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楠傅瑾毅是小说《克夫?生辰长在京圈太子命门上》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榴莲吖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克夫?生辰长在京圈太子命门上》的章节内容
炽热的火球悬于天空,被无情炙烤的水泥地冒着阵阵热气,野狗无精打采的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流着口水。
花村。
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村庄,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山间溪流潺潺流淌,迷雾四起,宛如仙境。
柳诗楠穿着上下装的休闲衫,悠闲的坐在门口的长凳子上,一手执扇子,一手嗑瓜子。
戴着淡棕色美瞳的双眸时不时的眺望远处的某一个地方。
很惬意。
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水泥地的热气。
远处一个年长的老人扯着嗓子喊道:“胖丫,晚上记得去村头喝喜酒啊。”
柳诗楠扔下瓜子,拍拍手,笑着应了一声好。
今日的花村格外热闹,村头办喜事,村尾办丧事,害得村里的人都要分批去吃席。
下午。
柳诗楠换了一套衣服打算趁着热闹在村里转悠一圈。
正当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男人约莫一米九左右,黄金比例的身材,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白色的衬衣染了灰尘,领口处敞开两粒扣子。
麦色的肌肤裸露无遗,好看的下颚线,精美的脖颈,上下滚动的喉结...........颇具性感。
特别是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流光溢彩,好似会说话,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两眼。
即便男人的脸上沾染了灰尘也掩盖不了他帅气的五官。
只不过他的样子显得很疲惫,像是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双手扶着门,后背紧紧贴在门板上借力。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受伤了。
她不慌不忙的把男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几厘米。
谁也没有说话,面面相觑,彼此存着警惕,存着疑惑。
见眼前的女人没有尖叫,男人松了一口气,隔空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沉着冷静,“救我。”
闻言,柳诗楠才抬步,准备靠近。
还来不及端详,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而来的是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分开找,肯定在哪个角落躲着呢,今天要是让他活着回去我们也不用活了。”
“是,我们去村头,你们去村尾,找仔细了。”
“妈的,什么破村又是办喜事又是办丧事的,活见鬼了。”
声音不大。
可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柳诗楠对上男人眼底的求生欲望,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
麻溜的把人带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有一股子霉味,不是很好闻,男人进去就屏住了呼吸,眉头微微蹙起,整人半靠在柳诗楠的身上。
柳诗楠身宽体胖,肩膀宽敞,步伐很稳,男人靠起来软软的,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胖的女孩子,这一刻他倒是没有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反倒心大的先好奇起这个女人是吃什么让自己像气球一样嘭起来的。
手臂如莲藕般一节又一节,腰部又好似围了好圈呼啦圈,即便他累的睁不开眼睛,也能看到她因走路而晃动的肥肉。
就在男人晃神之际,耳边传来了女孩冷冰冰的嫌弃声。
“还挺重。”
男人侧眸:咱俩到底谁比较重?
男人被扶着坐在地上,黑色的西裤瞬间沾染上泥土,他倒是没有嫌弃,闭了闭眼睛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柳诗楠双手叉腰伫立在原地,注视着地上的男人。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男人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按电视剧播放的剧情来看,十个大少爷里面有九个是有洁癖的。
没有洁癖的倒是少见。
柳诗楠语气淡淡:“命我救了,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
接着又如实补了一句,“我不会治病也不是华佗。”
说完,柳诗楠就抬脚离开。
身后传来了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透着股无力感,“有医药箱吗?”
这话并无回应。
见柳诗楠越走越远,没有再回答自己,男人吐出一口气,忍痛摇摇头,好似接受了这个结果。
本就是陌生人,能顶着危险救他已经很不错了。
他很感激。
救命之恩他记下了。
如果真的能活着回到京都,他会给她报酬的,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就行。
不然害了她。
思忖期间,地下室的入口再次被打开了,从上面用绳子放下来一个医药箱。
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声线略粗,不是很好听,“东西我给你放下来了,我要去喝喜酒了。”
男人:“......”
就在男人无语之际,柳诗楠又说:“我家地下室的入口比较隐蔽,没有人知道。”
男人:确实挺隐蔽的,入口在床底下,要进地下室,就必须爬到床底下,很费劲。
安排好一切。
柳诗楠从厨房拿出隔壁阿婆送的臭豆腐放到外面的餐桌上,而后瞥了一眼门板后的血迹,波澜不惊的用手拍拍本就没有灰尘的衣服,打开大门。
木门打开的时候咯咯响,夹杂着头顶老式电扇转动的声音。
下午3点半,太阳正盛。
远处穿着黑色西服西裤的几个男人款款的向她的房子走来,几人的脸都很臭。
柳诗楠依旧淡定,把大门开的大大的,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几个人站在门外就能把里面的布置一览无余。
几人扫视了一圈,对柳诗楠露出了嫌弃之意。
接收到几人的视线,柳诗楠并不在意。
男人嘛本都是视觉动物,理解。
再说她柳诗楠要的就是男人们看不上她而不是爱上她。
“你们是来喝喜酒的?是伴郎?村头是喜酒,村尾是丧酒,你们不要弄错了,不然你们做伴郎的去灵堂,新娘那边会不高兴的。”
柳诗楠热心的提醒着,就像是真的误会他们是伴郎一样。
“你家什么味道这么大,我可以进你家看看吗?”
“啊?这不好吧,我单身,要是被人知道,我的名声会不好的。”
柳诗楠靠在门口,一脸的为难,略带局促,两手紧紧攥着衣角,像是几个人看上她一般。
看着她这般模样,打手们:“..............”
僵持几分钟后,她还是妥协了,让几个人去了里面。
几分钟后。
他们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才出来,每个人都是单手捂着嘴巴,憋着一口气。
打头的说:“我们几个是城里来的,我们老板看上这块地区了,提前来勘察一番。”
柳诗楠点头如捣蒜,似懂非懂的模样,没有多话。
安静的目送几人离开自己的小院子。
周围的野狗因为陌生人的到来不停的叫唤,焦急的在院子里面摇着尾巴转圈,好似自己的领地被侵犯。
几人刚走几步,口袋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刚刚对柳诗楠说话的人接起电话,说话毕恭毕敬,“老大。”
“是,我们在花村。”
对面的人声音很大,几乎是咆哮,隔着距离都能听见电话里面溢出来的声音。
“你们脑子被驴踢了,谁让你们去花村的,限你们5分钟内从村庄撤退,蠢货。”
打头的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站在院子看戏的柳诗楠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笑意。
与此同时她裤袋子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短信:楠姐,今天村里太热闹了,池塘的鱼都被吓跑了,我要收竿?
时间有限,5分钟的时间很短,几人小跑着离开。
生怕晚了那么一分半秒。
柳诗楠垂着视线,单手回复:听说过小猫钓鱼?不要被蜻蜓扰了心神,专心致志的钓。
对方:OK,你说了算,我再钓几条回家吃饭。
夜幕降临,整个村庄灯火通明,月光下的花村格外柔和。
耳边不断传来狗吠声与鸟叫声,无形中仿佛形成了一首特别的交响乐。
柳诗楠心大的吃完了酒席,路上跟人结伴回家,边上的人手里都拿着白色的塑料袋,里面都装了点东西。
唯独柳诗楠没打包东西,两手空空。
她在这个村子的名字叫胖丫,人如其名,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胖丫,这大夏天的你出门怎么大门都不关的,小心辣条进你屋里,下次记得关上啊。”
“哎,知道了。”
一进门,柳诗楠就着急的把大门给关了,门外还在走的人笑嘻嘻的打趣说胖丫是因为被吓的关门了。
柳诗楠关好门后,径直去了地下室,橘黄色的灯光把男人苍白的脸照的有了那么一点的气色。
像是回光返照。
只是人不知道是热晕乎了还是痛晕乎了,反正就是晕了。
柳诗楠走近探了探鼻息,手指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活着就行。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把男人扛到了许久没有人住的空房间。
瓦数很低的钨丝灯散发着橘色光芒。
翌日一早。
柳诗楠洗漱完去了隔壁房间查看男人的伤势,虽然这个房子可能住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可在住着期间总不能死人。
待门被推开。
她看到原本昏迷的男人已经坐直了身子靠在床头的白色墙壁上。
柳诗楠站在门口,直白的注视着男人清隽的脸,长长的睫毛低垂,线条分明的五官如雕刻般完美,他的皮肤很白。
原本好看的双眸此刻紧闭着。
这颜值估计长在很多女孩子的审美上吧。
从柳诗楠来到门口,男人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见门口的女人半晌没有出声,男人才睁开眼眸,再次扫了一眼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桌子,一把竹椅子,一张一米五长度的木床,不管是床还是椅子看起来都不怎么牢固。
特别是不远处的迷你型的电风扇,如果不是有风吹到自己的身上,几乎看不到。
男人的身高有一八八,一晚上勾着腿,他是被麻醒的。
等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缩在这张小床上。
最让他觉得别扭的是他身上的粉色短袖,胸前有一个可爱的小白兔。
因为体型的差距,短袖穿在男人的身上空荡荡的,有点滑稽,好笑。
两人四目相对,心思各异。
见他盯着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看,柳诗楠懒懒散散的靠在门口,眉梢微挑,“100块钱三件。”
男人咧嘴一笑,确实是新衣服,领口的标签都是他刚才摘的,“谢谢。”
哪知道柳诗楠并不接受,她把双手放了下来,揣在裤袋里面,“不用谢,比起口头上的谢谢,我比较喜欢实在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同样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
在柳诗楠看来,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是人情,因为不好估价。
一旦欠下可能需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她不确定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能不能把欠下的人情都还了。
柳诗楠扬扬下巴,问:“叫什么?”
