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杜娇娇的小说,《穿越四零:我靠种田当上部队后勤》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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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娇娇是小说《穿越四零:我靠种田当上部队后勤》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越四零:我靠种田当上部队后勤》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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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前,杜娇娇一直认为,仇恨是一种无聊的感觉,可当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得出一个结论:当法律强制降低到最小值,而仇恨到达最大值,发泄仇恨就剩下三条路。

在沉默中变态,撕心裂肺的呐喊,还有杀人。

没有火,没有烟,只有哭喊,求饶,犬吠,以及狞笑。

村子完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不同于电视剧和电影,屠杀杜家村的鬼子在大举进攻之前,就已经派遣了人占据了村子的各个通道,防止村民逃跑。

比如,今天。

在午饭的时候大举进攻,先冲进每家每户,抢走粮食。

顺便杀人。

杜娇娇曾经只在历史书,电影,电视剧中知道鬼子的凶残,但那些电影电视剧所表现出来的还是太委婉含蓄了。

杀人,分讲道理和不讲道理两种。

讲道理的,说这个村子藏着伤员,然后杀人。

不讲道理的,见人就杀。

今天来的是不讲道理的。

于是,这个村子在鬼子的狂欢中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杜娇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哭喊声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她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漂洋过海来杀人呢?

她想了很久,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脚盆国人,根本不是人。

所以它们对于华国的仇恨,也就好像是疯狗无差别的撕咬。

对待这样疯狗,直接宰掉最好,对了,还有狗腿子,一如躺在地上痉挛痛哭哀嚎的两个狗腿子一样。

“嫂娘,跟着我走。”杜娇娇假装很冷静的说道,然后甩了甩因为割喉迸溅到手中的血液,收拾了一下一头疯狗和两个狗腿子的装备。

“对对对,我们赶快走。”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去。

她要收拾家中的细软。

杜娇娇把一把三八大盖扔给了一个羞愧脸色的汉子,说道:“九哥,就把那些畜生当野兔打就行了。”

汉子慌不迭的接过三八大盖。

一把刺刀,两把汉阳造,武装带,弹盒。

“九哥,趁着现在鬼子还没有完全控制村子,你把这枪……”

“我懂,我现在就去,跟这些狗曰的拼了。”

杜娇娇则捡起几枚鹅暖石,护送嫂娘,石头哥,婆婆出村子,路上遇到几个狗腿子,一枚枚鹅暖石过去,那些狗腿子脑浆和鲜血流了一地。

自从出生之后,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有的时候是饿醒的,有的时候是被爷爷叫起来的。

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耍,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对于这个村子,她根本没有多少感情,刚到这个世界上,亲娘难产去世,爷爷带大,开始是用玉米须子水喂她,然后爷爷就从山里河里弄来野味和鱼,送给有奶娃子的人家,趁着别人家的孩子吃累了睡着了,站在门口的爷爷才把她递过去,哀求着吃上几口奶。

这年头,有的人家自家的孩子都不够吃的,即使爷爷拿着猎物和鱼虾,也没有几家人愿意,只有嫂娘家。

等长大一些了,嫂娘的婆婆不愿意了,因为她多喝一口,她的小孙子就少喝一口,嫂娘可怜她,坚持喂到了一岁半,然后,吃糊糊。

三岁的时候,疼爱她的爷爷去世,父亲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女子,让她喊娘,杜娇娇坚持不张口,每天打柴,才能吃到半碗糊糊。

杜娇娇也曾想离开,但听到了谁家的小孩被拍花子的拍走了,她只好坚持着打柴,换来一口吃的。

四岁的时候,继母想要卖掉她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奶过她的嫂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去她的娘家,她娘家有一个侄子。

即使她太小不能走,也必须要离开了。

她对杜家村最后的留恋只剩下村后的那一个坟包以及嫂娘一家。

杜娇娇谢过嫂子,然后拒绝了独自进入深山,

深山之中有爷爷开了一块地,种了一些花生,芝麻什么的。

小胳膊小腿的,加上营养不良,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最开始只能在打柴的时候,勉强种一些还没有被野草埋没的山地。

意外觉醒了空间。

胎穿,有空间,空间有百亩田,但她小胳膊小腿的,只勉强种了一亩地,花生芝麻,麦子,以及婆婆给的各种蔬菜种子。

还有便是从山里找到的一些果树,以枣子树居多。

平常在山里找一些物资,困了累了下雨下雪,躲进空间,就这么过了六年,她十岁了。

除了偶尔给嫂娘送一些枣子,梨子,以及放了空间就很难抓到的野鸡,她几乎不来村子。

六年来,杜娇娇除了和嫂娘一家有联系,只剩下给佃户放牛的小地主。

前几天,她看到了几个穿着老百姓衣服却带着枪的人在村子外面转悠,本以为是土匪,但从放牛小地主的口中得知一个让她几乎心态崩裂的消息。

鬼子来了。

不怪她震惊,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投胎到了和前世历史书中的某一个王朝,因为爷爷还留着辫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斜襟的。

小地主多数的时候,脑袋上也系着布巾。

有几次倒是遇到了九哥,九哥的脑袋上也蒙着布巾,听到了鬼子来了消息,她问过小地主才知道年号。

皿国二十九年。

而杜家村所在的旧县,早在三七年年底就已经来了,一直在别的地方烧杀抢掠,有狗腿子帮忙征粮收税,杜娇娇进深山的早,竟然过了两年多才知道鬼子在就占领了旧县。

三八大盖的枪声不断,鬼子的狞笑,村民的惨叫。

她把婆婆一家藏在自己曾经找到的山洞,得知她还要回去,嫂娘即使担心自己的丈夫也硬要挽留杜娇娇。

杜娇娇拒绝了。

“嫂娘放心,我的力气大,扔鹅卵石也准,我去看看九哥。”

嫂娘还想说,但杜娇娇已经走了。

石头吓坏了,紧紧地抱着母亲。

等杜娇娇走到半路,枪声停了。

“坏了!”

枪声停了,意味着村子可能已经没了,那么九哥……

如血的残阳中,杜娇娇下山回到了杜家村,走进了外围的一家,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及褐色的血迹,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涌。

这一户人家,没了。

族长家也是如此,能喘气的动物都被鬼子抢走了,灶房里面的锅和木桶,缸也被抢走了,只剩下一些农具,锄头镰刀之类的。

她收了一些农具,有了这些农具,替换掉空间里面的破损的农具,她还能多种几亩地。

生产工具是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生产力性质的最主要标志。

前世的她,勉强高中毕业,一个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挣钱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挣钱,即使在下课的时候,她也会到各个班级以及学校里面的垃圾桶捡瓶子。

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她能上高中,也只是因为她在村委会跪着。

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专科,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读下去了。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通知书被父母撕掉,安排相亲。

带了身份证去工厂拧螺丝,然后摆地摊,送外卖,捡纸板和瓶子,生活终于有了起色的时候,报名了成人高考。

终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到了这里。

胎穿和前世差不多的家庭,区别是这里让她心里有一些温情,爷爷一直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爱护。

换了一家搜索有用的东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夜给她一双无视黑夜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视如白昼,紧盯着敞开的院门。

一个萝卜头一样的小男孩蹑手蹑脚的出现,杜娇娇轻轻的咳嗽一声:“狗子。”

小男孩浑身颤抖。

“娇娇侄女?”

“嗯,是我。你没死?看到九哥了吗?”

“嗯,我没死。杜老九进山了,扛着枪。”

狗子是杜家村最悲惨的地主,没有之一。

家有良田千亩,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田地涵盖大半个杜家村,以及县城局部地区。

奈何,父母去世的早,在族长的“安排”下,他给族长家放牛,土地也被杜家村的族人们的瓜分殆尽。

要不是他爹娘临死的哀求,以及一些布置,估计狗子早就变成了死狗。

为了土地,且不说几乎没有好人的杜家村能把这个小孩吃的连渣都不剩,就说土匪,狗腿子,也能让他尸骨无存。

通过简单的聊天,才知道狗子趴在牛背上睡着了,所以逃过一劫,杜老九带着枪逃进山里,有几个狗腿子追了一会,回去了。

“大侄女,村外的大沟里全是死人。”狗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村外的大沟,是抗旱用的,引周天湖的湖水进来,形成活水。

杜娇娇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收拾一些家伙事,你有牛,可以开荒。”

狗子现在可是有一头牛的破烂地主。

“大侄女,你能帮我吗?今后我打下来的天下分你一半,我知道怎么当一个地主。”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老鼠的崽子会打洞。

地主家的小崽子,家学渊源。

现在西历1940年,再有个几年,地主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大侄女,你看,你躲在后山的神仙洞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对吧。”狗子不死心的说道:“我还经常给你送野兔对吧。”

“送过两次,我回给你一包枣子,一大包板栗。”杜娇娇淡淡的说道。

狗子:你这样很容易把呱给拉死了知道不?

顿了顿,狗子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刚刚看了,族长家的有一个粮仓没有被发现,里面有红薯干,玉米,还有十几口袋麦子,一百多口袋稻子。”

“狗子小叔,我就是你最忠实的狗腿子。”

六年过去了,她存了一万多斤麦子,红枣也有几百斤,红薯干有十几万斤,但是没有稻子,鬼知道她现在对香喷喷的大米饭有多馋。

狗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站起来说道:“那现在,我带你去。”

杜娇娇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黑暗之中,她顺手把院子角落的石磨收进空间。

跟着狗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子里摸黑走,回到族长家,族长家很大,有前院和后院,狗子走进了后院之中马棚之中,费力的推开马槽的底板,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出现了。

狗子踮脚拿过挂在马棚边的油灯,掏出火柴点上,然后一手提着灯钻进了洞中。

族长家还有这样的地方,果然在秋后土匪进村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杜娇娇一边想着,一边钻进了马槽,下去后,心念一动,伸手把马槽底板拉回原来的位置。

下了地洞,里面别有洞天,层高目测有两米,里面甚至还用洋灰抹地,足足有八十多个平方的样子,堆的满满当当。

杜娇娇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玉米,她恍惚了一下,还记得爷爷当初借用族长家的石磨,一遍一遍的磨玉米和黄豆,只为了能让她吃得下去。

一遍一遍。

累的爷爷后背浸透了汗水。

杜娇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再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稻谷。

“也不怕上霉。”杜娇娇嘀咕了一声。

狗子说道:“开春了,族长就把这些粮食弄出去卖掉了,那边有一个小箱子,上了锁,还被洋灰糊在地上,里面可能都是现大洋。”

杜娇娇走上前,单手拧断了铜锁,打开一看,差点亮瞎了她的眼。

哪是现大洋,全部都是黄金!

边上还有一沓纸。

狗子凑过来一看,也傻眼了,一箱子黄灿灿的黄金在油灯下熠熠生辉,也在他的眼睛中扎了根,发了芽,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哦,这就是地契啊。”

狗子还沉浸在幻想中,听到这话,立即回过神来,凑过去一看,虽然他识字不多,但到底是地主家崽子,地契还是认识的。

“都是我家的地!”狗子恨恨的说道。

杜娇娇对土地没有觊觎之心,再有几年……

“喏,拿着。”

杜娇娇直截了当的把地契当作垃圾一样塞给了狗子,然后指着满满一箱子的黄金说道:“平分?”

“平分!”

狗子从旁边拖出两个麻袋,两人你拿一根,我拿一根,到了最后,箱子里面还有一根,狗子大度的说道:“大侄女,我这也拎不动啊,这根你拿着吧。”

杜娇娇皱眉,一百斤的铁,有可能弄不动,但如果是一百斤的黄金,能跑的跟兔子一样。

她犹豫了,她当然知道这是狗子的心意。

“大侄女,你就拿着吧,回头我们还要把这些粮食都弄到后山,然后……”狗子突然惊恐起来,因为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声音,小声说道:“赶紧走,有人来了。”

杜娇娇迅速的把黄金收进空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粮食都收进空间。

狗子吹灭了油灯,把油灯丢掉了,摸黑在地道中熟门熟路的走着,一直到极为狭窄的地方,摸索着头顶,然后抽掉了头顶上木板,一根绳子垂了下来。

狗子系上麻袋,然后如猴子一样攀爬着绳子上去了。

杜娇娇犹豫了一下,把黄金扔进空间,也学着尝试攀爬,只攀爬了两下,就紧紧地抓着绳子,上面的狗子奋力的拽着绳子,连同她和底下的黄金都拎了上去。

“这里是……”

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杜娇娇四下的打量着。

“我家锅屋。”

哦吼,狗子不愧是地主家的崽子啊。

“本来就是我家的地窖,诶?你的金子呢?”狗子小声的问道。

“藏起来了。太重了。”杜娇娇扯个慌。

狗子想了想,把麻袋卷了卷,塞进的灶台下面的灰烬之中。

“来的可能是土匪,也可能是鬼子。”狗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下面的粮食都是他家土地种出来的啊。

狗子叹了一口气,随后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外面响枪了。

撤走的鬼子和二鬼子再次悄然的回来,如法炮制,包围了村子,后半夜的时候,枪声没有那么密集了,几次爆炸声音过后,杜娇娇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叽里咕噜的声音。

随后,五个小矮子打着火把进了院子,在院子之中生了一堆火,围在一起叽哩哇啦的喝着酒,吃着东西。

狗子到底是一个孩子,心智上再成熟,对这些杀人如麻的鬼子也害怕到了极点,躲在草垛中连大口的呼吸都不敢。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的呼噜声响起,杜娇娇见狗子还不敢出来,于是抱了一些稻草遮住狗子。

走出锅屋,收了五支长枪,再把五头醉醺醺的鬼子收进空间,挨个的宰杀,再次出来的时候,地上多了五头死鬼子。

她收获了五支长枪,五把刺刀,五个子弹盒,十二颗手雷,以及一点金银首饰,十几块大洋,还有一些鬼子纸钞以及法币。

“知道怎么走吧?”杜娇娇对着草垛问道。

“你小点声。”狗子很不满的小声说道。

“外面的五个,都被宰了,你赶紧走,我顾不上你。”杜娇娇说完,走出了院子。

如鬼魅一样穿行在村子之中。

这样杀人的效率很高,来的鬼子是齐装满员的两个小分队,连同两个小队长在内有二十六个人,都在睡梦之中被杜娇娇如同杀猪一样给宰了。

六把手枪,两挺轻机枪,十六支步枪,两把指挥刀,三十多颗手雷。

也是这些鬼子大意了,在外围的是二鬼子放哨,而且二鬼子普遍没有喝酒,有的甚至还饿着肚子,有几个睡不着聚在一个火堆旁边。

杜娇娇自认自己胆儿小,没有去杀这些二鬼子,在宰了最后的一个分队长后,躲进了空间挖土。

挖了一个坑,把浸透血液的泥土都挖起来埋进了坑中。

族长家的铁锹就是好用,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煮了两根红薯,然后洗澡,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外面冷飕飕的,但空间里面倒是暖和的很,用从村里买的木桶,舒舒服服的泡了澡,驱散了身上的血腥味,简单的吃了红薯饭,这才把那些武器分类。

子弹最多,估摸着有一千多发子弹,每支步枪里面有多少不知道。

感谢前世有一个追求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最喜欢看的是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之类的老的不能再老的战争电影。

整天就是看电影啊看电影,就不知道请她喝酒吗?

