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衿贺廷川是小说《军婚超甜:都穿书了,谁惯着你》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军婚超甜:都穿书了,谁惯着你》的章节内容
1975年,7月。
军属大院人工湖。
前脚踏入湖水的云衿察觉凉意,下意识收回脚,低头看见的不是湿了的鞋子,而是隆起的腹部。
好大的......肚子???
颤抖的小手摸了摸,肚子还会动。
云衿:“!!!”
云衿你可以啊,熬夜看小说,把肚子看大了不说,肚子它还有自己的想法,会动。
这湿气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啪的一声,脸上吃痛的云衿确定不是做梦,她死死瞪着胎动的肚子,欲哭无泪,就在她快碎了时,一个人突然冲了过来。
“云衿小心。”
云衿回头,水灵灵的大眼瞅着不像是来阻止她掉湖里,而是想把她推下人工湖的瓜子姑娘的身上。
瓜子脸姑娘一身年代感十足的打扮,橙红格子长裙,开衫针织小外套,头上是一柄波点布发箍,土气的打扮,漂亮的五官。
让云衿来不及多看,就被瓜子脸姑娘头上冒出来的一行字给惊呆了。
女主:冯倩倩。
代表作:《重生七零,冷面军少夜夜宠 》。
人物概括:军区一枝花,人美心善,敢爱敢恨,高考第一考上清北大学,和男主感情深厚,被男主独宠,婚后生三儿一女,人生赢家。
.......
看到这,云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内心是崩溃的,她竟然穿书了。
穿的还是好友按头安利的一本和自己同名同姓,出场即死的炮灰女配。
云衿:“???”
要不要这么city?
我只是熬夜看小说,又不是杀人放火,竟然这么玩我?
意识到自己穿书的云衿,想到小说女配的下场,在书中寥寥几笔概括一生,成为别人口中和女主冯倩倩做对比的那个没福气的可怜原配亡妻。
她要死了?
还是一尸两命?
美眸盯着横冲直撞,眼神带着敌意和杀气,打算把她推下水的冯倩倩。
这是看自己觉醒了,不打算早逝,所以要帮忙走剧情吗?
没事哒,没事哒,真的没事哒!
生死关头保命要紧,即使怀孕六个月,此时的云衿也是一个灵活敏捷的孕妇。
云衿一个灵活的走位,让冯倩倩算计失败,推人不成,她自己惊呼一声,狼狈不堪的扑通一声,以诡异夸张的姿势掉入人工湖中。
怕水花弄湿了衣服,云衿后退几步,冷眼看着在水里落汤鸡似的挣扎,扑腾的冯倩倩,云衿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突然穿书,及时打住了那个自寻死路的可怕念头,此时在人工湖扑腾的就是自己。
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被发现时是一尸两命。
想到这,云衿浑身一冷,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安的动了两下,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云衿体会陌生的胎动,心情复杂。
小命和女主之间,云衿选择小命。
此时,马上就要取代早逝原配的云衿,嫁给男主的书中女主冯倩倩在水里求助:“云衿救我,快拉我一把,我不会游泳!”
云衿冷眼看着泡水里的人,冯倩倩眼中暗藏的光芒让云衿警铃大作。
这眼神,怎么不像是要自己救她,倒像是想把自己拉下水?
云衿可不会按照小说设定那样,真的成了早逝原配给冯倩倩腾位置。
她没穿来之前,炮灰原配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反抗,竟然为了那些流言蜚语想不开一尸两命。
且不说男主以后娶谁,反正云衿来了,这条命就不能折在这儿。
让她成全冯倩倩和男主,成为军区大院令人艳羡的模范夫妻,三年抱四个,做梦。
至于为什么是四个,冯倩倩这个女主,有着其他小说女主一样的子宫设定,第一胎双胞胎儿子,第二胎龙凤胎一儿一女。
也不知道现在的脑残作者怎么想的,女主不是双胞胎,就是龙凤胎,要么就是三胞胎。
敢情小说女主,都是母猪体质?
生一胎的就不配当女主吗?
她肚子里的算什么?
肥肉还是湿气?
觉醒的云衿支棱起来了。
她也想活。
“我要被淹死了,云衿快拉我一把啊,求求了!”冯倩倩艰难的在水里挣扎,喝了不少水,落水的恐惧,让她不得不对云衿求救。
真是晦气!
明明都要跳湖的人,怎么还不乐意死了?
云衿为什么不去死,她根本配不上贺廷川。
亏得自己铺垫那么多,就等着云衿跳湖后,顺理成章的嫁给贺廷川。
谁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变卦,还害得自己落水。
这个哑巴亏,她绝不白吃。
冯倩倩朝云衿伸出求救的手。
云衿才不傻,看出她的别有用心,怎么可能涉险?
云衿一边后退,一边安抚:“我也不会游泳,你坚持坚持,我去找人来救你。”
“云衿你回来,你别走啊,你拉我一把就行......”
云衿才不理会她骗人的话,她要是不离开这个案发现场,真的听了冯倩倩的话拉她一把,自己必定逃不过小说的设定。
早逝原配,一尸两命。
溜了溜了。
冯倩倩是女主,肯定没那么容易嗝屁。
自己一个炮灰命,还是保命要紧。
云衿走了没几步,恰好遇到路人,想到小说中描写的女主的,睚眦必报,爱憎分明,还颇有心计,云衿唇角勾了勾。
云衿一脸见了救星似的,对着路人呼救:“同志同志,不好了,人工湖那边有人落水了,你们快去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把尸体捞上来也是一件好事。”
顺便示弱:“我一个孕妇不会游泳,不敢救人。”
还不忘拉一波好感:“你们救人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把好人好事记在我头上,我是云衿,炮兵团贺廷川贺团长的爱人,我做好事不留名!"
路人:“......”
终究是救人要紧,他们立马朝人工湖那边飞奔过去。
云衿踩着湿了一只的鞋子,按照记忆,朝着居住的家属院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人从背后抓着手臂,力道之大,差点捏碎她的骨头,疼得云衿秀眉微蹙,脸色顿时不好看,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粗暴?
云衿一回头,就看见背后站着一个高大挺拔,肩宽窄腰,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凌人气息的男人。
眼神急切中的带着慌乱惶恐,冷硬下颌线紧绷,仿佛泰山崩于面前,剑眉冷目,薄唇微抿,有着小说男主好样貌的一切要素。
不用看他头上的人设提醒,云衿知道,这就是男主——贺廷川。
她穿书后名义上的丈夫,肚子里的那块肉的生物学父亲。
冯倩倩打算二婚上位的那个令人羡慕的未来模范丈夫。
一想到他在自己死后三年,会和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冯倩倩在一起,云衿差点吐了。
见她情绪不对,贺廷川以为是自己抓疼了他,立马松了手,眼神无奈又带着隐痛,他丢出一封信:“你这是什么意思,云衿,你在闹什么?别忘了你答应你哥哥的,你想让我成为罪人吗?”
云衿下意识接住掉落的遗书,只见上面寥寥数语,交代后事:抱歉,原谅我的自私,孩子我带走了,放你自由,我会和我哥解释的,你以后好好和别人过日子。
云衿:“???”
为什么遗书上的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自己穿书了,所以遗书也变成了自己的字迹?
