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枭雄嫡妃:王爷从了吧推荐_主角苏季菲阙修尧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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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菲阙修尧是小说《枭雄嫡妃:王爷从了吧》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冰瑟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枭雄嫡妃:王爷从了吧》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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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浑身像撕裂般,就连头也痛。

“……小姐,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盈盈的少女声音。

苏季菲睁开眼,想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眼前却出现了一幕幕的幻影。她就跟磕到迷药似的,一会儿看到飞机失事爆炸的恐怖画面,一会又看到一池碧绿的水以及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无数小泡泡。

“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又是那个少女的声音。

接着有只温暖的手,蓦然用力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菲儿,我是娘啊,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菲儿……”

今天是翰林学士苏晨斐五十岁的寿辰,原本高高兴兴的日子,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失足落水的事件,好事险些变丧事。宾客早早散去,苏家一干人等都守在锦瑟轩。

苏季菲甩甩头,眨眨眼睛,想将她看清,以及现状。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勉勉强强只能看到屋子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她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可是潜意识里,她似乎又知道他们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最后,她把目光落夏婉兮的身上。

“……娘?”

此刻的苏季菲的意识是不清楚的,她只是在无意识重复着这个字。

但是夏婉兮闻言,整个激动起来,握住她手腕的手瞬间又使上几分力,紧张道:“娘在这,娘在这。菲儿,你还有哪里疼,跟娘说说,让大夫给你治。”

苏季菲有听没有懂,眸光一闪,她脑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凛冽,瞬间有好多东西涌了进来。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我苏晨斐怎么会生了你这种没用的女儿。”

“身为姐姐,你怎么可以跟妹妹抢东西呢,快点把娃娃给你妹妹。”

“你娘是贱人,你也是个贱人。像你这种没用的爱哭鬼,凭什么敢自称是我姐姐?我姐姐只有一个,宫里的苏贵人,苏娘娘……”

“皇上打算赐婚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对方可还是个王爷,嫁过去了别给我丢脸。”

“就凭你,也想攀这门亲事?”

“苏季菲,你错就错在不该跟她抢这门亲事的……”

“贱人,去死吧。”

“咕噜……咕噜……”

“不好了,三小姐失足落水了……来人,救命……”

瞬间被塞进了另一个人生活了十七年的记忆,让苏季菲整个头都快要炸开了。

“啊!”

她难受地大喊一声,蓦然坐起,可是才眨眼睛的功夫,她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猝不及防,全屋子的人都被这一声吼吓到了。

夏婉兮最先反应过来,脸色惨白,差点哭抽过去:“菲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娘……菲儿!”握住她手的力道,大得几乎就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可是苏季菲却像不知痛一样,动也不动一样。

夏婉兮的心整个慌了,适时,有时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起来。

苏家大家长,苏晨斐蹙眉,压着脾气道:“你别这样,先让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

夏婉兮这才不得不放开女儿的手。

大夫把了下脉后,才道:“三小姐只是邪风入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过……”

大夫圆目大睁,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苏晨斐紧张地追问:“不过什么?”

大夫脸露惊慌道:“方才替三小姐诊脉时,她脉象还十分虚弱,可是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的脉象却是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夏婉兮听得一头雾水,也心惊胆战:“那大夫,我女儿没事吧?”

“她不止没事,而且身体还非常好,夫人大可放心。”大夫道。

骗鬼啊,谁不知道这苏家三小姐是带着药罐出身,三天病两回的,这身体怎么可能会好?