不喝酒,怎么有机会呢?

笨!真笨!

那个男孩子,真的挺好的,很努力的生活。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他出生。

杜娇娇怔怔的想了一会儿,才收回思绪,学着电影里面的样子,笨手笨脚的拉动一下枪栓,想试着开一枪,奈何,枪托太长,她胳膊短,根本无法正常的开枪。

六把手枪有五把像鳖盖一样,俗称王八盒子,还有一把倒是很精巧,正常手枪的样子,她紧紧地握着试着开了一枪,还好她的力气很大,不然后坐力能把她的手腕给震伤。

开了几枪后,她掌握了一些技巧,大概能打到十米外的木头了。

一边研究,一边开枪,子弹都打光了一盒,这才意犹未尽的去睡觉,可算不用鹅卵石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在梦里,那个男孩子又带自己在看地道战。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天快亮的时候,杜家村如鬼域一般,彻底没了。

留下的一百多二鬼子惊恐鬼子全部死亡,而且还都是一刀刺进心脏。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还以为闹鬼了,他们惊恐之下,放火烧了整个村子,然后逃之夭夭,也不敢回县城,而是带着昨晚来的土匪俘虏一起去了土匪窝。

两个小分队的鬼子全部消失的消息传到县城,县城残存的宪兵以及一个小分队的鬼子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县城只有一个小分队的鬼子,扫荡杜家村的鬼子是为了某个计划打前站,从前线调回来的。

杜娇娇醒来后,出了空间,看到残垣断壁的杜家村,一边骂着那些二鬼子吃人饭不拉人屎,一边警惕的走出杜家村。

村外的沟里,有几头狼正在啃食着村民的尸体,杜娇娇对着凶狠的狼开了一枪,没打中,但那几头狼也都散了。

走到沟边,只看了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

扭头离开。

全部都是老人小孩,没有壮劳力和女人。

壮劳力可能被弄去干苦力了,至于说女人……下场可想而知。

刚走进山里,狗子就迎上来,问道:“大侄女,我还以为你……”

“死不了。”杜娇娇的心里很不好受,有呕吐的冲动。

“那个,神仙洞里面的红薯,我吃了三个。”狗子嘿嘿一笑,随后说道:“放心,等以后我一定还你,对了,杜老九到了神仙洞,说是要去他老丈人家,本来等你的,刚才响枪了,杜老九就护着老娘媳妇孩子走了。”

九哥走了?

一家子在神仙洞稍作休息,杜老九本不想走的,但被他媳妇揪着耳朵走了。

狗子说了一个地址,说是她的嫂娘的娘家,他们先走一步,先去安排住处,让杜娇娇也去。

杜娇娇听后,大概明白嫂娘的意思。

这样的年头,多一张嘴就多吃一口饭,嫂娘是想先在娘家安顿好,她去了之后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当然,杜娇娇不会去,她回家看了,没有看到冷漠的父亲,以及苛待她的后娘,或许在沟里,也或许被鬼子带走了。

“可以去村里了,你回头去神仙洞找我。”

神仙洞,据杜家村村民口口相传之下,曾经有神仙谪凡在山里,临时居住的地方,寻常人找不到,杜娇娇敢在四岁的时候走进深山,就是因为爷爷开荒的时候找到了神仙洞。

洞内石头和石头之间有缝隙,出风口很多,其实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洞口,被爬山虎以及各种藤蔓遮挡住了,平日里,杜娇娇也只从小的洞口钻进来。

钻进后,里面的空间很大,有石桌石凳石床,还有水,山泉水,活水,当然也有杜娇娇放在这里的粮食。

除了最大的洞,还有几个小洞,里面的光线很暗,不过胜在冬暖夏凉,有时候在空间待腻了,杜娇娇会在这里。

空间里面的池塘里面的水,也是从这里补充。

她把手放在水中,本来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随后涓涓细流进来。

生了一堆火,埋了几个红薯,呆呆的坐在蒲团上烤着火,仔细的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路。

这年头,活着终究不容易。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半个华国被小鬼子占据了,杜家村是沦陷区,虽然偶有敌后抗争势力存在,但也被果军和鬼子很默契的剿杀下,岌岌可危。

杜娇娇没有贸然的去找他们。

即使去了,她现在这副身体能做什么?人都没有枪高。

田地里面的冬小麦快要发芽了,杜家村有几百亩冬小麦,一亩地产量一百多斤,等到明年端午前后有几万斤的麦子。

而且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只要把镰刀磨快一点,一边走,一边割,一边收进空间,几百亩地日夜不休的话她一个人估计几天的功夫就收完了。

所以,要等,必须要等。

就在她想着,狗子来了。

“大侄女,我的两头牛怎么办,村子都被烧了,山里有狼。”

两头?

杜娇娇怀疑的看着脏兮兮的狗子。

狗子机智的很,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眼神,解释道:“秋收的时候,下了一头,所以是两头。”

秋收的时候,杜娇娇也在空间里面收红薯,切片晒干,存冬天粮食,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

“暂时牵进来吧。”

“洞口那么小,怎么牵进来啊。”

杜娇娇拎着一把斧头,把他带到大的洞口,指了指藤蔓说道:“把这些砍了,注意做好伪装,砍一些树枝盖好。”

“难怪叫神仙洞,谁能想到这里……”

杜娇娇不管他,把斧头丢给他,然后去吃红薯了。

烤红薯很好吃,香香甜甜的,但吃多了胃酸。

她把石磨放在一个石洞中,磨了一点面粉,如果没有空间内的那口神奇灵泉水,累死她也推不动石磨。

灵泉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就这样,也只磨了十斤左右。

两头牛牵进来后,狗子安顿好两头牛后,就自觉地出去找吃的,等到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些鱼,一条鲤鱼大一点,剩下的都是鲫鱼以及小杂鱼。

做了一锅小鱼锅贴。

小山洞很多,她用小山洞做掩护,从空间里面拿出锅碗瓢盆也没有引起狗子的怀疑,他脑补这些都是大侄女在这里生活六年的生活工具。

洗了手,掏出一条一两重的小黄鱼,放在了杜娇娇的旁边,这才撕了一块锅贴,用木棍当筷子一边吃着一边称赞。

杜娇娇很不客气的把小黄鱼收了。

到了晚上,石床当然是杜娇娇的,狗子把腿上扎满了稻草,又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在火堆前睡了。

狗子每年对付冬天都是这样的,之前在族长家,他依靠着土灶里面的余温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

白天,狗子从村里废墟之中找一些东西,诸如菜刀铁勺镰刀锄头之类的,一个月后,这样的工具塞满了整整一个小山洞。闲暇之余时常带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回来打牙祭。

柴火稻草什么的也不用杜娇娇烦,狗子都安排的妥妥的。

倒是有点过家家的感觉。

一直到12月月初的时候,杜娇娇刚从空间出来,就看狗子牵着牛回来了,牛背上还有一个男人。

“你多大?”杜娇娇冷冷的说道。

“十二。”

“我多大?”

“十岁。”

杜娇娇努了努嘴,问道:“你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两个孩子,在这样一个乱世,贸然收留一个成年男人,下场什么样,可想而知。

狗子连连点头道:“他是好人,是游击队的通讯员,黄村的大黄,我认识。”

杜娇娇愣了愣,这名字……难怪和狗子认识。

随后帮忙扶下来,找出麻绳,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这才放心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他即使有很大的力气要挣脱开也需要时间。

没有煮鱼汤,也没有做锅贴,只煮了一锅红薯干稀饭,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每天都吃锅贴饼,喝鱼汤。

食物的香味很快让大黄幽幽的醒来。

他醒了之后,就看到两个孩子蹲在火堆旁边,其中的一个女孩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大黄吓了一跳,再看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问吧,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

狗子拍着干瘪的胸膛说道:“大侄女,我担保,大黄是好人,要不先给他松开手?”

杜娇娇瞪了一眼狗子,好人坏人刻在脑门上让你看吗?

“你是游击队的?”

“是。”

“任务是什么?”

“调查杜家村两个鬼子小分队死亡的事情。”

游击队调查鬼子的死亡?还用调查吗?你们不该恨不得把所有的鬼子都扒皮抽筋吗?

大黄费力的坐了起来,龇牙咧嘴的样子,杜娇娇解开他的衣服,一个血糊糊的伤口出现。

“身上有伤,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然是鬼子打的。”

狗子在一旁补充道:“大侄女,黄村被屠了。”

“狗曰的小鬼子!”杜娇娇和大黄异口同声。

狗子:我不想曰他们。

“伤口不是很严重,如果能弄到磺胺或者青霉素,不让其发炎,养一两个月应该没事。”杜娇娇检查了一下伤口,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磺胺,她有。

上次弄死小鬼子的时候,在一个分队长的身上找到一瓶磺胺,可这个叫大黄的人……

狗子听不懂,只知道她说伤口不严重,他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和电影里面长的差不多,驳壳枪。

“枪,你们可以暂时拿着,请给我一碗吃的,我还有任务在身上。”

杜娇娇犹豫了一下,解开了他手上的麻绳,然后盛了一碗红薯干稀饭,看着他被烫的龇牙咧嘴却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相信,但不多。

大黄小口的呼吸,怕扯动到伤口,“你还知道磺胺?不过青霉……是什么?”

游击队被戏称土八路,是有原因的,他们用最简陋的武器作战,几乎没有什么知识,拜小鬼子所赐,磺胺倒是知道,这玩意能治病啊。

就是那个青霉什么的,大黄就不知道了。

杜娇娇解释道:“青霉素,盘尼西林。”

大黄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是什么。

“那两个小分队的鬼子是我杀的,他们屠村后,喝多了,我一刀一个矮萝卜,杀的干干净净,不用调查了,你还有什么任务在身上?”杜娇娇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即使大黄是鬼子派的,她无所畏惧,最好再来一两个小分队的鬼子来给她杀,让她试一下手感。

大黄做出便秘一样的表情,心道,就你?

杜娇娇回应一个“就我”的表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会儿。

一旁的狗子倒是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杜娇娇,他有点相信,那天晚上,他着实吓坏了,但杜娇娇一直没有跟他一起躲在草垛之中。

在那样的情况下,倒是有可能一刀一个悄无声息的宰掉那么多头鬼子。

“我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任务。”大黄从怀中掏出几块大洋说道:“这些留给你们,好好的活着。”

大黄把大洋放在地上,他知道那是一个几乎有去无回的任务,那么身上的这点钱就留给两个娃娃好了。

没有人不怕死,他也怕,但他现在不想活,黄村被屠了,家人,亲人,都没了,他也就不想活了。

杜娇娇看都没看那几块大洋,问道:“送信,救人?还是炸火车?”

按照历史进程,现在这个时候,北边应该在打百团大战,这里深处敌后,如果有任务,那一定是袭扰运输线,或者为了救人。

大黄心中惊讶,却依旧不说。

杜娇娇心想着,能让大黄丢下黄村的尸首不埋,还留下了所有的钱,一定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任务。

刚才看他伤口的时候,看到他瘦成皮包骨头了,有些动容。

这个令人绝望的年代,还有一些人为了理想飞蛾扑火,明知是死,也要去。

“送信的话,我可以代劳,救人的话,就没有办法了,不过可以提供一些武器。”

杜娇娇解开了他脚上的麻绳,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走到一个小山洞,指着黑漆漆的山洞说道:“五把手枪,两挺轻机枪,十六支步枪,两把指挥刀,三十多颗手雷,一千多发子弹。”

“另外一个山洞,有一些粮食。还有这个神仙洞,你们可以当做藏身的地方。”

杜娇娇的话让忍着枪伤的大黄十分高兴,他们这支游击队只有二十来人,最好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驳壳枪,还有一些土枪,猎枪,剩下的只有大刀长矛之类的。

除了驳壳枪,也就土枪还有点杀伤力,近距离能把鬼子喷成麻子。

如果有了这些武器,足够把他们都武装了起来。

“那两个小队真的是你杀的?”

两个小分队的鬼子啊,足足有二十多人,一个连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杀个精光。

“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杜娇娇看了一眼把大洋握在手里的狗子,然后说道:“如果你们这次任务后还活着的话,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杜娇娇说着,想了想,最终把那瓶磺胺给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神仙洞的对面山上,还有一个山洞,那个山洞比较小,更隐蔽。

狗子这个人太会搞事了,今天送过来一个大黄,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回再送过来小黑之类的人,而且她身上有空间在,不适合和别人长期在一起生活。

“你去哪?”狗子此时心慌慌。

杜娇娇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手脚并用爬出了山洞,快速的朝着那个隐蔽的山洞跑去。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杜娇娇看到大黄离开,她悄然的跟了上去,大黄很警觉,每走到一个拐弯处,就躲起来,然后等一会儿才继续走。

如此反复几次后,大黄才正式开始赶路。

他在外面绕了很大的一圈,又走到了杜家村。

杜娇娇差点没被气死,跟了一路,结果就这

残檐断壁之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声音比较小,还有哭声掩盖,即使有灵泉水改造,也只听个大概。

好像是果军对沿岸的皖南敌后抗争势力动手了,海城那边好像沿岸的站点被拔除了不少,再有的就是有人说鬼子在杀人,在不停地杀人。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出来了,杜娇娇看到各个眼睛红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从空间拿出黑布,蒙在脸上,走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吓了他们一跳。

杜娇娇故意哑着嗓子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纵然她故意哑着嗓子,但大黄明显眼睛一亮。

“队长,别开枪,是自己人。”

那个带着毡帽的人立即压了手腕,闭了火。

大黄忍着伤口,艰难地跑到杜娇娇的面前低声问道:“你跟了我一路?”

