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袁佩佩全文在线阅读_王威袁佩佩(虽然)小说最新更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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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袁佩佩是小说《重生1993:请叫我企业级渣男》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虽然写的一款都市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1993:请叫我企业级渣男》的章节内容

王威袁佩佩全文在线阅读_王威袁佩佩(虽然)小说最新更新章节

“注意看,这个女孩叫小美,她有一双美丽的大腿……”

包间死一般的寂静。

王威一脸无辜,又不是我调戏袁佩佩,你们看我做什么?

袁佩佩可能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追求她的小学弟,今天会用他的鸟儿来调戏自己,粉嫩的脸满是血丝的红。

1993年,州海,某茶楼。

包间里不仅有王威的父母,还有袁佩佩的爸妈。

好好的相亲局,被王威肩上这只傻鸟把大家给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袁叔叔从这一刻起应该开始讨厌我了……王威心中嘀咕,嘴上拍着马屁,“现在香江的船王、楼王,东南亚的橡胶大王,都是潮汕人呢!”

袁叔叔在短暂尴尬后,很享受地说,“不是我吹牛,只要我们潮汕人想干,各行各业,我们都可把它做到最顶级!”

确实牛逼。

费翔一把火唱着了大兴安岭,可大兴安岭还在;你们一把火把自己抬出了珠三角,珠江三角洲的经济特区地图上愣是找不到汕头。

王威看到袁叔叔情绪上来了,便说,“那也不是,有一个行业,潮汕人肯定是做不了的。”

袁叔叔上头地问,“我不信,你说,哪一行。”

王威说,“太监。”

潮汕人那该死的胜负欲……袁叔叔大叫,“为什么不可以?”

王威说,“其实古时候也有潮汕人进宫当太监的。”

“直到有一位潮汕朋友当上了传膳太监。”

“那天,是他上班第一天,他大叫皇上吃饭。”

“从那之后,宫里就不招潮汕人了。”

“为什么?”袁叔叔更不解了。

王威问,“皇上吃饭,用潮汕话怎么说?”

众人愣神的时候,二百鹉大叫,“皇上驾崩!”

“哈哈哈哈哈……”王威和二百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

老袁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

这个地狱级的笑话,对一家子潮汕人的袁家来讲,一点都不好笑。

周阿姨干笑了两声,圆场问,“王威现在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王威点头,“很顺利。”

“每个月一百多块的工资呢。”

“我爸妈再给我两百多块,一共五百……”

袁叔叔和周阿姨心说,一百多加二百多,怎么就变成了五百?

女儿以后再找份外企的工作,两人一千多块日子也能过得红火。

只听王威补了一句,“我一个人勉强够花,以后不够,再问佩佩姐要。”

老王、老陈:(O_O)

老袁、老周:_

袁佩佩:“哧……”

众人不解地朝袁佩佩看去,这个不求上进的男人问你要钱花,你还笑?

袁佩佩的脸蛋微微一红,“皇上驾崩……”

啊?这反应也太慢了吧?王威不解看着袁佩佩的时候。

袁佩佩也正看着他。

这一眼对视,算是这辈子王威的第一次吧?

你好啊,佩佩姐!

以前除了上课她并不戴眼镜。

所以她的眼神总是给人感觉雾雾的,有点呆。

所以袁佩佩也从来没把那个跟在她屁股后边说着要娶她当老婆的小学弟王威看清楚过。

袁佩佩的刘海发丝扫着她的眼,她伸手去捋的时候,却捋到了镜片,还反复捋了好几次……

憨憨的,有些可爱,有些平易近人。

这样的女儿,王威想不通,袁叔叔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呢?

对了,上一次,袁佩佩大胆说出“我还不想嫁人”的想法时,袁叔叔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很难听的话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次,王威不想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现在,袁叔叔应该不会再把王威当女婿人选了。

即便是老爸老妈的面子,袁叔叔也不会给。

王威一脸兴奋地看着袁佩佩,“我准备把工作辞了,去香江找你。”

“以后我们在香江安家好不好?”

“不好!”袁叔叔大声拒绝,他意识到态度不好,挤出点笑,“王威别开玩笑,佩佩是你姐姐,安什么家?”

王威不解地问,“今天难道不是相亲吗?”

“没有没有!”袁叔叔接连摆手,“我和你爸妈这么多年朋友。”

“你和佩佩又是一个学校出来的。”

“她回来休假,所以约着两家聚聚。”

“相什么亲,相亲?佩佩她现在一心只想工作。”

呼……

王威松了一口气,所以警报这是解除了?

不过镜框后边的那双眼却打量了王威很久,所以,他这是主动拒绝了我?

其实不光是袁佩佩不理解。

老爸老妈也不理解,那个曾经跟在袁佩佩后边说要娶她的儿子,今天很奇怪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王威不浮夸顽劣一点,袁叔叔怎么会着急忙慌地带着妻女离开?

要是王威当场拒绝相亲,袁叔叔和周阿姨没面子。

要是袁佩佩拒绝相亲,袁叔叔会骂得很难听。

坏人就让王威来当吧!

王威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这个道理,上辈子,袁佩佩拒绝的不是王威,而是命运的枷锁。

袁叔叔一家要走了。

王威说,“袁叔叔,上午招呼不周,要不下午我们换家茶楼。”

袁叔叔摆手,“下午还有事,改天。”

王威接着挽留,“明天,明天好不好?”

袁叔叔还是摆手,“明天你佩佩姐要去顺德,再回香江。”

“下次有机会一起饮茶。”

袁叔叔还逗了逗王威肩上的鹦鹉,“啧啧啧,它还是挺乖。”

二百鹉瞪着大眼,“乖,叫爸爸!”

众人:……

这下子,袁叔叔彻底崩不住了,转身就走。

周阿姨去追,还拉袁叔叔,“别生气,王威这孩子不错的。”

“你给我闭嘴!”袁叔叔甩开周阿姨的手,“这些事轮得到你做主?”

“不错?哪里不错?吊儿郎当,不求上进,没有担当,靠女人养,还有那只傻鸟,什么人养什么鸟,哼……”

“一百多加二百多,等于五百?哼……”

母女俩早就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袁佩佩都走了好远,还回头看了王威一眼。

以前的无数次,她都没有回头,因为王威在她的眼里都不清晰。

这一次,她戴了眼镜,只是目光尽头,他早已不在。

回家的路上,老王和老陈都不解地看着儿子,“从初中起,你就跟在袁佩佩后边说要娶她当老婆。”

“我和你妈把人约出来,今天佩佩也在。”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

王威正在仰头看天呢,冲还年轻的父母说,“以后会真吸的!”

老妈不知车速惊人,摸摸王威的脸,“今天不说以后的事!”

“妈妈知道,你是喜欢佩佩的。”

“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王威说,“妈,当初外公不准你外嫁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是嫁给了老爸?”

对了,老妈也是潮汕人。

潮汕出贤妻真不是假话的。

看到老妈笑而不语,王威说,“佩佩姐想实现自我价值,如果随随便便就结婚生子,她会有遗憾的。”

“老妈你是过来人,应该理解她的想法。”

西关中学的校花袁佩佩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武大。

再凭自己的努力得到去香江工作的机会。

她做这一切可能是想证明自己,也可能是为了逃离原生家庭。

王文伟转头和妻子陈玉娇一同看着儿子。

今天的儿子疯癫的原因,原来是给袁佩佩解围。

这么看,儿子真的一下成熟了好多。

王威很认真地看着爸妈,“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我要辞职做生意去了。”

王文伟:???

陈玉娇:???