大家只当他是在说好听的话,安慰人,也没在意。

苏晨斐差人送大夫回去后,便让大伙都回房歇着。特别是夏婉兮。本来她还想留下来照顾女儿的,可是苏晨斐怕她留下来,也只会哭哭啼啼反而打扰了苏季菲的休息,便把她撵回房间,还让伺候她的嬷嬷看好她,不许她偷偷过来。

混乱了一整天的屋子,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是夜,天空幽静如墨,星星稀疏。

丫环手里拽着一块白色的手绢,脸色发白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声音微微有点发抖:“小姐,你别怪我,怪就怪你不应该得罪夫人。是她不想让你活的。”

语毕,她拿起手绢轻轻放在熟睡中苏季菲的口鼻,用力按住——

泪瞬间掉了下来,丫环一脸悲伤心痛道:“小姐,我答应你,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你就安心的去吧……对不起……对不起……”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让苏季菲下意识挣扎,这是人对于死亡的一种求生本能。可是很快的她又意识到不对,瞬间清醒。

当眸子睁开的刹那,眼里的森冷,如箭般冷冽的光芒,让丫环心跳差点停止,动作一滞。

但也仅是一秒钟的事,丫环随即缓回过来,咬着唇,下狠劲想弄死她。

苏季菲眸子透着让人不寒而粟的可怕戾气,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地出手扣住她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一个用力,往外翻扭。

“啊。”绿竹发出吃痛的尖叫。

但这还没完,苏季菲一个潇洒翻身起来,将她的手反绞扣在身后,顺势压在床上,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腰位置。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在刹那间发生的。

“绿竹?”

等看清楚袭击者的长相,苏季菲蓦然心惊,名字脱口而出。

其实苏季菲并没有昏迷多久,当然也不算真的清醒。就像做梦一样,她一直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灵魂好像总在两地游荡,一下子她穿着军装,一下子却变成古色古香的长裙罗衫。苏季菲几乎就快要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是梦境。

但是——

陌生的环境,带着年代特色的古味雕栏玉砌,无比都在告诉苏季菲一个事实——

她还活着。

不,应该说,在另一个世界她可能死了,却在这个世界活了。

这个认知让苏季菲狠抽了一口气。不愿相信,但脑海里如江涛一样,飘来荡去的记忆画面却在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

苏家谪三小姐,苏季菲!

而用一句话概括这具身体原来的性格就是:超级没用的爱哭鬼,懦弱无能,老实怕事,被人欺侮了也只会一味的退让,渣得连她都想唾弃。

一想到她要顶着这样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苏季菲眉头不禁一蹙。

放屁,这怎么可能!

不过狙击手的这个身份,除了让她比别人多了几分擅长观察的本事外,也让她多了几分隐忍。所以尽管彼时的心情有多惊涛骇浪,苏季菲平静的脸上仍然没有透露过多的焦虑。

“小、小姐……饶命!”这才哭着放声求饶。

苏季菲却只是冷眼瞥之,并没有放开她。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绿竹是她房里的大丫头,已经伺候了她好些年。可是瞧瞧,她都养出个什么人来了?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说,为什么想杀我?”苏季菲看着她的目光透着杀气。

“我、我……”绿竹心想她刚才不是晕过去吗,肯定不知道她干的事,要不要赌一把?

可是苏季菲就像看穿她肚子里的那点小墨墨,扯唇,冷笑:“你最好不要撒谎,因为真话假话,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可是如果让我发现你还敢再骗我,我一定会让你比现在还要后悔十倍。”

绿竹浑身打了个冷颤,整个神经被恐惧占满,神色骇然。

明明她什么都还没有做,可是自己就已经信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以前她那个主子吗?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好可怕。

“说!”苏季菲低声喝道。

绿竹颤着声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夫人……是夫人要我这样做的,你要找就找她好了,不关我的事。”

夫人?

苏季菲一怔,她当然不会蠢到认为是自己的生母夏婉兮要害她。

古有三妻四室,这话搁在她那个风流爹身上,可一点都不假。她爹除了她娘之外,分别还娶了两个老婆,纳了四名室妾。她娘虽然比另外两个老婆晚进门,但因为和爹是指腹为婚的关系,所以这正妻的身份责无旁贷还是她的。她爹只能把另外两个老婆扶为平妻,分别是凤氏和凌氏。而这凌氏早在十多年前,就因难产死去,只留下一个儿子,那么绿竹嘴里的夫人就只能是她了。

凤玉慈,苏家现任主母。

“是她。”苏季菲有些意外,但没有太大的惊讶。

这凤玉慈看她们母女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加上她落水时听到的那些话,就不难想像她这样做的原因了。

皇上赐婚!