“嗯。”

大黄都要哭了,同时也在庆幸,幸亏不是敌人,不然的话,这队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你别瞎胡闹,赶紧回去。”

杜娇娇说道:“我没胡闹,我知道哪里有粮食……”

“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杜娇娇惊愕的看着他,粮食都不要了,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执行的任务怕是飞蛾扑火了。

她一路跟过来,是想看看大黄到底是不是游击队的,如果是,她想给他们弄点吃的。

“或许我能帮一点点的忙。”

大黄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挪了步回去,把队长拉到一边低声的商量了一下,然后那个队长掏出一个本子,大黄又回来了。

“这个本子很重要,很重要,除夕夜的时候来这里,如果有人说到重阳,就把这个本子交给来人。知道吗?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杜娇娇点了点头,装作把本子揣进怀里,实际上放进了空间,然后走进了黑夜之中躲了起来。

她并没有听话的离开,杀鬼子,她单独杀的话,会害怕,要不是那些鬼子喝多了,或睡着了,她也不敢动手,但如果跟着大部队,趁着混乱倒是可以多杀几头鬼子。

大黄睁大着眼睛,彻底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 “队长,我们去拿武器。”

杜娇娇却依旧在跟着,他们拿了武器之后直奔黄村。

屠村的只有十八头鬼子,没有二鬼子,可就是十八头鬼子在屠村的时候,也就只有两头受了轻伤。

而这一次,黄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没有逃过去。

杜娇娇眼瞅着其中一个人越走越慢,一直到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而这支游击队谁也没有想到有人几乎掉队了,在靠近黄村的时候,那人躲在了沟渠之中。

她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那人丢掉了武器,然后奋力的奔跑在路上,跑着跑着,突然好像有人在拉他,然后置身在明亮的地方。

天亮的这么快吗?

那人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短暂的失神,随后两声枪响,他感觉自己的两条大腿好像被马蜂蛰了一下,紧接着剧痛传来,跪倒在地上。

一个小女孩手中握着勃朗宁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让他胆寒。

“叛徒?还是你本来就是鬼子?”

那人闭着眼睛痛苦的哀嚎着。

好一会儿,那人见杜娇娇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睁开眼,一边哼哼着一边观察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说实话会死的地方。”

“吴队长命令我保护密码本,你就是刚刚的那个小同志?误会了,都是误会。”

杜娇娇笑了笑,说道:“要不是我没有一直跟着你们,倒是会被你骗了,你看我像三岁小孩吗?”

杜娇娇收起勃朗宁,伸出手,一根木棍飞了过来。刑讯手法不专业,杜娇娇最终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又担心外面,只好无奈的放弃,就在她丢掉木棍,准备给他一枪的时候,突然一股灰尘朝着她的脸上飞来。

果然,下次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

杜娇娇灰头土脸的再次置身在黄村的外面,听到远处爆炸声,着急的朝着黄村跑去。

两方人马陷入了胶着……呃,也不对,应该是游击队被鬼子压着打,要不是有两挺轻机枪,估计这队游击队早就……

杜娇娇举起手中的枪,三点一线,“砰”的一声,一头鬼子胸口绽放出血花。

突然陌生的枪声,让两边枪声稀落了不少。

“砰”“砰”……

“大黄,一起打鬼子。”杜娇娇一边开枪一边躲避着,连滚带爬的到了大黄的身边,姿势不好看。

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好看的姿势。

大黄听到声音,不由得苦笑,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很快,在杜娇娇帮助下,游击队把鬼子围在了一座院子之中。

“用手雷!”杜娇娇提醒道。

大黄犹豫了一下,才扔了一颗手雷进去,然后准备冲锋。

有了这么多的武器,这支游击队有信心能活下几个人,大家以后还要用这些武器招人手,手雷很宝贵,用一枚少一枚。

杜娇娇眼疾手快的从他的口袋里面掏出几枚手雷,学着刚才的样子扔了几颗进去,大黄心疼的都想把自己扔出去。

凌空爆炸,炸趴下三个鬼子,深藏功与名。

“用手雷压制,别管以后了。”吴队长喊了一声,他亲眼看到鬼子的掷弹筒在给他们点名,两支机枪,在一声爆炸过后只剩下一支枪在吐着火舌。

杜娇娇看他们打仗那磨叽劲,很来气,一场芝麻大小的仗,死了一票人。

有了枪法极好的杜娇娇挨个点名,很快就压制住了,又几枚手雷扔到了一个院子之中,鬼子的枪声停了。

“冲上去!”吴队长大喊了一声,带着仅剩的六个人冲了上去。

杜娇娇四下看了一眼,还有七八个伤员,刚准备走,就看见一个队员拿着枪指着一头受伤的鬼子,嘴里还喊着“不许动”,杜娇娇抬手就是一枪。

“日内瓦公约啊,他是战俘……”吴队长刚说一句,就感觉头皮发麻。

“好像你们是泥腿子,不是正规军吧?那个狗屁公约好像管不到你们,再说了,公约是给人用的,不是给畜生,两个村子都被杀的干净,你跟我说公约?”

大黄深以为然,他不懂什么狗屁的公约,只知道这些鬼子屠了黄村。

黄村百十来口人,他知道逃出去的不足一只手的数。

小鬼子遵守那个什么公约了吗?如果公约让他们这帮畜生屠村,那他们也按照公约杀鬼子,没毛病。

如果小鬼子没有遵守公约,凭什么还要求他们遵守?

杜娇娇说完,瞪了一眼吴队长,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提醒道:“你们在进村的时候,逃走了一个人,我怀疑是间谍,给杀了。”

“啊?”

黑暗中,吴队长惊愕的表情落在杜娇娇的眼中。

“对了,打扫战场的时候,也别觉得浪费子……”

话音未落,一声爆炸在院子内响起,大黄跑进去一看,燃烧的茅草屋火光下,一个队员被炸的……

杜娇娇跟过去看到惨状,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说道:“打扫战场的时候,别管鬼子是死还是活,先给一枪,别觉得浪费子弹。”

这点小事,还用我说吗?

杜娇娇再次看了一眼戴着毡帽的吴队长,看到他脸色苍白,就不再说什么离开了。

杜娇娇走后,大黄很同意她的说法,不管对方受伤还是战死,都补一枪,黄村死了这么多人,这些鬼子都该死。

队长心疼子弹,喊道:“大黄,打扫战场尽量用刀啊。”

大黄表示你是队长,你说得对,随后套上了刺刀,一刀一个小萝卜。

杜娇娇回到空间,那个人流血过多,已经昏迷了,她抬手一枪打在脑袋上,把那人丢出了空间,熟门熟路的清理完血迹后,又泡了一个澡。

血腥味太重了,不多洗洗根本去不了身上的味道。

洗了澡后,打开那本书,没有书名,书中的繁体字让她看的很吃力,不过大概能看出来,这本书就是摘抄了一些别的书,应该暗藏了密码。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快要过年了,杜娇娇进城准备买一些年货,还要买一些纸钱祭奠一下爷爷。

县城的鬼子胆小了不少,三个小队的鬼子在乡下屠村的时候没了,新来了一个小队再也不分三个小分队出去搞事了,而是招了一些地痞无赖充当二鬼子。

原本吓的当土匪的二鬼子也不敢重新进城当二鬼子。

鬼子失去了一个小队的装备,那么游击队就有了一个小队的装备,驻守县城的不过一个小队,贸然下乡的话,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新来的这个小队,只龟缩在炮楼或者火车站之中,把守城门的都是二鬼子。

这些二鬼子也听说了之前的保安团投降了之后当了二鬼子,后来被吓得去当土匪了,也不敢太胡作非为,把守城门人浮于事。

倒是让整个县城都轻松了不少。

县城虽小,但属于交通要道,杜娇娇拎着篮子走进县城,左看看右看看,买了一些盐和调味品,以及纸钱。

脚盆国的钱购买力惊人,和大洋差不多,至于说法币……她弄到的一把法币还不够买几个包子的。

到了牛市巷那边,见到有卖羊羔的,买了几只羊羔。

有卖鸡鸭的,也买了一些鸡鸭。

沦陷区的日子虽难,但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起码快过年了,有那么一点过年的样子,对于县城的百姓来说,鬼子也要,果军也好,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县长都开了城门当了鬼子的县长了,他们这些百姓,依旧还是要生活的。

唯一的区别是,鬼子更可恨一些。

尽量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杜娇娇悄悄地买了一些东西,要是以前,她不会来县城,因为进城的时候会搜身。

虽然搜不到什么,但两双爪子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会忍不住开枪。

刚准备走出成衣铺,六头鬼子整整齐齐的走在青石板路上,直奔火车站而去。

“鬼子的火车又拉着要命的枪炮来了。”伙计嘀咕了一声。

杜娇娇心动了。

没碰到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那就不客气了。

军列进站,一些等待乘车的百姓被强行赶走。

倒是有点不好混进去,就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杜娇娇看到一个穿着床单背着枕头的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起来。

等她从巷子中出来的时候,穿着木屐踢踏踢踏的走进火车站。

门口的鬼子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就放了进去。

进了火车站,先是装作跟小孩子一样坐在木椅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等人,实际上已经在观察仓库在哪了。

一直等到了卸完货后,旅客才又被放了进来。

杜娇娇趁乱躲进了空间,换了床单一样的衣服,静静地等待着。

一直到后半夜,火车站内放松了警惕,有三头鬼子背着枪,都围着火炉不停地跺脚,她出来后看了一眼,随后直奔仓库。

看守仓库的人早就昏昏欲睡,她小心的走过去,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翻出钥匙,打开了仓库。

“狗曰的小鬼子。”

杜娇娇骂了一声,然后找出撬棍,打开了一口木箱子,箱子里面是崭新的三八大盖,再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手雷。

木箱子里面看样子都是武器。

还有头盔,棉被,棉衣,胶鞋,水盆,茶缸,火柴,香烟,白酒……

仓库不大,种类还挺多的。

没说的,收!

整个仓库搬空了,手中的撬棍也扔进了空间。

出了仓库,锁好门,钥匙丢进门房,然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宿舍区,她沿着墙壁阴影下快速的离开,让她意外的是,门锁了。

“还能有人进来偷火车吗?至于晚上了还要把门锁了吗?”杜娇娇心里暗骂一声。

有三种方式,一,沿着铁路走,但是很危险,毕竟不远处还有探照灯,如果被看到了,会被打成筛子。

二,暴力破坏门,缺点是声音大,引来鬼子,再次被打成筛子。

三,躲在空间,等天亮。

三种方式都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她从候车室的玻璃看到外面有一辆卡车横冲直撞过来,一队士兵跳下,在候车室的旁边打开了两扇大门,卡车行驶了进来。

杜娇娇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有出站口的,出站口没锁门。

卡车进了火车站,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大衣的年轻男子在便衣和士兵的保护下下了车。

杜娇娇对着手哈了一口气,然后掏出枪,准备给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一梭子。

一看就知道是大官。

但他身边的便衣太多了,而且个子还不高,被挡住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机会,一直等到军列进站,那人在前呼后拥之中上了车。

杜娇娇叹了一口气,心道可惜了。

殊不知,那人一上车,立即对着一个便衣吩咐了一声,即将启动的火车上跳下一个人,快速的对着送行的小队长说了一句,然后几个箭步扒拉着缓缓行驶的火车离开了。

杜娇娇刚收好勃朗宁,就看见小队长叽里呱啦了一句,那队士兵呈现战斗队形朝着候车室而来。

渡边此行的任务是要杀掉沿岸去往海城的说和的人,顺便截下密码本,当他到了这座小县城在调查到自己埋下的钉子已经死亡之后。

谨慎的他立即在半夜离开,孰料在火车站突然感受到强大的杀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今夜的安排应该没错,没有走漏消息才对。

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高层的极少数人,就算在这座小县城,他用的身份也只是联队的参谋联络官之类的,中尉的官衔。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火车轰隆隆的驶离,黑夜如同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

那些士兵越来越近,在搜索了候车室无果后,彻底检查整个火车站,然后发现了仓库物资被盗。

仓库内全是小孩的脚印,结合白天的时候,有侨民说自家女儿失踪的讯息,小队长和宪兵综合分析,很快就确定了,一个大概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侨民女儿的衣服混进火车站。

至于说一个小女孩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怎么搬空整个仓库的,他们表示一定是华国人的阴谋,为了掩护他们潜伏在内部的人。

于是乎,新招来的二鬼子成了重点审讯对象。

杜娇娇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没有用手雷,扔十个八个来个过去,非死即残,唉,作战经验不足啊。

半夜鬼鬼祟祟离开的鬼子军官一定不是什么正经鬼子。

唉,斗争经验不足啊。

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犯错,连续犯错两次。

躲在空间里不敢睡觉,只趁着天大亮旅客多的时候,悄然离开。

小城有了一些烟火气。

国人喜欢安逸,鬼子只要作出一些伪善,国人便会自己骗着自己安逸,县城内百姓也是如此,城内有几个工厂,也就有了收入来源,还有的便是给鬼子当搬运工,当苦力,换来钱粮。

对于一些百姓来说,谁坐天下都一样,人,总要生活。

杜娇娇买了不少包子,野菜馅的包子,说不上多好吃,但也没那么难吃,又喝了一碗沙汤,浑身暖洋洋的。

坐在街头的她一抬头就看到五层楼高的小炮楼,刺刀下的滋味真的很不好过,虽然现在的鬼子不会轻易的开枪,但是给人的心理压力很大。

“小姑娘,吃完的话,赶紧走吧,听说鬼子又要开始抓人了。”包子铺老板趁着收碗的时候飞快的说道。

杜娇娇随即明白了,他们发现了仓库被盗了。

“我这就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她有手雷,再有那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搞不好能利用空间,搞死了什么亲王之类的。

吃了早饭,找了一个没人的巷子,躲进空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装扮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鬼子的八角炮楼很碍眼,她一边装作饿的走不动,一边颤颤巍巍的靠近。

