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夏司暮寒是小说《替嫁甜婚:老公,吻安》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替嫁甜婚:老公,吻安》的章节内容
杭城富人区。
一栋占地一千平方的湖景欧式别墅。
一间充满喜庆的婚房里。
阮知夏身穿大红色的露肩礼服,耸着肩膀,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坐在kingsize的婚床上。
葱白纤细的十指不安的对搓着,她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不……
确切的说。
是阮子柔和那个人的。
原本今天要嫁过来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阮子柔。
可就在婚礼一个小时前,阮子柔和一小白脸私奔了。
阮天民气得差点昏过去。
因为阮子柔的逃婚,新娘就临时变成了她。
她代嫁的这个男人是杭城首富司战宏的三孙子,司暮寒,一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
据说司暮寒五年前在一场爆炸事故被炸伤,昏迷了四年,直到一年前,才苏醒。
然而等待他的是,双腿残疾,脸部毁容的悲剧。
司暮寒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极其冷血残暴,凡是惹上他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一场爆炸事故,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陨落,取而代之的是残暴不仁的冷君王。
曾经有多少的女人想要嫁给司暮寒,现在就有多少的女人对他避之不及。
哪怕嫁给他,有用不完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毁了容,还冷血残暴的废人。
要她说,这司暮寒也是个可怜人,好端端的美好人生,就这样被飞来横祸给毁了。
五年前,他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正是青春年华的年纪。
一个骄傲的人在经历了那样的变故,性情大变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理解归理解。
可当他成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有些难过。
她梦想中的丈夫是温柔型的,她可以不在乎他的长相,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呵护她,疼爱她的居家好男人。
更何况,她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也许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唉……”
阮知夏微微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
不管司暮寒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她也已经替阮子柔嫁过来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再多想,也改变不了结局,还不如坦然接受。
庆幸的是,司暮寒双腿不便,想必那方面,多多少少也会受到牵连,她的清白,应该保得住吧……
这样一想,阮知夏倒是开朗了不少。
不知何时,卧室里忽然多了一道突兀的滑轮声。
是轮椅转动的声响。
紧接着,阮知夏便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男人坐在轮椅的下半身。
他笔直的双腿立在轮椅的两边踏板上。
黑色的西裤下,是一双锃亮的手工进口皮鞋,干净光滑,纤尘不染。
由此可见,男人的脚,从未沾过地,才能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
陌生的冰冷气息袭来,阮知夏那如密梳般的羽睫微微一颤,心猛地揪紧。
身子不由自主往床的另一边挪去,试图离男人远点。
阮知夏的举动似乎惹怒了男人,空气中隐约散发着冰寒的冷气。
看着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女人。
司暮寒那狭长的墨眸危险的眯起,他嘴角微勾,一抹冷笑薄凉嗜血的挂着。
“你很怕我?”
从男人的口中吐出低沉暗哑的声音。
那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淡,看似平静,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冷意。
“是……”阮知夏下意识点头,回头想想觉得不对,便连忙摇头改口道:“不是……”
生怕惹怒男人,阮知夏求生欲暴涨的说道:“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太紧张了。”
她也不算撒谎啊!
她是害怕没错,可更多的是紧张。
“是吗?”司暮寒显然不信,他命令道:“不怕那就抬起头来!”
“我……”
阮知夏身子猛地一颤,头低的更甚,显然是在抗拒。
“我命令你抬起头来!”
她越是不想看,他就像是要跟她作对一般,一把扼住她的下颚,用力一抬,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阮知夏的眼睛倏尔对上一张疤痕纵横交错的侧脸,她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啊——鬼啊——啊——”
好可怕……
“呵——”
阮知夏的反应激怒了司暮寒,他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拉向自己,强迫她看着他那半张被烧过而残留下来的狰狞疤痕,冷笑不止,“你不是说不害怕吗?你现在又叫什么?”
虚伪的女人,表里不一。
表面说着不害怕,还不是一看到他这张脸,就吓得惊慌失色。
阮知夏被迫盯着男人那张放大的半边脸,有种在看惊悚鬼片的感觉,心跳急速的跳动着,真有点要昏过去的后劲。
但是男人的话让她很不服气,本能的想要解释。
“你这么突然的凑过来,我当然害怕的好不好!这就像是在看鬼片,忽然鬼蹦出来,谁不吓一跳啊!”
这不能怪她啊!
她这是身体本能。
任谁这么突然,还这么近距离的对上这么一张狰狞的半脸,肯定会害怕。
更何况她本来就胆小,她可是连鬼片都不敢看的人。
也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慢慢的适应了。
现在再看着他的那半张脸,她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心里反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意。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一定很疼吧!
她知道的。
小时候她因为顶嘴,被丁宛瑜泼了一杯热茶在脸上的时候,超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触动,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粉红色的疤痕,专注的打量着。
其实他的五官长得很完美。
立体的五官,狭长的凤眸,深邃的瞳孔,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性感的薄唇,完美得就像是出自名家之手雕刻出来的一般。
特别是此时,薄唇微抿,剑眉微挑,精致邪肆,凛凉薄情。
怎么看,都完美得让人惊叹。
若不是他脸上的疤痕,怕是这世间的女人都要为他神魂颠倒。
司暮寒没有想到阮知夏会忽然伸手过来。
当小手落在他的脸上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要扭断女人的手。
“很疼吧!”
然而就在他抬手正要抓住她的手时,一声带着心疼和怜惜的话语传入耳中,让他浑然一震。
整个人顿住了。
很疼吧——
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司暮寒凛凉的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唇瓣动了动,只听她又道:“当时的你一定很疼吧!”
阮知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肌肤,眼里渐渐多一丝难以掩盖的心疼。
她不过是被热茶烫到,都疼得在地上打滚。
而他是被炸伤的,那肯定会更疼。
看着女人眼底流露出来的心疼之意,司暮寒微微愣了一下。
她在心疼?
心疼他?
想到这里,司暮寒不由勾了勾唇,有些自嘲。
竟然还有人对着他这张脸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是他看错了吧。
是嫌恶和鄙弃才对吧!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做到,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道:“吻我!”
他想他可能疯了,竟然渴望这个女人不嫌弃他的丑陋。
阮知夏脑子一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
看着明显不愿的表情,司暮寒慢慢地放下手,眼底那难以察觉的期待瞬间黯灭。
他自我厌弃的嘲讽着:“怎么?对着我这张脸吻不下去?”
他就知道,没有人不在乎容貌,就连他当初看到自己的脸时,都嫌弃的不想活了。
他自己都嫌弃的脸,又怎么要求别人来喜欢?
然而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阮知夏忽然吻了上来。
柔软的唇覆盖在那狰狞的半边脸颊上,一瞬间,像是有什么炸开了来。
那一瞬间,司暮寒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扩大,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震惊,她竟然真的吻了他……的脸!
