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祁钺最新章节内容_瞳榆祁钺小说连载中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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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榆祁钺是小说《马甲被爆,野玫瑰成了大佬掌中娇》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马甲被爆,野玫瑰成了大佬掌中娇》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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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光撒在大床上,春色绸欲若隐若现。

“呜呜……”

如泣如诉的低啜声黏糊而勾人。

她紧攥着衬衫,嘟囔哭求。

药效像是只小恶魔,四处点火。

“疼……”

瞳榆扭着身子乱动,眼角微红带泪。

喉结轻滚,一贯清冷淡漠的人此刻危险侵略的可怕,他侧头轻语。

“疼就对了。”

黑暗中,他屈指拭去瞳榆眼尾的泪。

室内温度上升,彼此肌肤间的触碰引人面红耳赤。

祁伯在室外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老年人脸色一红。

对着家庭医生摆手,“行了,你没啥用了。”

说罢自个儿欢欢喜喜下楼去,芜湖~

先生直的!先生开荤了!

凌晨药效稍稍缓解,瞳榆看清了身上的人。

祁钺脸上一片瑰色,仰起下颌轻喘时一滴水渍顺着线条滴落。

是他吗,这个让她又讨厌又害怕又不怎么讨厌又很害怕……却莫名依赖的人。

瞳榆睡到下午才醒,手指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眼皮一阵肿痛,入眼便是祁钺穿着白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

长身玉立,即便被光线照耀,也难掩刻在骨子里的凉薄和冷漠。

“嗯,等我过去。”

似有所觉,祁钺转身,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倾国倾城,容颜绝世。

浅褐色的瞳孔深邃而薄淡,眉骨冷峻,殷红的唇妖凉诡谲,美的不似凡间人。

远远往那一站,即便什么都不做,那种上位者睥睨天下的压迫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瞳榆咽咽口水,昨晚的记忆扑面而来,一动身体就酸痛的厉害。

明明她当时被下药扑的是个白嫩小哥,怎么一觉醒来成了他。

而且这人怎么突然举了!

祁家是二十年前从m国降临z国,与之而来的是跨国商业帝国——祁氏。

祁家来历成谜,掌权人看似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实际祁钺掌管全球经济命脉,权势滔天,杀伐果断,更是……将生命视为蝼蚁。

这也是瞳榆害怕他的原因之一,她曾多次目睹祁钺残忍的样子。

那时的他不戴眼镜,双眼里的凉薄和残忍让瞳榆恐惧,阴鸷,冷血……

阴影伴随她整个童年,常常抱着玩偶在被子中哭泣。

若是不幸遇到打雷天,小瞳榆会发起高烧,汩汩流血的头颅在梦中挥之不去。

再次见到祁钺时,他带上了副银丝眼镜,那让她害怕的眼神也不见了。

温文尔雅,疏离矜贵,像书香世家的贵公子,如玉一般美好。

可瞳榆却更害怕,因为他伪装的实在太好,让不知全貌的人沦陷,让知道一切的她恐惧。

祁钺垂眼,看她呆愣愣的模样。

女孩瓜子脸精致绝艳,被吓的桃花眼红了一圈,睫毛不停扑闪。

昨晚做的太过,她在他身下一直哭,眼圈比这还红……还要潋滟。

祁钺喉结滚动,轻晒一声,还真是招人疼。

想到什么他面色凉了下来,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招人疼。

去酒吧买醉,豪横的包了十八位白斩鸡给她跳脱衣舞,连酒里被下药都不知道。

瞳榆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大概能猜到是谁下的药。

宋清姿一贯爱装,终于坐不住了。

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吗?未婚夫,设计稿,你都要拿。

既然这样,后果自负。

酒好像只喝了一口 ,便被抢走了杯子。

“瞳榆。”

被唤回思绪,瞳榆仰起脑袋。

祁钺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醒了,就算算账吧。”

瞳榆一喝酒就断片,对于昨晚的记忆稀碎,觉得被下药她还真能干出强迫人这事。

她垂着脑袋,小嘴叭叭:“对不起,但我也不能完全说对不起,毕竟这种事女孩子最吃亏,那您不也尝到了好处,总之就是对不住,然后您能不能把这件事忘了?不要影响您以后找太太,放心,我给钱的。”

意思很明显,用完就丢。

祁钺唇角溢出冷笑,俯身捏起她下巴:“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瞳榆不说话,瞳榆不敢想,瞳榆给不起。

小渣女。

祁钺眸色稍暗,是因为陆昀礼吗?名为嫉妒的情绪疯狂蔓延,如野草般侵占到祁钺心底。

“哎!”

瞳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单臂抱了起来,吓得她一激灵。

“干、干吗?”

祁钺慢条斯理地开口:“祁家子女,染指一人,忠于一人,否当折断双腿。”

瞳榆一愣,将视线 对准那双大长腿。

祁钺也盯着她那双细腿:“在我的双腿折断之前,我会先把瞳小姐的双腿折了。”

浑身一抖,瞳榆如僵尸般被抱下楼。

“来,两位新人看镜头,十指紧握,恩爱哦~”

“咔!”

一张红底不伦不类的证件照就此出世,瞳榆穿着男士白衬衫,祁钺穿着浴袍。

他们结婚了……

瞳榆抓着头发想嚎两声,就算是睡了那怎么是在祁钺老巢上睡的。

而且这人为毛这人真能把民政局搬祁家来,下楼就拍照。

瞳榆回宋家的路上不知骂了祁钺多少遍,这苟东西竟然让她三小时内搬来祁家住。

开车的祁东心肝儿都颤,虽然骂主子的人不少,但也没有这样长达半小时脏字不带重复的骂。

也不知她给主子下了什么迷魂药,仅一晚上,他们就有了女主人。

宋家在京都地位不低,当年秦雅痛失爱女,为了缓解伤痛,秦雅从孤儿院领养了瞳榆做替代品。

不想二十年后丢失的亲女儿回来了,还有了超高的设计天赋,于是京都就有了瞳榆鸠占鹊巢,麻雀终究变不成凤凰之说。

此时,宋家。

秦雅拍着宋清姿背道:“宝贝放心,她肯定会把婚约给你。”

宋清姿咬唇怯怯道:“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跟姐姐抢东西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喜欢昀礼哥哥。”

那双通红的眼里全是愧疚和自责。

宋荣眼里全是算计,吐着烟道:“道歉什么?你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比她更优秀,更得昀礼喜欢,这婚约你应得的。”

提起这个秦雅就骄傲,“可不是,我们清清这次的设计稿全票通过,都开始叫她小宋总了。”

坐沙发上的宋清姿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可眼底却跳跃着兴奋得意的光,瞳榆,成为我踏脚石的感觉怎么样?

即便这是你的稿子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手机静静放在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清姿皱皱眉。

她都安排好了,只要瞳榆被轮的视频发来,爸妈肯定会把她赶出宋家,昀礼哥哥也定会和她退婚。

瞳榆在室外仰起头,沐浴在温暖炙热的阳光之下,桃花眼弯起。

真好,有人替代她了。

宋清姿,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秦雅看到她顿时拉下脸来:“没教养的东西,进来不知道打招呼。”

宋清姿忙小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姐姐,你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看似关心,眼里的得意和挑衅却毫不掩盖。

瞳榆用力甩开她的手,撩了撩长发:“废话,姐当然是睡男人去了。”

肌肤胜雪的脖颈上,每处暧昧痕迹都在诉说着昨晚的疯狂和尽兴。

宋清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里快速划过一抹诧异。

为什么她被轮了还一副没事样子,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会把瞳榆放出来?!

宋荣弹弹烟灰,不咸不淡道:“回来了也好,把婚书给你妹妹。”

瞳榆勾唇一笑,玩味的眼神看向宋清姿 ,那一眼可真是睥睨不屑,“就这么喜欢我未婚夫,这么喜欢当三?”

这份婚约可不属于宋清姿,是她救陆家奶奶后天而来的。

宋清姿被说的面色涨红,指甲掐进肉里。

秦雅皱眉,挡在宋清姿面前厉声道:“我们养你二十多年,把婚约当做报答怎么你了?”

不知想到什么,瞳榆双眼一寸一寸骤冷,用力拽向躲在秦雅身后的宋清姿。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瞳榆扬起手狠狠扇了宋清姿一巴掌。

“啪!”

宋清姿脸颊红肿,怨毒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向瞳榆。

瞳榆冷笑,甩甩手:“这一巴掌你应得的,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秦雅猛地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打向瞳榆。

“你是什么货色,也敢打我女儿!”

瞳榆眼睫轻颤,扬手接住秦雅的手腕,用力一推。

宋家乱了,秦雅气的抱着宋清姿哭,宋荣不耐烦的安抚。

而为首者早已迈步上楼拉行李箱,就算祁钺没有出现,瞳榆在今天也会离开宋家。

不过之前是要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和一夜情的老公睡。

想到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瞳榆舔舔红唇,身上到现在还酸着。

听颜颜说第一次都是不愉快的,后面才是极乐世界。

下楼时看都没看宋家人一眼,小黑裙紧身摇曳,细腿白皙,走的利落。

宋清姿直勾勾盯着,她最羡慕瞳榆这身气质样貌,是她怎么也偷不来,学不会的。

瞳榆不是真千金,但上流圈子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京都最耀眼的小玫瑰。

小玫瑰旁还有朵野玫瑰,闺蜜黎颜换男人如换衣服 ,浪女薄情,玩的是出了名的花。

烟雾模糊了宋荣的双眼,一抹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隐晦暗沉。

他盯着瞳榆沉声道:“站住,你不想知道那孩子在哪吗?”

瞳榆脚步倏的顿住,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眸死死盯着宋荣:“他在哪?”

每每想起那个少年,瞳榆心口就一阵窒息。

烟头被丢下,宋荣笑了:“当然可以告诉你,把婚书交出来。”

陆家在商业界地位不容小觑,更是和那个神秘的祁家有牵扯。

反正老太太寿险将至,只要商量好,哪个女儿嫁去都一样。

瞳榆嗤笑一声:“我要是不呢。”

虽然她和祁钺扯了证,但她不要的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宋家这群臭虫。

宋荣眯眼:“那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瞳也的下落。”

瞳也大概是瞳榆此生最重要的人吧,已经快十年没下落了。

这个代价,瞳榆赌不起,也不敢赌。

宋荣眼里似带上一分来自父亲的怜惜:“乖,把婚约给你妹妹。”

别墅外

祁东早已等待多时,看到她恭敬地拉开车门:“太太, 请。”

瞳榆确认车里没人,行李箱扔,鞋子踢,闭眼,安详离开。

睡着睡着觉得这车真软,真舒服,诈尸来了一句:“蘑菇头,这车多少钱。”

祁蘑菇头东面无表情:“不贵,三个亿。”

瞳没见识榆瞪大双眼,垂死病中惊坐起。

刚和祁东连上电话的祁钺就听到了声嘟哝:“万恶的资本家,了不起哦。”

豪华真皮沙发上,男人独坐在暗处,身若修竹,疏离矜贵。

祁东收到条消息:【送她回祁家,晚餐,酸辣口味。】

闪婚,并且知道她的口味。

祁东不敢置信,并且大为震撼,认知从昨晚到现在都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后座的瞳榆撑着下巴问:“蘑菇头,我去祁家以后要生孩子吗?”

祁钺挑眉,冷白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

【想生就生,不想以后去抱几个玩。】

祁东面无表情,照读。

瞳榆不相信,“资本家会让没血缘关系的人继承他的万亿资产吗?是我傻还是你傻?”

祁钺:【告诉她,你傻。】

祁东额头青筋凸起,敲字:“主子,那么喜欢,要不您亲自和瞳小姐聊?”

对面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冷冰冰甩来一句:“我不喜欢。”

祁东:“……”

*

华魅是京都最奢靡的夜会场所,门槛极其高,就是每年的会员费都得要上千万。

这里是富人的销金窟,是掩埋一切黑暗交易的最佳场所 。

此时地下室内昏沉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企图染指瞳榆的几名大汉此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祁西下巴往室外点了点:“都给爷拖下去。”

服务生动作果断地将他们拖走,面不改色,一看这种事就是干多了。

那药仅需一口便能让瞳榆迷失心智, 若是一杯,只怕变成痴儿都是好的。

祁钺眉目阴沉,若是他晚来一步……

裴九叼着烟推门进来 ,顿时被黑了脸。

“我说祁钺,这会所才干净几天 ,你又给刷红漆。”

他唇角微挑,丹凤眼如丝,怀里揽着个娇软美人,笑得有几分不正经。

娇软美人看到满地的血顿时吓得腿软。

裴九笑容未变,虚虚揽着美人的手却收了回来。

不咸不淡道:“出去。”

祁钺手指骨节匀称,理着腕骨袖口道:“谈个合同,我看上了这家会所。”

一来就带了不少家伙,持枪行凶,哪有生意人这样谈合同。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给他那小玫瑰出气。

裴九笑容不变,暗里磨了磨牙:“人不是没事吗?你给抱回去了。”

祁钺起身,“两码事。”

祁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弯腰递了份合同。

“裴爷,签个字。”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裴九自愿将名下华魅会所的股份转让与瞳榆】

裴九眯了眯眼,哼笑一声,“从小到大你对她倒是挺上心。”

手下速度飞快,潦草张扬的字迹落下。

祁钺面色冷漠,淡淡吐字:“想多了,只是做做样子。”

呃……

裴九嘴角一抽。

祁西捂了捂脸。

在祁钺临走时,他吊儿郎当道:“过两天我生日,带着你小玫瑰一起来呗。”

这群少爷小姐都是一起长大的,瞳榆见了裴九怎么说也得叫一声九哥哥。

祁钺步伐顿都没顿一下,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裴九扬声嘀咕:“你不来就不来吧,反正陆昀礼说他当天来。”

裴九这人,记仇,睚眦必报。

*

祁家庄园

瞳榆在客卧床上敷着面膜,小嘴絮絮叨叨:“颜颜你说,他外面是不是有白月光,然后让当挡箭牌。”

语音通话正在继续,黎颜的声音格外娇:“嗯~可能,男人都是大~坏蛋。”

瞳榆重重点头:“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实际骨子里恶劣的很。”

小时候就坏,就知道说她笨,当班长了不起哦,就知道逮着她罚站,还不停地抽背书。

现在长大了,虽然装的斯文有礼,但性子在床上依旧不改。

电话那边床上,黎颜眼角沁出泪水,声音断断续续:“你打算怎么、应付陆家?”

