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盛浮川是小说《离婚吧,隐婚太太不干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南方甜甜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离婚吧,隐婚太太不干了!》的章节内容
南栀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灯红酒绿,红男绿女。
她手里提着保温杯,里面是给盛浮川熬了四个小时的汤。
今天是她的生日。
几个小时前,盛浮川给她发短信,说想喝她亲手煮的汤,南栀受宠若惊,从学校回来之后,就去了菜市场,仔细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忙了整整几个小时。
但盛浮川没有回来。
她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不接,最后只给她发了一个定位,她才到了这个地方。
起初她是不想进来的,云上间这种地方,是上流阶层的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没有来过,也不想进去。
南栀给盛浮川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看了眼保温杯,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再过几个小时就快过零点了,她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进去。
在此之前,她已经有整整一周没跟盛浮川说过话。
他之前跟女明星女网红的那些绯闻传言,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上个月他去他们学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一个女同学接上了他的豪车,这让她难以忍受。
可盛浮川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更不会跟她解释。
这场冷战,也只是南栀单方面的自我疗伤。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至少听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也算圆满了。
云上间的服务员很会看碟下菜,只看了眼她的打扮,眼里就自动浮出一些轻蔑,“小姐有什么事吗?”
南栀报出盛浮川发给她的包间号,正等着她带路,服务员却疑惑道:“你确定是这个包间号?”
七号包间一直都是御用的包间,也是云上间最尊贵的区域,不是普通有钱人就能预约到的。
她打量着南栀的装扮,简单纯色白短袖,水洗牛仔长裤,身材倒是显得清瘦苗条,但这张素面朝天的清秀小脸,怎么看都像是个穷学生。
南栀点点头,“我是来找人的。”
服务员依旧很狐疑,“你在这等等,我进去问问。”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张脸孔,“南女士是吗?请跟我往这边走,盛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说着,她便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南栀没说什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很多人在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并不怎么热络,但只要盛浮川一发话,就立刻一百八十度变脸。
她已经习惯了。
穿过玉白色的长廊,奢靡的灯光让南栀有些不自在。
她跟着服务员走到一扇金色菱格的浮雕门前,刚刚站定,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
盛浮川那张清冷英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眼眸微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怎么才到?”
南栀提起手中的保温杯,刚想说什么,就直接被拉了进去。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她无措地举起手中的保温杯,就被盛浮川吻了上来。
服务员见怪不怪地关上门,默默离开。
盛浮川急躁得很,仿佛急着发泄什么,身上异于常人的烫,声音浓稠,又沙哑到极致,沉沉地发号施令,“张开。”
南栀似乎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以往在这件事情上是很凶,但不会不分场合,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盛浮川用蛮力扯下她碍事的牛仔裤,大掌按在她的背上,看到她手里碍眼的保温杯,随手抚开。
南栀立刻挣扎起来,“不行,这汤我煮了很久……”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将那保温杯稳妥地放在了地上,“现在满意了?”
随即拍了拍她纤细得他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腰,哑声道:“弯下去。”
……
结束的时候,南栀的胳膊快要抬不起来。
期间她只能用力撑在玻璃桌面上,看着烟灰缸里燃尽的烟头,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并不是恩爱夫妻间的欢好,更像是盛浮川单方面的发泄。
他身上很烫,显而易见的失控,力道大得南栀想要哭着逃走,却又只能被他强力抓了回来。
她趴在沙发上,头上被扔过来一件外套。
“穿上。”男人的声音清冷,因为药效导致的沙哑淡去不少,听上去冷静又沉寂。
南栀扔开他的衣服,将地上的白色短袖捡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套上,却在穿牛仔裤的时候,没再动作。
裤子拉链被扯坏,根本拉不上去,几乎是整条扯下来的。
她抬头,对上男人戏谑的视线:“看来你想光着出去。”
南栀没办法,只能穿上他的西装外套。
好在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外套也大得吓人,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严严实实。
南栀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胡乱地扎了一个低马尾,眼底的绯红褪去,她平静地看向他,“盛浮川,你喊我过来只是为了给你解开药性吗?”