刚刚才夸他成熟,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夫妻俩本来以为刚才饮茶时,儿子只是随口一说。

现在看来,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王文伟从儿子的手里接过烟,点着后被薰得大小眼,就像被焦虑爬满了整张脸,“想好要做哪方面了吗?”

“你不会想炒股吧?”

王威一边逗二百鹉,一边说,“爸妈,上辈子炒股炒烦了,这辈子不想再碰了。”

动不动就上辈子,这小子就像吃错了药似的。

他们想象不到,就在几天前,王威还是位私募大佬。

最近正在做空龙夫集团,十个交易日,赚了八千多万,他一个人就能分走八百万左右。

这钱这么好赚也是赶了巧,笑哈哈掌门人钟老先生去世,王威果断出手做空龙夫。

之后,香江食环署猛曝龙夫黑料。

王威反其道而行,停止抛售,分阶段大量买入龙夫。

他算准笑哈哈接班人大战某系资本落败,香江关于龙夫的黑料只不过是转移笑哈哈内部矛盾、稳市场销量的幌子。

目的是为了让笑哈哈内部权力平稳过度的同时,又不影响笑哈哈产品的销量。

果然就在前天,笑哈哈接班人宣布辞职,当天下午龙夫股价爆涨百分之五。

晚间,香江食环署就龙夫水质问题公开道歉。

当时,王威在欢乐斗地主。

不出意外,昨天早上就是股票出货的时间,散户追高接盘,庄家完成收割。

可是……

昨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居然睡在三十年前拥挤的小卧室里,还有那只本来因为抑郁而死掉的二百鹉正在欢快地唱着歌。

王威努力地在回忆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导致重生。

思来想去,可能都是因为王威那一句“如果能重来,不愿再做投机者,只想父母安泰,投身实业遨游星辰大海。”

可是……我是装逼的,怎么还来真的?

中国人的松弛感:来都来了!

吹过的牛逼,就去实现呗。

重生的这个时间节点也确实巧合。

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向左就是向右。

如果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的十字路口出现在哪里。

当王威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好像明白,这个相亲局就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十字路口。

也正是因为袁佩佩的拒绝,王威拿出了所有积蓄,自己有几千块,父母给了十万,一头扎进股票市场,

他认为袁佩佩拒绝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够有钱。

当他从小散做成私募大佬,成为圈内神话级人物时,偶尔想到这一天的时候才发现,袁佩佩不是拒绝他,只是在拒绝命运的束缚。

可当王威明白道理后,已经不再是那个上头少年了。

对袁佩佩也没有当初那种上赶着贴脸的冲动。

她是曾经的白月光,如今只是生命中的平常客。

相亲和白月光说不,再成为首富!任她波涛胸涌,王威依旧是中流砥柱!

今天,王威要正式跟股票市场说再见了,“我明天要去顺德看一看,大致方向有了。”

“我想在实业上看看有没有机会。”

王文伟虽然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

但是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

自改革开放以来,大家熟知的地方有州海和深城两地。

甚至让好多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整个珠三角这一片都叫经济特区。(汕头的请让一让)

其中有两个地方是必须要提一下的。

第一是顺德。

很多人根本不敢想象,在眼下这一年,顺德已经满是家电生产基地,遍布着工厂。

后来评选全国优秀乡镇企业,有一半都被顺德霸占。

这是得益于香江上万企业工厂大迁徙。

让整个珠三角同时获益,顺德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个要提的地方,就是莞城。

大家都知道这里,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是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它号称世界经济晴雨表。

世界经济好,这里生意好。

世界经济差,这里生意更好。

一座城养活了无数人。

一座成的文化引领了全世界的潮流。

它是行业标杆。

它是业界良心。

它聚是一块瑰宝。

它散是满天星斗。

是的,它就是世界工厂莞城!

所以,在提到经济特区的时候,不要总想着深城。

真正的轻工业,还看这两个地方。

王文伟理解儿子有想搞实业的想法,“可是,做生意需要本钱的。”

“你有本钱吗?”

王威眼看了看肩上的二百鹉,“陈伯说二百鹉满口脏话,废了。”

“我准备把他给卖了。”

“有人出价两千。”

二百鹉:(O_O)你清高,你了不起,买卖小灰鸡是犯法的!

全家被二百鹉的表情给逗得大笑起来。

陈玉娇摸摸二百鹉的小脑袋,再揽着儿子的臂弯,“你要做生意啊,妈妈那里还有些闲钱,你先用着。”

“不够,再问你爸要。”

所以,现在应该有人知道为什么都想娶潮汕女人当老婆了吧?

荔湾的骑楼老屋就在面前,天际线是无数铁皮加盖的楼顶。

鸽哨在头顶如飞机掠过……

电线在头顶纵横交错。

天空很蓝,阳光正好。

王威想起那夜在会所里装逼时的豪言壮语。

那一夜,王威向众神祈祷,不要金融市场的虚假繁荣,请让国家的实业震惊世界……

那一夜,王威向众神祈祷……没想到回应他的是三十年前的自己。

“爸妈,我去找家旺,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王威跟父母打个招呼,就去找发小。

两家都在荔湾,离得不远。

李家旺家的独栋的小楼,楼底是台球室,很大很大的那种,周围靠墙一圈是电子游戏机。

这房子再过些年头一拆,李家旺每天过着收租和泡妞这种朴实无华且空虚的生活。

几年前的时候,城里很多人都吃不太饱,李家旺他爸给的零花钱都是五块十块的给。

这也说明沿海地区的个体户确实很牛。

李家旺和两个妹子在打台球,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大概是父母在州海打工带过来的。

许多这种情况的小姑娘,她们看了太多大城市里的一夜爆富,但在城里没有支撑,她们年纪不大,吃不了上学的苦,也吃不了打工的苦,到头来咸腥一吃一个不吱声。

其中一个妹子看到王威的时候,脸都红了,可能真的没见过王威这么阳光帅气的男人吧!

“嘘……”二百鹉这个贱货居然朝两个妹子吹口哨。

两个妹子捂嘴大笑,红脸的妹子上前来把二百鹉接过去,“靓仔,你的鸟儿好可爱!”

???王威满脸问号。

二百鹉在妹子手里大叫,“我是小灰鸡!我是小灰鸡!”

有了这只贱鸟的加入,两个妹子似乎都变得更开朗。

两个妹子玩鸟。

李家旺就和王威拿着球杆打几局,“上午相亲相得怎么样?”

王威说,“没相上!”

李家旺问,“点解?不靓吗?”

“袁佩佩啊,怎么可能不靓?”王威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砰地一杆落袋。

李家旺哼了一声,“大佬,你满脑子都是袁佩佩的样子。”

“还幻想和她相亲。”

“要真是袁佩佩,你下午还能来找我?”

王威撇撇嘴也不解释,控球走位,反问,“联系到子雄了吗?”

李家旺说,“联系到了,明天他不用带货去香江。”

“他本来说过来找我们的。”

“我跟他讲,我们过去找他玩。”

“他说那还不如去莞城。”

“大佬,顺德有咩玩的?”

王威说,“我是准备搞事,又不是去玩。”

李家旺一下来了兴趣,“搞咩事啊?能不能带上我?”

王威问,“我搞事为钱,你搞事为什么?”

李家旺说,“好玩,妈的,从小到大,跟你在一起最有意思。”

“你干什么都很厉害。”

“你看这桌球,你本为不会的,这才几天,你一杆居然打了三十多分?”