还是那半张毁了容的脸颊上。
仿佛间,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眼神深谙的看着她。
阮知夏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只记得男人自嘲的目光和那自我厌弃的语气刺痛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她想也没想的就亲了上去。
那一刻,她的想法竟然是,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睛露出那样黯然无光的神韵。
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当年的小哥哥。
同是那般黯淡无光的眼眸,宛如一潭死水,空洞的让人心疼。
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阮知夏突然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
“那个……我……”
她猛地移开了唇,无措的低下头。
她……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坦然的亲了他的脸。
女人低垂着眸的样子很是青涩诱人,看着她那张亲过他脸颊的唇,司暮寒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他伸手扼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了起来。
她的脸很小,大概只有他手掌大点。
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清纯,此时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娇羞模样又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
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星眸灵动。
她的眼珠子很黑,很亮,大大的,很有灵气。
睫毛浓密而翘长,特别是她的每一次呼吸,会一上一下的扑闪着,像蝴蝶展翅一般,很是迷人。
她青嫩如含苞的花朵般的清纯,骨子里透着干净,纯洁。
那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张着,仿佛在等待他的亲吻。
他俯首吻了上去。
她的唇果然很软,吻起来很可口。
长这么大,第一次去亲吻一个女人,感觉还不赖,至少他不反感。
司暮寒伸手扣住阮知夏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诱人的吻。
阮知夏还没从自己被吻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使劲的眨了眨眼,满脑子问号。
他吻了她?
他吻了她?!
什么节奏?她被他吻了!
阮知夏顿时回过神来,猛地推开男人。
“你你你……”
阮知夏捂着嘴巴,脸红的滴血,瞪着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他为什么吻她啊?
她青涩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犯罪,司暮寒深谙的看着她,抬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唇往前凑,俯身再度吻上那被滋润的透亮的红唇。
“唔——”
再度被吻,阮知夏使劲地推着男人,无奈男人的手实在太有劲,任凭她怎么推,他依然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这一次,男人吻的强势又凶猛,像是要吞噬了她一般。
从未被侵入过的地界此时正被男人霸道掠夺着。
她被迫张着嘴,青涩的承受那如暴风雨一般的吻。
长那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吻,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
只是为什么这么晕呐……
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司暮寒猛地松开了她的唇。
见她脸颊绯红,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暮寒心里一颤,很是吃惊,“第一次接吻?”
本以为她愿意嫁给双腿残疾又毁容的他,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肯定早就……
没想到,竟意外的青涩干净。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在作祟,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第一个亲吻她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得意。
阮知夏没有说话,只是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模样有几分娇嗔。
太丢人了,差点被吻到窒息。
看着女人娇嗔的模样,司暮寒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开始有了些期待。
期待他和她的新婚生活。
他想,至少不会太无趣。
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女人那嫩滑的脸颊,他声音低沉清冽的说道:“乖女孩,去给我放水。”
“什么?”
阮知夏有些懵,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身上有酒味,不舒服,你去放水,我要洗澡。”
看着女人一脸呆样,司暮寒抿了抿唇,他的小妻子模样长得还不错,就是耳朵好像不太好使。
“哦,好。”
阮知夏总算听清楚了,赶紧站起来,拖着长长的礼服,朝洗浴室走去。
司暮寒看着她穿着那长长的礼服就这样走进了洗浴室,微微皱了皱眉。
这女人……
阮知夏进了浴室后,看着几十平方大的洗浴室,脑子里顿时想起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高档品牌的超大浴缸简直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淋浴间几个花洒,各种模式,应有尽有。
旁边竟然还有汗蒸房……
果然,土豪就是任性。
拎起裙摆,走到那超大浴缸里去给某人放洗澡水。
浴缸很大,简直就是可以称为浴池。
“那个,水放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阮知夏走到浴室门口对着男人说道。
司暮寒不做声,只是转动轮椅朝她那边转了过去。
“去哪?”
司暮寒坐在轮椅上,看着某个准备出浴室的女人,冷冷道,“过来帮我脱衣服。”
“哈!”
阮知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让她给他脱衣服?!
不会吧!
阮知夏一脸拒绝的神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沉着脸,语气间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拒绝。
小女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让司暮寒很不爽。
她是他的妻子,让她给他脱个裤子,怎么了?
“哦,就来。”
阮知夏咬了咬唇,无奈地走了过来。
看着男人面色冷酷的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视死如归的伸出了手。
她太紧张了,解扣子的手都在发抖,导致了她好半天,都没能成功把衬衣脱下。
最后司暮寒实在是受不了她,一把甩开她的手,自己动手解扣子。
他一下子就把上衣给脱了。
顿时露出了那健硕的胸肌和性感的腹肌。
看着男人那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好身材,阮知夏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还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这个男人坐了轮椅,都能把腹肌练的那么有料,简直不输于她平时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些男模。
甚至比那些男模还要性感撩人。
“你在看什么?”
司暮寒没有遗漏女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似乎心情极好,嘴角都隐隐上扬。
“看你啊!”
阮知夏下意识的回道。
一说完,她就脸红了。
接着便移开了目光。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便宜的,她是职业病,看到好身材,难免会多看几眼。
看着女人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司暮寒嘴角微微上扬,“帮我脱裤子。”
女人青涩可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使坏。
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看着她因为他而脸红心跳的模样,他觉得很好看。
“帮你脱裤子?!”阮知夏瞬间傻了,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不要!”
帮他脱个上衣,都像是要上刑场了,脱裤子,那岂不是……
想想那画面,她都觉得辣眼睛好吗!
没想到女人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司暮寒墨眸微眯,深邃幽邃,“这是你身为妻子的义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句这是妻子的义务顿时让阮知夏头大,她很想说,她不是他的妻子啊,她就是临时龙套,顶个班而已啊!
为毛她先是被亲,现在还要为他脱裤子啊!
说好的他高冷禁欲,不好女色的呢?
努了努唇,想到婚礼前,阮天民威胁她的事,她无奈。
不太情愿的俯下身去,咬着牙,一把拽住男人的西裤,用劲的往下拉。
拉拉拉。
半天没拉下来。
司暮寒看着裤头都没解,就一个劲拉裤子的某女人,脸一黑,“笨蛋!裤头的扣子没解,你拉什么拉!”
“……”
阮知夏生气的鼓着脸,腮帮子顿时以肉眼可见的瞬间鼓了起来,像条小金鱼,可爱极了。
麻烦!
自己不脱,偏要折腾她!
“你就不能自己脱吗?”
阮知夏实在是干不来这种事,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男人,渴望男人好心点,就这样放过她。
“你觉得我可以吗?”
司暮寒的表情幽冷倨傲。
仿佛她问的话很白痴。
“……”
阮知夏这才想起,某人是坐着轮椅的,好似一个人,还真的脱不下裤子……
只是……
他是怎么穿上去的?
甩了甩头,阮知夏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
硬着头皮解开裤头,她用力拉裤子。
然……
男人的裤子被坐的死死的,她拉不动啊!
“你倒是配合点啊!”
她不满的看着男人。
这个男人存心的吧!