她在家等了他好几个小时,只为他那一句想喝汤,结果将她喊过来只为了做那种事……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男人已经穿好白色衬衫,长指骨节分明,慢悠悠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淡淡,“你应该知道我刚才的处境,还是你想我找别的女人发泄?”
南栀一下就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声音带着难言的晦涩,“……我对你来说,跟外面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她像是在问他,但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结婚三年,她除了时不时解决他的生理需求之外,没有半点像盛太太的样子。
她是他的助手、是他的保姆、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唯独不是他的妻子。
更可笑的是,他们结婚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包括他们的父母。
包间门外隐隐有所响动。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问:“盛先生呢?”
外面熙熙攘攘,听上去有一群人。
南栀听出带头的那个女的是程七月,其他都是A大的同学,只是不同学院专业。
她原本逐渐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挑起,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又跟程七月在一起了?”
盛浮川整理好,并不理会她的质问,语气已有些不耐烦,“你可以走了。”
南栀没有像往常一样识趣地离开,抿紧了唇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谁都可以,为什么是程七月?”
一道沉沉的黑影压下,她看到男人骤变的脸色。
遒劲的胳膊撑在她头顶上方,南栀仰头看到盛浮川布满阴云的眼底,以及他沉得吓人的声线:“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程七月?”
南栀躲进了储物间。
包间外面的热闹跟她无关,她蜷缩在狭窄的昏暗角落,听着外面的人在给程七月庆祝生日。
透过门框缝隙,她看到外面的五光十色,跟她所处的狭小空间形成鲜明对比。
一处热闹,一处荒凉。
自从程七月来到她家之后,热闹都是她的,只有荒凉留给自己。
先是一向疼爱她的爸爸,之后是她的朋友,现在连盛浮川都……
她其实很想问问盛浮川,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他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包间内——
程七月脸色红红的,显然很高兴。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K家的最新款栀子白长裙穿在身上,化着精致的裸妆,看上去像是素颜,俨然一股小仙女风采。
“七七,许个愿吧!”
在生日蛋糕烛火的映衬下,程七月的脸色越发染上一抹娇羞。
她双手合十,看向一旁长身玉立、慵懒矜贵的男人,悄声道:“希望盛先生可以一直得偿所愿……”
盛浮川只淡淡站在一边,听到自己的名号,这才抬眸看了过来,“嗯?”
他有一双深情的眼睛,深邃如湛蓝深海,让人无法窥探,却又忍不住深陷其中。
他款步走到她身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却让人无端觉得并非是真心,“看来你刚才许了一个跟我有关的愿望。”
“是啊。”
程七月露出一副小女儿神态,“希望盛先生可以一直得到自己想要的。”
盛浮川淡笑,“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程七月低头,娇羞一笑,“不管盛先生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她突然抓着他的手,诚恳地道:“盛先生,我已经成年了,你今天吃了那种药,却没舍得碰我,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太小……以后你就不用再找别的女人解决,我听说外面的女人都不干净的,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宣告自己的纯洁很掉价,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年代,但是她还是要赌一把,赌盛浮川这样的男人会因为她的天真而产生怜惜。
像盛浮川这样的男人,只要能沾上他,就会有瘾。不会有任何女人不想要抓牢他。
盛浮川还没有什么反应,储物间的南栀却握紧了拳头。
她自嘲地笑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才在今天给自己发那样的短信,让她过来,只是因为他舍不得碰程七月,却用她来泻火吗?
南栀咬紧了牙关,可她分明跟程七月一样大,甚至生日都是同一天。
多可笑。
她母亲去世后不到一个月,父亲就再婚,他领着继母带进来的女儿,让她叫妹妹。
因为母亲的离世,南栀变得脆弱而敏感,她十分抵触这对很有可能是父亲出轨产物的母女,却让父亲也对她渐行渐远。
从此以后,她便学会了收起自己的锋芒。
周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南栀一开始只感觉到狭小,现在觉得难受无比。
她呼吸不畅起来,眼前甚至出现幻觉。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席卷全身,她本能地拍了拍面前的房门,“救命……”
细微的动静惊扰了包间里面的热闹。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谁在喊救命?”