“余三,多余的余,一二三的三。”
余三?
显然,柳诗楠并不相信这两个字是男人的真实姓名,毕竟自己也没有用真名。
她问这么一句,顶多就是为了好称呼。
柳诗楠没有打算多掰扯,“我叫胖丫,既然醒了,就出来吃早点,我看你伤的也不是很重。”
余三:“...........”
伤的不是很重吗?
他身上好几处的刀伤。
实在是命硬,加上自己会处理伤口,不然以这个女人随性的救法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排队了。
两人对立而坐。
15分钟后,余三吃完了早点,斯文的放下筷子,动作轻缓。
这个动作再次让柳诗楠确定这人就是公子哥。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没有办法装的。
比如教养,比如行为举止............会不知不觉的展露。
“谢谢你救了我,给我两天时间我会离开,回去后...........”
柳诗楠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铃声一直在唱着:姐姐接电话了,姐姐接电话了............
余三微微扬下巴让她先接电话,很礼貌。
柳诗楠对于这个铃声的响起,丝毫不觉得尴尬,自然的接起了电话,语气中没有什么温度,“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眉头拧的死死的,头疼的抬手按按眉心,“妈,我不求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那些大好青年吧,别让人家英年早逝。”
对面的人是柳诗楠的妈妈,苏春梅,自从她18岁以后,苏春梅女士就开始不间断的给她介绍优质的男人相亲。
只是事情并不如意,也很邪门。
这么多年以来,但凡跟柳诗楠相亲过的,看上的,到了订婚的前几天必定出事。
相亲男不是被车撞了,就是掉进了河里,或者天降横祸,进了ICU,也正因为如此,柳诗楠就像被人下了诅咒一样。
渐渐的背上了克夫的名头。
只要一听是柳家的大女儿,不管是什么条件的人家,都是举双手双脚拒绝,哪怕柳家倒贴钱他们也不敢娶的。
拿命赌的婚姻风险太大。
对于消失了三个月的女儿,苏春梅是极度不满意的,见女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苏春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什么态度?”
见电话这头没有声响,苏春梅的语气又放柔了几分,“我跟你说啊,你的婚事已经定了,对方是傅家,这次可不是我帮你找的人,你应该知道,就你这样的情况能进傅家那是我们祖坟冒青烟了,你就偷着乐吧,明天订婚,下个月18号领证,日子是大师算过的,不管你现在在哪都麻溜给我滚回京都,别耽误了明天的订婚仪式..............”
苏春梅还在喋喋不休,后面的话柳诗楠没有听,确切的说是整段话她是选择性的入耳,抓了三个重点。
傅家?
6月18订婚。
7月18号领证?
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家族?
不对,傅家不是京都首富吗那么他的孙子应该是太子爷啊。
说了好一会,见这头没有反应,苏春梅女士重复喊着,“楠楠,楠楠,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我跟你说这门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聘礼我已经收了,你不答应也没有用,傅家不是我们能惹的,你弟弟最近谈了一个女朋友,房子我都看好了,你最好懂事一点,你弟弟要是因为你分手了你也别喊我妈了。”
从小到大,柳诗楠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洗脑言论:弟弟还小,你们要帮衬着点,女儿家嫁人就是要帮衬弟弟的,你们要记住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把她变成一个扶弟魔。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苏春梅他们看的是自己能为家里带来多少的好处。
很悲哀。
苏春梅还是不放心女儿,怕到手的聘礼又飞了,再三叮嘱,“订婚仪式是明天早上十点零八分,在京都酒店808号房间,你听见没有,别给我掉链子。”
“谁定的谁去参加,再说你确定那个男的能活到订婚那一天?”
柳诗楠丝毫没当回事,笑着反问。
对面坐着的余三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好几种情绪的切换,嘲讽,伤感,反抗,倔强...........
挂完电话。
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眸,恍惚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同情和心疼。
柳诗楠鲜少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看。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同情。
“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
余三回神,收回视线,“你想要什么报酬?”
柳诗楠笑了笑,托着腮看他,故意抛了一个媚眼,“我要说以身相许呢?”
余三闻言先是微愣,而后嘴角扩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毫不犹豫的拒绝,“除了这个不行,其他条件随便你提。”
她本就是开玩笑的,想吓一下他,见他拒绝,也不继续逗了。
“这么大方,可是你身上身无分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给我打空头支票呢?”
“我相信你救我的初衷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善良,既然已经冒了一次险为何不再赌一次?”
余三像一个谈判者,又像是一个摆赌局的,试图勾起人内心深处潜在的赌性。
此刻他的身上透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人生嘛,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结果无非两个,输或者赢。
而怕输的人是永远都没有赢的机会的。
恰巧她柳诗楠就是喜欢赌的,“还挺有道理。”
说着柳诗楠就把自己的另一个老年手机丢进了余三的怀里。
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余三:“…….”挺有意思的。
出来的时候余三正在打电话,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张绿色的收款码图片放在了桌子上,柳诗楠用指尖点点二维码,“我比较喜欢俗气的报答方式,付款方式在这,你带回去,至于金额你看着办,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就打多少。”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金额太大转不了,前面加一个陈字,我奶奶。”
余三:“...........”这算是变相的提醒自己金额不能太少吗?
谁家房间藏着纸质的收款码?
怎么觉得她这操作这么熟稔呢
.......
几十天后,健身房内。
两个身材姣好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套装在跑步机上锻炼,精致的五官上覆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轮廓顺流而下。
几分钟后,两人停下脚步,从跑步机上下来,同一动作拾起一旁的毛巾擦汗。
顶着三七分短发的女孩拧开盖子,仰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苏打水,抬手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开口,“你那个中药别吃了。”
“不吃了,再吃我又得减肥,吃了三个月胖的跟球似的,我都怀疑自己中毒了。”
短发女孩叫夏初柠,是柳诗楠的闺蜜,点了点头,继续说:“花村被抓的那些人招了没有?”
不等柳诗楠回答,她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一个叫冤大头的人发的:傅家。
柳诗楠没有立马回复,而是把手机转了一个方向让闺蜜看,夏初柠看完以后没有说话,脸绷的紧紧的,面色凝重。
柳诗楠回复:收到。
冤大头: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柳诗楠:嗯。
回复完信息,柳诗楠一口气喝了半瓶水,重新把盖子拧紧,靠在跑步机上,把玩着空瓶子。
夏初柠不假思索,“我混进去。”
柳诗楠拒绝,摇头,用眼神安慰闺蜜,如实道:“你混进去顶多查一个皮毛,并且是那些能让你看见的东西,用处不大。”
见夏初柠情绪低落,柳诗楠继续说:“这不是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了吗?你忘记了我妈给我定的婚事了...........”