看样子,凤玉慈是看上这门好亲事,想为她女儿苏琼玖做主,才转而对她下手。真是想不到这个女人平时总是一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样子,实际是佛口蛇心,阴险狡诈。

丫头绿芯端着一碗参汤进来,没想来见到的便是这种情势,脸色骤然一白,忙不迭把参汤搁在桌上,便给苏季菲跪下。

“小姐,绿竹是不是做错事让你生气了?还请小姐看在我们平时一直尽心尽力伺候你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吧?”

苏季菲蹙眉,最见不得这种事。

绿竹后悔了,泪流满面道:“小姐,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回不敢了!”

苏季菲眸子微眯,声音透着刺骨的阴寒:“饶你?怎么饶?把你养在身边,养肥了让你再找机会杀我?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待你们怎样?”

“什么?你要杀小姐?”闻声,绿芯狠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绿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姐一向待我们不薄啊。”

“那是因为、因为我和东春哥私会时被夫人撞见了。夫人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她就要把这事告诉老爷,要把东春哥乱棍打死,把我卖进青楼为妓。”绿竹身子一颤,声音一抖,“死我不怕,可是那种地方,那种地方……”

听完她的话后,苏季菲心里顿时了然。

从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来看,这里的民风非常保守,偷会情郎的罪很大。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凤玉慈拿这个威胁她,难怪绿竹会背叛她。

手一松,苏季菲放开她,看着绿竹连滚带跑挪向绿芯身边的身影,她冷冷道:“放了你也不是不行的,但是你得替我指证凤玉慈。”

她也不是一定要让绿竹死,只是一想到真正的苏季菲已经被她们害死了,心里不禁又憋着一口怒气,想替她出头。

而且主谋一天不捉到,她在这个家也休想过太平日子。

孰不知,绿竹听到她的提议后,脸色一白:“不行不行,夫人知道后一定会打死我的。”

苏季菲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将她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倨傲道:“如果你不指证她,我现在就打死你。”那森冷狠戾的声音,唇边噬血的冷笑,都让她犹如地狱来的使者,让人恐惧。

绿竹被唬得魂魄不全,恐怖道:“我指证,我指证……”

苏季菲是反对暴力的,但必要时,她绝对比谁都残暴。

“谁?”

门外一个细小的声音,引起苏季菲的注意。

“是谁在外面?”

她本还没有多想,谁知门外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后,却迅速向前院跑去。

苏季菲脸色一变,对绿芯道:“你留下来看住她。”

绿芯还来不及回答一声“好”,忽见苏季菲一个手刀劈向绿竹的后脖子,绿竹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绿芯目瞪口呆……这人还能是她的主子吗?

黑衣人速度很快,翻栏越杆,苏季菲追到他的时候,他双脚弯膝,似乎正打算越过锦瑟轩后院的墙。

“还想跑?”

苏季菲手一抬,折断一根树干,朝他扔过去,伴随着呼哧之声。黑衣人心一惊,身子向后一仰,轻松躲了过去。他足下一点,正准备施展轻功,跃上院墙,结果肩头就被苏季菲从后扣住。似乎是没想到苏季菲的身手何时变得这般敏捷,徒然一愣,但仅是眨眼睛的功夫,随即他身子向旁倾斜,肩膀滑过她的擒拿,随即带着虎啸之声的掌风打向苏季菲的肩膀。

苏季菲心一惊,侧着身子灵活避开。

黑衣人似乎不愿与她多作纠缠,马上收掌,脚踩地面,跃身便跳到假山上,再纵然一跃起,消失在后院的黑暗里。

卧槽,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苏季菲一阵热血沸腾,马上拔脚就向前面作弊的黑衣人追去。

黑夜人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没料到苏季菲竟然会穷追不舍。两人交手数招,黑衣人出手迅速,招术精妙,不过苏季菲采取的是现代近身格斗术,专攻人体虚弱的地方,每次出手又是快狠准,倒是谁也讨不到便宜。

