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梨萧玉璟是小说《穿越后,我被反派家人听心声》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白珏与蝶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越后,我被反派家人听心声》的章节内容
“孽障!”
“我们堂堂镇国公府,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逆子!”
“你给我滚!”
“啪!”
茶杯摔碎的声音将姜若梨惊醒。
睁开眼睛,姜若梨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哪?她不是在公司加班吗?
作为大厂的一名实习生,她已经连续熬夜加班一周了,今天晚上加班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然后倒在工位上昏迷不醒。
她猝死了。
果然啊,再年轻的身体都扛不住折腾。
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陌生环境,姜若梨惊了!
所以她没死透,穿越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被一道沉痛但略有青涩的声音打断——
“爹,儿子不孝,枉顾清正家风做出如此有违道义之事。可是丽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
“住口!姜辞安,你还知道礼义廉耻?!”一声暴喝止住了这一声音。
姜辞安?!
听到这个名字,姜若梨心头一震,这不是她前段时间看过的架空言情小说《我在敌国当皇后》中的人物吗?
她这是......穿书了?!
书中的姜辞安是镇国公大将军的二儿子,虽然才十八岁,但从小跟随父亲在军营历练,十二岁时便能上阵杀敌,如今在军队已经颇有名望,成为地位仅次于镇国公的小将军。
不过她记得这镇国公一家子,好像是大反派啊......
想到这里,姜若梨抬眼看去,厅堂中间跪着一名少年,身形健壮,穿着黑色盔甲,腰间束一条兽面腰带。
镀金头盔被他放在脚边,身上虽然梳洗干净,但仍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皮肤被晒成古铜色,俊秀的五官也被身上浓烈的杀气所掩盖,此刻脸上正透着焦急......
焦急?他急什么?
“爹、娘,要不我把丽妹妹带进来吧,她还怀着身孕......”
丽妹妹......
哦,她想起来了,原来剧情是走到这里了啊......
“胡闹!让你去带兵打仗,让你去沾花惹草了吗?”
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姜若梨看过去。
嚯,这就是镇国公姜连毅,不愧是大将军,这满脸络腮胡、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还真让人有点怕怕。
姜若梨赶紧挪开视线。
姜国公年逾四十,年轻时长得颇为俊美,只不过上阵杀敌时,这长相难以起到威慑的作用,这才蓄起了络腮胡,将真实容貌遮掩住。
这时,一道充满担忧的温柔女声响起:
“安儿,你把那女子带回来,打算如何安置呢?”
姜若梨循声望去,只见上首坐着一位美妇人,脸上虽能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保养得宜,依旧像年轻时那样端方美丽。
不难猜出,这就是镇国公夫人了。
等下!
既然在座的都是姜家人,那她自己是谁?!
姜若梨快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昏倒!
她竟然穿成了书中最大反派家族的养女。
还是全书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路人甲!
姜夫人看到姜若梨身子晃了晃,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关心道:
“梨儿,是累了吗?要不先回房休息吧。”
听到这温柔的关怀,姜若梨正了正神色。
“娘亲,我没事的,二哥的事情要紧。”
姜若梨看向姜辞安,二哥果然更像姜国公一点。
除了没胡子。
听到姜夫人的询问,姜辞安的背又低了低。
“儿子......儿子想娶她为妻。”
“简直胡闹!”
姜国公听到这话气的脸都涨红,络腮胡随着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
姜夫人赶忙拍着姜国公的胸膛,慢慢安抚。
姜若梨回忆着书中的剧情,眼前这一幕,正好是反派镇国公府走向覆灭的重要开端。
她这个便宜二哥,被圣上委派带兵防御北辛国的骚扰,大获全胜。
本来打了胜仗高高兴兴地和士兵庆祝,谁曾想喝多了,醒来发现竟和部下的妹妹睡在了一起。
胜利的喜悦骤然冷却下来,但他只能将人暂时留在营中,等处理完军中的后续事宜后,再带人回京。
前后大概忙了一个月,结果在回京的路途中,这姑娘被诊断出怀了身孕。
想到这其中的原委,姜若梨古怪的看了一眼姜辞安。
【啧啧啧,这傻二哥,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呢!】
蓦的一道女声响起,让房间内紧张的气氛陡然一滞。
谁在讲话?!
姜夫人率先看向姜若梨的方向。
这声音......是梨儿声音。
姜若梨此时还并未察觉,内心依旧在吐槽。
【女子哪能那么容易怀孕呢?一次就中招,二哥也太神了吧!】
声音再次响起,姜辞安也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的姜若梨。
娇媚的少女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圈椅中,微低着头,神色清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声音,好像是小妹的声音。
他离家半年多,都快记不清小妹的声音了。
对上姜家二老的视线,姜辞安面上微窘。
是这样吗?原来女子受孕不易吗?
可能他比较幸运?
【而且二哥到底有没有生理常识,男人喝醉了根本就......不行啊!】
伴随最后三个字的呐喊,姜辞安的脸色倏然一僵,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姜国公。
在他晦涩且疑惑的目光中,他爹缓慢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行啊!
不行啊......
不行......
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一般环绕在姜辞安的耳边。
不,不可能,如果不是他,丽妹妹怎么会有身孕呢?
【唉,不过也不怪二哥单纯,他常年在军营中历练,连只母苍蝇都接触不到,更何况还没有媳妇儿,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听着这一句一句的吐槽,姜家在场的三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没错,虽然姜若梨没有张口,但他们确定这是她的声音。
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听到的究竟是从哪传出来的声音?
难道是姜若梨的心声?!
想到姜若梨刚刚说的,哦不对,是心里想的,姜辞安向二老拱拱手,开口道:
“爹,娘,丽妹妹是我部下一名将士的妹妹,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如今是我做错了事,我愿意承担责任。”
不管怎么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定是要留下丽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
更何况这段时间,丽妹妹对她温柔小意,照顾有加,他也是有些心悦她的......
【哟哟哟,看二哥这样,不会是已经喜欢上这个丽妹妹了吧,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
恋什么爱?什么脑?
姜夫人虽然有些听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能听到姜若梨的心声。
姜若梨虽然是养女,但她对她倾注的爱不比那三个儿子少一分,反而因为她是女孩,得到了全家人更多的温柔与爱护。
所以,姜夫人是无条件信任姜若梨的,况且他儿子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思及此,姜夫人忧心忡忡道:
“安儿,你确定那女子怀有身孕?这月份尚浅,会不会诊断有误呢?”
“娘,丽妹妹确实怀孕了,军医已经给她诊断过几次,儿子确认无误后才来向您和爹禀报。”
“那既然如此,你就将人带进来吧。”姜夫人无奈道,“徐嬷嬷,你跟二少爷前去将人请来。”
姜辞安闻言面上一喜,站起身急匆匆向门外走去。
【去吧去吧,虽然你丽妹妹确实怀孕了......】
【可这孩子是人家和她丈夫的,根本不是你的啊!】
砰!
姜辞安脚步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直挺挺向门外摔去。
“安儿!”
“辞安!”
“二哥!你没事吧?!”
姜辞安被摔得晕头转向,不过毕竟是练家子,伸手推开了过来搀扶的徐嬷嬷,缓了一会自己撑手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先去将丽妹妹接进府。”
说完,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姜若梨,抬脚向外走去。
姜若梨:???
【二哥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他绊倒的。】
姜国公、姜夫人:“......”
就是你。
姜辞安来到府外,小厮将马车赶到侧门,他小心翼翼的将陈丽娘扶下马车。
陈丽娘满心欢喜的下了马车,看到眼前这小门,呼吸一滞。
“姜小将军,我们为何不走大门,要从这偏门进去?”
姜辞安面露尴尬,挠挠头刚要说话,一旁的徐嬷嬷冷声道:
“咱这镇国公府是高门大府,正门只接待府上贵客,不是什么人都能从正门走的,还请这位姑娘见谅。”
言下之意:走正门,你也配?!
陈丽娘暗自咬牙,难怪说镇国公府是极有威望的,一个下人都敢这么跟她说话。
算了,等她成为将军夫人,她定要好好磋磨磋磨这个婆子。
跟着姜辞安进了门,看到眼前开阔奢华的景象,陈丽娘心中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
偌大的庭院中,一排排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树木鳞次栉比,来往的下人穿梭庭中,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不愧是镇国公府,连普通的洒扫下人穿的都比她好。
陈丽娘心中暗道,这一切,都将有她的一份!