王威其实并不喜欢斯洛克。

后来有个大金主喜欢。

王威就找了个台球厅练了一段时间,发现原来台球还能这么打?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自然也就涨球了。

王威打着打着,周围好多妹子都围了过来。

原本在店里打球的两个男子本来还在跟妹子炫耀实力。

王威露几手后,把妹子都给勾走了。

他们可能是觉得没面子,于是拿球杆敲敲桌面。

“兄弟,搞两局?”

王威点点头,“搞!”

男子说,“五块钱一局,搞不搞?”

王威说,“再把桌子钱包了。”

男子点头把裤兜里的烟和打火机往球桌上一拍,开球。

鱼塘局,炸鱼专场,没什么难度。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还有人鼓掌叫好。

李家旺在旁边搂着一个妹子,跟周围的人不断地炫耀,“那是我兄弟,嘿嘿!”

王威的这个对手的水平就是在正规台子上一局四十分钟都不一定打得完。

他和王威对线,基本都在半小时内结束战斗,且基本都摸不了球杆。

当这人输掉最后一局的时候,他把球杆往桌上一扔,骂骂咧咧地转身要和同伴走。

王威点支烟,火机敲敲桌子,“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五块钱一局,你输了五局,加桌子钱,一共三十块,结一下账。”

那人说,“没有,欠着,下次来给。”

李家旺把那人刚才扔的球杆拖着,挡住那人的去路,“不用欠,让我打你一顿就算了。”

“你特么的吓唬谁……”

砰……

李家旺甩脸就是一球杆砸在他的脸上。

周围打台球、围观、打电子游戏的一下子都都围了上来。

挨了一闷棍后,起身准备反击的男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他们两人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吓得赶紧从裤兜里把钱全部掏出来,一共也只有不到二十块。

王威说,“收五块桌子钱就是了。”

李家旺收了五块钱,那两人在一阵笑骂声中落魄离开。

这就是装逼失败,一错再错的后果。

李家旺他爸在这一带很有名的。

在他们家打球打电子游戏的,跟李家旺关系都不错,而且本地人都很团结,吆喝一声,就是一大群人。

没摸清底细的过来惹事,挨了揍也只能白挨。

要是打不过的话,李家旺只需要吆喝一声,他那个正在跟人打麻将的爸爸会带着兄弟提刀出来解决问题的。

王威见过一次,那形象深入人心,后来在某部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形象。

他叫生蕃!

太哈人了!

李家旺说,“凭什么只收他五块钱?”

王威说,“因为你们家开店,店在这里,你能去哪里?”

李家旺说,“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

王威问,“那晚上提桶油过来一把火把你家房子点了呢?”

李家旺屁股一紧,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王威把鸟儿从妹子手里接过来。

拍了拍李家旺,“家旺,你要跟我,以后没让你动手,你不能动。”

“我以后的生意会做得很大。”

“动不动就打打打,遍地是仇家,怎么安心做生意?”

李家旺发现王威没有跟他开玩笑,“好……好的,我听你的。”

和他们吃过晚饭,那个妹子好像有话对王威说。

憋得脸红,“威哥,我可不可当你马子?”

马子?卧草,好远古的称呼……王威摇头,“不行。”

妹子抿着嘴,有点难过,“我不好吗?”

王威说,“你太平易近人了。”

妹子追问,“平易近人不好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王威摇摇头,“我喜欢凭E近人的。”

李家旺:黑人问号脸!

两个妹子同样是一脸懵逼。

平易近人和平易近人有区别?

晚饭后,李家旺给梁子雄打电话确定明天早上去顺德的时间。

王威便带着二百鹉回家。

此时的天黑透了。

蚊虫在路灯下成群结队。

身边都是遛弯去流花湖和王威擦肩而过的人。

王威准备上楼时,有人轻唤,“王威!”

路灯旁的阴影中有个黑影,王威走近了,笑着说,“你以前不戴眼镜的,我还有点不习惯。”

啪!袁佩佩弯腰拍着小腿被咬的地方,“我其实也不习惯。”

袁佩佩以前不喜欢上体育课。

跑步的时候还会有人指指点点。

她不戴眼镜就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只有模糊一点,这个世界上所有指点都与她无关似的。

袁佩佩说,“好长时间不见了。”

“其实我今天看到你的时候,好长时间都不敢认……”

“因为看得太清楚了,不敢相信是你。”

二百鹉从王威的身上跳到袁佩佩的怀里,下一刻就钻进了袁佩佩的胸口,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大叫,“平易近人,平易近人。”

袁佩佩突然想到老爸的话,什么人有什么鸟。

那王威不是跟这鸟一样。

袁佩佩到底还是不太会处理这种男女关系,把二百鹉从怀里取出来,双手递给王威后,把眼镜取了,还勾了勾头发。

果然,她取了眼镜,世界模糊了,她更轻松了,颜值的封印也解除了,“那个……王威,我明天要走了。”

“我是……来跟你说谢谢的。”

王威把二百鹉捏在手里,生怕这只贱鸟儿又钻进去,“谢谢什么?”

啪!

王威也开始打腿上的蚊子。

袁佩佩说,“谢谢你替我着想,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爸不喜欢你的。”

“谢谢你替我解围。”

啪!王威又在小腿上打了一巴掌,“以后没事少回来。”

“我能拒绝你,其他男人可不会放过你。”

袁佩佩这种情况如果不跟家里做断舍离的话,以后真的会很难。

强势的老爸,没有发言权的老妈,三天两头催一次婚,隔三岔五给她安排个相亲,时不时骂骂咧咧地念叨几句。

王威光是想想那场面,已经开始生气了。

袁佩佩说,“我知道了,明天,我先顺德,然后就回香江。”

“以后……”

啪!王威又在小腿上抽了一巴掌,“佩佩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先走吧!”

“我没过来的时候,蚊子还咬你。”

“我一过来,蚊子全都咬我。”

“我不想当人肉灭蚊器。”

袁佩佩的心里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大概是王威的表现太平静,甚至想远离她。

可是,这不是她原本期待的样子吗?

也不对,她并不是想王威离她远远的。

而是在特定的时间,特点的地点,不要表现出超出朋友的情感。

袁佩佩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转身低头,她把眼镜重新戴起来,不过很快又取了下来,仰头看着天,莹白温柔的月光抚摸着她的脸听她小声地倾诉……

“幽默外再加一个优点,人肉灭蚊器,可是,他更讨厌了。”

当袁佩佩再转头看时,王威早已转身上楼,边走边骂,“这些蚊子真鸡儿烦人。”

袁佩佩眼里的王威虽然是模糊的,但脑海里的印记为什么越来越清晰呢?

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王威带着二百鹉回家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

把二百鹉交给老爸去给它洗澡。

老妈正在看录像带。

对了,VCD还没有出来呢?

现在还是录像机的时代。

虽然LD的镭射光碟早已经问世,但是机身和光碟的高昂价格注定是没有办法普及的。

通常只有在效益好的单位和大型的卡拉OK厅及舞厅当中才能看见LD这种高级货。

家用,还是录象机。

不过录象机的生产成本同样也高。

录象带又占地方,很不方便。

所以还没有等到价格被打下来的那一天,就会被淘汰掉。

到这个地方,我们就不得不提到VCD了。

算算时间,庐州孟万姜已经开始搞事,第一台试验机已经下线了吧?

王威如果要赶上这一波红利,留给他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左右。

机会合适,王威应该不会放过的,还得筹划一下子。

正巧赶上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一响,那久违的青春,一下子全都回来了。

正在洗澡的二百鹉居然都会跟着唱。

老王一边给它冲澡一边说,“你还是只日本鸡!”