在黑夜人以为自己可以制服她的时候,苏季菲忽地一脚踢向黑衣人的门面,黑夜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手一挡。苏季菲闷哼一声,脚背传来一阵剧痛。

女人还是女人,这么点力气,不自量力。黑衣人眸子浮现轻蔑的冷笑,转身便要走,谁知苏季菲突然飞脚一扫,黑衣人避之不及,被他一脚扫倒在地。

这女人……哼!黑衣人被惹怒,出狠招,招招攻向苏季菲的要害,和她的脸。

苏季菲心里顿时愤怒了,他这拳下去,她还不得毁容了?苏季菲马上把手臂挡在面前,硬生生挨了他一拳,结果人被震退了好几步,胳膊就跟快要断了似的,阵阵发麻,疼痛不堪。

见识过轻功,现在看到他用内力把自己震飞,苏季菲已经不那么惊讶了,只是暗中迅速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的对敌状态。只是她到现在似乎才想起一件事,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身体的体能还不及她以前的一半。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不然黑衣人下狠手,死的那个人就是她。

就在黑衣人飞腿踢过来的时候,苏季菲终于找到一丝空隙,侧身,闪到一旁,一个漂亮的反转踢,踢在黑衣人的腰眼上。黑衣人余光睨及,心中大叫糟糕,想躲闪已然来不及,硬生生的被踢开丈米远。黑衣人怒火中烧,正准备反击,谁知道拳头还没有挥出去,苏季菲已经几个大步冲过去,他只好改为防守的姿势,结果苏季菲借力使力,踩着他的膝盖跃身而起,修长的长腿狠狠踢向他的下巴,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黑衣人摔在地上,有瞬间起不来了。

苏季菲气喘得厉害,再次感慨这身体的体能太差了。几乎没有给黑衣人留口喘息的机会,她咬牙就冲上去,正准备再补一腿,这时候院外突然一阵喧哗。

“什么人?”

原来是他们的打斗,已经引起巡夜的家丁发现了的注意,举高着手中的灯笼疾步朝这边走来。

黑衣人脸色一变,手往怀里一掏,瞬间射出三枚银镖。苏季菲脸色一变,上半身向仰,打了个后空翻,避了过去。可是当她回过神来,黑衣人已经施展轻功跑远了。

苏季菲当场脸色就臭了。

不因为别的,而是她觉得换作是以前的自己,她肯定能把人捉住,但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跑了,以后还不知道这人会搞什么阴谋对付她。一想到有人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算计着自己,她的心情就无比糟糕。

“糟糕!”

苏季菲忽然脸色骤变,想起了她房间里的绿竹。

她连忙转身往自己的锦瑟轩急奔。

……

屋顶,一个同是黑衣装扮的男子,神情兴奋地对旁边的黑衣银面的男子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苏家的这个三小姐,武功似乎不赖耶!”

黑衣银面男凝视着苏季菲方才消失的地方,神情淡淡,只是如墨般深邃的眼睛却令人猜不猜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黑衣男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继续感兴趣地说道:“不过不对啊,这位三小姐不是三无千金吗?据说她无才、无能、无知,就连她老子都很不待见她。虽然说是嫡女,但地位好像连庶女都不如。”说到一半,他忽地站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苏晨斐可是个文官,我们北阙国也不提倡女子武刀弄枪的,这位三小姐应该不懂武功才对,怎么……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她的招数很奇怪,不像的一般的武学。至少我是看不出她是哪门哪派。”

黑衣银面男蹙眉,眼神变得深不可测。

很明显,他也想到这一层,只不过……

黑衣银面男冷漠道:“有这个闲功夫研究这个,还不快办正事。”

黑衣男特别无奈:“你啊,老是这么不解风情,又成天板着脸,小心以后没人敢嫁你。”

黑衣银面男看向他,眉一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他言简意赅,没有说清理由,但是凭着两人认识多年的了解,黑衣男很快就猜到他意喻所指,于是一愣,目光随即落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隐隐有些心疼。

……

苏季菲赶回去时,毫不意外,空荡荡的房间和她一路上所猜测到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绿竹和绿芯都不见了!