刚步入室内,一阵香气扑面而来,陈丽娘近乎贪婪的看着屋内豪华的陈设。
她的神情也落入了姜家人的眼中。
“爹,娘,这位就是丽妹妹。”姜辞安朗声道。
听到这话,陈丽娘赶忙收回扫视的目光,低眉顺眼的欠了欠身。
“民女陈丽娘见过镇国公、国公夫人。”
刻意拿捏的声音,听起来柔顺无比。
姜夫人虽然不喜,却还是叫人赐了座。
姜若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裳洗的破旧发白,头发也仅用一个木簪挽起。
【二哥这么抠的吗?好歹是你心仪的女子,都不知道给人家买点衣服和首饰。】
姜辞安听闻一怔,面上汗颜,还真是他考虑不周了。
姜家二老也看向陈丽娘,摇摇头,确实有些寒酸了。
【这陈丽娘看着普普通通的,没想到竟然能把二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二哥还以为他俩真心相爱呢,其实人家只是看上了你的家产和地位啦。】
【毕竟像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哦。】
【不过对于二哥你替别人养娃这件事我还是很佩服的,头顶一片绿的男人不少见,少见的是你这种绿了一辈子的呀!】
姜若梨内心一顿输出,丝毫没看到姜辞安逐渐铁青的脸色。
小妹这是中邪了么,半年不见怎么喜欢胡说八道了。
姜国公眉心狠狠拧起,若闺女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女子断然不能留下,这不是把镇国公府当冤大头了么。
眼下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不能让老二不明不白的认下了。
姜国公轻咳一声,看向姜夫人。
姜夫人会意,开口问道:
“陈姑娘,我儿粗枝大叶没跟我们讲明白,可否请你将那天的事情与我们细细道来?”
“娘!”姜辞安有点气急。
这件事对于姑娘家来说本就难堪,为什么还要再揭她的伤疤。
“你给老子闭嘴!”姜国公气得呵斥。
陈丽娘吓得一抖。
姜夫人见状,安抚道:
“你别怕,只要将情况如实讲来,我们镇国公府不会不负责任的。”
陈丽娘闻言定了定心神,缓缓道来:
“那日边关大捷,军营中举办庆功宴庆贺。民女的兄长也在此次作战的军队中,听他说之后就要随大部队进京了。”
“想到我们兄妹俩以后再相见不知要到何时,民女就带了一些衣服和吃食想要看望兄长。”
“可谁知民女不小心误入了小将军的营帐,小将军喝醉了,看到民女就......”
说到这,陈丽娘眼中泛起泪,哽咽着说不下去。
姜辞安面色不虞,双手握紧又松开,伸手拍了拍陈丽娘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姜若梨看着面前的两人,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将军的营帐明显要比普通士兵的营帐大吧,一般人怎么可能走错。】
【这漏洞百出的借口二哥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难道爱情真的使人盲目么?】
姜辞安轻拍的手一怔。
确实,他的营帐和其他营帐有着明显的不同。
难道丽妹妹真的在骗他?
不,不会的。
这段时间丽妹妹对他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他有错在先,但丽妹妹不计前嫌的照顾他,她对他定然也是有情的。
想到这里,姜辞安开口道:
“爹、娘,既然丽妹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肯定是要娶她的。”
姜家二老看着儿子这执拗的样子,顿时头疼不已。
【还丽妹妹呢,人家比你大呀傻二哥。】
【原书中人家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留在了国公府,虽然刚开始只是一个妾室,但人家有手段啊,靠着儿子一步步当上正室,把二哥明媒正娶的妻子都给害死了。】
【我那英姿飒爽的二嫂啊!哼!想到这里我就生气!】
听到这里,姜家人的眼中满是震惊。
这个女子竟然这么有手段吗?
【哦对,我记得陈丽娘的哥哥陈进德也是个狠角色,他其实是北辛国人,靠着妹妹吹耳边风,从一个普通监军爬到了副将的位置,成为二哥的心腹,暗地里给北辛国送了不少情报。】
【然后在和北辛国的一场大战中,陈进德和敌军串通一气,把二哥引入了敌人的埋伏圈,二哥就这样死在了乱箭之下!】
【陈丽娘还把叛国通敌的罪证放到二哥的书房,嫁祸给镇国公府。】
【圣上震怒,最后镇国公府被满门抄斩!】
【嗨!真是生气!这兄妹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坏!】
听到这些,姜国公惊得噌一下站起来。
姜夫人满眼错愕,眼中涌上泪水。
他们一心为国的镇国公府,他们英勇善战的老二,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虽然不知道闺女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情,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姜辞安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丽妹妹,竟然会害了镇国公府吗?
姜若梨看着站起来姜国公,疑惑道:
“爹爹,你怎么了?”
对上姜若梨疑问的视线,姜国公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寻到一丝清醒。
冷静冷静,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还有转圜的余地。
轻咳一声,姜国公安抚道:
“爹爹没事,就是坐的有点久了,起身活动一下。”
“哦......”
【果然人老了干啥都不行,坐着也能累了。】
姜国公顿时一口气梗在胸口,脸色更难看了。
陈丽娘看着姜国公的脸色,以为是他不喜让自己做正妻。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进国公府,先做妾也行,总有一天她会爬到正妻的位置。
想到这,陈丽娘偷偷地使劲掐自己大腿一把,眼里立刻又涌上水雾,凄凄艾艾道:
“没关系的小将军,民女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哪怕做个丫鬟我也愿意,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说完一只手抚上肚子。
姜若梨的视线来到陈丽娘的肚子上。
随着陈丽娘的抚摸,原本宽松的衣服也被压着贴到肚皮上,能够明显看到小腹微微隆起。
【等下!】
【这怀孕不到一个月肚子就这么大了吗?我没生过孩子你可别骗我啊!】
听到姜若梨的声音,姜家人也望向陈丽娘的肚子。
没错,刚怀孕月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子。
意识到不妥,姜国公和姜辞安忙把视线收回来。
姜夫人意味深长的开口:
“陈姑娘,看你身体瘦弱,四肢纤细,腹部却是有些丰满。”
陈丽娘一怔,面上闪过尴尬,心虚到:“可能是怀孕后吃的有点多。”
【哇,娘亲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肚子的问题!】
听到姜若梨的夸赞,姜夫人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坐的更端庄了。
【不过娘亲,她可不是吃胖了哦,其实她已经怀孕三个月啦!】
【而且为了骗过二哥,她可是买通了军医帮她做假证啊!】
姜辞安:什么?!
姜辞安呆呆地怔在那里。
放在陈丽娘肩膀上的手没了动作。
他愣愣的看着地面,一时间难以消化这扑面而来的消息。
姜夫人看着儿子仿佛失了魂的样子,轻叹一声。
“徐嬷嬷,先将陈姑娘安排到听荷院吧,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朝徐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徐嬷嬷会意,走过去将陈丽娘扶起。
说是搀扶,暗地里一双大手有力地将她钳住。
陈丽娘不情不愿的起身,眼含不舍地看向姜辞安:“小将军......”
姜辞安恍若未闻,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
陈丽娘被带了下去,徐嬷嬷安排了两个粗使丫鬟照看,也是对她的监视。
姜若梨看着安静下来的大厅,想着自己在这也没什么事,估计姜家人也有话要说,就起身行了个礼,说到:
“爹、娘、二哥,我有些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休息了。”
姜夫人看着姜若梨的面庞,心生怜爱,柔声道:
“去吧梨儿,好生歇一会,晚饭做好后喊你来吃饭。”
姜若梨福了福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经过姜辞安身边,看着她二哥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没忍住。
【二哥啊二哥,你看起来好像那脆脆的海苔,一捏就要碎掉了......】
姜若梨的声音惊醒了姜辞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姜辞安神色复杂的对上姜家二老的视线。
想到刚刚听到的声音,他晦涩开口:
“娘,小妹她......”
姜夫人面色凝重,冲他点点头。
姜辞安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不止他自己,他父母也能听到。
那其他人......
姜夫人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屏退一众下人,房内只留下姜家三人,她开口道:
“我看刚才其他人的神情并无变化,想来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梨儿内心所想。”
“那小妹说的那些......”姜辞安焦急道。
“不管闺女说的是真是假,有所防备总没坏处。”
姜国公轻咳一声,说到:“如果是真的,那说明我闺女这是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姜夫人听闻内心骇然,若真是如此,断不可叫旁人知晓了此事。
姜家三人关起门来一阵商讨,最后一致决定,务必保守好能听到姜若梨心声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这种异能姜家另外两兄弟能否听到,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观察看看吧......
——
姜若梨回了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仰面朝上呈个“大”字。
双眼放空,开始回想原书中的情节。
原身也叫姜若梨,生父曾是镇国公手下的一名副将,在十六年前和北辛国一场殊死战役中不幸牺牲,生母听到消息后伤心过度导致早产,生下她后又不幸血崩而亡。
亲生父母都是孤儿,小姜若梨生下来便无依无靠,念及生父为国捐躯的壮举,镇国公便将她认作女儿带回到府中抚养。
恰逢姜夫人刚生完老三,消息还没发出去,镇国公府便对外宣称姜夫人三胎乃双生子,小姜若梨就这么和三少爷一起成长起来。
这件事除了姜国公和姜夫人,就只有当今圣上和当时的产婆知晓此事。
外人不知道实情,只当姜夫人生的这对双生子是少见的异卵同胞,两个孩子虽然长相可爱,五官却并不相似。
小时候的姜若梨是很活泼好动,只不过在五岁那年参加宴会时,不小心跌入湖中,差点溺水身亡。
回家后发了一场高烧,再醒来就变得胆小敏感,不再出现在公众场合,就这样慢慢的被人淡忘,也成了书中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书中对镇国公府一家的描述颇多。
身为书中的大反派,镇国公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甚高。
但他只效忠于皇室正统,也就是皇帝和太子。
这强大的权势一直为男主三皇子所忌惮,镇国公府在三皇子步步为营的筹谋中,一步步走向覆灭。
最终三皇子在各方势力的支持下,扳倒太子,成功登上皇位。
唉......
