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嫁知青》简介
小说讲述了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李明珠与落难知青沈聿亭之间的情感纠葛。
李明珠被爹娘催着相看时,村里来了沈聿亭这位知青,她对沈聿亭心生好感,于是日日送吃食,还在半夜敲开牛棚向他表白,提出嫁给他换个住处,却遭沈聿亭冷漠拒绝。
后来村里来了与沈聿亭同城且私交甚密的女知青江灵,两人形影不离。李明珠知难而退,应下城里的亲事。但在当晚,沈聿亭闯进她房间,表示能给她更好的。
李明珠为了沈聿亭违抗爹娘的相看安排,在农忙时找沈聿亭询问心意,依旧被冷淡拒绝。她坚持送东西,在听说村里来了女知青后,急匆匆赶去牛棚,看到沈聿亭和江灵有说有笑。之后沈聿亭搬去知青点,与江灵同进同出,李明珠为了接近沈聿亭,以请教问题为由常去知青点。
七零年代嫁知青正文阅读
我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
再次被爹娘催着相看这日,村里来了位落难知青。
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
和村里的莽汉半点不一样,甚合我心意。
于是我日日送吃食,问寒暖。
在一日半夜里,敲响了牛棚。
迎着月色,问他:「娶我,换个住处如何?」
回应我的,是男人面无表情关了棚栏。
以及隔日,他愈发冷淡的态度。
后来村里又来了位女知青。
和沈聿亭来自同城,又与他私交甚密,整日都形影不离。
听闻他们原有婚约后,
我终于知难而退,应下了城里顶好的亲事。
却在当日夜里,房中闯进了个登徒子。
沈聿亭一改往常,欺身近前:「珠珠,我能给你更好的。」
1
顶着夜色,我敲响了身前漆黑的牛棚。
下一瞬,里头传出男人警惕的问声。
「谁?」
我捏了捏潮湿的手,好半天才轻声应道:
「是我。」
吱嘎——棚栏被打开。
倒映在月色下的脸温润如玉。
饶是这一个月来已经照面过无数次,我仍旧禁不住晃神。
沈聿亭这模样,当真是哪哪都合我心意。
比村里头那些黑黢黢的臭男人强多了。
「李同志夜深来找我,有事?」
正沉溺美色中,微凉的嗓音将我拉回神。
来人低头审视我,眸色黑沉。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忽然心怯地垂下眼。
自从沈聿亭来到李家村,我便整日对他嘘寒问暖。
白花花的精面馒头,香喷喷的炸肉丸子。
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村里大都逢年过节,才会吃上一顿。
只因爹娘疼我,大哥在部队也时常寄回粮票肉票。
于是家里每月,都能吃上一两回。
而这一月来我瞒着爹娘,把自己的那份省了下来。
然后趁第二日秋收时,偷偷塞给沈聿亭。
可他每次都板着脸拒绝。
直到前几日我气极了,趁人不注意把他拉到角落。
龇着牙威胁他:「你要是不收,下回我可就光明正大送了。」
沈聿亭脸皮都抽动了下,低声道。
「李同志,这样影响不好。」
彼时我仰着白嫩的脸轻笑,故作好奇。
「沈知青,只是些吃食有什么影响不好啊?」
他沉默下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所以然。
在这之后,我们之间便达成默契。
我偷偷地送,他悄悄地吃。
本以为能与他日久生情,直到今晚。
爹娘在饭桌上下了最后通牒,要我和一个城里人相看。
他们说那人家里是做生意的,我嫁过去一定不会吃苦。
我知道,自己今年二十三岁了。
村里的姑娘这个年纪,早都生儿育女。
那些个长舌妇没少在背后嚼舌根,爹娘也常为此犯愁。
前两年我都躲过去了。
而这次,我仍旧不愿意。
因为自己如今......有了真心想嫁的人。
我抬眼看向身前的沈聿亭,心底鼓起勇气。
面上却满不在乎:
「沈知青,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不用再住这牛棚......」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我。
被心上人盯着,我不禁结巴停顿,
最后索性破罐破摔地闭上眼,大声道:
「娶我,换个住处如何?」
头顶半晌没传来回应。
我心里忍不住忐忑,捏紧了双手。
就在下一秒,听到一声冷漠的拒绝。
「李同志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些话我便当没听过。」
闻言,我慌乱地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沈聿亭面无表情关了棚栏。
没有半分犹豫。
2
牛棚里依旧漆黑一片。
我盯着紧闭的棚栏,像是要戳出个洞来。
他居然…
居然就这么把我关在棚外。