瞳榆道:“我不欠陆家的,陆昀礼和宋清姿也睡的挺香。”

当初为了救陆老太太差点把命搭进去,腿上到现在还有咬痕。陆昀礼对她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

对面良久没有回复,瞳榆问了句:“颜颜你咋了,今天怪怪的。”

对面良久没有声音,突然电话被挂断。

瞳榆后知后觉发现什么,脸唰的红了,临挂断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

啊啊啊!瞳榆在床上扭成了蛆。

这个黎颜!竟然、竟然!啊啊啊!

就说她今天怎么怪怪的,啊啊啊羞耻死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余光看到一尊神像,长的可美,静静站在那不知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瞳榆想死的心都有了,伸手弱弱道:“嗨。”

祁钺掀眼,微微颔首,“嗨。”

“……”

“为什么不去主卧睡?”

瞳榆撅着屁股,抱着枕头死不认命:“我不,在这睡挺好的。”

双腿细白匀称,穿着丝质睡裙,隐隐能看到弧度完美的曲线。

只有祁钺知道,她不止腰可以一手握住。

看着全身泛冷的人,瞳榆弱弱举手:“吃薯片吗?”

祁钺冷笑:“我不吃能让人变傻的东西。”

瞳榆:???

怎么感觉被骂了。

她气了,抱着薯片站床上小嘴叭叭:“咔吱咔吱,你懂什么,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黄瓜味薯片!咔吱咔吱,妈的你个没见识的土鳖,一辈子也就只配啃流血的牛排!咔吱咔吱……”

在她骂他的过程中已经炫完了一包。

祁钺:?

瞳榆气势汹汹,伸手去拿最后一片时,没了……

她也瞬间像是魂回归,怂巴巴的抬头:“嘿,我刚刚说什么?”

瞳榆是标准的浓颜系长相,红唇饱满,粉面桃腮,桃花眼因为心虚不停地扑闪,勾人又娇俏。

祁钺心漾起涟漪,忽的俯下身来,捏起瞳榆的下巴。

手上的骨小巧而脆弱,只要稍一使力,轻松捏碎。

瞳榆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干,干嘛?”

若仔细看,她上翘的眼尾处藏了个极小的红痣,只有近距离可观。

祁钺见过很多次,昨晚亲吻她眉眼时,幼时她趴在他病床前睡觉时。

还有当年知道她要和陆昀礼订婚时,发疯将她摁墙上时……

深夜

瞳榆眼尾含泪,哭着拒绝:“不要了,呜……”

祁钺眉眼欲色浓郁,掐着她的腰往下按:“既然祁太太不愿意去主卧,那我们以后在客卧。”

“呜,不——”

瞳榆头甩成波浪鼓,不安的一直寻找支撑点。

祁钺薄淡的唇殷红,牵引着她俯下身。

唇瓣厮磨,暧昧旖旎的气氛弥漫在卧室。

情到浓处时,祁钺问瞳榆:“想办婚礼吗?”

瞳榆此时已经处于半晕状态,不经思考就道:“不想。”

祁钺眼神一暗,猛地将爬起来的她拽回。

瞳榆欲哭无泪,声音沙哑:“……你干嘛。”

“继续。”

翌日

瞳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祁钺两脚。

踹完就麻溜跑了,鞋都没穿。

祁钺掀眼皮,弧度绝美的腕骨执起银丝眼镜。

嗯……还能下床。

管家祁伯有七个干儿子,他们分别是祁任祁尔祁东祁西祁南祁北祁风。

祁家来历成谜,不问世事 ,就连佣人都是经过特训的。

看到瞳榆从电梯出来齐齐弯腰:“太太安。”

顶着鸡窝头的瞳榆尴尬的脑袋无处安放,摆手:“早,我不需要这些。”

祁伯笑呵呵道:“太太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今天还要参加裴少爷的生日宴。”

说起这个瞳榆就头疼,裴九这个招摇的家伙,肯定得大办。

对着笑容慈祥的老人展颜一笑:“宴会的事我知道,对了,伯伯我的行李箱呢?”

祁伯想了想道:“应该在您和先生的主卧里,先生还特意打通了个房间给您做书房,哎呦,里面有好多禁书呢。”

祁钺刚洗漱完,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瞳榆像个小炮弹冲进来:“祁钺,祁钺,我们去主卧睡吧!”

嗯……

瞳榆愣住了。

祁钺呆住,手中的黄瓜味薯片扔也不是, 吃也不是。

白皙的耳根快速蔓延处一丝绯红,他整个人像个僵硬的大葱手脚无处安放。

瞳榆内心疯狂拉踩,手上快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跑之前来了一句:“那是我昨天剩的 ,你要吃去拆包新的。”

祁钺用力抿住唇 ,冷白手指上的薯片“咔嚓”一声碎裂。

这边瞳榆被偌大的主卧惊到,死白死白的,真就是一点装饰品都没有。

天天住这里,真的不会抑郁吗?

她行李箱是粉色,在室内格外显眼,靠在墙旁。

瞳榆刚过去就被吓了一跳,因白色墙体在她到来时瞬间骤亮。

冰蓝色布满墙体,人脸识别系统快速而精准的扫描。

【滴滴——恭迎主人————】

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响起,整个场面变得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巨大的白色墙体缓缓旋转,一点点展现出里面的奇妙景色。

里面竟然是一个超大的书阁!

宽敞雅致,气势恢宏,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隐约能看到外表古老而繁琐的图腾。

瞳榆心脏疯狂跳动,急忙跑过去,拿起书快速翻了起来。

《禁忌之门:历史的禁忌》中文

《神论》阿拉伯语

《神谕之禁,亡灵之语》古埃及语

瞳榆抱书痛哭,啊啊啊啊!

她是一个花心的人,钢琴、舞蹈、珠宝设计、画艺……都喜欢,就是不精且杂。

要说十多年都没厌倦的就是看书和珠宝设计,当然,不看老师推荐的书。

她爱看禁书,那种被国家明令禁止保护的书,这些书充斥着人性扭曲,各种恐怖教义,宗教神论,心理催眠以及荒诞不堪的鬼怪奇谭和野史秘闻。

为此她还专门学了多种语言,尤其是阿拉伯语和古埃及语。

瞳榆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住着一个魔鬼。

她害怕祁钺的恐怖疯狂,但内心也隐隐的向往好奇。

就是禁书即便有钱也难得到,祁钺是怎么有的?还填满了书阁。

祁钺站在门外,碎发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眼。

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瞳榆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害怕且向往。

于是乎,在今日,他将这些书籍悉数展现在她眼前……

瞳榆此生,注定不凡。

无论是作为祁家的女主人,还是她真正的身份。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是她最忠诚的信徒。

私人别墅

宋清姿依偎在男人怀里 ,脸颊娇红:“昀礼哥,我们这样……”

陆昀礼有张引人尖叫的脸,薄唇锋利,脸颊轮廓如刀削般深邃。

那股靠金钱堆积的上位者气息,让宋清姿十分痴迷。

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找到了这世上权力地位最高的男人。

陆昀礼揉揉怀里人的脑袋,“清清,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你姐姐,我根本不喜欢她。”

说起这个宋清姿就委屈,咬着牙道:“那你和她退婚,你退婚!”

该死的瞳榆,竟然敢扇她脸,公然让她下不来台。

现在佣人背地里都叫她小三,她才不是!

陆昀礼脸上有些为难:“你姐姐喜欢我喜欢的紧,这婚恐怕不好退。”

说起这个时,陆昀礼脸上自傲满满,瞳榆就是为他而生的,非他不可!

宋清姿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是吗,可是前几天姐姐明明是带着一身痕迹回的家,还说什么睡男人。”

那群大汉消失了,宋清姿也猜到什么原因,无非是和有点小钱的暴发户睡了,瞳榆还真是够脏的。

“砰!”

烟灰缸被陆昀礼用力砸在地上,死死盯着宋清姿:“你说什么?她干了什么?”

宋清姿手都被捏疼,被这眼神吓得不敢挣扎。

委屈的抽咽一声,将那天在宋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说到瞳榆被暴发户接走时,陆昀礼脸都青了。

好好好,枉费他一直没退婚,这女人竟然绿了他。

就这么想让他吃醋?从而吸引他的注意,呵!真是愚蠢!

看着满眼都是他的宋清·姿,顿觉心生怜惜,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清清,是我有眼无珠,她真是让我恶心,她也不配进陆家的门!”

宋清姿觉得无比温暖,属于她的幸福就要来了。

陆昀礼忽的想到什么,道:“对了清清 ,再画几张服装设计稿吧, 公司那群废物画的都是什么。”

陆氏子公司正在尝试接触服装类,在这个夏季要举办一场大型夏季时装秀。

宋清姿笑容一僵 ,扯了扯唇道:怎么……怎么又要啊, 上次不是说着急,我代劳一次就行。”

她哪里会画什么服装稿。

陆昀礼亲了亲她脸颊:“宝贝那还不是你画的太好,看惯了你的,他们的简直没眼看,你就帮帮老公 ,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哄女人的项链,“这个项链是我从拍卖会上拍下的 ,一千多万。”

“昀、昀礼哥 ,给我的吗?”

宋清姿看着项链的眼都直了,回宋家之前她只戴的起几百的项链,现在千万的。

那要是和陆昀礼结婚,那岂不是过亿的……

陆昀礼有些嫌弃她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要是瞳榆见了这项链都不愿看一眼。

在她去年生日时,陆昀礼送了fl家的私定项链,价值一个多亿。

打脸的是,裴九在法国送了她一座宫殿,价值十七亿。

男人总是心里给女人标价,对于认为贵的女人,一掷千金。

对于认为廉价的女人,轻视而吝啬。

而宋清姿,就是后者。

陆昀礼轻笑,一边给她戴项链一边道:嗯,给我家宝贝的。”

宋清姿笑容止都止不住。

陆昀礼道:“那这设计稿。”

宋清姿点头,为了陆家太太的身份 ,为了她的前途。

不就是服装稿,随便在网上找找元素,融在一起加上自己的设定不就行了。

*

宴会瞳榆选了身黑色星空礼服,脚步流转间摇曳着深蓝色的星光。

裙摆垂坠飘逸,将身材曲线衬得极好。

明明是不浓不淡的妆,她却美的惊心动魄,眼线如钩子般上翘夺目。

化妆桌上有个很贵重的黑丝绒盒子,瞳榆缓缓打开。

这是陆昀礼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很好看,但她一直没戴。

看着后座垂眼,认真看书的人。

书名《残:终章》

祁东嘴角一抽,要是没记错,这本书是一个心理扭曲的神经病写的,全是各种诡异残忍的杀人手法。

为了收集到这些书,他们侵入各国的特定机构和资料库,还有层层黑客保护的档案室。

还……还挖过坟,威胁过不少收藏家。

祁东啧一声,太太这品味,和那位澜先生定有很多话题。

瞳榆在车上抬眼,“祁钺呢?”

祁东道:“主子在给裴爷抓生日礼物。”

瞳榆嘀咕一声:“啥礼物,还要这位金贵的主去抓。”

裴家的私人宴会办的很是奢华,金碧辉煌。

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但这股气质也挺符合,裴家就是靠金山银矿起家的。

瞳榆刚进去大片恶意目光毫不犹豫的刺来,她皱了皱眉。

夏雯端着酒杯,扬唇朝她嗤笑一声:“哟,冒牌货来了。”

她身后的小姐妹附和,眼里的酸气要冒出来:“这身礼服不会是租的吧,这一身穷酸气可别给人弄脏了。”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的都不是瞎子,瞳榆这身星空礼服,就料子款式租都租不来,应该是出自一位大师之手。

瞳榆就是有这个本事 ,无论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三年前宋家的真千金回来时,众人想看她笑话,结果这人在世界著名钢琴比赛中获得第一名,上了个新闻,拿了笔钱,潇潇洒洒的跑去周游世界。

宋家真千金去国外镀了两年金,拿了设计大奖,众人等着看瞳榆笑话时,结果她的画作被F国的画家大亨在全国赞叹仰慕,宋清姿那个大奖就像幼儿园的小红花,不值一提。

这三年瞳榆从未变过,像是天道宠儿,资金永远都不缺,即便她不是豪门小姐,但京都那朵明艳绝世的小玫瑰永远是瞳榆。

仅仅是因为她绝艳的容貌吗?不,她的才华和涵养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此时瞳榆冷冷瞥向说她的那些人,有一半是宋清姿的好姐妹。

裴九的这生日宴,看来是不安分了。

路过夏雯时,瞳榆丢下一句:“你这手链仿的不错。”

夏雯面色一变,猛地捂住手腕,这个贱人怎么知道的?

她周围的小姐妹瞬间后退一步,觉得有点掉价。

不远处的宋清姿咬紧了牙,真是没用,为什么这些人不像电视剧那样泼瞳榆一身红酒。

这身绝美的星空礼服, 她有点喜欢。

陆昀礼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瞳榆,她变了,变得更美 ,美的惊心动魄。

宋清姿身子一歪,便被揽着往瞳榆的方向去。

“昀礼哥,你这是……”

宋清姿红了脸 ,大庭广众的,是要当众承认吗?

陆昀礼根本听不进憋的,眼里全是瞳榆,想让她知道离开他的下场,只配被他的女人践踏。

当然她要是肯说软话,他也不介意宠宠她。

瞳榆提着裙摆刚要往楼上走,就被人伸手拦住。

漂亮的桃花眼上挑,略带不屑的目光瞥向陆昀礼:“好狗不挡道。”

她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每每看到,天之骄子的陆昀礼会产生自卑感。

没错,是自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就是有种不配感。

越是这样,陆昀礼就越是愤怒,越是想要把瞳榆踩在脚底,狠狠践踏!

揽着宋清姿的手紧了紧,他对着瞳榆嘲讽一笑,脸上一片倨傲:“果然有些人骨子就是贱的,瞳榆,我早看透你了。”

说完,他低头吻吻宋清姿的发丝,温柔的不像话。

瞳榆好烦,这两只苍蝇又来嗡嗡叫。

清亮好听的声音拔高:“是吗?那你这贱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睡未来小姨子的感觉怎么样?”