苏季菲整个气炸了,不用想,她都能猜到这事是谁干了。

除了凤玉慈有这个嫌疑,还能是谁?斩草除根,换了是苏季菲自己,估计做得比凤玉慈还要干净利落。

脚下不停,苏季菲转身又奔出房间,马不停啼地往凤玉慈所在的澜月阁跑去。可是当她到时,她房里的丫环又告诉苏季菲,凤玉慈在老夫人那。锦瑟轩和澜月阁,本来就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要绕过半个苏府,而宁波园正好在东北的方向,也就是说苏季菲等于又要跑回去。每走一步,苏季菲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一张清秀的脸蛋瞬间布满阴戾之色。

因为不管凤玉慈想干什么,苏季菲都知道,自己晚了。

她来回奔波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凤玉慈去做一些事。

例如——灭口!

果不其然,苏季菲到时,老夫人的屋子已经站满了不少人,除了几个年小的弟弟妹妹,还有正怀着孕的余氏,基本该来的都来了。而绿竹就像坨泥一样躺在冰冷冷的地上。她额头破裂,满面是血,而一双原本经常藏着笑意的眼睛,彼时却闭紧,红色的血液顺着眼角划过鼻梁一直蜿蜒而下,衬得她原本就死灰般的面色更加惨白,红与白交织,竟透着几分渗人的狰狞和诡异。除了苏晨斐外,屋内其余人吐的吐,捂眼的捂眼,而苏季菲的母亲……也就是她现在名义上的母亲,夏婉兮,则脸色惨白的被人扶着,一副几欲晕厥的模样。

看到她,夏婉兮脸上露出惊讶:“菲儿,你怎么过来了?人感觉怎么样了?”

看着这个女人,苏季菲应该是陌生的,可是也许是源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吧,以及体内流淌着的血液,苏季菲并没有对夏婉兮产生这种排斥的感觉,反而……温馨、舒服,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可谁说,她不是呢?

夏婉兮本来就是这具身体苏季菲的亲生母亲,她会感觉亲昵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苏季菲沉默地看着她两秒后,轻轻颌首,想扯出笑容却发现她现在心情不爽,身上戾气有点重,扯不出来,干脆低声道:“还好。”

夏婉兮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臂,余光瞄了眼地上那具狰狞的身体后,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和厌恶的神色,然后身子一正,站在她的面前,试图为她挡去这可怕的血腥:“你刚醒来,应该多休息才是,怎么到处乱走呢。”声音略带责怪。

苏季菲以前执行任务时,杀过人,看过尸体,多恶心的都看过,就绿竹这点小程度的,对苏季菲来说简直不算什么。所以她表现得很淡定,直接越过夏婉兮的身边,蹲下身,检查起绿竹的尸体。

掌心有指甲印,肉嵌进去,泛着血丝,而她脸上表情平静,五官并未扭曲,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苏季菲的眉头当起蹙紧,双眸微眯,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自她身上散发出来:“有人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苏季菲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粟。或许正是这样,所以她进屋后没有马上请安,居然也没人提醒她。不,应该说,是大家没想起这事来。

进屋门,就站在老夫人跟前说话的凤玉慈,闻言,愣了下后,面色有些凝重地朝苏季菲走过来:“菲儿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刚要跟你说。”

苏季菲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情绪变化,一点都不客气:“说。”

这强势的态度,让凤玉慈瞬间有种她不是苏季菲的错觉。可是,这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的,就是她啊!生活了这么多年,凤玉慈相信自己没有认错。

稍一顿后,凤玉慈才接着道:“白天的时候,不巧被我撞见你房里的绿竹跟府外的一名男子躲在假山后面私会,我非常生气,本想当场给他们个教训,但一想到今日是老爷的寿辰,家里宾客众多,不便将事情闹大,而且绿竹她又一直哭着求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放她们一马,可没想到绿竹这孩子……她……她会突然跑来找老夫人忏悔,还一头撞死以死谢罪。”说到最后,她声音哽咽起来。

“忏悔?谢罪?”苏季菲唇边噙着冷笑,冷冷地看着她。“夫人,绿竹好歹是我房里的丫头,出了事,你是不是首先先知会我一声啊?打狗好歹也要看主人呢!”