一个齐装满员的小队大概有五六十个人,还要分兵,在炮楼里面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杜娇娇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中间还不停的在空间和现实之间来回切换,才终于到了炮楼门口。

通常情况下,白天在炮楼的鬼子不可能呼呼大睡的,但昨晚忙活了一夜,到了白天,只在楼顶留了两个昏昏欲睡的哨兵,剩下的人也不会认为有人敢在大白天正大光明的进攻炮楼。

正好给杜娇娇钻了空子。

第一层的炮楼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文件地图以及沙袋什么的,悄无声息的弄死了两个呼呼大睡的人之后,把能收的都收了,甚至连沙袋都没有遗漏。

如果多弄一些沙袋,就能在空间里面再围一个池塘了。

前世穷怕了,这一世即使有空间,吃喝不愁,她依旧秉承着精打细算的心思。

快速的收拾完之后,除了留下两具尸体之外,只剩下空荡荡的八角形空间。

上二楼的时候,有四头,割喉后把刺刀插进心脏,所以也很快解决了。

二楼除了单兵武器之外,还有一个弹药箱,一些沙袋,便没有别的。

二楼到三楼的时候,楼梯在外面,也不知道哪个天才设计的楼梯,也不怕把楼上的鬼子都杀掉之后,没有办法及时支援的。

三楼和四楼的收获比较多,步枪轻机枪都有。

到了五楼,麻烦了,因为刚推开门,就看到一头鬼子正睡眼朦胧的看着她,情急之下,枪响了。

枪声让周围的声音为之短暂的消失,随后又听见几声连续的枪响,青石板路上本来采办东西过年的那些人有的就近躲进店铺,一些店铺也迅速的上门板。

有几个孩子倒是看到了上楼梯的杜娇娇,和自己家的爹娘说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巴。

杜娇娇快速的收拾东西,爬上顶楼,短暂的兴奋了一下,她看到了两个掷弹筒和一门迫击炮,以及一挺重机枪,还有几个弹药箱,只不过现在不是检查的时候。

因为刚刚站在顶楼远眺,火车站那边出动了不少人。

飞快的下楼,炮楼门口停着一辆八嘎车,还有一门山炮,也收进空间,赶紧离开。

这个时候不能躲进空间,如果躲进空间,再次出来的时候还在这里。

现在只能跑,跑的远远的。

小城的巷子很多,杜娇娇一边躲避着从别处来的鬼子一边在巷子中来回穿梭。

很快迷路了,走进了断头巷。

叽哩哇啦的声音以及躲避不及路人的哀求声以及狼狗的吠声越来越近。

杜娇娇正要躲进空间的时候,巷子内的一户人家的门开了,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狗子?”杜娇娇惊讶的问道。

狗子身上的衣服很新,一点也没有之前破破烂烂的样子,也对,当初族长家的黄金他们两个一人一半。

就在杜娇娇犹豫的时候,狗子笑了笑,招了招手。

杜娇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迹,连带着衣袖上也被血液浸透了。

脸上也喷溅到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走进房子中,狗子立即打了一盆水,又找来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是新的。

“我姐给我做的新棉袄,不用你还,快换上。然后我带你出城。”狗子飞快的说道。

狗子的姐姐在城里吗?

杜娇娇对杜家村知道的不多,但对破烂地主狗子知道的不少,没听说他有姐姐,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和狗子遇见的次数比较多,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是舅舅家的表姐。”狗子解释了一句。

狗子特意准备了温水,凝结的血液顿时把盆内的水晕染成了红色,杜娇娇快速的洗干净,狗子想要把血水倒了,被杜娇娇制止了。

鬼子有狼狗,直接倒掉很快就会被狼狗找到。

换了衣服的杜娇娇看了看天气,天气阴沉的不像话,有可能会下雪,但她不能赌老天会不会下雪掩盖自己的足迹。

所以,出城是不能出城了。

得把这些鬼子加上狼狗都弄死,才不会连累这一家子。

“我出去一趟,我自己会出城。”

杜娇娇问清楚路之后把血水一点点全部倒在棉袄上,又让狗子刷了刷盆,再把盆里面的水倒进棉袄。

走出巷子后,把血衣塞进空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巷子之中,到了主干道,蹲在巷口等着。

果然,鬼子的动作很快,十来个人驱赶着狼狗四处搜索着,路上几乎没有百姓,有的也只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炮楼死了这么多鬼子,剩下的鬼子暂时也没有把怒火对准行动不便的老人身上,让杜娇娇微微松了一口气。

杜娇娇力气不小,在距离他们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拔掉了两枚手雷的保险,向着墙边磕了,两枚手雷在天空中划过两道弧线……

“轰”的两声急促的凌空爆炸,十来头鬼子连同那只威武凶猛的狼狗都被炸翻在地上。

“过年了,送你们回家过年。”

杜娇娇厌恶的看了一眼十来个鬼子在地上哀嚎。

一时间之间死不了的鬼子和那条狼狗不停地抽搐着。

两枚手雷并不能杀掉十来头的鬼子,所以为了增加杀伤力,又扔了两个过去,要说,鬼子的手雷质量真的不错,破片多,十来个鬼子当即挺尸的就有五六个。

县城对于鬼子的遭遇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到了南门的时候,把守城门的二鬼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城门大开,不少人飞快的跑向城门。

杜娇娇也跟着人群出了城门,在看到城门口有几张通缉令,杜娇娇掏出从鬼子那里的毛笔,飞快的写出报屠村之仇五个字。

报字还写错了,凭着印象写繁体字的,总归笔划会记不大清楚。

杜娇娇写完,快速的离开县城。

小县城的地理位置很好,万一有鬼子打电话或者发电报求援,不出一个小时,最近的县城鬼子就会抵达,所以得快速离开。

今天除夕夜,还有事情呢。

走到半路,天气更阴沉了,快到杜家村的时候,下雪了。

走进残垣废墟之中,杜娇娇躲进了空间,先犒劳一下五脏庙,杀了一条鱼,再贴了锅贴,买来的鸡鸭羊自己就可以觅食,本来想逮一只鸡的,考虑到自己也吃不完,就算了,等下次再吃。

等会做一个牧场,把鸡鸭什么的都圈起来,比较好管理,不然的话,在空间内拉屎什么的,很快就会把空间内搞的寸草不生了。

美美的吃了一顿饭饭,杜娇娇收拾收拾那些残垣断壁,在空间的空地上简单的围了一块地方,洒上粮食呼唤鸡鸭前来。

好在这些鸡鸭是养出来的,顺利的哄到了隔出来的约有半亩地约有三百多平方的牧场之中。

栅栏不太好看,但胜在能暂时把鸡鸭关起来。

关一段时间,鸡鸭就会默认这里是它们的家。

羊也被关起来了,割了一些草喂了后,看了看缴获来的手表,差不多要到了晚上。

今夜就是那本书交接的时候,她有一种预感,这本书很有可能是假的。

如果不是假的,大黄疯了才会找一个小女孩传递这本书。

村子万籁俱寂,村外的沟里已经被填平了,所以野狗和狼也不来了,她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武器,掷弹筒倒是可以给游击队,山炮给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保护好,再说了,扛着山炮打游击,估计游击队也做不来。

所以掷弹筒给他们,还有机枪步枪什么的都可以给。

正想着呢,村里有了一点动静。

杜娇娇本来想赶紧交接掉那本书之后,就去山里过年。

可随后无视黑夜的眼睛,她看到足足有一两百个人,绝大多数穿着军装,或抬着担架和床板,或搀扶着伤员往这边走来。

杜娇娇看到后,立即返回残垣断壁,丢下医药箱以及带有红十字的几个箱子,这才去迎接。

这些伤员穿的衣服是军服,能活跃在敌后的并且身穿军服的,只有那些永不言退的疯子,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她还认识。

“暗号!”

杜娇娇突然的声音让他们为之一震,有不少伤员条件反射的举起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大黄立即低吼:“不要开枪,自己人。”

今天的县城的事情,作为通讯员的大黄已经问过了,不是他们这支游击队做的,他想到了杜娇娇,费了一点力气从城里出来的村民得到的消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八角炮楼出现过。

更加让他确定了。

在得知在城外杜娇娇写的报仇,让他们在黄村呆不住了,容易被一锅端,他们一部分人转移到了神仙洞,一部分来了杜家村。

杜家村距离神仙洞近一些,双方也有一些照应,总不至于被鬼子一窝端。

“不是来拿东西的?”杜娇娇问道。

大黄点燃了火把,走了过来,说道:“不是,他们是新四军的战士,这个月月初,果军伏击心 四军,很多人被害,他们是分散突围的士兵和伤员。”

“三百多公里?”

杜娇娇有点不敢相信。

“是东边的,不对,你怎么知道……”

杜娇娇心中一惊,对啊,一个农村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几百公里之外的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她慌了一下,随后镇定下来,说道:“我听鬼子说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大黄听后没有怀疑,因为他早就怀疑今天大闹县城的是她。

“如果有上次的磺胺的话就好了,还有粮食,队上严重缺粮。”大黄试探的说道。

“神仙洞安顿不了吗?这里都被鬼子烧了。”

大黄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神仙洞里面都是重伤员,这些是轻伤员以及四军的战士,如果有鬼子来,我们可以引开鬼子。”

杜娇娇点了点头,然后带路。

废墟之中起码还有四堵墙,倒是可以遮挡一下风,没有受伤的战士参与建造之下,很快就整理几间房子,杜娇娇奉献出来帐篷布,倒是暂时可以将就一晚上。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边哭唧唧的一边给伤员清洗伤口。

杜娇娇打开医药箱,递给了哭唧唧的小姑娘,又吭哧吭哧的搬来两个木箱子。

大黄见状,和另外一个战士主动上去帮忙。

“后院有一辆八嘎车,以前我家的地窖之中有粮食,我先过去看看还在不在。”

自从走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家,即将踏入家门的时候,身后大黄快步的跑来,吓得杜娇娇连忙进院子,掀开地窖的门,探手进去,从空间移了满满一地窖的粮食,红薯干居多,还有十几口袋的麦子和两口袋稻子。

基本上符合一家的库存。

大黄呼哧呼哧的跑过来,摸了摸后脑勺,不解的看着院子中的杜娇娇,他长得不算丑吧,怎么好像被狗撵一样呢?

“就是这里了,粮食都送你们了,对了,我看到战士们拿着的武器都五花八门的,我这段时间进城弄了不少好东西,藏在族长家的地窖里面,一会你搬完粮食后跟我去。”

大黄点了点头。

这些粮食还要连夜送一部分去神仙洞。

在看到族长家的地窖里面的东西后,大黄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里面的武器足够所有人,包括那个整天哭唧唧女军医都能武装起来。

以前是人比枪多,现在是枪比人多。

崭新的三八大盖,崭新的掷弹筒,轻机枪,还有掷弹筒炮弹,迫击炮,炮弹。

足以全部人人手一支步枪,另外还有不少搪瓷缸,脸盆,棉被,棉衣,甚至还有一堆罐头。

女军医握着崭新的鳖盖手枪陷入了沉思,杜娇娇问清了她的名字,叫做何曼曼。

何曼曼是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医学院的学生,本来要去沿岸继续学习的,可遭遇到了新四军被围剿,就这么一个懂医的,也别管什么毕业不毕业了,派遣照顾伤员。

原来三百多士兵,有两百个轻重伤员,没有药品的重伤员不断的死去,轻伤员也变成了重伤员,现在只剩下两百不到。

眼泪都快哭干了。

看何曼曼坐立难安的样子,杜娇娇于是劝道:“曼曼姐,要不你去神仙洞那边,我也跟你学了一点,暂时我能照顾好这些伤员。”

“嗯,这一次真的要感谢你,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何曼曼背起医药箱走进了雪夜之中。

谢天谢地,作为一个军医,总算有了医药箱。

还有了武器,她不想在后方当一个军医,她比较向往去战斗,和平常的战士们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缺医少药的他们,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大黄安排了两个正在吃饭的战士连夜护送粮食和何曼曼去神仙洞。

杜家村内,杜娇娇给每个伤员喝了一点点灵泉水,看到他们轻缓有节奏的呼吸声,这才放心下来。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来拿书的人到了。

大黄把人带到杜娇娇的面前,说出了“重阳”两个字后,杜娇娇想都没想,掏出了那本书。

“娇娇?”

声音有些颤抖。

杜娇娇奇怪的看着这个衣着有些许考究的人,身上落满了雪花,连帽子上都落满了雪。

“我是杜娇娇,可我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来人便抱住了她,“我是你舅,张成才。”

舅?

杜娇娇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舅舅,亲娘去世后,倒是听爷爷说过外公一家,说是早就没了。

别是来碰瓷的吧?

杜娇娇警惕的看着他,却只看到了激动的神色,倒也不像作伪,她的眼睛和鼻子倒是和面前的舅舅很像,都是双眼皮,眼睛也都比较大,鼻子比较挺。

不过她依旧奇怪的问道:“不是说都死了吗?外公一家都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

张成才急了,“三年前,我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你,还给你爹留了一些钱,怎么你爹没跟你说吗?”

大黄悄悄地离开了,给舅甥两留下独的空间。

“爷爷养我到三岁,四岁的时候继母要把我卖了,我进了山自己养活自己,现在我十岁,你说你三年前回来过?”

杜娇娇心想着,他是没办法跟我说了,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说,她的那个爹现如今要么埋在坑里,要么被鬼子抓去当苦力了。

张成才听后眼眶都红了。

怪不得三年前回来的时候,要见外甥女,一直比较沉默的姐夫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劲拦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成才艰难的说道:“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你和部队一起,舅舅也放心,等那边安全了,我再来带你走。”

“你现在住哪,我能知道吗?”杜娇娇问道。

没别的意思,孤独的生活了几年,对于亲情,她还是比较渴望的,前世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家里也闹僵了,到了这里,孤独的生活了几年,几年内说的话,都没有今天一天说的多,说的嗓子有点嘶哑了。

很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话了。

“海城。”

1941年了,这一次,新四军遭受到了重创,沿岸海城的地下站点几乎被拔除了个干净,死去的人很多,受伤且逃出来的倒是不多。

缺医少药之下,那些受伤的地下工作者们只能硬生生挺着,等待撤退路线重新建立起来。

“需要磺胺还有止血粉吗?”

