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行苦》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主角沈晚晚难产被推上手术台,而身为她丈夫和主治医师的江行然却翘班去给五岁女儿过生日。在手术台上,沈晚晚生命垂危,江行然却表现得极其冷漠。
沈晚晚最终死在手术台上,灵魂出窍后看到了江行然和助理许婉的种种亲密以及对她和女儿的无情。许婉曾故意烫伤沈晚晚导致其手筋断裂,还和主刀医生谋划不让沈晚晚活着下手术台。
死后的沈晚晚灵魂一直围绕在江行然身边,看到他对许婉的百般宠爱和对自己的绝情。在沈晚晚死后两个月,闺蜜何白书通知江行然她和女儿的死讯。
清行苦正文阅读
我因难产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身为主治医师的老公翘班了。
为了唤醒我对生的希望,有人拨打了他的电话。
却只传来女孩的声音:
“爸爸今天要陪我过五岁生日呢!”
紧接着便是江行然宠溺的笑声:
“对,爸爸今天只属于你和妈妈两个人。”
“只会找借口骗我同情的闲杂人等,不配让我分心。”
后来,我这个失去希望的闲杂人,真的死在那个手术台上。
他却疯了。
1
电话被人慌乱地挂断,“你先振作些!”
整个下半身被撕裂一般,我的哀嚎都堵在喉咙里,只发出几声“嗬、嗬”声。
只剩大脑还在慢半拍地处理着外界的声音。
大出血。
两个孩子和我都活不下来。
可更多,还是被江行然冷漠的声音占据:
“她有多喜欢用命威胁我你不知道?”
“她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能活就活,不能活让她去死吧,别烦我。”
十年前,我就是用自己的未来,把这样的人从地震的碎石下换出来!
我甚至很难想象,他曾经说过“爱我”。
自然更无从猜测,他有个五岁大的女儿。
连他的医生同事都知道。
他们一起瞒着我,看我傻傻地躺进手术室给他生孩子。
让江行然提着写满祝福的蛋糕,给那孩子送去。
我出血到生死一线时,他正用打火机给那孩子点燃蜡烛。
许愿。
无论是岁岁平安,还是得遇良人……
皆是与我这一生都相反的词。
“咚、咚!”
心跳如雷震天,似乎要从我将死的躯壳里彻底挣脱,告诉这个世界,它还想活下去!
是我的孩子。
几个小时前,我还因为它带来的痛苦而抱怨。
却没有以后了。
我忽然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撑起一点上半身。
哀求医生:
“让我的、孩子……”
活下去。
让他们活下去。
可我连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头先“砰”地砸在病床上。
好黑。
好疼。
好害怕。
这时,机器发出“滴——”的一声。
我死了。
可依旧不得安宁。
我的灵魂忽地被一个力道从身体里扯出去!
我只能看着像滩烂泥的自己被盖上白布。
这人间又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行然!你个不负责任的人渣!”
飞出手术室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刺穿我耳膜,我下意识扭过头去,就看见闺蜜何白书跪在地上,手重重砸在墙上,流下一道道血痕。
“沈晚晚死了!她死了!你要是有良心,就给她来收尸——”
我想告诉她别费无用功。
想给她接触冰冷地砖的双腿披件衣服。
想让她别为我哭。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江行然冷漠的声音打断她的嘶吼,“行了,她就连半天清闲都不给我?”
“你去告诉沈晚晚,我江行然从来都不是非她不可,再敢闹,就离婚!”
甚至,他还故意都弄着那个女孩:“叫阿姨。”
童稚的声音,将我曾经的全部期待化为齑粉。
不过还好,我已经彻底如他所愿。
我再也不会烦他了。
2
“妈、妈。”
在我被那股无名力量疯狂撕扯时,忽地有一个小身影手脚并用,爬到我身边。
似乎是委屈至极,“你别不要我……”
我的心顿时被刀割裂成几块,痛不欲生。
是我的女儿!
是我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的遗物。
可我现在只能连她一起带走了。
我强忍胸口的剧痛,将女儿抱起来,四周已经变为一栋豪华的海景房。
落地窗前。
江行然让那个五岁大的女童骑在他脖子上,按掉无数个打进来的电话,语气尽是宠溺:“安乐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我怀里的女儿明显激动了些。
“妈妈,我也有名字吗?”
可一抬头,她却只能看到我眼底深沉的绝望。
江安乐。
是我给我的女儿起的名字!
江行然最初听到时只笑我俗气,可转头就把它拱手让给她人?!
我几乎站都站不住。
江行然,你该让我怎么面对……我们的女儿?
江安乐拍拍江行然的脸:“要弟弟!”
闻言,江行然轻笑:“好,要是她生了弟弟,爸爸就抱来陪你玩,好不好?”