“你没说,我怎么配合?”
司暮寒目光凉凉,说话都是带着一股深深的冷意。
“……”
阮知夏是有苦难言。
感情还是她的错?
“那个麻烦你挪一下屁股,要脱了。”
“哦。”
某人终于配合的挪了一下屁股。
阮知夏成功的替男人脱下裤子。
“好了,我先出去了。”
将裤子放到一旁,阮知夏准备起身。
司暮寒按住了她,手指了指身上最后的一件物品,缓缓说道:“还有这没脱。”
“你……”
阮知夏直接爆红了脸。
这也要她脱?
“你就不能自己脱,或者就这样躺进去吗?”
“不能!”司暮寒拒绝,没得商量,“快脱!”
阮知夏抓狂。
却不得不从。
正如男人所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谁让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呢?
小心翼翼的帮男人把最后一件遮体衣给脱掉,却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儿童不宜的地方。
阮知夏的脸,急速涨红,啊的一声,把手中的小衣物随手一丢,她直接红着脸跑了出去。
司暮寒看着某个落荒而逃的女人,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
不就是看一下他的小暮寒么?
用得着吓成这样?
双手撑着身体,用力一蹬,直接跃身进入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
出去后的阮知夏怎么都冷静不下来,脸颊红彤彤,心跳特别乱,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就是男人的那啥么?
长得可真丑。
妈呀,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真是要疯了,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她帮忙脱裤子嘛!
搞的她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婚礼上被折腾了一天,阮知夏实在是累成狗了。
她也不管浴室里还有个男人,直接整个人扑在大床上,酣酣睡着了。
司暮寒洗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某个女人大大咧咧地躺在他们的婚床上,那睡姿,简直难以形容。
司暮寒紧抿着唇,似乎难以想象堂堂阮家大小姐,睡姿竟毫无形象可言。
如果可以,他真心想把她丢出去……
他扶了扶额,转动轮椅,来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支撑起身子,朝床上一跃,干脆利索的便躺到了床上。
幸亏床足够宽,他占据一边,女人占据一边,中间仿佛还隔着一条银河一般,互不干扰。
说来也奇怪,向来必须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的他,竟在此时有了困意。
司暮寒微微惊讶,却没有表露出来。
他伸手关掉房间的主灯,只留着两盏床头灯亮着,便合上了眼。
房间四周一片黑暗,就床头两盏灯微弱的亮着,无形中给房间添了一股温馨的气氛。
司暮寒本以为又是一夜未眠,却没想到,出乎意料的,他睡着了。
这还是他患病以来,第一次,不需要靠吃安眠药就能轻易入睡。
这一觉,司暮寒睡的很安稳。
只是睡着睡着,他很快就感觉不对劲。
倏尔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
司暮寒:“……”
女人不知何时,宛如八爪鱼一般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那搁在他大腿间的大长腿还不安分的蹭着他的某一处。
似有似无的撩拨让他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再任由女人这么放肆下去,司暮寒怕是要炸了。
将女人的手脚一并从他的身上推开,司暮寒微微挪了挪身子,往床边移了移,似乎在尽量的远离女人,以防她再次突击。
闭上眼睛,准备再度入睡。
然而……
女人柔软无骨的小手像缠人的小妖精,不到片刻,便再度缠了上来。
司暮寒猛地睁眼,看着搁在自己腹肌上的小手,额头凸凸的跳着。
他就没见过睡姿这么差的女人!
要不是老爷子的人一直守在门外,他真的想夺门而出了。
再任由这个女人折腾下去,他怕是一晚上都甭想睡了。
司暮寒见女人睡觉这么不老实,干脆用被子,将她整个人给裹住,直接给她裹成了一个蚕蛹。
阮知夏这会儿正做着美梦,梦里没有恶毒的后母,没有烦人的妹妹,只有她和她的大熊,她抱着小时候妈妈给她买的超大芭比熊睡在柔软的水床上,不知多舒服。
只是梦里的熊似乎比平时大了许多,还硬了许多,甚至还有温度了许多……
可是抱着抱着,她又梦到那个烦人的妹妹跑进来,抢走了她的大熊,她差点没被气哭。
好在不到一会儿,她的大熊熊又回来了。
然而,她抱着抱着,大熊忽然不翼而飞了,然后,她被热醒了……
醒来后的阮知夏傻眼了。
那个缺德的混蛋把她包成这样?
想谋杀啊!
阮知夏蹬啊蹬,踢啊踢,都没能把自己从被窝里弄出来。
她简直就要被气哭了。
最后她只能顺着被窝滚啊滚,一个不小心,直接滚到了床底下……
“哎哟!”
静寂的房间响起了女人的低吟声。
阮知夏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揉着后脑勺。
欲哭无泪。
头磕在地毯上,也是真疼的啊!
而且头倍儿晕。
这一摔,直接把她摔清醒了。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骤然亮了起来。
阮知夏猛地伸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目光看向大床。
看着床上的男人依靠在床上,一脸深意的看着她,她气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捉弄我?”
一定是这个男人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捉弄她!
他怎么那么恶趣味啊!
不就是残了腿,毁了容么?
他丫的至于仇视这个世界么?
竟然舍得欺负她这么一个纯良的小白兔。
真是没良心,不绅士!
“你怎么不问问我,你对我都做了什么?”
司暮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反应。
“我一个小女人能对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阮知夏鼓着小脸,气哄哄。
“那就多了。”
司暮寒邪肆的勾了勾唇,看着她,目光深邃莫测,“也不知道是谁像个八爪鱼一般的缠在我身上,推都推不开。”
“不可能!”
她缠着他?
怎么可能!
阮知夏才不信他的鬼话。
“看来是不认账了?”
司暮寒眉眼深冷的扬了扬唇,唇角挂着淡淡的弧度,特别像冷面阎王,冷酷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我我……”
男人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否的冷意让阮知夏心虚的颤了颤。
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那样干了?
可她记得自己抱着的是她的大熊啊!
只是她很快的意识到,这里不是阮家,不是她那窄小的房间,这里,没有她的大熊。
所以……
她把他当成她的大熊给抱了?
卧槽,我的乖乖!
一想到她一晚上就抱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大冰块,她都觉得不要太惊悚!
“对不起,我以为我抱的是我的大熊。”
阮知夏连忙道歉。
还是很讲理的,得知是自己的错,便立马道歉。
“……”
司暮寒不悦的抿着唇,
大熊?!
当他是大熊?
这个女人还真是敢说!
司暮寒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大胆的女人给狠狠掐死!
“知道就好了!给我老实点,再缠上来,我废了你!”
司暮寒恶狠狠的瞪着阮知夏,声音暗沉至极的警告道。
“……”
说什么呢?
说的她好像很饥渴似的。
他以为她想抱他啊!
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
哼!
知夏宝宝表示生气极了!
“放心!谁缠谁是狗!”