“你有?”张成才眼前一亮。

他刚刚到这里,只看到有不少伤员,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估计在他临走的时候,这里的指战员同志应该会问及药品。

他心里还在想着该怎么说,张成才害怕看到战斗在一线的同志们失望的眼神。

“嗯,有,等会。”

杜娇娇假装从废墟之中取药,实际上却是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个包袱。

在油灯下,张成才激动的打开包袱,里面是纱布,纸包着的止血粉,还有十几瓶磺胺。

“这些太珍贵了,留给战斗在一线的战士们吧,我只要一瓶。”

张成才本来打算今天在这里住一晚的,现在看来,今晚必须出发,如果迟了,估计海城受伤的人也就用不上了。

“都拿着吧,我这边闲来没事的时候会去鬼子那里拿,顺便宰几头鬼子练练手。”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闲来没事去拿,还是去鬼子那里拿?

“娇娇……”张成才刚要开口说什么保重的话,就被杜娇娇给打断了。

“对了,海城那边需要武器吗?三八大盖,轻机枪,重机枪,要不是你是我舅舅,我可不会告诉你,我还有几箱手雷,对了,山炮还有一门,迫击炮和掷弹筒给了四军的战士了,不过没事,等到鬼子把装备补充好了,我再去拿。”

张成才:所以,我那可怜的,死去的姐姐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

“我坐火车去海城,所以不能带武器,再说了,地下工作者没必要带那么多武器。”张成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着,如果战斗人员进入海城,会不会给鬼子一个惊喜,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目前海城有多方势力,光黑帮就有多方势力,加上统字辈的两个,鬼子,以及依附鬼子的存在特工组织特行处。

去了,可能一开始会给鬼子一个大大的惊喜,但最后的下场也只会全军覆没。

最关键的是,地下工作,弄一帮正规军搅合进去,有点不讲究。

“娇娇,打仗是我们的事情,我会尽快来接你,那边安顿好就接你去租界上学。”

杜娇娇从舅舅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亲情,那是一种她只有在爷爷身上才能感受到亲情,应该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么面前的便宜舅舅,一定会感受到什么叫做以雷霆击碎黑暗。

思及于此,杜娇娇答应了下来。

海城,租界众多,号称东方的巴黎,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去参观参观的,顺便找一下八佰电影里面的原型人物。

“我走了。”

外甥女有点邪乎,张成才也不担心她在这里,更何况还是在这里,安全上有点保证的,不像他,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自己都想留下来,而不是回到千疮百孔的海城。

杜娇娇摇了摇头,说道:“等会。”

杜娇娇走进了伤员的帐篷中,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搪瓷缸,冒着热气,一手拿着一个包袱。

“舅舅,喝口热水吧。”

大老远的来了,亲娘舅诶,总不能烟不烟茶不茶的,喝一口加了料的水,给可怜舅舅一点亲情的温暖。

张成才接过茶缸,捂着手,吹了吹热气,吸溜了一口热水,随后蹲在地上,有点烫嘴,这里被鬼子祸害的,也没有地方可以坐的,就蹲在地上。

再急,也不差这一口水的功夫。

杜娇娇解开包袱,递过来一块硬梆梆的锅贴,说道:“下次我试着做馒头。”

“好!”

张成才咧嘴笑了笑,把锅贴撕成小块,泡在茶缸里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开水也不是那么烫了。

没有筷子,用手捏着水中的饼子,狼吞虎咽的吃完,张成才按了按怀里揣着的磺胺,背上包袱大步走进了雪夜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里有食,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觉得冷,浑身暖洋洋的,也更有力气。

他说的坐火车并非到火车站坐,而是扒火车,顺利的扒上火车,找到一截拉货的车厢,撬锁,拉开车厢,钻了进去。

火车一路上有多如牛毛的土匪,以及各类游击队,所以有时候车厢被撬鬼子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有胆子大一点的,自己扣下一些物资,上报的时候说是被土匪抢走。

路上遇到的这些,张成才也能应付过去,要过江的时候,还跟着一支号称爱国的土匪下了火车,利用特殊的门路过江。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张成才顺利的进入了海城,走进了贫民窟,这里污水横流,鱼龙混杂,船帮,三教九流,逃犯,乞丐,都在贫民窟生活。

纸醉金迷的海城从不缺乏这样的贫民窟,不管是当局,还是别的什么势力,都不会把这些苦哈哈放在眼中。

也用不着放在眼中,他们太穷。

多看一眼,就好像要污染他们尊贵的眼睛。

再加上,之前有过几个富家子弟找刺激进贫民窟,几乎光着出来,更让海城的人对贫民窟避之不及。

好似贫民窟是虎狼窝一般。

张成才走进一处窝棚,额头和胸口同时有一把枪抵着,当油点亮后,两杆枪就移开了。

“我带回来一瓶磺胺,分给大家用。”

以前,他们费尽心思搞到各种药物往根据地送,还是第一次从根据地拿药品回来的,因为他们弄去的药品总是在第一时间用光。

“有点潮湿。”

一个轻伤员嘟囔了一句,然后挨个给伤员用药。

这里的窝棚里面有十多个伤员,有一个已经奄奄一息了,用上了磺胺后,在第二天竟然可以进水进食了。

更不必说其他窝棚里面的伤员了。

张成才看着空空的瓶子,陷入了沉思。

磺胺是消炎药不假,但是效果没有这么快的,而且副作用也很小,压根不像他接触过的磺胺。

他闻了闻空瓶子,浓烈的药味,没有闻出个所以然。

再说杜娇娇,在天快亮的时候,她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神仙洞。

如果没有看到神仙洞内有一个年轻的战士眼中渴求活着的光,她应该不会显露出自己的秘密。

那个年轻的战士只有十五岁,子弹打在了胸膛上,说是在穿透了两个人的身体才打在他的胸膛上,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死了。

“离开家的时候,我娘给我包了一顿饺子,肉馅的。”战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照顾自己的小姑娘说道:“我就要死了,好像吃一顿饺子啊。”

他临死前的愿望是想吃上一个饺子,一个就好,离开家的时候,他娘给他包了饺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杜娇娇喂了他一点加了料的水,然后解开裹着的纱布,用灵泉水擦拭了一下伤口。

何曼曼不愧是半吊子军医,在他的胸膛上挖下好大一块肉,现在伤口已经腐烂化脓,杜娇娇从医药箱里面掏出手术刀,飞快的割掉腐肉。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叫陈满仓,不值得给我这样的浪费宝贵的药了。”

满仓,余粮,这样的名字,在农村很普遍,更普遍的是,这样名字 的人家中必定穷,很穷。这

杜娇娇一直挖到鲜嫩的肉,才用灵泉水再次擦拭一下,上了止血粉,用干净的纱布包裹上说道:“我还有一些麦子,今天大年初一,我们吃饺子。”

她和何曼曼全部检查了一下重伤员,药品也在飞快的消耗,何曼曼这个半吊子军医还在尽量的传授给她以及一旁年轻的战士医术。

反反复复就是开水给手术刀消毒,注意卫生之类的话。

杜娇娇和她一起,挨个的检查一遍,也挨个的喂了一些水之后,就喊了两个年轻的战士到了对面的山洞。

出了山洞,天气依旧阴沉,但好在没有继续下雪了,不过听着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树梢,杜娇娇从内心深处能感受到寒意。

身上的棉袄是新的,按道理说,不冷,但听到呼呼的风声,总会让她想到前世的有一天,也是这般的天,她蜷缩在墙角,听着风声。

拨开杂草和藤蔓,露出满满的麻袋。

“麦子,洞内有石磨,你们磨面,等我回来包饺子。”杜娇娇把山洞留给了两个战士,她则踩着厚厚的雪离开了。

“诶?”两个战士想喊,但杜娇娇却对着整整齐齐的麻袋扬了扬下巴说道:“记得多磨一点面。”

当大黄得知杜娇娇独自离开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打听清楚之后,大黄当即和游击队联系,顺着脚印,便知道杜娇娇走进了深山,结合杜娇娇的性格,吴队长立即猜出她去山里打野猪了。

没错,杜娇娇进山打野猪去了。

野猪,堪比老虎一般危险。

无论是嘴里锋利的獠牙还是咬合力以及冲击力,都足以让一猪敌三五头鬼子的战斗力。

杜娇娇走了好久,才发现野猪的蹄印。

“就你们了,祸害庄稼那么久,现在得贡献一下你们身上的肉给战士们包饺子。”

身后是十来个人跟据她的脚印往这边来,听得枪响,一个个慌了。

“快走!”

众人绕过一座山坡的时候,就看到杜娇娇空着手回来了。

“无论如何,找到就好。”吴队长很严肃的对大黄说道。

大黄心有戚戚,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哦,你们来了啊,我打了十几头野猪,搬不动,你们跟我来!”

杜娇娇挥了挥手,喊了一声,然后又掉头走,一边走一边还十分不满嘟囔:“要不是你们,我一定会把十几头野猪全部带到神仙洞外,再喊人了。”

到了一个山洞,里面血流成……没成河,天冷,猪血都冻住了。

连同队长和大黄在内的游击队一共九个人,数了数,一共有十七头大大小小的野猪。

那一头大的,最少需要两个人拖,吴队长嘴角抖了抖,说道:“回去一个人,多喊一些人来。”

大黄裹紧了棉衣,一路上路走的汗津津的,这会儿要是被冷风吹着了,必定得风寒,看着杜娇娇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要教训一番,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吴队长更不用说了,有心训诫,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上山打野猪,野猪是好打的吗?每年十里八乡的因为野猪死伤了多少人?

不过想到,上次要不是杜娇娇,游击队刚刚成立没多久就全军覆没了。

他也只是和杜娇娇大眼瞪小眼,一句狠话没敢放出来,屁都不敢放一个,嗯,也的确不能在小女孩面前放屁。

今天大年初一,神仙洞内一些症状比较轻一点的重伤员经过磺胺和灵泉水的治疗,已经好多了。

杜家村那些伤员也都转移到了神仙洞,在夜降临的时候,整个神仙洞内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野猪肉并不好吃,没有足够的调味料,味道很重,但在几个月没有闻过肉味的战士口中,却是最美味的食物。

军医何曼曼一边吃一边哭,说是想家了。

“娘们唧唧的。”杜娇娇白了一眼何曼曼。

何曼曼顿时破防:“我本来就是娘们。”

一旁的战士差点满口饺子喷出去,一个个抿紧嘴巴,憋的通红的脸。

士气总算有点恢复了。

热腾腾的饺子,虽然没有什么香料,但在陈满仓看来,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一直到十五年后,陈满仓开着汽车下班的路上,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也总是会买上一斤猪肉,回家包饺子。

十五年,恍如一场梦一样,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十五年,整个华国好像跨越了百年一样,从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一跃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吃完饺子,杜娇娇又出门了,给爷爷烧了纸钱,磕了三个头,对着落满雪的坟堆说道:“爷爷,鬼子来了,我只来得及救嫂娘一家,估计我那爹,也就是你儿子被鬼子抓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救出来。”

当然,现在的她很忙,没空去找爷爷的儿子。

寒风萧瑟,似乎更冷了一些,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

杜娇娇站起身来,又说道:“爷爷,如果您还在的话,应当已经知道了,我有点秘密,您啊,走的太早了。”

她难过的哭了一鼻子,而后坐在坟堆前的一块石头上,看着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

下午的时候,杜老九来了,也带来了一个消息,鬼子来了。

杜老九安顿好了,见过年了,杜娇娇也没有来寻他们,于是让媳妇在家炖了一只鸡,他就来找杜娇娇。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杜老九在路上走着,突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咳嗽声,定睛一看,大路上不是鬼子又能是谁。

他有心用手中的武器给小鬼子一个惊喜,但在雪地里作战,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大老远的,鬼子就能发现他。

于是赶紧抄近路过来通知了,还没有到神仙洞,就被新四军的战士给拿下,在得到吴队长和大黄的确认下,杜老九才见到了新四军的连长。

“让所有能拿得动枪的都跟我来!”连长立即发布了命令。

才吃了饺子的战士们正攒着一股劲,一个个眼前发亮。

杜娇娇视力极好,一边烧纸,一边跟爷爷唠叨着可能年后要去专心致志打鬼子的时候,看到了黑压压的一堆人走在马路上。

大过年的,一个分队的鬼子带着二鬼子前来,前面一条绳子拴着村民在前面,明显来报复来了。

鬼子加二鬼子不到一百人,前面的村民有五十多个,雪花簌簌的落下,深一脚浅一脚麻木的走着。

“狗曰的小鬼子,不让我过年,大家都别过了。”杜娇娇握着勃朗宁恶狠狠地看着下面走着的人群。

另外一侧不远的地方,大黄的神色愤怒,五十多个村民之中,有黄村的人,有他的兄弟,叔伯。

一个分队的鬼子,带着两个掷弹筒,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上很安静到了杜家村。

眼看着村民们被押到杜家村,然后那些二鬼子在得到了分队长的命令,让那些村民背对着他们。

“鬼子要杀人,打吧。”吴队长压了压脑袋上的毡帽,率先放了一枪,击中了鬼子的机枪手。

突然来的枪声,二鬼子们连忙躲避,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倒是那些鬼子在看到伤口后,寻找了一下,枪上带着小旗帜的鬼子指明了方向。

本来是一场伏击的,但鬼子的战斗力不俗,双方竟然胶着起来。

战士们每个人在开了三枪后,上刺刀……

杜娇娇在一旁看得都愣了,这里距离鬼子足足有两百多米,就这么跑过去,起码也得一分钟。

喝了加了灵泉水后,新四军的战士们体质得到改善,但就这么冲下去也会是一个活靶子。

得死多少人?

“那些子弹留着干什么?不能冲,继续打啊!”杜娇娇眼看着一个战士心口中了一枪,倒在雪地里,染红了土地。

她尽量压低了身体,跑了过来,说道:“别冲,子弹有的是,继续开枪。”

连长愣了愣,穷惯了的新四军从来没有打过富裕仗,都是开三枪,留两颗子弹撤退的时候打游击用。

“得尽快结束战斗,才能……你回来!”连长大喊道。

杜娇娇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给你们掷弹筒,迫击炮玩呢?

就不能跟鬼子学,先轰几炮,再机枪压制?