姜若梨幽幽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到原主身上来,但既然占据了这副身体,她就一定会护住姜家人,不让镇国公府走向破灭的结局。
“小姐,”丫鬟福果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夫人遣人来问,您今晚要去前院用餐吗?”
小姐性格内向,院内有小厨房,平时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用餐,除了夫人也不爱亲近姜家其他人。
夫人偶尔派人来问,但小姐几乎没有去过前院用餐。
姜若梨摸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坐起身道:“去!”
福果心里一惊,小姐今天有点反常啊......
不过还是赶快进屋帮忙梳洗整理。
主仆二人来到前院,刚到门口,徐嬷嬷笑眯眯地撩开帘子迎出来:
“小姐快进屋,今日风大仔细受了风寒。”
非常温和,和下午在前厅内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截然不同。
进入屋内,扑面而来的暖风混着饭菜的香气袭来,姜若梨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响起“咕咕”的叫声。
姜夫人宠溺一笑,看着站在门口略有尴尬姜若梨,招手道:
“梨儿快来母亲这边坐,都怪你大哥,只顾着忙翰林院的事务,差点误了回家的时辰。”
一道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母亲教训的时候,儿子以后会尽早回来的。”
姜若梨刚坐下,闻言循声望去——
一道年轻挺拔的身影坐在国公爷下首,这人身着青色锦袍,腰间束一条玉带,面含春色,唇角带笑,眼中的温柔让人沉溺。
姜若梨倒吸一口气。
【哇!这就是我那丰神俊朗神采奕奕的白月光大哥啊!!!】
姜辞砚刚要开口,就被姜若梨这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喋喋不休的话语砸了个猝不及防。
这是......小妹的声音?
可是她好像并未开口。
【不过大哥也实惨,这么心地善良温润如玉的人,后来却遭人陷害,牵扯进大承建国以来最大的科考舞弊案中,最后在大牢里郁郁而终。】
听到这,姜家人眼中充满惊慌。
怎么老大也出事了吗?!
“啪!”
姜辞砚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嘴角的笑容僵住,眼中更是难以置信。
姜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掩下眼中惊骇,温声开口:
“人齐了,先吃饭吧。”
姜国公也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先吃饭,吃饭。”
姜辞安伸手在桌下偷偷扯了扯姜辞砚的袖子,姜辞砚回过神来,敛下心中的惊疑,默不作声开始吃饭。
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姜若梨。
看到姜辞砚的样子,姜家二老心中明了,老大也能听到梨儿的心声。
看来只有家人才能够听到梨儿内心的声音。
姜若梨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几人,心中充满疑惑:
【这是咋了,刚刚气氛不是还挺热烈的么,怎么突然跟见鬼了一样。】
姜家人:还不是被你给吓得!
姜辞砚心中虽然波澜不定,可还记着今天二弟凯旋归家的事,端起酒杯开口道:
“辞安此次凯旋而归,虽然只是一场小战,但也守护了我大承王朝的安宁,大哥敬你!”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姜辞安见大哥难得喝酒,也赶紧端起酒杯回敬大哥。
“哼!”想到姜辞安惹回来的麻烦,姜国公冷哼一声。
“父亲,怎么了?”姜辞砚疑惑的看向父亲。
姜辞安心虚的低下头。
眼看姜国公又要发火,姜夫人赶忙拍了下姜国公的胳膊,将下午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姜辞安在大哥震惊的目光中头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二弟,你这......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姜辞砚一介文人,虽然已二十岁,但还没有娶妻,说到这事也实在是脸红。
听到这话,姜若梨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也不怪二哥啦,虽然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内心还是一枚纯情小男生呢哈哈。】
【更何况那天喝多了,谁还能想得起来细节呢。】
姜若梨的话听得姜辞安一阵羞耻,面色涨红,不过也很认同她说的话。
【其实这事也不难处理啊,找个大夫把脉诊断一下不就清楚了。】
姜夫人也正有此意,总归是要请府医诊断的。于是对姜辞安说到:
“辞安,娘明天安排府医给陈姑娘把一下脉,看看胎儿的情况。”
姜辞安也明白姜夫人的打算,点了点头。
又想到姜若梨先前提到的陈进德,准备明天去军营中打探一番。
就这样,姜若梨穿越来的第一顿晚饭,就在姜若梨吃的很欢快而姜家其他人各怀心思食不下咽中结束。
待姜若梨走后,姜夫人吩咐道:
“徐嬷嬷,记得给陈姑娘送份晚饭,切不可怠慢了。”
“回夫人,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您放心就可。”徐嬷嬷回道。
姜夫人揉了揉眉心,冲徐嬷嬷摆了摆手。
徐嬷嬷会意,领着屋内的下人一齐退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姜家四人。
姜国公略一沉吟,开口道:
“老大,你刚刚也应该发现了吧,你妹妹她......”
姜辞砚心惊,所以刚才不是他的幻觉?爹娘和二弟也能听到?!
“爹,这件事万不可叫旁人知晓。”姜辞砚忧心忡忡道。
万一旁人再把他们妹妹当做怪胎怎么办?小妹已经够孤单了,他不允许有任何可能伤害小妹的事情发生。
姜国公点点头,“我们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不要在你们小妹面前表露出任何迹象。”
姜家兄弟二人重重点头。
“那三皇子真的会将我们家害死吗?”姜辞安忍不住问道。
姜国公抬手止住他的话,“不论三皇子如何,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保住镇国公府。”
只是没想到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皇子,背地里竟有如此心机。
不过敢将主意打到镇国公府头上......
姜国公眼神骤然犀利。
管他是不是皇子,他都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
不管姜若梨说的是真是假,堂堂镇国公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味逃避可不是姜家人的作风。
这边姜若梨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来。
怎么才能让二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呢?
不过看母亲明天要请府医诊脉,估计也是有疑虑的吧。
陈丽娘这事好解决,就是她的哥哥,怎么才能暴露出来呢?
她总不能缠着二哥去军营吧,这个年代肯定是不行的。
怎么才能提醒二哥呢?
啊......想不出来!
在一阵胡思乱想中,姜若梨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姜夫人就召府医前来,让徐嬷嬷带人去了听荷院。
陈丽娘从见到姜家人后就一直感到很不安。
她本以为按照镇国公府的人品和威望,自己怀了姜辞安的孩子,应该会立刻被接纳才对。
为了显得自己楚楚可怜,她还特意穿了之前干农活时的粗布衣裳,看起来颇为心酸,为的就是引起姜家人的同情心。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姜辞安也没有站在她这边。
本来她没有奢望傍上姜家,只是想趁着此次随军逃离陈家村,逃离那个油腻恶心的老男人。
可女子随军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还有了身孕。
幸亏哥哥在军队里任职,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想到哥哥说的,姜辞安虽然精通兵法,可为人却忠厚憨直,耍一些手段他根本不会发现。
于是她趁着庆功宴的混乱冒死钻进了姜辞安的营帐。
之后果然和哥哥预料的一样,姜辞安醒来后没有丝毫的怀疑,还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营帐。
这一个月来她时不时地煲点汤,对姜辞安嘘寒问暖一番,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
能够感觉到,姜辞安对自己是有些情意的。
再想到来到镇国公府后目之所及的富贵景象。
这个将军夫人,她当定了!
只不过姜家人的态度......
难道姜辞安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不,不可能的,军医已经被她收买了,还有把柄在她手里,不可能去告密。
更何况姜辞安对待女子粗心大意的,也不会想到这些。
想到这,陈丽娘定了定心神。
可能高门大户的人家规矩多吧,看来还得需要用些手段和心机才行。
陈丽娘这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博得姜家人的好感,那边徐嬷嬷已经带着府医闯了进来。
徐嬷嬷又恢复了昨天的冷脸,说道:
“陈姑娘,老奴特奉夫人的命令来给您诊脉。”
诊脉?!
陈丽娘慌了,一诊脉不就全都暴露了吗?!
“徐嬷嬷,我昨天来时请军医刚刚诊断过,没有什么问题,就没必要再请郎中诊断了吧。”
陈丽娘艰难一笑,哑声道。
“您放心,这是国公府的府医,医术仅次于宫中的太医。”
徐嬷嬷冷声道,“一定比粗糙的军医诊断的更准确。”
最后三个字徐嬷嬷故意说的很重。
说罢,就示意府医上前。
“我不要把脉!我不要!”
“小将军呢,我要找小将军!”