“扑哧。”

不知是谁笑出声。

窃窃私语,如刀子般扎进宋清姿和陆昀礼的身上。

“到底是陆家的孩子会玩,未婚妻和小姨子都要。”

“可不是吗,都说宋家亲女儿去了国外镀金,可我怎么瞧着,还是上不得台面,呵呵……”

宋清姿脸色涨红,怯怯的往陆昀礼怀里缩,小小声:“昀礼哥……”

被人依靠,陆昀礼面色顿时缓和下来,对着瞳榆冷声:“不知检点的人,亏的奶奶对你那么好,要是她知道你……”

话还未说完,冰凉的液体快速泼了过来。

众人呼吸都窒了下,瞳榆她竟敢。

陆昀礼脸上西服上全是黏腻的红酒液,精心塑造的发型也狼狈的黏在一起。

瞳榆还保持着扬起酒杯的姿势,绝美的双眼里布满寒霜。

下一刻,又从酒台上拿起杯酒。

冰凉猩红的液体再次扑面而来,宋清姿优雅纯白的礼服彻底毁了。

瞳榆站在楼梯高处,冷冷睨向他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提陆奶奶。”

“贱人!”

陆昀礼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推开宋清姿就对瞳榆扬起了手,“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然而尾音刚落,嚣张狂傲的男人便飞去数米远。

祁钺收回长腿,眼里是淬了毒的寒意。

宋清姿被吓得腿软,猛地跪在地上。

刚刚,这个人将陆昀礼当垃圾一般踢走了,轻轻松松的样子。

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陆昀礼身上的不一样,是她从未接触到的。

祁钺手里提着黑箱子,提溜着瞳榆的衣领就往顶楼上去。

身后的数名黑衣人齐齐跟在后面,面容冷肃,死神之气弥漫。

周围安静几秒,顿时炸开锅。

众人快速打开手机,翻出几年前在联合国惊现一面的那人,也是京都真正的主。

什么裴家陆家在这位巨鳄面前就如虾米般,俯首畏惧。

“真的是他,祁先生!”

“嘶,真的是这位主,他怎么会出现!”

祁家掌权人深居简出,不问世事,若不是那高耸入云的祁氏和联合国的惊鸿一现,他们真的以为他从未出现过。

一人弱弱道:“他刚刚揪瞳榆的衣领,带她上顶层。”

“卧槽!”

众人瞬间回神,纷纷目瞪口呆。

瞳榆可真是天道的宠儿,竟然能得祁先生青睐。

跌坐在地的宋清姿将一切都听了去,嫉妒使她面目扭曲。

虽然害怕,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现在回想起来,她满心满眼都是祁钺那绝美倾国的容颜。

楼上

瞳榆怂巴巴的被提溜着,一直哎呦哎呦叫疼:“你干嘛,又怎么了?”

祁钺闭眼,尽量平息心中的不悦。

可偏偏瞳榆就是专门来治他的,嘿嘿笑着去抢他手上的箱子。

“你抓的什么生辰礼物?给我看看。”

祁钺侧身躲过,一手抵着瞳榆的脑门,一手把箱子递给下属。

裴九穿的像花孔雀般,头上带着顶皇冠:“哦!朕亲爱的子民们,你们是来给朕庆贺生辰的吗?”

瞳榆翻翻白眼,手扯住他脖颈上戴着的珍珠串串。

呃……”

裴九狂翻白眼,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

瞳榆成功把那串珍珠抢过来,戴在自己脖子上。

美哒哒的刚戴上,就看到了依旧释放冷气的祁钺。

瞳榆歪头想了想,猝不及防间又拽向裴九脖颈的钻石串串。

“呃……”

裴九这次的毫无防备被拽,顿时像个大鹅一样拉长了脖子,嘴里发出凄惨的鹅叫。

经过两个菜鸡互啄后,瞳胜利鸡榆赢了,十分殷勤的想将钻石串串给祁钺戴上。

结果身高差距,踮脚怎么也够不着,还举的胳膊酸。

仰头看去,他衬衫领口系到最顶,性感白皙的喉结凸起,

瞳榆吞吞口水,近距离,甚至能看到她咬在喉结上的淡痕。

md,还想再咬一次。

祁钺听到女孩的小声嘟囔:“长的高了不起哦,就不能低个头,手酸死了。”

就在瞳榆举着串串准备放弃的时候,祁钺俯下尊贵的腰身,低头。

唇倏然相碰,气息缭绕。

瞳榆眼眸微睁,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浅淡撩人的眸子,脑海有一瞬的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我我我我……

缓过神,瞳榆忙后退一步,下意识就想跑。

手腕被微凉的大手拽住,祁钺撩下一句:“那串钻石不戴了?”

戴!

虽然瞳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戴钻石串串,但就是想戴。

明明是淡薄无欲的一张脸,却戴上了世俗奢华之物,怎么看怎么突兀。

瞳榆觉得,祁钺还真是自带浓蛊,该死的勾人。

带着橘调的口红蹭在男人薄而淡的唇上,成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瞬间想到祸国殃民的男妖精,倾国倾城,但那种众生臣服的上位者气息丝毫不掩。

目睹一切的裴九:“……”

裴少爷给气笑了,阴着一张脸道:“不是,这是你们家大床?这么随意。”

祁西款款而来,对着众人俯身:“爷这话说的,裴家不就是我们祁家。”

裴九揽了两个美人回来,并对着祁钺扬了扬眉。

瞳榆翻白眼,裴九一向这样,爱装,这些女人跟他也就是抱抱牵牵手。

祁西道:“陆家二少伤的不轻,执意不走,说要上来见太太。”

陆家有二子,大少爷陆屹洲现接手陆氏,为代理董事长。

二少爷陆昀礼年龄尚小,现为子公司董事长。

瞳榆不知为何,忽然被一股冰冷的视线刺到。

祁钺收回视线,长指轻敲沙发扶手:“让他在下面等。”

“卧槽!”

裴九一把推开怀里美人,双手死死掐上祁西脖子:“你刚刚,说的太太,在叫谁?”

祁西猛翻白眼,一字一顿的挤:“祁太太。”

裴九急的用膝盖顶他,“老子他妈问,祁太太是谁。”

祁西腰一酸,哆嗦着道:“瞳小姐。”

祁西砰一声被扔地上,摔的龇牙咧嘴。

裴九不可置信,指着瞳榆的手都在抖:“6。”

瞳榆昂了昂下巴:“叫嫂子。”

祁钺在角落垂下眉眼,须臾勾了勾唇。

客卧内

几个小姐妹围着宋清姿道:“清清,你这个项链好漂亮,哪家的款式?”

宋清姿刚换上干净的礼服,脸上有些得意:“昀礼哥送的,不值钱的小东西。”

夏雯酸的不行,扯唇道:“装什么清高,这项链陆少爷从拍卖会上豪掷千金,一千多万。”

“哇,不是,陆少爷真爱呀。”

女生们羡慕嫉妒地看着宋清姿,讨好道:“清清这也太幸福了,一条项链比的上我一身,和陆少还真是相配。”

宋清姿脸上的笑根本遮不住,得意冲夏雯扬了扬下巴。

夏雯气的不行,转身出去时用力甩上门。

其实她家境和宋家也没差多少,但就是长相脾性差点,不如宋清姿讨喜。

夏雯走后,宋清姿理着头发,不经意问:“刚刚那个……祁先生,你们知道吗?”

一个女生顿时激动的站起来:“当然,那可是祁钺,京都的世家小姐为了见他一面都挤破了头。”

另一个女生捂着脸道:“祁家掌权人,京都的主,权势滔天,杀伐果断,在联合国地位极其神秘。“

宋清姿心疯狂跳动,迟疑着问:“那陆家和祁家……”

那个女生顿时不屑的摆了摆手,“笑死了,小虾米怎么配和祁家比,也不看看祁家什么来历。”

宋清姿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得了宝,结果却是颗草。

说话的女生见她脸色不对,忙道:“祁家虽然强,但可望不可攀,陆家不一样,在京都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角落里嫉妒的不行的女生尖声道:“那可不一定,瞳榆不就攀上了,还是祁先生亲自带上顶层的。”

宋清姿垂下眼,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无形中狠扇了一巴掌。

她不甘心,双眼里的嫉妒都快冒出来。

脖颈上让她备受羡慕的项链此刻有些刺眼,宋清姿伸出手,想将项链摘掉。

可犹豫很久,还是没舍得。

项链如贪婪的毒蛇,缠绕在宋清姿脖颈。

大厅的陆昀礼坐在角落,额头冒着豆大的虚汗。

祁钺那一脚 ,正中靶心。

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陆昀礼咬牙低吼:“祁钺!”

同是京都的豪门少爷,虽然他和瞳榆祁钺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

但他和祁钺不一样。

祁钺是天道宠儿,几乎休学的他很少来学校,考试却次次满分。

校草学校代表永远是他;校花小天鹅永远是瞳榆。

他们就像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默认他们会在一起。

而有了祁钺的衬托,陆昀礼这个家世长相优越的少爷,彻彻底底沦为陪衬品。

同为男人,就算祁钺伪装的再冷,再无所谓。

他还是知道,祁钺喜欢瞳榆。

比如一向不喜参加比赛的祁钺,会为了不让瞳榆这个班长为难主动去参加,并且碾压众人。

比如瞳榆每周要值日到天黑,祁钺会在室内一直做题等她。

他就像个小偷,将这一切都窥入眼底。

所以,他故意去追了瞳榆, 反正,他对她也是有意思的。

本以为,这是件很难完成的事,可祁钺在高二那年突然退学。

至此,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再无他的一点痕迹。

陆昀礼欢喜极了,那时的他也顺势向奶奶求了这份婚约,那一刻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

祁钺他败了!

直到今天,这个男人六年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陆昀礼才知道自己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他旁边的宋清姿皱皱眉,关心道:“昀礼哥,你没事吧?”

陆昀礼回神,看着满眼关心他的人,只觉找到了珍宝。

扬起一抹自认为帅气邪魅的笑:“清清我没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脸上都是黏腻的酒液,刚刚被踢飞,发丝凌乱。

扬起的那抹笑真是油透了,像极了普信男。

宋清姿有点嫌弃地低头,陆昀礼跟刚刚那位风光霁月的祁先生根本没有可比性。

宋清姿默默想着,默默抹起了眼泪。

陆昀礼道:“你怎么了?”

宋清姿抽泣一声,“我刚刚换衣服时,他们的都说我是小三,呜呜……”

那双楚楚可怜的眸看着陆昀礼,“昀礼哥,我……呜呜。”

陆昀礼抱着人好一顿哄,眉宇带着怒气:“你才不是小三!告诉我是谁说的!”

宋清姿不说话,就是垂头不停地抹眼泪,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陆昀礼蛋疼,真的疼。

面对哭哭啼啼,他有些心疼与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喜欢我,肯定不会同意退婚的。”

宋清姿还是哭,闷声不语。

心里却有些希望瞳榆缠着陆昀礼,这样祁先生肯定不会要她。

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接触这位祁先生。

瞳榆在顶层拿着望远镜窥视一切,屁股撅的老高。

祁钺长指揉着眉心,拿着瞳榆那本书看了起来。

裴九瞥一眼,再瞥一眼。

最后再瞥最后一眼,忽的眯起眼。

“呦呵,这种书也敢给她看?”

不说弄来有多麻烦,就是看书的人心智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变化。

而这些变化,大多是往内心最黑暗处去的。

祁钺翻书的手一顿,低语:“她总要提前适应。”

这是他想出的最温和的办法,比到时候突然经历被吓坏了好。

裴九听不懂,但是对书挺感兴趣。

“给我看看,挺好奇他们的世界。”

祁钺拿书的手一松,随口道:“别给她弄坏了。”

“啧,这书挺娇贵。”

裴九大喇喇的躺沙发上,看着内容眼里漾起兴味。

怪不得澜那家伙那么爱看。

裴九一向爱玩,生日宴请的全是各家小姐,美人齐聚。

大美人黎颜也在受邀之内,招呼都没打瞳榆就溜下了楼。

祁钺视线还停留在栏杆处,长指轻点这虎口处的狰狞疤痕。

瞳榆刚下大厅,就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黎颜一个大大的熊抱。

“呜呜呜颜颜,我想死你了。”

这几天一直堆着的情绪,在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时瞬间爆发。

面上不显,其实瞳榆是一个极度依赖舒适区的人,强迫自己适应祁家,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黎颜心疼的抱住她,口中叨叨:“宝贝我这两天都没见到你,来,让我看看瘦了没。”

边说边用细长的指圈住瞳榆的手腕,嗯……?怎么感觉是胖了点。

瞳榆心虚,祁家的伙食太好,长桌上除了中餐西餐,还有各种甜点……

黎颜嘶了声:“好歹毒的祁钺!”

竟然妄图把她家宝贝养成小废物猪猪,永远困在祁家。

瞳榆不解的歪头,桃花眼若含春水。

这时周围人忽的窃窃私语:“来了来了,他来了。”

“有好戏看了哦,嘻嘻。”

陆昀礼独自而来,脸上是明显的倨傲和不屑。

“瞳榆,退婚吧,我有洁癖,你还是算了。”

看好戏的豪门千金惊讶:“哎,陆二少这话什么意思,不干净了吗哈哈。”

“其实陆二少也挺可怜的,不仅要应付婚约,还要深夜照顾小姨子。”

黎颜高高一挑眉,悄声对瞳榆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普信男吗?”

瞳榆扑哧一乐,拿了杯酒一饮而尽,对着陆昀礼道:

“记住是姐不要二手货,祝贱男和宋清姿天长地久,浪漫至死不渝。”

陆昀礼和远处的宋清姿脸色齐齐一变。

陆昀礼觉得自己耳聋了,瞳榆怎么会同意和他退婚,她那么爱他!!

想到什么,他扯了扯唇,“瞳榆,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用这种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未免太难看。

瞳榆:“……”

她无奈耸了耸肩:“那我只好再和有残缺的人说一遍了,陆昀礼,是我和你退婚,我们已经退婚了。”

陆昀礼心莫名抽了一下,上前一步:“你到底……唔。”

话还未说完,黏腻的蛋糕扑面而来,砸了他满脸。

黎颜收回手,勾唇笑:“好狗不挡道,陆二少,你还不滚。”

周围议论。

”嘻嘻,这哪是陆少看不上瞳榆,我看这分明是上赶着往上舔。”

“啧,瞳榆这女人真是好手段。”

满脸黏腻,陆昀礼额头青筋直跳,看向黎颜:“别以为生在望族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头子要是倒了,你们黎家算什么?”

这也是陆昀礼不喜瞳榆的原因之一,她经常和黎颜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招摇过市。

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直戳黎颜心口,她眼里阴鸷一闪而过,迈步就想过去。

瞳榆使出吃奶的劲拉住人,对着陆昀礼皮笑肉不笑道:“陆二少有洁癖怎么还有那么多前女友?”

几个前凸后翘的前女友在旁边轻笑:“是啊,二少也不怕得病。”

不远处的宋清姿脸色一变,陆昀礼不是说她是第一任吗?

