砰砰砰——”
“老三,老三家的,醒醒!”
夏央用掏灰棍戳了戳某个男人:“你娘快要破门而入了。”
段柏南周身的粉红泡泡被这一棍子戳的破灭,哀怨的看了一个没良心的小媳妇,扬声回道:“这就起。”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全家都已经到了。
段小妹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夏央,夏央翻了个白眼回给她,惹的段小妹牛眼瞪的老大,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跟有大病似的。
今儿个的早餐很是消停,段老太也长记性了,没敢再区别对待,分给了夏央半个黑面窝窝头,虽然小了点。
但夏央丝毫不吃亏,直接以小换大,换走了段老太留给自己的大个窝窝头。
段老太想发作,夏央的手就虚虚的放在桌边,段老太升腾的怒气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夏央满意了,示威般的咬了一大口窝窝头,然后,她就僵直在原地。
这口感,怎么说呢,就好像沙子捏在一起蒸出来一般,粗糙喇嗓子,咽下去这一口,要了她的老命。
她看着那个男人拳头大的窝窝头,心里第一次后悔,不该跟那老太婆争这一口气。
这时,旁边伸出一双筷子,给她夹了条黄瓜小咸菜,夏央眼睛一亮,直接掰下三分之二,放到段柏南碗里:“给你吃。”
看到这大半个馒头,段柏南心里暖烘烘的:“你吃吧,我够吃。”
“我说给你吃就给你吃!”夏央强硬塞到他嘴里。
段柏南被强迫了,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笑的春风满面,含情脉脉的看了夏央一眼。
给夏央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哼!还算懂事,知道记挂着爷们。”段老太小声嘟囔了一句。
夏央当没听到,咬了一口馒头,低头喝了一口米汤顺了下去。
之后,她就一口馒头一口米汤,艰难的吃完了这顿早饭。
这顿早饭,夏央用四个字来形容,遭大罪了!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当然,她说的是自己,不是原主,从原主的记忆中能看到,黑面窝窝头,是大家伙用来填饱肚子的主食之一。
这也是她硬着头皮吃下去的原因。
既然已经穿到这个时代,她总得学着适应,就算她有空间能开小灶,面上功夫也得做。
不然她不吃不喝还活蹦乱跳的,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有问题。
吃完了饭,段老太刚想说,老三家的刷碗,就看到夏央拿起一个碗,瞄瞄地又瞄瞄碗,什么都没说,但段老太硬是懂了她的意思,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老二家的刷碗。”
“老三家的跟我去上工,我叫大队长给你分派个活。”
夏央头一扭:“不去!”
听到夏央这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段老太那憋了一早上的怒火啊,彻底憋不住了,然后她就:
“我的命好苦啊,老天爷啊,我这是娶了个搅家精回来啊!当儿媳妇的气死婆婆了啊!”
“我不活了啊!老三啊,老三,娘可是被你这个媳妇害苦了!”
夏央:“就这?”
她还以为老太婆咋的也得跳起来给她两巴掌呢。
“你慢慢哭,我回去补个觉。”
段老太:!!!
段家人:???
眼看着哭闹不奏效,段老太也不装了,抹了把眼泪,气势汹汹的:“老二家的,给我抓住这个小蹄子,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家里谁做主才行。”
黄菊香被点名,有些不想动弹,她还惦记着从三弟妹那借钱呢,这会怎么好得罪她。
可她男人推了她一把,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三弟妹,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法子。”
包括段小妹在内,段家的女人们冲夏央围堵过来。
那厢段柏南刚挑水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急了,然后,他就看到小媳妇掏出了一根熟悉的棍子。
瞬间,他就不着急了。
院子里,战局一触即发。
夏央势单力薄胜在有武器。
段老太三人成虎孔武有力。
最先发起进攻的是段小妹,她带着泥的爪子直冲夏央娇美的脸蛋。
夏央:“啊打~”
一棍抽过去,段柏南离那么老远都能听到棍子接触皮肉的清脆声。
更何况段小妹这个被打的当事人了,惨叫一声,疼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
段老太一看心爱的宝贝闺女受伤,怒火上涌,双手成鸡爪状,就要扯夏央的头发。
那夏央能叫她得逞?
她高抬腿一踢,三十六码的鞋印上了段老太三十八码的脸,一个用力。
段老太踉跄几下,仰倒下来,被一旁观战的段大哥给垫了一下,才没造成二次伤害。
一连解决了最凶残的母女俩,她又看向最后一个黄菊香。
黄菊香吞了吞口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我、我...”
夏央撇了撇嘴,倒是没对她做什么,只是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此处应该有掌声。”
段家人:....
挨打的段小妹和段老太:....
一直当隐形人的段老头怒了,疯狂叫嚣:“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还不快上,就看着这个疯婆娘欺负你们娘?”
段男主:“爹,弟妹是女人,我怎么能动手!”
段男人:“不行,这可是我媳妇,谁要是碰她我跟谁急!”
段二哥,瞄了瞄哀嚎的老娘和小妹,又看了看目露期待的三弟妹,找了个跟大哥一样的借口:“爹,弟妹是女人,我怎么能打她。”
夏央就静静的注视着段老头。
段老头:....
有点慌!
关键时刻他脑子转的也快,故作大气一摆手:“算了,老三家的是新媳妇,多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老大老二,我们走,上工要迟到了。”
随后跟背后有狗撵似的,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段男主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央,扶起老娘,也跟着上工去了。
段老二夫妻俩也是马不停蹄的开溜。
“媳妇儿,你小心点。”段柏南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夏央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转眼间,家里就只剩下了段老太段小妹和夏央三人。
夏央掏灰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给段小妹吓的啊,嘴唇都抖了起来。
段老太见状,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夏央扑倒闺女身上:“你敢!”
夏央左手持棍,在手心里敲了敲:“我有什么不敢的?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敢的?”
段老太和段小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只感觉自己犹如那落入狼群的小绵羊一般,任人宰割。
“我、我叫老三休了你。”段老太憋出了一句话。
夏央一听,还有这好事?
弯下腰来,吓的娘俩一抖。
而夏央只是粗暴的拽起段老太:“去,告诉段柏南,让他休了我,快点去!”
段老太完全没认为夏央说的是真心话,只以为夏央有恃无恐而已。
“你、你别得意,老三最听我这个当娘的话了,我叫他休了你,他就肯定休了你!”