老妈趁这个时候拿了个信封给王威。

王威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十块的钞票。

他们夫妻俩有储蓄的习惯。

会把十块的钞票放在信封里。

等到数目够多的时候,再拿到银行去存上。

老陈小声说,“既然要做生意,那就多准备些钱。”

“我和你爸有工资,你不要有负担。”

“要是做不成,就回家来。”

“老妈给你做肠粉吃。”

上一次,老妈就是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塞给他,王威一头扎进了股市里。

听到肠粉,王威眼眶发酸地把信封收起来说,“妈,这些钱当我借你的。”

老陈知道儿子要面子,捏捏儿子的耳朵,“看电视看电视。”

老陈比儿子大二十六岁,马上快五十的人了,被老王宠得还有颗少女心,喜欢看爱情片。

晚上和老王休息的时候,她把给儿子钱的事告诉了老王,又说,“我这两天总觉得儿子今天怪怪的。”

“会不会是因为佩佩?”

“他和佩佩挺可惜的。”

“以前他成天到晚把佩佩挂嘴边。”

“居然会主动放手。”

“文伟,我们的儿子好伟大。”

王文伟说,“你是在说我当年也该放手?”

陈玉娇拉住丈夫的臂弯,将头埋在王文伟的肩头。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甜。

……

兴奋了一天的二百鹉都已经开始打瞌睡。

王威还坐在书桌前数钱,信封里一共有两千块。

王威兜里有三百多。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摞学生时代收的情书。

旁边摆着一张存折,这是他上班两年多存下来所有的钱,一共三千六百多。

全部身家:六千块。

王威突然无奈地笑了一下子,突然发现炒股在这两年,是真的没什么难度。

我特么为什么想搞实业啊,顶你个肺!

主线任务开启:凭借六千块启动资金,创办实业,成为首富!

啪!王威一巴掌抽在腿上,气鼓鼓地去把杀虫剂拿过来喷一把。

这杀虫剂的威力怎么说呢?

蟑螂蚊子:老人和孩子先走。

“滚,走了就别回来!”

“滚,滚!”

老王听到二百鹉一直在叫,起床看了看,才发现儿子早没了影。

他朝关在小房间里的二百鹉伸手,二百鹉跳到他的手指上。

王文伟问,“王威呢?”

二百鹉说,“要饭去了。”

“滚,走了就别回来。”

王文伟给了二百鹉一下,让他闭了嘴。

陈玉娇也起床了,出来看到桌上的早饭,突然有点眼酸,“老公,儿子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王文伟看着早餐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每顿饭,他都点了肠粉。”

“这么好吃吗?”

陈玉娇好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

王威和李家旺却约定地点会合后,王威还给李家旺买了早饭。

李家旺看到王威没有带二百鹉,“为啥不把它带上。”

“二百鹉是禁养品种。”王威说,“再者说,要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搞不好会节外生枝。”

这年头,粤东地区乱得一批。

全国各地想挣钱的都聚在省内。

有人靠出卖体力。

一部分人靠投机。

还有一部分人就专走歪门邪道。

汽车站跟火车站盘踞的势力也各有不同。

佛爷神出鬼没的,不知不觉就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摸走了。

飞车党不是说他们骑车骑得快,而是这帮狗逼一人骑车,一人抢夺路人身上的包、首饰。

别说是93年,就是03年,13年,这帮狗杂碎都还时常会出现在火车站、汽车站附近呢。

老千就不用说了,骗钱的,骗人的,全国各地层出不穷的千术在粤东都可以开一个研讨会了。

当然,还少不了王威恨之骨的人贩子。

这两年从外地来粤东务工的女人和孩子,好些最终下落不明的,最终都是被拐卖了。

他们有人拉你坐车,拉你住店,还谎称认识你的亲人,带你去找。

只要跟着去了,结果可想而知。

在这么复杂的社会当下,王威把二百鹉带着出远门,纯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威说,“等以后买了车,出门带上它要方便一些。”

李家旺逐渐兴奋,“大佬,搞多大的事,还买车?买什么车?”

王威说,“车是一定要买的,先搞辆捷达开开。”

讲真,私家轿车就连李家旺这个小富二代都不敢去奢望。

虽然他觉得王威很牛逼,要买车?不可能的。

不过李家旺还是很好奇,“捷达车很好吗?”

王威说,“捷达有劲,夏天制冷一档挂霜,二档冻伤,三档看见北极光。”

“冬天制暖,一档烫伤,二档火葬,三档炼钢。”

李家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李家旺咬了一口肠粉,“这东西你吃不腻吗?昨天晚上才吃了,早上还吃。”

总是有原因的嘛。

两人一路说笑到了汽车站。

从州海到顺德还有四十多公里的距离。

不像多年后,能坐地铁直达。

公共汽车走走停停搞不好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上了公共汽车,王威在前面找个位子随意坐下。

李家旺却莫名其妙地看着王威,“干啥,走啊,坐最后一排去。”

王威说,“太颠了!”

李家旺更不解了,“以前都是你拉着我们坐最后一排,还说就是要颠起来才爽。”

王威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年纪大了,又惜命得紧,选的位置都在司机后边,保守得一批。

差点就忘了,他曾经也是个追风少年啊!

两人到最后一排靠右边的位子刚坐下。

起太早,王威头顶玻璃窗准备睡会儿。

就看到熟人拎着个箱子朝这辆车走来。

卧草,不是这么巧吧?

袁佩佩也坐这一趟车吗?

有两个穿花衬衣的混混跟在袁佩佩的身边纠缠,一路上了车。

她在前面走的时候,那两个混混还在后边拉她。

袁佩佩拧动着身子,忍住没有骂人,一路朝后边走。

李家旺看到她的时候,手肘猛捅王威,“大佬,大佬,是不是你的佩佩姐?”

王威拿腿撞了撞李家旺,“坐出去。”

李家旺往外坐了一个位置。

王威向正朝后边走的袁佩佩挥了挥手。

袁佩佩有点怕,有点烦,只想摆脱身后这两个来路不明的流氓。

在看到王威的时候,心头颤了一下,瞬间踏实下来,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把箱子递给王威后,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这样一来,李家旺和王威也就把那两个黄毛花衬衣的流氓给拦在外面。

其中一个黄毛问,“你们一起的?”

王威都懒得跟他们讲话。

李家旺拿本地话说,“坐车前面请,不坐就马上滚!”

“要搞事,去打听打听我荔湾旺仔哥系宾个?”

两个黄毛是外地的,一听李家旺的口音,就有点担心。

这里还是州海,他们也担心李家旺是混道上的。

但是拿眼珠子瞥了袁佩佩,就这么把这个靓女给放走了,好像又不是很甘心。

戴着眼镜,很老实。

长得漂亮,穿得体面。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问题就简单得多。

这两个本地的好像和她是一道的。

两人一时之间奈何不了王威他们,使了个眼色,坐到前面去了。

看样子,还没有打算放弃。

李家旺狠狠地瞪了那两个人一眼,转朝袁佩佩的时候,笑嘻了。

他还不怀好意地看看王威。

似乎在拿王威昨天吹过的牛逼威胁他似的。

任由李家旺如何给王威挑眉,王威也没有要破防的样子。

李家旺便跟袁佩佩说,“佩佩姐,威哥昨天相亲你知道不?”

袁佩佩勾了勾头发,低头轻轻点了点,“是跟我相亲!”

李家旺笑着笑着,突然就不好笑了。

王威居高临下地年李家旺(_),只想跟他说,“快回哥谭吧,蝙蝠侠在找你。”

王威没再管李家旺来回游移且震惊的目光,而是问,“你就这么一个人去顺德,不怕路上有危险?”

袁佩佩小声说,“公司在那边派了人接。”

“下车就没事了。”

王威问,“你去顺德做什么?”