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清楚。
云衿迎上冷若寒冰,眼神失望的贺廷川,愤怒让他看起来更凶。
这样的凶男人,冯倩倩竟然还等着接盘。
这女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视线落在垂在身侧,捏着的拳头上,手背青筋凸起,吓得云衿吞口水警告:“我是孕妇,你不能家暴我。”
贺廷川脸更黑:“我的拳头只会挥向敌人,不打你这种无理取闹,好日子不过,非得瞎折腾的女人。”
云衿不敢置信瞪大眼,桃花眼要吃人似的:“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女人?”
贺廷川没说话,默认了一切。
云衿气得胸脯起伏,一脸愠怒,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踢了她一脚,惹得云衿警告的拍了一下肚皮:“别闹。”
“你欺负肚子做什么,你有气找我撒,别拿肚子说事。”贺廷川脸一沉,抓着她继续拍肚皮的小手,触手冰凉,让贺廷川眸光更冷。
二话不说脱了军绿色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不许她嫌弃挣扎:“别冻着我儿子。”
云衿气得要死:“在你心里,只有你儿子?信不信我给你生个女儿,气死你?”
没想到这还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封建。
“你生,我养。”贺廷川看着气呼呼的女人,鹅蛋脸,桃花眼,红唇被她贝齿咬着,那种破坏感,就算生气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瞪着你的时候,有种撒娇的感觉。
一想到她留下的遗书,贺廷川心里那点欢喜,立马凝结,这女人竟然敢想不开。
她疯了?
贺廷川黑脸:“你那信什么意思,再让我看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贺廷川,别人欺负你媳妇就算了,你现在也欺负我,呜呜,老天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媳”云衿就在方才,想着为什么贺廷川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突然就恢复了炮灰原配的意识。
也可以说,是云衿和小说人物融合了。
那些小说中没详写的,如今一股脑,全塞云衿脑海,差点被那些负面情绪影响的云衿,眼眶红了。
她才知道,可怜懦弱,孤立无援的炮灰女配,在这段婚姻中,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诟病,才会有带着未出生的孩子轻生的念头。
炮灰原配是有产前抑郁症了。
好在云衿这个小太阳来了,她开朗又活泼,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看似没心没肺,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当场摁死。
重生的冯倩倩盯上了贺廷川也是在所难免。
上辈子的冯倩倩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符合一切重生女主该有的悲惨,不甘,以及重生后积极摆脱命运,报复伤害过她的人,活出上辈子最想要的样子。
只是,你想嫁个好男人无可厚非,怎么能有害人的心思?
云衿想到冯倩倩提醒自己小心,实际上是想推自己下水的目的,脚底生寒。
女主在她心里,人设崩塌,云衿现在不是女主党。
云衿不想死,想好好的活下去,避免一尸两命的设定。
贺廷川不知道云衿心里的想法,瞧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含泪,眼眶红红看他,再冷硬的钢铁炮弹心,这一刻也硬不起来。
语气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别哭,谁欺负你了?”
云衿委屈可怜:“还能是谁,不就是大院那些人,都说我配不上你,不配成为贺团长的妻子,说我大字不识几个,还是个结巴,除了一张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说到结巴这事,云衿愣了一下,她嘴皮子这么利落,瞧着一点也不结巴啊?
再看看挑眉看她,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寒眸探究,似乎察觉她换了一个人似的。
云衿咬舌头,内心那叫一个慌乱。
完了完了,她暴露了。
现在装结巴还来得及吗?
看着面若寒冰的男人,云衿决定坐实他对自己的评价,无理取闹对吧,她这会儿确实要无理取闹一下来混淆视听,遮掩她突然不结巴的事实。
云衿一脸气愤,演技上线:“你.......你家人......不承认这门亲事,不待......不待见我,才不愿意......接我去京市享......享福......”
云衿之所以能嫁给整个军区最招人喜欢的贺廷川,主要是有个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贺廷川牺牲的哥哥,托付终身,临死前放心不下孤苦无依的妹妹,拜托贺廷川娶了她。
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她妹妹,算是报答云立业。
所以,云衿这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能嫁给军区高岭之花。
云衿就是那个玷污他们高岭之花的罪人,在大院最不受人待见。
贺廷川剑眉一拧,呵斥:“好好说话,你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不用刻意装结巴。”
云衿傻眼,装的?
云衿在脑海拼命搜索炮灰原配的信息,总算被她找到了为什么要装结巴,都是嫉妒云衿比自己女儿可爱乖巧的大伯娘,让云衿装结巴,成为自家女儿的绿叶。
寄人篱下的炮灰原配能怎么办?
她明明口齿清晰,为了能混一口吃的,只能装结巴,来制造缺陷,让人一说起她,就是那个漂亮的结巴,可惜了。
行吧,没暴露就行。
云衿安心了,继续之前的话题:“我被大院的人背后蛐蛐,当面阴阳,你这个作为丈夫的人,腹中孩子的爹,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你媳妇?”
才出了任务回来的贺廷川皱眉:“这事为什么没人和我说?”
云衿嘲讽:“她们巴不得我们闹离婚,逼得我一尸两命,怎么可能和你说,她们只知道背后欺负,羞辱我,我嫁给你差点没命。”
贺廷川脸黑了大半,拳头咔嚓咔嚓:“他们是谁?”
瞧着就要为自己出气的男人,云衿还算满意,就要指名道姓,让贺廷川出面,她们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贺廷川,若是被她们最在意的打脸,岂不是精彩。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一群人找茬似的朝云衿他们走来。
“哎哟,贺团长回来了,正好,你快来评评理。”
“你这个乡下来的媳妇不得了啊,她差点杀了人。”
“都怀着孕,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生儿子没py。”
云衿一边看热闹一边用手臂捅咕一下贺廷川:“她说你儿子没py呢。”
贺廷川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女人,以及她隆起的肚子,她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像眼前的女人一样,委屈得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向自己哭诉她被人欺负,贺廷川拳头硬了。
冷硬的打断那些找自己告状的大院妇女们,不动声色的站在云衿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傲然屹立。
“我媳妇一个蚂蚁都舍不得捏死,她一个孕妇,行动不便,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衿附和的点点头,一脸委屈无辜。
其他人看她装蒜的样子,一脸不爽。
记仇的贺廷川开口:“给我未出生的儿子道歉。”
大院妇女们:“......”
贺廷川目光冷箭似的,盯着冒犯他儿子的曹大嫂,气场强大,气势凌人,吓得妇人心头一紧:“曹营长知道嫂子嘴巴这么毒吗?”
在他摄人的目光下,被点名的曹大嫂脸色难看,眼神惶恐,卑微道歉:“嫂子这不是一时口快,要怪就怪你媳妇,她真是......”
不等妇人说完,贺廷川维护:“我媳妇很好,不需要你夸。”
云衿抬眸,看着吃瘪的妇人,差点没笑出声。
见贺廷川看过来,她立马收敛愉悦的心情,做出一副弱小可怜,任人欺负的样子。
还故意挺了挺六个月大的肚子,瞪了他们就不能瞪我了啊!
知道那些妇女们嫉妒自己嫁给贺廷川,云衿气死人不偿命的抚了抚大肚子,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肚子上。
茶里茶气的。
看得在场的女人们,暗暗咬牙切齿。
有什么可骄傲的?
是个女人都能怀孕,她以为她怀孕了不起?