阮知夏撂下一句狠话,便气鼓鼓的背过身去。
司暮寒一脸黑沉的盯着女人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戳出个洞来。
许久,司暮寒才收回视线,他准备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
鼻翼间,却不断传来女人身上的香味,淡淡的,不像是香水味,有股幽兰般的沁香,很是清新宜人。
那香味就像是麝香一般,让他越发的魔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她那白皙纤长的脖颈,瓷白的肌肤,在黑夜里,显得越发的诱人,就好像是香喷喷的美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如果……
在那上面留下痕迹的话,会不会是一种视觉极致的美?
司暮寒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咽动,那狭长深邃的眸逐渐变得暗沉汹涌。
一股蠢蠢欲动的邪念从心底而发。
他,想要她。
疯狂的想要。
那股想要占有她的念头疯狂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司暮寒死死地压制体内的那份不安分躁动,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
真是活见鬼了!
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那么渴望占有一个女人!
想到这,司暮寒幽冷的瞪着阮知夏,该死!
明明不过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是妖精吗?
还是她给他下了什么迷【情】药,惹得他如此难受,如此想要,狠狠地抱她!
阮知夏感受到来自背后一道炙热而难以忽视的目光,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
为毛她忽然间有种被狼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都怪男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搞得她心慌慌的。
她下意识抱住双臂,收紧,一脸防备凝视着前方,心想着,要是男人敢乱来,她就……就……
阮知夏没招了。
阮知夏不知因为她这个动作,十分的诱人。
“!!!”
司暮寒无意瞥见,顿时看得腹下倏地一紧,差点把持不住!
“……”
这个女人故意的吧?
故意来勾引他的吧?
..............................................
他干脆扭过身去,背对着阮知夏,眼不看为净。
阮知夏透过落地窗的镜面看到了男人的这个举动后,顿时被气的。
什么嘛!
她长得就像一副欲怀不轨的样子吗?
不就把他当成大熊抱了一下么?
用得着像防狼一样防着她嘛!
小气的男人,她都还没嫌弃他腿残貌丑,他倒是嫌弃起她来了!
矫情做作的男人,哼!
阮知夏回身对着男人做了一个抽打的手势,然后一脸怂样的收回手……
然后转身抱着被子,挪挪挪,直到把自己挪到了最边上,她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睡觉。
背对着阮知夏的司暮寒看着墙上倒映出女人抬手欲打他,又因为不甘而放下手的黑影,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眼底闪过一起讳莫如深的笑意。
只是片刻,他又绷紧了脸,因为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
这后半夜,两人谁也没真正入睡。
阮知夏担心自己睡着后又会死皮赖脸的缠上男人,愣是不敢再睡,生怕惹怒了这个性情暴戾的男人,会小命不保。
而司暮寒则是被某人无意间撩起的火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清晨五点,男人实在是受不了,起床坐上轮椅,出了房间。
司暮寒起身后,阮知夏紧绷的神经倏尔放松了下来,然后倦意也随着上头,便昏昏睡了过去。
……
老爷子留下的人在深更半夜,两人都没有出来之后,就回去复命去了。
关阎早早就起床,准备过来待命。
他站在房门口,心想着自家少爷新婚日,不会那么早醒来。
谁知下一秒便看到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紧接着,司暮寒坐着轮椅走了出来。
男人的脸色极其不好,眼底下泛着一圈淡淡的阴影。
经常性失眠导致男人的眼底下,总有一层淡淡的淤青,像涂了眼影一般,不仅没有让男人看似颓废,反而显得男人更加的邪魅撩人。
隐约还有种病态的妖娆美感。
“少爷?”关阎一脸吃惊。
这新婚第一日,少爷醒的也太早了点吧!
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
他家少爷那方面受到了影响,不行了?
“去澡堂。”司暮寒冷冷的吩咐。
“少爷现在就泡药浴么?”关阎的脸色显得更加不好了。
该不会他想的是真的吧!
少爷泡药浴的时间一向准时,从不会提前或者推后,今天怎么忽然要求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受了打击?
想到这,关阎顿时有些同情他家少爷了。
他立即推着司暮寒朝澡堂走去。
他可怜的少爷,娶了美娇娘,却看得吃不着。
怪不得一大早就起来泡药浴。
司暮寒要是知道关阎的想法,指不定扒了他的皮,他明明是去降火,怎么就不行了!
泡完药浴的司暮寒直接出发去司家老宅。
……
老宅门口,一辆辆昂贵奢华的轿车停靠一旁。
其中就有司暮寒的限量版迈巴赫。
司暮诚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司暮寒从车上下来,顿时面露嘲讽,“哟,三弟来啦?怎么一个人过来,三弟妹呢?这新婚第一日,就把弟妹留在家里,三弟就不怕冷落了美娇娘?”
司暮诚的目光落在司暮寒的腿上,骤然拍头,大笑,“哎呀,瞧我这记性。”
“你这腿怕是满足不了弟妹吧?”他眼神里带着猥琐和嘲讽,“不如这样好了,我这个当堂哥好心点,替你满足满足弟妹的需求啊?”
“哈哈哈……”
言语间尽是对司暮寒的侮辱和嘲笑。
关阎知道再继续任由司暮诚说下去,自家少爷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他连忙上前说道:
“堂大少!我奉劝您说话最好留点余地。”
“我家少爷再不济,也轮不到您一个私生子来指手画脚!”
“你!”
司暮城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私生子。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司暮城看了看为司暮寒出头的关阎,然后再度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司暮寒,阴阳怪气的讥讽着,“三弟已经废到需要一个下人为你出头了?”
司暮寒冷冷的看着司暮诚,眼底是嗜血的戾气。
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涨。
“找死!”
骄傲的司暮寒哪里容忍得了别人这么嘲讽,他阴冷的看着他,目光宛如在看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这样的话,佣人们背地里不是没人偷偷说过。
但敢这样当面嘲讽司暮寒的人,也就司暮诚敢这么肆无忌惮。
“哎哟!我好怕怕啊!你个残废,有种你倒是站起来打我啊!”
司暮诚见司暮寒生气,拍了拍胸脯,笑的更加得瑟。
看着司暮诚一副找死的样子,关阎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到底是谁给他勇气,敢这样挑衅他家少爷!
难道他不知道,他家少爷发怒起来六亲不认吗!
没等关阎替他哀默完,果然就听到耳边响起阴森森的话语。
“既然堂哥那么想死,我成全你!”
关阎转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司暮寒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短枪,枪口正对着司暮诚的胸口!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司暮诚顿时吓得双腿哆嗦。
枪!
在华国没有国家允许是不能私自配枪的,那是犯法的!
可司暮寒是总统特许的一人。
司暮寒手里的这把枪,是当年司暮寒不顾自己安危,舍身救下总统时,总统为了感谢他,亲手把自己用了几年的配枪送给了他!
司暮诚本以为司暮寒双腿残疾奈何不了他,却忘了司暮寒身上是有总统亲赠的手枪!
这一刻,司暮诚是真的怕了。
他忙求饶,“三……三弟,有话好好说!”