程七月不满地看了过来,“你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她许完愿,周围的人就起哄盛浮川送她礼物,她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自然有了一丝期待。
被这小插曲打断,程七月不太开心,“大家都在这,谁没事喊救命……”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盛浮川陡然阴沉的脸色。
他大步走到储物间门前,直接将门打开。
砰的一声——
南栀从里面倒了出来。
她面色煞白,双眼紧闭,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黏在额头上,身上还裹着盛浮川那件名贵的手工西装外套,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这是谁?这里怎么会有个女的?”
不知道是谁一声尖叫,周围的人围拢了起来。
程七月闻声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就看到南栀倒在地上的画面,脸色一变,“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情一下子就阴郁起来,觉得晦气不已。
尤其是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外套分外眼熟时……
程七月认出来那是盛浮川的西装外套,瞪大了眼。
难道之前给盛浮川用来泻火的女人是她?
她咬了咬牙,连忙走到盛浮川跟前,“盛先生……”
盛浮川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径直将倒下的南栀打横抱起,深色的墨眸中涌动着万般情绪,教人难以看穿。
见状,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面面相觑。
“那个人好像是南栀……”
“南栀?她不是七七的姐姐吗?”
“可能今天是七七生日吧?”
“但我记得南栀跟七七关系一点都不好,南栀很讨厌七七的……”
“那盛总跟南栀又是什么关系?盛总这么高冷的人,竟然会公主抱别人!七七都没这个待遇吧……”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程七月握紧了拳头。
她硬着头皮走到盛浮川面前,“盛先生,南栀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让开。”
程七月脑子嗡的一声,显然不敢相信盛浮川会对她这么冷漠。
“盛先生……”
盛浮川没再看她一眼,越过她径直离开。
男人的背影宽阔而冷然,但依然能从他的步伐中看出几分焦急,惯常的稳重被打破,周身气场冷得像结了冰。
程七月想追过去,但一想到这一群在看戏的朋友,只能整理了下脸色,故作镇定地对他们道:“不好意思,刚才出了些意外,南栀不小心发病,我让盛先生先带她走了。”
她这么一解释,好像是她发了话,盛浮川才会抱着南栀离开似的。
那些人回过神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七七善良,看到自己姐姐倒在那里,才会让盛总帮忙的!”
“原来如此,七七真的人美心善!”
有人提出疑问,“但是南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之前都没看到她。”
程七月解释道:“可能是南栀想给我个惊喜吧,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晕倒……”
她说着,突然眉眼惆怅,轻叹了一口气。
见状,她的朋友突然明白了什么,开始忿忿不平,“这很显然就是南栀故意的吧!”
“就是!很明显就是为了吸引盛总的注意!”
“七七,你这么善良,不能被南栀骗了!你还让盛总帮忙,这也太心大了!”
程七月闻言露出无辜的表情,斟酌道:“我相信南栀,她不是那种人……”
话音未落,又引来周围对南栀的揣测和辱骂。
车内。
黑色豪车疾驰在第五大道上,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面容英俊的男人脸上布满阴云,沉郁得快滴出水来,冷冷地催促司机,哪怕速度已经很快。
他的怀里是瑟瑟发抖的女人,整个人抖得快要抱不住,呼吸急促,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盛浮川俯身去听,听到南栀在轻声喊妈妈,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声线都沾上了泪水。
“别哭……”
男人眼中的坚冰融化了一些,擦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抱紧,“很快就到医院了。”
或许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让南栀清醒过来,四周冰冷的温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盛浮川温热的胸膛。
眼前也不再是狭窄昏暗的储物间,而是顶级豪车库里南的豪华后座,明亮温暖。
被锐化的感官蒙上一层暖意,将那些虚幻的景象迅速蜕化,南栀因幽闭而产生的恐惧如潮水般褪去——
“……我在哪里?”她深吸一口气,眼角还挂着泪珠,颤抖着声音问。
此情此景,惹人爱怜。
盛浮川却意识到什么,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眸,“别告诉我,你刚才是装的。”
难得生出的一些温柔瞬间被冰封,重新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南栀被他这样冷酷的眼神逼视着,咬了咬牙,“你放开我!”