印象中,懦弱怕事的夏婉兮听到她的话,温婉美丽的脸上神色一变,着急地扯着苏季菲的手臂道:“菲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二夫人说话。”像是训斥,可是那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却是让这句话的气势大打折扣。

随即,夏婉兮甚至还转头,对凤玉慈一脸陪笑:“妹妹勿见怪,菲儿她折腾了一天,现在肯定还人乏脑晕的,说话这才失了分寸,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季菲眉头紧蹙,嘴角抽搐的厉害,差点想骂人。这还是不是亲生母亲了,竟然这样拆她的台?

凤玉慈面色有点能看,显示是被苏季菲的气势吓到,她扯动唇角肌肉,笑容有几分僵硬地对夏婉兮道:“怎么会呢,我们做长辈的,怎么真会去跟小辈计较。不过……”声音一顿,她朝苏季菲的方向望去。“菲儿,你这不会是误会什么吧?夫人没有别的意思,白天你那样的情况,我也没法跟你说啊,谁知道这才到晚上,就出事了。唉,也许这就是这丫头的命吧。”末了,她还叹息,一副惋惜不忍的慈悲样。

苏季菲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凉凉道:“是吗?怎么所有事都赶在一块发生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苏琼玖见母亲被欺负,气不过,站出来为母出头:“苏季菲,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会是怀疑我娘逼死绿竹吧?”

苏季菲唇角微勾,脸上隐隐若现的淡淡讥笑的好像就在说:是啊我就是那样想的,你想怎样?

苏琼玖当即怒从心中起,握拳道:“苏季菲,你误会谁都可以,但是我不许你欺负我娘。”

夏婉兮见情况有点失控,顿时更加紧张,拉着苏琼玖软声劝道:“玖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有话好好话……”

她声音未落,却被苏琼玖用力地推开,苏季菲反应够快,伸手扶住她,夏婉兮这才没摔倒。苏季菲眸光一闪,透着一丝慑人的锐利。

“走开,叫得这么亲密干嘛。”苏琼玖瞪着夏婉兮,一脸嫌恶。然后她纤纤玉手指向地上的绿竹,对苏季菲道恶声恶气道,“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可以告诉你,这贱婢是自己撞墙死的,和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屋里所有人都可以为她作主。”

苏季菲看着她这野蛮泼辣劲,眸子顿时冷了几声:“是吗?你亲眼见到的?”

“对!”苏琼玖气急败坏。“苏季菲你在怀疑什么,方才我们所有人都在场,也都看到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祖母他们。相反,方才我娘见祖母生气,还替这贱婢求情呢,你不问清原由,还一副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是谁不识好歹了!”

苏季菲眼眸微微眯起,好利的一张嘴。

得逞的欢悦在凤玉慈的脸上一闪即逝,但她还是走过来,作戏地把苏琼玖拉开,训道:“玖儿,你这是干嘛?菲儿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跟姐姐这样说话的!”

苏琼玖气闷道:“娘,她这么冤枉你,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

凤玉慈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拍了拍手道:“我不是帮她说话,但你爹和祖母都在呢,让你爹做主就好了。”

果然,一直没插上话的苏晨斐在听到她这句后,本来铁青的脸这下更加难看了。

老夫人则不满道:“好啦,你们这吵吵嚷嚷的这是在做什么,不就是死了个丫头,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大不了。”

声音一顿,她朝门外的方向招招手,一脸不耐厌恶道:“把她给我拖出去,快点拖出去,省得看着恶心。”

苏琼玖不依:“可是祖母,她刚才对我娘……”