司暮诚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就不该逞嘴能,惹怒了这个阎罗王!
这个人就是魔鬼,他没有仁慈之心的!
“好好说?”司暮寒唇角微扬,残忍而嗜血!
“晚了!”
他手指扣动,砰的一声,司暮城顿时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
“少爷!”
关阎没想到司暮寒真的会开枪,顿时脸色凝重了起来,不过后面见司暮寒只是打伤司暮诚的腿,他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真怕少爷会杀了司暮诚,惹怒司晋中那个老狐狸。
不过司暮诚也是自找的!
他家少爷是谁?
他可是司家长子长孙,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继承人之一!
即使他现在落魄到以轮椅为生,可他身上依旧流着高贵的血统,岂能容得司暮诚这个私生子来羞辱!
“司暮寒!你竟敢开枪打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司暮诚痛得满脸扭曲。
司暮寒没有说话,而是再度举起手枪,对准司暮诚的另外一条完好的腿。
“少爷,不可!”
关阎立即上前阻止。
一枪是教训。
两枪可真的是对司晋中的挑衅了。
少爷气的没理智,他可不能糊涂,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跟司晋中那老狐狸翻脸啊!
“让开!”
司暮寒身上戾气特别重,目光阴鸷无比,像凶狠的雄鹰。
司暮诚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上,那条被司暮寒打伤的腿正渗着血水,场面血腥且触目惊人的很。
就在两人僵持间。
一个身穿大红色吊带连衣裙的女人踩着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
她披着一头栗色的大卷发,发丝微挽耳边,唇抹着复古红,那双仿佛泛着电光的桃花眸风情万种。
她扭着阿挪多姿的柳絮腰,优雅又性感迷人地朝这边走来。
“哟!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竟然能把我们的阎罗王惹的掏手枪啊!”
司暮霏走在两人中间站着。
她冷艳迷人的瓜子脸,眉眼妖娆,笑容妖冶张扬,一眸一动,散发着成熟性感的魅力。
司暮诚一看到司暮霏,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二妹!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他,他疯了!他要杀了我!
司暮霏转头看向地上坐着的司暮诚,像是刚认出他一般,红唇微启,笑的好不妖娆。
“哟!这不是我那死鬼老爹在外头生的私生子大哥吗!”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怎么给人家下跪了呢?”司暮诚被打中膝盖,此时的姿势,确实有点像在朝司暮寒单膝下跪。
司暮霏明显幸灾乐祸的话差点被把司暮诚气的吐血。
他这哪是下跪啊!
她这根本就是拐着弯讽刺他呢!
该死的司暮霏,平时仗着是正室出身,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哼!
不就是仗着一副皮囊到处勾引男人的贱货,得瑟什么!
任她现在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
到时候司家到头来还不是他一人的!
关阎看着风情万种,处处散发着成熟女人魅力的司暮霏,心里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不仅司家的男人不好惹,司家的女人更是惹不得。
他面前的这个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实则恐怖指数怕是与他家少爷不相上下。
他家少爷出事那一年,帝司交到二房那边,司晋中那只老狐狸空有其表,把集团搞的乌烟瘴气。
是这个女人接手了帝司,并且在四年的时间里,带领帝司打开亚洲市场,成功进军全球五百强,现在更是稳坐帝司副总一职!
可谓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而她进帝司那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
问你恐不恐怖!
没有再理会司暮诚。
她看向司暮寒,笑眯眯地伸手将他手里的枪拿了下来。
“三弟,不是堂姐说你啊!你说你,何必跟一只野狗计较呢!野狗就爱乱咬人,走吧!别让爷爷等急了!”
说着,她便看都懒得再看司暮诚一眼,直接推着司暮寒往屋内走去。
关阎跟在后头,一脸敬佩的看着司暮霏。
能够让自家少爷乖乖听话的人,怕是除了去世的夫人,恐怕就只有二小姐了。
“司暮寒!司暮霏!你们!”
司暮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就这样无视受伤的他,自个走了,气个半死!
最后还是老宅里的下人听到枪声跑出来,看到司暮诚一脸惨白的坐在老宅门口,双手捂着右腿,地上全是血,吓得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
老爷子的书房。
司老爷子和司暮寒正面对面坐着,一人手中分别拿着黑子和白子,正下着围棋。
“三儿,昨日新婚,和孙媳妇处的如何?”
老爷子似是随口一问。
“还行。”
想到那个女人,司暮寒不由想起昨晚煎熬的一夜,脸色不由沉了几分。
晚点回去。
他得跟她定下规矩,在家不许穿暴露的衣服!
看到司暮寒不似一开始那般的抵触,司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激动,“那就好,那就好,爷爷这辈子,能看到你成家,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爷爷!”
听老爷子说些有的没的,司暮寒不悦的看着他。
“行行行,不说,我不说。”
知道孙儿不喜欢听到他说那些晦气的话,老爷子忙应和着。
“三儿,成家了,就好好过日子,一开始没感情没关系,日后可以慢慢培养,爷爷相信,你和那丫头会幸福的。”
老爷子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似乎真的为了他操尽了心。
司暮寒点点头,“顺其自然吧。”
倒没有像之前那么的抵触,而是凌模两可的回道。
可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让老爷子开怀大笑了。
“行行行,你们夫妻俩的事,爷爷就不多问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爷子又接着说道:“下次,把那丫头一起带回来,自己回来像什么话。”
“知道了。”司暮寒颌首。
两人谈话间,司晋中忽然闯了进来。
“司暮寒!你怎么那么歹毒,连堂大哥都敢伤!”
司晋中得知爱子被司暮寒开枪打伤,立即兴师问罪来了。
一想到自家爱子哭着说司暮寒想杀他,司晋中就恨不得弄死司暮寒!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可全靠他了。
可司暮寒却打伤了他。
医生说,再送去晚一步,他的腿就废了!
司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看向司暮寒,问:“三儿,这是怎么回事?”
司老爷子当然不相信司暮寒是那种不问缘由就伤人的人。
他是他带大的。
他的为人怎样,他再了解不过了。
一定是那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又对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会惹恼了他。
“没什么。”
“是堂哥心疼我双腿残疾,想要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堂哥那么好心,我怎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所以我不过是成全他的一片好心而已。”
司暮寒面不改色的说着,似乎真相真是如此。
“你!”司晋中没有想到司暮寒那么不要脸,竟然把伤他儿子的理由说成是他家儿子自己要求的,简直就是胡扯!
可偏偏老爷子就是信了。
“晋中啊!你回去告诉暮诚。他的心意,三儿收到了,让他好好养伤。”
“爸!”
司晋中难以置信的看着司老爷子。
没想到他偏心偏成这样!
司暮寒说什么他都信,那么瞎的理由,他就听不出真假?
司晋中当然不相信司暮寒的鬼话,但却无可奈何。
从小司老爷子就极其宠爱司暮寒。
要不是五年前司暮寒出事,怕是帝司集团总裁的位置都是要传给他的!