咚——
男人直接松开了手。
南栀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好在车位下铺了层昂贵的地毯,不至于将她摔伤,但仍然感觉到了明显的疼痛。
她闷哼一声,却没有呼痛。
盛浮川垂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是化不开的冰冷,“南栀,你是不是在我面前装上瘾了?”
刚才还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现在就清醒了。
他早知道她是个骗子,惯会用欺骗的手段,就不该对她心软。
南栀本能地摇头解释,“我没有……”
男人的脸色更沉,捏得她下巴一阵一阵的发疼,“不想看到我陪程七月过生日,所以想到这样的办法?装病让我送你去医院,嗯?”
南栀心中一片悲凉。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跟了他五年,他竟然都不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
她突然就笑了,伸手触碰上他的脸颊,“不管怎样,你现在不是在陪着我么?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但你还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
他似乎并不记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南栀!”
盛浮川的脸色很难看,压低了声音喊她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两个字放在舌尖上碾碎。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南栀眼眶也逐渐浮现出一层绯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沾满了露水的夜,黑色库里南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车门猛地一声被关上,南栀被毫不留情地赶下了车。
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苦笑一声。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盛浮川还会将她送到家门口,而不是直接将她扔在荒郊野岭自生自灭?
南栀啊南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贱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
不管他对她有多差,她都能从细节里找出他或许有一点爱她的蛛丝马迹,试图说服自己,麻痹自己。
可他不爱她,她比谁都清楚。
黑色库里南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尘埃。
夜晚寒凉。
南栀站了起来,静静看了几眼,随即裹着盛浮川的外套往庄园大门的方向走。
值班的门卫看到大小姐的身影,连忙出来迎接,“大小姐,你怎么在这……”
他犹豫地看着南栀身上的男士外套,耳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南栀!给我滚进来!”
南正寅出现在大门口,一身正式的唐装,浅金色的龙纹秀在肩膀上,脸色严肃,目光冷冷地看向正披着男人西装外套的大女儿。
南栀抬头看了他一眼。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穿着睡袍入睡了,现在却还身着唐装站在她眼前,她无所谓地站了起来,笑着看向他,“爸,还没睡呢?”
一副漫不经心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南正寅看了就火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上穿的什么东西!我们南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伤风败俗的女儿!”
他听上去气急了,往日虽然对南栀失望,但也不会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别墅里头,一道窈窕的影子跑了出来,“阿正,怎么了?”
南栀不说话,冷眼看着那个在她妈妈死后一个月就上门的女人——程怡芝。
她娇俏地跑到南正寅身边,一脸担忧地挽着他的胳膊,“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南栀肯定不是故意晚归的……”
说着,她又慈爱地看向南栀,“快跟你爸好好解释,小孩子难免不听话,跟你爸好好认个错,你爸不会为难你的!”
南正寅虽然依旧脸色铁青,但明显听了进去,冷冷地看着南栀,等着她认错。
南栀不说话,突然笑了笑,“我记得我还有个妹妹,她现在应该也没在家吧?”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要惩罚,那也应该一视同仁,凭什么只惩罚她一个?
“你——”
南正寅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甩了下胳膊,“你妹妹早早就打过电话回来,说要跟同学庆祝生日,你呢?大半夜鬼鬼祟祟回来,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衣服,你妈妈要是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幅样子……”
“你没资格提我妈妈!”
南栀猛地打断他,眼神冰冷,“你、不、配!”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她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很幸福,父母恩爱,南正寅也很疼爱她们母女俩。她的妈妈是下嫁的,外公外婆一直不同意,甚至到后面都断了往来。但她妈妈一直没有放弃,跟着南正寅白手起家,慢慢创业,最后才终于走到今天的位置,谁能想到南正寅早就在外面养了女人?