她们又不是不能生。
贺廷川冷眼问曹大嫂:“嫂子说说看,我这才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污蔑我媳妇?”
云衿挑眉,差点鼓掌。
贺廷川虽然被迫娶了炮灰原配,倒是个护短的。
这个诬蔑二字用得好。
可不是诬蔑吗?
云衿以人格保证,她和炮灰原配都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曹大嫂一脸气愤:“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贺团长问了,就别怪嫂子不给你媳妇遮掩,你媳妇儿,她把新来的教导员冯倩倩给推下湖差点淹死。”
云衿:“???”
我推的?
我怎么不知道?
贺廷川看向云衿,剑眉微蹙,冷硬的脸上一片茫然,脑海中没这个人:“冯倩倩是谁?”
云衿在心里翻白眼,还能是谁,你未来的二婚老婆,人家等着我嗝屁接盘呢!
小说中这个时候的贺廷川还没和冯倩倩认识,他们是在云衿这个角色死后三年回到京市后,冯倩倩找机会接近他,成为贺廷川的第二任老婆,嫁给上辈子男人的小叔。
没错,贺廷川用冯倩倩上辈子的视角来说,就是前任小叔。
冯倩倩是重生的,原本嫁给的是男主的侄儿子和贺子谦,谁知道过得不幸福,被家暴就算了,还以为自己不能生,背了一辈子骂名,上辈子没少被男人欺负殴打。
后来改革开放,男人下海经商,在外面鬼混,带回一个便宜儿子让她养,便宜儿子被她养大后,车祸受伤需要输血才知道血型不对。
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便宜儿子不是贺子谦的,男人被查出来不能生,而不是冯倩倩不能生孩子,那时冯倩倩已经五十多了。
人生快到了尽头,就算知道不能生的不是自己,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遗憾终生。
想到上辈子的种种,重生后的冯倩倩立马抛弃上辈子的狗男人,盯上了男人的小叔,那个位高权重,军区一把手,在原配一尸两命后,孤独终身,不再娶妻,守男德的贺廷川。
如此好男人,冯倩倩怎么能错过?
此时,被盯上的贺廷川一无所知。
“新来的教导员,来家属区扫盲的,你没见过。”云衿想到冯倩倩的举动,她本来是来看自己跳湖的,察觉自己不愿意走剧情后,竟然动了杀意。
这样的女主,配当女主吗?
现在竟然还污蔑自己推她下水,真无耻。
一本小说只有一个女主,既然自己来了,女主的这个位置,可以换人了。
思至此,云衿眯了眯眼,今日若是不摁死冯倩倩,谁知道以后剧情会如何发展?
贺廷川冷淡点头,对这个教导员没好感,她污蔑自家媳妇,不是好人。
“是她说我媳妇推她入水的?”贺廷川绝不让人给自家媳妇泼脏水。
曹大嫂点点头:“没错,要不是路过的好心同志把人捞上来,怕是现在已经被淹死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人对质。”
云衿挑眉,好激动,小说男女主这是要提前见面了吗?
“等下。”贺廷川不和曹大嫂废话,打开门回家,从鞋架上拿了一双干净的鞋子,以及一个凳子出来,示意云衿坐下。
云衿不明所以。
贺廷川拧眉:“鞋子湿了也不知道换,多大的人了,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云衿脸上一热,确实湿鞋不好受,她本想自己来,谁知道一弯腰,大肚子顶得难受,她只能厚脸皮让贺廷川帮忙。
她是他媳妇,给媳妇换鞋天经地义。
在他成为别人的丈夫之前,云衿决定享用身为妻子的权利,心安理得的伸出脚,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蹲下去给自己换鞋。
即使蹲着,也是小山一般的高度。
四目相对,云衿不得不承认,剑眉冷目,高鼻薄唇,比建模脸还建模脸的贺廷川,确实有本事让整个大院的妇女同志们侧目。
长得太顶了。
贺廷川也不怕别人看笑话,直接上手,脱掉湿透的鞋子,发现袜子破了一个洞,目光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圆润白皙的脚趾头。
云衿也看见了,羞耻的勾了勾脚趾头。
贺廷川让她坐好,脱了湿袜子放脏衣服篮里,顺手拿了一双新袜子给她冰凉的脚丫子换上,他的手热,云衿的脚冷,被他捏着冰凉白皙的脚丫子,云衿想忽视都难。
在场的人无声的看着贺廷川照顾云衿的这一幕,酸了。
为什么坐在凳子上的不是她们。
她们什么时候被自家男人这么对待过?
别说是帮忙换袜子穿鞋子,就是她们的酱油瓶倒了,男人都没扶一下。
不是说贺廷川被被迫娶妻,要不是云衿的哥哥逼着他娶自己的乡下妹子,贺廷川根本不会娶她。
所以结婚后,也只是打了报告,人都没带回去看看?
听说贺家不承认这个媳妇?
现在看来,好像和传闻中不一样啊!
看着冷汉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媳妇起身,眸光微冷的看向她们,傻眼了。
贺廷川不知道她们内心的错愕,不耐烦挑眉:“冯倩倩在哪?”
冯倩倩这边,她在人工湖泡了一会儿才被救上来,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初秋的水有点冷,冯倩倩回来后立马换了干净的衣服,想着自己那一番茶言茶语肯定能让那些八卦的大嫂子们多想。
冯倩倩来了这儿才知道,她们对贺廷川现在这个妻子,颇有微词,觉得那个乡下来的不配贺廷川,要不是她哥哥以死相逼,贺廷川绝不会娶她。
上辈子听闻这位小叔的原配是自己想不开,趁人不注意跳湖一尸两命。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嫁给那样优秀的男人,有什么想不开的。
来了军属大院才知道,女人们的恶意,确实能摧毁一个内心脆弱自卑的女人。
冯倩倩想到原本该一尸两命的云衿还活着,顿时有点心慌。
按道理,今日云衿该死的,她现在还活着,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
后悔当时没能成功,若是把人推下水,也不会出现改变剧情的事情。
想到这,冯倩倩眼中的懊恼藏不住。
现在发愁的是如何把剧情拉回来,若是云衿那个原配不死,她怎么嫁给未来位高权重的一把手贺廷川,报复那个不孕男人?
正想着,外面传来说话声。
冯倩倩凑到门后面看。
“就是这儿,冯教导员你在家吗?”
曹大嫂走在最前面,指着紧闭的房门,敲了敲,心里只想让冯倩倩出面,狠狠的锤死狡辩的云衿,让贺团长看清她的真面目。
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死丫头这么不要脸,做错了事情不承认,还狡辩。
竟然欺骗贺团子为自己出头,她也不怕等会真相大白,自己丢人?
云衿乐得看好戏,站在贺廷川身边,身上还披着贺廷川的衣服,风一吹,还有点凉,云衿不打算把军装还给贺廷川,她坦然的披着。
冯倩倩透过门缝看见一群人堵在门口,一眼就看见鹤立鸡群,高大挺拔,和记忆中那个后来位高权重的一把手首长。
现在的贺廷川,比上辈子气场强大,让人敬仰的小叔年轻冷峻,此时的他五官硬朗,剑眉寒眸,透着军人独有的凌冽气场。
只一眼,冯倩倩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和激动,她知道自己现在来早了,原本是打算看一眼就离开,谁知道出了变故。
视线一偏,落在站在贺廷川肩宽窄腰身边的一个身影上,身上披着的那军装,不是贺廷川的是谁的?