江安乐顿时玩具也扔了,瘪着嘴冲江行然撒娇:“不要,爸爸只许喜欢我!”
幸福祥和。
女儿身上生出几分羡慕。
她从我怀抱里滚下去,小小的一只,就那么朝江行然爬去。
“爸爸,抱、抱……”
她在学着江安乐的样子撒娇!
我的心都揪起来。
明明知道江行然看不到我们,却还祈求他能听到,伸手抱抱她。
抱抱我们的孩子。
可江行然却皱起眉,抬脚往屋里走。
“安安,咱们下楼玩,我总觉得这屋里不干净。”
女儿被他抬腿甩开,重重磕在墙上,又砸进地面。
连气息都微弱下来!
可这一切,只有我能看到了。
我的心都随着女儿的咳嗽,一寸寸碎裂。
我拼命扑过去,颤抖地抱起她:“宝宝,我的女儿……”
她娇嫩的皮肤瞬间磕得青一块紫一块。
抖了半天,才终于能睁开眼睛。
她盯着江行然的背影许久,才有些落寞地缩进我怀里。
“对不起,妈妈。”
“爸爸不喜欢我。”
我知道,江行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喜欢我。
他觉得我用弹钢琴的手扒开碎石,生生被割断了手筋,是在道德绑架他。
所以他宁愿相信助理的一句,“沈小姐的手早就好了,只不过是太想做江太太而已了。”
扔我一个人怀胎十月,又到如今胎死腹中。
还不等我回应女儿,一道女声现在我身后响起。
我惊愕地回过头——正是那个总在江行然面前诋毁我的助理许婉!
3
此刻,她笑容娇羞,想接过江安乐。
却被江行然侧身躲过,转而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
“你跟着我是享福的,负责貌美就好。”
这样温柔。
可我们结婚多年,我竟然从未见过。
他留给我的,只有数不尽的杂物。
就连腹中胎儿七月时,我还在给他做饭。
可他总是忙,忙得连告诉我今天不回家的功夫也没有。
我只能一次次倒了饭,只要说任何一个字,江然淮就会讥讽地看着我说:“反正你的手也废了,早该没感觉了,叫唤什么?”
他明知道我的手有多重要。
可现在,他却怜惜地吻着许婉的手,“今天因为沈清清的事,让你不高兴了,我哄安乐睡下,再来哄你。”
许婉的脸瞬间红透,娇嗔着推了推他的胸膛。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会像沈清清那样胡搅蛮缠……”
提到我,江行然的眸光冷了冷。
我仿佛被他的眼神冻僵在原地。
原来我因为怀孕不适向他这个医生求助,在他看来是胡搅蛮缠。
原来闺蜜那通知我死亡的电话,在他看来是打扰兴致的“不懂事”。
我仓皇地拍着女儿的背,害怕她看出我的失态。
毕竟我和江行然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一辈子恩爱地在一起。
我原以为,我和江行然才该是最坚定的那个。
可他不是。
在经历了生活的柴米油盐后,他更难抵抗许婉这样的解语花。
他厌倦了。
只是每晚像例行公事一样躺在我身边睡觉。
我跟他说话,他戴着耳机跟“妹妹”调情。
连他妈妈都察觉了不对劲来问我,江行然却觉得我告密,把户口本狠狠砸在我脸上:
“沈清清,你行,我跟你结婚,但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人。”
我不敢告诉婆婆,不敢告诉任何一个共同朋友。
直到江行然那天醉酒,用一把不属于我们家的钥匙试图开门,在黑暗的灯光下拥吻我,说: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原来他约定好的未来,从来都是与许婉的!
我只觉得心口在滴血。
是我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砸晕,以为他真的接受我了。
是他得知我怀孕后的淡然,让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了!
可现在我才知道。
是那时的江安乐喊着“孤独”,想要个小伙伴来玩。
江行然。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眼睛火辣辣地痛。
女儿却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伸出一只小手捧着我的脸颊。
替我擦了擦眼睛。
她说:“妈妈,别哭。”
我怔怔地看着懂事的女童。
灵魂……也会哭泣吗?
4
屋里的江安乐玩着豪华的益智游戏。
屋外,我抱着女儿碰手指玩。
她很羡慕,却从来不说。
只是抱着我颤抖的身子,“妈妈,你是不是冷?”
是啊。
我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江行然为许婉洗手做羹汤,而许婉也可以对江行然手机上新出现的女生吃醋。
“不行,你删掉她,我还要你给我买包包。”
江行然只会觉得她娇俏可人。
他猛地把许婉扑进床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如果,我想要沈清清的命呢?”
许婉眼底划过一丝怨毒,却在江行然看过来时变回了羞赧:“你是不是还喜欢她,连开玩笑都这么严肃!”
