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为竹马守身如玉四十年》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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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为竹马守身如玉四十年》简介

    这篇小说讲述了驸马沈诺与长公主李成月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和沈诺的命运起伏。

    第一章中,长公主薨逝,沈诺与她成亲四十载却从未行房,原来公主一直为护国将军周听寒守身如玉。沈诺为公主守灵、打理花圃,却发现公主与周听寒的书信,得知真相。皇帝的安抚、养子沈念舟的偏袒,都让沈诺倍感痛苦。周听寒还朝后想请走公主灵位,沈诺最终同意,也让沈念舟认祖归宗。回首往事,沈诺才明白公主从未爱过自己,只觉悲凉。

    第二章中,沈诺重生回到赐婚那一年。李成月让沈诺把北地平叛的军功让给周听寒,沈诺拒绝。李成月为让周听寒领兵甚至蒙蔽圣听,沈诺自荐奏折石沉大海。面对李成月的期待周听寒凯旋,沈诺满心悲凉。他不甘心重蹈覆辙,去丞相府寻求帮助,最终让丞相认可自己为北征主将的不二人选。

    

《妻子为竹马守身如玉四十年》小说

妻子为竹马守身如玉四十年正文阅读

    第1章

    长公主薨,终年五十八岁。

    这一年,我们刚好成亲四十载。

    她说伤了身子不可行房,四十年来我便从未碰过她。

    我无儿无女守她半生,可原来,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

    长公主薨后,我为她守灵七七四十九日。

    我撑着病体打理公主府的花圃,每日会在窗前放下她最爱的玉兰花,一如过去的四十年一般。

    世人说我和长公主李成月鹣鲽情深,市井街坊流传着我们执手白头的恩爱故事。

    我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公主与护国将军的书信不知被谁流传了出来。

    书信中情意切切,述说着她对将军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贞爱恋。

    这时我才明白,四十年来,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

    皇帝把我召进宫中安抚,这安抚让我曾上书请求与公主合葬的行为显得更加可笑。

    后宫和前朝都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我。

    他们说:「沈诺当了一辈子驸马,落得个断子绝孙头顶青青的下场。」

    我和公主的养子念舟,在宫门外等我。

    他立在马车前,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我的眼神,竟也带着怜悯。

    沈念舟是护国将军周听寒的儿子。

    他连年在外征战又丧妻,无暇照看幼子,所以就将孩子托付给我和公主。

    我亲手教念舟习字,读千字文,一点点把他养育成谦谦君子。

    公主养尊处优,不会照顾孩童,所以念舟自小就是我抱着哄睡,喂饭。

    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念舟许多次欲言又止,终于犹豫着开口说:「周将军即将还朝,他请求在周家祠堂供奉母亲牌位。」

    我静静地看着沈念舟,未发一言。

    他有些心虚,忙补充道:「儿是想着母亲与周将军情谊深厚,这应该也是母亲所愿。」

    在周家祠堂供奉公主牌位,不如直接向世人宣告周听寒才是她的未亡人。

    公主府到了。

    沈念舟匆忙起身,不敢看我的眼睛,只留下一句:「父亲若真心爱重母亲,便遂了她的意吧。」

    等他走后,沈家仆从不忿道:「公子当年文武全才,本可建功封侯,却为了公主自断前程,在公主府苦守四十载,如今人薨了反倒要被姘头骑到头上了,奴才为公子不值!」

    「都说生的不如养的亲,怎么到念舟公子这儿反而倒过来了!」

    我与仆从不过是浅薄的主仆情,他尚且为我争辩,但自己倾注心血养育的儿子,胳膊肘却是向外拐的。

    长公主丧礼后,周将军还朝了。

    曾经的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两鬓微白,一声声唤着公主的乳名。

    他站在公主的墓碑前,哭得像个孩子。

    世人惯常喜欢悲情的戏本子,一时间民间都在传唱将军与长公主爱而不得的苦恋。

    他们说将军英武,公主绝色,本应该是绝配,却被我这个草包驸马抢了姻缘。

    鲜少有人还记得,我们沈家也曾是一门武将,战功赫赫。

    周听寒亲自来找我,想请走公主的灵位。

    他一身战甲寒光瑟瑟,而我一袭长衫文弱病态,他只需一抬手就能把我捻死,又何需来请求我的准许,不过是想求个名正言顺。

    他说:「沈诺,我与阿月错过一生,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我只求死后的陪伴,还望驸马准许。」

    这话仿佛在说是我令他们两人错过的,着实可笑。

    沈念舟立在一旁,见到周听寒时眼中难掩孺慕之色。

    他张口想唤父亲,想到我在,话到嘴边生生住了口。

    两人父慈子孝,我又成了那个破坏人家父子团聚的坏人。

    我淡淡一笑,冲周听寒说道:「如此甚好。」

    胸口一阵血腥气上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压下喉头的腥甜说:「念舟本是周家子,既然将军还朝,还请让他认祖归宗吧。」

    周听寒和沈念舟对视一眼,眼中是不可置信。

    朝中皆知,我一生无子,早已将念舟视如己出,他们没想到我能轻易放手。

    沈念舟嗫喏着唇,终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如日中天的亲父和我这个没有官职的养父之间,很容易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避开沈念舟心虚的视线,说:「我身子不济,将军请自便。」