冯倩倩充满敌意的目光盯了云衿一秒,暗暗咬唇。
她嫉妒了。
那军装应该披在自己身上才是。
她来之前,胜券在握。
现在看见活着的云衿,依然野心勃勃想上位。
在曹大嫂第二次敲门的时候,恢复眼中不甘的情绪,换上一副被打扰的懵逼表情。
门一打开,露出一张杏眼生辉,唇红齿白的瓜子脸,冯倩倩故意撩了一下脸颊边上半干的湿发,杏眼茫然的看了过去,视线从贺廷川冷硬的脸上滑过,眸光顿了一下,随即问:“怎么了?”
云衿看着表情到位,矫揉造作的女人,挑了一下眉。
表里表气的,劲敌啊!
不愧是重生女主的冯倩倩,别说是贺廷川,要是自己是男人,也要被冯倩倩表现出来的柔弱单纯小白花形象给吸引。
曹大嫂迫不及待道:“还不是为了你被推下水,差点淹死的事情,我们去找凶手理论,她竟然不承认,还让贺团长误会,以为我们污蔑,正好大家都在,冯教导员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冯倩倩被众人围观,顿时觉得头大。
她没想到这个曹大嫂这么没本事,竟然还把自己拉下水。
她确实说了似是而非的话,让她们去霸凌云衿这个原配,反正她上辈子的命运就是一尸两命,若是曹大嫂她们霸凌成功,贺廷川不就是和上辈子一样,死老婆。
谁知道霸凌不成功,还给自己惹麻烦。
对上云衿似笑非笑的脸,冯倩倩暗暗握拳,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一个小时之前,在湖边看到的那个生无可恋,只求一死的女人不是一个人。
也是。
若是她没退缩,剧情也不会发生变化。
冯倩倩掩饰内心慌乱,想着该如何撇清自己才是。
既然云衿没死,她就不能这个时候在贺廷川面前失了好感。
冯倩倩装傻:“大嫂你是不是听差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曹大嫂:“?”
其他吃瓜群众:“??”
云衿:“???”
我都准备好和你掰扯了,你竟然这样说?
傻眼的曹大嫂急了:“怎么不是你说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去找贺团长媳妇。”
冯倩倩好笑:“大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说是贺团长媳妇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贺团长媳妇恰好在场看见了,要不是她叫人,我也不会被救。”
“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要不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你也不会.......”曹大嫂话没说完,顿时没了底气,人家确实没说是她推的。
只是说她也不会......
后面的话, 故意让人遐想。
比如她也不会掉水里。
她也不会被救。
可见语言的陷阱多么难防。
曹大嫂这不就掉坑里了
该自己出面的时候,云衿不会迟到,云衿直接笑出声:“看样子真相大白了,曹大嫂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曹大嫂埋怨的瞪了冯倩倩一眼,能屈能伸的道歉:“对不起,是做嫂子的关心则乱,误会贺团长媳妇,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冯倩倩也不错过任何一个在贺廷川面前刷好感的机会,她笑容浅浅,态度诚恳,对贺廷川道:“贺团长见谅,都怪我说话没说清楚,让人误会你媳妇害我落水,抱歉啊!”
贺廷川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对看向他的冯倩倩冷硬开口:“冯教导员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我媳妇才对,被你们误会的是她,该被道歉的也是她。”
云衿意外挑眉,看着眼前恩怨分明,清楚立场的男人,他能成为男主确实有两把刷子,就算不喜欢自己这个原配,该维护的还是维护。
冯倩倩被下了面子,尴尬一笑,眸光水灵灵的从贺廷川身上,转移到比贺廷川矮了一个头的云衿身上,一口一个嫂子:“嫂子抱歉,你救了我,还被人误会,对不起,都怪我。”
按理说,别人都会客气的原谅她。
你好我好大家好,面子上过得去。
云衿可不是软包子,不会为了大家好委屈自己,她们先招惹自己的。
云衿语气说教,顺便翻旧账:“确实怪你,又不是哑巴,怎么说话还说一半留一半让人误会,害的我一个孕妇被人围攻不是,腹中儿子还被人骂没屁眼,我儿子做错了什么?”
说这话的曹大嫂没想到云衿还翻旧账,心虚理亏得差点挖个洞钻进去,内心埋怨冯倩倩,都怪她!
冯倩倩瞥了眼云衿六个月大的肚子,这个注定生不下来的胎儿,谁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看破不说破,在心里嘲笑云衿不知道自己的命数。
今日被伤害最深的曹大嫂认同:“就是,你要是说清楚,也不会闹出今天的事情。”
冯倩倩嘴角抽了抽,被大家盯着也不好翻脸,只能态度诚恳的认错,对曹大嫂鞠躬认错:“嫂子抱歉,都怪我。”
曹大嫂这才满意,学着云衿的样子,说教:“行吧,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吞吞吐吐的。”
冯倩倩尴尬点头,心里埋怨云衿这个该死的女人,故意找茬。
云衿挑拨离间不算,故意让冯倩倩难堪:“没想到我今日好心救人,差点被人污蔑,以后还是少做好人的好,冯教导员说是不是?”
被大家注目的冯倩倩皮笑肉不笑,差点绷不住内心的愤怒,她才是最亏的那个。
早知道就不提醒她小心好了。
直接上手岂不是更好。
后悔啊,要是能重来,绝不会让云衿有改变上辈子命运的机会。
冯倩倩懊悔自责:“都是我的错。”
云衿满意的笑了。
回到家,云衿便坐在椅子上,把她身上披着的军装递给贺廷川,准备找件自己的衣服穿上,找了一圈,发现没一件适合她现在穿的。
家里的衣服,都是原配从老家带来的破烂,打了补丁不说,现在怀孕六个月的云衿肚子那么大,根本穿不下。
云衿从记忆中搜索,发现这个原配是没苦硬吃,孩子都怀了,还和贺廷川分你我,以为骨气的不花贺廷川的钱,就能和他平起平坐。
竟然为了那点不值钱的自尊心,不花贺廷川的钱,自己悄悄吃苦,她是想感动谁?
这别扭的性格,肯定是小说作者搞的人设。
也是,能为了报复那些羞辱欺负她的人,一怒之下轻生的人,性格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合身的衣服被她丢一边,瞥了眼没说话的贺廷川,这男人从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话,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衿顾不得他的想法,这会儿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她穿书的事实改变不了,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贺廷川是她的丈夫,云衿可不能学原主,没苦硬吃。
她只会没福硬想。
“贺廷川,你下午有事吗?”云衿直视眼前挺拔腿长的男人,在这个大院,她只和他熟悉,军属大院外面什么情况她不清楚。
自然需要一个人带路。
贺廷川是最好的人选。
贺廷川皱眉:“你又要做什么?”
云衿瞥了眼穿的笔挺好看的军装得男人,嘲讽:“买衣服,你没看见你媳妇我没衣服穿吗?”