袁佩佩从包包里掏了个巴掌大的电子产品,“工厂生产的样品质量不过关,电路板烧了。”

“我去通知厂家,让他们解决问题。”

王威拿着这东西,突然一笑,“电子宠物?”

“嗯?”袁佩佩现在戴着眼镜,聚焦的眼神里有光……

“你怎么知道这是电子宠物的?”袁佩佩难掩惊讶的样子。

巴掌大的电子宠物其实在内地只有短暂上市几天。

并且在国内腹地压根没几个人见过这一款的。

袁佩佩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这东西被香江那边一家公司刚做出来不久,就会被一家日本公司给买走。

日本人是不会跟你讲什么专利版权收益分成的。

他们直接买断,再用你的产品来挣你们国家人的钱。

赚到的钱能让研发者难受得一批。

电子宠物就是其中之一。

用不了多长时间,巴掌大的电子宠物被日本人拿回去优化,再出厂的时候就会变成鸡蛋大小,风靡了大江南北。

全国的小孩子每天都会纠结于怎样让我的宠物不患“电子鸡瘟”。

王威没给袁佩佩解释道:“我以前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东西的概念以前出现过。”

“它和我想象中差不多,所以一口就叫出来了。”

袁佩佩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微笑,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已经盯着王威的脸看了很长的时间。

李家旺看看王威手里的东西,“你不是满脑子都是佩佩姐吗?”

袁佩佩蓦地收回目光,摇摇晃晃地朝窗外看。

王威白了李家旺一眼:你特么跟这么蹭什么助攻,老子要单杀,懂不懂?

他尝试开机没成功,袁佩佩说,“电路板烧了。”

这就是袁佩佩今天去顺德的原因。

实际上她昨天就该去的。

只是被老爸拖着跟王威见了面,才耽误了一天。

王威在手里掂了两下问,“这一批次的产品通通不合格对吗?”

“那要亏多少钱?”

袁佩佩说,“小批量生产的吧,只有几百台,试着投放市场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批次的产品都不能要了。”

不能要?

王威觉得可以要。

第一桶金这不就来了吗?

他把手里的电子宠物还给袁佩佩的时候,已经在琢磨着变现的骚操作。

大客车摇摇晃晃,很容易催眠的。

全车的人睡了一大半,已经有佛爷开始在观察周围的人,看看谁最容易得手。

不管是在火车上还是汽车上,只要看到有人频繁地换座位,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贼。

那两个黄毛屡次三番地回头看袁佩佩,生怕袁佩佩凭空消失似的,接着再瞪一眼王威,眼神中里全是威胁和警告。

有个黄毛还把鞋脱了,在那里搓脚趾。

李家旺好几次都忍不住,被王威给拦了下来。

李家旺满脸痛苦,“大佬,真的太臭了,我都要吐了,你不难受吗?”

对此,王威给他使眼色,示意下车再说。

车再行了一段,王威感觉肩头一沉,侧脸的时候,嘴不经意地碰到袁佩佩的额头,她下意识地抬了一下,不过晃一晃的,又靠在了王威的肩上。

很快,王威另一边的肩也沉了一下,他嫌弃地把李家旺的头朝另一边推。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脚急刹车,袁佩佩的脸在圆润的什么东西上滚了一下,她才睁开眼,发现是王威的肩。

她吓了大跳,但是又不敢反应过激,缓缓抬头往外看。

她不敢去观察王威的表情,也不敢想象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再看看窗外,车都已经进站了,那不是压着他睡了一路?

就听见王威说,“口水擦擦。”

她惊慌一转脸,看到王威正在抹他的肩,她第一反应是去擦王威的肩膀,可是那里并不湿。

她再摸了摸嘴角……

再抬头时,看到王威一脸的坏笑,这才明白上了王威的恶当,有点气鼓鼓地别过头,藏起了压不住的嘴角。

“到了,到了!”李家旺伸个懒腰就在车上开始蹦。

两个黄毛从这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们。

王威让袁佩佩走最前面,他在后边拎着箱子。

李家旺殿后,从两个黄毛身边路过的时候还朝他们笑了一下子,轻蔑地挑衅着。

这两个杂碎就像恶狼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衅,心中有口恶气始终咽不下去。

他们看准机会,一定会给王威他们来上一口。

运气不差的情况下,生命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会难受很长时间。

这也是出门在外,很多人都被人骑脸了,他们也不反抗的原因。

因为势单力薄,怕被盯上,后续问题十分的麻烦,付出的代价太惨重。

但是在王威的处事原则当中,要么不动,要动,就要让他下辈子都怕!

他们三人一下车,两个黄毛就跟了上去。

袁佩佩几次想回头,都被王威摁住肩头,“别回头,往外走,注意看接你的人在哪里。”

前面有个中年男子在挥手,“袁小姐,这里,这里。”

袁佩佩跟他挥了挥手,那个中年男子便让司机跑上前来。

王威顺手把箱子递到司机的手里。

再把袁佩佩送到中年男子面前。

“张厂长,你好。”

“袁小姐,请上车吧,这两位是……”

袁佩佩也想叫上王威上车。

不过王威却说,“你先跟张厂长去厂里。”

“对了,地址在哪,我一会就追上来。”

袁佩佩知道王威想做什么,心里很是担心。

这位张厂长看到不远处的两个黄毛,便知道问题所在,“小兄弟,需要帮忙吗?”

王威给张厂长散了支烟,“开厂做生意的,不要招惹牛鬼蛇神,平安第一,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这位张厂长是没有想到王威年纪轻轻的,考虑问题这么全面。

张厂长说,“我们厂在成业路海星厂。”

王威记下后,便叫袁佩佩上车,后者小声劝说,“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王威说,“子雄会来接我们,他还没到,你乖,先上车。”

“放心,我没事!”

袁佩佩都上了车,还在不停地朝车窗外张望,直到看不到王威的时候,他才回过头,死死地掐着手,紧张又害怕。

梁子雄早就到了,只不过刚才看到王威再冲他摇头使眼色。

他便没有靠近。

王威这才叼着烟回头看着满面凶相的两个黄毛。

他们把T恤搂起来,斜胯而立,手在肚子上一下下地拍打着。

他们眼中的自己:帅气的古惑仔

在王威眼中,他们现在是什么人王威不知道,不过一会儿,他们将会成为伤残人士。

梁子雄在很远的地方带路去了。

王威叼着烟不急不缓地跟着。

李家旺转身朝那两个黄毛,咔……把痰卡出来,啐在地上,再朝他们咧嘴地笑笑。

这两个黄毛哪受得了这种气?

好不容易跟上的女人被他们截了胡。

在车上三番两次地挑衅。

现在还被他们看不起。

妈的,今天不给他们放放血,真当我们吃素的?

不但要放血,还可以在他们的身上弄点钱花花。

这两个黄毛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跟了上去。

如今的顺德并不大。

出了车站之后,没多远就看不见什么人。

转进一条小巷,两边都是货仓。

堆着乱七八糟的纸箱,看着很杂乱。

王威越走越慢,一支烟抽完后,直接就不走了,他和李家旺回过头的时候,那两个黄毛正好跟进巷子,从后腰处一人抽了一把尖刀出来。

这种刀,都不是市面上卖的管制刀具。

更像是断锯条磨出来的尖刃,刀把是用纱布缠出来的,摸得油黑油黑的。

一来是说明这两个逼平常不怎么洗手。

二来是这把刀可能已经跟了他们很长时间,上面应该是沾过血的。

“跑啊,怎么不跑了?”

“娘卖皮的,你们刚才在车上不是凶得很?”