陆昀礼脸色涨红,狠狠一瞪瞳榆,转身就走。

看了一场好戏的裴九下楼,邪肆的眸掠过众人。

“哇哦~一场小插曲,本少才是这场生辰宴的主角!”

众人回神,顿时笑着祝贺。

宴会角落里,黑袍人像是自成一界,斜斜靠在沙发上。

长腿交叠,袍下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妖凉,诡谲,危险……

如神圣华魅的仙尊,降临人界。

他在最角落,轻挑着眼尾,睨着瞳榆。

危险的眸子忽的溢出古怪之意,还有些不解。

“啧,奇奇怪怪的生物。”

瞳榆在楼下和黎颜碰了几杯酒,喝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迷迷糊糊上楼去找祁钺,大声嚷嚷:

“祁钺,祁钺,你在哪儿啊。”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吃黄瓜味薯片了,尼玛。”

黄瓜味薯片……在休息间的祁钺敏感的不能听这个词。

所以他就没出去,让某人在顶层嚎叫了半小时。

等到夜幕降临,才长腿一掀,慢悠悠的出去。

瞳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穿的抹胸礼服,背后肌肤凝白,凸起的脊骨十分精美。

祁钺将西服外套披在她后背,微微俯下腰身,将人抱了起来。

“呜…捏捏……”

瞳榆脸颊绯红,被抱起时嘟哝了一句话。

祁钺没听懂,站在原地顿住步伐,认真盯着瞳榆的脸蛋看了几秒。

匀称修长的手背碰了碰瞳榆的额头。

嗯……应该是没发烧。

祁西他们是跟着祁钺一起长大的,这几天一直盯着他的变化。

越盯越觉得这个世界癫了,主子怀里抱着的一定是白骨精。

一贯清冷淡漠的主子怎么可能和一个人闪婚?怎么可能抱着人下楼?怎么可能栽了??

车上

瞳榆像个巨型芭比娃娃,蜷缩在祁钺怀里。

水润的桃花眼迷迷瞪瞪,忽的撅嘴,盖了个章。

“宝贝儿,你怎么长的跟天仙似的。”

祁钺身体僵住,有些晕眩。

瞳榆仰脸,伸出魔爪揪了揪祁钺的脸皮。

“跟姐说说,多少钱一晚。”

呼——

冷气弥漫,风雨欲来。

祁西以极快的速度将隔板升起,目不斜视。

瞳榆还在继续,脸颊红晕愈重:“哦不,问错了,包月多少?”

祁钺嘴角带着渗人的笑,长指捏住她的软脸蛋子,扯——

“唔唔!”

瞳榆疼的眼泪花直冒,双手也用力扯——

“……”

中场休息。

瞳榆将脸蛋往祁钺怀里拱,呜呜咽咽:“疼。”

祁钺好整以暇的躺在座椅上,似笑非笑问:“哪里疼?”

瞳榆扁着嘴仰脸,伸手扒拉掉他眼镜。

抹胸礼服将她的身材弧度展现的极好,祁钺稍稍低头,一览无余。

她锁骨上有个繁琐精致的蓝钻项链,祁钺早年在拍卖会上见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

三十六亿的项链,被放在柜子里搁浅了多年。

这一天的到来,是他从未奢想过的。

男人揽住不安分的人儿,须臾勾了勾唇。

还有一条旖梦瑰手链,她应该会喜欢吧。

瞳榆歪头眨眨眼,脸上红晕明显。

在祁钺微颤的瞳孔下,柔软的红唇轻轻贴上。

唇齿交缠,气息弥漫。

浓厚酒香带着淡淡的清香,轻轻撩拨祁钺的心弦。

清透冷白的手抚上女孩的后背,祁钺哑 声:“瞳榆。”

瞳榆用力揪他头发,小声逼逼:“祁钺,你他妈初中为什么没收我捏捏。”

祁钺:“……”

瞳榆腿不停蹬着车,借着醉意道: “你他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祁钺总觉得自己看不透瞳榆。

提着她脖颈把人提溜起来,“你为什么要把捏捏带到学校?”

瞳榆呆呆道:“给学习委员哥哥丸。”

初中那会,祁钺是老师眼中的关系户和天才学生,被封为班长。

所以,学习委员哥哥不是他。

祁钺闭眼,忽的捏起瞳榆的下巴,从被动变为主动。

俯身压下狠狠吻了上去,不似以往的温柔耐心,这次带着惩罚暴力,舔舐啃咬,极尽厮磨。

血腥味弥漫到唇齿,瞳榆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祁钺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被她亲手摘掉眼镜的男人,清冷禁欲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骨子里要将人撕碎的疯狂占有欲。

祁钺伸手盖住瞳榆的双眼,臂力极好的手臂将人牢牢困在身下。

暧昧旖旎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中间。

【删除】

抽抽搭搭的人儿忽的将脑袋埋到他怀里,“疼……”

祁钺长臂控制住人,眸色幽深如墨,喉结滚了滚:“宝宝,忍着。”

什么时候都能由着她。

这时候不行。

第二天瞳榆睡到中午才醒,腰酸腿疼的。

人美滋滋趴在床上翻合同,顿时顿时觉得祁钺一点也不禽兽。

这可是华魅会所的股份。

虽然不知是怎么从裴九那虎口夺食的,但!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从今往后这家会所就是她的。

不说年收入,就是月利润保底也是五亿收入,谁让这家会所是富人的奢靡洞呢。

祁伯就看到他们太太,一边扶着腰一边对他们露出太阳花般的笑。

“早呀大家,我要进厨房!”

要给祁金主爸爸大腿财神爷做一份爱心便当当~

“……”

半小时后……

“砰!!”

“轰!!!”

“着火了啊啊!!!!”

瞳榆灰溜溜跑了。

宋家

秦雅拉着宋清姿的手,“清清这是真的吗?陆二少退了婚,死丫头被祁先生带走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宋清姿还是点了点头,眼圈浓黑。

妒意让她夜不能眠,将瞳榆咒骂了一整夜。

秦雅对宋荣道:“老公,咱把瞳榆那死丫头叫回来吧。”

宋荣吸了口烟,嗤笑:“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秦雅满脸算计:“放心,我们养了她二十多年,她不敢不来!再说了,她还想知道瞳也在哪呢。”

宋清姿在旁边,暗自把瞳也这个名字记住。

这时宋荣接了个电话,对宋清姿露出欣慰的笑:“公司那边说,‘ 瑶光’珠宝系列产品将在下周举办发布会。”

宋清姿面色一喜,阴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秦雅也笑,拍着她的手背道:“不愧是我的亲女儿,真优秀。”

宋清姿嘴角压都压不住,害羞道:“妈妈别这么说,我记得姐姐对珠宝设计也多有了解。”

秦雅摆摆手:“她哪是了解啊,那明明是……”

宋荣大声:“你闭嘴!”

秦雅回神,猛地闭上嘴,差点说漏了。

这件事说出来不光彩,宋家能有今天的辉煌,追根究底其实是因为瞳榆……

清亮明艳的声音从室外传来:“原来你们也要脸,也知道不能说。”

宋荣和秦雅面色大变,转身去看。

瞳榆一身墨绿色长裙,细高跟轻点地面,说不出的优雅冷淡。

在亲近和敌对的人面前,瞳榆两副面孔切换毫不违和,她总能拿出最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秦雅指着她尖声:“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交代了保安,见到瞳榆要赶走。

权势真就是个好东西。

瞳榆理都没理,径自找了处沙发坐着,还有闲心品茶。

闻到室内浓烈的烟味顿时干呕出声,茶杯被她砰一声丢地上。

宋荣眉宇有些怒意:“你!”

想发火的,但碍于祁钺那边是未知,硬忍了下去。

瞳榆撩眼:“您可别动怒,气大伤身,过去了我找谁算账。”

宋清姿忽的出声,眼里罕见带着薄怒:“姐姐,爸妈辛苦养我们不容易,你怎么能……能像条白眼狼。”

最后三个字,她声音放低,像是难为情,又不得不这样。

秦雅点头,呸了一声:“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又是这种嘴脸……瞳榆有些索然无趣。

抬眼看向宋荣,直入主题:“婚约我退了,瞳也在哪?”

这话瞬间让宋荣又抽起烟,眼里全是对小孩子的戏弄。

“我什么时候说,我知道瞳也的下落。”

瞬间,室内温度降至冰点。

瞳榆脸色阴翳,忽的朝着宋清姿发难:“听说妹妹要开属于你的发布会,这么优秀?恭喜。”

宋清姿低头怯怯:“姐姐比我优秀千倍万倍,以后也会开属于你的发布会的。”

细高跟在地面发出清脆声,瞳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挺有自知之明,姐当然比你优秀万倍亿倍。”

宋清姿嘴巴抿的死紧,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你优秀什么?你凭什么优秀?凭什么都是是你都是你!凭什么她要靠瞳榆的稿子才能开发布会?!

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这种人瞳榆见过很多。

如书中所说 ,嫉妒心极端严重,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可怕就怕在,有嫉妒心的人没发觉自己有嫉妒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

她勾了勾唇,转身面对宋家父母:

“从今天起,我要收回我全部的设计稿图,已经发布的珠宝要归还我七成的利益,剩余的三成是你们养育费。”

宋清姿倏然抬头,眼里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什么!”

宋荣和秦雅同时站起身,面色大骇。

宋荣烟也不抽了,指着瞳榆怒目圆瞪:“你敢!”

秦雅的尖叫刺破人耳膜:“我不同意,给了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瞳榆勾唇,用宋荣的话打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这些稿子是你们的?”

宋荣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瞳榆唇边的笑很淡:“没什么意思,这不是商议,这是你们私用我稿子的代价。”

宋家原本就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公司,几年前像是开了挂一样,各种新奇惊爆全网的稿子出世。

订单越来越多,公司越做越大,宋氏也成功挤进京都权贵之中。

而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就是瞳榆,年幼的瞳榆是天才,为设计而生。

脑洞极大,出手的稿子更是惊艳了宋家父母,没经过小瞳榆的允许就拿走了稿子。

时间越来越久,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他们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宋荣愤怒的将烟灰缸砸地上,气的呼吸不稳:“孽女,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

秦雅也气的脑袋发晕,“你怎么能反咬一口!那些设计稿早就是我们的了,已经印上了宋家的商标,瞳榆!”

瞳榆一脸平静:“是吗,那折成利润分我七成不就行了。”

宋荣第一个不同意:“不行!”

他浑浊的眼看着瞳榆:“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一直在算计我们。”

瞳榆道:“您还真是老了,我这叫天资聪颖。”

想着瞳榆又嗤笑一声:“怎么老了也会成为法盲呢,你不会以为小孩的视频承诺作数吧。”

当年的小瞳榆天赋初显,贪婪的宋家父母不停让她画稿,日日夜夜,小瞳榆手都要断了。

可设计稿画来简单,画出让宋家父母满意的稿子真的很难。

尤其是,休学被困在小黑屋里十一岁的小瞳榆,她的世界充满黑暗,早就没有创作的心灵。

她不明白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身上好多闪闪的东西,说话也怪怪的,变得陌生而可怕。

终于,在长久的精神控制下,她屈服了,变成了个只会画稿眼神空洞的机器。

也答应了宋家父母所说的,自愿将画稿给赠予他们,这种事一直到瞳榆十八岁才停止。

甚至……他们还录下了视频。

秦雅也想到了当年那些事,根本不敢看瞳榆的眼神。

宋荣倒是丝毫不心虚,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的对上一双冷艳夺目的桃花眼,目光逼视下,瞳榆咬字清晰:“你不会以为,未成年被诱哄威逼签下的合同,有效?”

宋荣突然被这么一吓,冷汗都出来了。

强自镇定道:“怎么?你还要将养育你的父母告上法庭不成。”

这话让瞳榆笑了:“有何不可?我不仅要告你们,我还要告整个宋氏!”

“不行!”

宋家父母还未说话,宋清姿最先反对,对着瞳榆缓声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和爸妈怎么了,但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能闹上法庭呢。”

更不能将属于她的公司告上法庭。

瞳榆盯着她看了,不屑道:“哟,你还不行上了,你有什么资格。”

宋清姿顿时泄了气,脸色难看。

秦雅伸手想拉瞳榆:“你妹妹说的没错,家丑不可外扬,何必闹那么大。”

瞳榆躲开,临走时给宋荣下最后通牒:“要么将设计稿七成的利益给我,要么告诉我瞳也在哪。”

“否则,我们法庭上见,我会让你们全部入狱,让宋氏分崩倒台。”

人已经离开,隐隐能看到那道被太阳拉的老长的窈窕影子。

“完了…完了……”

秦雅瘫软在地,面色颓然。

宋荣狠狠一踢沙发,骂了句:“操!”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她。

秦雅忽的爬过去,拽着宋荣的裤腿道:“老公,我们理亏,要不然告诉她瞳也的下落,反正他也废了……”

宋荣猛地踢开她:“我告诉你!就算公司真的毁了,她也别想知道瞳也的下落!”

宋清姿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还是强忍着情绪扶起秦雅。

小声安慰道:“妈妈别担心,我那边……还有设计稿,高管那边说,很有生产前途。”

秦雅和宋荣眼睛忽的亮了,像是饿狼般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宋清姿。

宋清姿终于被瞩目成为焦点,骄傲的挺了挺胸。

“公司不是已经在进军服装行业,服装设计稿,我其实涉及的挺多。”

其实宋清姿一次服装稿都没画过,但不就是一些衣服吗,随便从网上找些元素融合进去就行。

秦雅惊呼:“清清,你就是妈妈的宝贝 ,这也太优秀了。”

宋荣摸了摸下巴,当初将瞳榆赶出去就是因为清姿比她的优秀好掌控。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并且将自己的黑卡给了宋清姿。

宋清姿欢喜的差点蹦起来,“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姐姐就是说着玩,她又没有证据。”

宋荣和秦雅对视一眼,对啊!瞳榆当时才十几岁,能拿出什么证据,案子都立不成。

这下宋家的大患解除,两人高枕无忧的上楼午休去。

目的达成,宋清姿垂眼遮住眼底情绪。

*

祁钺在公司没批阅文件,没开会,没谈合作,什么都没干,就是在落地窗站了两小时。

两小时后,面无表情的回了祁家。

“……”

祁东像个门神站在门口,看见祁钺大声道:“主子!我错了!”