夏央越听越高兴,脸上甚至露出个笑容来:“那你去啊,我就在这等着他回来休我。”
要说段柏南也鸡贼,农村哪有领结婚证的,偏偏这货用两块米糕哄着原主领了证。
段老太越发觉得夏央是在示威,撂下一句:“你等着!”
搀起闺女,迈着矫健的步伐跑了。
她走后,夏央把大门一插,进了屋又插上小门,直接进了空间。
站在茅草屋门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嗯~空气清新多了。”
走进茅草屋,心念一动,一份热腾腾的青椒肉丝面出现在茶几上。
她拆开筷子嗦了一口面,从身到心分外的满足。
随后低头就是一阵猛嗦,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后她瘫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昏昏欲睡了片刻,想到门外的段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闪身进了浴室,小小的泡了个澡,把穿进来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了,又拿到烘干机里烘干,才万分嫌弃的上了身。
空间里本来是没有电的,为了生活方便,她还特意去恶补了水力发电的所有过程。
当然也没补明白,还是找别人定制了一套,她直接照搬到空间里来的。
现在空间里用的电都是这么来的。
再一次为自己当初的机智点赞。
另一边。
段老太怒气冲冲的去了地里,找到正在撅沟的段柏南,当头就是一句:“老三,你休了夏央那小蹄子,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段柏南眼底的笑意霎时消失无踪,但脸上却不露出一分一毫:“娘,是我媳妇儿又哪里惹到你了?”
“我知道娘你不喜欢我媳妇儿,可我们刚结婚,你就、这样不好,小弟和大哥还没娶媳妇呢,我得为他们着想,不能坏了咱们老段家的名声。”
他噼里啪啦一大段话压下来,段老太只觉得脸隐隐作痛:“老三,你是不知道,你娶的哪是媳妇,那是夜叉啊!”
“你看看给你小妹打的?”她撩起段小妹的衣袖,露出两道红肿的印子出来。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大家伙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你那新媳妇打的?”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小媳妇下手还挺狠。”
“可不得了了,新媳妇刚进门就这么嚣张,老段家有的受了。”
段柏南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有戚戚的点点头。
可不是,小媳妇老凶了。
但他可以说,别人说不行:“娘,你别闹了,就夏央那性子,我昨天教训她,她愣是没敢还手,怎么敢上手打小妹。”
随后状似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惦记她手里的嫁妆,可她的钱都给我了,她是真的没钱。”
段老太:“我没惦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
“娘!”段柏南高声打断她:“我不能把钱给你,给了你你又给小妹了,小妹一准送给许知青去,我可不能答应!”
段小妹:“哥,你说什么呢?”
段柏南根本不回答,自说自话:“小妹啊,我知道你稀罕许知青,可女孩家家的,要矜持,你这样撺掇的家里不安宁,许知青也不会喜欢的。”
娘俩一句话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却背了两顶沉重的大黑锅。
“行了,娘,回去我再教训媳妇儿,给你出气行了吧?别耽误我上工了,再耽误就扣工分了。”
说着段柏南抡起锄头,勤勤恳恳的干起活来。
段老太、段小妹:....
“不是我说,段家的,你这也忒心急,新媳妇刚进门就惦记人家嫁妆?吃相忒难看。”
“可不是咋地,还有你家小西,大姑娘了,也该管管了,整天在家里搅三搅四的,谁敢娶回家?”
“我可不敢,我怕啊,她给我儿子头上戴绿帽子。”
“哈哈哈,人家也看不上你儿子啊!”
妇女们相互打趣着,越走越远,留下段老太母女俩在原地气的浑身直哆嗦。
段小妹嗷的一声又哭了:“娘~”她跺跺脚:“许大哥要是听到了要是误会我怎么办?都怪三嫂!”
这给段老太心疼的啊:“别哭别哭,娘有法子。”
“什么法子?”段小妹眼睛一亮。
段老太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段小妹迟疑了一下:“可是大哥?”
段老太碰了她一下:“小声点,娘这也是为了你大哥好,他都二十六了也没个媳妇儿,娘送给他一个漂亮的,他怎么会不愿意。”
段小妹想到夏央那张脸就恨的牙痒痒,那点为数不多的兄妹情瞬间被抛到了脑后:“听娘的。”
段老太奸笑两声:“这几天,咱就顺着那小蹄子,别让她起疑心。”
“我听娘的。”
于是。
夏央就发现,段老太娘俩从地里回来以后,好像转了性似的。
也不找她的麻烦了,还对她有求必应?
平时也躲着她走,也不逼她去上工了?
中邪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戳了戳炕上挺尸的段柏南:“你娘和你妹是不是背后蛐蛐我呢?”
段柏南打了个哈欠:“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她们指定等着算计你呢。”
他对自己老娘多了解啊,昨天挨了揍以后,今天竟然还能对他小媳妇忍气吞声,指定是在憋大的。
“我能不能先把她们揍服?”夏央蠢蠢欲动。
她是什么很傻的人嘛?干等着别人算计?
段柏南心里一抖:“可别。”
他彻底不困了:“你可消停点吧,真想把家拆了?”
他语气委婉:“昨天你们那叫婆媳矛盾,姑嫂矛盾,闹起来大家都没脸,但你要是没事揍人,性质可就不同了。”
到时候闹起来,理不站在他们这边不说,还有可能被群殴:“到时候你能都打的过?”
夏央沉默了:“那我就等着她们算计我?”
这不得给她憋屈死?
段柏南思索一会:“我有办法,你等着。”
夏央不信:“你能有啥招,你在你娘面前跟耗子似得。”
“嘿,你就等着看吧。”段柏南来劲了:“明儿个自然见分晓。”
“再说了,我那不叫耗子,我叫孝顺儿子,不然你哪来的鸡蛋吃?”他颇为不服气。
要不是他会拍马屁,能花这多彩礼把她娶回家?
夏央撇撇嘴,卷住被子翻了个身,段向南一看,也不累挺了:“媳妇儿,你今天休息好了没?”
“没。”
段柏南:“你在家躺一天还没休息好啊?”
“哈~啊~少说得有个一年半载的吧。”夏央不负责任的随口扯了一句,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段柏南磨了磨牙,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身体不好都是放屁,这小媳妇就是不愿意跟他做那档子事。
“结婚前你是不是都是装的?”
那么好骗,让他以为结婚后可以这样那样的拿捏小媳妇。
结果婚后,完全反了过来,他被拿捏的死死的。
夏央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段柏南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被他藏起来的掏灰棍,血液又沸腾起来,轻手轻脚的靠近,然后,他身形就僵在了那。
看着直直对准他命根子的擀面杖,他一字一顿道:“你、这、又、什、么、时、候、拿、的?”