“捅死你两个瓜皮。”

王威看他们拿刀的样子就很专业。

手指摁在尖刃上边,露出一公分多一点的尖刃。

寻常人看到亮刀子的时候,已经有了畏惧的心理。

这帮人拿刀子也不把你往死里捅,就扎进他手指卡出来那一点点的深度。

一边彰显凶狠地给你放血。

一边呢,也不会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

正如许多人拿着刀要斩,半天也斩不下一刀。

就算斩下去了,如果你仔细看,他其实是用刀背砍下去的。

还有的,是拿刀身抽你……

这些把戏,对王威这种老江湖,真的没什么威慑力。

两个黄毛并不知道深浅,他们只觉得手里有刀,他们很凶。

小跑过来拿着尖刀就朝王威的肚子上夺!

黄毛也好奇,为何不避?

王威:我有兄弟!

其中一个黄毛看到王威脸上抽笑了一下的时候,脚下一软……

那感觉就像他踩在椅子上,突然被人把椅子给抽走,让他凭空下坠的感觉。

等他感觉到腿上传来的剧痛时,很快他就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和反抗能力。

他只看到一个看起来一个明明很憨厚的小年轻,为什么手里拿着那么粗一根棒子?

他明明看着浓眉大眼的,他怎么就下得了这重手?

同伴侧脸的一瞬间,看到已经躺了一个,下意识地就把目标转朝身后偷袭的老实人。

“你妈没教你,别把后背留给敌人吗?”

砰!李家旺甩手一板砖将第二个黄毛给拍翻在地。

两个黄毛明明手里拿着刀啊?

居然一下都没刺得出去,就被人这么撂倒了。

然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眼觉这三个人,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他们。

李家旺给梁子雄散了一支烟换来他手中那根大棒,高高地举过头顶,重重地往被板砖拍翻那个黄毛的腿脚上砸。

“脱鞋!”

“我让你脱鞋!”

“扑街仔,脚臭死人,你脱鞋……”

王威踩住另一个黄毛的手腕,用力地拧动,直到他再握不住刀,开始求饶,“大佬,我错了,放我一马。”

王威平静地说,“你至少有三次机会。”

“别上车!”

“别下车!”

“别跟着!”

“人生就是无数道选择题。”

“怎么选都没错!”

“可是像你们两个这种怎么选都是错的,也是挺难找的。”

王威把两把刀踢得远远的,叼着烟搂着梁子雄走出巷子。

身后传来两个人的嘶吼,“大佬,我们错了,给我们一个机会……求求啊……啊……”

先前还能听见两个人的惨叫。

随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能依稀听到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王威冲梁子雄吐了一口烟,“水货雄,听说你赚大了?”

梁子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点憨,“混口饭吃。”

梁子雄就是时代孕育而生的特殊职业,水货佬。

香江的产业升级背后是万家工厂的迁徙。

前面提到过,珠江三角洲是最大受益区块。

但有个问题,产品从粤东出关的手续繁琐,一套走完,一个星期到半个月。

对于一些靠时效性抢占市场的产品来说……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香江的老板们不喜来回折腾。

后方的工厂等样品等得发狂。

往返于香江和粤东这段路程,帮着老板稍带样品的这帮商人,就是水货佬。

这只是起初水货的意思。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水货就慢慢变成了逃避关锐的产品的代名词。

十年后,那些遍布在全国各大中小型城市里的手机店里,老板都会问你,“要行货,还是要水货。”

有什么区别呢?

没区别,但价格基本便宜一半。

特别是三星!

梁子雄呢,从一个水货佬成功地进化成了别一个水货佬。

后来他在佛山有好家手机店呢,05、06年,杂牌机称霸市场的时候,他靠水货最多时月入四十多万。

那时,他也算对得起他半生吃苦耐劳了。

说回正题,王威跟梁子雄打趣,“雄哥,我也想出来带货,跟你混口饭吃!”

梁子雄在王威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别开玩笑,你要出来,也是我跟你混饭吃。”

“威哥,是不是要出来搞事了?”

王威弹弹烟灰,不经意地点点头。

梁子雄不知道怎么表达,捏手跺脚,来回窜了几步,总之就是很兴奋。

李家旺才满头大汗地跑出来。

王威问,“刀呢?”

李家旺拿支烟点着了,夹烟的手都还在抖个不停,兴奋地说,“他们这辈子连擦屁股拿纸都拿不稳,还拿什么刀啊!”

李家旺,还是那么凶残。

不过那两个黄毛也是自找的。

谁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在这个年代想要出人头地。

要么祖上有人。

要么拳头够硬。

要么兄弟够多。

好在,王威有脑子,有兄弟,有狠劲。

来吧,人生重置,开启波澜壮阔的一生。

李家旺搂着梁子雄大叫,“兄弟,你现在下手够狠。”

梁子雄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讲道理。”

王威捏了捏他的斜方股,又拍了拍他的背三角肌,“你是说把背上的股肉练出一个‘理’字,以理服人是吧?”

哈哈哈哈……李家旺大笑着说,“大佬,你现在讲话好骚啊!”

梁子雄是后来转到西关中学的。

当过转学生的人心里都知道,那种半道加入进来,如果成绩还不好的学生。

基本上是逃不了被校园霸凌的。

梁子雄恰恰又是个老实学生。

有的人,他就是读书没什么天赋,他在班上也不惹事,话不多。

老师挑不出他的毛病,但也不怎么管他。

久而久之,他就算被同学欺负,老师也视而不见,当然,这都不算啥。

有的老师会来一句,“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能活活把人给气死。

李家旺被同班的同学打了不止十次。

直到王威搂着他的肩膀放了一次学。

后来就没人再欺负他了。

梁子雄从那之后就等着王威一起放学。

王威去李家旺家里玩,梁子雄就帮李家旺做作业。

这一切明明都已经过了好多年。

在这一刻,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似的。

梁子雄吞吞吐吐的好像有话要说,王威问,“你也是去过香江这种国际化大都市的人了,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梁子雄嘿嘿地笑了笑,“威哥,我想买衣服,你帮我参考一下,好不好?”

李家旺说,“靓仔,你衣服不帅吗?”

梁子雄说,“我就那两三套衣服,去见小丽没衣服穿了。”

小丽?王威倒是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并没有好感,他搂着梁子雄的肩,“如果她嫌你衣服少,又不给你买,那么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

“换个女朋友!”

“对你的新女朋友来说,你不是又有三套新衣服了?”

李家旺、梁子雄:卧草……好有道理。

王威好奇地看了看梁子雄,“你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说要带我们去莞城啊?”

梁子雄浓眉大眼,有些呆萌,“我没说过啊?”

王威再朝李家旺看去,李家旺笑得像李家畜。

梁子雄说,“这几天我赚了不少,请你们吃饭,喝酒!”

王威说,“今天中午有人请吃饭的。”

“啊?”梁子雄以为王威还约了别的人。

不过看李家旺笑得很神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王威说,“走吧,去成业路海星厂。”

这对梁子雄来说,有些轻车熟路了。

他对顺德实在太过熟悉。

如果从小在顺德长大的人,应该不会知道穷人的日子是什么样。

这里从六七十年代起,基本没有出现过物资匮乏的时候。

顺德的标志是什么?

一定是那几根大烟囱!

有糖厂的,有纸厂的,还有酒厂的。

但实际上,这些国字号的老厂已经没落。

现在真的牛逼的都是小作坊。

在94年之前,国家还没有出台公司法。

那么办公司怎么搞呢?