祁钺身高腿长,看到他掀了掀唇,无视而走。

祁东哎呦哎呦的赶紧向前追:“主子主子,你听我解释,太太她真的给你做爱心便当了——”

祁钺淡薄的唇紧紧抿着,抬步进入客厅。

忽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别墅为什么冒着黑烟,为什么有股浓浓的焦糊味。

还有他的管家和佣人为什么像是从叙利亚打仗回来的样子。

老年人的泪从祁伯眼里流了出来,哽咽道:“先生!太太把整个厨房炸了!”

祁钺沉默良久,问了句:“便当在哪?”

“……”

祁伯从嘴里吐了口黑烟,像僵尸一样慢吞吞去拿便当。

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室外炸响:“我回来啦!祁伯伯~厨房收拾好了没?”

瞳榆确实是炸了个厨房,自知有罪,给祁家所有人三鞠躬后就带着祁西浩浩荡荡去了宋家。

尽管她千鞠躬万鞠躬也没想到祁钺会提前回来,手里还端着她做的黑暗料理。

瞳榆脑中思考一秒,转身就跑。

“站住。”

清凉凉的嗓音将她叫住,祁钺不忍直视盯着那黑乎乎的一坨。

唇瓣轻启:“这,是什么?

瞳榆闭眼:“奶油蘑菇意面。”

祁钺:“……”

紧随而来的祁西震惊的挑眉,轻啧一声。

已经爱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这种要夺命的东西都敢吃。

面前有道阴影笼罩下来,瞳榆睫毛扑簌簌的抖。

完了完了,这大魔王不会要杀了她吧。

祁钺手还未落下,就听到女孩的嘀咕:“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哇啊!”

瞳榆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肉脸盘子就被揪了起来。

祁钺打量着这张精致小脸,漫不经心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瞳榆手不停扣着手心,心道你杀的还少吗?

记得那年是初中,放学她走在最后,听到一众男生谈话。

“不是我说,还得是祁哥,一枪爆了程浩那小子的头!”

“那是,也不看看咱祁哥是谁,他爆的还少吗?”

“杀也杀了,西校那边的约架,走呗,老子一拳弄死他们。”

“不去。”一身蓝白校服的初中生的祁钺拒绝,神色清贵。

转身盯着瑟瑟发抖的瞳榆道:“我得送小朋友回家。”

同为一个班,祁钺留级比瞳榆大一岁,高她两个头。

瞳榆那时候走路都是抖的,回家就抱着玩偶哇哇大哭,就怕自己半路被灭口。

时间越来越久,这件事也被记忆扭曲的不成样,甚至祁钺埋尸体的地方都想好了。

祁钺蹙眉,是他手劲大了吗,怎么还啪嗒啪嗒掉眼泪。

滚烫灼热 ,撩的手指微缩。

冷白修长的手指屈起,为瞳榆拭去眼下的泪。

“哭什么?”

瞳榆打了个嗝 ,忽的想起电视剧中演的 ,一晕解百事。

桃花眼咕噜噜转,忽的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往祁钺怀里倒。

她有自知之明,往别处倒后脑勺受不住。

“太太!”

众人一惊,这怎么回事,太太好好的忽然晕了。

祁钺眼底浮起笑,虚虚揽着‘晕倒’的人。

嗓音清清懒懒的:“太太身体娇贵,你们的呼吸影响到她的大脑了。”

众人瞬间屏息,憋的面色通红。

闭眼装死的瞳榆想死的都有了。

祁钺!见银!

感觉身体一空,好像是被抱了起来,脸肉还被报复性的捏了捏。

戏谑的声音有些恍然:“这都不醒,看来是真晕了。”

瞳榆……脸疼。

“咔哒——”门被关上。

瞳榆呼吸一滞,因为她好像同时听到了两声‘咔哒’。

这是……腰带卡扣!

卧槽!

瞳榆当场表演垂死病中惊睁眼,颤抖的视线向下看。

“你干吗!”

祁钺还保持着拿打火机的手势,闻言挑了挑眉:“嗯?夫人不晕了?”

瞳榆也看到了打火机,顿时想死的心更浓了。

结结巴巴道:“你、你拿打火机干吗?不准……!”

想到这是别人家,她语调转了个弯:“出去抽,至少别在主卧。”

这是她最大的底线,可能是宋荣给的阴影,她对抽烟的人产生了极端的厌恶情绪。

祁钺眼神稍暗,缓步用打火机点燃香氛。

清新舒适的气息在室内蔓延,混着淡淡的橙调。

相处下来,祁钺了解到瞳榆每晚都要点橙调的香氛。

但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瞳榆不喜欢烟味。

“我不抽烟。”他抬眼,懒懒撩下一句。

瞳榆顿时有些尴尬 ,在心底唾骂自己,这什么肮脏思想。

腰身一紧,力量悬殊 ,瞳榆几乎是瞬间被抵到墙上。

一抬头便对上那双眼,祁钺的眼型像丹凤眼,但偏偏眼角狭长锋利,若不是有镜片遮掩,妥妥阴鸷大反派一个。

现在,祁钺的眼镜就不见了。

瞳榆腿软,软巴着开口:“大白天的,你……”

二人身体贴的极近,近到鼻尖相触,近到祁钺稍微唇瓣就能相触。

瞳榆听到戏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道:“嗯?白天怎么?”

【删除】

半夜

瞳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吃的,结果腿酸的差点折了。

啊啊啊祁钺就是一个大变态,什么折磨人的姿势都能想到。

以后谁要是敢说祁钺无欲,瞳榆一巴掌呼过去。

刚下楼就看到祁伯,瞳榆问:“祁伯,您怎么还没睡?”

祁伯笑呵呵的:“不打紧,太太饿了吧,餐厅那边一直备着。”

瞳榆一口一块肉,吃的可凶。

满桌子都是她爱的酸辣口,瞳榆心里的怨气稍稍消了些。

“祁伯,那只禽兽呢?”瞳榆咬了一口鸡腿恶狠狠道。

祁伯愣了会,觉得小夫妻之间的称呼还真是新奇。

“先生用过宵夜,在书房办公。”

瞳榆心里又好受了点,让你白日宣淫,活该!

似是听到她的召唤,身形颀长的男人缓步从电梯出来。

佣人忙低下头,根本不敢多看。

夭寿啊,为什么他们一向禁欲的主子今天敞开了领口。

那冷白清透的皮肤上,那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看的人脸红心跳。

祁伯看到了,微微弯腰向后退。

瞳榆在啃第二个鸡腿,吃也不忘骂人:“md什么苟东西,变态,就知道压榨我,你给钱了吗你就睡。”

祁钺:“……”

祁伯面色一肃,谴责的目光望去。

真的是,先生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你给钱了吗????

祁钺脸黑,走到人后背幽幽吐字:“没钱怎么办?”

瞳榆丝毫不觉,翻了个白眼,“穷鬼,没钱娶什么老婆,你……”

声音戛然而止,室内死寂一片。

祁钺弯唇,轻点下她额头:“嗯?没钱怎么办?”

瞳榆呼吸困难,没钱没事,但有钱装逼你真是千该万死。

“叮铃。”

钥匙碰撞的脆响在耳边响起,瞳榆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串钥匙。

祁钺眼底晃着细碎动人的笑,阳光折射下,美好的不真切。

“唔——没钱,只能拿一间画室抵了。”

瞳榆眼眸一亮,饭也不吃了,伸手就去抢钥匙。

“画室!在哪”

祁钺侧身躲过,手臂高举,就是不让瞳榆抢到。

冷峻的眉眼上扬:“谁说是给你的了?”

瞳榆蚌住,憋出几个字:“你想白嫖?”

祁钺:“……”

祁伯谴责的目光又来了,并且这次更强烈。

最后老年人和瞳榆二打一,瞳榆老年人组胜!

瞳榆美滋滋的拿着钥匙去画室,祁钺在她身后,语气又冷又硬:“当年工程师非要装个画室。”

言下之意,这家画室有好多年了,不是专门为你弄的。

瞳榆漫不经心点头:“嗯嗯嗯,你到底在叽叽咕咕什么,我也没说这间画室是为我弄的。”

祁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瞳榆左看看右看看,皱了皱眉。

怎么画室好巧不巧的在祁钺书房对面,一出门就能打个撞面的那种。

在宋家,她该有的一样没少,但不该有的怎么也得不到。

比如,自由。

尽管她有间豪华的画室,但却让她倍感压抑。

因为年轻时候的秦雅很是不服,年幼的养女随便就能画出惊爆全网的稿子,她觉得她也能。

于是一窍不通的她在瞳榆旁边弄了个画架,就像个厉鬼,一边监督瞳榆快点画,一边像个小偷临摹。

这给当年的小瞳榆很大的精神压力,有人在,她根本画不出来……也不想有人临摹她的设计。

宋家的画室有个不为人知的暗门,凡是瞳榆有了反抗心理,秦雅和宋荣便会将她关进去好好反省。

瞳榆很怕黑,怕一切闭塞的空间。

有时候,她都不敢碰笔。

但是又不得不,因为怕自己忘了他。

白色立体的大门被推开,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宽大的落地窗瞬间开阔视野,窗外是庄园内摇曳生姿的绿植,那处宁静的湖水为最佳点缀。

瞳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呼了一大口气。

东西倒是都挺齐全的,那边也有给她留出来展示画的区域。

瞳榆歪头笑了笑,她当然有很多画作,不止珠宝设计,还有服装,名画,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只是这些,宋家人从没见过。

宋清姿从她房间拿的那些,唔,就是些废稿罢了。

当然,也是她故意想让她拿的。

对面电话被接通,传来女人的声音:“老板,你度蜜月回来了?”

瞳榆面不改色的点头:“嗯,回来了。”

安云也没想到自家老板速度那么快,突然闪婚,还不是和未婚夫。

不过那位还挺神秘,也不知道是谁。

瞳榆道:“宋清姿要举办发布会,你准备一下,在木也集团以木子的身份办一场发布会,记住,邀请函要在发布会时发。”

木也是近几年崛起的珠宝公司,虽然资历尚浅,但奈何老板木子是个设计鬼才,推出的珠宝深得富人和各大珠宝收藏家的欢心。

公司以恐怖的速度快速发展,不仅在国内市场展露口碑,也逐渐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

身为木也集团老板娘的特助,安云诧异:“赶在宋家之后举办发布会,请柬也偷偷发,恐怕不好弄,宋清姿那场都筹办好久了。”

虽然木也在国内影响颇高, 但到底才出世五年,根基不稳,怎能和经营二十多年的宋氏相比。

瞳榆淡笑:“你要相信你家老板的号召力,就是要打的他们措不及防,发布会就……”

沉思了会:“就以‘揽月’那套珠宝为主题。”

安云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妙啊。”

‘揽月’是瞳榆设计的一套珠宝,光宣传就用了半年,可谓是吊足了圈内人的心。

如今突然发布,可真是能打的宋氏措不及防。

安云记得,这套主题珠宝,设计主讨二十五岁以上的贵夫人欢心。

而宋清姿的发布会也透露过,这次的珠宝也偏二十五岁以上。

两相对比,针尖对麦芒,直接全网公开撕。

瞳榆漫不经心将瑰色的美甲对着阳光,嘴角始终带着淡笑。

夏日炎炎,阳光耀眼。

一句玩笑至今还在圈内流传:“不出三年,木子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便会将宋氏吞并。”

这个夏天是属于Z国顶级珠宝设计师木子的。

*

晚上

瞳榆一下午都把自己丢画室里,不吃不喝。

祁钺回到庄园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大厅内静悄悄的,偌大的空间,显出一种虽华丽却格外寂寥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影直挺挺的从沙发上起来。

祁伯阴沉沉的从祁钺身边飘过,低着头如幽灵般一顿一顿:“太太在画室里一下午没出来。”

祁钺:“……”

他长指捏了捏眉心,对于老顽童有些无奈。

祁伯是从小照顾到大祁钺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祁伯比祁钺所谓的父亲还要重要。

素描纸被胡乱扔在地上,瞳榆手都被磨红了,但执笔的动作依旧未顿。

她的眼神此刻冷静从容的可怕,眼里好似迸发出一种决心。

一张又一张的素描纸被她丢在地上,远远望去,她好像在被素描纸吞没。

终于,腕表的指针不知停到哪,画架旁的人也终于停下。

那道颀长的身影不知看了多久,才缓缓出声,声音如清泉般动听悦耳。

“你要绿了我吗?”

无论是画板上,还是地上的素描纸,全部都是一个男孩脸颊的画像。

瞳榆眼神透着几分茫然,手中铅笔啪嗒一声掉地上。

桃花眼扑闪着,张了张手:“祁钺,我饿。”

祁钺觉得,今天的瞳榆怎么蠢劲儿那么足。

他懒懒勾唇:“饿了就去吃。”

还指望他抱她不成。

大概是在画室待了一下午,瞳榆整个人有些懵。

又张了张双臂,饱满红润的唇微启:“抱。”

美人撒娇,醉骨迷心。

黑色碎发遮住祁钺的眉眼,他大抵也有些醉了。

低笑声入耳,声音微撩带着些哄:“那过来抱抱。”

瞳榆迷迷瞪瞪起身,还没站稳便感觉头晕眼花,太阳公公笑哈哈。

“咚!”

尽管祁钺反应极快,可还是迟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瞳榆五体投地摔在他面前,脑袋发出一声震响。

得了,这下是真得抱了。

祁家乱了,家庭医生被祁东从被窝里薅出来,鞋都没穿就狂飙主人楼。

祁伯彻底化成厉鬼,怨气满满:“先生,你就是这么关心的太太。”

祁西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我滴乖乖,太太真可怜。”

祁钺:“……”

家庭医生裤衩都没穿好,羞耻的脚趾抓地。

被几双眼睛盯着他压力倍大,看着安详闭眼的太太,手直颤颤。

完了,先生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吗。

突然,闭眼躺尸的瞳榆翻了个身。

祁钺眼睫一颤,快步上前。

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轻微鼾声。

还咂咂嘴,睡得可香。

“……”

医生擦了把汗:“太太……一切正常,只是睡着了。”

瞳榆最后还是抱上了祁钺,抱着人睡了一晚上,又啃又咬。

祁钺也一晚上没睡,盯着灯条到天亮。

对于昨天的事,瞳榆和祁钺那是绝口不提,一照面就跨起个批脸。

哼一声各走各路。

虽说是下午的发布会,但瞳榆上午就得去看。

木子自然是不会亲自登场,不论是这场发布会的规格还是瞳榆的私人原因。

安云在楼下接她,二人边走边谈。

“预计受邀而来的人会有多少?”

安云笑的坏坏的:“宋家先发的邀请函,咖位大自然能推,咖位小推也推不下。”

瞳榆今天妆很精致,长发微卷,睫毛卷翘,皮肤如白瓷般细腻莹润。

她撩了撩长发:“在业界有点能力的,没来者,通通拉黑。”

她要让整个珠宝界知道,木也集团要和宋氏为敌 ,不死不休!