表明心意的紧张褪去,只剩下被拒绝后的难堪。
周身一片寂静无声。
我愣在原地片刻,最终咬牙转身。
回去的路上。
我脚下踢着石子,心里头越想越气。
「臭男人,死木头。居然就这么拒绝本姑娘?」
「本姑娘长得美,配你那张脸绰绰有余!」
「沈聿亭,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嘴上发泄着,我一脚用力将石子踢飞好远。
忽然身后响起树枝的陷落声。
「谁!」我猛地回头。
空旷昏暗的小道上,并没有人影。
一瞬间,全身毛骨悚然。
从前村头大娘说起的诡事八卦充斥在脑海。
我颤巍巍地继续往前走。
在一阵嘴里不停念叨的「保佑」声中,我的脚步越来越快。
越来越急促,最后飞快跑了起来。
等到回到自家院子,把门关上的这一刻。
我瘫软在门后,已经提不起力气再骂沈聿亭。
这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用早饭时。
爹娘看到我眼下的乌青,欲言又止。
他们脸上犹豫了许久,竟然没再让我去见那城里人。
「明珠啊,不想相看咱就不看了。」
我爹脸上带着心疼。
而我娘也在一旁忙不迭附和。
「你爹说得对,咱不看了。闺女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
看着他们一脸紧张。
我抬手抚上眼下的乌青,眼咕噜一转。
既然爹娘误会了,那就索性……先不解释。
如此,自己也不用再被催着相看。
还有那牛棚的死榆木。
我李明珠的美名,遍闻这整个十里八村。
想娶我的人,多得都从村口排到了村尾处。
偏生他眼瞎心盲,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原以为他终于肯收下吃食,也是看到了我的好。
可他昨日的态度,犹如当头一棒。
只是我偏不信邪。
我欢喜沈聿亭,也……非他不嫁。
想到这儿,我的眼中再次燃起斗志。
吃完饭,趁着爹娘收拾东西。
我揣着藏起来的鸡蛋,先去了农忙的田里。
3
眼下正值秋收。
田里已经有不少人。
还没走近,我一眼看到了最西边水田里忙碌的身影。
男人卷着裤腿,露出的小腿肌肉紧实。
虽然和村民一样干着农活,却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我不由看得入了神。
沈聿亭像是感受到视线,转过头来。
对视一秒后,他神色冷漠地垂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扬起的笑容落下,咬着下唇。
见他当真对自己视若无睹,我有一瞬间顾不得其他。
只想当众向他问个清楚。
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快步走过去,站在田梗上喊他。
「沈知青,我……有事找你。」
声音不大不小,一旁收割的村民也瞧了过来。
沈聿亭偏过头看我,慢慢直起了身。
等走上田埂,他不疾不徐地越过我,朝远处的黄墙边走去。
我连忙转过身,跟在他身后。
离了人群,身前的人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我,神色冷淡。
「李同志,昨晚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
「你有喜欢的人吗?沈知青。」
我打断他,一字一句问道。
沈聿亭有一瞬间的怔愣,紧接着恢复如常。
「这不是李同志该问的事。」
他的语气愈发疏离。
「可我喜欢沈知青,这便是我想知道的。」
我回望着他,执拗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四周像是陷入了无人之境,安静得诡异漫长。
半晌,他压了压眉眼。
脸上露出不耐烦来。
「李同志,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没有好处。你爹娘没同你说过吗?」
「我最后再说一遍,别再来送东西,离我远点。」
沈聿亭脸色冷漠地吓人,说完便径直越过我走向水田。
一时之间,我被定在原地。
怀里的鸡蛋还带着温热,耳边却一直回荡着他方才的话。
三个月前,沈聿亭刚来李家村的当夜就被赶去了牛棚。
村里人都不喜欢他。
因为他的身份成分敏感,来这儿本就是被下放。
所以村里生产大队有什么脏活苦活,都指派他去干。
平常的吃食也大半克扣,只有一些剩糊糊。
有一回我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去牛棚找他。
却瞧见队里人送来的饭盒大喇喇敞开着,里面是那些村口平日里用来喂鸡的饲食。
也是那日,我才深刻认识到。
他的身份在我们村,是有多惹人厌憎。
而爹娘素来知道我看中皮相,也多次耳提面命不许我与他接触。
说他那么个家底子,谁家沾上都要倒霉。
只是喜欢,又哪是那么容易能控制住的呢?