“好了,还有完没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苏晨斐忽地拍案喝道。

苏琼玖纵然心里还有再多不满,也只好瘪着嘴,不再吭声。

苏晨斐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他转过头来望向苏季菲,许是想到白天的事,考虑到她现在身体还虚弱着,脸上表情一松,竟难和对苏季菲和颜悦色起来。

“菲儿,我知道你向来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她又是你房里的人,出了这种事,你难受也是正常。但是,别忘了我们苏府可是名门望族,她竟然有胆子干这么出格的事,就应该想好下场。现在死了,反而是白白便宜她了。”他面色一沉,哼着声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苏晨斐是个迂腐之人,向来最看重的是家族声誉,最注重的就是家风礼节,出了这种事,就等于在煽他的脸。他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苏季菲眸子暗了暗,心里虽然有些不甘,甚至愤怒,但也只是抿抿嘴,不再吭声。苏晨斐的态度,让她知道这事只能就此作罢。

况且,她相信绿竹真的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撞头自杀,这屋子的人都是人证。

因为一般的情况来说,如果你真想一头撞死,那速度必须保持在七米每秒以上,而且还必须拉开距离,加速助跑,然后毫不犹豫疾速撞向硬物。而助跑时,手都是会下意识握紧成拳,然后在生命消失之前,随着力量的散去,掌心会慢慢松开。

所以她掌心的指甲印,应该就是当时她在助跑时留下的,因为握得太用力,致使指甲嵌入肉里还浑然不觉。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是被迫的,或者说是被人按住头部撞墙,那么绿竹势必会挣扎,脸上表情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平静。

所以综合以上两点,苏季菲相信她有撞柱。

但是苏季菲也相信,绿竹真正的死因,应该就是头上的伤害所致。

原因很简单,就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真想撞死,那么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速度,二是距离。祖母这屋虽然宽敞,但很明显助跑的距离远远不够。绿竹就算真的打定主意求死,甚至誓在必行,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除非……她在撞头之前差不多等于快变成死人了。

苏季菲虽然不知道凤玉慈对绿竹做了什么,不过换成自己,她却有很多手段可以达成这个要求。但有一点,值得苏季菲注意的,那就是凤玉慈可能拿什么威胁绿竹,否则的话,她不会心甘情愿演这场戏。

至少换成自己,苏季菲是肯定不会。

那威胁呢?凤玉慈拿什么威胁绿竹?

是她情人的命?还是情同姐妹的绿芯?又或者全都有?印象中,这绿竹当初进苏府是签卖身契的,好像已经没有亲人了。绿竹在乎的人也只是他们了。

苏季菲想了想,对苏晨斐:“爹,你误会了,这丫环既然犯了错,有错必罚,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刚才那么生气,也是想说,这好歹始终是我房里的丫环,要给她训斥什么的,我来比较好。但现在,人既然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人都死了,也没法指证凤玉慈,苏季菲打算卖她爹一个面子。

虽然这爹……是别人的,现在名义上是她的,但是,她以后想在这府上过个安静的日子,还是不适合得罪大树。更何况只不过是摸着味说几句擦边球的话,她还是可以办到的。

苏晨斐对她的识大体,表示很满意,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苏琼玖看父亲夸奖她,当即气得牙痒痒的,整个脸鼓得圆圆的。

“绿竹死了,就算了,那绿芯呢?”苏季菲忽地目光幽亮地看向凤玉慈。“夫人,你现在可以把绿芯还给我吧?”

凤玉慈好像被她问住了人,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还看了苏晨斐和老夫人一眼,才回头对苏季菲说道:“绿芯?是你房子的另一个丫头吗?不知道啊,我们都没看见她。”

装逼是吗?