他一点都没看到。
“我说你烦不烦,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出。”夏央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这些男人都怎么回事?
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都第三天了,咱俩结婚都三天了,你连碰都不让我碰!”段柏南那也委屈啊。
“要不咱俩离了,你再找个让你碰的?”夏央真诚的建议。
“你做梦!”段柏南一巴掌拍开擀面杖:“不睡就不睡,离婚你想都别想!”
他千辛万苦骗个媳妇,可不是用来离婚的。
“怎么就不能离了呢?”夏央翻身坐起来,眼里含着怒火。
“你说,你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
“我看上你的脸。”段柏南实话实说。
可不就是看上了脸,之前的小媳妇那么傻,给块糕点就能骗走,要不是她长得好看,段柏南才不会费尽心思的娶她呢。
谁料到小媳妇竟然是装的,她又聪明又机灵还好看,这么好的媳妇儿,他才不会放她走。
夏央一顿,麻溜的翻身又躺下了。
她可不会因为这人的喜欢毁了脸。
睡吧,实在不行改天带段柏南去爬爬山吧。
“你自己在拿床被子,别老抢我的。”临睡前,她还不忘警告:“在抢我的就揍你。”
段柏南笑呵呵的应了,然后说:“媳妇儿,我出去一趟,你给我留门哈。”
“嗯,早点回来,别被人逮住连累我。”夏央难得有良心的叮嘱。
段柏南捏了捏她滑嫩的脸颊:“瞎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的。”
夏央祭出自己的擀面杖,段柏南悻悻的收回手,正经起来,解释道:“我去知青点,解决我妹。”
“不好吧,毕竟是你亲妹妹。”夏央有点犹豫。
段柏南:???
段柏南:!!!
“你个小没良心的,想什么呢,我是去给我妹找点事做,让她别老是盯着你。”他气的脑瓜子懵懵的。
夏央啧了一声:“你妹有你也算是她的福气。”
段柏南礼貌的夸回去:“有你也是她的福气。”
夏央“呵呵”两声,无情的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段柏南对着她的背影运了会气,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走了。
吱嘎一声门响,段柏南探出脑袋左右转了转,没人,才走出来带上门,翻墙出了院子。
往知青点走去。
他走后,夏央就着这个姿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先给自己弄了份鲍汁捞饭,填饱了肚子。
又洗了个澡,护了护肤,换上干净的内衣裤,才赶场似的出了空间。
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她用空间都不方便。
进出都得掐着点,生怕在被人逮住,有嘴都说不清。
果然,她出了空间没一会,段柏南就回来了。
摸黑看到炕上蜷缩着的娇小身影,他星眸里闪过笑意。
次日。
是夏央嫁过来的第四天,也是夏央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夏央照例被段老太吵醒,这回的她直接没了耐心:“叫叫叫,叫魂啊!”
段老太拍门的声音一顿,然后继续“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给夏央气的,直接祭出大杀器擀面杖,被清醒过来的段柏南眼疾手快拦住:“媳妇儿,冷静。”
夏央果真冷静了,不过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后火热的男人躯体:“你又抢我被子?”
她想抽回擀面杖,给男人一个教训,却不防男人动作更快,直接夺过放到一边。
夏央挣扎着想抢,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物,她身子直接僵住:“你、你冷静。”
段柏南呼吸粗重,嗓音嘶哑带着笑意:“你也知道怕?”
“谁、谁怕了!我这是替你着想,万一你一个冲动,我给你废了多不好。”夏央移开视线,不去看男人那幽深灼热的眸子。
段柏南胳膊搭在眼睛上,翻身仰躺,某处一柱擎天特别明显,夏央瞄了一眼,立马像被烫到似的收回视线。
“砰砰砰——”
“老三,老三家的,起来了!”
“媳妇儿,你先去,我一会再去。”段柏南哑着声音道。
夏央难得的没有反驳,乖乖的下炕,想了想,贴心的给他盖上了被子,遮一遮某处。
打开门,对上的就是段老太那拉的老长的驴脸,看到夏央的第一时间,她张嘴就想骂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的忍下去了,以至于一张老脸的憋的很扭曲。
“喏,你的回门礼。”段老太塞过来一个篮子。
夏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即打开来看,里面放着十颗鸡蛋,一包干蘑菇,一把萝卜干,还有一小碗的高粱面,也就是黑面。
糊弄鬼呢这是?
回门礼的质量直接决定了新媳妇儿在娘家的面子,她能吃这个亏?
“你说这是我的回门礼?”她重复又问了一遍。
段老太看她满脸都写着,我要闹了啊,心里也没底:“你二嫂也是这个,你总不能越过你二嫂去。”
黄菊香在对面附和着:“可不是三弟妹,咱们段家没你们夏家日子过得好,告诉亲家婶子,别嫌弃。”
比起来,还是婆婆更不能得罪一点。
夏央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的收下了东西。
段老太松了一口气,但又没完全松。
她眼睁睁的看着夏央直奔灶房,她还纳闷呢,灶房什么都没有,她能拿什么?
没一会,就看着她拎着家里的菜刀出来了,气势汹汹的走向鸡窝。
电光火石间段老太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发出尖锐的爆鸣:“住手,你给我住手!”
“老二家的,快拦住她!”
“我的鸡!我的鸡啊!我下蛋的老母鸡!”
夏央充耳不闻,拎起一只最肥的老母鸡,寒光一闪,老母鸡的惨嚎声响彻天穹,混合着段老太尖锐的爆鸣,还挺合拍。
被段老太惨叫吸引出来的段家人,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三弟妹杀鸡不眨眼的动作,都忍不住后脊一凉。
这、这娘们太彪了!
夏央可不管那个,待鸡停止挣扎后,她目光巡梭了一圈,想随机再逮一个幸运儿。
这时候,段柏南出声:“媳妇儿,再不走赶不上中午饭了。”
夏央这才作罢,拎着还在滴血的鸡,菜刀往段老太怀里一拍:“亲爱的婆婆,不用你,我自己可以准备回门礼。”
段老太:“啊啊啊啊啊!夏央你个小贱人!我的鸡!”
夏央一手拎篮子一手拎鸡,招呼段柏南:“快走,回家让我娘给咱们炖鸡。”
段老太:“啊啊啊啊啊,我的鸡!给我站住!”
她越喊,夏央跑的越快,眨眼间,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段柏南义正词严:“娘,我追上去教训她!”人也跟着不见了身影。
段老太:“啊啊啊!我的鸡啊!那可是一天一个蛋的老母鸡!”