她妈妈因病去世不到一个人,程怡芝就带着程七月进了南家门,南正寅还说他们是在妈妈去世之后才认识的,虽然只有一个月,却觉得一见钟情,遇到了人生中的真爱。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谁会相信?
南正寅被她气得不轻,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你真是、你真是……大逆不道!”
程怡芝忙扶住他,软声细语地安慰,“阿正,你心脏不好,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南栀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抹排斥和反感。
就是这幅无辜纯良的模样,在她妈妈死后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上位,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可惜她的好爸爸从来不这么觉得,反倒觉得自己委屈了程怡芝母女,却没想过对不对得起自己九泉之下的发妻!
南栀不想再看他们夫妻情深,转身就要走。
南正寅在她身后怒吼:“南栀!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
南栀没有回头,声音却有些艰涩,“你有将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吗?”
自从这对母女进门之后,南正寅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甚至今天是她的生日,他都不曾记起。
南栀心中委屈,却将背影挺得笔直,不想让人看轻。
她跟盛浮川结婚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彼此的家人都不知情。
这一场婚姻,只捆绑了他们两人。
南栀现在都有些记不清,当初是为什么结婚了,明明他那么恨自己,却还是跟她结了婚……
以至于结婚三年,除了她跟盛浮川,没人知道他们是夫妻。
她到现在还住在南柿庄园,本以为结了婚就可以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却没想到……
南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门紧闭,她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圈住自己的双膝,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紧密,她心中充斥着浓浓的疲倦,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
夜幕下的第五大道,如静谧的长龙蜿蜒。
面容英俊的男人坐在豪车后座,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影子,直到南栀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骨节分明的长指揉了揉眉心,男人淡声开口:“回云上间。”
包厢内。
热闹的氛围还没有散去,程七月却显然没有先前兴致高涨。
因为盛浮川答应来她的生日会,她才没回去跟爸爸妈妈一起庆祝,没想到竟然会被南栀这个贱人给破坏!
“七七,盛总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程七月一愣,随即眼底迸发出惊喜的神色,“盛先生?”
她连忙跑了出来,刚好碰到转头回来的男人。
一袭笔挺的白衬衫,衬托得肩宽腿长,更有一种斯文禁欲的气场。
一张脸俊美到极致,五官仿佛刀削斧刻,无一处不是精致的,下颚的线条仿佛上帝之手精心雕琢,利落冷然,额间的一点碎发遮住深沉的眉眼,落下的一点阴影让侧颜显得越发立体。
这是一副完美到极致的皮囊。
程七月心潮澎湃,以为他是为自己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盛浮川却无视了她的殷勤,走到包间环视了一眼。
程七月见他仿佛在找什么,有些疑惑,“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盛浮川没有回应,走到先前的沙发旁。
那股腥味已经被蛋糕的甜腻味冲淡,无人知道几个小时前他都压着南栀在这里做了什么。
金属光泽在眼前一闪而过,盛浮川看到静静躺在那里的保温杯,长腿迈过程七月,俯身捡了起来。
程七月跟在他的身后,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谁扔在这里的?”
怎么会有人将这种东西扔在这里?
盛浮川没有说话,一只手搁在西装裤袋里,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他不发一言,越过程七月往外走。
程七月下意识挡在他面前,“盛先生……”
男人淡淡看过来一眼。
分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多余的举动,但是眼里那淡淡涌动的情绪以及周身的威压还是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程七月抿了抿嘴角,下意识地让开,没敢挡他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盛浮川对她太过忽冷忽热。
有时候又迁就宠溺,让她恨不得溺死在他的目光中;有的时候却冰冷得让人窒息。
盛浮川一走,就有人围过来问,“七七,盛总怎么来了又走啊?”
“哦,他是特意过来跟我说一声,公司有要事,所以先走了。”
“真好啊,盛总这么忙的人,这点小事都亲自来跟你说!”