    说完我便由侍从搀扶着回了内室。

    靠在软榻上,过去的事在我的眼前闪回。

    赐婚前,李成月告诉我她早年间伤了身子无法尽妻子本分,问我可还愿意娶她。

    我是沈家独子,她明白子嗣对我的重要性,但还是骗了我。

    四十年的相濡以沫,我从未怀疑过李成月的真心,只以为深宫中长大的经历让她不敢赤诚地说爱。

    可是与周听寒的书信中,她那蓬勃浓烈的爱意就像变了个人。

    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妻子不是矜贵自持,不是淡漠情浅,她只是不爱我。

    又想起当初为沈念舟取名时,她脱口而出「念舟」二字。

    她说取义「眷念三阶静,遥想舟作楫」之意,希望他逍遥快意一生。

    我以为是公主厌倦了身份的桎梏,所以才有这样的希冀。

    却原来「念舟」是「念周」。

    她是在心心念念那个远在边关的周将军。

    我本应该恨这个朝秦暮楚的女人的,但人老了,心也老了,连恨她的力气都没了。

    只是觉得有点悲凉,那种坚信的东西破碎了,人生尽头满眼颓圮的悲凉感。

    记得成婚那夜,我对李成月说过:「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若能再来一次,不如改成:「此生漫漫,不复相见。」

    

    第2章

    再睁眼,回到了赐婚那一年。

    北方战事让皇帝和太后忧心,李成月好几日宿在宫中未曾归家。

    我知晓作为当朝长公主,她和寻常女子不同。

    所以通常她借故留在宫中我都不会多说什么。

    翌日一早,她的銮驾回府。

    见到我的第一眼,她说:「沈诺,北地平叛之事让听寒去吧。」

    没等我回答,她又说:「听寒比你,更需要这个军功。」

    前世长公主府不遗余力协助此次平叛,让周听寒年纪轻轻获封靖远大将军。

    而沈家因为我守拙藏私,子嗣不济,愈发凋零得不成样子。

    李成月知道,我的祖父,父亲都为北地战死,收复北地是我毕生理想。

    周听寒是先帝养子,李成月名义上的兄长,她说为兄长博功名是本分,让我一退再退。

    但重来一次,我不想再退了。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公主,北地于他而言是军功,于臣而言是国仇家恨,臣不能让。」

    李成月没想到我会拒绝,不悦地说:「沈诺,你已是长公主驸马,皇亲贵胄,为何要与听寒争那小小军功?」

    我轻笑一声,回道:「臣先是沈家子,再是李家婿,皇亲身份难道可以抵过国仇家恨?」

    李成月的语气有些松动,挽住我的手臂说:「夫君,阿月知道你的能力和一腔赤忱,可听寒是我们的兄长,父皇临终前还嘱咐过我们互相爱护,相护扶持,就将这个机会让给他,好吗?」

    但是李成月,你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兄长吗?

    我避开她殷切的目光,淡淡道:「他若有骨气,就应堂堂正正上奏自荐,而不是让一个女人来为他扫清障碍。」

    李成月的美目染上怒意。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我袒露真实的情绪。

    自从这日之后,她更时常留宿宫中。

    我拿出了积灰的兵器,开始在公主府中操练。

    父亲在世时,时常督促我要勤练兵法,不可懈怠。

    但李成月不喜我舞刀弄剑,所以成婚后我便将所有的兵器收进了库房。

    学着盛京贵族子弟,穿长衫,品茶茗香。

    我以为她是不喜武将的粗俗,却原来她只是不愿让我与她的小将军争辉。

    朝中对选谁领兵争论不休。

    我上书自荐的奏折却石沉大海。

    问了皇帝身边的内官才知,我的折子根本没有送到御前。

    想想应是李成月的手笔。

    她为了让周听寒领兵,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蒙蔽圣听。

    不出意外的,在长公主的力荐下,周听寒和前世一般,被皇帝点为北征主将。

    下旨这日,长公主欢喜不已。

    她说:「驸马就安心待在盛京,与本宫一同静待周将军凯旋。」

    我爱了李成月四十年。

    扔了喜爱的刀剑弓马,弃了驰骋疆场的快意,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心无二意。

    可我的妻子,此刻要我与她一同期待另一个男人的荣耀。

    那股悲凉从脚底升起,浸染全身,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透了。

    李成月看出了我的异样,面上的喜色收敛了几分,说道:「这次是我对不住驸马,日后我会补偿你。」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觉着有些好笑。

    补偿?是用四十年的虚情假意,还是用四十年的守身如玉?

    我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没了往日的悸动和温情。

    李成月有一瞬间的慌乱,想来抓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我勾唇浅笑,说:「臣知道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背影。

    从前她都是先转身的那一个,她知道不管自己走得多快我都会追上去。

    我抚过兵器架上的刀剑,剑锋都有些生锈了。

    想起前世的碌碌无为,我怎么甘心……

    经过北地一战,周听寒手握重兵,朝中有长公主依仗,地位再难撼动。

    而我会因长公主收养沈念舟,他自小病弱,照料他我分身乏术,从此没有领兵的机会。

    难道重来一次,还要重蹈覆辙?

    一个想法在我心中形成。

    翌日,我去了丞相府。

    沈家与相府有旧,只是鲜少有人知道。

    前世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相府无条件支持李成月,一步步将周听寒送到护国将军一品侯的位置上。

    丞相与我父亲年岁相当,看着我时连连感叹。

    听了我的来意,他眉心蹙了起来,说:「此事有些难办,陛下已经明旨让周氏带兵,怎可阵前换将?」

    我就知道他会有顾虑,不急不缓地答道:「我自小长于北地,沈家兵法萌发于北地,父亲战陨前曾将数十年将兵心得告知于我,放眼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比我更迫切地想赢。」

    前世就算有长公主府的倾力相助,周听寒也折损了十万将士。

    他不擅骑兵作战,不熟悉敌军,让北地白骨露野,孤冢万千……

    我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丞相受了震动。

    我将自己改进的连弩设计图铺开到他面前,将对战备的构思细细地陈述了一遍。

    过了半刻,他郑重道:「北征主将,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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