只能办个体户。

个体户有明文规定,人员不能超过八个。

超过七个雇员,就不再是个体户,而是公司。

公司呢又必须是国企。

所以,就会出现许多挂靠在国企内的公司。

后来有许多人对这一段历史不明所以的,看到有国企背景的拉出来单干的,开始翻历史的旧账,说他们挖社会主义墙角发的家。

有的的确是这种情况。

但绝大多数是因为公司性质的问题,不得不挂靠一波。

还有就是这个时间点的村镇企业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情况。

说是村镇的,实际上都是私人的,后来为了归属问题扯了很长时间。

到九四年的公司法正式出台,就会看到无数的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很多人都不解,怎么才一两年的功夫,怎么就把企业办得这么大?

事实上,这些民营企业,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冒头了。

这就是信息差异和信息理解高低所带来的收入差距,没办法改变的。

梁子雄带着两人很快找到海星厂。

厂子并不大,也有只几十个工人。

王威进了门,直奔厂长办公室。

在沙发上发呆的袁佩佩抬头一看,抿嘴憋气地迎了上去。

把王威前后左右都检查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问,“你没事吧?”

王威嘿了一声,“我要是有事还能来找你。”

张厂长打着哈哈说,“小王,袁小姐一直担心你呢,办公室里坐着,水不喝,话不说的。”

“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只能叫上厂里的弟兄,去找你了。”

张厂长猜测王威要留下来解决那两个黄毛。

却没想到这三个年轻人全身而退,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再加上之前王威顾全大局的表现,自然也不敢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袁佩佩不敢看王威的眼睛,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事情是因她而起的,看不到王威,她六神无主,胸口就像压了两块大石头。

王威出现了,她的胸口还是像压着两块大石头,更加喘不上气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她是开心的,小声像是在抱怨,“你能不能别那么冒险?”

“我……我怕王叔和陈姨会担心你。”

梁子雄在旁边扯了扯李家旺的衣服,“旺仔,那是佩佩学姐吗?”

“威哥来找她,他们不会……”

李家旺嘿嘿一笑,“大佬厉害吧?”

张厂长伸手道:“走走走,今天中午略备薄酒,给各位接风洗尘。”

海星厂中午安排了饭局。

眼看着还有几个年轻小伙,便在厂里挑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妹子。

你永远无法想九十年代的厂妹质量有多高。

有部电视剧,八九十年代的三大神剧:《渴望》、《孽债》、《外来妹》。

其中的外来妹,专门讲五湖四海的妹子来粤东打工的爱恨情仇。

只能说,电视拍得还是太保守。

经历过这一段或者知道一些的,又要忍不住了。

只能说全国最优质的资源都在厂里。

李家旺和两个妹子聊得火热。

梁子雄不怎么说话,依旧腼腆。

王威代袁佩佩跟张厂长喝了几杯酒,张厂长跟老油条们讲段子吹牛批习惯了,和几个年轻人坐一桌,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于是便开门见山的说,“袁小姐,产品已经少量生产了,不知道你们公司对样品还满意吗?”

袁佩佩说,“张厂长,量产可能要停一下。”

从这一刻起,王威知道这顿饭可能要吃不下清静了。

袁佩佩在午饭前在担心王威的安危,还没顾得上谈产品质量问题。

既然王威没事,张厂长也聊到了这个地方。

袁佩佩把包里那个坏掉的电子宠物拿出来放在桌上。

“张厂长,这个电子宠物的电路板烧掉了。”

“不会吧?”张厂长的语态有点浮夸,看样子是知道一点东西的。

他现场没带技术人员,把电子宠物拿过去也就是开了开机,又检查了一下电池,“会不会是没电了,一会我让人换节电池试一下。”

其实张厂长已经在给大家找台阶下了。

如果是王威的话,他就不会再往下说,而是饭后两人单独谈。

照顾张厂长的情绪后,更能有效地解决问题。

可是佩佩姐在香江那种环境工作,要的是直来直往的效率。

而不是人情世故。

袁佩佩说,“张厂长,不用看了,公司在香江找专业人员看过,就是电路板的问题。”

这把张厂长给搞得脸一黑,酒不喝,饭也不想吃了,“袁小姐,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们公司给的价格很低,我们厂也要挣钱的。”

“怎么,你们香江也讲无私奉献吗?”

“要改善产品质量,没问题,加钱咯。”

袁佩佩的胸口急起急伏,好多话都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但是看到张厂长的脸,她又说不出来。

一气之下,袁佩佩把眼镜一取。

她取眼镜干什么?这么漂亮,想干嘛?美人计?张厂长还不知取眼镜有什么说话。

不过王威却是知道的,佩佩姐这是对线上强度了。

只听袁佩佩的语气平静,火力全开,“张厂长,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在约定价格之下,首先保证产品质量。”

“你是签了字,摁了手印的。”

“这个样品到我手上,试用了不到五天,就坏了。”

“其它产品的质量如何,我想你们也知道的。”

“如果把这样的产品放到市面上去,对我们产品的品牌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们知道吗?”

“如果你们不整改的话,那么公司这边只能当海星厂违约。”

“到时记得付违约金就好了。”

你好野蛮……张厂长的脸都憋红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说得出来这么恶毒的话,还要我赔违约金……

如果不是看袁佩佩是个女孩子,张厂长已经破口大骂了。

包间里空然很安静,王威也不能再让问题恶化下去。

王威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把袁佩佩手里的眼镜给拿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眼镜给她戴上。

那一刻,她看了看王威,羞涩地躲闪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奶凶奶凶地朝张厂长看。

张厂长都被搞神了,恨不得学她的样子,抬头挺胸哼一声。

王威说,“佩佩姐,我想吃肠粉,出去给我买一份吧!”

“威哥,我去!”梁子雄起身的时候,被李家旺一把给拉回椅子上。

袁佩佩也觉得脸皮烫,处于红温状态,正好出去冷静一下,于是起身出了包间。

“给张厂长倒酒!”王威招呼了一声。

李家旺起身,先给王威倒酒,再给张厂长倒酒。

趁着这个时间,张厂长侧着身子手肘撑着桌面,哭笑不得地说,“小王,你女朋友太倔了。”

王威端着杯子和张厂长碰了一杯,“不知道张厂长听没听,人和人在一起,讲一个臭味相投。”

“说不定,我跟佩佩姐也是一个样,都很倔呢?”

王威打了个哈哈,“说起来,这个处对象确实靠的是味道。”

“你们看那些港台片里,男人和女人亲嘴的时候。”

“明明可以一下就亲上去。”

“两个人的脑袋歪过去歪过来的,还一嗅一嗅的,这就是在闻味道嘛!”

这几句话一出,包间的气氛不再紧张。

大家的笑容也暧昧。

两个妹子抿着嘴,头顶头地偷笑。

其中一个妹子的胆子比较大一点,“王老板,你看的片有级数的吧?”

另一个妹子使劲推了她一下,还拎她腰上的肉肉。

这下子一屋子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王威不急不缓地说,“我想到有个朋友,他找对象也喜欢闻味道。”

“后来很激动地跟我说,威哥威哥,我找了个女朋友,她身上的薄荷味太让我上头了。”

“过了几天,我问他,你女朋友呢。”

“他说,吹了!”

“我好奇啊,不是喜欢得很吗?”

“他跟我说,那个女孩子身上的薄荷味是特么的洁尔阴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一个包间都笑炸了。

不过梁子雄没笑。

胆大一些的妹子说,“他后来怎么知道是洁尔阴的味道?”

王威说,“我刚才说过了……”

“因为……吹了!”

哈哈哈……

一波笑声未平,一波笑声又起。

张厂长的火也就此打消。

王威笑眯眯地,“张厂长,这做生意呢,其实跟搞对象一样,都得对味。”

“张厂长应该从袁经理的身上观察到味道变了吧?”