女生一脸的羡慕,“我男朋友对我从来都没这么上心,盛总对你可真好!”
……
车子很快到了停车场。
洗漱完之后,盛浮川随手系了条浴巾出来。
南栀没有回来,房子显得有些空旷。
男人走到茶几前,扫了眼放在那里的保温杯。
半晌,他扯了下嘴角,发出一声嗤笑,“蠢。”
只是一条短信,就迫不及待送上门来,南栀那个蠢女人,不是到现在还觉得,他会被她这么一点小心思感动吧?
更蠢的是,他竟然会将她煮的汤带回来……
盛浮川脸色一沉,眼中沉淀着冰冷的寒气。
沉默良久。
盛浮川面无表情地拧开盖子,热气蒸腾,将他立体的五官氤氲得有些模糊。
是熟悉的味道。
他突然就站起身,将里面的汤全都倒进了垃圾桶,连同保温杯一起,悉数倾倒了进去。
就跟南栀这个女人一样,只配被他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之后,一瞬间的疲惫袭来。
盛浮川闭上眼,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去了书房。
……
次日清晨,南柿庄园矗立于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
南栀整理了书本,起床下楼。
她现在还在A大法律系读研,有早课的时候会起得比较早。
南正寅跟程怡芝早早就在楼下等着,见她下来,男人少见的没有跟她摆脸色,而是道:“起来了?先坐下,把早餐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你自己要多注意!”
南栀愣了一下,脚步放慢,还没反应过来南正寅是在关心自己。
她不太适应,一旁的程怡芝连忙对她道:“昨晚你爸爸不是故意要骂你,只是担心你,再说昨晚是你的生日,七七她在外面跟同学过也就算了,我跟你爸爸是想着给你过个生日的,但你回来得那么晚又没提前告诉我们,你爸爸是因为等得着急了才说你的,只是因为担心你……”
说着,她给南正寅使了个眼色。
南正寅清了清嗓子,难得柔和地看向南栀,递给她一个盒子,“昨天是你生日,爸爸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挑了点……”
南栀僵硬地在他面前坐下,心头像是梗了一块石头。
自从这对母女进门之后,她跟南正寅就没有过这么温情的时候,南正寅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了她们身上,他已经有好几年没给自己过过生日。
南栀知道自己有些没出息,但还是不可自制地酸了鼻子。
见她这般模样,南正寅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这几年对她的怠慢,忍不住道:“等过几天,爸再给你补一个……”
还没说完,身边程怡芝的脸色就变了变。
她是乐得当个好女人,但那也是在南栀只能捡程七月剩下来的东西的时候,要是南正寅想额外给南栀什么,她就有点不乐意了。
但她不会表现出来,面上还是那副为父女俩开心的样子,“看到你们和好,我也就放心了……”
南正寅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对南栀道:“你怡芝阿姨一直都是关心你的,以后你少给她脸色看……”
南栀打断他,“我还有早课,先走了。”
她不想听这些伪善的话,但也不想继续跟他们争吵,便匆匆离开。
南正寅看着她远远离开的背影,有些生气,“南栀!”
程怡芝连忙拉着他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至少刚才都把买给七七的项链送给了她,她看上去开心不少,你这个做爹的就不要跟女儿计较了!”
南正寅闻言叹了口气,“她要是有你跟七七一半懂事就好了……”
……
A大法律系。
南栀在学业上一向很努力,以前她学的是金融,南正寅说让她毕业后去他的公司上班,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那对母女进门之后,南正寅对她的态度变得太过陌生。
南栀想也没想就改报了法律专业,她自己并不喜欢做生意,也不是这块料,她只想守住妈妈的东西。
下课后,南栀正准备走,导师突然让她留下,对她道:“南栀,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南栀以为是自己昨天交上去的作业出了岔子,正准备接受批评,没想到李老师将她带到办公室,给了她一份文件:
“这是一档网络综艺节目,叫做《打工吧少年》,是以律所为主题的,在各大高校选人,我觉得你不错,就推荐了你,节目组那边的人也希望交涉,你有没有兴趣?”