“好!”贺廷川早就看见了,他不是没给钱买衣服,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固执别扭,给钱不花,穿着乡下带来的补丁衣服,主打一个贫穷最光荣。
“我饿了。”孕妇就是饿得快。
云衿穿过来也有两个小时,这会儿肚子饿了,只想吃东西。
贺廷川二话不说,拿着铝方盒,瞥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你看着办。”云衿饿得不想说话,无力的靠着椅背,眼神催促他快点去。
住在军属大院就是好,吃喝什么的都不用自己煮,去食堂打回来就行。
当然,食堂的饭菜是大锅饭,肯定不能和自家的小炒能比。
云衿不会做饭,她也不打算做。
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这才有心情打量这个不大的家属三层筒子楼,贺廷川好歹是团长,住的是二楼,大家可以在走廊做饭。
这个时候的筒子楼没厨房,厨房都是在外面。
闻着别家炒菜香味,云衿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想找点零食填补一下,发现家里根本没吃的。
平时原主就是去食堂吃的,她从老家来就拿了十二块钱,结婚后没工作,哥哥也没了,只有贺廷川每月上交的工资。
除了日常吃饭,多一毛钱都舍不得花。
怕以后离婚还不起。
云衿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身体,也是,吃不好吃不饱,人不瘦才怪,就这样还想不开,被人羞辱几句便一怒之下轻生。
真是窝囊。
看小说的时候不知道原配这么窝囊。
现在云衿知道了。
想到原配藏着的那些不愿意花的钱,等会要出门买衣服,云衿打算找出来,带着出门全都花掉,她要是不花,以后有的是女人替贺廷川花钱。
藏钱的地方有点高,还没习惯这个大肚子的云衿垫着脚,差点够到了,肚子被拉扯一下,疼得她差点摔跤,吓得云衿冒出一身冷汗。
就在她快摔跤的时候,强劲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把人稳稳的扶着,露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骨节泛白,耳边是贺廷川冷硬的声音:“云衿,你闹够了没有?”
惊魂未定的云衿被吼得一愣,站稳后捧着大肚子,一脸莫名的看着生气黑脸的冷肃男人,皱眉:“我怎么闹了?我就拿个藏钱的盒子,招你惹你了?”
贺廷川看着倒打一耙的女人,眸光一沉:“云衿,既然你不愿意,这孩子,你不想要便去医院打了吧!”
说这话时,铝方盒被捏扁他都没察觉,他失望的看着不敢置信的女人:“你不想和我过日子我成全你,我们离婚,你不用作践自己,寻死腻活。”
“我答应过你哥,照顾好你,而不是逼死你。”贺廷川以为,他出任务两个月回来,她会想清楚自己已经嫁人了,安心的留下来和自己过日子。
没想到他回来看见的是她的遗书。
那一刻,惊恐绝望,就算面对敌人包围,他都没这种感觉,却被她一封遗书吓得浑身发抖,后悔自责没早早放手。
她就这么不愿意嫁给自己?
骄傲了二十多年的贺廷川,还是第一次栽跟头。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这段婚姻,难怪会成为大院的笑话。
被贺廷川的话打击的云衿傻眼了。
小说中有这一段吗?
所以,原配不是被别人逼死,是被他逼死的吧?
孩子都六个月了,竟然让她去打了,敢情伤的不是他的身体?
腹中胎儿似乎察觉她情绪变化,也知道自己面临危险似的,对着她的肚子拳打脚踢,想反抗,也想刷存在感。
它倒是发泄了,云衿可就吃苦头了。
她疼得弯腰,脸色一变:“嘶!”
撂下狠话的男人一听云衿痛呼,脸色一变,神色紧张,大手想碰触,却不知该怎么办:“你......你怎么了?”
云衿缓了一会儿,等那股子痛过去了,她才狠狠的瞪了贺廷川一眼:“被你气的,贺廷川,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打了孩子,和我离婚找下家对吧?”
一想到小说中描写的那些暧昧,拉扯,各种甜蜜的段落,云衿气得不轻:“你这个渣男,我死都不会成全你,孩子我要生,婚我不离,你一辈子别想和别人在一起。”
冯倩倩都追到这儿来了,欺人太甚。
贺廷川被她吼得一愣,压下心中的狂喜,面上却毫无波澜:“你......你要生下他?”
“对,我要生个超雄儿子,气死你!”云衿这是气话,要是真的怀了超雄宝宝,她第一时间去医院解决,绝不给社会添麻烦。
贺廷川皱眉,面色阴沉,大力抓着云衿皮包骨的手腕:“超雄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想给他找后爹?”
气头上的云衿被贺廷川一本正经抓奸的语气说的无语的笑了一下:“什么后爹,我倒是想,你给吗?”
“做梦,你这辈子都死了这条心,儿子必须留下。”贺廷川表态,还还不忘咬牙切齿的问:“超雄是你在乡下的那个对象?”
云衿茫然:“什么乡下对象,你胡说八道什么,超雄是一个名词,就是天生坏种的代名词。”
贺廷川眉头能夹死苍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代名词,听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抓重点的他,知道云衿不给他儿子找后爹稍微松了口气。
看着炸毛的小女人,贺廷川暗暗松了口气,不和她一般见识。
就算不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也得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既然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
贺廷川记挂着她说的肚子饿,冷硬的把捏扁的铝方盒放在桌上:“你不是饿了,就算要闹,也得吃饱了再说。”
云衿确实饿了,没和他客气,她可没原主那么有骨气,一副和人家划清界限的架势,她秉着谁吃亏都不能自己吃亏的心理,干就完了。
饿坏了的云衿打开铝方盒,还以为能看见一份像样的饭菜,谁知道就一个馒头,两筷子韭菜鸡蛋,三筷子白菜炖豆腐,加上一点点小咸菜,饭盒都没装满。
云衿撇撇嘴:“你想饿死你媳妇好换新人?这么点怎么吃得饱,你当你媳妇我是小猫小狗啊?”
贺廷川看着拳头大小的馒头,他一口气吃七八个不在话下。
这不是她小鸟味,打多了舍不得吃,放着第二顿再吃,还把自己吃坏肚子,后来他只能每顿少打一点,这样她就不会留食。
贺廷川不背锅:“你以前不都吃这么多,有时候一个馒头都吃不完,要吃第二顿的,说自己天生胃口小,吃的不多,好养活?”
云衿:“......”
所以,还是原主没苦硬吃的锅?
“这次就算了,下次给我正常饭量,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想饿死你儿子你就说。”云衿一手馒头,一手筷子,咬了一口老面馒头,挑了一下眉。
和她平时吃的暄软的白面馒头一比,这个略微泛黑的老面馒头确实够老的。
不过咀嚼几下,能尝到麦香甜味。
让云衿食指大动,一口馒头,一口韭菜鸡蛋,再来一口豆腐白菜,小咸菜,就着馒头三五口就吃完了,她才吃了一个半饱。
云衿看向一直盯着她啃馒头的冷峻男人,委屈可怜:“没吃饱!”
贺廷川看着被她吃的一干二净的饭盒,二话不说,拿着饭盒就走:“等着。”
“记得打点肉,我爱吃!”除了鸡蛋,就没见一点荤腥,对于云衿这个食肉的人来说,太素了,这个身体明显营养不良。
她的把自己养白白胖胖的,可不能把自己饿死了给冯倩倩腾位置,人家翘首以盼,恨不得立马上岗呢。
都追到这儿来了。
哼!
她做什么不好,就知道做美梦。
.......