鬼子的机枪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响了起来,掷弹筒也开动了起来。

战士们被压制着抬不起头来,掷弹筒的炮弹也划过天空朝着这边袭来,有的落在小树上,有的就落在战士们的身边。

炸的战士们哀嚎一片。

杜娇娇快速的靠近,躲在一个凹地,从空间里面掏出手雷,一个接着一个扔了起来,先炸翻了机枪,再炸翻了掷弹筒,然后一个劲扔着手雷。

吴队长大喊了一声,“火力掩护!”

杜娇娇听得声音回头看了一下,新四军的战士们在没有机枪的压制,也都纷纷开枪。

手雷,通常战士们能扔三五十米,但杜娇娇差不多在百米开外扔,所以几乎都凌空爆炸,只短短的一分钟不到,那些鬼子几乎都躺在地上干嚎了起来。

至于说二鬼子,在看到这么惨烈的战斗后,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都投降了。

杜娇娇握着勃朗宁,一枪一头鬼子,无论死的还是受伤的,全部弄死。

“娇娇,你…”连长刚开口,就被杜娇娇通红的眼睛吓着了。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啊,先拿炮轰,再火力压制,最后再彻底消灭敌人,我一个小孩都知道,你们不知道?”

杜娇娇出奇的愤怒。

送你们那么多武器,摆设啊?连长和新四军的战士们都低下了头,他们何尝不知道。

但这一次战斗,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伤亡比了。

鬼子训练有素,打枪很准,而战士们哪有那么多的子弹练枪法,平常先练举枪,瞄准,最后每个人发几颗子弹打靶,然后就顶上去,拿实战练枪。

打一场仗,没死的,就是老兵。

“那个战俘公约……”一个战士指了指脑浆子都打出来的鬼子。

杜娇娇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我是非正式武装人员。”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士兵其实不太清楚战俘公约的内容,只知道要优待俘虏。

而在一开始,沿岸还专门命令,不许对俘虏刀砍活埋点天灯之类的,只不过命令下去之后,指战员们本来就对这帮畜生恨的牙根痒,在收到命令后,都眼前一亮,呦呵,还有这么多玩法。

战后统计,五十多个村民,死了一大半,只有十几个人活着,其中好多还都带着伤,新四军这边当场牺牲了六个战士,轻重伤三十多,几乎都是掷弹筒炸伤。

不得不说,鬼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悍了。

杜娇娇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生闷气,她看到依旧有几个战士衣着单薄,在寒风之中哆哆嗦嗦着扒小鬼子的衣服。

杜娇娇从县城弄来的棉服数量不够,优先保证伤员先穿。

战士们也不嫌弃棉服上的血液,扒下来就套在身上,鬼子的个子比较矮小,所以穿在身上紧绷绷的。

大黄走到杜娇娇的面前说道:“有个重伤员想要见你。”

得知消息的杜娇娇立即跟着大黄,到了山坡上才看见,是那个十五岁的孩子,稚嫩的脸庞挤出笑容。

肚子被炸开了,青色的肠子被炸烂了,流了出来,这样的医疗条件,肯定活不了了。

“小妹妹,饺子,很好吃。”

杜娇娇听后,噙着泪水别过头去。

即使她有灵泉水,也救不了这样的严重伤势,“我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好想回家啊。”年轻的战士抱着自己的肠子笑着说道:“我也有一个妹妹,她死的时候,比你还小一点。”

西北风迅速的带走了他的体温,他望着阴沉的天空,呼出一口热气,“又要下雪了,我要回家了。”

风停了,下雪了,这个十五岁的孩子看着漫天的雪花,睁大着眼睛看着天空,停止了呼吸。

“狗曰的小鬼子!”杜娇娇的眼睛起了雾。

何曼曼一路上见惯了生死,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轻重伤员去了神仙洞。

最后当场牺牲了七个战士,杜娇娇帮着止血,上药,都处理好了之后,看着两手的血,心中愤怒不已。

“那个战士,家早就没了,三年前,宁城。”

何曼曼端来一盆温水,让她洗手。

“我心里堵着慌,出去透口气。”杜娇娇洗了手就出去了。

出了洞口,她直奔县城而去,总算是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夜晚的旧县,十分安静,杜娇娇认了认方向,便走在黑暗之中缓缓的靠近炮楼。

既然不让我过个年,那么大家都别想过年了。

利用空间,迅速的靠近,已经被她扫了一遍的炮楼,现在住满了鬼子,走到炮楼门口,躲进空间,睡了一觉。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杜娇娇才出空间,凌晨三点,最容易犯困,她出了空间后,快速的拧断的一个个鬼子的脖子。

十三个鬼子,一个不落,全部拧断了脖子,再搜刮一遍炮楼。

尸体全部摆在炮楼门口,整整齐齐。

再往火车站而去。

本来这个县城也就一个小分队的鬼子,基于某种目的才来了这么多,火车站那边,只要是鬼子,全部杀掉。

有几个鬼子不好拧断脖子,枪响了。

静谧的夜里,突然的枪声,吓的县城内的百姓一跳,但没有人出门,火车站仅剩下的十来个鬼子集结起来端着三八大盖过来的时候,头顶的手雷爆炸了。

紧接着又一枚,再一枚。

杜娇娇很谨慎的扔了十来个手雷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枪一个小矮子,全部送他们下地狱。

进了仓库,仓库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她不嫌弃,直接全部收了,还从值班室里面找到一些工具。

拧螺丝,拆铁轨!

一边拆,一边收空间。

谁也别想好过了。

旧县的鬼子一夜之间被杀了干净,年初二,走亲戚的人多,旧县的大家族有的想要坐火车离开的,看到火车站门口摆着的鬼子尸体整整齐齐的,一个个都吓的回家。

军列也在距离旧县三公里处脱轨,犹如一条折断的毛毛虫一样躺在雪地里。

躺在空间内的杜娇娇喝了几口灵泉水,试着用灵泉水清洗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上药,包扎。

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大意了,本以为有空间在,怎么都不会受伤的,没有想到竟然被鬼子头划伤了,之前还教别人补枪呢,没想到自己竟然吃亏了。

收了所有的武器之后,又把军列上的物资全部洗劫一空,这才重新回到那具鬼子头的尸体旁边。

年纪不大,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这家伙应该会是一个工人,农民,或者学者,可惜的是,一个小国为了满足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发动了这场战争。

杜娇娇一边说着可惜,一边砍下了他的脑袋。

回到神仙洞后,带回来的棉衣给每个人都配了一套,还有多余的棉花,游击队发动了黄村幸存的人给做了棉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品充裕的原因,一直到两个月后,最后一名重伤员伤势恢复了。

加上游击队以及村民,有两百多人,那就是两百多张嘴,每人每天吃一斤粮食的话,那就是三百多斤,一个月九千多斤,两个月吃掉了将近两万斤。

杜娇娇的存粮差不多吃光了。

县城那边没有再敢有屠村的举动,也没有报复的举动,战士们难得进行休整,杜娇娇也在养伤。

再有三个月的时间,麦子就能收了,但恐怕这些战士已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就在杜娇娇发愁粮食要见底的时候,两百来号人重新编成了两个连,要离开了。

杜娇娇从空间出来,累的头昏脑涨,终于收了十亩地的麦子,空间里面的麦子用上了灵泉水,产量很高,亩产达到了四百多斤,十亩就是四千多斤。

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收割脱粒完,准备拿给神仙洞的战士们。

神仙洞内只有何曼曼。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何曼曼心情颇好,从到了这里之后,没有死一人,杜娇娇看见她,都感觉她每天都要开屏。

可把她牛叉坏了。

“曼曼姐,他们人呢?”

被打断了哼唱的何曼曼笑眯眯的说道:“去鬼子那里拿一些粮食。”

呃。

两个月的时间里,她没少因为自己的言行被战士们打趣,打趣归打趣,没有一个人不对她疼爱的。

能在大雪天为了战士们吃上肉饺子,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进山打了堪比老虎的野猪,还给他们提供武器,粮食,药品。

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恩情怕是这辈子都难还了。

闲暇的时候,一些没有受伤的战士们在得知可以用兔子,狼,野猪练习枪法后,山里的猎物都快被打绝了。

杜娇娇身上多了一件针线粗糙的兔子皮坎肩。

那是一只只可爱兔子的血泪控诉,更是战士们表示的谢意。

就连何曼曼也只收到一副兔皮手套。

“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叫上我。”杜娇娇很不高兴的说道。

一个个嘴很甜,左一个杜妹妹,右一个娇娇妹妹的,到了打鬼子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给自己透露出风声。

特别是陈满仓,你说想吃饺子,我去打了野猪回来,给你包饺子吃,现在倒好,学会地下工作那一套了,把她瞒的死死的。

你们去打鬼子,我去弄土匪!

之前参与屠村的二鬼子已经被鬼子重新招揽,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有伪县长的牵头,那些土匪重新加入了二鬼子的行列。

现在正在县城欺男霸女耀武扬威,杜娇娇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出去一下。”

何曼曼一把抓住了她:“一连长和二连长临走的时候交代了,看见你了,就把你抓在手里,不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情。”

杜娇娇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何曼曼,无奈的说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

“这就对了,帮我把纱布都洗一遍,对了,你一直说教我打枪的,今天下午我们去山里打枪好不好?”

“好。”

洗了纱布,然后杜娇娇教她打枪,不过八大盒子实在有点不给力,时常会卡壳,也不是没有收获,打了一头山羊,一只兔子。

就是山羊被打了足足七颗子弹,死状惨烈无比。

何曼曼拎着小兔子十分可惜,一枪打出两个洞,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攒着也弄一件兔毛坎肩。

本来何曼曼想要搬山羊的,但杜娇娇看她苹果脸都憋的通红的样子,只好自己拎着了。

剥皮,找弹头,一只羊肯定不够大家一起吃的,何曼曼出了一个好主意,剁碎了多加水,每人能喝到一碗羊肉汤。

一直忙活了好长时间,十口铁锅熬好了浓白的羊肉汤,两个连才踏着夕阳的余晖回来了,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芒。

他们劫了两辆车,也就是没有人会开,不然就开着开车回来了。

一车武器,一车粮食。

还带回来两块电池,说是以后有电台了,可以联系团长。

受伤了三个人,死了一个。

满仓又受伤了,这一次伤在胳膊上。

杜娇娇没好气的给他上药,故意手重了一些,疼得满仓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贯穿伤,没伤着骨头,不然的话……”

陈满仓挺心满意足的,对比那些壮烈的,他能捡回一条命就算很不错了。

伤的是右胳膊,至少得养个两三个月。

部队要转移了,他这样反而不用转移。

“送你的。”陈满仓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如蚊子一样的哼哼了一声,然后费力的从胸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音乐盒。

一打开,就听到哀乐一般的鬼子音乐。

“太难听了,不要。”

陈满仓本来没有感觉,现在一听,可不是,太晦气了,跟死了娘一样,送军医也不合适啊,随手丢了,砸坏了,又招呼一下连长。

“连长,那个……”陈满仓嘿嘿的笑着。

一连长黑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你想太多了,赶紧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随后跟变脸一样,露出农民伯伯看到大便一样的表情说道:“妹子,我这有两个发卡,你和军医一人一个。”

说着一连长掏出两个蝴蝶结发卡。

就质量而言,远远比不上前世她摆地摊零售两块钱一个的。

但这玩意实用。

“赶快收起来,我去喝羊汤了。”一连长笑呵呵的把发卡塞在她的手里,又黑着一张脸踢了一脚伸长脖子的战士,“排好队,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何曼曼很高兴的把发卡戴上,笑眯眯说道:“这一次沾了你的光了,嘻嘻。”

杜娇娇也笑呵呵的把布条解下,换上了发夹。

突然有一种喜儿的感觉。

杜娇娇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心里很甜蜜。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个连长在一起讨论,什么时候归建,谁也没有注意到杜娇娇大晚上不见了。

小心的避开了岗哨和暗哨,杜娇娇直奔县城。

如果不知道他们离开,或许杜娇娇还不会进城,可知道了,当然要送一份礼。

熟门熟路的进了火车站的仓库,比之前多费了一点力气,因为门卫那边多增加了一个人,她一直等到那人尿急才结果了他,又拧断了另外一个人的脖子,打开了仓库大门。

可能鬼子又要大规模的动兵了,仓库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武器,还有不少药品,棉衣棉鞋几乎没有看到。

没说的,都收了。

两个连打了附近的炮楼,这一次没有傻乎乎的刺刀见红,而是用炮轰了一会,轻重机枪掩护,加上吴队长策反了里面的二鬼子才拿下炮楼。

炮楼里面的两个真鬼子原本沾沾自喜自己被分到这样的地方,没有想到还是没能躲掉死亡。

两个连的行动导致县城的兵力空虚,正合杜娇娇的意。

当然,围点打援是新四军的拿手好戏,那些出了城的鬼子也都被全杀了。

离开火车站之后,想去县城内的炮楼碰碰运气,但炮楼四周无遮拦,一些民房都拆了,而且顶上还多加了探照灯。

很难下手。

稍微一靠近,炮楼内的狼狗疯狂的叫着,一个个鬼子就跟他们天蝗要驾到一样,一个个瞪着大眼睛,守着机枪口。

无奈,她只好作罢。

正巧一队巡逻队的二鬼子,气愤的她只好对二鬼子扔了两颗手雷。

二鬼子们也只听说了之前在这里的鬼子被扔两颗手雷的消息,哪里知道自己还那么走运能够享受到鬼子的待遇,一直到头顶爆炸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竟然也十分荣幸的被两枚手雷炸翻了。

炮楼的探照灯立即晃了过来,杜娇娇立即离开。

哀号声和哨子声响起,惊扰了县城百姓的梦。

趁着一辆卡车过来,她身手麻溜的钻进了车底,跟着卡车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这一次鬼子的反应很及时,第一时间封锁县城,然后再慢慢的找,杜娇娇也正好跟着卡车出了城。

城外的枪声响了一会就停歇了。

杜娇娇手中的勃朗宁已经没了子弹,她收了几个赶着投胎的鬼子装备,又把卡车收进空间,这才消失在黑夜之中。

距离县城很远的时候,杜娇娇放出了卡车,尝试开卡车。

前世,她为了省钱,报名的是手动挡,拿了证却没有开过车,上车之后,发现自己的胳膊腿什么的也都太短了,坐着踩不到离合油门。

只好悻悻的放弃。

再次收了卡车进空间,回到村里,照例到了以前族长家的地窖,放了大概有两百条步枪,轻重机枪,和一些子弹,又把一辆卡车放在后院,估算着一车能拉完,这才悄悄地的回到自己的山洞。

没想到,刚掀开山洞外面的藤蔓,就看见何曼曼正在自己的山洞等着自己。

“你又出去了?”何曼曼睁着血红的眼睛问道。

熬了差不多一夜,可算等到了她。

“嗯,我听说队伍要走了,给他们弄一些武器。”

“进城?”