段家人心态也都爆炸了:“娘,必须给老三家的一个教训,她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们一家子人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作威作福,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老二说的对,老婆子,你别怕,老三那边有我呢。”段老头也气的不行。
段老太想说自己的算计,可碍于大儿子在,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一腔怒气全对着大儿子去了:
“你是死人啊,不知道拦着点,我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你那死鬼奶奶一模一样,见不得我一点好....”
其他段家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冷漠的各干各的。
段柏宇满脸苦涩低头挨骂。
另一边。
夏央也不好过。
她走在路上,总感觉一些目光似有似无的投注在她身上,等她回头时,却没发现人。
一连好几次,段柏南都察觉到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夏央神色严肃:“我感觉他们在背后蛐蛐我。”但没有证据。
段柏南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鸡:“不重要的人,快走吧,晚了做出来的鸡就不好吃了。”
“倒也是。”
两人专心往赶路,前往下河村。
知青点处。
段柏西阴恻恻的盯着跟她心爱的许知青说话的女知青,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张笑脸。
下河村因为坐落在河的下游而得名,夏家位于下河村的村口,第一家就是。
村口有一棵大槐树,正逢花期,微风拂过,卷起一片槐花白。
树底下三三两两的坐着些老人,跑跳着几个孩子,一派田园乡村的悠然诗意之感。
夏央和段柏南拎着鸡走近,瞬间成为了话题中心。
“那不是夏家小闺女儿吗?不是说死了吗?”
“呸呸呸,你敢说这话,叫胡蝶听到撕烂你的嘴!”
“夏央儿,你这是带着男人回娘家来了?”有人高声问一句。
夏央嘴角抽了抽,她真的很不喜欢自己这名字,夏央夏央,带上儿话音,很容易听成下药。
偏偏她前后两辈子都叫这名,也是孽缘。
“嗯呗,今回门的日子,我可不得带男人来给大娘婶子们掌掌眼。”她也不怯场,把段柏南往前面一推,应付这些八卦掌控者们。
自己缩在后边看好戏。
“你男人挺俊。”有个大娘夸赞道:“就是看着有点干巴。”
段柏南:“大娘,别看我瘦,我可有把子力气。”
“啥时候生孩子啊?要几个啊?”
段柏南:“尽快,要几个那不得听媳妇儿的。”
“你们那鸡是拿回来给老夏家的?”
段柏南:“丈母娘干活辛苦,给他们补补。”
“你家里兄弟几个?还有没有没说人家的?”
段柏南:“我家兄弟好几个,我这样的就一个。”
“夏央儿~”老远一个猴子跑来,直喇喇的扑向夏央。
看到那猴儿满身的泥,她果断,拉过段柏南挡在自己前面,斥道:“没大没小,我是你姑。”
这是夏大哥家的倒霉侄子,夏沐阳,小名猴儿。
没别的,看图说话,这孩子长得跟猴儿成了精似的,又有多动症,猴儿这个小名很贴切。
“夏央儿,你回来啦?”夏沐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像往常那样来拉夏央的手。
夏央闪开:“我这可是新衣服。”弄脏了还得洗。
夏沐阳也不伤心,转而又笑嘻嘻的打量段柏南:“这就是骗走你那男人?”
“就他。”夏央痛快的承认。
夏沐阳撇撇嘴,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话,也没听真切。
“夏央儿,快走,我给你摘了地捻子,你以前最爱吃了。”小男孩似模似样的招招手。
夏央心里吐槽,就没有原主不爱吃的东西,不过还是跟着大侄子走了。
夏家离的近,就几步路的功夫,两人就站在了一座篱笆院子外。
透过篱笆,看到院子里面。
是标准的农家小院,门口一条石子路,直通堂屋,石子路的左边,是猪圈和鸡窝,右边是一小块菜地,正郁郁葱葱的绿着。
夏家的格局很简单,正房三间,左右耳房各一间。
正房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用来住人的,右边耳房是灶房,左边耳房原先是夏央和姐姐的屋子,她嫁人后归了弟弟和大侄子。
吱嘎一声门响。
堂屋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单薄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养眼,丹凤眼上挑,唇形饱满,皮肤虽然有些粗糙,但足够白皙,哪怕穿着补丁衣服,也不掩其姿容。
男人偏头咳了几声,才温文唤道:“央儿回来了?快进来,外面晒?”
夏央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她的感情,看到男人这样,本能的担心:“爹,你又咳了?我娘知道吗?”
就老娘宝贝老爹那劲,她怀疑老娘不知道。
“不怪你娘,是我身子不中用,拖累了你娘,何苦再扰她心烦,惹得别人上门冷嘲热讽,徒添烦忧。”
一唱三叹的一句话,夏央硬是听懂了:“胡叔又上门来做客了?”
“他是客,缘该是我让着他的。”夏青瑞柔柔的说了一句。
夏央,她爹,老绿茶了。
“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夏老爹自责一声,眉目低敛,显得有些羞愧。
夏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说上话了:“胡叔太过分了,明知道爹你身子不好,还来气你!”
就是说,也不能怪她,帅哥这东西,越老越有味道。
而且,这是亲爹来着,她向着亲爹总没错吧。
被忽略许久的段柏南注意到小媳妇的神色,心思一动,原来小媳妇吃这一套?
他摸摸自己的脸,他得跟岳父好好学学。
“你这丫头,被你娘知晓又该生气了。”夏老爹轻叹一口气。
“进来说话吧,别在外面晒着了。”夏青瑞招招手,示意几人进去。
夏沐阳当先一步窜了进去,到水缸边舀起水兜头倒了下去,整个人瞬间从一只泥猴子变成了水猴子。
“沐阳,会生病的,去换衣。”夏青瑞责备道。
夏沐阳求助的看向夏央儿。
可夏央儿直接转过脸去,当没看见。
“爹,你身子不好,我给你带了只鸡,一会叫嫂子给你炖了补补。”段柏南殷勤的道。
夏青瑞看了那只鸡一眼,眼底闪过满意:“有心了,我这身子,吃什么都不中用,你们小辈多吃几口我就欢欣。”
“爹您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小辈吃啥都行,嫁过去这几天,央央一直念叨您,就怕您吃不好睡不好。”段柏南嘴里的好话不要钱的砸向老丈人。
夏青瑞一点都不为所动:“央儿孝顺,是我这做爹的拖累了她,让她新婚日还惦记我这一把老骨头,出了那么大的岔子。”
“我听得报信之人的话,差点就随着去了。”
段柏南:冷汗涔涔!