夏初柠掐断话尾,情绪激动的反对道:“不行。”
“你别激动,我接受不代表全是为了这个,我妈连人家的聘礼都收了,你想想傅家的聘礼能这么好拿的嘛,也就是我妈总觉得天上能掉馅饼,即便我没有参加订婚仪式也不一定能让我躲过领证,再说对方的生命线可能没有这么长,我也许镇不住呢?”
夏初柠蹙眉听完了全部,不免有点心疼闺蜜的处境,一直以来伯母都单方面的给小楠介绍对象,总是不等小楠见面就把婚事敲定下来,每次都收定金,就跟卖女儿差不多。
结果每次都是在男方出事找上门以后才把那些定金退回去。
退完定金又总是把气撒在小楠的身上。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当宝贝的,比如小楠的父母。
“小楠,我不想你因为我牺牲自己。”
柳诗楠的视线看向天空中高高挂着的那一轮太阳。
它那样的刺目,却照亮了全世界,给了所有人光明。
几秒后,她收回视线,对上夏初柠担忧的双眸,微微一笑,“柠柠,我答应过你会陪着你一起等那束光的到来,有任务就代表有希望。”
话音落下,夏初柠的双眸终究是染上了水雾,克制着点头。
柳诗楠抬手抱了抱她,“还有我呢。”
与此同时。
傅氏集团某一间办公室内,傅瑾毅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袖口被挽到手肘的位置,散漫的靠在老板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助理兼保镖的罗坤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姿态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员工的样子。
傅瑾毅交叠着双腿,椅子转了一圈,转回到正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说:“真的死了?”
沙发上的罗坤吹了吹茶叶,应声,“嗯,死了22天了。”
“心肌梗塞?”
显然这四个字的死因让傅瑾毅觉得不太可信。
那胖女孩一看就是strong不是虚胖。
当初靠在她身上能坚实的感受到她身上的肉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挂了呢
以至于傅瑾毅为什么会让罗坤去花村找胖丫,原因是微信扫码付款单日限额是五万,他已经连续扫了15天。
每日一扫。
15天坚持下来,对方连收到两个字都没有给他回复,他记得临走前留下了手机号码的。
就算是她救了自己,收到钱后最起码的礼貌回复应该会有的。
罗坤喝了一口茶,“我在村里打听了,确实是死了,村里人都说是心肌梗塞,我查过火葬场的登记记录,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再去一趟,带一帮人开棺查验。”
话落,傅瑾毅被罗坤气笑了,“我是要报恩不是要报仇,你有见过哪个报恩的去挖人家坟感谢的。”
罗坤非常赞同的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那就不挖了,对了,你手上的那个二维码是乡下一个孤儿院的院长的微信。”
“孤儿院”
“嗯,孤儿院,你的恩人是孤儿,资料上有写,我帮你去过孤儿院了,院长收了这笔钱没敢动,怕是来历不明的钱财,打算报警来着,我跟她说了让她放心花,是匿名捐款,不够再说。”
不够再说,他倒是大方。
傅瑾毅唇角微勾,笑的晦暗不明,那笑有点瘆人,“你倒是很大方,你出还是我出,我上个月业绩垫底。”
罗坤:“..............”
半晌谁也不搭理谁,傅瑾毅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片刻后,“院长的年龄多大,80多?”
罗坤:“50来岁吧,挺年轻的。”
忽然,傅瑾毅笑了,反应过来,他好像被这胖女孩给耍了。
说好的奶奶呢。
“明天带一帮人去花村,帮忙把坟头修缮一下,孤儿院的钱接下来你打。”
罗坤疑惑几秒,问:“一直打?”
“不用,金额达到100万就停。”
倒不是他不舍得,或者小气,而是他对孤儿院没有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怕这钱没有全部用到孩子的身上。
人都是有贪念的,面对10万跟100万,1000万的心境是不同的,傅瑾毅从来不会去赌人的善良程度。
毕竟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
柳诗楠从健身房出来后就跟夏初柠分道扬镳了,她打算回一趟家,问问亲事。
40分钟后。
柳诗楠把自己的白色丰田停在自家的院子前面。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前排是小别墅,后面是矮楼,没有电梯,这的房子不仅面积大价格也合适。
是她的父亲柳秋水在服装加工厂有起色以后买的,整个别墅都是精装修,用了很多的心思。
屋内出来一帮人,打头的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身边跟着一对中年夫妻,咧着嘴在对他们介绍这个房子的装修。
“你们在干嘛?”
柳诗楠从车上下来,把车门关上,询问对方。
中介小伙子在看到柳诗楠的一刹那,愣神在原地,眼底的的惊艳之色难以掩盖,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全然忘记了回答。
柳诗楠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套装,肤白貌美,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黑发被高高的扎起,皮肤白到发光,那一双星光水眸仿佛能勾人摄魂。
中年夫妻见中介小伙愣住了,抢先回答,生怕柳诗楠是来抢房子的,对于这个房子的价位两夫妻还是挺满意的,刚才说考虑一下不过是想跟中介讲讲价格,想让他回去跟房东谈谈。
这会有点着急了,中年女人说:“小伙子啊,我们刚才可说好了的,这个房子我要了的啊,你可不能这边答应我们那边又跟别人说好了来看房的呀,这不道德的呀,你要多少定金我这就先付了。”
定金?房子?
柳诗楠蹙眉,问道:“你们等会,什么意思,这房子要卖?”
中介小伙回过神,觉得柳诗楠的声音悠扬而动听,甩甩自己手上的钥匙,点头,视线却始终定格在柳诗楠精致的五官上,她的皮肤真的好白。
所谓一白遮三丑,而柳诗楠本就不丑,还美,美到让人惊艳的那种。
冷白的皮肤更是锦上添花。
“对啊,小姐姐,这是房东阿姨给的钥匙,你是?”
最近柳诗楠都在健身房狂减肥,没有时间给自己化特别的妆容,以至于这会素颜待人。
“随便问问。”
她自动忽略这道爱慕的视线,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子行云流水的从院子开出。
三人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尾很是不解。
不过为了避免房子被抢,中年夫妇着急付了定金,把这个房子定了下来。
车上,柳诗楠带上白色的蓝牙耳机给苏春梅女士拨过去一个电话,心底很不爽,开门见山道:“你把房子卖了?”
对面的人诧然,“你回家了?”
见柳诗楠这头没有回答,对面的苏春梅先发制人,“你自己一天天的不着家,我想告诉你搬家了都难。”
这话就假了。
电话又不是摆设,她是躲起来了,又不是死了。
再说电话也还是通的。
完全就是在乎与不在乎的问题。
苏春梅自知理亏,没有再揪着骂,心虚的压低了分贝,“我把定位发给你,你开车过来,这会正好傅家的人过来,你也过来见见,就这样,挂了。”
电话被挂,柳诗楠的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
真是好样的,就苏春梅女士的兴奋劲差点以为是她再婚呢。
根据导航,柳诗楠找到了那个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在门口就能闻到金钱的味道。
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刷脸机器,两边站着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门卫。
她的破车被拦在了门口,进不去,“叔,我住里面。”
门卫丝毫不妥协,瞄了一眼陌生的牌照,摇头,“不好意思,这不让进陌生车辆的,姑娘你要是真的住里面,你让你男朋友来接吧。 ”
保安打心底里不相信柳诗楠,住这里的人都是开豪车的,谁会开一辆10万出头的,估计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小姑娘。
仗着自己长的好看,想不劳而获。
特别是眼前这种,劲想一些有的没的,以为凭一张脸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保安的心底腹诽。
柳诗楠从保安的眼底看到了鄙夷,无奈给苏春梅打了电话,语气不是很好,“到门口来接我。”
几分钟后,柳诗楠被妈妈接了进去,登记了车牌,还录了人脸,保安表演了一波变脸,“哎呀,原来是柳小姐啊,都怪我,苏姐姐,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苏春梅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收拢人心是有一套的,住进来没有几天已经跟保安混的很熟了。
这不,同龄的保安大叔连姐姐都叫上了。
苏春梅摆手,笑嘻嘻的,“没事没事,小事,她也不常回来的,你不认识正常的。”
路上柳诗楠被苏春梅一顿埋怨,那些话就跟炒冷饭似的,倒腾来倒腾去的,“我跟你说的你记住没有,等会进了客厅收起你的脾气,不要吓到傅管家,虽然对方来的是管家,但诚意是足的,傅家送了我们家一个物流公司,又送了两辆豪车,还有一栋别墅。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现金,不过我也挺满意的,注意你的措辞啊,不然我跟你没完,听没听见。”
柳诗楠听着这些话,心底泛酸,虽然知道亲生母亲的嘴脸一直如此,这么些年听的也挺多了,可还是做不到刀枪不入。
在乎的人耿耿于怀,不在乎的人总会把一些话说的轻飘飘的。
如果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不会妥协的。
唯一让她惊讶的是这次的订婚对象破天荒的没有出事。
柳诗楠掩盖自己的心酸,半开玩笑着刺激,“你确定那个傅什么的没有挂?”