“嗯。”

“打鬼子?”

“是。”

何曼曼摸了摸腰间的鳖盖子,万分自信,在窝里一躺说道:“下次记得带上我。”

说完,就呼呼大睡。

呃。

你一只小白兔,还想咬人?

一觉醒,日上三竿。

两个连准备要走,现在在赶着做干粮,这里不适合这么多人打游击,因为地理位置不行,而且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太近,这一次打伏击,差点就被包了饺子。

要不是提前联系当地的黄村游击队,有了足够准备打援的人手,行动差点就失败了。

杜娇娇以为自己和新四军到此为止,她会被留下,没有想到,她分配背着一个装满磺胺的包袱,懵了。

“我也一起走?”

一连长诧异的问道:“怎么?没有人跟你说?”

杜娇娇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杜家村的方向说道:“还有一段时间能收麦子了,你们就这么放弃了?”

“游击队会留下,我还留下一个排的战士。”一连长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你是我们的妹妹。”

杜娇娇一直独来独往惯了,前世如此,以为这辈子也会这样,却没有想到突然有了一百多家人。

而且看一连长的样子,好似不是开玩笑。

除了陈满仓,其余的伤员被留下来了,因为他们伤的是腿。

“什么时候走?”杜娇娇低下头,不让一连长看到自己起雾的眼睛。

“最快今天夜里,最迟明天早上。”

杜娇娇犹豫了一下说道:“连长大哥,你跟我来一下。”

她把一连长带到地窖,看着满满当当的装备,一连长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要不,都留给大黄他们?”杜娇娇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人带两支,能带下。”

最终,还真的没有带下这么多的武器,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和轻机枪,经过两个连长“友好”协商,很快就商量好了分配。

大黄和吴队长笑眯眯的对着两个连挥手告别。

有了这些武器,他们作为本地人,他们很快就能扩编一两百人,还有各个村子也能建立起民兵队伍。

加上两个村的麦子,大黄和吴队长能过上狗子所向往的地主生活。

卡车和八嘎车都留给了游击队,规建途中,两个连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大道夸夸夸的行军,这让吴队长和大黄同时感觉自己拉起一支队伍,然后打县城。

杜娇娇准备利用短暂的时间去九哥家。

“嫂娘!”杜娇娇看到院子里的嫂娘激动的喊道。

院门没关,嫂娘看到杜娇娇,连忙站起身来,也十分激动。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来啊,要不是你九哥说你在那很好,我都不相信。”嫂娘把杜娇娇搂在怀中。

“长高了一些。”嫂娘的眼睛溢出一些泪水。

“嫂娘,我给你带了东西。”

杜娇娇挣脱开嫂娘,解下小小的包袱。

这里的村庄很偏僻,也有民兵武装,几把大刀片子,以及土枪,所以暂时来说算是比较安全的,又地处两个县的交界处,身后有丘陵,所以很多跑鬼子反的难民在这里定居。

嫂娘在这里又有娘家的照看,今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杜娇娇刚要解开包裹,察觉到隔壁的邻居的目光,于是装作饿肚子的样子,揉了揉肚子说道:“嫂娘,我饿了。”

隔壁的邻居不再窥探了。

谁家没来个穷亲戚呢,没有谁饱着肚子来走亲戚的,还是赶紧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不然的话,邻里邻居的,张口找你借粮食,借好还是不借好呢。

进了屋,嫂娘刚要去弄一点吃的,就被杜娇娇抓住了手,“嫂娘,我不饿,我要走了,跟着新四军走,舅舅先安排我在新四军,等以后他有空了会来接我走。”

杜娇娇解开包裹说道:“这一小包是大洋,有二十个大洋,还有一根小黄鱼,嫂娘,你都收着,对了,这里有一把手枪,还有一百多颗子弹,也收好了,还有六个罐头,虽然不怎么好吃,有时候也能垫吧垫吧肚子。”

嫂娘看到一个小包裹里面竟然有大洋和黄金,还有手枪,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没有叫出来。

“嫂娘,可以买一点土地,但是绝对不能多买,绝对不能。”杜娇娇想了想说道:“天下以后绝对是红色的,上次九哥不是和新四军有过接触吗?他应该懂一些,再熬个几年,以后天下就太平了。”

“对了,还有这包,是稻种子,种出来后,还要多留一些种子,产量不低。”杜娇娇郑重的把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说道:“一定要记得留种子啊,杜家村那边麦子,你就让九哥去收,那边游击队不会为难九哥的,但是要注意安全。”

杜娇娇趁着还有时间特意跑了这一趟,稻子的种子她试过了,产量略微高一些,倒也没有亩产几千斤的恐怖产量,应该能有亩产七八百斤。

匹夫无罪怀璧戴罪的道理,她懂。

“嫂子,我走了,可能今晚上就要离开这边了。”

杜娇娇倒也没有多待,把包裹留下,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道:“嫂娘,我会回来的。”

嫂娘心疼不已,这些年来,在村里,她经常被村民称呼为傻子。

可她知道,在杜娇娇很小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在山里,经常给她家打一些柴火,时不时的有野鸡野兔,都是杜娇娇报恩送来的。

“我可怜的孩子哦。”嫂娘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嫂娘,不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家水缸在哪,我喝口水。”

“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不用!”

杜娇娇跟着嫂娘走到厨房,用瓢舀了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趁着水缸里面的涟漪未消散,弄了一些灵泉水进去。

“嫂娘,我走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说着,杜娇娇快步的离开。

她刚走,婆婆就回来了,首先检查了一下家中的粮食。

每天的粮食消耗是有数的,发现一点没少之后,面对冷若冰霜的儿媳妇,讪讪笑道,“家里的粮食不多。”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即使嫂娘有娘家照应着,粮食也不够吃。

嫂娘已经把金银和枪都收好了,只剩下罐头在外面,她把罐头放在土坯做的桌子上,说道:“娇娇给我们送点吃的,以后不会再来了,她要走了,娘不用再防着我了,中午煮一锅,多加点荠菜。”

嫂娘说完,就拿着另外一罐罐头揣在怀里,然后出门去了。

婆婆怔怔的看着那罐肉罐头,许久叹了一口气,俯身拿起罐头,再次起身的时候,背更弯了。

回想起娇娇这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给家里送柴火,还送野鸡野兔,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送一条鱼,而且几乎不在家吃饭,她一直怀疑儿媳妇私下送娇娇粮食。

以前,对于家中的粮食,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同了,没有土地,儿子扛着枪加入了民兵队伍,整天进山打猎。

她一个寡妇,只求着孙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洗干净荠菜,烧开一锅水,小心的打开罐头,看到里面糊状的肉,把沾满油脂的铁片在开水里面涮了涮,锅中飘起一层油花……

做好一锅菜糊糊之后,婆婆心中很不是滋味,抹了一把眼泪对着儿媳妇说道:“娘对不住你。”

杜娇娇不知道嫂娘家的情况,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吃着嫂娘的奶水才活过来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所以给嫂娘多少东西她都不会心疼。

之所以只给这一点,不是她抠门,而是给的太多,嫂娘反而会有危险,一根小黄鱼,几块大洋,不打眼。

她走在小路上,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要不要去城里,突然从小土坡上蹿下来几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孩子。

脏兮兮的,有男孩有女孩,男孩都是十来岁的模样,其中一个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刺刀。

“要吃的,给我一口吃的。”为首的一个男孩子眼神凶狠。

剩下的两个男孩一个拿着木棍,一个握着石头,那个约莫五岁的女孩子倒是很文静,没有舞刀弄枪凶神恶煞的,而是拿着一根麻绳。

绑人用的吧?

“我为什么要给你吃的?”杜娇娇本来想要一人给一脚踹飞了他们,随后心念一动,这些孩子好像有点用的样子。

为什么?男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个冬天,他们又捡到了几个孩子,要不是冬天的时候弄死了一头鬼子,有了打劫的资本,他们都会饿死。

乞讨,是乞讨不来什么吃的,大家都穷,如果他一个人,倒是可以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活着,但弟弟妹妹实在太多了。

隔三差五的打劫一下,总会有点收获。

“因为我手里有刀,所以你得给我。”男孩握紧了手中的刺刀。

无关道德。

杜娇娇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刺刀,问道:“鬼子的?你们杀过鬼子?”

“嗯,杀过一个。”

杜娇娇从怀里掏出一块锅贴。

男孩很谨慎,让身后的一个同伴去拿,而他依旧紧紧地握着刺刀。

锅贴直接被一分为二,半块锅贴揣在怀中,另外半块又撕成四块,先递给了拿绳子的小女孩……

杜娇娇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走。”男孩撕咬下一小块锅贴,努力的嚼着。

杜娇娇这才说道:“你们这样,总有一天会被打死,我带你们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那个地方需要你们自己种地,养鸡养鸭,放羊。”

“你是地主家的?”男孩问道。

杜娇娇没有回答,说道:“算是吧,我有一块地,没有人种,需要有人种,但是估计十年八年的,你们都不能回到这里,你们愿意吗?”

男孩想了想,狡黠的一笑,说道:“顿顿锅贴就去。”

“没问题,但是需要你们自己做饭,总之,你们帮我种地,养鸡鸭,还需要你们自己做饭。”

“我们还有三个,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

杜娇娇跟着几个孩子绕过小土坡,在田间的小路上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条沟渠旁边,看到了男孩说的另外三个。

三个女孩子,都两三岁的样子,坐在沟渠边玩。

一路上,杜娇娇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年纪大一点的拿刺刀的叫大山,另外两个一个叫二山,一个叫小山。

拿着绳子的女孩叫大花,至于面前的三个玩泥巴的小女孩……二花,三花,小花。

名字很随意。

这一路上,杜娇娇已经把空间整理了一下。

“还有一把枪,我能带着吗?很值钱的,我听说能卖很多钱。”大山充满希冀的问道。

“能,你们尽快收拾一下。”

没什么好收拾的,七个孩子,除了身上穿的,几乎没有什么衣服,倒是有两个瓦罐,大山从沟渠边挖出来一杆沾满泥土的三八大盖。

枪比人高。

“好了吗?”杜娇娇没有一丝不耐烦,细声细语的问道。

“好了。”

“都闭上眼。”

大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本来一直紧张的心,现在突然平静了下来,这里闻不到危险的味道。

田地里长满了麦子,似乎还是之前的那个田地。

杜娇娇指了指远处的泥土说道:“你们会种地吧,那边的泥土也要种,还有,平整一块土地,我会给你们建造一个房子。”

除了大山三个男孩子,大花的年岁最大,大花眨巴眨巴眼睛,跪在地上,“神仙姐姐。”

神仙?

大山虽然看上去比较大,但智商明显没有那么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倒是大花首先看出了不一样。

杜娇娇想了一下,放弃了装神弄鬼,说道:“我不是神仙,这里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没有黑夜,只有白天,所以,你们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然后干活,要记得喂鸡鸭,放羊,剩下的时间就多开一些地,种更多的粮食。有时间的话,我会教你们读书。”

人是群居动物,这几年,杜娇娇几乎都是一个人生活,太孤单。

要说现在的华国,最不缺的就是孤儿,收这些孩子多数是因为有时候会忙的忘记喂养家禽。

“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大花稚嫩的声音背起了书。

桃花源。

大花没有想到真的来到了如桃花源一样的地方。

“大花,什么意思啊?”大山抓耳挠腮的问道。

杜娇娇也奇怪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大花,扶起了她,问道:“你读过书?”

“读过。神仙姐姐。”

长期营养不足之下,几个孩子都显得有些木讷,大山到底年岁大一些。

杜娇娇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吧,这里不会饿,也不会冷,等我有空了给你们建造一个屋子。”

说完,她就消失了。

大山和几个孩子这才明白大花说的神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呆站在原地。

杜娇娇一边向着县城快速走着,一边意念沉浸在空间,观察了一会儿,略微放心下来,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所以独立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先去菜地那边吃了一肚子的西红柿,然后才安排四朵花去喂鸡鸭羊,三座山先去池塘里面扑腾了一下,洗了个澡。

开始分配干活,麦子现在还不能收,三座山叽叽喳喳一会儿,用最原始的方法,先平整出一块土地,用石头一点点的砸平,夯实,以便收麦子的时候脱粒使用。

不知疲倦。

杜娇娇路上遇到一辆驴车,嘴甜的叫了人,便坐上了驴车,到了县城。

进了县城,直奔狗子的表姐家,却扑了一个空。

狗子的表姐家全家都搬走了,连带着狗子,房子都卖了。

杜娇娇得知了消息后,也不沮丧,反而去了裁缝店,买了几身衣服,其实在空间,人就算光着也不会感受到寒冷,穿衣服却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人会感觉到羞耻,动物不会。

衣服的作用除了御寒,也为了遮羞。

一件件衣服凭空出现,三座山四朵花也都高兴的换了新衣服。

毛巾,木桶,肥皂,铁锅,桌子……

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生活了,还要养着七个孩子,她倒是有点可怜狗子的地主梦想了。

好好的,当什么地主啊。

瞅瞅她,为了七个孩子就操碎了心。

她路过一家店铺,不管需不需要,都要进去逛一逛,或许会需要的呢,一头扎进了一家书店,书店掌柜的只抬头看了一眼她,随后又低头盘账了。

找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关于农学和工学方面的书,绝大多数是一些小说,要么是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

“掌柜的,有什么教人怎么种地,还有做工,或养鸡鸭的书啊?”杜娇娇问道。

掌柜的听得声音,奇怪的看了一眼她。

原本以为小女孩来书店为了找山海经连环画之类的,却没有想到小女孩竟然要这些书,倒是让 她意外。

“呵,种地养鸡还要看书?”一个长袍的年轻男子嗤笑道。

掌柜的附和着笑了笑,才低头问道:“倒是有一些,都在库房,你在这里等着。”

“对,掌柜的去给你拿几本书,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那个长袍的男子再次调侃。

嘿,我这小暴脾气!