眼看府医真要把脉,陈丽娘噌一下站起身,就要向外跑去。
徐嬷嬷早有预料,一抬下巴,旁边的两个侍女就上前,钳住陈丽娘的两个胳膊,将她按在了床上。
陈丽娘还在剧烈挣扎,旁边侍女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颈,陈丽娘当即晕了过去。
徐嬷嬷安排的这两个侍女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为的就是看住陈丽娘,防止在镇国公府出了什么岔子。
府医连忙上前,将丝帕搭在陈丽娘的手腕上,前前后后把了三次脉。
半晌,他收回手,对徐嬷嬷道:“徐嬷嬷,带我去前院回禀夫人吧。”
徐嬷嬷会意,带人离开听荷院,快速向前院走去。
徐嬷嬷来到前院时,姜若梨正在和姜夫人用早点。
姜若梨咬了一口芙蓉肉卷,一边吃一边感叹。
古人诚不欺我啊,这可比外卖的麻辣烫烤肉饭好吃多了。
之前在大厂为了尽快转正,天天不要命的工作,吃饭也都是外卖凑活,姜若梨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安静的吃一顿饭了。
真要这么吃下去,自己还不得胖个十斤不算事。
姜夫人怜爱的看着姜若梨。
好久没在梨儿的脸上看到如此灵动的表情了。
自从五岁那年出事之后,梨儿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平时几乎不出院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陪她用早点了,更别提昨晚还和姜国公他们一起吃饭。
虽然不知道为何能听到梨儿的心声,但这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她信任她,也相信她的梨儿会越来越好。
前院的膳厅氛围一片和谐,徐嬷嬷带着府医匆匆赶来。
姜夫人看姜若梨吃得差不多了,便命人撤了餐食,和姜若梨来到了正厅。
徐嬷嬷来到姜夫人身边,道:“夫人,已经给陈姑娘诊过脉了,具体情况还请林府医说明。”
看到府医,姜若梨兴奋道:
【来了来了,陈丽娘的打脸时刻来了!】
听到姜若梨激动的声音,姜夫人觉得有些好笑。
“林府医,诊断如何?”
“回禀夫人,在下刚刚为陈姑娘诊脉,其脉象确实已有身孕。”
姜夫人点点头,“月份呢?”
“看脉象,怀孕已三月有余。”
姜夫人闻言,面色一寒。
哼,果然如梨儿所言,这是真真把镇国公府当冤大头了!
“徐嬷嬷!”
姜夫人冷声道,“派人把听荷院看好,不要让人出了差错,等二少爷回来再行定夺!”
让老二回来好好瞧瞧他领回来个什么玩意!
“老奴明白。”徐嬷嬷应声。
姜若梨看着姜夫人面色不虞,安慰道:
“娘亲不必生气,幸亏您提前找了府医把脉,才避免咱们家承受更大的损失。”
【不过二哥可就难过喽!】
【嘿嘿,想到二哥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我就想笑。】
听到姜若梨的话,姜夫人心中的郁气也消了大半。
确实该让老二这小子长长教训,天天在军营待着,人都要待傻了。
想到这里,姜夫人看着姜若梨。
她意识到,梨儿也该出去转转了。
“梨儿,过几日宁阳长公主举办赏菊宴,给府上下了帖子,你要不要和母亲一起去?”
宁阳长公主?
姜若梨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娘亲,宁阳长公主是不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啊?”姜若梨问道。
“是啊,你这孩子,这个事情都记不得了吗?”姜夫人笑着反问道。
【那就没错了!】
【说起来这个宁阳长公主也够可怜的,一辈子无儿无女,驸马爷表面上和她恩爱不已,其实背地里早就和自己的表妹勾搭在一起了,还生了两个孩子!】
【宁阳长公主一直和镇国公府交好,后来镇国公府出事,长公主还在圣上面前替镇国公府喊冤。】
【可惜她因为没有子嗣常年思虑过重,那会已是强弩之末,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什么?!
姜夫人眉头狠狠皱起。
宁阳长公主确实没有子嗣,这是在京都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驸马爷并没有因为此事对公主心生不满,反而对她格外宠溺,更是立下永不纳妾的誓言,人前人后从不避讳他对公主的爱护,两人的恩爱一度被传为佳话。
若说这全京都,怕是很少有男子能够比得上驸马爷的专情。
可梨儿的话也不是凭空而来......
【我记得这次赏菊宴,驸马爷还把他的儿子带去了宴会,好一顿出风头。】
思及此,姜若梨凑到姜夫人身边,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道:“娘亲,我陪您一起去。”
“好”。姜夫人慈爱的拍拍姜若梨的手,笑道。
转过头,眼里已经布上寒霜。
若事情真如梨儿所言,那得想个法子,断不可让长公主被人欺负了去。
待姜国公下朝回府,姜夫人把上午府医诊断的结果告诉了他,并且说了宁阳长公主的事情。
“没想到驸马竟是这么个东西!”姜国公气愤道。
“老爷莫气,若真如梨儿所说,我还要寻个法子告诉长公主才行。”
宁阳长公主性格温和,平日里姜夫人也爱和她相处。
“我看梨儿这两日活泼了不少,夫人一并带她去吧。”
姜夫人笑了笑说:“已经和梨儿说好了,到时候带她去,我们也能提前知晓一些事情。”
姜国公点点头。
“至于那个陈丽娘......”姜国公皱眉。
“我已有打算,等老二回来和他商量一下。”姜夫人道。
姜国公颔首,“也不知道军营中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姜辞安下午回来的时候,姜若梨正在前厅看姜国公和姜夫人下棋。
好吧,其实她一点也看不懂,满棋盘的黑白棋子看的她头晕眼花,昏昏欲睡。
看到姜辞安进来,姜若梨仿佛看到了救星,两眼放光:
“二哥!你回来啦!”
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妹突然这么热情,姜辞安还有些不适应。
上前拍了拍姜若梨的小脑瓜,开口道:
“爹、娘,儿子今日一早就去了军营,叫来部下询问,确实有一名监军名叫陈进德,入伍已有两年,为人直爽,在军中人缘不错。”
【哇,二哥这不挺聪明么,陈进德这么隐蔽的人物都能找出来。】
姜辞安听到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还多亏了小妹提醒。
“只不过与陈进德交好的其他两个监军却说,大概一个多月前,陈进德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讲话了,对谁都很冷淡,而且总是一个人进出,很是反常。”
“儿子就趁他们上午操练的时候,命人去陈进德的住所搜查,果然在他床下翻出了与北辛国来往的书信,竟然还有我们的防御布阵图!”
“儿子当即下令捉拿陈进德,谁知道他竟然想要逃跑,在挣扎间他的脸蹭到地上,掉下一整块皮,另一个士兵觉得有异,上前将他的脸皮一扯,没想到一把就将他整个面皮都扯了下来。”
“面皮之下,竟然是另一副面孔!”
“儿子观其长相,确实是北辛人样子,原本的陈进德怕是已经遇害了。”
姜国公闻言,面色一寒。
北辛人简直胆大包天,竟然将手伸进了军营里。
“这件事待我明日上朝时禀明圣上,你务必将这细作看管好。”姜国公安排道。
“儿子明白。”姜辞安应下。
【太棒了!这样看来二哥身边岂不是铲除了一大隐患。】
姜家人心里甚是欣慰,多亏了姜若梨,才能让他们尽早发现敌人,避免出现更大的问题。
“娘,陈丽娘那边......”姜辞安问道。
“娘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姜夫人开口道,“今日娘已经安排府医为她诊脉,诊断结果是陈丽娘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
“什么?!”
姜辞安难以置信,面色倏地苍白,身形微晃。
【二哥你撑住啊二哥!不要再轻易碎掉惹!】
听到姜若梨的声音,姜辞安微微回神。
“那我应该怎么......”
姜夫人看着儿子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我打算安排人将她送回去,不过路途遥远,她又有身孕,还需要从你营中拨两个可靠之人护送。”
姜辞安还在消化自己的情绪,听到姜夫人的安排,也明白这是最妥当的安排,便点头应下。
临近晚膳时分,姜辞砚才回到府中。
【大哥真是辛苦,当官也需要朝九晚五么。】
【幸亏我不用上班了,嘻嘻。】
听到姜若梨的感叹,姜辞砚温和的面上划过一丝笑意,伸手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
姜若梨小声嘟囔:“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拍我的头,发型都乱了......”
姜辞砚眼中藏不住的疼爱,心中不由感慨:小妹终于活泼了些。
看着姜若梨不再像以前一样排斥哥哥们的亲近,姜夫人心中很是欣慰,正要安排人准备晚膳。
“夫人!不好了!”
徐嬷嬷匆匆赶来,面色焦急道:“那陈姑娘刚刚不小心肚子撞到桌子上,流血晕倒了!”
“什么?!”
姜夫人一听,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徐嬷嬷,快命人去找林府医,快!”
姜夫人急匆匆地向外走。
这陈丽娘在哪里出事,都万万不能在国公府出事。
若传出去,这可是要毁了老二的名声啊!
姜若梨也吓了一跳。
原书中陈丽娘明明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了,现在虽然不能如愿进国公府,可怎么会出事呢?
思及此,姜若梨开口道:“娘亲,我跟您一块去吧!”
看到姜若梨的神情,姜夫人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了偏差,便道:“好,梨儿你随我来。”
姜家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只能看着姜夫人和姜若梨离开。
去往听荷院的路上,徐嬷嬷告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丽娘自从早上被府医把脉之后,醒来一直都心神不宁,午饭也没有吃多少,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刚才徐嬷嬷过去传达夫人的意思,一听到要把自己送回老家,陈丽娘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哭着喊着不回去,跑着要见二少爷。
两个侍女怕她出什么问题,就上前去控制她,挣扎间陈丽娘不小心撞上了长桌,当即捂着肚子喊疼,没一会就见她腿间有血流出,人也疼晕了过去。
姜若梨听完眉头一皱,这么看来确实是意外。
只是陈丽娘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她明明已经在老家嫁了人,难道是因为她丈夫?