苏季菲冷声一笑,忍着想冲上前直接用武力解决的冲动,声音略带一丝嚣张道:“夫人,方才我只觉躺了一天,身子有点麻,于是下床出屋走走,临出时,她们还好好。我这才出去转悠一圈,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现在一个死,一个你却跟我说不知道……”

声音一顿,苏季菲作出狠吸了口气的样子,这才又道:“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是,凤玉慈瞬间不寒而粟。

不止是她,甚至一屋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感到一股压迫,只是凤玉慈是和她当面对视的,所以承受的量自然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凤玉慈定了定心,浅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绿竹方才来时,也就她一人。什么绿芯,我们都没有看见。”

她句句把大家拖下水,好像只要这样苏季菲就无法拿她怎么样似的。

苏季菲也不着急,以前狙击手的身份,把她磨得比别人更有耐心,以及隐忍。

她笑了笑,也不直接说道,只是叹息一声:“可是突然间,要么死了,要么不见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本来还不作多想的众人,忍不住把目光落到凤云慈的身上,带着疑惑。就连苏晨斐也是,眼神瞬间一沉。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说点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凤玉慈,似乎在等她反应,再从而判断究竟。

这下就连凤玉慈也有些招架不住:“这……”

被苏季菲这么一说,绿芯如果真的有个好歹,就好像是她动的手脚一样。

而绿竹的自杀,原因也跟着变得不纯粹了……

凤玉慈咬一牙,尽管心里把苏季菲骂个半死,但脸上依然习惯性挂着慈爱的浅笑:“你说绿芯这丫头,前世不知修积多少福,竟然能让你这个主子这般惦记。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忧,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绿芯是不可能走丢的,也许你走开后,这丫头指不定跑哪偷懒,一会就出现呢?”

苏季菲一听,就知道绿芯死不了。

她淡淡笑道:“那就承夫人贵言了。你可别说,我就喜欢她们俩伺候,细心、话又不多,更不会乱嚼舌根。就可惜了……”

苏季菲目光又落在地上的绿竹身上,状似痛惜的摇首,幽幽一叹。

凤玉慈恨得牙痒痒的。

苏琼玖则是瞪着苏季菲,目光怨中带愤,从未变过。

苏季菲自是感觉到,因为前世职业的特殊,只要有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超过十秒,她必定会发现。更何况,苏琼玖的。

就这样,这件事仍然被压下了。

死了一个下人而已,哪户大户人家没发生过,不管苏季菲心里是怎么样,她都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管。

虽然绿竹背叛她,但毕竟是条人命,苏季菲又是刚刚过来,身心还停留在以前的状况,这种视人命为蝼蚂的做法仍然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累了,谴退众人。

苏晨斐转身就往正得宠的余姨娘房间的方向走去。

苏季菲还没有这朝代当女儿的意识,在林嬷嬷走到另一边让出位置,眼神示意她,扶住她那个看起来柔弱面色苍白一副随时风吹就倒的母亲夏婉兮时,苏季菲微微敛下目光,装出一副哀悼的样子,装作没看见。

毕竟从昨天的表现,她这主子都很喜欢这两个丫头,所以哀伤是正常的。是吧?

林嬷嬷露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叹息一声,就扶着夏婉兮走出去。林嬷嬷压根没想到,苏季菲是受不了这种明明能自己走,却还要别人扶的……

苏季菲随后出了门,凤玉慈和苏琼玖随后出来,结果与她擦肩而过时,凤玉慈忽地一笑。

“伤心吗?想跟我斗,你还差远呢。”

苏季菲猛地抬头,看着她,眼睛突然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咧唇一笑:“放屁。”

她苏季菲什么时候怕过谁了,这点大宅院的勾心斗脚,她压根就没看得进眼,如果不是初来乍到,还需要摸清现状,再加上这种所谓“亲人”的身份还得顾及下,她出手拧断凤玉慈的脖子就跟拧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哪还有她机会站在这里唧唧歪歪。

凤玉慈母女俩显示不知道自己在苏季菲的眼里,是这么不被瞧上眼的,只是纯粹因为她突然表现出来的粗俗,都皆被惊讶到,愣住了。

是夜,幽静柔软,月光朦胧。

苏季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五官精致俏丽,仪态聘婷秀雅,虽然不敢自称倾国倾城,但也绝对冠压群芳,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典江南女子水灵的柔美气质。

这张脸比她前世的自己,美出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苏季菲却死死地瞪着镜内女子容貌,起伏很大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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