“鬼子来了,却只见到处当孙子的,却没有见到过装孙子的,今天倒是见到一个装孙子的,孙子兵法倒是学了个透彻。”杜娇娇回怼。

一番话怼的长袍男子面红耳赤的。

杜娇娇冷冷地看着他。

“你这女娃娃好生伶牙俐齿……”

“伶牙俐齿倒是比没牙无齿的某些装孙子的人强。”

无齿,等于无耻。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赶紧去找书要紧,不对,要慢慢的找,最好多找一会儿,等外面的骂战结束了再回来。

他刚才才想起来那个读书人说的什么意思,人家一个小姑娘不过找一些实用的书籍,竟然充老子,果然,读书人的嘴,骂人都不带脏,还拐着心思骂。

“你这女娃!好生无礼。”长袍男子满脸通红。

“我只会对畜生无礼。”

呼,安静了。

杜娇娇看着长袍男子气咻咻的走了,呼出了一口气,刚才忍住了没有拧断他的脖子,忍的好辛苦。

杜娇娇又逛了逛,拿了一本辞海,想到三朵花年纪小,山海经的连环画也拿到柜台,看到孙子兵法,笑了笑,也拿了。

一些进步一点的书籍是一本没有,都是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跟刚才的那个读书人一样,从骨子里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穷经皓首,之乎者也,于国于民无益。

可总有人抱残守缺的就这般假装没有看到鬼子的炮楼,没有看到华国百姓的苦难,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希望从早就该埋进黄土的书经中找到精神的慰藉。

如此这样,好似就在精神中找到发泄苦闷的法子,沉浸在过去几千年的辉煌之中。

这样的人,她表示绝对不能靠近,他们装X遭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自己。

掌柜的出来了,一本一本的介绍,古代的天工开物,齐民要术,现在的一些诸如鸡鸭喂养,母猪产后护理……

不过书本都比较薄。

要是能回到以前的世界就好了,去那个世界买一些书回来……

算了,别想了,那个世界的身体估计都化成灰了吧。

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会不会上新闻,诸如一些殉情之类的新闻。

杜娇娇甩掉了脑袋中的胡思乱想,然后指了指柜台上的上的书问道:“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我算一下啊。”掌柜的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结了账之后,掌柜的还贴心的用绳子把这些书捆起来,在捆之前贴心的用旧报纸包一下。

“小姑娘,县里有一个读书会。”掌柜的提点了一句。

杜娇娇表示没有兴趣。

拎着一摞书走出书店,到了一个巷口,趁着没有人在意,把书收进空间,然后穿过巷子,抵达了牛市巷。

已经临近傍晚了,还有一些人在卖鸡雏,杜娇娇犹豫了一下,买了一个小背篓,然后才把鸡雏都买了,一共三十只,现在这个时候养鸡正好,到了八月半的时候,正好可以宰杀。

买了鸡雏后,今天运气不错,有卖牛犊子的,还有十来头小猪崽。

杜娇娇十分开心,都买了,贩卖猪崽子的男人见她牵一头牛犊子,贴心的把竹笼都送给了杜娇娇,反正也不是新的。

她的这番举动,引起了一个二鬼子的注意。

杜娇娇在出了牛市巷后牵着牛犊子直奔城门,跟着她的二鬼子给城门口的一个二鬼子使了一个眼色。

出了城一直跟了有二里路,杜娇娇把牛犊子猪崽子鸡雏都收进空间,然后握着一把勃朗宁等着。

“三哥,怎么不在城门口动手抢了,给她随便安一个名头不就行了。”一个二鬼子的声音传来。

“废话,要是在城门口按下,那牛犊子还有我们哥俩什么事,记得搜身,有人赎的话最好,没有人赎,把那女娃娃给卖了,也能卖几块大洋。”

“可惜了,年纪太小了一点,不然的话……嘿嘿。”

杜娇娇听到之后,知道两个二鬼子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开了保险,迅速的开了两枪,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两人的胸口冒出了鲜血。

影视剧中,爆头看上去好像很过瘾,但实际操作之中,还是打上半身比较好,并不一定要打脑袋。

这不,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但那样等待死亡的眼神看着很过瘾。

“当什么不好,非要当狗。”杜娇娇看了一眼城门那边的方向,砰砰两枪送两个二鬼子上西天,然后摸了摸口袋,找到一些大洋和法币,又把子弹带和两杆汉阳造扔进了空间。

距离县城很近,得赶紧跑。

在她离开后三分钟不到,一辆八嘎车就出现在两具尸体旁边。

杜娇娇已经进了空间,她把今天扫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

三座山还在跟泥土较劲,已经弄出来很大的地方,现在依旧在不知疲倦的砸平泥土。

杜娇娇看了之后表示很欣慰,以后如果再遇到合适的,还可以弄点人来,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孤儿。

“那三朵小花,还有三座山,大花你记得教他们识字,还有那些衣服,你们都分了,盐巴铁锅什么的,啊对了,去和点泥巴,给你们搭个灶。”

空间内没有柴,倒是有很大一堆麦秆,足够烧的,杜娇娇在考虑要不要弄个成年人进来,帮忙干活,但这样的想法一瞬即逝。

七个孩子,倒是好糊弄,大人不太好糊弄。

而且,大人很危险。

大山带头去挖泥土,又拎着木桶去弄水和泥。

“再去捡一些石头来。”

杜娇娇熟门熟路的做了一个灶台,然后指着池塘说道:“那边有鱼,会抓的话就抓,空间内的吃的,你们都可以吃,但注意节约,不能浪费。”

“神仙,放心,我们不会浪费。”大山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道。

“都说了我不是神仙。”

三朵花还很懵懂,只有三座山和大花懂点事,听得杜娇娇这般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比你们大,你们下次就称呼我娇娇姐。”

“娇娇姐!”大花首先称呼。

另外三座山后知后觉的称呼。

“手表,你们认识吗?”杜娇娇问道。

大花举起了手,她会。

杜娇娇看出大花的不寻常,识字,认识手表,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杜娇娇给了她一块手表说道:“每天都要干活,但也要注意休息,看着时间就行了。每天至少要睡九个小时,对了,那三个,等长大一些再让她们干活。”

用童工已经很无耻了,她还没有无耻到让两三岁的孩子干活。

“嗯呐。”

“大山,这里很安全,以后多练练力气,等一段时间有力气,我会教你怎么开枪,现在枪口不能对着人,最好别动,太危险了。”

“是,娇娇姐。”

大山答应了。

估摸着还有几天就能收麦子了,杜娇娇招了招手,一袋子麦子飞了过来,连同着石磨一起飞了过来。

“磨面都会吧,以后你们的主食是面粉,想吃米的话,记得池塘下面的那块地放水,做水田。”

大山拍着干瘪瘪的胸膛说道:“放心吧娇娇姐。对了,娇娇姐,你每天在这里吃饭吗?我会做饭的。”

大花和二山也举起了手,他们也会。

反倒是小山不会,通常他捡柴火,有过几次,他也想学,但总是眼睛会了,手没学会。

他们住在这一片长满庄稼这边,也都看到了远处如山一样的木箱子,在没有杜娇娇的吩咐,他们也不会去翻。

三朵花不懂事,想要过去,也被大花给拦下来了。

见三朵花不时的望着远处的木箱子,于是说道:“那边是我的一些东西,有的很危险,不可以拿。”

三朵花一个个很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学拿。

杜娇娇孤单久了,要不是大山拿着鬼子的刺刀,估计会一直孤单下去。

现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索性就煮了一锅鸡蛋。

烧火是小山的事情,他有了用武之地,很得瑟的烧着火,很快鸡蛋煮熟了。

“现在说说吧,你们的身世。”

大山听后剥着鸡蛋的手一顿,红了眼眶。

剩下的二山和小山听见之后直接哭了。

好吧,不用问了。

猜也猜到了。

“听后娘说,我爹被鬼子打死了,后娘就把我丢了。”大花最先开口,没有什么悲伤,好似习惯了一样。

杜娇娇心中微叹,倒是同病相怜了,她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三朵小花身上。

“她们也是家里人不要的,二花是跑反不要的,三花是被村里丢了的,小花是被拐卖的,其实还有几个的,冬天的时候生病了,就死了。”大花一边照顾着三个妹妹吃鸡蛋一边说。

大山说道:“村里来了鬼子,我爹娘都死了,我和他们是一个村的,在河边玩,没有死。”

大概明白了。

杜娇娇吃了鸡蛋说道:“外面现在到处都是鬼子,这个地方呢,会很安全,你们在这里可以过一段时间,等十年八年的,再放你们出去,在这里,有吃的,那边的蔬菜地你们也看到了吧,以后多种点蔬菜,想吃肉了,就把猪养大,暂时呢,有鸡鸭,有鸡蛋鸭蛋,池塘那边有鱼,没有什么危险,她们三个看好了,别去水里玩。”

天下没有免费的早中晚饭,杜娇娇收他们进来为了他们能干活,指望她一个人种地,才能种多少。

意念使用多了,也会头疼,是那种针刺一样。

所以,多数的时候,杜娇娇都会亲力亲为,那样的话,身体累,头不会痛。

“娇娇姐放心,我会多种蔬菜。”大山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

大花也说道:“我会看好三个妹妹的,不让她们去水边玩。”

空间内的事情变多了,过度使用意念在空间里面做事,脑袋会痛,有他们帮忙,会省心省力不少。

养猪,养牛羊,养鸡鸭,事情繁琐的很。

一个孩子可能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三个和她相仿年纪的,勉强能做得来。

“嗯,我以后多杀鬼子,有时候会弄一些鬼子进来杀,你们也不用害怕,不会把鬼子放到这边。”杜娇娇说完又消失了。

大山吃掉手中剩下的鸡蛋说道:“继续干活,先磨面,晚上我们吃疙瘩汤。”

“好啊好啊。”二山和小山流出了口水。

大花解开了绳子,拿出一本本书。

面对疾风吧。

新四军要归建了,部队行军,不走大路,而是专门走山路和小路,昼伏夜出之下,足足走了八天,才终于到了根据地。

到达根据地的时候,看到了军分区的惨样,三个人都分不到一支枪,伤员还好,倒不是很多。

何曼曼拉着杜娇娇一头钻进了画着红十字的房子里,郑重的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好姐妹,也是她的学姐。

“娇娇妹妹,这是我的好朋友苏陌,很好很好的朋友,医术十分了得,解剖过尸体的医学院高材生。”

解剖过尸体的学生已经不能算是学生了,比半吊子何曼曼强太多太多了。

苏陌不同于何曼曼,瓜子脸,十分清秀,说话口音也带有海城的口音:“侬好,娇娇同志。”

杜娇娇摸了摸口袋,口袋都是空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鳖盖子手枪,连同枪套都递了过去。

“初次见面。”

苏陌被吓了一跳,眼神顿时炙热了起来,在军分区,她不止一次要求配枪,但是在武器奇缺的新四军军分区,怎么可能有闲枪配给一个医生。

几乎抢一样,苏陌把枪踹进了怀里,居高临下摸了摸杜娇娇的小脑袋,说道:“侬就是我的亲妹妹,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说着,还如同偷吃到灯油的老鼠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怕别人发现。

没办法,新四军太穷了。

何曼曼简单的介绍了杜娇娇,说杜家村被鬼子屠杀之类的,成功的让苏陌爱心泛滥,还主动的把分给自己的鸡蛋递给了她。

杜娇娇连连拒绝,要说鸡蛋,她还真的不缺,空间里面有鸡蛋和鸭蛋,一路上没少吃,而且还都是小山煮好了的。

只不过她为了让牧场鸡鸭族群扩大,不怎么吃鸡蛋而已。

半吊子军医何曼曼回来的消息几乎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军分区,医院内仅剩下的伤员在看到何曼曼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有充裕的药品和苏陌军医在,何曼曼也虚心请教医术,没怎么上手,大多数都在一旁观摩,倒是没有让那几个伤员再害怕了。

如果没有药品,就算华佗也束手无策,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总归那么多受重伤的战士都是在经过何曼曼的“医治”下没的。

树的影人的名。

军分区张司令听说了两个连都武装到了牙龈,倒是没有让他们把武器平分,而是在保证他们自己的武器情况下,多余的枪支给了没有枪支的营团。

区别于果军,这里的山头主义要被消灭的,人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缴获的一切都要上交。

只不过,这些武器并不是缴获,所以在张司令用一支派克笔开路,征求了一下杜娇娇的意见后,立即召开会议,分配多余的一百条枪。

当然,会议上,又是一阵“友好协商”。

具体协商是这样的:

“你脸大还是腚宽?凭什么你多要一支。”

“老子就是脸大腚宽,咋的,老子是神枪手,留着我自己玩不行啊。”

“老赵,你痒痒肉长眼睛里面了?笑的那贼样,要说我司令,别看老赵浓眉大眼的,一肚子坏水,那挺重机枪绝对不能给他!”

“李二蛋,我踩你尾巴了?两个连都是我的人,不给我给你啊,想要重机枪?自己个儿去嘉城的鬼子那要啊!”

“司令,看在我为组织流过血的份上,那子弹就多给我千儿八百颗吧。”

“滚犊子!装可怜,看打!”

……

晚上的时候,杜娇娇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听力那么好,被一众团长吵的已经神经衰弱了。

最为关键的是,晚饭,竟然是黑豆饭。

黑豆多,米少。

吃的她有点想放……

因为她军医的身份,所以多加了一个鸡蛋,何曼曼和苏陌也有,除此之外,只有伤员在晚饭的时候有一枚鸡蛋。

其他人,蛋壳都吃不到。

据说,这个其他人,包括军分区司令。

杜娇娇没有出去过,也不好直接从空间拿出上万斤的麦子以及拎两只小公鸡出来。

再说了,空间的鸡鸭都宰了,也不够一个军分区一人一筷子。

本来军分区这边没有那么多人,两个连的归建带回来不少武器,就引来了别的团来抢装备,说起来心酸。

杜娇娇心想着,不过多出了两百条枪,就引得几个团来抢。

前世只听说过八路军穷的尿血,新四军也不遑多让啊。

太穷了吧。

可真的这么穷,派克笔的笔尖分明是黄金做的。

第二天醒来后,杜娇娇就向苏陌打听昨晚听到的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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