他这老丈人说话轻声细语的,却刺人的很。
“这件事是我家不妥当,没有检查清楚就端上了桌。”他老老实实认错。
再者,想到小媳妇儿脸色苍白呼吸全无的躺在那的时候,他心里就直发慌。
“怎敢怪罪亲家,是我家央儿行为不端,遭人退亲,索幸央儿她娘有魄力,及时止损,不然我好端端的姑娘,就要被人的口水淹死了。”夏青瑞轻言细语,似是一点都不生气。
段柏南:媳妇儿救命!
可他媳妇儿忙着菜地里揪黄瓜呢,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机锋。
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应对:“岳父言重了,央儿性格活泼,是我的错,没能拦住我娘。”
几句话下来,夏青瑞对这个女婿还算满意:“为人夫者,当护妻爱妻,为人子者,当调解母亲与妻子之间的关系,莫要只会诺诺。”
“是,我记下了。”段柏南乖顺低头。
“央儿是我爱女,在家时娇惯了些许,若她有不妥,尽管来找我与她娘,但若被我知道你动了她一根手指,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叫你好过。”
夏青瑞一改刚才的软刀子,疾言厉色起来。
段柏南并未害怕,直直迎上夏青瑞迫人的丹凤眼,气势丝毫不输:“岳父,我必当如您一般爱她护她,永远不会伤害她。”
退一万步说了,小媳妇那样,谁敢动她?
“希望你说到做到。”夏青瑞收回气势。
“啊哈哈哈!你好丑哦!”
猖狂的笑声传来。
段柏南两人俱都同时看去,然后就看到,夏央手里那根黄瓜,一边咔哧咔哧的啃着,一边指着夏沐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视线左移,夏沐阳穿了条花裙子,顶着一张小黑脸笑出一口大白牙,简直要闪瞎人的眼。
夏青瑞颇有些哭笑不得:“沐阳,怎的穿了这件?”
夏沐阳扭扭捏捏道:“衣服都脏了,没别的了。”
“夏央儿,你别笑了!”他又羞又恼,脸都气红了。
夏央:“啊哈哈哈!”
“咳咳咳~哈哈!”
段柏南跨步过去,给她顺顺脊背:“笑也不急在这一会,咽下去再笑也不迟。”
“你懂什么。”夏央把黄瓜塞给段向南。
走到大侄子面前,拉起他的手,转了个圈:“真好看,我家猴儿穿上裙子也是很漂亮的嘛,像个文静的黑皮小姑娘。”
夏沐阳长的不差,就是黑,再加上实在太皮,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他的长相。
“夏央儿,你又欺负猴儿!”
随着一声厉喝,进门的是个老熟人了,夏老娘蝴蝶老太太是也。
夏央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我没有!”
“你个死丫头,我...”
“蝶儿~”夏老爹出声唤道。
夏老娘一秒切换到温柔模式:“你今天好些了吗?还咳吗?”
夏老爹温温的笑:“好多了,央儿回来我开心。”
听到这话,夏老娘心知他是转移话题,但她还是顺着说下去了:“你开心就好,你开心以后让她常回来。”
“你要是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我也想让你开心。”夏青瑞拉着她的手,真挚说道。
夏老娘心里比喝了蜜还甜:“那是我亲闺女,我还能不喜欢她?”
“你最心善,孩子们有你这个娘是他们的福气。”夏青瑞柔柔的说着,又小小声说了一句:“有你这样的妻子,也是我的福气。”
三言两语间,夏老娘就被哄好了。
待看到夏央拎回来的鸡以后,就更满意了,指使着随后进来的大儿媳妇:“桂香,你去把鸡杀了,咱今晚炖鸡汤。”
还不忘嘱托:“别忘了放枸杞,那参须也放上一条,给你爹补补。”
陈桂香响亮的应了一声:“您就瞧好吧。”
至此,家里的人全都到齐了。
夏大哥在外当兵,夏小弟上高中住校,夏大姐嫁出去了,都回不来。
夏老娘看到夏央闷不吭声的站在那,道:“怎么,还记恨你娘?”
“我哪儿敢呢。”夏央郁闷的踢着石头,阴阳了一句。
夏老娘一拍桌子:“你给我进来!”
段柏南一看那架势,就想拦着,“娘,夏央她..”
“我教训闺女,容得外人说三道四的?”夏老娘眼睛一瞪,怪吓人的。
“外人”段柏南:他委屈。
“娘,夏央她没那个意思。”他还是坚定了挡在小媳妇儿面前。
“怎么,我跟我闺女说几句私房话都不行?”夏老娘嗓门拔高。
段柏南把夏央遮在身后,心想您这架势不像是说私房话,反而像是活吞了我小媳妇。
“柏南,让开吧,她们是亲母女。”夏青瑞劝了一句。
夏央扒拉开他:“这时候知道站在我面前了,你娘打我的时候怎么跑的那么快呢?”
嗖嗖嗖嗖,四道死亡视线把段向南射的千疮百孔。
段柏南,媳妇儿,求你闭嘴!
“等会儿跟你算账!”夏老娘留下一句话,拽着夏央进了里屋。
夏老爹笑的温柔:“柏南,来,爹跟你说说话。”
夏央前脚进屋,迎面就是伸到她脸前的一只手,她满脸问号。
下一秒,胡蝶解答她的疑惑:“钱,我给你的二十六块钱呢,给我。”
她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夏央都给气笑了:“没有!”