肩膀被苏春梅狠狠的拍了一下,“说什么呢。”
现在的苏春梅正享受着有钱人家的生活,而柳诗楠说出来的话就是让她的梦破碎的。
很不吉利。
刚刚在健身房柳诗楠把傅家大概了解了一遍,只不过详细的资料她还没有收到,傅家有三个孙子,傅瑾明,傅瑾旬,傅瑾毅。
分别是傅老爷子的三个儿子生的。
柳诗楠不知道自己的八字长在了哪位太子爷的命门上。
客厅内。
傅家管家笔挺的坐在沙发上,苏春梅先进来的,因为柳诗楠说要礼貌性的打扮一下。
女儿能重视这门婚事苏春梅自然乐呵呵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三个孩子中,柳诗楠是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这点苏春梅不得不承认。
“傅管家,我们楠楠已经在外面了,听说是傅家来人了,重视的不行,非得打扮一番,麻烦您稍等了。”
苏春梅热情招呼,“您喝茶,来来来,吃点水果。”
柳秋水一听,眉头突突跳:大女儿什么时候对相亲对象这么重视?
傅管家则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等待期间,苏春梅一直在说话,喋喋不休,告诉对方二女儿跟儿子趁着暑假期间去国外旅游了,二女儿9月份会去京都中学办入职,是教美术的,说儿子还在上大学,也马上要毕业了。
说到儿子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我这儿子啊特别的优秀,做什么都一学就会,脑子特别的灵活。”
傅管家的话比较少,不过也挺礼貌的,“年轻人脑子好,转的快,学什么都简单。”
苏春梅:“是是是,傅管家一看就是文化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门口传来了动静,柳诗楠从外面双手插兜的走了进来。
三人统一视线看过去。
待看到来人的时候,柳秋水嘴角抽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苏春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怒火,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管子,毕竟刚才说了女儿在着重打扮。
傅管家瞅着眼前身材高挑,皮肤黑黝黝,五官并不精致的女孩,一时间找不到话,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觉得眼前这女孩子配不上自家三少爷。
他们三少爷虽然说每个月的业绩在家族里面都是垫底的,号称京都闲散王爷。
挺穷的。
可是那颜值绝对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
在家族里面,哪怕是大少爷,二少爷也是逊色于三少爷的。
眼前的这个女孩除了身材高挑,这颜值真的是一言难尽,傅管家暗暗的为自家三少爷可惜。
不过还是记住了今天来的目的,告知了对方三日后领证,让她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去民政局跟三少爷领证,着重说了时间的重要性,叮嘱不能迟到。
本来傅管家还想嘱咐一句对方不能反悔,转念一想,应该也不需要了。
全程柳诗楠都宛如一个局外人,沉默不语。
订婚许久,柳诗楠才知道自己的订婚对象是傅家三少爷。
整个傅家最闲的少爷。
傅管家一走,苏春梅就爆发了,一刻都按捺不住,抬手指着女儿骂,“你不是说打扮一下吗,你..........这打扮的什么?”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好好的脸蛋非得每天给画的其貌不扬。”
平日里女儿这么打扮苏春梅也懒得管,今天傅家的人来了,这丫头还这么操作,她是真的生气。
苏春梅双手叉腰,抬头又看了一眼女儿的妆容,气的血压飙升,胸口起伏不定,好好的五官全被掩盖了,掩盖了也就算了,还往丑了化。
她有理由怀疑女儿在故意使绊子想退婚。
柳秋水的语气挺温和的,疑惑的问道:“楠楠,你是不是对这个婚事不满意啊?”
不等女儿接茬,苏春梅死死盯着女儿,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剥了,“她有什么不满意的,要不是傅家指定了要她进门,我巴不得让小雅去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完,苏春梅又不满意的白女儿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柳诗楠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起来,好似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不疾不徐的回答,“你见过哪个被逼婚的傻乐呵的?”
其实柳诗楠的这番操作就是因为心底堵着一口气,怕自己郁结了,想散发出来,顺便气气他们而已。
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生气。
女人嘛,最害怕内耗了,内耗严重就会乳腺增生,乳腺癌,抑郁症啥的,所以柳诗楠一直都很懂释放自己的情绪。
自己生闷气不如大家一起生气。
傅家既然下了这个聘礼,还指定了领证日期,就说明这个婚是取消不了的,但凡用一点脑子就能分析得出来。
只有特别在意的人才会害怕失去,也就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有些人就是越在乎什么就会越害怕失去什么,苏春梅跟柳秋水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当天晚上,柳诗楠住在了这个新别墅里,她挑了一个自己满意的房间。
苏春梅咬牙答应了,主要是怕不答应,这丫头不去领证,这么一计较还是爽快给房间比较划算。
可柳诗楠并没有那么好打发,她不想把自己变成无底线的扶弟魔,“房子,车子我要求都转到我的名下,公司我不要。”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经营一家公司,已经很忙了,有做不完的工作。
柳家夫妇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片刻,反应过来的苏春梅激动的站起来,声音微颤,“你说什么,你疯了,那些是你弟弟的东西。”
柳秋水也是没有想到大女儿会说出这些话,印象中女儿一直都是凡事懒得计较的,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很随便。
把聘礼全部转到女儿的名下,这点上柳秋水也是不同意的,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村里就没有把聘礼写到女儿名下的个例。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得在身后指指点点的。
“楠楠,这个使不得,不合规矩,聘礼本来就是给父母的不是给你的,怎么可以转到你名下,再说房子在这也不会跑,你偶尔可以回来住,房间给你留着,我会跟你弟弟妹妹说的。”
柳诗楠没有答应,抽了纸巾慢悠悠的擦拭着,“不同意,那也行,明天跟傅家说这门亲事我拒绝,谁同意的谁嫁过去。”
柳家夫妇:“..............”