我这前二十三年里,从未见过像他这样俊俏的男人。
况且,我也不信他会被一直困在李家村。
沈聿亭,不会一辈子住在牛棚。
可我与他的交集,却也许只有这短短的时日。
我不想像村里的大多数姑娘那样,说媒相看一眼,
就被迫着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仅仅只见过一面的人。
没有自愿,没有欢喜。
我想要,为自己争一次。
想到这儿,我眼中的怔愣彻底消散。
4
那日我仍旧悄悄把鸡蛋,塞进了沈聿亭的饭盒。
而接下来数日,
我开始变着花样,无视那张冷脸往他身前凑。
奇怪的是,我先前分明在大庭广众之下找了沈聿亭,
却并未听到村里有人嚼舌根。
就连这几日我时不时跟在他屁股后头,也没有人说三道四。
只是走在路上时,偶有大娘老伯神情奇怪。
就连爹娘也多回面色怪异。
似是心疼,又似是欣慰。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生产队休息这日,
我依旧偷摸藏起午饭的馒头,出门准备去牛棚。
刚迈出一只脚,邻居家的婶娘兴冲冲地探头。
「明珠丫头,以后你不用再委屈去那地方喽。」
那地方?
我不禁面露不解,心底更是一愣。
难道沈聿亭,要走了?
「芳婶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今早村长啊,又去城里接了个知青回来。这次是女人!」
她先是一脸神秘,接着又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想考中专再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去问这女知青。毕竟和牛棚那位,还是男女有别。」
听到这儿,我忽然福至心灵。
怪不得村里没人传闲话。
原来是沈聿亭对外将我撇得一干二净。
考中专?
我自个儿怎么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读书,爹娘竟也信了这瞎话?
我心里蓦然提起一口火气。
没再管芳婶娘,急匆匆地朝着牛棚赶去。
一路上憋了不少话想质问。
可还没靠近,我却硬生生止了步子。
不远处一览无余的棚内,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我望着此刻沈聿亭脸上的柔和,喉间忽地发苦。
这三个月来,自己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眉眼舒展,神色温柔。
沈聿亭对我,素来只有冷脸。
鲜少会像此刻这般鲜活。
我紧了紧怀里的馒头,忽然之间很想冲进去将二人分开。
可我并没有动。
沈聿亭看见了我,笑意逐渐收敛。
对面的女人顺着视线回头,面上露出疑惑。
「聿亭哥,这位是?」
我在心里细细重复这三个字。
聿亭哥,当真好是亲昵。
棚内的沈聿亭面色冷淡,不紧不慢地介绍。
「村里的一个同志,平常会来问些自学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那几这本课本就是给她带的了?」
女人脸上恍然大悟,接着笑着朝我走来。
「你好同志,我是聿亭哥的……」
她说着忽然一顿,转头看了眼棚内继续道:
「我和聿亭哥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你叫我江灵就好。」
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许是身为女人的直觉,我从江灵的笑容里,
感受到一丝掩藏极好的敌意。
我没有表现出来,也笑着回应。
「江同志就是今天来的知青?怎么没先去知青点?」
我状似好奇地问她,接着朝沈聿亭走去。
他手上正拿着几本课本。
我直接伸手接过,又将怀里的馒头塞给他。
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沈知青,这本来是今日解答的报酬。但看来不太方便,就预支成明日的吧。」
想用请教问题的借口撇清我?