贺廷川大步流星朝食堂走去,瞥了眼手表,距离食堂下班还有几分钟,基本上这个时候都没什么菜,早知道她要吃肉,方才就一起打了。
之前刚结婚那几日,不是没想过给她补一补身体,她太瘦了,他总觉得会把人压碎了。
顿顿打回去的肉,她不吃,只知道吃素,一问就是不爱吃肉,馒头米饭也是,吃几口便不吃了,一副小鸟胃,爱吃素的样子。
若是逼着她吃,便一副怕被打的样子,缩在角落,恨不得隐身,一次两次,贺廷川也不好逼着她吃肉,多吃,只能任由她去。
现在好了,还怪他虐待她。
那眼神分明就是谴责他小气不给肉吃。
饿着她了。
去了食堂,来吃饭的寥寥无几。
剩菜剩饭没几样,至于肉,根本没有。
肉可是紧俏物资,只要有供应,基本上没剩的。
贺廷川皱眉,瞥了眼就要走,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贺团长!”
贺廷川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眼前一袭波点布拉吉,长发披肩,用同色发箍箍着瓜子脸,杏眼水灵,樱桃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冲着贺廷川笑。
贺廷川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还没看清她的脸,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饭盒上。
有肉。
还是今日是她供应的红烧肉。
“贺团长也来吃饭啊,怎么没看见你爱人?”冯倩倩就是没看到云衿,才屁颠屁颠的来打招呼,故意一副偶遇的样子。
贺廷川神色冷淡:“她在家休息,有事?”
冯倩倩眨巴眨巴一双水灵灵大眼,尴尬的旧事重提:“今天那事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曹大嫂会听岔了,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贺廷川没心情听她废话,家里还有个饿着肚子想吃肉的女人,他可不想饿着媳妇和她腹中胎儿,在她准备长篇大论时,长腿一迈:“我还有事,你有什么歉意去找我爱人说。”
冯倩倩看着大步离去的人,话到嘴边,只能憋回去。
她找云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想和他多接触,她才不会巴巴的找机会搭话呢!
云衿这边,等的她刚吃下去的那些都快消化的时候,贺廷川才匆匆回来,额头上冒汗不说,气息还有点不稳。
他对上云衿不满的目光,解释了一句:“食堂没肉了,我开车去国营饭店给你点的红烧肉,现做的,耽误了点时间,不是故意饿着你。”
意识到冤枉了人家成心不给吃肉的云衿尴尬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就算去杀猪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谢了啊!”
毫无诚意的道歉,贺廷川什么都没说,洗了一把脸,看着一心扑在红烧肉上的女人,勾了勾唇角,她愿意吃肉了就好。
贺廷川想到了什么,交代:“吃完后饭盒我来收拾,领导找我说话,我去去就来。”
云衿没说什么,等他离开了,打开饭盒一看,是色泽红亮的红烧肉,用的是上好的五花三层做出来的,从肥肉到瘦肉都散发着一股子,快来吃我的香气。
不知道是云衿嘴馋,还是这副身体嘴馋,口水差点流出来,云衿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开动。
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入口,吃的她超级满足,配上一口白米饭,这滋味,神仙来了也不换。
正吃着,冯倩倩突然出现在门口:“今天多亏了贺团长,不然我都吃不上食堂的红烧肉,我去食堂太晚恰好没菜,贺团长看我吃白饭便特地夹了几块红烧肉给我,原来我吃的那些红烧肉是从嫂子嘴里抠出来的啊!”
冯倩倩故意咬重了“特地”两个字,说给云衿听。
怕她这个乡下来的听不懂城里话,不知道她的用意。
云衿挑了一下眉,听懂了,她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这么贴脸开大,也不怕脸肿。
冯倩倩见云衿脸色有点不好看,在心里得意一笑,嘴上假惺惺道:“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和孕妇争吃的,谁知道贺团长那么大方热情,让人盛情难却,嫂子不会生贺团长的气吧?”
冯倩倩是巴不得云衿生气,最好一气之下去跳湖,按照上辈子的剧情来,她若是不跳湖,自己怎么上位?
她是故意来刺激云衿的,目的就是逼死她。
云衿嘴里的红烧肉突然不香了。
自己还没死呢,贱男人这么快就开始心疼冯倩倩这个未来二婚媳妇有没有肉吃?
等等,贺廷川好像说,这红烧肉,是特地去国营饭店买的。
怎么到了冯倩倩嘴里,是食堂出品?
他们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撒谎了。
很明显,撒谎的人不可能是贺廷川。
他没必要骗自己,这个红烧肉确实不是食堂能做出来的,原主记忆中的食堂红烧肉没这么好吃,国营饭店的味道更正。
冯倩倩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吃醋。
她不惜撒谎也要自己吃醋,莫不是看见自己没走剧情,所以故意刺激自己,再跳一次人工湖?
真恶毒啊!
云衿可不会让冯倩倩如愿,看着眼神满含期待,留意自己神色的冯倩倩,云衿眯了眯眼:“你确定是我爱人给你的红烧肉?”
“对,是他,贺团长太贴心了,我都不好意思。”冯倩倩肯定的点头,还露出娇羞的模样,是一点都没看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冯倩倩故意的,就是为了在云衿面前制造一种他们关系微妙的感觉,让云衿误会,继而吃醋,做出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和上辈子一样,想不开来个一尸两命。
她对当后妈没兴趣,云衿的孩子,还是她自己带走吧!
冯倩倩上辈子听贺子谦说过,他这个小叔从小性子冷,不爱说话,和原配的感情一般,大家都知道,他是被逼娶的云衿,自然不是心甘情愿。
感情能好到哪儿去?
贺廷川肯定不会为了一份红烧肉说事。
“你确实该不好意思,我听着都替你不好意思!”云衿嘲讽。
冯倩倩一愣,一扫娇羞神色:“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怎么说话呢,不是说她这人性格有点怪,不合群不说,还一股子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说话怯弱,都不敢正眼看人,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会儿怎么阴阳怪气的,话里透着刺,扎人得很。
“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觊觎我男人,想抹黑我男人是不是,我男人买回来的是国营饭店的红烧肉,你说你吃的是食堂的红烧肉,下次撒谎记得打草稿。”
“还有,贺团长已婚,你要是继续不要脸的纠缠,就是破坏我们军婚,你这是犯罪。”云衿鄙视:“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没道德,世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抢别人的,你那么喜欢当小三吗?”
冯倩倩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骂自己不要脸。
她果然该死。
要不是自己出现,她怎么会避开一尸两命的命运?
冯倩倩心里恨的不行,面上着急慌张的解释:“嫂子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破坏你贺团长的婚姻,你不要多想,我知道孕妇容易情绪激动,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我......”
冯倩倩还没说完,贺廷川在她背后冷冷开口:“你解释什么?”
云衿这会儿看着罪魁祸首就来气,虽然知道他是无辜的,就是想迁怒一下他。
贺廷川被瞪了一眼,微微皱眉,眼神微沉,走到云衿身边,瞥了眼没吃几块的红烧肉,脸色不好看:“你怎么不吃?”
“哦,听说你把给我的红烧肉盛情给的冯教导员,我这正生气呢!你媳妇重要还是冯教导员重要?”云衿贴脸开大,有话直说。
冯倩倩眼前一黑,暗叫不好,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问,她是故意让自己下不得来台。
果然,上辈子她死有余辜。
这辈子怎么不去死啊啊啊!