苏春梅把怒气压了下去,好言好语的说:“楠楠,这车本来就是一辆我开的,一辆给你弟弟的,再说车已经在我们名下了,房子也在你弟弟跟我的名下了,转来转去的浪费钱,还得交税,手续又麻烦,咱们就别折腾了。”
闻言,柳诗楠嗤笑一声,还真是重男轻女啊,不仅她没有,妹妹同样不占半分。
“是啊,楠楠,别闹了都要结婚的人了,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一个女孩家家的跟父母要聘礼像什么样子。”
柳秋水是一个思想特别老旧的人,也特别的在意外人的眼光。
“我可以妥协一点,房子可以加上我爸的名字,车子只能我一个人的,公司你们自己处理,两天时间考虑,成,我第三天去领证,不成,都别要了。”
说完她也不管父母的心情,径直去了楼上。
柳诗楠想,如果父母真的爱她,疼她,她会只觉得这些东西给的不够,她以后会赚更多的钱来赡养他们的。
可从小到大,她只在弟弟妹妹出生前感受过父爱母爱,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
读高中以后,苏春梅女士就以家里条件困难为由断了她的生活费,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给她买过。
反观弟弟妹妹应有尽有,特别是弟弟,只要一张口当天就能拥有想要的礼物,而她就只能羡慕的站在一旁观看。
一开始读小学的时候都是柳秋水接送的她,后来不知怎么的柳秋水跟苏春梅吵了一架以后柳秋水就让她自己坐公交回来了。
之后,苏春梅跟柳秋水把心思都放在了弟弟妹妹的身上,从来没有去接过她放学,哪怕刮风下雨的夜自习也不曾有。
有时候放学晚回家了,还要被苏春梅骂的狗血淋头的,污蔑她野在外面玩。
要不是她生命力顽强,估计早死在哪个旮沓了。
为了她的事情,奶奶还被气的住到了养老院,最后是在养老院过世的,一直以来这个事情是柳诗楠的一个心结。
在这个家中,奶奶是对她最好的,也是最心疼她的,总会在养老院拉着她讲人生大道理。
奶奶最常讲的话就是:楠楠,不管你走什么路都不能走歪路,要记住,学无止境,你要活到老学到老,一个女孩子多一份技能就多一份求生的机会,你爸妈怀里的哪些东西你就不用去奢想了,咱不要,想要的东西自己赚,自己挣来的东西有底气,谁也拿不走,奶奶相信你的能力,你是一个很棒的孩子,奶奶一直都这么觉得。
“我们宝贝楠楠又回来了,今天又变好看了,这小脸以后得有多少男孩子追哦。”
“楠楠,如果哪一天奶奶走了,你不要难过,奶奶就算走了也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不管未来的路多艰难,你用力踏过去,多踏几遍也就平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奶奶说的每一句话,柳诗楠都牢牢记在心里,她抬手擦拭了一下即将掉落的水珠,仰天喃喃:“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小,她受了委屈就会去找奶奶,奶奶一贯都是鼓励,打鸡血,然后再给她分析做人的道理,让她释怀。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像奶奶一样爱她的人了。
门关上了,还能听见楼下苏春梅骂她的话,可见被她气的不轻。
被女儿威胁的苏春梅气呼呼的朝丈夫发脾气,“你看看你的女儿,我真后悔。”
柳秋水劝着,“楠楠以前也是挺乖的,学习成绩好,又乖巧,你忘记了,可能是那场高烧的缘故,烧的性格大变了,成绩才一落千丈。”
17岁高考那一年,柳诗楠发了一场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挂了盐水,吃了药却怎么也退不下去。
第四天烧是退了,可那个乖巧的柳诗楠死在了那场高烧中,柳家夫妇一致认为女儿中邪了。
曾经还请了法师来家里做法,最后也是无济于事,他们怀念的柳诗楠最终还是没有回来,随之而来的是不听话的女儿。
说到这个苏春梅又脾气上来了,“我还以为她能给我考一个好的大学,将来能帮衬着儿子点,结果考了一个破大学,现在就开一个破蛋糕店,半分钱没有上交。”
“早知道高中都不用给她上的,真浪费钱,还不如把钱花在儿子身上。”苏春梅的言语间满是后悔之意。
“现在不是一样嘛,傅家给的聘礼也不少了,这房子不还是我们住着呢。”
苏春梅暗暗庆幸,“幸亏傅家不要嫁妆。”
柳秋水蹙眉,“你这话可不能当着楠楠的面说。”
楼上的柳诗楠听着父母的对话,靠在门板上冷笑,自嘲,突然就不伤心了。
纯粹好奇,明天他们会怎么选择。
第二天天气挺好的,阳光明媚。
如柳诗楠所料,柳家夫妇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不过在同意女儿的方案之前还是挣扎了一番。
“楠楠,要不把房子放在你爸爸跟妈妈的名下不加你弟弟的。”
柳诗楠站在玄关处换鞋,没有回答,这个态度就表示不同意了。
苏春梅不死心继续说:“那房产证上写我们三个人的名字,你要是不愿意你弟弟加进来,我们就不加。”
柳诗楠还是不回答,双手环胸的靠在门口,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春梅。
这眼神盯的苏春梅心底发毛,最后咬咬牙说:“行,依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了,你要是掉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傅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春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改,改行了吧。”
柳诗楠闻言很是惊讶妈妈的雷厉风行,“你宝贝儿子不是还没有回来嘛。”
“哼,房产证跟车子没有加上你弟弟的名字。”
话音落下,苏春梅就气呼呼的转身去了楼上,应该是去拿过户资料了。
楼上,苏春梅又给丈夫打了电话让他从公司出发直接去目的地。
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柳诗楠勾唇一笑,眉眼弯了弯。
倒是佩服妈妈的未雨绸缪,儿媳妇都还没有进门就开始防着了,再说弟弟交往的这个对象都还不确定能不能进门。
不过当今社会的离婚率还是蛮高的,估计苏春梅女士也害怕这点,生怕这些资产被未来儿媳妇分走一杯羹。
这操作在他们村也是很常见的,很多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车子都是不写儿子名字的,就怕离婚的时候儿媳妇分钱。
利用了一早上的时间,房子跟车子都过户到了柳诗楠的名下,当然房子还是加上了柳秋水的名字,至于车子那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从办事处出来后,柳诗楠就问苏春梅要了车钥匙,为了让女儿领证,苏春梅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车钥匙给了她。
以至于苏春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车库里面的两辆车,可谓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心中郁结,气的发烧了好几天。
............
蛋糕店内。
柳诗楠坐在靠窗的位置,给自己拿了一份慕斯蛋糕,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坐在对面的夏初柠则是喝着不加糖的苦咖啡,见闺蜜心情很好的样子,她诧异,“对联姻对象很满意吗?”
柳诗楠舀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甜味充斥着味蕾,心情跟着大好。
“心情不错,联姻对象没有见过。”
柳诗楠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闺蜜分享了一遍,说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意。
难得的夏初柠也跟着笑了,这个做法就很小楠本尊,主打的不内耗,“2天后真的领证吗?”
柳诗楠笑笑,“领啊,房子,车子都在我名下了,万一三少爷嘎了,我说不定还能领一笔巨资。”
夏初柠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只当是缓解压力的玩笑话,因为她知道小楠不是这样的人,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楠楠都是很有原则性的。
蛋糕店的名字叫光束之约,是柳诗楠跟夏初柠一起合开的。
不过这不是两人的主业,至于主业是什么,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手机邮箱进来一封邮件,柳诗楠收起了漫不经心,对着夏初柠点点头,夏初柠接受到眼神,秒懂,站了起来。
柳诗楠对吧台的服务员吩咐了几句,就进了厨房后面的一个小办公室。
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两人的视线定格在电脑屏幕上,柳诗楠一边滑动鼠标,一边快速的浏览,而后喃喃自语,“怎么也不附上照片,偷工减料的工作。”
夏初柠点头,赞同道:“确实偷懒了。”
要是别人查不到照片可以理解,但是冤大头查不到就说不过去了,着实让人觉得敷衍,不解。
看了一会,柳诗楠总结,“这三少爷怎么看着有点惨兮兮的。”
资料上写着,在傅瑾毅7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车祸去世,父亲昏迷十几年,至今仍未清醒。
夏初柠突然问:“这个信息是真的吗?”
柳诗楠凑近了电脑几分,“哪个?”
夏初柠伸手,用指尖指指密密麻麻的文字,“10天前,傅家三少爷跟一个男的在酒店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该男子去了医院,内部人员透露该男子的某部位破裂,发烧。”
“男同?”柳诗楠:“............”
转念一想也挺好的,要是真的如资料上所说的,那么她很安全。
柳诗楠修长的食指在键盘上轻点,觉得有点狠,“豪门的孩子都喜欢打小送国外去培养吗?7岁就被送去国外,10岁才回来,那不就是父母刚走就把孩子送国外去了,有点狠。”
两人在办公室看了大半个小时的资料。
这边刚把邮件删除了,柳诗楠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张照片。
坐在边上的夏初柠熟稔的帮忙解锁了手机,一张奢华的墓碑照赧然映入眼帘,夏初柠侧头,“你让人做的墓碑?”
正在关电脑的柳诗楠茫然,侧头问:“嗯?什么?”
夏初柠把手机推至她的眼前。
柳诗楠垂下眼睑看过去,待看清楚手机上的图片,她词穷了,最后骂了一句国粹,“哪个傻逼干的?”
她只想低调的给自己安排退身,没有想这么高调。
毕竟不是真死。
图片上的墓碑装修奢华,昂贵的大理石,宫廷风的小别墅款式,周围还有各品种的菊花,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金钱的味道。
这坟地搞的比她之前住的房子都豪华。
有种古代哪个妃子过世的既视感。
夏初柠猜想,“会不会是被你救的那个男的干的,你不是说他的气质像富家公子吗?”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如果不是胖丫已经死了,我真想诈尸臭骂他几句,脑子被驴踢了吧。”
殊不知,傅瑾毅就是想让胖丫诈尸。
最后,柳诗楠不得不接受胖丫隆重死去的事实,给对面回复了一条信息:你在村里收尾的时候传一传胖丫是流落街头的千金小姐。
对面:“.............”