姜夫人和姜若梨到时,林府医已经在给陈丽娘把脉。
不多时,林府医摇摇头,收回手,叹了口气。
“林府医,如何?”姜夫人忙问道。
将东西收好,林府医来到姜夫人面前回话。
“回夫人,陈姑娘怀孕虽已满三个月,但这一个月以来一路颠簸,陈姑娘并未好好保护腹中胎儿,胎像本就不稳。”
“刚刚这一撞更是凶险,这胎儿,是保不住了......”
姜夫人面色一寒,果然还是在府上出了事。
“陈姑娘的身体如何?”姜夫人问。
“目前有些失血过多,若要不影响之后怀有子嗣,陈姑娘还需好生休养,在下开几副药方,按时服药即可。”
“林府医辛苦了,徐嬷嬷送林府医出去吧。”
“在下告辞。”林府医行了礼,退了出去。
临出府时,徐嬷嬷塞给林府医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
林府医颠了颠荷包,心下了然,拱手道:
“徐嬷嬷放心,在下为镇国公府效力,必然知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
徐嬷嬷将事情办妥后,又赶忙回到听荷院复命。
这时,在林府医药力的加持下,陈丽娘悠悠转醒。
看到一旁坐着的姜夫人和姜若梨,陈丽娘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姜夫人面前。
“夫人,我错了夫人!我不该设计小将军,不该诓骗将军府,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将我送回老家,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便一下一下“哐哐”磕起头来。
看着陈丽娘头上都磕出了血丝,姜夫人于心不忍,看了眼徐嬷嬷,徐嬷嬷立刻上前将陈丽娘扶了起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为何要欺骗小将军?若有半句虚言.....”
姜夫人冷哼一声。
陈丽娘抖了一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民女不敢。”
“实不相瞒,民女在老家已经嫁人。当初村里的王屠户看中了民女,想要娶民女为妻,民女的父母贪图对方给的二十两彩礼,就收了钱将我嫁了过去。”
“可谁知这王屠户性格凶狠,嗜酒成性不说,喝多了就喜欢打人,民女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哪怕是怀了身孕他都不曾收敛......”
说到这,陈丽娘撩开衣袖,露出满是疤痕的手臂。
看到这坑坑洼洼的伤痕,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后来大承与北辛开战,大承军营驻扎在村子附近,我的兄长也在此次行军队伍中。他回村中看望我,发现我身上挨打的伤,很是心疼,就说等打仗结束他就带我去京都。”
说着,陈丽娘笑了笑。
“我满心欢喜,以为终究可以逃离王屠户这个恶棍。可等打了胜仗,我再去找哥哥时,他却要我趁机傍上小将军,说跟了小将军以后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听信他的话趁乱钻进营帐,诓骗了小将军。”
说罢,陈丽娘又“咕咚”一声跪倒地上,恳求道:
“姜夫人,我知道我有错,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求您不要将我送回老家,我再也不想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了......”
陈丽娘带着哭腔道:“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去营中找我哥哥对峙,他叫陈进德,计谋是他帮我出的,军医也是他出钱买通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害我......呜呜......”
看到陈丽娘伤心的样子,姜若梨忍不住开口道:
“或许你以为的你哥哥,其实是另有其人呢?”
“你说什么?!”陈丽娘震惊的看向姜若梨。
“今天我二哥在营中抓到了北辛国的一名细作,正是‘陈进德’,只不过他戴上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了你哥哥。”
“你真正的哥哥,可能已经遇害了......”
“怎么会......”
听到姜若梨的话,陈丽娘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姜若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虽然原书中陈丽娘为了争夺正妻之位,将二哥后院搞得鸡犬不宁,可她一直把镇国公府当作倚仗,最后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她也死在了那场屠杀里。
可如果不是陈丽娘,谁会在二哥的书房中放叛国通敌的罪证呢?难道府上还有叛徒?
【这陈丽娘是断不能留在镇国公府的,府上人多口杂,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当枪使,再扎在二哥身上。】
【最好找一个远离京都,而且能够看住她的地方......】
对于女儿心中所想,姜夫人不能更同意了,她也是如此打算的。
思来想去,姜夫人开口道:
“陈姑娘,你害的小将军差点名声尽毁,镇国公府断不会轻饶你。”
陈丽娘听闻,脸色更加颓丧。
“不过念在你身世可怜,刚流产身体还需要恢复,且万幸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姜夫人顿了顿道,“国公府在京都郊外有一处庄子,还缺一名粗使丫鬟,待你身体养好之后就去庄子上做活吧。”
庄子上都是自己人,能把人给好好看住。
陈丽娘一听,神情激动,面露感激,赶忙起身叩拜。
“多谢夫人成全!”
陈丽娘知道庄子上做的都是辛苦活,可她不怕。
只要不回老家,她愿意一辈子效忠镇国公府。
【娘亲真厉害!这样既远离了京都,又能将人牢牢控制住。】
【果然是母女连心,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姜夫人不禁得意地抬抬下巴,那是自然!
待姜夫人和姜若梨回到前院,姜夫人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姜国公和姜家二兄弟。
听到姜夫人描述陈丽娘身上的伤疤时,饶是姜国公也忍不住皱眉。
姜辞安更是呆呆地说不出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二弟这个样子,姜辞砚忍不住开口道:“二弟,此事就此作罢,你可不要再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他担心二弟对这陈姑娘再心生怜惜。
姜辞安回过神,看着姜家二老面色不虞,讪讪道:
“放心吧大哥,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处置那名军医。”
“还能怎么处置?直接按军法处置!”姜国公冷声道。
“是!”姜辞安赶忙应下。
【不容易啊,二哥这恋爱脑终于清醒了一回。】
听到这话,姜辞安面露尴尬,说道:“爹、娘,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好,吃饭、吃饭。”姜夫人努力憋住脸上的笑意。
处理完一桩棘手的事,姜家人神色明显轻松起来。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姜若梨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不过二哥应该想不到这件事已经被他未来的岳父知道了吧。】
【想想二哥以后跪在他老丈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忏悔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
“啪嗒!”
姜辞安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吃饭了?!
穿书而来的第十天。
姜若梨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
无聊,太无聊了。
“福果啊......我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啊?”
在一旁沏茶的侍女福果懵了一下,小姐你不会是吃多了失忆了吧?
不过主子问话,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小姐您平时比较喜爱读书、练字,偶尔也会刺绣,有时候会和夫人下棋。”
下棋?想起棋盘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棋子,姜若梨就觉得难受。
刺绣?她更是完全不会。
突然想到什么,姜若梨蹭一下坐起身,问到:“我刺绣水平好吗?”
万一原身水平很高,那她岂不是露馅了?
福果有些惊讶,小姐这是真的失忆了?!
不过想到姜若梨之前绣的手帕和香囊,福果面色一僵,一言难尽道:
“小姐绣工......还不错。”
姜若梨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说:“你快帮我找出来,所有绣过的物品都要找到。”
她得想个办法藏起来,不能让别人发现。
福果别无他法,只好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一个匣子,双手捧到姜若梨眼前。
姜若梨打开一看,有手帕、香囊,还有一些针线工具。
拿起一个丁香色的香囊,姜若梨看着上面一道道像蚂蚁一样的短线,问到:
“这是绣的什么?蚂蚁上树?”
没想到原身审美还挺清奇。
福果表情一顿,半晌回到:“这是您给夫人绣的,蝴蝶戏牡丹......”
姜若梨:???
你跟我说这花径和树一样粗的植物是牡丹?!
姜若梨无语,拎起一条青色手帕,上面依旧是稀稀落落长短不一的线条。
“这个呢?这又是什么?”
“这是您给大少爷绣的,竹报平安......”
姜若梨:......
“那这个手帕?”
“这是您给三少爷的,说希望他日进斗金,所以绣了一堆金元宝......”
姜若梨“啪!”一下把匣子扣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很好,原身手艺比她想象的要差。
这样她也不用担心露馅了。
不过......
“怎么没有爹爹和二哥的?”
“您说老爷和二少爷都是武将,不适合戴这些,说要给他们每人雕一个木雕小像......”
姜若梨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原身啊原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水平几斤几两啊?!
“我做这些东西,爹娘和哥哥他们......应该不知道吧?”
福果摇摇头:“老爷和夫人都不知道,您还没将东西送出去。”
姜若梨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审美伤害范围波及不大。
将匣子递给福果,姜若梨摆摆手道:“罢了,这些东西以后再说,先收起来吧。”
她是不会再碰这个的。
还是老老实实替原身收好吧!
“小姐,”门外有侍女恭敬道:“夫人请您到前院,三少爷回来了,正在前厅。”
三少爷?
是那个江南隐形首富姜辞锦吗?