“你个死丫头片子。”胡蝶上手要拧夏央的耳朵,那夏央怎么会站着被她拧,躲开了。
胡蝶恨铁不成钢道:“你个败家丫头,那可是二十六块钱,你这两天就给花没了?我当初就不该给你,狗洞里存不住窝窝的东西,给你钱就是糟践了。”
“那不是你给我的嫁妆钱,我愿意糟践是我的事,笑死人了,第一次听说给闺女的嫁妆有往回要的。”夏央这人从来就是你硬我更硬的脾气。
服软,不存在的!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她这老娘,重男轻女的厉害,对闺女向来就是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幸亏家里还有个爹,爹能制住娘,不然夏央和姐姐连学都没得上。
“屁的嫁妆钱,那是老娘给你垫上的。”胡蝶凶相毕露:“老娘要是不给你垫上,你就被人家退回来了,你还不知道感恩,快把钱给我。”
夏央一听这个,火更大了:“你当我愿意留在段家那狼窝,早知道那天跟你回来了,省的在老段家受鸟气,饭都吃不饱。”
“好啊你个白眼狼,要不是老娘,你就只能嫁给八瘸子了,你还不知道满足,这门婚事不是你闹死闹活要嫁的,现在还怨上我了?”胡蝶被气了个仰倒。
她家条件好,小闺女模样出挑,就是嫁个镇上的工人也是使得的,她倒好,被人家两块糕点骗走了,现在还来怨她。
就是知道这些,夏央才更气的。
穿过来这几天,她也算是更真切的了解了七十年代,明白了时代对一个人的局限性。
穿越之前,她是个很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信奉活着享受,死了拉倒。
没想到,穿越一遭,喜提奸猾丈夫,附带一个极品婆家,简直是时时刻刻在挑战她这个不婚主义者的三观。
她也不是没想过离婚跑路,但这可是七十年代。
纵观这十里八村,就没有一个离婚的,那些二婚的,不是死了男人就是死了老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不死离不了。
而且就算她挑战世俗,成功离了婚,先不说要承受的流言蜚语,流氓骚扰。
就说时下这个年代,女人不婚那好比犯了天条,根本不可能。
再说跑路,她也就是想想而已,原主还有爹娘,她占了人家的身子,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况且,她抿了抿唇,除了老娘,原主的家人们对她都很好,是没有体验过亲情的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现下有了,哪怕是属于原主的,她也不想推出去。
说来说去,夏央目前只有两条路,老老实实的当段家的媳妇儿,要不就回来夏家当女儿。
对她来说,这两条路没什么不一样的,如果非要选,她选择当段家媳妇儿。
回来夏家,她得忍受指指点点不说,还得受原主老娘的窝囊气,更有可能被老娘随便找个人嫁出去。
还不如在段家自由一些,最起码憋屈的时候可以动手。
“你个死丫头片子。”胡蝶一下狠过一下的戳着夏央的脑袋:“就跟你说长个心眼,钱别被人哄了去。”
夏央躲开她的手指:“被别人哄了去跟被你哄了去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人哄了去?”
想在她手里抠钱,门都没有!
胡蝶一噎:“我是你娘,还能害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夏央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胡蝶眼睛瞪大,眼神左右撒么,想要找个趁手的武器,夏央立马开溜。
她出来的时候,段柏南正被老爹拉着聊人生谈理想,聊的段柏南脸都绿了。
夏央当做没看到移开视线,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路过,幸灾乐祸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段柏南:....
夏青瑞:....
“柏南啊,打人....”
院子里的黄瓜长的正好,正是鲜嫩的时候,脆嫩清口还带点甜,夏央揪了俩,分给大侄子一个,顺便吩咐道:“洗干净了去。”
胡蝶在窗户里探出头来:“夏央儿,你又偷嘴吃,黄瓜才多大你就摘了吃,猴儿,不给她洗,又懒又馋,都是你们给惯得!”
奈何夏沐阳根本不听他奶的,屁颠屁颠的给他家夏央儿洗了黄瓜。
气的夏老娘怒发冲冠,眼看着就要猛虎出笼了,夏老爹轻轻咳嗽了两声。
好的,老虎瞬间变猫咪。
“青瑞,你怎么样?嗓子痒还是干?夏央儿,给你爹冲杯蜂蜜水来。”胡蝶扬声喊道。
夏央叼着黄瓜推了推大侄子:“你去,给我也冲一杯。”
胡蝶:“你个小...”
夏青瑞:“咳咳..”
待胡蝶回过神来时,夏央的蜂蜜水已经喝上了,那悠闲的小模样,看的她心头火起,刚想教训一顿,夏老爹:“咳咳咳...”
“青瑞啊~”
老丈人要绊住丈母娘,没空搭理段柏南,段柏南才得以脱身,也钻到灶房里:“嫂子,有我能帮忙的吗?”
夏央在一旁阴阳怪气:“哟~这时候知道表现了,在你家怎么不帮我干点活呢。”
夏大嫂夏沐阳:死亡视线!
段柏南恨不得捂住媳妇儿的嘴,再拱火下去,自己能不能竖着出去都不好说。
果然,陈桂香菜刀重重一放:“女婿客气了,上门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夏沐阳则拿了根木柴,敌视着他。
段柏南:他彻底完了。
从此他在老夏家就是个混账女婿了。
本来当初娶媳妇的手段就不太光明,还想回门这天弥补一二,被她媳妇儿这一闹腾,他能不挨揍就是好的了。
别看丈母娘好像很不待见媳妇儿的样子,但老丈人稀罕啊,最主要的是丈母娘听老丈人的啊!
“大嫂哪里的话,我算什么客人啊,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是咱们老夏家的半个儿子,跟我客气什么。”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陈桂香觉得自己在客气就是不给面子了,遂指了指院子一角的柴火:“柏南啊,灶房这没多少活,你要是想干,把那些柴劈了吧。”
段柏南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沉默了。
那柴火垛比两个他还高,比他竖起来都宽,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斧头在哪?”
为了取得媳妇儿娘家的认可,他拼了!
“猴儿,去给他拿斧头,小心点别砸到脚。”陈桂香温温柔柔的叮嘱一句。
“知道了。”夏沐阳高兴了。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抢走夏央儿的不是个好东西,欺负夏央儿的更是王八蛋。
能折腾王八蛋,他夏猴儿当仁不让!
等灶房里只剩下姑嫂两个人,陈桂香悄悄关了门,摸出一个手绢来,层层打开,数出十块钱给夏央:“这是恁哥让我给你的,给你的添妆。”
“他让我跟你说,要是在段家受了气,别怕,你大哥永远给你撑腰。”
这话,原主出嫁前夏青瑞也跟她说过,夏央从记忆里看到感触不深。
面对递到面前的十块钱,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十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买上十几斤肉,几百斤粮食了。
“拿着。”陈桂香塞到夏央衣服兜里,叮嘱道:“这钱谁也别告诉,咱娘也别说,钱一个女人家的底气,只要你手里有钱,什么时候说话都硬气。”
“你要是在段家受了气,回来跟嫂子说,嫂子给你讨公道去,别害怕,要是在段家不开心就回来,有嫂子和你哥呢。”
夏央啃了一口黄瓜,掩饰心里的不是滋味:“我知道了,谢谢嫂子。”
“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子。”陈桂香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
当初她生猴儿大出血,婆婆迷信不让送医院,还是呆呆的小姑子冲出去叫人,救了她和猴儿一命。
感情都是相互的,小姑子对她真心,她自然也要还以真心。
“好,一家人。”夏央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要说这老夏家,一家人都挺好的,兄妹和睦,老爹睿智有分寸,唯有一个夏老娘,是一粒老鼠屎。
重男轻女还迷信,还抠,还凶,但她有一点好,就是听夏老爹的,真无脑听,夏老爹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幸亏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被老爹教大的,要不然夏央都不敢想。
这时候,狭小的灶房里缓缓飘出香气,陈桂香掀开锅盖给小姑子夹了块好肉:“快吃,别给他们看到。”
这种毫无保留的偏爱,让夏央怔了又怔,眼窝有些热。
她接过鸡肉塞进嘴里,下一秒,灶房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大白天的关门干嘛?是不是背着我偷吃?”