冯倩倩不想自己做的事暴露,就要找借口离开,贺廷川长腿一迈,挡在门口,挡住了冯倩倩的去路,冷眸却锁定云衿表态:“我没有。”
冯倩倩知道事情不可控,她走也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道歉:“抱歉,是我误会了,我以为那红烧肉,是.....是贺团长特地留给我的。”
“不是我。”贺廷川严肃冷漠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冯教导员以后说话过一下脑子,我和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特地留给你吃?”
“如果我没记错,我去食堂的时候,你已经打好饭菜,红烧肉就在你的饭盒中,你还特地绕远路找我搭话,我怎么让红烧肉给你?”
云衿嘲讽:“哦,冯教导员真有心机,还特地绕远路搭话,你怎么那么喜欢和我爱人搭话啊,莫不是有什么目的,他已婚马上有娃,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贺廷川避嫌的睨了冯倩倩一眼:“我没道理不对我爱人好,而对你这种只见过一面女同志献殷勤,我人品没这么差,请不要抹黑我在爱人心中的形象。”
“也不要纠缠一个已婚的男人,你这样是不道德的,冯教导员如此人品,怎么能做教书育人的事,我会指导员提一句,你好自为之。”
云衿听着贺廷川硬气的一句一句怼人的话,被硬控了三秒,忍不住鼓掌:“说得好,果然我没看错你,能嫁给我是我的荣幸,贺团长你是这个!”
贺廷川眸光一闪,看向说话的人,仿佛自己出现了幻觉。
寒眸落在她竖着的大拇指上,耳边回响她迷魂汤一样的话,她竟然荣幸嫁给自己。
他没听错吧!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红烧肉给腻到了?
冯倩倩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被贺廷川不留情面的说了一顿,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地洞,只想当做自己从未来过这儿。
冯倩倩刷好感失败不说,还惹得贺廷川不喜。
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冯倩倩绝望。
怎么办,还没熬到云衿一尸两命,自己快断了以后嫁给贺廷川,成为首长夫人,报复贺子谦的后路。
“我.....我很抱歉,我的举动让你们误会,我对贺团长绝没有别的心思,以后不会了!”冯倩倩还不想露出真面目,她九十度鞠躬道歉。
云衿冷哼:“一次误会是无意,两次误会就是刻意,是可刻意还是无意,只有冯教导员自己心里清楚,你说呢?”
冯倩倩离开时,脸色比吃了粑粑还难看。
啊啊啊啊,这个女人,果然该死。
冯倩倩一走,云衿板着脸警告贺廷川:“以后离那个居心不良的女人远一点,你有媳妇还贴上来,一看就道德败坏,不是好东西。”
还不忘敲打贺廷川:“你要是敢婚内出轨,你的前途就毁了,你身为军人该知道,一个军人的形象多重要。”
要是她现在是贺廷川的媳妇,若是换了别人,云衿才懒得废话。
贺廷川不一样,他是腹中胎儿的爹,她名义上的丈夫,要是他敢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搞出丑闻,丢人的是她。
贺廷川看着变了一个人似的的云衿,挑了一下眉,冷眸锁定她,眸光深处藏着危险:“云衿,我们结婚那一晚,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云衿皱眉,努力回想那一晚的事情,才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忐忑紧张,整个人战战兢兢,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睡前他确实说了不少话。
第一句话是:“既然娶了你,你安心当我妻子,以后我的家就是你家,我会代替你哥好好照顾你,别怕我......”
话一出口,云衿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也就是说,贺廷川说的这些话,在原主心中格外重要,能让她铭记于心,不敢忘。
云衿感慨原主好记忆的时候,没留意眼前的高大挺拔男人握着的拳头咻的松开,内心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对她的怀疑,防备全都打消了。
是她。
不是间谍。
确实是自家媳妇没错。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贺廷川很乐意看见这样的她,比起之前死气沉沉,行尸走肉的人要好多了。
现在的她,眼中有着对生命的热情和蓬勃的朝气。
就算她凶巴巴的警告,威胁,敲打自己,也是怕自己被别的女人带坏。
比起之前,动不动就想回乡下,和他共处一室便像个木头人,别扭沉闷,像个被抽了灵魂的人好千万倍。
他那番话,只对这个女人说过。
他可以确定,她并未被替换。
贺廷川知道,国外有一种医疗,可以整形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他处于这个身份,很容易被敌特份子盯上,自家媳妇变化太大,不得不让他多想。
现在她自证清白,她不是换了一个人,她怕是想开了。
她这是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了?
想到她之前说的,孩子不让她也要生,她愿意给自己生孩子,不是说明了一切。
内心突然的狂喜,让贺廷川差点没绷住,他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那点就要冒出来的欢喜,怕被看出来被人笑话,贺廷川转移云衿的注意力:“你好去买衣服吗?”
“去,怎么不去。”她心情不好,就要狠狠的花他的钱,她不花难道留着给冯倩倩花?
冯倩倩长得丑,想得美。
贺廷川瞥了她没吃完的红烧肉,问:“还吃吗?”
“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不吃了,你收拾吧!”云衿找出自己的包,一看是个破烂军绿色的包,还是原主那个牺牲的哥给她的。
原主很爱惜,补丁叠补丁,肩带都毛絮絮了都舍不得扔。
云衿可背不出去,叫花子的背包怕是都比这个好。
也难怪大院的那些妇女同志们看不上她,能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确实够让人讨厌的。
没苦硬吃才是原主的人设吧!
贺廷川把没吃完的红烧肉和米饭全都打扫了,他跑前跑后,都没来得及吃,这会儿饿了,知道她吃不完会留下当晚餐,贺廷川不给她这个机会。
云衿空手出来,就看见吃她剩饭剩菜的人,愣了一下:“你没吃饭?”
贺廷川点头:“晚上再给你买红烧肉,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吃剩饭剩菜。”
“你说得对,我晚上想吃红烧排骨。”云衿理所当然的点菜。
贺廷川想都没想,干脆点头,除了龙肉,只要她想吃,只要她开口,他都给她买。
三口两口打扫了剩饭剩菜,贺廷川抹了一把嘴巴,手脚麻利的洗刷了饭盒放在一旁,云衿已经在门口站着等,被她盯着,贺廷川不敢耽误,就怕她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了。
天知道之前带她去买衣服,就像是要卖了她似的,抱着门不撒手。
贺廷川总不能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她不愿意就不去。
现在愿意去了,他竟然有种感恩戴德的感觉。
关门锁门,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家属楼,在路上遇到不少人。
看见他们这一对,走在前面的贺廷川人高腿长,背影挺拔,肩宽窄腰,威风凛凛,帅气出众,是家属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跟在他身后,还没适应怀孕身份的云衿,走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鸭子步哒哒哒,滑稽笨拙,一袭破烂补丁毛絮絮衣服,和要饭的差不多。
两人走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亮眼,一个辣眼。
云衿察觉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嫌弃,搞笑,暗爽,嘲讽的意思。
云衿警告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学着她们眼神轻蔑嘲讽,用魔法打败魔法,抬头挺胸,鸭子步雄赳赳气昂昂,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被她眼神回击的那些人,气得不轻:“不是吧,她那是什么眼神?”
“贺团长一回来就有底气了,她以前可不这样,呵,仗着有男人撑腰?”