江行然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哄着,甚至要把我的嫁妆拿去先送给她。
我却因为许婉那个眼神,久久难平心绪。
那个眼神,我曾经见过。
我的手并不是一开始就废的。
是许婉说着要提江行然照顾我,然后把烧得滚烫的汤泼在我手上后,彻底断掉的。
那时候,江行然罕见地慌了神。
却是对许婉。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烫到宝——”
话锋急转,江行然甚至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有异样,才来呵斥我:“人许婉来照顾你,你就在家坐着?你以为你是孕妇坐月子呢?”
我不是。
可那时候的许婉是啊。
她和刚出生的女儿,都离不开江行然。
所以更多,是我在照顾江行然和许婉两个人。
即便如此。
他们还是不满意。
亲热过后,许婉悄悄地下了床,走出了卧室,拨打了一通电话。
是我生产时的主刀医生。
也是我爸收的学生,要我把他当亲哥哥看。
而此时,这位“亲哥哥”正对着许婉大吐苦水:
“你都不知道,她在手术台上有多恶心,你要是拍下来发给江行然,保准她活着,江行然也不想碰她。”
许婉顿时紧张起来:“她没死?”
“哎呦,您的吩咐,我们肯定不会让沈清清活着下手术台啊,现在就等你指示了。”
许婉这才松了口气,“江行然的态度不对,你先别告诉他沈清清死了,把她的尸体扔了去。”
我整个人仿佛同时置身冰窖与岩浆。
直到女儿怯生生地问道:“妈妈,是这个阿姨杀了我们吗?”
时才终于惊醒,紧紧地搂着女儿。
“……妈妈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可我根本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我只能寄希望于江行然。
期待他再快些,发现我的尸体,发现……我们的女儿。
可江行然只是看着屏幕上,我的电话号码沉默。
许久,他轻嗤了一声,“连条消息都没有,你最好是死了。”
说罢,江行然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连怀里的女儿都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不安。
她的指甲几乎扣进我肉里。
明明声音抖得仿若糠筛,却还要安慰我:“妈妈,不怕。”
我的心脏被割成一块一块的,痛得窒息。
“我的女儿,别哭。”
5
二人心怀鬼胎地做完这一切,相拥着入眠。
而我,似乎是因为被推入太平间,一整晚都冻得瑟瑟发抖。
第二天,江行然醒来的第一反应还是检查手机。
一片空白。
没有我发来的任何消息。
他盯着屏幕,抿了抿唇。
我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但很快,身旁的许婉翻了个身,搂住了他的腰,“行然哥哥,你今天去上班吗?能不能陪婉婉出去玩呀?”
江行然最后看了眼屏幕,便笑着说,“好啊,叫上安安。”
我忽然想起,我也曾求过江行然陪我出去玩。
但他总是以,“我就是在出去玩的时候,经历的地震,我不想再想起当时的感觉了。”
为由,每次都拒绝我。
可他现在,甚至能带着许婉爬山。
还没到山顶,许婉就娇嗔着没力气了。
江行然轻笑一声,稳稳地把许婉背起来,“坐好了!”
我怀孕的时候,孩子闹得厉害,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好。
我一直忍到江行然醒来,才哑着声音要他带我赶紧去医院。
可江行然从来都只是嫌弃地打了个电话,喊来几个保镖把我抬起来。
他甚至连些冠冕堂皇的,“安全”、“放心”都不肯用来骗我。
剧痛和恐惧让我没忍住在路上放声大哭。
“江行然,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于是,江行然干脆半路下车了,“公司有事,看你还有力气哭,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原来他只是后悔跟我出来了,想去见许婉安抚他烦躁的心情了。
我苦笑了一声。
如果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再或者给我个坚定的答案,让我死心。
也好过现在,哪怕变成灵魂,也只能围在江行然身边,不能离开寸步。
可许婉还是没有放过我。
她笑着撒娇,“哥哥好熟练啊,以前肯定这样哄过不少女孩吧,不过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只要哥哥现在最喜欢我,就满意啦。”
江行然便又笑着去哄她。
“自从遇见了你,我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不全都由着你来么?”
是啊。
他给足了许婉安全感。
我和他的结婚证被封存在柜子里,他带着许婉出席宴会,暧昧不清地介绍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有眼色的便起哄着叫许婉“嫂子”。
而那些曾经见过我的,也被一单单新合同砸得忘却了,举着酒杯祝贺许婉三年抱俩。
终于,在我死后的第二个月,许婉成功地取代了我。
可江行然不能永远陪她在外旅游。
年假即将休完的前一天,江行然打开了工作手机。
大片大片的消息涌了进来。
几乎全是我闺蜜何白书发来的。
是啊,我这个老婆都没能力
“江行然,沈清清和女儿,都死了。”
“尸体放在太平间两个月没人认领了。”
“你再不来,我们只能按程序火化了。”
“江行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清清一面了。”
最后这两条消息,赫然是几个小时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