*

#绝美之神‘瑶光’珠宝

#设计天才宋清姿

热搜上了好几个,各大媒体记者已就绪,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今天的发布会做铺垫。

宋清姿手里拿着密封袋,看着陆昀礼的眼神拉丝,“谢谢昀礼哥,这是给设计稿。”

前几天的嫌弃荡然无存,两个人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契约,他帮她买水军媒体,她帮他画珠宝设计稿。

陆昀礼将密封袋收了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宋清姿这点,是瞳榆永远也无法比的。

那就是,听话,并且仰望他。

“我们之间谢什么,今天清清就是最耀眼的公主。”

宋清姿笑容掩都掩不住,从今天起,她的名字会登顶各大头条板报。

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宋家的真千金,比瞳榆优秀千倍万倍。

“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目光,献给这位即将引领我们进入珠宝世界的——‘瑶光’设计师,宋清姿女士。”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众人目光纷纷望去。

宋清姿一袭抹胸白礼服,裙摆摇曳,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小姐的高贵优雅。

台下的秦敏和宋荣也在,旁侧的人纷纷恭维。

“宋总,教女有方啊。”

“宋总,你这女儿可真优秀,我家那丫头要是有你这一半就好了。”

宋荣笑纹都出来了,摆着手道:“哪里哪里,是孩子自己瞎钻研。”

不知是不是宋清姿故意为之,瞳榆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列。

是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更嫉妒吗?

瞳榆轻笑,手下动作不停,全场就数她鼓的最用力,眼神最期待。

宋清姿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站在高处俯视瞳榆,眼里是明晃晃的得意。

瞳榆,小丑罢了。

瞳榆笑容越发深,仰头冲她弯了弯眼。

无所谓的态度,眼里干净一片,既没有不甘,也没有嫉妒。

瞬间就让宋清姿一拳打在棉花上,但她还是嗤笑了一声。

觉得瞳榆的忍耐力还真是不错,挺装。

宋清姿执起话筒,早就背好的稿子使她侃侃而谈。

“感谢各位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珠宝发布会,‘瑶光’是我的孩子……”

她吐字清晰,说话时会对台下人群进行微笑,涵养十足。

瞳榆在台下听着,都快睡着了。

宋家父母早就看到她,顿时厌恶的撇开眼。

这时旁边一位大能突然站起身,对着他们颔首:“失陪,宋总。”

宋荣皱了皱眉,虽然这位在圈内是名人,但怎么能如此嚣张的突然离开!

台上的宋清姿也愣了下,没经过大场面的她顿时有些慌。

“关、关于‘瑶光’的设计灵感,我……”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宋清姿心跳加速。

怎么办,怎么办,把提前想好的灵感给忘了。

第一排的几位知名人士皱眉,看下手机,起身离开……

瞳榆满意的勾唇,仰头对着宋清姿无声吐字:“小丑。”

宋清姿舌尖被咬出血,强迫自己开口:“设计灵感是…是……是我有一次爬山偶然产生的!”

情急之下,她没忍住胡乱编了个。

台下又一些人蹙眉,摇头离开。

这下,宋荣秦雅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偌大的发布会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宋清姿眼泪都流了出来,继续道:“我,我看到那晚月色皎洁……好,好美……”

“嗤……”

台下的瞳榆当众出声:“你搁这朗诵呢。”

“扑哧。”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声,气氛陡然尴尬了下来。

宋清姿憋的脸色爆红,有一瞬间想丢掉话筒赶紧跑走。

又一些人摇了摇头,对着宋荣弯腰致歉,离开。

打眼望去,原本容纳了三百人的宴会厅,此刻只有后座的一百余人留下了。

宋清姿眼神呆滞,脑海一片眩晕,耳边是镜头的快门声和那些人的窃窃私议。

“哎,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还是去木子那吧。”

“我就真不该给宋荣这个面子,浪费时间。”

“哎哎哎,快拍快拍,这可是今天的头条新闻嘻嘻。”

瞳榆仰视着台上可怜无助的人,绝艳的桃花眼中好似带上了一丝怜悯。

真是可悲啊。

我说过的,偷我的东西,后果自负。

宋清姿突然暴怒,指着那群记者:“谁准你们拍的!都不准拍!”

她发了疯一般去抢记者的手指,做了美甲的手在他们脸上不停抓着。

后座受邀而来的人顿时吓一跳,有好心的去拦。

可宋清姿却跟本不买账,指着他们怒吼:“你们滚!我不要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参加我的发布会?”

众人脸色顿时一变,有个年轻气盛的女人忍不住对她翻白眼。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什么,瑶光那是以麋鹿为型的珠宝,什么鬼的爬山,这是你设计的吗?”

宋清姿阴鸷的眼直直盯着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癫狂。

“瑶光就是我设计的,我亲自设计的!”

那女人顿时吓得一抖,撇嘴:“是你就是你设计的呗,这么激动干什么。”

说罢,转身就走。

留下的人大多数都是小有成绩的实习生,看到这场面,顿时也作鸟兽散。

当代年轻人宁愿丢工作,也不愿受丁点委屈。

记者早就被宋荣秦雅赶走了,此刻偌大的大厅内只有瞳榆一个外人。

陆昀礼也快步从后台跑了进来,对着宋清姿好一阵安抚。

宋清姿精心打理的头发乱成鸡窝,盯着瞳榆:“是你!是你对不对!”

瞳榆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提着包起身:“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陆昀礼脸色难看,“瞳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很善良的。”

瞳榆恶心的拍拍胸口:“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挺喜欢当恶毒女人。”

一道人影猛的扑了过来,扬手抓她脸:“是你毁了这一切,毁了我,是你是你都是你!”

瞳榆快速侧过头,可还是不防被尖利的美甲在脸上划了条长痕。

豆大的血珠缓缓流在她白皙的侧脸,使她诡异华魅的如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

陆昀礼脸色一变,“瞳榆。”

在他记忆中,瞳榆永远是骄矜高傲的,永不低头。

他从没见过她狼狈的样子,更没见她受过伤,流过一滴泪。

监控室内

祁钺长指搭在沙发上,骨节用力到泛白。

角落里的人黑衣人慵懒出声,“心疼了?”

祁钺拿起手机:“你不会懂。”

黑衣人抬头,露出一张华美尊贵的容颜,美的雌雄莫辨,妖的诡谲华魅。

他殷红如血的唇勾起:“本座,不需要软肋。”

尤其是妹妹这种东西。

监控里的瞳榆舔了舔唇角鲜血,眼里戾气弥漫。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扬手猛拽住宋清姿的头发,锋利的美甲在她脸上划过。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啊!”

宋清姿浑身颤抖,疼的尖叫出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只见血液糊了宋清姿满脸,三道狰狞血痕尤其明显。

保镖也被瞳榆的突然疯狂给吓到,一时忘了拦人。

监控室内

黑衣人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瞳榆。

屏幕也被倒退定格,瞳榆抓人的一幕被定格,她眼里的疯狂和兴奋被捕捉的清清楚楚。

“哇~”

黑衣人舔了舔唇,眼里划过兴味。

“快看,她在压抑内心的魔鬼。”

祁钺站起身,将屏幕关掉。

在黑衣人不悦的目光下慢吞吞道:“别看,看多了会有软肋。”

*

看到瞳榆脸上带血出来,祁西顿时满身煞气,凌乱的碎发炸起。

妈的他就不该听太太的,让她独自一人上去。

祁东神色也陡然冷了下来,杀气顿显。

瞳榆挑眉:“蘑菇头,闪电头,你俩怎么了?

……杀气蔫了。

“哎——”

瞳榆刚上车就被一股力硬拉了过去,跌坐在男人腿上。

可能是俩人都不熟悉这程序,一个脑袋撞的脑袋疼,一个鼻梁差点歪了。

祁钺推正歪斜的眼镜,揉着鼻梁:“干什么?碰瓷?”

瞳榆脑勺疼,刚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了下巴,脸上的血痕已经结痂。

祁钺眼底情绪晦暗,手上力气不觉加大。

瞳榆闭上眼,神色安详。

杀吧杀吧,应该早就想杀了。

就在她以为要噶了的时候,脸颊好像被冰凉的物体触碰。

瞳榆抬眼,不期然撞入那双浅褐色幽暗的眸,如漩涡般深深吸引着她,不可自拔。

怎么距离那么近,近到鼻尖相触,近到呼吸交缠缭绕。

近到……唇瓣的距离只差一点点。

祁钺喉结滚动,躁动感蔓延全身,完全不受控。

指尖微微用力,黏腻的药膏被快速涂抹。

那股浅淡清冷的气息离去,瞳榆还有些愣。

原来,是涂药膏。

有些羞耻怎么破,身体酥酥麻麻的,谁家抹个药膏整这气氛。

祁钺本想闭眼缓和,奈何身上的人动来动去,惹的他烦。

淡青色血管在手背跳动,他用力掐住瞳榆的腰,摁着人往下。

“再动一下试试。”

身下触感十分明显,瞳榆这下彻底老实。

埋在他胸口也不知道干什么,浅浅呼吸,不一会就睡着。

祁钺手还掐在纤细的腰上,低眸看熟睡的人。

是全然放松的姿态,睡的很乖,就是……侧脸的抓痕太过明显。

祁钺眉眼凉了下来,宋家……

*

宋清姿在医院发癫,医生说她脸上的划痕严重,残留甲油,要留疤整容。

她顿时就无法接受,嘶声大骂:“没用的狗医生,滚!我才不要去整容!”

秦雅在一旁不停地安抚,宋荣和陆昀礼早就不耐烦的离开。

开车路上陆昀礼抿着唇,想到医生说的留疤整容,他就想到了瞳榆。

她会不会在走了之后和宋清姿一样崩溃,然后抹眼泪,那张脸会留疤吗?

越想越烦躁,甚至都想转个弯去找瞳榆。

却恍然发现,在瞳榆搬出宋家以后,他连她住哪都不知道。

陆屹洲眉宇俊朗,远远站在那,就让人想起战场杀敌的铁血男儿。

事实上他确实是一名退伍军人,不得不卸下军装,回来继承家业。

此时他扬腿踹在陆昀礼身上:“你和瞳榆退婚?”

陆昀礼喝了点酒,被踹的踉跄,有些狼狈。

心里念着瞳榆,可嘴上却道:“是她不检点,整天和别的男人鬼混。”

陆屹洲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真是愚蠢而不自知。

“到底是谁不检点?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瞳榆从十七岁就和你订了婚,她受了多少白眼排挤你知道吗?”

陆屹洲是真觉得对不起瞳榆,被当众退婚,她以后在京都寸步难行。

陆昀礼倏然抬眼,“她能受什么白眼排挤?宋家攀上陆家偷着乐吧。”

陆屹洲揉揉眉心,忙了一天却还要面对蠢货。

不如像祁哥说的那样,一枪崩了算了。

陆老太太瘦骨嶙峋,蜷缩在轮椅上被推出来。

颤巍巍的手指着她,字字凄厉:“是你!是你三年前就和宋清姿有染!孽障!”

老太太眼里泪花闪烁,悔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一想到瞳榆被众人嘲笑奚落,就心如刀绞。

是她,亲手把这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陆昀礼被说的心虚,他确实在三年前宋清姿回到宋家就和她……

见惯了京都的玫瑰芍药,突然接触乡下的小白花,尤其这白花还有很多惊喜。

原本陆昀礼一直认同自己的眼光,可现在,他竟满心满眼都是瞳榆受伤的样子……

老太太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他,字字诛心:“你忘了,当年,是怎么求我的吗?”

老太太当年去寒山寺祈福,后山养的狼狗突然疯狂,追着她小腿就一阵嚎咬,是瞳榆不顾危险拿着棍子连踢带踹的才将人救出来,老太太小腿被活生生咬下一大块肉,血流不止,受惊过度发起了高烧,可寒山寺在山顶,又突逢暴雨,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送去了医院。

瞳榆受伤在医院门口就晕了,正好被赶来的陆昀礼抱上了楼,他比瞳榆大一岁,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原本就是普通的友情……

可十七岁,正是轻窦初开的年纪,又医院经常帮她补习功课,陆昀礼喜欢上了瞳榆。

临出院时主动向老太太求婚约,宋家攀上陆家简直求之不得,当即一拍手,给两人订下了婚。

陆昀礼也想到了当年的事,酒意上头,有些迷茫。

究竟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年那个喊他学长的人去哪了。

老太太越看他这样越气,脸皮颤抖:“你迟早会后悔的!”

陆屹洲忙让佣人推着人上楼,温声安抚:“奶奶您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老太太应了声,心里感叹,不是亲自挑的,血脉果然不行。

陆屹洲是已故先夫人生的孩子,而陆昀礼则是陆老爷再婚生的孩子。

电梯门关上,陆屹洲扭了扭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提溜起陆昀礼就往死里揍,拳拳到肉,那砰砰的闷声吓得佣人腿软。

最后,陆昀礼躺在地上连个人样都没有。

陆屹洲理了理凌乱地袖口,眉尾锋利,上位者深沉浓厚的压力不怒自威。

“长兄如父,我会收回你陆氏五成的股份给瞳榆,驳回你去总公司发展的决定。”

陆昀礼狼狈的倒在地上,被揍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猩红的双眼和紧握的拳头都在诉说着他的不甘。

*

祁家书房

祁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大屏幕上正在进行一场跨国会议。

他淡色的唇微启,流利的m语从口中溢出,嗓音优雅而动听。

桌面上放着一杯红酒,色泽艳红。

瞳榆做梦了,梦里许许多多的念经声绕着她,她崩溃的不停跑。

嘴里嚷嚷:“我不出家,我不出家,我不出家啊啊啊!”

突然,无数个声音叫住她:“你为什么不出家,你为什么不出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瞳榆崩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跑,暗骂谁在诵经呢,吵死了。

双腿使劲一蹬,人在沙发上醒了。

茶几也被暴力的踢翻,水杯花瓶纷纷摔落

“砰!”

祁钺眼皮一跳,视线望过去。

嘴上动作依旧没停,流利的m国语如音符般跳跃优雅。

瞳榆忍无可忍,暴怒:“你特么别念经了!”