明明他也是他的儿子,可他却始终只看得见大房,看不到他这个二房。
什么好的都先给大房,而他就只能得捡他大哥剩下不要的。
凭什么!
他也是他的儿子,他凭什么要这样偏心哪!
司老爷子似乎看穿了司晋中的不满。
更看出了他对司暮寒的敌视,他便摆了摆手,下逐客令。
“行了,都回去吧!我累了。”
老二和三儿之间的较量他不是不知道,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知道这叔侄反目成仇,都是因为他当年的偏心所致。
而他的三儿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已经乏了。
什么宏图霸业,他看开了。
他把帝司交给老二管理,把司家话事人的位置交给三儿,就是希望能够端平一盘水,不偏于谁。
更重要的是,他把司家话事权交给三儿,为的是他有天忽然不在了,他的三儿不至于会被老二赶尽杀绝。
至少,有话事权,三儿能调动司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暗卫精英部队保护好自己。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不偏心了,希望老二能见好就收,不要贪心到连司家话事权都想要。
他若要越了他的底线,那休怪他不念父子情。
司晋中瞪了眼司暮寒后,这才愤愤地走出了老爷子的书房。
关阎推着司暮寒紧随其后。
只是当司暮寒快要走出书房时,司老爷子忽然喊住了他,“三儿。”
司暮寒转头,看着司老爷子,幽暗的眸不冷不淡,没有说话。
司老爷子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三儿,看在爷爷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跟你二叔过不去?”
“爷爷,你觉得我跟二叔之间,能够和平相处吗?”
他当年本无心插足家族企业,可谁又放过了他?
司老爷子闻言,身子颤了颤,恍然间,像是又老了几岁。
“三儿,你要怪,就怪爷爷好了。这一切都是爷爷间接造成的,爷爷只求你,若有一天,爷爷不在了,你二叔他真的过了火,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能留他一命。”
老爷子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沧桑。
司暮寒不答,反问:“爷爷,倘若有那么一天,你觉得二叔会给机会让我活着吗?”
老爷子身子顿时一僵。
司暮寒看着老人家那清瘦的身子骨,终究是不忍。
“我最多可以答应爷爷,他若肯悬崖勒马,我可以饶他一命。”
司暮寒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
关阎推着司暮寒出来的时候,司晋中正在老宅门口等着他,司晋中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嘴里吞云吐雾。
看着关阎推着司暮寒出来,他狠狠的吐了一口雾气,然后上前,语气十分恶劣的说道:“司暮寒,不要仗着老爷子宠你,你就没法没天,别忘了你的这双腿和你这张丑陋的脸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你也真是好运,昏迷了四年,竟然还能苏醒过来,为什么不把你炸死呢?老天还真是善待你。”
他原本以为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当年他还没出手,司暮寒就出事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不过倒是替他做了件好事,省得他动手。
可谁知司暮寒都重度昏迷了四年,竟还能苏醒过来。
真TMD走运!
不过看在他双腿残废,毁了容没法跟他争帝司的份上,他就大发善心,姑且让他苟活于世好了。
他要让他亲眼看看,他二房是如何的风光,而他大房,是如何的屈尊他脚下!
“我没死还真是让二叔失望了。我劝二叔夜路不要多走,小心哪天毙了命无人知道!”
司暮寒阴冷的回道。
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他的二叔到底参与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很快的,他就会查清一切,他会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全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就不劳侄子你关心了。”
司晋中不是没有听出司暮寒的弦外之意,他懒得解释。
当年就算没有那场爆炸,他也会出手!
谁让他挡了他的路!
“侄子倒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司晋中从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司暮寒的机会,他阴森冷笑道:
“你以为老爷子真的宠你吗!他要是真的宠你,他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阮家把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嫁给你了!”
“你一定想不到吧!”
“堂堂司家嫡长孙在婚礼当前,竟被准新娘抛弃!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那未婚妻阮家大小姐可是宁愿跟一个小白脸私奔也不愿意嫁给你呢?”
“可怜你傻傻的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悲啊!”
“曾经风靡一时的寒少竟然沦落到被人肆意戏弄的地步!”
“司暮寒,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啊!”
“哈哈……”
司晋中肆意狂笑的转身离去。
司晋中的话无疑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一寸一寸地剜着司暮寒的心。
苏醒的这一年间,他看清了许多人,看透了许多事。
豪门家族,又有几分真心?
几分真情。
他黑着脸,脸上阴云密布,宛如暴风雨欲来。
手紧攥成拳,青筋暴涨,可以看得出,他怒极了,也恨极了。
难怪刚刚爷爷在听到他跟那个女人相处还行的时候,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一开始只是因为他为他高兴,现在再回想,他那更多是内疚吧!
因为他明知道那个女人是阮家替换给他的,却为了婚礼能够如期举行,选择一声不吭,试图就这样算了。
他的好爷爷,为了他,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可,这一切,是他司暮寒想要的吗?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这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个个就赶着上来羞辱,真当他司暮寒好欺负?
愚蠢的人。
他会让他们明白,他司暮寒哪怕站不起来,也不是他们可以轻贱的人!
从男人的身上散发着地狱般深冷的冷意,让跟在后头的关阎止不住小心肝,颤啊颤。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男人的怒意会波及到他的身上。
关阎谨慎,试探性的开口,“少……少爷……”
他没想到,昨天的婚礼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明明出门的时候,他家少爷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谁知转眼,就晴天霹雳,阴风阵阵。
谁能想到,昨天的新娘子竟然是替嫁的,原本要嫁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抛弃了他家少爷!
而阮家竟为了糊弄他,直接临时换新娘,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家少爷!
更重要的是,老爷子还知道这一切。
而这些话,还是从司晋中那只老狐狸的嘴里传达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添油加火。
这阮家简直就是吃了豹子胆了,连他家少爷都敢糊弄,真当他家少爷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
一群不要命的家伙。
“回帝菀!”
司暮寒暴怒的喝着。
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没有人!
该死的阮家人,竟敢这样羞辱他!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
竟然和他们联合起来骗他!
原本对新婚生活还有那么一丝期待的司暮寒,此时正剩下那毁天灭地的疯狂怒意。
“是!”