张厂长一听,这当中可能有门道,一边给王威倒酒,一边说,“对对对,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王威把声音压低,“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日本有家大公司准备入股。”

“小日本你知道的,你就算没有给日本品牌代工过,行业内肯定也少不了他们的传说。”

“就四个字,鸡蛋里挑骨头!”

没人在意王威说了几个字,张厂长只关心日本投资方。

王威说,“质量过硬的产品不是在帮公司,是在帮张厂长你。”

“有了日本投资方,以后的订单你接得完?”

“只怕忙到你去莞城的时间都没有!”

哈哈哈哈……

又是一大波的笑声。

张厂长马上摆手,“没有没有,我很久去过莞城了。”

王威跟张厂长碰了一杯,“旺仔、子雄陪张厂长喝几杯,我的肠粉怎么还没来?”

看到张厂长那么满意,王威也再次印证了一句话:

虽然我没钱,但我会画饼。

王威出了包间,在饭店外看到蹲在外面的袁佩佩。

袁佩佩起身拿手遮着阳光,撅着嘴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一直笑?”

王威说,“走吧,陪我去买碗肠粉。”

袁佩佩问,“一定要吃肠粉吗?”

王威点点头,“拍拍屁股上的灰再走吧!”

袁佩佩拍了拍屁股……

通常细枝结硕果的身材,后边都会有配重的,不然会跌倒!

袁佩佩拍了灰,才发现哪里不对。

只是她朝王威看去的时候,才发现王威的目光早就看着远处的小吃店。

她也没有过多的怀疑,跟着王威去买了一份肠粉。

这里离龙基港很近,王威就过去溜达了一圈。

港口停了几艘老旧的船,其中一艘上边还挂着一块大纸牌子,上边写着巨大的“出售”二字。

袁佩佩看着王威大口吃着肠粉,她也动了动嘴,咽咽口水,“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吃肠粉啊!”

王威把嘴里的咽下去,缓了缓,才说,“我有个同事,工作好几年了。”

“那几天工作不顺,正好碰到老妈去看他。”

“早上四点多就起来给他做肠粉。”

“七点多叫他起床吃早饭。”

“他的工作不是集中在某一个时间。”

“白天和晚上都会很忙。”

“早上可能有点起床气。”

“睡到快九点出门,老妈就把肠粉装盒递给他。”

“被他推了一下,肠粉就掉在地上了。”

“他出门的时候,看到老妈正把地上的肠粉夹到自己的碗里……”

袁佩佩直勾勾地看着王威问,“她吃了吗?”

“唔!”王威把盒子里最后一块肠粉加肉塞嘴里。

袁佩佩有点难过,小声问,“你朋友没跟他妈妈道歉吗?”

王威咽下去后,长叹了一口气,“他妈去世了!”

袁佩佩也不知怎么的,被莫名地击中泪点。

王威扭头看着眼泪汪汪的袁佩佩问,“你说我朋友的妈妈会不会怪我朋友?”

袁佩佩摇头的时候,眼泪哗地就滚了下来,颤声说,“不会,她只会怪自己做得不够好,她只会怪自己以后都没机会再给儿子做一份好吃的肠粉了……”

呵……王威当场就破防了,果然是潮汕女人。

王威点了支烟,朝着湍急的容桂水道扯着嗓子喊,“肠粉真好吃啊……”

吼完了,王威转身朝饭店走,袁佩佩一边抹泪一边跟着王威追。

袁佩佩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话太直,可能惹张厂长不高兴了。

可等她和王威再回到包间的时候。

张厂长的脸通红,一个劲地跟袁佩佩道歉,“袁经理,实在对不住。”

“这一批产品质量的确有问题。”

“我们连夜整改,你回去跟老板说,下一批次样品出来,我们第一时间送到香江,保证让公司满意。”

张厂长的态度跟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袁佩佩知道根源在王威,但现在也没时间再问。

袁佩佩今天下午就要赶回香江,还得把情况跟老板汇报。

不知觉间,她看了王威很久。

“袁经理!”

“袁经理!”

张厂长一连唤了两声,袁佩佩回过神,“啊?怎么了?”

张厂长说,“你看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们照办的?”

袁佩佩说,“那么这一批次的产品,麻烦张厂长装车拉去销毁。”

张厂长猛点头,“好好好,晚上就去。”

“不,现在就去,我要看着销毁。”

张厂长看了看王威,后者微一点头,前者立马回厂里去安排货车装车。

而袁佩佩就在旁边监督着,时不时看一眼正跟张厂长聊天的王威,马上要走了,想和他说说话,但是……说什么呢?

对了,他是怎么让张厂长态度变得这么配合的?

还有,他今天来顺德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客车上是偶遇?还是他刻意来送我的。

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走在了一道。

不明不白的就一起跟厂家吃了一顿饭。

看张厂长的反应,好像把王威也当成了公司的人呢?

好多问题同时涌上了心头,想和王威说一些话,但是大量的信息又让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也就只得一次又一次地看他。

王威看到那些电子宠物快装完车的时候,“张厂长,前边码头有一艘船要出售,你知道是哪家厂的船吗?”

张厂长问,“我不知,不过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

“都是这一片的,应该很快就能打听出来。”

王威给他留了家里的电话,“张厂长这边有消息了,随时给我个电话。”

张厂长见王威很认真的样子,心说,这小伙子多大?二十出头吧?

办事老练就算了,实力还挺强,打算买船了?

那破船停码头都快一年了,也没人过问,他买来有什么用?

张厂长肯定知道是谁要卖。

之所以不马上把卖家的信息抛出来,说到底,还是准备两头都捞一点。

王威当然也知道规矩,这年头,连点子都能卖价钱,信息多值钱,就不用说了吧?

对了,还有“红条子”这种高级货。

工人和司机招手,“厂长,装完了。”

王威朝身朝袁佩佩喊,“佩佩姐,你先走吧,销毁的事我们盯着就是了。”

“张厂长,麻烦你送一下佩佩姐,我的事你多上心。”

张厂长点点头,连忙安排车过来,“袁小姐,你请……”

要走了吗?可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袁佩佩突然有点后悔,明明昨天有时间的呀……

不对,明明从初中开始,就有好多时间跟他说话的啊……

袁佩佩朝王威开口,“我……”

“没事,老板还在香江等你的消息,你先忙你的。”

“这边有我,你放心。”

袁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司机开了后排的车门。

她愣了几秒,才侧着身子坐进去。

隔着茶色玻璃的车窗,她刚抬手,车就已经驶出了大门。

她猛地回头,取了眼镜,从后挡玻璃朝王威看。

明明没戴眼镜,可这一次,王威的模样好清晰。

他像根钉子,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袁佩佩喃喃道:“张厂长,几天能出样机?”

张厂长说,“我要去找好的电路板,三天,三天能出样机。”

那,三天后是不是又可以见面了呢?

原来有的人是一转脸又期待再见的,只是袁佩佩也没想到,再见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

“大佬,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让佩佩姐多留一会?”李家旺在王威旁边朝远去的桑塔纳看去。

梁子雄也是这么说,明明不用走得这么急的。

王威看不到车了,回头朝货车边走边说,“缘分来的时候,好好对待感情;缘分走的时候,好好搞事赚钱。”

王威跳上货车副驾,那兄弟俩跳进尾箱。

王威,“开!”

司机,“往哪儿开!”

王威说,“州海!”

“我丢……”司机把骂了一半的话吞了回去,“老板你说开到哪就开到哪!”

司机收下六百块,恨不得把脚放在油箱里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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