姜若梨带着福果来到前院。
刚一进门,便看到姜家人都到齐了,大哥身侧坐着一名少年。
这人穿一身天水碧色长衫,翠玉腰带将腰身勾勒的越发劲瘦,明明是一身素色衣裳却被他穿出了吊儿郎当的气质。
眉眼上挑,眼下的一颗小红痣给他增添了一抹妖冶。
嗯,没错了,这就是姜家三少爷,京都有名的纨绔头子,江南隐形首富——姜辞锦。
看到姜若梨一直盯着他看,姜辞锦笑着开口:
“怎么,半个月没见,不认识三哥哥了?”
语气也透着一股不正经。
“三哥。”姜若梨打了声招呼,不甚在意的坐了下来。
说起来,姜辞锦应该是原身在镇国公府,除了姜夫人外第二亲近的人了。
姜辞锦只比她大三天,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
姜辞锦的性子跳脱,吃喝玩乐无一不精,经常寻一些小物件来哄原身开心。
别看姜辞锦平时吊儿郎当的,纨绔只是他的保护色。
虽然他文才武艺都不精通,可在经商方面却极有天赋。
背地里他掌管着姜夫人娘家在江南的产业,这几年事业蓬勃发展,一跃成为江南首富,京都很多有名的店铺也都是他的产业。
只不过为了保护镇国公府,这些事情都不为外人所知。
想着想着,姜若梨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屋里过分安静了。
抬起头,看到除了姜辞锦外,其他姜家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干嘛都盯着我啊?!】
姜若梨背后毛毛的。
“对啊,干嘛都盯......”姜辞锦也很疑惑,刚开口询问,却又猛然顿住。
双眼惊恐地看向姜若梨。
刚、刚刚小妹,好像没有开口......吧?!
姜家人看到姜辞锦的表情,心中明了。
果然,老三/三弟也是能听到梨儿心声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想知道,在梨儿的预见中老三是个什么下场?会不会和他两个哥哥一样惨?
姜若梨看着姜辞锦看自己的眼神,疑惑道:“三哥,你怎么了?”
【你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脑子被人骗傻啦?】
姜家人:还好还好,只是脑子傻了,没有性命之忧......
【不应该啊,难道那伙人提前出现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就你这精明劲儿,得等到明年你才会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扔到河里喂鱼呢!】
姜家人:!!!
“咚!”
姜辞锦狠狠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姜家人:......
“三哥你没事吧?”姜若梨吓了一跳。
对于姜辞锦的狼狈和震惊,姜家人早已见怪不怪。
姜辞砚温声安抚道:“小妹不用担心,你三哥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姜辞锦茫然:我该高兴吗???
姜夫人见状,说道:“梨儿你坐久了也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吧。”
啊?
她不是刚来吗?怎么会累呢?
她又不是爹爹......
不过看到姜家人的表情,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便起身行了个礼,施施然退下了。
姜夫人对上三儿子茫然的眼神,就将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母亲的话,姜辞锦的眼睛越来越亮。
“所以,小妹竟然是有异能之人!”
姜辞锦面露新奇,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未卜先知也太神奇了!比我在江南见到的各种异能人士还要奇特!”
姜辞砚看到三弟有些收不住,便提醒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然小妹恐会有生命危险。”
“我明白我明白!”姜辞锦使劲点头。
看着老三这不着调的样子,姜家二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对了二哥,那个北辛人的事情最后怎么样了?”姜辞锦问道。
想到之前自己的傻样,姜辞安不好意思道:
“这件事爹爹上报给圣上,圣上很是生气,命我将军内人员重新整顿一番。”
“虽然是在我的营里找出的细作,不过念在我刚打胜仗,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姜辞锦点点头,道:“那原本的陈进德......”
“那名细作承认是他顶替了陈进德,而真正的陈进德,已经被他杀害了!”
说到这个,姜辞安胸中就生出一股气愤。
“真是可恨!”姜辞锦愤愤道。
“好了,在家里就不要讲这些不愉快的了。”姜夫人安抚道。
“娘,明日便是宁阳长公主举办赏菊宴的日子吧?”姜辞砚问道。
“是啊。”想到姜若梨所言,姜夫人也有些忧愁,“听说明日太子和三皇子也会到场。”
“娘,明天儿子陪您和小妹一起去吧。”姜辞锦开口。
“你去干嘛?”姜夫人不解。
“小妹这么多年第一次出门,儿子不放心,儿子去保护您和小妹的安全。”
“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看纯粹就是为了看热闹吧!”姜国公冷嗤道。
姜辞锦面色讪讪。
爹啊,你不能有了闺女就忘了儿啊!
赏菊宴当天。
姜若梨一大早就被姜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娘亲,要不要这么早啊......”姜若梨迷迷糊糊说道。
昨天福果给她找了几本话本子看,虽然故事情节俗套,讲的都是落魄书生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但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结果睡觉时已经很晚了。
“今天宴会设在公主府,得打扮的正式些才好。”
姜夫人从徐嬷嬷手中接过一个雕刻精致花纹的木匣,打开道:
“看看喜不喜欢,你三哥特地从江南给你带回来的。”
姜若梨慢吞吞低头看去,迷蒙的双眼“唰”一下变得锃亮!
“哇,这也太好看了吧!”
匣子中是一整套的粉翠珍珠头面,粉色点翠搭配莹白的珍珠,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特别是顶簪上镶嵌的那颗东珠,尺寸之大很是少见,一看就价值不菲。
啧啧啧,论有钱还得是三哥啊!
姜夫人看姜若梨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极喜欢的。
转头吩咐一声,便有四个侍女上前为姜若梨穿衣装扮起来。
待梳妆完毕,姜若梨看向镜中的自己。
皮肤嫩白中透着粉色,光滑细腻。朱唇莹润,鼻子小巧秀气。
宛如新月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湿气盈盈,像撒娇的小猫,眼尾带着三分慵懒。
面上未施粉黛,只在眉心贴一枚桃花花钿。
虽然稚气未脱,但在粉翠珍珠头面的衬托下,整个人已经可见几分艳丽的风情。
姜若梨知道原身长得不赖,平时梳洗时也渐渐地看习惯了,但经过郑重的打扮后还是惊艳到她了。
姜夫人满意的看着姜若梨的装扮,点点头,说道:
“今日你三哥和咱们同去,他去寻他那帮朋友们。”
姜若梨点点头,待和姜夫人出来后,发现姜辞锦已经等在她的院子门口。
看到姜若梨走来,姜辞锦几步上前,命小厮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福果。
“小妹,今早我去买了珍宝楼的点心,你之前不是最爱吃他家的如意糕么。时辰还早,在路上慢慢吃。”
闻言,姜若梨心中一喜,果然跟着三哥有肉吃。
“谢谢三哥。”说着,姜若梨冲姜辞锦甜甜一笑。
看着小妹亭亭玉立的样子,姜辞锦难得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过,他还是很在意小妹说的挑断手筋脚筋什么的,得找机会套套她的话才行。
来到国公府门口,姜若梨看到姜国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道:“爹爹,你不用去上朝吗?”
姜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爹呀,他担心你很久不出门,怕你不适应,今天特地告假一天,非要送你去公主府才行。”
姜若梨:......
她也没有那么娇气好不好?
看着姜家人面对她时脸上慈爱的笑容,姜若梨内心很感动。
【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们,是真的疼爱我啊......】
呜呜呜......她想她的爸爸妈妈了......
听到姜若梨的心声,姜家人脸上笑容更甚,他们家就这一个女孩,怎么能不疼爱呢?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姜夫人柔声道。
姜若梨收拾好心情,跟着姜夫人上了马车。
马车中,姜若梨打开食盒,欣赏了一下点心的精致外观,随即捏起一块,毫不犹豫塞进口中。
真香~
姜若梨好吃的忍不住眯了眯眼。
姜夫人看着姜若梨满足的表情,有些好笑,想到今天的赏菊宴,开口道:
“平日里宁阳长公主都是住在都尉府,今天难得在公主府举办宴会,府上装修豪华,一会娘带你好好转转。”
提到宁阳公主,姜夫人一声叹息:“宁阳公主性格温和,与人为善,没有半点皇家贵胄的嚣张跋扈,可惜与驸马成婚二十年,一直没有子嗣,唉......”
姜若梨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琢磨。
宁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当年嫁给驸马属于下嫁。
驸马爷虽然是当年的探花郎,有几分真才实学,可毕竟出身寒门,家世背景实在配不上公主。
奈何长公主对他用情至深,为了嫁给驸马愣是以死相逼,先皇无奈只能下旨将她许配给驸马。
成婚后长公主为了照顾驸马的自尊心,舍弃豪华的公主府不住,搬去和婆母一家住在了小小的都尉府。
因为没有孩子,长公主在婆家一直小心翼翼,婆母刁难,小姑子欺负,她也一直默默忍受,这些年更是拿了不少嫁妆补贴家用。
堂堂一国公主做到这个份上,驸马一家竟是还不满足。
想到驸马爷做的那些事情,姜若梨心中就来气。
“对了,今日太子和三皇子也会到场。”
姜夫人提醒道,“说起来,你小时候还经常被抱去皇宫和太子玩呢。”
“皇后娘娘很疼爱你,经常宣你入宫。那时候你才四岁,天天跟在太子屁股后边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搞得老三好一顿吃醋,都不爱进宫玩了。”
听到姜夫人的话,姜若梨感到一阵羞耻。
太子,那可是原书中的大BOSS啊!