关阎心惊胆战的回道。
这天,怕是要变了。
……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前的薄纱窗帘缓缓洒在大床上。
刺眼的光线照亮着整个房间,让床上的人儿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阮知夏伸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逐渐清明,意识回笼。
这才恍然想起,这里不是阮家。
昨天她嫁人了。
这里,是帝菀。
是司暮寒的湖景别墅,是她日后要生活的地方。
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看来男人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意外躲过洞房花烛夜,阮知夏的心情,美滋滋。
同时心里更加确定,司暮寒那方面可能受了影响。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她替嫁身份被揭穿之前,她不用担心某男人会对她出手。
哼着小曲,走进了卧室的换衣间。
阮知夏换好衣服下楼时,管家林妈正候在楼下。
一看到她,便毕恭毕敬的说道:“少夫人,早安。”
“早。”阮知夏笑着回应。
“早餐已经给您备好,请随我来。”
阮知夏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林妈前往餐厅。
将近一百平方的餐厅简直豪华的令人乍舌。
那大约又长又宽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餐品,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简直奢侈的吓人。
不过这不是最极致,最美的。
最美的还是露台外,那一片绿色的湖。
早就听闻帝菀的湖景是杭城最美的,果不其然。
这青山绿水,湖水碧绿,美的像人间仙境。
这里清静,空气无污染,倒是个修身养病的佳地。
几个佣人穿着女仆装,规规矩矩的站在餐厅门口。
一看到阮知夏,几人不约而同的喊道:“少夫人。”
阮知夏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不自在。
她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太适应被人伺候着过日子的生活。
微微点了点头,便自个坐到了餐桌上,挑着最普通的白粥随意的吃着。
随意的用完早餐,阮知夏便打车去了阮家。
按理来说,嫁人是三天后才跟丈夫一起回门的。
但是她比较特殊。
她只是替阮子柔嫁的,没必要遵守这些。
再说,她昨日替嫁的匆忙,还有些重要的东西留在阮家,她得回去拿回来。
……
计程车在阮家大门停了下来,阮知夏还没下车,便就听到阮家大门传来阮子柔尖锐的叫骂声。
阮知夏脸色骤然一变,付了车钱,便快速地走进了阮家大门。
偌大的庭院里,阮子柔手里拿着一根藤鞭,正使劲地抽打着一个白净的少年。
少年白白净净,身材清瘦,白色的衬衣此时破烂不堪,隐约可以看到衬衣下,几道狰狞的鞭痕。
“打死你个傻子,让你弄脏我的衣服!”
阮子柔边抽打少年,边趾高气扬的骂着,“你这个臭傻子,我警告你,别随随便便碰我的东西,碰坏了你可还不起!”
阮知夏刚进门,看到的就是阮子珩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姐姐,不要打我,姐姐,不要打我。”
“阮!子!柔!”
阮知夏红着眼,气冲冲的冲过去,一把拽住阮子柔抽打阮子珩的手腕,“谁让你打他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昨天才和小白脸私奔的阮子柔竟然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一回来就欺负她的子珩。
阮子柔一看到阮知夏,整个人吓了一跳,嘴角都哆嗦了起来。
“我……”
她有些没底气的说着,“我就打他了怎么着!谁让他弄脏了我的衣服,他该打!”
“怎么着?”
阮知夏简直气疯了。
她因为她,被迫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还要随时担心被揭穿身份。
可她呢?
子珩不过是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就要暴打他?
欺人太甚!
心里原本就憋着一股气,此时在看到阮子珩抱着头,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她的愤怒到了极点。
“你那么喜欢打人是吧!”
她一把夺过阮子柔手里的藤鞭,狠狠地抽在阮子柔的身上,“我现在让你好好打个够!”
“啊——”
“阮知夏,你个贱人,你敢打我!”阮子柔被抽打的皮开肉绽,她一边逃,一边叫骂着,“我要告诉我妈妈!你敢打我,我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阮知夏自然是知道丁宛瑜的厉害。
她也知道,自己打了阮子柔,丁宛瑜不会放过她。
可一看到阮子珩满身血痕的样子,她就气得没理智。
那是她捧在心尖里宠着的子珩啊!
她都舍不得打骂的人儿,凭什么被她阮子柔打得这般伤痕累累!
不能狠狠地替子珩好好的出口气,她怎么跟过世的妈妈交代!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阮子柔身上就多了好几道血痕。
她的叫骂声引来了正在午休的丁宛瑜。
丁宛瑜一出来,看到阮知夏追着自家宝贝女儿打,气得那叫一个冒烟。
她气的浑身发抖,冲着阮知夏大喊道:“阮知夏,你是不是要造反啊!还不快给我住手!”
阮知夏不怕阮子柔,却从骨子里惧怕丁宛瑜。
小时候被丁宛瑜虐打的画面,是她这辈子,永远都忘不掉的噩梦。
即使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可对丁宛瑜的畏惧,却已经深入骨子里。
所以几乎是一听到丁宛瑜的声音,她便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不仅如此,身子还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阮子柔见阮知夏愣在那,赶紧朝丁宛瑜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丁宛瑜的手,哭着说道:“妈。你要替我收拾她,你看她都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我好痛啊!”
阮知夏劲不大,可抽了她好几下。
她现在疼的火燎火燎的。
丁宛瑜看着阮子柔身上的伤,心疼阮子柔的同时则是对阮知夏无尽的愤怒。
她愤怒地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阮知夏避之不及,直接给打了一个正着。
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五道指痕。
阮知夏目光凶狠地瞪着丁宛瑜,像极了被激怒的猫儿,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人。
丁宛瑜被阮知夏那凶狠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不过也就是一下子,她便收住了心神,朝阮知夏不屑的骂道:“哟!嫁人了就是不一样,都敢瞪我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就是我阮家养的一条狗,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别以为你现在替子柔嫁进了司家,就有资本跟我呛!”
“谁准你对子柔动手的!看来我是太久没有惩罚你了,让你都不知道阮家,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
丁宛瑜转身对着自己的保姆喊道:“华姐,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到地下室去!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贱人!”
“是!夫人!”华姐得令,立即上去拽阮知夏。
阮知夏一听到丁宛瑜要带她去地下室,脸色突然一变,昔日被关在地下室的画面一一朝她袭来,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不……”她使劲地甩开华姐的手,“我不去地下室!”
一旁的阮子珩听到丁宛瑜要把阮知夏关到地下室,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阮知夏的腰,“不要!不要打我姐姐!”
丁宛瑜见阮子珩死死地抱着阮知夏,华姐一个人拉不开,便自个上手去拽阮子珩的头发,“你个傻子,给我松手听见了没有!”
阮子珩被拽的头皮疼,却依旧不肯松开阮知夏。
阮知夏看着丁宛瑜使劲地揪着阮子珩的头发,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愤怒的瞪着丁宛瑜,伸手去解救阮子珩被丁宛瑜揪着的短发。
阮知夏边拍打丁宛瑜的手,边说着,“我现在是司暮寒的妻子,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她不清楚司暮寒到底会不会为她出头,她只知道,司暮寒现在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手背被阮知夏拍的生疼,丁宛瑜狠狠地在阮知夏的手臂掐了一把,阮知夏顿时吃痛的松开了她的手。
“司暮寒的妻子?”
丁宛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狂笑不止,“阮知夏,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捡了我家子柔不要的,你在猖狂什么?我就不信司暮寒会为了你这么一个贱人,对付阮家,对付我!”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现在好歹是司暮寒的妻子,虽说一个残废,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毕竟他还是司家的少爷,我总得给司家一个面子,这样好了。你对柔儿所做的一切,就让你弟弟来替代吧!”
丁宛瑜笑的一脸得意。
天真的人啊!