南栀愣了一下,“网综吗?”
周羡玉点点头,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去金禾律所,但以你现在的资质,就算你顺利拿到A大法律系的硕士学位,想要从那些常青藤名校的简历中脱颖而出还是很难,你毕竟是转专业生。”
金禾可以说是业内律所标杆,是很多法律人的梦中之地。
南栀虽然考上了A大法律系的硕士,但她确实是转专业来的,金禾很看重本科,需要非常漂亮的履历才能敲开他们的大门。
“毕竟是一档节目,虽然金禾的门槛一如既往的高,但至少你也有尝试的机会了。”
南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谢导师!我会努力尝试的。”
她原以为自己只能去本地几所律所,没有想到能跟金禾搭上线。
周羡玉对她笑笑,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润如玉,“你平时学习很努力,成绩也优秀,好好争取,这是你的机会。”
南栀再三跟他表示感谢,正好两人需要一些细节问题上的讨论,便约了个地点一起吃饭。
周羡玉平时很注意跟女学生之间的距离,他今年才三十三岁,已经是A大著名的法律系教授,长相斯文俊雅,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两人约的地点也是那种公众场合,彼此都有避嫌的心思。
只是南栀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盛浮川。
盛浮川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还跟了个女人。
南栀一眼就认出,那是昨晚一夜未归的程七月。
她已经换了衣服,昨天的大牌定制栀子白裙装换成了甜美的K家新款粉色小香风针织衫,妆容娇艳,小鸟依人地跟着盛浮川。
南栀眼神闪了闪,心中还是生出一股难过和憋闷。
她缓缓握紧拳头,略显阴郁的模样落入周羡玉眼中,他关切地问她,“南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栀收起情绪,抬起头对他笑笑,“我没事。”
她尽量不去看盛浮川那边,想着尽量先将金禾那边的事情搞定。
事到如今,她明白只有真正抓在手中的东西才属于她,那些爱意,最是虚无缥缈,男人更是靠不住。
另一侧——
听到“南栀”这两个字,盛浮川脚步微顿。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更因为这两个字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粤菜馆光线明亮,盛浮川很轻易就找到了南栀所在处,视线扫了过去,微微沉冷了下来。
她果然是跟着一个男人。
还是个长相尚可的男人,斯斯文文,假模假样。
南栀巧笑嫣然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碍眼,觉得她是在陪笑。
程七月就在他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她忍不住挽上了盛浮川的胳膊,小声问道:“那是南栀的男朋友吗?”
男人没有说话。
但她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又冰冷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七月总觉得南栀那个女人跟盛浮川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联。
尤其是昨晚……
她太过冒进,给盛浮川下了药,但很快被他拆穿。
盛浮川虽然没有责怪她,但却转头找了另一个女人解决。
程七月不傻,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南栀,但是不知道南栀是从哪里打听到他们在哪个包厢的,更不知道南栀哪里来的本事能让盛浮川看上。
哪怕只是解决生理需求,像盛浮川这样的极品男人,也是南栀赚了。
程七月不死心,突然打了声招呼,“南栀!”
她一边挽着盛浮川的胳膊,一边对她招手,“好巧啊!你也跟男朋友一起吃饭吗?”
南栀原本想装作没听到的,但周羡玉微微蹙起了眉头,等到程七月走到跟前,他礼貌地对她点头,随即解释道:“你好,我是南栀的导师。”
言下之意就是委婉撇清了两人的关系,但又不至于让南栀难堪。
程七月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没说话,只笑了笑。
倒是盛浮川开了口,猝不及防的,嘴角弯出一抹冷意,“师生恋?”
南栀皱眉,“请盛先生不要随便恶意揣测别人。”
倒是维护得挺快。
盛浮川眼底的冷意更甚,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淡淡道:“不如反省下自己为什么给别人恶意揣测的机会。”
南栀被他一噎,有些气恼,“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
她看了眼程七月挽着他的胳膊,眼底生出讽刺。
他跟程七月的样子,可是亲密多了,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