夜色如墨,空中镶嵌着屈指可数的繁星。
媚屋酒吧。
酒吧的氛围被烘托到高潮点,五光十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纵横交错,舞台中间热舞不断,舞池内暧昧横生。
宛如置身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如梦如醉,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沉醉,震耳欲聋的音乐挑动着男男女女的神经系统,跟着音乐的节奏不断的扭动腰肢,燃起。
二楼卡座上坐着三个男人。
傅瑾毅翘着二郎腿,深邃如海的双眸, 饶有兴致的盯着舞台上的那个女孩,女孩身着黑色短t,黑色紧身裤,露着肚子,黑色的长发披肩,如瀑布般自然倾泻而下,头上戴着黑色的耳罩。
她打碟的动作很熟稔,随着音乐摇摆身姿,整个人充满着激情,活力,嘴角微微翘起。
江繁顺着傅瑾毅的视线看过去,待看清女孩的长相,默了几秒后才说道:“很少看到有女孩子打碟这么帅气的,挺酷。”
边上的祈靳烁闻言也瞄了一眼舞台,收回视线后点了一根烟,把烟盒扔给傅瑾毅,“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的酒吧不待着来对家的酒吧消费?”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瑾毅薄唇微微勾起,拿起烟盒,用食指敲击了一根出来,叼在唇间,抬起那只好看的手,示意祈靳烁点烟。
祈靳烁猛的吸一口烟,把打火机扔了过去,才吐出烟雾,江繁不抽烟,嫌弃的挥手,“能朝那边吐吗?”
傅瑾毅笑了,也故意吐出一口烟,对准了江繁,淡声,“挖人。”
江繁没有像傅瑾毅一样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他跟祈靳烁一样穿的很简单,牛仔裤加短袖。
江繁表情微讶,“你不会是想挖那个打碟的小姐姐吧,这可是媚屋酒吧的重要员工,还有那个打爵士鼓的,据说媚屋酒吧的老板很重视的,不过我听说这两人是那种关系。”
傅瑾毅玩味一笑,明知故问,“什么关系?”
祈靳烁觉得今天的烟没有什么味道,抽了几口就不想抽了,掐灭在烟灰缸,好心回答,“你对外是什么癖好她们就是什么癖好,弯的。”
话毕,傅瑾毅再次把视线挪到了舞台上,意味不明的答了一句,“能弯说明韧性好。”
江繁:“...........”这特码是性取向的问题,跟韧性有毛的关系。
三人在一起,极少会讨论女人,基本是工作,娱乐,聊了几句以后,不管是江繁还是祈靳烁都跳过了舞台上的那个女孩子的话题。
烟雾袅袅,傅瑾毅的烟瘾挺大的,烦躁的时候就会一根接着一根 。
昏暗的灯光下他脖子处的十字架异常的显眼,因为十字架的上面镶嵌着好几颗细小的钻石。
以至于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很难忽视它的存在。
祈靳烁的性子属于话很少的那种,但跟比较要好的朋友一起,也会调侃几句,这会就开始嘴毒的揶揄,“耶稣比较能帮你跟阎王打架还是佛?”
江繁不解的转头看过去,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应该是未来的傅太太。”
这话是安静嗑瓜子的罗坤说的。
傅瑾毅知道罗坤一直都是一鸣惊人的主,弯唇笑着,似夸非夸的,“你倒是会聊天,挺会挑重点,她要是镇不住阎王我拿你抵命。”
罗坤不以为然,丝毫不畏惧这种威胁,“我的桃花在远方,镇不了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江繁侧头盯着罗坤,“你算过,准吗?”
罗坤:“猜的。”
傅瑾毅笑出了声,罗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江繁是一本正经的听,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江繁无语:“还桃花源,你咋不说自己是郭靖呢。”
罗坤没有笑,正经的不行,“郭靖没我能打。”
江繁觉得跟罗坤一直都很难沟通,他的思维跳跃性很大,刚刚话题还在桃花上,这会就跳到了打架上,很容易把天聊死。
也很容易聊出两个频道。
记得之前他们几个兴致勃勃的在聊去哪里潜水,罗坤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找女人少的鲨鱼多的。
“真的打算妥协,2日后领证”
这话是祈靳烁问的。
对于这个话题,其他人也好奇。
耳边只有刺耳的dj,几人沉默片刻,都在等傅瑾毅的回答。
突然,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走过来,害羞的站在傅瑾毅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傅瑾毅没有回答,双手交叠,抬眸看了一眼两个女孩子,发现是初出茅庐的两个小姑娘,应该是学生,对着罗坤使眼色。
罗坤忙不迭的扔下瓜子,从口袋抽出一叠名片,抽了两张递过去。
女孩们欣喜若狂,脸红的看了一眼傅瑾毅,临走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小跑着离开。
江繁好奇的凑过去看罗坤手里的名片,“不是,毅哥,你以前不是直白的拒绝的吗,现在怎么都发上名片了。”
这风向不对,不符合毅哥的风格。
罗坤眼神闪躲,麻溜的打算把名片藏到口袋里面,祈靳烁瞥了一眼名片夹,而后抬眼对上傅瑾毅的坏笑。
祈靳烁只想说,论腹黑使坏还得是傅瑾毅。
两人打闹,名片太多,罗坤的手里掉出一张,江繁眼疾手快的捡起来。
一看,怎么觉得这11个数字这么熟悉呢。
还有点滚瓜烂熟。
反应过来后,江繁麻了,“靠,毅哥,你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这是我的号码,不是,人小姑娘看上的是你,你写我手机号码干嘛?”
有病吧,就说最近怎么那么奇怪,总有人加他微信。
昨晚上还有人一直打他电话,他烦的直接设置了未知号码静音,才得以清静,敢情问题在这。
江繁有理由怀疑傅瑾毅已经这么操作很久了。
祈靳烁把玩着烟盒,笑着调侃,“你祖宗给他托梦让他帮你脱单。”
江繁:“...........”我祖宗不是他祖宗,为什么不是给我托梦?
傅瑾毅几人在媚屋酒吧待到了凌晨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江繁把罗坤口袋里面的名片都拿走了。
凌晨。
柳诗楠跟夏初柠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鱼肚已泛白,两人困的眼皮打架,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去。
车子刚来就被身后的经理急忙喊住,“柳小姐,等等。”
柳诗楠转身,“怎么了?”
经理说:“有人花高价请你们去清醒酒吧上班,不知道你们什么想法。”
车子缓缓朝夏初柠的住处驶去,两人都挺疲倦的。
柳诗楠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沿路风景如画,碧绿的草坪,郁郁葱葱的树木,加上树枝上欢快跳跃的鸟儿。
如此美的画卷让柳诗楠的心跟着松下来。
平日里,柳诗楠基本是不回家的,她一直跟夏初柠住一起,主要是怕夏初柠一个人孤单。
“你怎么答应上了,经理绝对收了对方的钱。”夏初柠笃定道。
柳诗楠的语气更加的笃定,“我说的价格对方不会同意的。”
夏初柠狐疑,“你刚才不是说兼职一晚上需要出价5000吗?”
“但如果有人想从中赚一笔的话就会把价格翻一番,你累死累活可能还没有别人空手套白狼赚的多。”
再说,柳诗楠可不相信清醒酒吧的老板会来媚屋挖人。
如果说没有看过冤大头发过来的资料她或许还能自恋一下,可资料上明明写着清醒酒吧明面上在祈靳烁的名下,其实真正的老板就是傅家三少爷。
她虽还没有见过傅瑾毅,但也马上就会见面了。
还真没打算玩角色转换:把未婚夫秒变老板。
夏初柠住的房子离市区有那么一点的距离,平日里开车的话也需要40分钟。
如果柳诗楠在的话她们会一起上下班,如果不在夏初柠基本都是坐地铁去的市区。
两层半的落地房,院子前面还有一块空地,种植了许多当季的蔬菜,茄子,丝瓜,土豆,番茄..........
两人一回到家就去了地下室,待了很久才出来。
..............