胡蝶抬脚进来,狐疑的看着夏央鼓鼓的脸蛋:“好啊你个馋死鬼,我让你偷,我打死你个三只手。”
夏央灵活闪避:“我哪有时间偷,肉刚熟你就来了!”
她真是服了!
“娘,娘,夏央儿吃的黄瓜,没吃肉,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呢。”陈桂香左拦右挡不小心挨了一下子,疼的皱眉。
“老大媳妇儿,饭好了吗?我饿了?”夏老爹温润的声音传来,夏老娘立马收手,横了两人一眼:“还不快拾掇饭,想饿死你爹!”
说罢,她直接连锅带肉都端走了。
夏央:....
“没事吧?”陈桂香担忧的看向她。
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被亲娘指着鼻子骂三只手,心里该多么难过。
夏央摇了摇头:“我们也去吃饭吧。”
她脸皮厚,骂两句就骂两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得了。
夏家的午饭比起段家来丰盛多了,馍馍是黄面的,炒菜是放油的,尽管很少,还有一锅鸡肉,尽管谁夹一筷子都要被夏老娘剜上好几眼,但也是夏央穿越过来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
当然不算空间里的。
她吃的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呜呜~
她被这个年代PUA了!
“胡蝶妹子搁家呢?听说夏央儿回来了,我给你家添道菜。”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碗里端着块豆腐,夏老爹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去。
“他胡叔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胡蝶起身,热情的冲着来人....手里的碗过去了。
胡明伟把碗递给他:“听说夏老弟又病了?还好吗?”
夏青瑞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温润笑着:“劳烦胡大哥关心了,内子已经请过大夫,不妨事,老毛病了。”
他看到胡明伟就想坐到妻子身边,忙出声道:“老大家的,你坐过来,让你胡叔跟柏南坐一起。”
随后他转过头,歉然道:“央儿结婚后第一次回门,按理说我该陪他喝两杯,可我身子不好,内子不允我喝酒,还得麻烦胡大哥了。”
“你是内子的大哥,相当于孩子们的舅舅,有你作陪再好不过。”
胡蝶很认同这话,她给夏青瑞夹了一块豆腐:“他胡叔,青瑞说的对。”
“青瑞,豆腐大补,你多吃点。”
夏青瑞也给她夹了一块肉:“你也多吃点。”
胡蝶高兴的“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秀了胡明伟一脸。
胡明伟冷哼一声,道:“大竹他媳妇儿,去拿酒来,我跟夏央儿女婿喝两杯。”
陈桂香默默地起身,拿了瓶二锅头出来:“胡叔,你尝尝这酒够劲儿!”
胡蝶一看她拿的酒瞪大了眼:“这...”
“...肉好吃,多吃点,一会被沐阳吃光了。”
胡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憋出来一句:“你也吃。”那可是她留着走礼的好酒,个败家娘们!
胡明伟也不客气,打开倒了一杯:“那谁,柏南是吧,今儿我陪你喝!”
段柏南哪敢怠慢,忙抬起酒杯:“胡叔我敬您。”
“好!”胡明伟叫了声好,仰脖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咂吧咂吧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的兴起,一杯接一杯,完全没注意到夏老娘看他时,越来越冰冷的眼神。
夏青瑞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夏央恰巧看到,后脊一凉,她爹好坏,她好爱!
一整瓶酒下了肚,胡明伟笑声如雷,哥俩好的勾着段向南的脖子:“小老弟,哥哥跟你说,咱们爷们儿就得顶天立地,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
段柏南压根不敢搭话,他已经注意到老丈人看过来的若隐若无的视线了。
“那走一步道儿晃三下的,要来有什么用,还不如个娘们儿。”胡明伟自顾自的说的开心。
夏青瑞适时掩唇咳了两声,沮丧道:“是我连累你了。”
那给胡蝶心疼的啊,看胡明伟的目光更不善了,先是温声安抚了夏青瑞几句,然后腾的站起,薅着胡明伟的脖领子就往后拖。
段柏南:....
他咽了咽口水,揪揪夏央的衣角:“媳、媳妇儿?”
丈母娘力气这么大的吗?
夏央瞥了他一眼:“怂包。”
段柏南拿哀怨的小眼神瞅她,他这样都是拜谁所赐
夏央:“切!”
那边。
胡蝶直接把胡明伟丢到大门口,拍拍手,转身关上了大门,端的是冷面无情。
回来以后,她看到空了的酒瓶子,死亡射线立马投向在场另一个罪魁祸首。
段柏南镇定如山,实则心脏砰砰乱跳。
满脑子都是,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挨揍,能让媳妇儿更心疼呢?