祁钺声音顿住,视频那边说话的人也顿住。

正当他们不停猜测时,屏幕一黑。

男人起身,穿着单薄的衬衫,纽扣系到最后一颗。

瞳榆咽咽口水,她现在不能直视扣子类的衣服,尤其是衬衫扣……

不过几息之间,祁钺已然来到她身前。

瞳榆坐在沙发上,仰头便对上那双浅褐色的凉眸。

有了第一次,她知道这人是在看她脸上的抓痕。

其实她自己也挺在意,所以把宋清姿的脸以倍数给毁了。

祁钺低眼仔细看,瞳榆自小就臭美,就连上课都拿小镜子照,引了不少烂桃花。

所以作为班长,他就没收了瞳榆的小镜子,陆陆续续收了一箱子。

现在这抓痕是浅了些,但还是刺眼。

脸颊被指腹轻轻摩挲,有些凉,有些痒。

男人轻俯下身,暧昧撩人的嗓音在撞在鼓膜:“不念经,念什么?”

瞳榆痒的缩了缩脖子,心跳完全不受控。

就听到了温柔的低语,似情人之间的呢喃:“念瞳榆好不好?”

念瞳榆…念瞳榆……

祁钺勾唇,摁住女孩不安分的手,咬住泛红的耳垂轻唔一声。

“还是…念瞳宝?”他喉间溢低低哑哑的轻笑:“嗯?”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身体相贴,鼻尖是浓醇的酒香。

祁钺他,喝酒了。

男人绝美的面容此刻一片瑰色,殷红的唇上挑,碎发凌乱,雅痞风流的引人腿软。

瞳榆想,她大抵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答应这种羞耻的要求。

这里可是书房,工作的地方……

临近崩溃尖叫时,他在她耳边如恶魔般低语:“宝宝,这里隔音。”

“哐当——”

残留猩红酒液的酒杯被丢在地上,水渍一片。

这一晚上,瞳榆不仅在床上待过,还有沙发上,桌子上……

今早醒来肚子疼的不行,她当即大惊,猛的掀开被子。

血…好多血……

祁钺还未进门便听到一声哀嚎:“呜呜呜!我流产了!”

祁钺:?

一旁打扫的佣人捂住嘴,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出来。

瞳榆还在抱着被子哀嚎,呜呜呜,都怪祁钺昨晚玩的那么疯。

祁钺进门看她哭的那么惨,忍不住气笑了:“发什么神经?”

瞳榆还小,孩子这事他暂时没想过,哪来的流产?

瞳榆嚎叫声一顿,眨巴了下眼。

又拿出手机算了算日子。

妈惹!丢死人了!

祁钺:“……”

无奈叹了口气,为什么他总是跟不上瞳榆的思维。

瞳榆来大姨妈的代价就是,被剥夺了一切。

包括黄瓜味薯片!!!

此刻她站在床上气的不行:“我凭什么不能吃薯片!”

祁钺推推眼镜,怀里是大包大包的薯片。

“你已经吃了半包,添加剂过量食用会导致消化不良,腹胀,增加皮脂分泌敏感,严重还会血液循环不畅。”

瞳榆:????

她吃了二十多年怎么没发现危害那么大?

这人明明就是公报私仇!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厮就是想私吞,然后嘎嘎偷吃。

反正闲来无事,瞳榆就去茶馆见了黎颜。

香烟袅袅,茶香浓郁。

黎颜穿着吊带睡裙,发丝慵懒的落在胸口,一举一动,媚骨天成。

脖颈和胸口的暧昧痕迹有点非常扎眼,那事业线看的瞳榆直流口水。

试问谁不喜欢大的呢?

黎颜冲对面人抛了个媚眼:“宝贝儿,听说你把三十个亿戴脖子上,我瞧瞧。”

瞳榆也想到那条积灰的项链,有丢丢嫌弃:“那条项链也就适合宴会,沉。”

还是什么塞琳娜公主生前所戴,给她锁骨都压出了印。

黎颜啧一声,“祁钺还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三十六亿砸着玩。”

以前也没见这人对她家瞳宝有想法,永远一张死冰脸。

想到什么,黎颜对瞳榆眨眨眼:“你俩那个了吗?”

瞳榆眨眨眼:“哪个?”

“那个。”

“到底哪个?”

黎颜气的亲自动手,包间里顿时传来女孩子的嬉笑哀嚎声。

看完后黎颜脸都红了,“没想到祁钺看着人模狗样,床上比陆屹洲还要猛。”

那满身的暧昧痕迹,一看在床上就受了不少折磨。

“咳咳!”

瞳榆被呛得不停咳嗽,不敢置信:“你把陆大哥怎么了?”

这话说的,像是陆屹洲多被动似的。

黎颜漂亮的狐眼上撩:“还能怎么,那天你不是听着吗?”

瞳榆:“……”

“啊啊啊啊啊!”

黎颜被瞳榆压在竹椅上疯狂嗷叫。

听自己一向崇敬仰慕的陆大哥叫*,瞳榆脆弱的心灵表示无法接受。

黎颜无所谓道:“虽然他是姐睡过最猛的,但也不过是场露水情缘。”

黎颜小时候被父母管的严,叛逆是从小的,长大了不玩个几年她是不会停的。

瞳榆和黎颜是闺蜜,也自然知道黎颜想要什么。

想要自由,想要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同时她也很缺爱,在几年前偶然尝试,让她变成了这样换男人如换衣服。

临走时,瞳榆道:“颜颜,咱们命里还真是和陆家相克。”

黎颜拉开门,“嗯,狗屎陆家。”

好巧不巧的在她们拉开门时,隔壁也拉开门,露出一张锋利深邃的脸。

是,陆屹洲。

黎颜动作一顿,瞳榆尴尬的姨妈爆发。

陆屹洲视线在黎颜身上停顿了会,看向瞳榆。

“正好要约你出来,小榆。”

瞳榆和陆屹洲是自小认识,但也不是很熟,他从小就在军营,见面很少。

真正说上话时,是在她救了陆老太太后,他鞠了三躬,并送上承诺:“陆家永远是瞳小姐的后台,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于是她手上有了张额度为十亿的卡,也有了个很是沉稳话少的哥。

瞳榆看着手里的合同,神情复杂。

陆昀礼在陆氏一半的股份给她,这是要干什么?

陆屹洲这次又对她鞠了三躬,眉眼认真:“我做主,股份就当是他的歉意。”

瞳榆忙摆手,笑眼弯弯:“我知道陆大哥的意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让奶奶别多想,我改天去看她。”

至于合同,她还是放了下去,从今往后,真的真的不想再和陆昀礼有牵扯。

说实话,她竟然觉得这份价值上百亿的合同脏,让她反胃。

还真是和祁钺那家伙待惯了,身上都有了种清高气。

陆屹洲也没勉强,微微颔首,将她从包厢里送了出去。

黎颜眼尾上挑,“终于谈完了,腿都等酸了。”

瞳榆刚要去拉自家闺蜜,然后就拉了个空。

陆屹洲长臂紧揽住女人的腰,锐利深沉的眸死死盯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

黎颜顿时笑了,红唇微张,含住男人那性感凸起的喉结。

玫瑰盛放,媚骨天成。

“陆少,想我吗?”

瞳榆大呼救命,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呵呵哒,刚刚还说什么露水情缘,惹上陆屹洲可有的她受了。

今天是祁东当的司机,瞳榆刚上车就肚子疼。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是男人来大姨妈生孩子。

老天爷就是个偏心鬼!

手机响了下,是安云发来的消息。

“老板,发布会大多数人都来了,热搜前十我们占了四个,宋清姿出丑占了两个,影响效果非常好,估计她已经在家崩溃了。”

瞳榆揉着肚子,扬起毒妇的笑,“再请一波水军,将她和陆昀礼的关系做实。”

“好嘞,对了你之前让我们查的,凡是京都内大大小小的医院精神病院都没有那位少爷的信息。”

安云猜测这应该是老板的弟弟,瞳榆,瞳也,木也是他们俩名字的结合。

瞳榆道:“继续,不惜一切代价扩大范围搜索。”

车窗外天气阴了下来,树木摇曳。

瞳榆觉得,她的记忆出了偏差,记的好多,又忘了好多。

都说她和瞳也是被领养来的,可她却忘记怎么来到宋家。

只记得她有个弟弟,他很好,很好。

他会在她被关进画室时在窗外偷偷送吃的,戴着面具。

在她被关进暗门时,他会发了疯砸门,嘶吼异常。

佣人都怕他,秦敏更是大骂他疯子。

瞳榆仅有的记忆就是,那个少年跪在她身边,蓝眼泛红:“我带你走。”

时光荏苒,一切都变了。

此时,宋家。

#珠宝界设计鬼才木子,携‘揽月’现世!

#木也公然向宋氏发出挑衅

#讲个笑话,‘瑶光’

热搜两天没下来,宋清姿也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一下午。

宋氏股份大跌,公司对她这位大小姐严重不满,说要让她先从底层做起。

宋清姿全脸被纱布包裹,神色阴翳。

她是宋氏的大小姐,整个公司都是她的,凭什么要给他们打工!

这个该死的木子,竟然在开发布会当时给那些人发邀请函,一下全被叫走。

害她丢尽了脸,成了全网的笑话。

笔记本发出滴滴声,宋清姿眼神一闪。

屏幕上赫然是书房内秦雅和宋荣在谈话。

二人毫无所觉,在这个深夜寂静之时,将一切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暖黄色的灯光下,小巧清秀的脸似被怪兽笼罩,摇曳明灭。

白色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痕迹。

*

深夜

惊天动地的雷声震耳欲聋,室内骤然闪起一阵白光。

瞳榆一向怕打雷,这主要是祁钺给的阴影。

裴九从出生起就接受笔墨书画的熏陶,裴老爷子的意思是,去去暴发户的味。

对那时的他来说,仿大人字迹完全小意思。

小学生瞳榆去了会所找裴九,试卷要家长签字,她不敢找秦雅宋荣。

可没想到推开门,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地上躺着许多尸体,被刀刺死的,一枪毙命的……

不远处少年背对着她,穿着精致得体的西服。

与之突兀的是他正踩着颗头颅,稚嫩的脸上一片阴鸷:“可笑的东西。”

“砰——”

头颅上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男人死不瞑目。

瞳榆吓得浑身颤抖,直接瘫在地上。

少年一步步走来,身后簇拥着一众下属。

他在瞳榆面前停住步伐,问:“来干什么?”

好可怕,这就是个恶魔。

只记得她当时愣愣说了句签字,手中试卷就被抢了过去。

然后少年瘦削的手拿起笔,落下了个人名。

[祁钺]

他单手插兜,脸上还有飞溅的血迹。

“老师看到,以后再不会为难你。”

瞳榆是踉跄着跑走的,书包里,还放着少年折好的试卷。

晚上

会所的一幕幕不停浮现在脑海,室外的雷声震耳欲聋。

瞳榆抱着娃娃缩在被子里哭,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有个血窟窿。

整夜整夜的响彻雷雨声,成了她的噩梦。

此时,床上。

“轰!”

雷声震耳,瞳榆抱着被子抖了下。

祁钺将书放下,睨她:“怕打雷?”

瞳榆咬牙恶狠狠瞪过去:“我!不!怕!”

md祁钺这个逼,天生克她,当时怎么脑抽和他领了证。

“嗯……你不怕。”

祁钺眼里带了笑意,还说不怕,脸色都白了。

室内灯光暗下,瞳榆心里发毛,眼睛溜溜圆。

虽然她现在没那么怕祁钺,但对雷声的恐惧已经到了骨子里。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灯时,劲瘦的手臂伸了过来,强硬将她揽进怀中。

清清懒懒的嗓音道:“我怕雷声,抱一下。”

这一抱,就是一整晚。

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瞳榆悄悄仰头。

奇怪,明明她是因祁钺怕雷声,却也因他不怕雷声。

瞳榆一早醒来就去了衣帽间。

当时她从宋家离开,衣服首饰什么都没拿,只提了个行李箱。

盒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瞳榆眼眸上挑,指尖捏着一个u盘。

去宋家的路上,祁东道:“查到宋家给宋清姿准备了直升机,今天去国外整容。”

瞳榆躺在后座轻应了声,抱着书昏昏欲睡。

不得不说,祁钺的这些下属用着还挺顺手。

“刺啦——!”

紧急刺耳的刹车声强烈撞击着耳膜,吓得她猛然睁开眼。

前座的祁东祁西早已收起嬉皮笑脸,子弹快速上膛。

一直开车跟着他们的属下也快速下车,围在瞳榆所在的车外。

瞳榆心脏狂跳,刚醒视线虽然不好,但她还是看到了一群陌生的黑衣人。

个个戴着面具,眼神里冰冷嗜血让人心颤。

她几乎是立刻给祁钺发了消息,又马上开启手机自动报警模式。

祁东大喝:“太太,趴下!”

瞳榆几乎是软倒下去,脸色苍白。

穿透玻璃的子弹并没有到来,反倒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尤为响亮。

哗啦哗啦——

无数碎片落在她的发丝衣裙上,穿透白皙的肌肤,溅起点点红梅。

男人一袭黑色风衣,长腿匀称,逆光而来。

白到病态的容颜上唇色殷红,与生俱来的华贵压迫感让众人俯首。

声音妖凉,他如神祇般睥睨:“欢迎我,来到你的世界。”

祁西祁东看到来人瞪大眼,还没来得反应脖颈就被扎了一针。

麻蛋,被背刺。

沈澜幽幽俯下身,琥珀色妖凉的眸直勾勾与车内人对视。

或者说,没有玻璃的车。

瞳榆脸色惨白,漂亮的桃花眼满是恐惧之色。

因为,她感觉那冰冷如蛇一般的长指缓缓来到她脖颈处。

刺痛感是那么明显,被禁锢的窒息感是那么绝望。

沈澜扯了扯唇,手下动作不停,眼里是近乎暴虐的残忍。

锋利的针嵌入皮肤,注射器推动间,瞳榆眼神逐渐涣散。

不…不……

在女孩即将倒在玻璃渣上时,沈澜伸手,拽住她的头发

后脖颈的肌肤瞬间暴露出来,玻璃渣和掐痕混合在一起,未止血的针孔冒着血珠。

沈澜妖凉的眸盯着痕迹看了好一会,啧了一声。

恶魔抚上那片鲜血淋漓的肌肤,低语呢喃:“我的妹妹,你竟然还活着。”

私人别墅

瞳榆还在昏迷中,闭着眼呢喃什么。

沈澜慢吞吞挪过去,想听听,结果听不清。

琥珀色的眸子有些躁动,手指伸向瞳榆的脸蛋。

软软嫩嫩的,回弹很好!