临近中午。
媚屋酒吧这边的经理就迫不及待的给罗坤打电话,告知对方柳诗楠的报价。
“罗助理您好,柳小姐这边的价格我已经帮您问好了,对方出价是2万一个晚上,请问您这边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帮您去谈。”
罗坤把电话放在办公桌上,点了扩音,没有回答,在等安静抽烟的傅瑾毅的答复。
对于昨晚,傅瑾毅突然说要去媚屋挖人,他们都很不解。
这么多年以来,清醒酒吧的生意一直不错,不管是管理人员还是打碟的,亦或者是调动气氛的业务员还是花魁都是花钱挖来的。
可谓是层层筛选。
完全不需要去挖这个月刚开业的竞争对手的员工。
不否认那女孩打的确实不错。
傅瑾毅的指尖捏着烟,食指点点烟身,烟灰掉落,吸完一口后按灭在烟灰缸,才缓缓启唇,“挂了。”
罗坤没有多问,直接毫不留情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接着不等经理再次打电话进来,他就送了经理一个特殊待遇,拉黑。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沙发上的江繁心情不是很好,一会侧着睡,一会平躺,还唉声叹气的,因为他昨晚又被分手了,这会正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如柳诗楠所料,傅瑾毅本来就没有打算挖人,只不过是闲得无聊做做好事,顺便告知一下竞争对手,你的人不行。
想要成功,你身边的人必须同时拥有忠诚跟能力,连忠诚都没有,那么他再有能力也是无足轻重的。
不要也罢。
而傅瑾毅的这波骚操作也是无形中在打竞争对手的脸,毕竟老鼠屎是清醒酒吧帮忙找出来的。
江繁脑子挺好的,就是反射弧有点长,加上在有些事情上面一根筋,这会也算成功的把思绪理清楚了,翻了一个身子,说:“毅哥,你这招有点狠了。”
傅瑾毅冷冷的瞥沙发上的人一眼,漫不经心的整理袖口,领口处的十字架总是那么的显眼,“祖上缺锦旗。”
江繁啧了一声,悠闲的躺回去。
把傅瑾毅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他无聊想找人下棋,不想轻易让对方出局,所以帮了一把。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繁补充,“对了,烁哥说把祈办跟祈丧给你,保护你的安全。”
罗坤一点没有危机感,安静的喝茶,拍拍江繁的腿,“往上躺躺,我坐不下。”
江繁用脚踹了罗坤一下,“你一天天的喝这多茶,不怕失眠?”
罗坤:“茶对我过敏。”想了一下又说:“咖啡对我也过敏,我想睡就睡。”
这点罗坤还真的没有说错, 他的睡眠时间还真是自己控制的,外来因素还真就不能影响他,包括咖啡,浓茶。
有些人喝一杯奶茶就可以整晚精神抖擞,反观罗坤就不一样,这一秒喝完一杯浓茶下一秒就能倒头秒睡。
那睡眠质量是杠杠的,连傅瑾毅有时候都羡慕他的睡眠技能。
傅瑾毅仰头靠在办公椅上,双眸紧闭,没有参与睡眠这个话题,回答了江繁的话,“带着罗坤已经很高调,我没想去火葬场入职。”
京都人称四大魔王,祈晋,祈级,祈办,祈丧,是祈靳烁的妈妈为儿子选的四个贴身保镖,名字也是祈母取的,为的就是让儿子记住每个人的特别用处。
要是四个人一起出现,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晋级办丧。
躺枪的罗坤:“.............”
沉默几秒,江繁又说:“哦,对了,还有..........”
傅瑾毅不耐,冷冷道:“你姓牙膏嘛,不能一次性说完,非得一点点往外挤。”
江繁:“............”
“是烁哥想问你,他今天要帮人去催债,没时间过问你的事情,所以让我带话,就是想问问你结婚证需不需要走特殊渠道。”
“用假证。”
傅瑾毅反问:“你问问他是不是想混回去了。”
对于江繁被甩的事情,傅瑾毅是提都懒得提及,因为主要根源在江繁自己的身上。
.........
晚上。
一家小型的私人诊所,守法公民傅瑾毅陪着罗坤在包扎,他的手背也受了伤,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并没有去包扎。
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女孩吸引了傅瑾毅的注意力。
医生瞥见傅瑾毅手指尖滑落的血滴,转头对护士喊道:“小楠,你过来帮忙包扎一下。”
柳诗楠刚帮一个小孩子换完药水,这会转身就去帮傅瑾毅包扎,没有去看脸,视线只定格在他受伤的手上,一贯的语气,“抬手。”
傅瑾毅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乖乖的抬起手,让柳诗楠帮忙处理伤口。
几分钟后,伤口包扎好,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主业?”
耳廓内飘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一丝磁性,很好听。
柳诗楠蓦然抬头。
撞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美脸庞,还有那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她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世界这么小吗?
兼个职都能遇到?
柳诗楠是没有想到能在京都这个小诊所遇到当初顺手救的人,这会她有点想问问是不是他这个傻叉找人帮忙修缮的墓碑。
而傅瑾毅惊讶的点是这个女人的工作还挺多的,昨晚在酒吧打碟,这会又在诊所当护士,主要护士跟酒吧打碟女这个身份的反差挺大的。
愣神了几秒。
柳诗楠很快回神,思忖他的话,脑子飞快转动,他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自己,但绝对不会是胖丫。
点了点头,细声细语的回答,声音轻柔,“兼职。”
从花村回来以后,她就在这家诊所学习了,柳诗楠觉得自己的包扎技术需要精进一下,不为别人也为自己。
她在诊所的日常工作就是拔针,包扎,打针有专门的护士,她只是充数的。
加上这份工作是走后门进来的,主打的就是免费。
罗坤包扎好以后走过来看到柳诗楠也是一惊。
内心暗道地球浓缩了?这么小?
傅瑾毅自然看出了罗坤的惊讶,“钱付了吗?”
罗坤应声,“付了。”
在回傅家老宅的路上,祈靳烁的电话打了进来,傅靳毅受的伤在手背,只是一点擦伤,罗坤受的伤在肩膀,也是轻伤。
“你们又受伤了?”
又这个字就比较的有深意了。
罗坤在认真开车,时不时的看看两边的后视镜。
傅瑾毅瞄了一眼驾驶位上罗坤的耳洞,眼底染上了寒意,“我有分寸。”
对面的祈靳烁还是不放心,语气坚定,“我的人你挑几个,江繁没有跟你说?”
“我带着你的人招摇过市还怎么体现玄学的威力。”
祈靳烁:“...........”
电话挂断后,傅瑾毅的眸色如暗夜般黑沉,手上的蝴蝶结让他不免多想。
他记得花村的那个胖丫帮他换药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是先两根绳子打两个死结,接着再打一个蝴蝶结的。
从手上的这个蝴蝶结来看,这个护士打蝴蝶结的手法也是如此。
车厢内安静如斯。
静到能听见窗外的树枝被微风抚摸的回应声。
罗坤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蝴蝶结很好看?”
傅瑾毅没有搭理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罗坤自觉的忽视他的冷淡,“这个我也会,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帮你换药,我还会好几种打法,看你喜欢哪种?”
罗坤的话成功的打消了傅瑾毅刚才仅有的怀疑,皮笑肉不笑的感谢,“我谢谢你。”
罗坤接话,“不客气,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应该的。”
傅瑾毅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交叠着双腿,闭上眼睛,没有再跟罗坤扯闲篇。
他跟罗坤的关系面上是老板跟员工,但傅家的人,包括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并不是。
黑色宝马车平稳行驶。
车子快抵达傅家老宅的时候,罗坤警惕的说了一句,“要不要查查那个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有可疑。”
傅瑾毅闭着眼睛回答,声音沉沉的,“要查也是别人查我们。”
昨晚是他们去的人家地盘,今天也是,人家正经上班,他们去处理伤口,人女孩就站着压根没有动。
“她居然比我还黑。”
罗坤算是他们几个人里面皮肤黑一点的,对于这点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会难得遇到一个女的比自己的肤色还黑的,不免有自豪感。
傅瑾毅闻言缓缓睁开眼眸,不用看罗坤的脸色,都能从后脑勺感受到他的得意,“很开心?”
罗坤自言自语,“没有,就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能黑成这样,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做防晒的吗?难道她以前在南非兼职?”