以为嫁给了司暮寒,就敢跟她摆谱,她是明着不好动她,可她有的是办法让她更痛。
比如阮子珩。
她不是很在乎那个小傻子么?
那就让那小傻子替她代过好了。
“华姐,把阮子珩带去地下室。让我们的少夫人,好好的看着她的弟弟,是如何的替她代过的!”
华姐闻言,立即放开了阮知夏,转身改去拉阮子珩。
“滚开!不许碰他!”
阮知夏猛地推开华姐,一把抱住阮子珩。
丁宛瑜怎么对她,她都能忍。
可唯独子珩。
她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绝对不能!
华姐被阮知夏推的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看着阮知夏像老母鸡护小鸡一般的护着阮子珩,她目光一狠,上前拽住阮知夏的头发,将她往后拖。
阮知夏痛得抽出了一只手去掐华姐,却因此被丁宛瑜趁机拉走了阮子珩。
阮子珩被丁宛瑜像拖小狗一般的拖着走,整个人痛得哇哇大哭。
“姐姐……我疼……”
他痛苦的叫着。
阮知夏看着阮子珩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摁住华姐的手,将头发从她的手里解脱出来,直接冲向丁宛瑜。
她像被激怒的猫儿,将丁宛瑜扑倒在地上,然后翻身一屁股坐在丁宛瑜的肚子上,疯狂地抽打丁宛瑜那花枝招展的脸。
而阮子珩像是有样学样,见阮知夏坐在丁宛瑜的肚子上,他觉得很好玩,便一屁股坐在了丁宛瑜的腿上,姐弟俩背对背的靠着。
“让你欺负子珩!”
“我让你威胁我!”
“我让你作威作福!”
阮知夏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都还给丁宛瑜。
她一巴掌又一巴掌的落下,在静谧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嘹亮。
阮子柔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她呆呆的看着丁宛瑜被阮知夏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着。
“柔儿,华姐,你们倒是快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拉开啊!”
丁宛瑜被打的鼻青脸肿,见华姐和阮子柔傻愣着看着她挨打,差点气的吐血。
丁宛瑜的喊叫顿时将两人拉回了神。
两人立即上前去将阮知夏和阮子珩从丁宛瑜的身上拽了下去。
即使被华姐抱住,阮知夏也没有手下留情,挣扎间又狠狠地扇了丁宛瑜两耳光。
顿时痛得丁宛瑜嗷嗷大叫。
阮子柔将阮子珩拽下来用绳子绑在一旁的柱子上,又连忙去帮华姐,这才合力将阮知夏从丁宛瑜的身上拽了起来。
阮子柔和华姐架着阮知夏站在一旁,丁宛瑜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三人合力将阮知夏的手脚绑住,将她扔在地上。
摸着被打肿的脸,丁宛瑜的眼里像是淬了毒似的阴狠。
她从地上捡起之前阮子柔用来鞭打阮子珩的藤鞭,然后命华姐倒来一盘盐水。
她将藤鞭浸泡在盐水里,看着阮知夏阴冷的笑了起来。
“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别以为你嫁给了司暮寒我就真的不敢动你!”
“我到要看看,我今天动了你,他司暮寒又能咋样!”
说着,扬起手中的藤鞭,狠狠抽下去。
藤鞭狠狠落下,阮知夏的身上,瞬间多出一道血痕。
皮开肉绽的撕裂让阮知夏的脸痛得一片惨白。
藤鞭无情的落下,她避不开,只能一一承受着。
那沾了盐水的鞭子,每抽打一下,就会让她的伤口剧痛无比。
她痛得满头大汗,却倔强的不开口求饶一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阮知夏的身上就布满了血痕,整个后背,鲜红一片,很是触目惊心。
阮子珩在一旁看着,只能不停的哭喊着。
阮知夏痛得意识都恍惚了起来。
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会把今天的痛,加倍的还给这对母女俩!
一定会!
……
关阎推着司暮寒进到阮家大院时,看到的画面正是阮知夏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她的身上一片鲜红,红的刺眼。
那碍眼的鞭子,还在往她那瘦小的身子抽去。
司暮寒看着这一幕,满腔的怒意,瞬间更甚。
“关阎!”
关阎立即会意,上前一把抓住丁宛瑜的手,将她狠狠一甩,直接将她甩在冰凉肮脏的地上。
丁宛瑜这会儿正打的起劲,谁知竟被人甩在地上,顿时恼火的骂道:“你谁啊!干嘛多管闲事!”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打我们家少夫人!”
丁宛瑜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司暮寒,以为就关阎一个人,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什么少夫人?她算什么门子的少夫人?你家少爷都没有过来,你一个下人也配多管闲事,真是可笑!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这个野丫头的姘头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
关阎下意识皱眉,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荒唐的话来。
“不是就滚远点!”丁宛瑜冷嗤,“我教训我们阮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丁婉瑜说着,手里的鞭子又要朝阮知夏身上抽去。
“我倒是不知一个小小的阮家也敢动我司家的人!”
一道沉冷犀利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那声音带着摄人的寒意,低沉幽冷中夹着令人窒息的暴戾。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司暮寒矜贵地坐在轮椅上,四名保镖笔直地站在他的身旁,拥簇着他。
宛如君临天下一般,气场十分霸气而强势。
明明是坐着轮椅出场,可偏偏司暮寒却坐出了一米八的气场。
他本身看上去就邪肆冷酷,此时更是浑身散发着凌人的冷意,让他显得更加的冷漠无情。
冰冷的气息笼罩着阮家大院,让在场的人不自觉的心生颤意。
气场强大到恐怖的男人。
他就像是从冰海而来,所到之处,寒气流窜,冰入人心,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
这就是司暮寒,哪怕双腿残疾,也依旧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阮知夏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抬眸,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看着女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司暮寒的目光冷的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足以冻死人。
“是谁给你的资格,敢动我司家的人?嗯?”
司暮寒冰冷的目光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丁宛瑜。
纵然他再气恼,再憎恨那个女人的欺骗。
可她毕竟嫁给了他,是他司暮寒的人,动她就犹如在打他的脸!
“寒少?!”
司暮寒的出现让丁宛瑜的心像是崩塌了一般,她忍不住害怕的哆嗦了起来。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司暮寒会忽然出现!
别看丁宛瑜刚刚说的那么威风,那么好听。
她不过是觉得司暮寒不会为了阮知夏这样的小人物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
可现在,她再也不敢妄自菲薄了。
这个男人,真的出现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可怕啊!
就像是要活活生剖了似的,实在是让她心惊胆战!
他要为阮知夏出头吗?
“关阎!”
眼看地上的女人下一秒就会昏过去,司暮寒的眸光更是阴鸷得像秃鹰,凶狠的想要撕碎这里所有的人。
关阎听到司暮寒的喊叫,立即会意,上前将地上的阮知夏给解开。
阮知夏意识有些昏沉,伤口很痛,她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她微微眯了眯眼。
关阎将阮知夏抱到司暮寒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