他瞬间收起那股懒散劲,像是找到什么玩具。

一下两下三下好Q好Q,乐此不疲。

不一会瞳榆的脸上就布满指痕,旁人见了估计会以为这姑娘被掌掴了。

沈澜沉默,默默收回了爪子。

然后就发现,如此完美软弹的脸蛋子上有一道抓痕,虽然消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格外刺眼。

沈澜眸子一凉,长指摁在那处,戾气渐浓。

就在瞳榆脸上被摁出个红窝窝的时候,门被敲了下。

男声道:“主子,祁先生的位置正在往这靠。”

沈澜顿了下,收回手,“拦不住就把你脑袋崩了。”

一直昏迷的瞳榆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

沈澜看到,眼里的躁动越发明显:“啧,听到他来就醒了。”

果然,妹妹这种生物被丢掉是应该的。

昏迷前的记忆浮现,瞳榆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床角落缩了缩。

沈澜口罩下的唇角微勾,真像个瓷娃娃。

胆小又易碎,偏偏又生在蛇窝里。

他拿起床头的书,低沉懒散的嗓音念着:“我将菜刀砍进他的头颅,皮囊沦为我的睡袍,心脏是我的跳动玩具,我在焰火中燃烧起舞。”

言罢,男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这么喜欢看,你实践过吗?”

瞳榆瞪他:“我就看看怎么了?”

“啧。”沈澜将书丢掉,“你的内心住着一个魔鬼,承认吧。”

原来这就是奇奇怪怪的生物,和他一样,不过她看的只是入门。

瞳榆咬了咬舌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胆小鬼,这个世界本就是肮脏而丑陋的。”

沈澜俯下身,将一把匕首塞过去:“乖孩子,不要压抑自己,这本就是我们的天性。”

瞳榆握住匕首的一瞬间,眼神阴冷,毫不犹豫就捅了过去。

“煞笔,妄图控制我的思想!”

匕首直挺挺刺在腰腹,血洞汩汩冒着鲜血。

沈澜舔了舔唇,笑了。

大掌快速握住瞳榆的手,邪肆狂野的声音落下:“要捅就往里死命捅,没吃饭吗?”

瞳榆眼眸一怔,这个疯子。

“砰!”

刺耳的踹门声乍响,祁钺一身黑衣,整个阴沉寂静的可怕。

沈澜琥珀色眸子掠过兴味,冲他挑衅扬眉。

结果一拳头迎面而来,狠狠撞上他的鼻梁骨。

瞳榆眼睫一颤,眼前血腥的场景忽的被大掌遮住。

“别看,他是受虐狂。”

祁钺泛红的眼死死盯着沈澜,手下一点点掰开瞳榆紧握匕首的手。

瞳榆迷糊被抱出去时,见到了一个长的很‘刑’的男人。

祁南脸上有一道锋利狰狞的疤痕,高个子寸头黑衬衫,真的很邢。

祁钺将人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好好开车,带她去医院。”

祁南长腿并直,高声道:“是!”

别墅里

拳拳碰撞的声音不断,隐隐带着男人低吼抽气。

祁钺握住匕首,发狠地又往里送了送。

一双眼冷冽刺骨:“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

沈澜咽下口中腥甜,扬起拳头就招呼:“我凭什么不能动?你别忘了,她的命都是我们给的!”

祁钺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让他脸上硬生生挨了一拳。

但他认了,两人闷声不吭的就又打了起来,整间房都遭了殃。

打到一半,祁钺的白衬衫被撕开,露出精瘦紧实的肌体纹理,以及……那暧昧充满性张力的抓痕咬痕。

沈澜:!!

“操!”他面容扭曲了一瞬,用力拽上祁钺的衣领,咬牙:“你他妈,对她……”

虽然,但是,即便……

沈澜深吸口气,心中的暴怒快要忍不住。

祁钺淡淡一笑,薄唇轻启:“我们是,合法夫妻。”

沈澜彻底怒了,也不管身上哗哗流血的血窟窿,逮着祁钺就一顿输出。

但他也没讨到好就是了。

就在他快要失血而死的时候,躺在了祁钺身上。

语气又冷又硬,忍的脸色惨白:“……医院。”

“喔——”

祁钺慢条斯理地系衬衫纽扣,“叫妹夫。”

沈澜无力靠在他肩颈,唇瓣被咬的殷红 ,呼出口气:“做,梦。”

祁钺将人推开,抬腿就走。

沈澜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腰腹,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着地面。

“……媚,抚。”

祁钺脚步顿住,转身将人拖走。

祁南将瞳榆送去了祁家私人医院做全身检查,完后转身去了一间病房。

他看着躺尸般没反应祁东祁西皱眉:“死了?”

医生后退一步,“您知道的,这是沈家秘药,致昏迷二十四小时,无解。”

祁南皱眉, “那太太身上的是?”

“那是普通的迷,分量很少。”

恰好,祁钺也将沈澜送来了自家医院。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响彻整个医院:“让开让开,病人失血过多,不行了不行了,让开!”

沈澜躺在担架上,俊美妖孽的面容阴了下来。

他只是失血,不是要死了。

祁钺到医院后,转身去了顶层VIP病房。

病房里瞳榆已经侧着睡着了,后脖颈被缠了一圈纱布。

医生低着头:“病人的脖颈上有玻璃渣残留,我们已经取出来,见她精神有点问题,给打了一针镇定剂。”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

祁钺刚坐下就看到瞳榆的脸,肿的像个包子,上面有着点点米色药膏。

一看就是某些没见识的戳的。

瞳榆眉头紧皱,闭眼轻声喃喃:“瞳也……”

很熟悉的名字,祁钺长指点在她眉心,一如当年她点他眉心。

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趴在他的病床上,头发披散在后背,戴着姜黄色发卡。

她将下巴点在他的胳膊上,短短小小的手点他的眉心。

“哥哥,你也生病了吗?”

“哥哥,悄悄告诉你,打针的时候掐自己的肉就不害怕了。”

“啊呀,我得走了,我下次再来找你嗷,拉勾勾。”

她像是漂亮精致的小仙子,笑容天真俏皮,充满阳光。

即便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小祁钺还是一直盯着门口,被子下的被割破手腕仍在汩汩流血。

男人长身玉立,静站在窗前,腕骨斜斜搭在台上。

上面有一道很浅的月白色割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并且深深烙印在祁钺心底。

手机屏幕上是赫然是一句命令:“查,瞳也。”

瞳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u盘,结果应该在衣服里的u盘不见了,就连病号服她都找了。

她瞬间慌了,出去就拽着护士问:“我的衣服,你们动过没?u盘呢!”

护士被吓了一跳,忙摆手道:“我们没有,没,衣服脱掉就给您叠好放那了。”

瞳榆深吸口气,松开手,转身去找祁东祁西。

没想到祁钺就在隔壁训人,长腿交叠,

一天一夜,药效终于是没了,祁东祁西此时正在被祁南揍。

“呜呜呜那不是看到熟人,一时大意。”

祁东祁西经常跟着祁钺出入各国境界,对于这位澜先生非常熟悉。

知晓这位和主子关系不一般,所以当时就一时大意。

没想到……

祁东祁西低下头:“我们错了。”

祁南刚要一人踹一脚,就被瞳榆的声音打断:“当时坏掉的车在哪?”

祁南下意识道:“在废弃车场。”

瞳榆脑袋一阵眩晕:“带我去。”

拗不过瞳榆坚持,祁南他们带着瞳榆去了。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没有没有……

瞳榆眼里满是焦急,手胡乱翻着,将车内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u盘怎么可能丢了,当时慌乱沈澜的突然出现,她将u盘从包里转到了裙摆口袋。

现在车里也没有……

多年来的谋划隐忍在这一刻破碎,瞳榆感觉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预想而来的摔倒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腰身被紧实的手臂揽住。

祁钺一身正式西装,看样子像是刚从公司回来。

冰凉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男人低叹:“我才刚走,怎么又要哭了?”

瞳榆瘪嘴,觉得祁钺有时候温柔的可怕,总是能让她放下防线。

“u盘,我的u盘丢了。”

秦雅和宋荣会定时检查她的电脑手机,所以她只能将收集来的东西存在U盘里。

祁钺问:“什么时候丢的?”

瞳榆握紧了手,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底沉下:“不知道,从我被那个人带走时醒来就没了。”

会不会,是在她昏迷时被拿走了……

不管如何,她还是被祁钺送回来医院。

其实她本身是没问题的,就是后脖颈的痕迹还要再检查一遍。

祁钺从原本的二十层去了九楼,刚推开就被一阵嫌弃。

“我说祁钺,你已经抠到这个地步了吗?让我住间VIP怎么了?”

沈澜躺在病床上,长腿搭着,一副慵懒闲散样。

他刚做完手术,腰腹被缠了层层纱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

祁钺长指点在桌面,“她的u盘,在你哪里。”

沈澜捂住胸口,伤心:“我是那种人吗?你怎么能用你肮脏龌龊的思想来看我?”

祁钺低笑,不咸不淡道:“我想,各国总统应该很想知道澜先生的行踪。”

沈澜做作的样子一顿,妖治诡谲的面容一瞬凉了下来。

此刻的他彻底收起了刚才的玩笑,偏了偏头:“你什么意思?”

祁钺道:“找不到u盘,她哭了。”

沈澜指节动了动,随口道:“她哭了?”

一想到瓷娃娃掉泪珠,还真是……不舒服。

祁钺面不红心不跳道:“刚刚哭晕过去,眼睛肿的像西红柿。”

沈澜手心的u盘差点被捏碎。

最后,不管祁钺如何说,沈澜还是没给。

祁钺是微笑离开的。

深夜

沈澜刚洗漱完,刚做完手术的伤口哗哗流血。

他毫不在意的从桌上拿了瓶粉,尽数撒在狰狞的伤口上。

强烈的刺痛感席卷全身,不知为何,他还有些兴奋。

这是瓷娃娃亲手捅的。

u盘如小巧的玩具般在他手中把玩, 随后插进电脑里。

“叮咚。”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鼠标,不过几分钟, 他便将瞳榆藏了十多年的东西找了出来。

几条视频,几份文件,一些照片。

沈澜琥珀色的眸子里扬起兴味,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视频里,瘦瘦小小的女孩被摁在座椅上。

“宝贝乖啊,后天要办画展,明天就别去上学了,快点画。”

满眼算计的女人离开,无情地将门反锁。

小小的人儿坐在画架旁,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吃不喝,经常拿着画笔对着窗户发呆。

画面一转,是两个人围着她。

“乖女儿啊,来在这上面摁个手印,摁完了就让你去上学好不好。”

男人好声好气哄着,手下和女人配合,想强迫瞳榆的手摁上印泥。

这下,一直不语的女孩开口说了话:“我不要。”

那个女人最先耐不住,抬脚狠狠一踢,“摁个手印你还矫情上了?你怎么好意思吃我们住我们的啊!”

尖头的高跟鞋踢在女孩大腿上,她浑身一抖。

最后,沈澜亲眼目睹什么叫逼迫,他看着她不停挣扎还是敌不过大人的力气,他看着她被打的缩在角落。

他们脸上在笑,是施暴者的愉悦。

“砰!”

原来这间画室里还有个小房间,很小,小到只有一个画架在那。

蜷缩在地上的女孩被提着扔了进去,她闭着眼,脸色苍白,流着泪。

女人骂骂咧咧:“我告诉你,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这次要是和上次一样画的没灵气,我掐死你!”

“嘎吱……”

最后门被缓缓关上,也关上了沈澜的视线。

腰腹部的伤口越来越疼,沈澜琥珀色的眸里一片烦躁。

索性拿了把刀,往伤口深处又捅了捅,鲜血溢出。

刺骨的疼蔓延至全身,他刚刚沉闷的心口才好了些。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小黑屋门发出声音,竟然被从里打开了!

满身伤的女孩推开门,头发耷拉着,那双眸子灰暗冷静的可怕。

沈澜诧异地挑眉,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时,瞳榆突然转过身,那双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直直盯过来。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隔空和沈澜对视。

视频里的人一点点向沈澜走来,干瘦的脸也慢慢放大,和今天软乎的脸蛋子完全不一样。

她应该是蹲下了,视频放大的沈澜只能看到脸的一角。

视频结束了。

沈澜眯眼,鼠标快速滑动,视频又回到刚开始瞳榆被摁在板凳时。

暂停,放大放大再放大。

只见画室角落,放着一个超大的星黛露娃娃,像是装饰品。

紫色的大眼珠布灵布灵闪着,可爱的不行。

沈澜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娃娃不对劲,现在看来,里面应是装了摄像头。

“呵呵……”

他长指抵住眉心,笑了。

视频里这丫头也才十二岁上下的样子,竟然就……

该说不说,不愧是沈家的孩子。

下一个视频会是什么呢,沈澜开始期待了起来。

视频里的女人和上次全然不同,手里拿着张A4纸来,另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全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瞳榆啊,昨天是爸爸妈妈不好,今天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

垂头坐在纱窗上的女孩似微微动容,抬头。

女人笑了,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格外闪,她先是哄着瞳榆玩了会。

随后将A4纸给女孩看:“宝贝啊,我们把她背会好不好。”

瞳榆死死盯着A4纸上的内容,下一秒,忽然瞪大眼,一下一下将A4纸全部撕碎。

女人炸了:“你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有感恩之心!那我们不也是为了赚钱养你吗!”

随后她又自顾自得意的笑了笑:“想撕就撕吧,妈妈再复印,你今天背不出来,瞳也就得挨打!”

瞳榆的记忆力很好,甚至是过目不忘的地步。

一点承诺她很快就记住了,终于。

女孩穿上了漂亮的带袖公主裙,她被女人抱在腿上,被男人拉着手。

手里拿着签下的合同,一板一眼的念出了早就背熟的台词。

“啧。”

沈澜捂住心口,不悦的又拿刀捅自己。

于是当护士深夜查看病人情况时,就看到了一人斜斜靠在床上,腰腹处哗哗流血。

白皙的手中,握着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护士吓得尖叫一声,“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沈澜:“……”

又被一群白衣天使匆匆推进了手术室,醒来就对上祁钺那张冷脸。

“怎么?沈二少爷想不开?”

沈澜掀掀眼,“关心就直说,这黑眼圈,守着我一夜没睡吧。”

祁钺:“……”

他是陪瞳榆,一夜没睡着。

男人声线很冷,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u盘给我,不然轰了你老巢。”

沈澜眼皮一跳。

祁钺伸手,祁西恭敬将平板递了过去。

只见远在y国的一座山顶上,巍峨挺立的宫殿似与天地共存。

然而,让沈澜差点绷不住的是,直升飞机正在那上空环绕,宫殿安保系统不停发出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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