我偏不如你所愿。
我一本正经看着沈聿亭。
棚外的江灵忽然道。
「聿亭哥今晚要搬去知青点,李同志不知道吗?」
闻言,我心底一怔。
可身前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满脸漠然。
5
沈聿亭住进知青点后,
每日都和江灵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村口的大娘甚至在背地里,传起了他们的闲话。
就连爹娘吃饭时,也提起此事。
「这沈知青和江知青竟也一点不避讳,听说他们还是一个地方来的。」
我娘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脸上唏嘘。
乍然听到,我不禁心神波动。
我爹在一旁放下筷子,脸色严肃地叮嘱娘。
「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你外头也别去说。」
「啊呀,知道了老头子。俺只关心咱家闺女,别家的事就听个热闹。」
我娘撇了撇嘴,接着又看向我。
「闺女啊,你要不别去知青点了。村口那几位嘴里没个把门,娘怕你也被扯进去。」
说话声将我拉回神。
我捏紧了手中的筷子,面上却朝着她撒娇。
「娘~我只是去请教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我不禁有些心虚。
见我娘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放下筷子,笃声道:「娘,我想参加明年的高考。」
话落,我爹我娘同时发出疑问。
「闺女,这高考都停了好些年了。你哪听来的风声?」
说着,他们忽然噤声。
我点了点头,证实他们的猜想。
「沈知青他们不是普通人,这事也千万不能传出去。」
爹娘满口地答应。
经过这茬,我娘也不再提让我别去知青点的事。
毕竟能得到新高考的消息,和他们打好关系也不亏。
况且村里都是些不识字的老大粗。
课本上那些题,整个李家村也只有知青点的人解得出来。
可那些先前就下乡的知青们,面上十分倨傲。
一直瞧不起乡下的泥腿子。
也是在见到沈聿亭后,这种印象被打破。
就算他被村里人肆意苛待,也不曾罢工甩脸色。
他的骨子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感。
唯一的不好,就是对我太过无情!
想到这儿,我对着灶房里喊道:
「娘,我出门了。」
得到回应,我火速揣着数学课本往知青点方向走去。
这几日我但凡去找沈聿亭请教,江灵都会横插一脚。
而那个死榆木也借故推辞。
幸而我摸清了门道——江灵不擅长数学。
也算是天助我也,我也看不懂那晕晕绕绕的数字。
到了知青点,院子里没有人。
今天队里歇了一天假,想来都去了镇上集市。
另一边江灵的屋头也关着门,人不在。
我顿时心中窃喜,熟门熟路地敲响了沈聿亭的房门。
没等应声,我就推门而入。
吱——
桌子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
入眼看去,是一面白皙的肉墙。
一闪而过。
再看去,沈聿亭已经穿上了衣服。
他面色有些不虞,冷声咬牙道:
「李明珠,你怎么直接进男人的房间?」
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
我还没从方才的美色中回神,就听到这声质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平常都是一声声疏离的李同志,难听至极。
我理直气壮地走近他。
「沈聿亭,我没有直接,我敲门了。」
他像是气极,胸口不断起伏。
我脸色当即一转,变得无辜卖乖。
正要开口保证没有下次,一抹鲜艳闯入眼里。
沈聿亭的耳尖,红极了。
像是地里熟透的番茄,清透可人。
我忽然觉得好笑。
这人,怎么比自己还纯情。
6
我故作疑惑地问他,视线扫过那处。
「沈知青,你不舒服吗?」
说着我一步步靠得更近,探头去瞧。
桌子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聿亭脚步慌乱地后退,伸手捂住耳朵。
「没有。」
他强撑着面色,嗓音有些沙哑。
接着他又问:
「你来做什么?江灵今天不在。」
我莞尔一笑,摇了摇手里的数学课本。
「她不在才好,没人打扰我们。」
语气暗杂着一丝深意。
说完,我就越过他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轻轻撩起拖地的裙摆,露出半截细嫩小腿。
方才我出门前,特地换了前几日镇上新买的裙子。
又往脸上擦了点香粉。
现在的模样,和秋收时的灰头土脸大不相同。
我对自己的样貌向来自信。
再这样一打扮,就不信这死木头当真能眼瞎如厮。
身旁的沈聿亭半天没反应。
我抬眼看见他耳尖红得更甚更艳,直愣愣地望着脚下。
「还愣着做什么,我不懂的可多了。」
心下得意得紧,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催促。
他猛然回过神,掩饰着咳嗽。
「等……等一下,我去接点水。」
瞧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忽然有丝后悔。
早知他如此纯情,自己就不装了。
想到先前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
我从未敢在他面前造次,日日对着他的脸压制本性。
如今看来,他也躲不开美色一关。
沈聿亭去得有些久。
我等着无趣,转头打量四周。
其实这还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进沈聿亭的住处。
先前在牛棚,他总是以内里粗鄙将我拒之门外。
之后搬来了知青点,每回过来又都会撞见江灵,总是匆匆一进就被拉去隔壁。
我细细地看过每一寸角落,忽然瞧见头顶书架上黄色的封皮。
像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