跟在他的屁股后边喊“太子哥哥”?
姜若梨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毛骨悚然。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公主府门口。
将人送到门口,姜国公嘱咐几句就打算回府。
“爹爹不一起吗?”姜若梨问道。
姜国公哈哈一笑,说到:“我可不爱看这些花啊草啊的,你们尽管去玩。”
说罢,翻身上马掉头离开。
姜若梨和姜辞锦便跟着姜夫人向公主府走去,刚一进前厅,就看到宁阳长公主带着两个侍女迎了出来。
姜夫人受宠若惊,赶忙施礼:“公主万安。公主怎么亲自来迎,真是折煞臣妇了......”
宁阳长公主上前将姜夫人扶起,笑道:“许久没见,和本宫还客气什么。”
说罢,转头看向身后的姜若梨。
“这孩子是......”
“回公主,这是小女,姜若梨。”姜夫人回道。
姜若梨向公主施一礼,“臣女姜若梨拜见长公主,公主万安。”
心中疑惑,娘亲和长公主关系这么好吗?
长公主闻言,看着姜若梨乖巧秀丽的脸,内心由衷的喜爱,感叹道:“这是梨儿?都长这么大了,叫我姨母就好。”
说完,从手上褪下一个羊脂白玉的镯子,戴到姜若梨手腕上。
姜若梨有些不知所措,这镯子成色一看就不便宜,这公主也忒大方了。
姜夫人解释道:“公主与我在成婚前是手帕至交,梨儿不必拘束。”
原来如此,姜若梨点点头,安心收下了镯子。
姜辞锦嬉皮笑脸的拱到前边来,开口道:“好姨母,给了妹妹赏赐,我有没有份啊?”
长公主噗嗤笑出声,抬手一巴掌拍到姜辞锦的肩膀上。
“赏赐没有,巴掌要不要啊?”
姜辞锦讨饶:“不了不了,我先去找沈则清他们了。”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看到他讨喜的样子,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
姜若梨和姜夫人跟着长公主一路来到花厅,不由感叹,不愧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这公主府当真是奢华无度。
宁阳长公主每年春秋各举办一次宴会,一次百花宴,一次赏菊宴,邀请的都是京都朝臣家的夫人小姐和公子,是以京中有头有脸的妇人都将这宴会看作给自家孩子相看姻缘的好机会。
考虑到这一点,长公主也舍弃了诸多避讳,宴会上男女同厅不同席,只有午宴时才分开,到时男子去前院,女子去后院。
因此,当长公主带着姜家人出现时,原本略有嘈杂的花厅霎时安静,男男女女的目光朝姜若梨看来。
长公主淡然一笑,环顾厅内,在场这么多官家女子,果然还是梨儿最顺眼。
这时,一名男子迎了上来,问道:“宁阳,这位是?”
这名男子就是长公主的夫君,驸马爷程宗安。
“这位姑娘是镇国公府的幺女,姜若梨。”宁阳公主解释道。
众人恍然,怪不得没有见过,原来是镇国公府那个性子软弱的幺女。
小时候就长得分外可爱,没想到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绰约多姿、亭亭玉立。
姜若梨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自家位置上,刚要坐下,就听到下人通报:“三皇子到!”
花厅中的人连忙起身,朝门口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只见一道月白的身影步入厅中,温文尔雅,气宇轩昂,面上带着温和的浅笑。
“平身。”声音也如泠泠水声,清脆悦耳。
姜若梨站起身,看清楚三皇子萧玉珩的长相。
【不愧是男主,长得确实不错!】
姜若梨的声音骤然响起,姜夫人和姜辞锦面色一顿,颇为无奈。
【外表这么帅气,内心却如此阴暗肮脏。】
【果然主角光环就是强大,不光镇国公府被他害的家破人亡,饶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最后也惨遭陷害,暴毙而亡!】
姜夫人、姜辞锦:!!!
太子萧玉璟一脚刚迈进公主府的大门,就听到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
谁?!
谁暴毙而亡?!
当今圣上有四个孩子,三个皇子和一个公主。
大皇子萧玉琰,为后宫柔妃所出,性情憨厚,前两年搬去宫外的府邸生活。
二皇子萧玉璟为当今太子,是当朝皇后唯一的孩子,才思敏捷,行事稳重,如今协助处理朝政也是游刃有余,是大承极其合格的储君。
三皇子萧玉珩,乃后宫宠妃嘉贵妃所出,性情温和,不干政事,因嘉贵妃疼爱儿子,圣上特地准许萧玉珩在宫中居住,哪怕他已到了出宫的年纪。
公主萧玉瑶,与大皇子一母同胞,性格却与皇兄截然相反,活泼任性,很会哄圣上开心。
听到刚刚的话,太子萧玉璟紧紧皱眉。
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公主府诋毁皇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萧玉璟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公主府的下人外并无其他人。
难道是他的幻觉?
可刚刚的那道声音明明那么清晰......
萧玉璟敛下思绪,抬脚向花厅走去。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一声唱和,花厅里又哗啦啦跪了一片。
姜若梨忍不住吐槽:
【这哥俩就不能一块来么!】
又听到这个声音,萧玉璟一愣。
不是他的幻觉。
但看在场的人面色平静,萧玉璟心想,莫非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听到?
这个陌生的女声,会是谁呢......
扫了一眼女眷的方向,萧玉璟淡淡开口道:“平身吧。”
“谢太子殿下!”众人齐声道。
姜若梨站起身,偷偷向太子看去。
一身鎏金广袖长袍,镂空金玉腰带收紧,宽肩窄腰,显得更加气度不凡。
头戴云纹金冠,五官俊美,面容如玉,那双眼睛却如一汪深潭,深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姜若梨对上萧玉璟的视线,赶紧低下头。
呼,真可怕。
这可是终极大BOSS,随时随地杀人的那种。
萧玉璟信步向前,在上首落座,众人见此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太子的到来,原本还有些喧闹的花厅此刻异常寂静。
都说太子为人谦逊,可立储十二年,能将太子之位坐得如此稳固,自从圣上身体不好后,萧玉璟便开始辅助处理朝政,手段杀伐果决,颇有几分先皇的凌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外表那般温和?
看到太子到来,萧玉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面上笑意加深,温声道:“难得皇兄有如此闲情雅致,这赏菊宴怕是有好多年不曾参加了吧。”
萧玉璟略一点头,开口道:“近来无事,便来姑母府上凑凑热闹。”
宁阳长公主闻言,打趣道:“能得太子殿下赏光,本宫还真是荣幸。”
说罢,面带笑容,对下面的人说道:“大家不必拘束,都放开些,不然本宫可将太子赶回去了。”
众人闻言一笑,看着这天家三人,到底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小声交谈起来。
姜夫人与旁边的朝臣夫人攀谈起来,姜若梨坐在位置上,眼睛正盯着面前矮桌上摆放的一叠菊花水晶糕出神。
半透的水晶糕中夹着点点菊花花瓣,上面撒了一层干桂花做装饰。
一看就很好吃。
姜若梨内心肯定道。
但是她在来时的路上吃了不少点心,现在肚子还有些胀胀的。
听娘亲说一会还有午宴,眼下是不能再吃了。
姜若梨遗憾的揉了揉肚子。
这时,有人问道:“长公主殿下,今年赏菊宴可否还有赋诗会?”
姜若梨一激灵,赋诗会!
差点忘了正事......
宁阳长公主闻言,笑道:“自然,今年还和往年一样,以“菊”为题作诗。拔得头筹者,今年的赏赐是一代名家顾亭琅的画作——”
“《千山飞鸟图》”
哗——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顾亭琅身为大承名家,其画作深厚凝重,雄壮逼真。
在他逝世后,作品更是被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一画难求。
宁阳长公主竟将如此难得的作品当作奖赏,饶是对作诗没有兴趣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动。
姜若梨沉吟。
【我记得男主就是在赋诗会上认识的驸马爷私生子。】
【私生子一首秋日绝句惊艳众人,大出风头,这才让三皇子注意到,后来在三皇子的协助下考取状元,日后在朝中成为扳倒太子的有力干将。】
【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啊......】
听到这个声音,萧玉璟眉头一紧。
驸马爷的私生子?
余光看向萧玉珩。
老三么......
越发好奇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姜若梨的话让姜夫人和姜辞锦面色微凝,原来这时候三皇子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绝对不能让三皇子和那人接触到!
思及此,姜辞锦将小厮福安招过来,对他耳语几句,便将他吩咐下去。
有着《千山飞鸟图》作诱惑,赏菊赋诗会也开始了。
不一会,姜辞锦身边的小厮也回来了。
听着场内一首首诗作,姜若梨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记得这个私生子的诗,好像是......
赶忙招呼了下福果,在她耳边一阵嘟囔,过了好一会,问她:“都记住了吗?”