谁知,胡蝶冷冷的看了他两眼,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坐回夏青瑞身边,挑挑拣拣的把剩下的好肉都捞给了夏青瑞,连带着剩下的豆腐,也推到他手边。
再把剩下的鸡头鸡爪之类的,都捞给了夏沐阳。
眨眼间,一只鸡就只剩下了汤。
夏青瑞有些无奈:“别这样,我吃不了这么多。”
胡蝶不为所动:“你吃就是,吃不完再给沐阳。”
夏青瑞笑了笑,拿起公筷,给在座的每人都夹了两块肉,一块豆腐。
胡蝶皱眉,夏青瑞却先她一步开口:“我身子不好,吃不了太油腻的。”
胡蝶妥协了:“便宜他们了。”
看到这样的老两口,不止陈桂香和夏沐阳,就连夏央也很淡定。
在原主的记忆中,最羡慕的就是父母爱情,也向往能有个人只对她好,才被段柏南这狗东西骗了的。
饭后。
夏青瑞在院子里溜达,胡蝶想陪着他,却被他支开了:“你还得给央儿准备带回去的东西呢,她提回来一只鸡,咱们的礼也不能薄了去,不然被人家说咱们不懂礼数。”
胡蝶:“就王春槐那老货,给她多少东西也不念好。”
夏青瑞温温柔柔道:“她是她,咱们是咱们,把老大寄回来的腊肠给央儿拿上吧。”
胡蝶心疼的不行,可也不会反驳夏青瑞,捂着胸口去准备了。
她进屋后,夏青瑞对着夏央招了招手:“央儿,来,陪爹走走。”
夏央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口西红柿塞到嘴里,在段柏南衣服上擦了擦手:“来了。”
她扶着夏青瑞,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走了一会儿,夏青瑞才道:“央儿,别怪你娘,她就是那个性子,也改不了了,你别跟她生气。”
夏央低着头,踢踏着小石子:“我不怪她。”
条件所限,时局所限,眼界所限,都是造就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
甚至,夏老娘这样的在乡下才是常态,夏老爹这种对儿女都是一视同仁的在别人眼里才是怪胎。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后山有座山,被称作女儿山,村里的小孩子被大人们耳提面命的禁止去那里玩。
因为那座山上,承载了太多女孩子的怨气。
夏青瑞叹了一口气,拍拍女儿的手:“不说这个了,爹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抽绳布袋来,打开给夏央看了一眼:“好好收着,谁也别告诉你,这是爹给你的嫁妆。”
尽管他很快收起,夏央还是看到了,那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还有两只精美的金钗,一条小黄鱼,都是好东西。
她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老爹不简单,他的行走坐卧,说话腔调都像是受到过良好的教养,哪怕他已经努力在改变,可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见到这些东西,她就更加确认了。
这年头,农民可没门路弄到这些。
她有些迟疑,这份爱太过沉甸甸,叫她心里生出酸涩来。
夏青瑞看女儿迟疑,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妻子不同意:“拿着吧,你娘不知道,你姐也有,嫁妆是一个女儿家的底气,爹只能给你这些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家嫁女儿,何至于如此寒酸。
思及过去,他眼里极快的闪过一道阴霾:“爹原本不打算给你,可见了婚后的你,就放心了。”
夏央悚然一惊。
她知道,即使她尽力模仿原主,可终究不是原主。
夏青瑞不知道女儿所想,继续说着:“智空大师说你生来少了一魄,所以才有些呆怔,嫁人之后自会恢复正常。”
夏央:“智空大师?”
“那大师都是怎么说我的啊?”她好似很好奇的样子,实则心里惊涛骇浪。
听起来这个智空大师好像预料到了她的穿越一般?
“大师并未多说,只留下一句,缘,妙不可言!”夏青瑞并未隐瞒。
夏央:....
神棍骗钱都这么说。
“爹,你给大师元了吗?”
“确是给了两个银元。”夏青瑞不解,女儿是怎么知道的。
夏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可不就是缘妙不可言吗嘛,她也觉得。
她还觉得金,妙不可言;钱,妙不可言呢!
“那智空大师现在呢?”她想想见见这所谓的智空大师,万一不是骗子呢。
“云游四海去了。”夏青瑞很是失落。
女儿恢复正常,他还想给大师添些香油钱呢。
虽说现在不让弄这些,可总有办法的。
夏央:这更像是骗子了。
走了一会,夏青瑞有些喘,夏央拉着他坐到路边石头上:“爹,我和段柏南结婚你怎么不拦着点?”
按照原主老爹说法,原主是少了一魄才那么容易被骗,可明知道原主的毛病,这么疼女儿的爹怎么不拦着些。
“大师说,要遂了你的心意,才会有康复的可能。”夏青瑞又何尝不知道段家是个虎狼窝。
可当时的女儿闹死闹活的要嫁,想到大师说的话,又仔细观察过段柏南,名声是不太好听,人还算有担当。
他就没拦着:“央儿,你要是在段家待的不开心就回来,不要怕段家,有爹呢。
你娘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她心里是疼你的,等再过一段时间,爹托你大哥大姐想办法给你淘换个工作,咱离这些远远的,不用怕,万事有爹呢。”
小女儿因为生来少了一魄,他对她格外的心疼些,以前留她在身边,是怕以女儿的性子出去会吃亏,现在倒是不用了。
他抚了抚夏央的额发:“还有柏南,你不喜欢,爹来处理。”
说到底当初是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踏入虎狼窝里去。
夏央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从小,就没什么父母缘分。
从前的时候,亲妈生下她跟另一个啤酒肚不那么大的老板走了。
亲爹厌恶她,又不能不养着她,就只雇保姆照顾她。
后来保姆看她不受宠,就欺负她,她一开始忍着,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她就不忍了,直接跟渣爹告状,渣爹不管她就去公司闹。
自己足够豁得出去,才能平安长大。
她前些年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信自己,得永生。
可面对这毫无保留的父爱,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人站在你这边的踏实感,她这么多年的坚强一击即溃,泪珠儿滚滚落下。
若她身边永远虎豹环伺,那么她将刀枪不入。
但有人,毫无保留的爱她,她的铠甲也可以瞬间被击破。
以前的她不是不委屈,但是只有有人心疼的孩子,才有资格委屈。
不知不觉间,眼前模糊一片,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在地上。
夏青瑞看女儿这样,心脏抽抽的疼,揽住女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乖,别哭,有爹在呢。”
他越是这样说,夏央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这一刻,她就是原主,夏青瑞就是那个可以让她肆意发泄委屈的父亲。
远方,段柏南看到这一幕,脚下如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小媳妇儿的每一滴眼泪,都如利剑一般,把他扎的体无完肤。
他从来没想过,嫁给他,会让小媳妇儿委屈成这样。
他站在原地,脸上苦涩异常。
良久。
夏央哭够了,也哭累了。
哭了这一场,她心里透亮起来,抹了一把脸:“爹,你不用担心我,不就一个老段家,我还摆不平他们?”
既然来了,那就接受现实。
有这样一个爹,她还是占便宜了呢!
夏青瑞拿出手帕给她拭了拭眼泪:“对,小小一个段家,只配为我女儿垫脚石。”
夏央:“没错!”
至于段柏南,她瞥了眼傻站在那的男人,先这么着吧。
她不能背着离婚的名头,不然整个夏家都会被人诟病。
先处处看,实在处不来就带他去爬山,再不行就游泳。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可以当寡妇,但不能离婚。
“爹,我们回去吧。”老爹身子有些虚,改天给老爹搞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好。”看女儿恢复了活力,夏青瑞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