大街上时常能看到很多女的为了防晒把自己包裹的只能看到两个小眼珠子。
全副武装。
傅瑾毅从来不点评别人的外貌,千人千面,投胎跟一开始的颜值并不具备选择权,相比于外貌他更加看重有趣的灵魂。
一个人长的惊艳心是黑的,那也是丑陋的。
就好比古人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领证这一天。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绵绵白云被黑云所覆盖。
民政局的停车场处,站着两排穿着一致的保镖,队伍宛如两条平行线。
很直。
中间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被包围着,那架势像是哪个黑道大佬出席。
傅瑾毅的心情不好不差,好似今天来领证的人不是他。
一贯的白衬衫加黑西裤,手肘撑在车窗处,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耐心极好,周身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无可挑剔的俊脸。
一个保镖的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烟灰缸,傅瑾毅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在烟灰缸里点了点,保镖收起烟灰缸。
傅瑾毅挥手,表示不抽了,可以收走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的蓝色腕表,心想,架子还挺大的,迟到了5分钟。
边上站着的傅管家也是不满,欲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远处的柳诗楠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架势,要不是她见过对面黑着脸站着的傅管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场子。
知道的是来领证不知道的以为来干架的。
傅管家刚掏出电话就看到了朝自己淡定走来的柳诗楠,默默的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面,对身边极度好耐心的傅瑾毅说:“少爷,少奶奶来了。”
今天傅老爷子把比郭靖还能打的罗坤留在了老宅,估计是怕帮傅瑾毅逃跑。
听到少奶奶三个字,傅瑾毅没有去看柳诗楠,而是不疾不徐的整理自己的袖口,把脖子处的扣子解开了两粒,缓缓开口,“证都还没有领少奶奶就叫上了?”
“听说过试吃还没有听说过试叫的。”
傅管家直挺挺的站着,笑的灿烂,讨好。
傅瑾毅嫌弃的瞥傅管家一眼,傅管家还是呵呵笑,傅瑾毅觉得没眼看,才转过头去看傅管家口中的少奶奶。
哪怕是领证的日子,柳诗楠也毫不例外的给自己画了一个黑黝黝的肤色,鼻子也仍旧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塌。
看上去是浑然天成的,妈生黑皮。
傅管家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柳诗楠,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几秒自家三少爷,又看了看少爷被绷带包扎着的手,着实觉得这女孩在颜值这一块上确实配不上自家少爷。
暗暗道:可惜了。
傅瑾毅一转头就看到了柳诗楠,两人皆愣住,不管是谁,眼底都染上了惊讶之色。
柳诗楠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昨晚打的那个蝴蝶结,暗暗后悔来着。
两人心思各异,但也有相同之处。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是彼此领证的对象。
柳诗楠惊讶的是,当初顺手救的人居然是傅家三少爷。
记得,他当时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余三来着,三,排行老三能理解,这余是什么鬼,他妈妈明明姓蒋啊。
随了谁的姓,隔壁老王?
傅瑾毅则是想,被罗坤要求调查,近日又几次三番遇到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巧了。
“三少爷,时间快到了,老太太说你们在八点二十九分之前必须办理好手续。”见两人愣住了,傅管家主动提醒。
在傅管家认为柳诗楠的惊讶完全是因为被他们家三少爷的颜值所震撼到了。
忽然,傅瑾毅出声,“我跟她谈几句。”
傅管家想了想,毕竟少爷跟少奶奶没有见过面,领证前交流几句也是应该的,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很识相的说:“好的三少爷,那我去里面等。”
话毕,傅管家就往民政局的大门走去。
后面的保镖,见自家少爷有事情要谈,自觉的转身,动作统一,熟练,迅速。
两人相对而站。
身高差距,傅瑾毅一米八八,柳诗楠一米七,他微微低眸看她。
柳诗楠穿着白色短袖,扎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活力,试探的问道:“需要做假证嘛?”
柳诗楠猜想这个男人应该也不是自愿的,自古豪门婚姻就极少有自由恋爱一说,如果说对方也是不情愿的。
那么她可以提一提,在不真实结婚的情况下,还能入傅家那个虎穴,也是一举两得。
傅管家走后,傅瑾毅又重新倚靠在了车门边上,抽了一根烟叼在唇间,还未点燃,闻言唇间的烟抖了抖,眯起眸子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顿了一会,舌尖舔了舔牙齿,未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诗楠补了一句,“我有熟人,九块九就行。”
声线被压的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傅瑾毅:“挺熟稔,也是你的副业?”
“不是。”
傅瑾毅拒绝:“我是守法公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话音落下,傅瑾毅扔掉了那根未点燃的烟,迈着修长的腿,一副我是好市民的样子往民政局的门口走去。
傅管家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那眼神里满是焦急,生怕错过了时辰。
随着步伐而动,傅瑾毅领口处的十字架异常的突兀,柳诗楠侧眸,想忽视它的存在都难。
柳诗楠:“............”
玩呢,一边信玄学强势的要求领证,这边主角又是信耶稣的?
柳诗楠刚才的蹙眉,微表情都被傅瑾毅收入眼底,他轻扯唇角。
在工作人员和傅管家的跟随,提醒下,十几分钟后,滚烫的结婚证出炉了。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看着印章敲下,傅管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轻呼,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三少爷,老爷说婚后你还是住在老宅,晚上带着少奶奶去老宅吃晚饭。”
“嗯。”
傅瑾毅已经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言简意赅的回了一个字。
一旁的柳诗楠很满意自己的结婚证,黑不溜秋的,红色的底纹把她的脸衬的更加的黑。
跟身上的白色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
未来的某一天,傅瑾毅拉着柳诗楠死活要求重新拍结婚证,拍到她怀疑人生。
拿着结婚证端详一会后,第一次傅瑾毅直视柳诗楠的黑。
他都怀疑自己眼花了,昨天晚上她的额头好像并没有黑到反光,今天怎么瞅着好像又黑了一个度。
难道她白天在工地搬砖
这么思忖着,他轻扫了一眼柳诗楠的脖子,锁骨,她的脖子修长,锁骨很漂亮,就是肤色跟脸蛋一样,一个字黑。
停车场处早已经没有了保镖的影子,傅管家也已经离开。
傅瑾毅跟柳诗楠从里面出来,走向自己的车,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像刚才领证的人不是他们。
对于傅瑾毅的态度,柳诗楠心底大概有了底,他也不是自愿的,既然是这样,她就不能往他跟前凑,不然容易被贴上心机女的标签。
这个标签一旦被按上,就很难撕下来,对她行动也不利。
婚是傅家定的,傅管家也说了要求傅瑾毅婚后住在老宅,这是一个好消息。
刺眼的结婚证,让柳诗楠还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必须保证傅瑾毅的安全,否则她很有可能被逐出傅家。
就算婚事是傅家定的,八字也是傅家合的,一旦傅瑾毅出事,这个矛头就会转到她柳诗楠的身上。
或许还会被针对,这个事情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
今天对傅瑾毅来说完全是来走个过场,之后的安排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唯一让他惊讶的是,领证的女孩居然是她。
直到傅瑾毅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柳诗楠才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结婚证拍了一张照片,群发给了几个人。
收到信息,第一时间回复的人是苏春梅:柳诗楠你疯了。
简单的6个字就能感受到苏春梅女士的暴躁。
柳诗楠打算哪天建议苏春梅女士去检查一下自己的甲状腺,可能得了甲减,这么暴躁。
柳诗楠回复了一句:只是告诉你什么叫信用。
接着就把苏春梅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模式,不管对方发什么,她都不再回复一个字。
第二个回复信息的人是冤大头,从言语中都能感受到愕然:你疯了,我让你小心点没有让你原地结婚,你赶紧把婚给我离了。
看完信息,柳诗楠心底暖暖的,用轻松的文字回答:老大,这不好吧,闪婚闪离?不提倡的。
对面的冤大头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看得出来挺生气的。
柳诗楠:古人云,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喜欢后者,挂墙上都能飘飘然。
半晌对方都没有回答,直到车子启动,对面才担心的嘱咐了一句:安全第一, 随时撤离。
撤离吗?
不可能的,半途而废四个字不在她柳诗楠的字典里,不过为了对面的人放心,她还是回复了:好。
收到信息的夏初柠:你在用粉底液之前加了什么?
柳诗楠:你猜?
夏初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