福果点点头,心想您都跟我说三遍了。
“去吧。”姜若梨道。
福果便急匆匆去找福安,又对着福安耳朵一阵嘟囔,问:“你记住了吗?”
福安摸摸鼻子,点头道:“差不多吧。”
“你一定要记住啊,这可是小姐特地嘱咐的。”福果焦急道。
福安点点头,福果又悄悄对他说了一遍,待确信福安都记住了,两人才分开。
福安来到姜辞锦旁边,将姜若梨所说的内容悄悄转述给他。
姜辞锦听完,眼睛一亮,看向姜若梨。
小妹啊小妹,真有你的。
接收到姜辞锦的视线,姜若梨微微一笑。
二哥,看你的了!
这时,宁阳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说到:“下面哪位贵人愿意赋诗?”
“我来!”姜辞锦举了下胳膊,朗声道。
“嗤——”一阵嗤笑自席间传来。
“我说三少,什么时候你也能作诗了?”姜辞锦的好友揶揄道。
姜辞锦面上微红,呛声道:“小爷愿意!你管得着么。”
说完,面向上首,开口道:“三位殿下,面对公主府内如此美景,臣心有感慨,诗兴大起,还请三位殿下指教。”
看着姜辞锦这耍宝的样子,宁阳长公主忍俊不禁:“你且说来听听。”
“臣遵旨。”姜辞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秋菊盛开映日辉,清香四溢沁心怀。金风送爽传佳讯……”
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姜辞锦看向姜若梨,姜若梨无声的朝他做口型。
“金风送爽传佳讯,玉露沾珠润国台!”
话音刚落,整个花厅内鸦雀无声。
众人惊讶地看向姜辞锦,谁也无法相信向来纨绔的姜家老三能作出如此惊绝的诗句。
将赏菊与家国情怀联系起来,恰逢前段时间姜家小将军大胜北辛国,京都正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这首诗实在太应景。
“好一句`玉露沾珠润国台',不愧是镇国公老将军的儿子,好诗!”萧玉璟称赞道。
宁阳长公主错愕之后,心下也十分高兴:“确实是首好诗,看来今日有望争一争头筹啊!”
萧玉珩眯了眯眼,姜家老三何时有了这等才情?
众人纷纷夸奖,称赞姜小公子胸有大义,真是才情无双。
姜辞锦难得被夸的有些脸红。
平时听到的评价不是说他不务正业就是说他纨绔,陡然一群人夸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唯有一人,内心无法平静。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跟他用了一模一样的诗句?!
程亦哲坐在人群的最后方,紧紧盯着前方姜辞锦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诗可是花大价钱从集英诗社请人写的,独一无二,为的就是今天能够在赏菊宴上一鸣惊人!
怎么会有人和他作一样的诗。
难道,集英诗社的人骗他?!
旁边友人看到程亦哲脸色发白,问道:“程兄,你可是有不舒服?”
程亦哲回过神,有些失魂落魄,摇摇头,“我没事。”
友人道:“那便好。我记得程兄作诗也是颇有文采,身为霁山先生的关门弟子,今日何不一试?”
程亦哲苦笑一下,说到:“姜小公子文采斐然,我等自然无法相比,就不献丑了。”
程亦哲内心苦涩,不是他自谦,虽然是霁山先生的关门弟子,但这名额实际上他父亲买来的,自己的文采水平放在这样的场合实在拿不出台面,否则也不会花大价钱去买诗。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再去重新作一首……
众人这边还在讨论姜辞锦的诗。
一个小厮匆匆赶来,在萧玉珩身边耳语几句,萧玉珩面色微变。
“姑母,侄儿想起有要事在身,提前离席还望姑母恕罪,侄儿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萧玉珩突然起身告辞。
宁阳长公主也没有留他,摆摆手示意他有事去忙。
萧玉珩不再逗留,果断起身离开了公主府。
姜若梨看着三皇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原书中三皇子可是一直待到宴会结束才走。
不过这样也好,私生子没有出风头,男主也提前离席,看样子这次是不会碰面了。
姜若梨笃定私生子不会再露脸,是因为她知道这诗是对方买来的,而且凭借对方那点才能,就算再作诗一首,也不会比这首诗更惊艳。
很好,姜若梨点点头,她非常满意。
边想着边从桌上端起一杯菊花酿,抿了一小口。
“姜小公子文采卓越,想必身为他妹妹水平也不错吧,不如请姜姑娘赋诗一首?”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姜若梨一呛,还没咽下去的菊花酿差点喷出来。
【干嘛呀干嘛呀!我是个文盲,学问精别来沾边!】
大姐,我没有得罪你吧?!
姜若梨看向说话之人,只一眼,就认出了前方这名女子的身份——侯府嫡女,沈妙青。
之所以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原身五岁那年不是意外失足落水,而是被她推下了湖,现在看到沈妙青,姜若梨脑海深处还能感觉到淡淡恐惧。
这沈妙青是出了名的善妒,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一点点。
当年也是因为在宴会上她父亲夸赞了原身一句,她便心生嫉妒,将原身推下湖。
姜若梨眼睛微眯,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姜若梨站起身,朝主位行了个礼,开口道:“禀长公主、太子殿下,臣女刚才听三哥所作诗句实乃佳作,二位殿下也夸赞有加,臣女自认无法企及。”
“倒是沈家小姐,似乎对此诗并不满意,想来是有更好的作品,还请沈小姐不吝赐教,拿出来让大家好好欣赏欣赏。”
言下之意,太子和公主都认可的诗,你有什么好指摘的?难道你能作的更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玉璟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看向姜若梨。
原来是她。
“你!”沈妙青气急,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看不惯姜若梨,凭什么一个幺女,能戴这么好的珍珠头面?
姜夫人也认出了沈妙青,九年前梨儿落水,这沈家嫡女有很大的嫌疑。
只不过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又都是小孩子,姜家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这几年和沈家断了联系不再来往。
没想到梨儿好不容易想要出来社交,第一回就碰到了这个沈妙青。
对方竟然还敢挑衅,真当镇国公府是吃素的么。
姜夫人眼神凌厉,心中思索起来。
宁阳长公主开口道:“好了,赋诗会今日就到这吧,我看姜小公子的诗作乃是最佳,太子可有异议?”
“姑母定夺就好。”萧玉璟不甚在意。
“好,本宫宣布,今日赋诗会姜辞锦拔得头筹。来人,将赏赐取来。”
姜辞锦起身行礼。
他对这些诗啊画啊实在不感兴趣,便要开口拒绝。
【太棒了!这幅《千山飞鸟图》后来可是被三皇子弄去,贿赂了朝中一位重要的官员!】
【现在好了,这幅画到了我们手中,三皇子就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听到这话,姜辞锦话锋一转,开口道:“谢公主殿下赏赐。”
宁阳长公主吩咐下人将赏赐送下去,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各位请移步膳厅就餐吧。”
说完转头看向萧玉璟,“太子可否留下一道用餐?”
萧玉璟拒绝道:“不了姑母,宫内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侄儿就不在此逗留了。”
宁阳长公主点点头,萧玉璟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众人纷纷起身跪拜:“恭送太子殿下。”
经过姜家人身边时,萧玉璟脚步微顿,看向姜若梨毛茸茸的头顶,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姜家幺女……
有意思。
姜若梨感觉到一道审视的视线从她头顶一扫而过,心中直冒冷汗。
太子的威严果然名不虚传,不经意的扫她一眼都让她后背发凉。
惹不起啊惹不起……
太子离开后,在场的公子们跟随驸马爷去了前厅,而女眷们则随长公主来到后院就坐。
“大家都不必拘束,今日菊花宴是驸马特地从百香楼定的新菜品,大家都尝尝。”宁阳长公主介绍道。
听到是百香楼的新品,众女眷无一不感叹,那可是百香楼啊,有钱都难买到他家的菜品,更别提新品了。
“真是羡慕公主,驸马爷这么多年都对您宠爱有加,试问京都哪位女子不羡慕您夫妻二人的感情呢。”一位夫人赞叹道。
“是啊,不说这百香楼的菜品,公主但凡喜欢什么东西,驸马爷第二天准给她弄来,这是什么神仙眷侣啊。”另一位夫人也打趣道。
众人纷纷附和,称赞长公主和驸马真是伉俪情深,感情实属难得。
听着众女眷的恭维,宁阳长公主心中也满是熨帖。
驸马爷和她从少年夫妻到现在,一直对她疼爱非常,处处照顾她的情绪,连她婆母的脸色都能毫不顾忌,甚是维护她。
她爱吃百香楼的菜,他就雷打不动每三日去百香楼,风雨无阻,就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只不过......宁阳长公主悄然摸了摸肚子,眼中闪过黯淡。
“先用餐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大家尝个新鲜就好了。”宁阳长公主笑道。
【能从百香楼买到新品确实不容易,这可不只是有钱能办到的,因为掌柜的就是驸马爷外室的父亲!】
【他是趁着给长公主买餐食的机会偷偷和外室幽会呢 !】
【不过长公主难道没有想过吗,凭借驸马那点微薄的俸禄,怎么能够支撑起都尉府一家老小的开支,更何况去买这昂贵的菜品。】
【长公主到底知不知道,这吃的都是她的嫁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