“那也得看贺团长愿不愿意给她撑腰,瞧瞧恨不得离开她八丈远的贺团长,人家可肯定乐意和她出门,肯定是她缠着贺团长。”
“贺团长好长,那么优秀的男人,竟然娶了这么个.......”
就在她们背后蛐蛐云衿,心疼同情贺廷川被迫娶了一个这么上的台面,看云衿笑话的女人,还没蛐蛐完。就看见贺廷川回头,蹙眉看着云衿。
“看,贺团长不高兴了。”
“这个乡下来的要倒霉了。”
有人掏出瓜子,分给大家吃,一边吃瓜看戏,一边幸灾乐祸:“我敢打赌,贺团长肯定会凶她。”
云衿走的好好的,瞧着突然回头,面无表情,眼神有点冷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她能察觉到,那些看热闹的妇女们心中的欢喜。
她皱眉,看着大步走来的男人,正要开口你有什么事回家说,别在外面让我没脸,就看见男人气势凌人的走到她面前,在她紧张慌乱的目光下,突然蹲下身。
云衿:“???”
其他人:“......”
云衿下意识后退,却被一股子大力抓着脚踝,不让她后退:“别动,鞋带松了都不知道,要是摔了遭罪的是你。”
云衿低头,看着蹲在她面前,修长带着薄茧的大手,灵活的把她破烂鞋子上的鞋带给认真的系好,仿佛系着的不是快断了的鞋带,而是礼物上的丝带。
云衿:“......”
意识到恋爱脑有点冒头,被她一巴掌拍下去。
云衿压下内心那点错愕,余光看着不远处那些傻眼的妇女们,她们怕是心碎了一地吧。
想到这,云衿炫耀又挑衅的朝那边吃瓜妇女们挥挥手,气死人不偿命,带着小人得志的语气:“嫂子们吃了吗?”
嫂子们那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值得云衿回味好久。
走出大院的路上,云衿脸上都挂着笑。
贺廷川没想到,给她系个鞋带能让她高兴一路,脸上的光彩,让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比起以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贺廷川还是觉得现在的她顺眼。
不知道被误会的云衿,看着大院门口来了一辆公交车,眼看着就要关门离开,她急了,她最讨厌等公交,抬脚就要跑,手腕被人抓住。
云衿不解回头:“车要走了。”
“你是孕妇,稳重点。”贺廷川抓着人不撒手,眼神不赞同看她。
云衿瞥了眼大肚子,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是孕妇,孕妇,孕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见她稳重下来,还盯了一眼抓着的大手,贺廷川识趣的松了手,解释:“我们不挤公交,车子等会送来。”
原来有私家车,早说嘛!
云衿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看着路尽头开过来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大气硬朗,看着就十分安全稳重。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开车的是个年轻军人,停稳后对着贺廷川敬礼:“团长,车子开来了,请上车。”
随即看向贺廷川身边的人,视线一顿,眼神微妙,那一股子别扭纠结的神色,看的云衿都替他尴尬。
还是贺廷川解围:“这是你们嫂子。”
年轻同志这才尴尬敬礼:“嫂子好,我是李爱国。”
云衿假装没看出他眼中错愕,打量,鄙夷的表情,大概是觉得自己和贺廷川不配。
原主就是在这种眼神下,把自己给逼上绝路,自以为来个一尸两命能报复那些霸凌她的人。
傻爆了!
云衿可不一样,她从不把看不起她的人放在眼里,冷淡的点点头,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让我热脸贴冷屁股,想得美。
“这是部队的车子,恰好无人用,我借用一下,上车。”贺廷川打开后座的车门,看了眼高度,又看看云衿的大肚子,冷硬的脸上毫无情绪变化,朝她伸出手。
云衿还以为自己要表演一个孕妇艰难爬车,没想到贺廷川这么上道,也是,他一个优秀人设男主,就算再不喜欢这个被迫娶的妻子,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
云衿也没矜持,扶着他的手臂,在他的力道托举下,扶着腰稳稳的坐在里面。
吉普车空间比起她车大,也比其他车高,若是没有贺廷川托举,她还真不好爬上来。
贺廷川等她坐好后,关上车门,绕过车身从另一边上车,比起云衿需要人扶,他就轻松多了,长腿一迈,松弛上车。
李爱国等他们坐好后,启动车子:“贺团长去哪?”
“人民商场。”贺廷川吐出四个字。
云衿知道,这是专门买衣服布料的地方,和吃喝杂货那些就去供销社。
李爱国开车很稳,很快把车开去了人民商场。
云衿上车后便没说话,视线看着外面,打量着书中这个年代的风景,房屋低矮简陋落后,墙壁上刷着各种红色标语。
街上基本上没什么车,大多是骑着二八大杠以及走路的行人。
衣服也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特色,蓝灰黑,布料也就那么几样,看起来朴素低调。
云衿知道,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出挑,特立独行,那就是自寻死路。
云衿就算不喜欢这些颜色的衣服,到了这儿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到了买衣服的地方挑选的也是蓝绿色系,比起黑色和灰色要亮眼一点。
就算别无选择,她也可以选择更喜欢的。
她是孕妇,就算再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不出她的美来。
至于好身材,这个年代不存在的。
大家都是宽敞板正的衣服款式,掐腰是不可能。
云衿到了商场,指着店内挂着的那些蓝绿sn装:“麻烦同志给我试一试。”
售货员看了眼云衿身上的破烂补丁衣服,鄙视了一眼:“你兜里有钱,有布票吗?什么地方也敢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我们这的衣服你买得起吗?弄脏了我卖给谁?”
“走走走,别碍着其他同志买衣服,我可没时间招待你这种乞丐婆子。”
被怠慢的云衿知道自己的穿着打扮,让人误会她是穷酸买不起衣服的人,她被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说好的为人民服务,我穿的破烂就不是人民了吗?”
云衿也不惯着她,气势上绝不能输:“居然看不起我这个穷苦老百姓,怎么的,你还高人一等呢?”
第一次被人下面子的售货员脸都气红了:“你......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云衿毫不给面子的讽刺:“这么大的商场怎么回事,安排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来服务人民群众?你要是不行,我来。”
“你......你滚,我的衣服不卖给你。”售货员气急败坏,仗着云衿一个孕妇不是自己的对手,就要cb的推云衿。
人还没碰到,就被一个冷硬的身影给挡了回去:“你动我媳妇一下试一试。”
云衿意外挑眉,看着站在眼前护着她的贺廷川,有他在她这个孕妇越发有底气:“你来的正好,这个女的看不起人不说,还意图伤害我这个孕妇。”
“是你先骂人的。”售货员看着眼前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凌厉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没想到这个乞丐女人竟然有个这么出众的丈夫。
简直天理不容。
她配吗?
贺廷川黑脸盯着一脸委屈的售货员,眼神要吃人:“我只知道,你让我媳妇滚蛋,还声称不把衣服卖给我媳妇,并且意图推我怀孕的媳妇,有没有这种事?”
“我......我这是被她气得。”售货员理直气壮的狡辩,还不忘拉踩云衿:“她竟然是你媳妇,你怎么娶了这样一位女同志?”
“我媳妇好着呢!”贺廷川不听她废话:“你承认就行,李爱国去把她领导叫来,让他来评评理,我贺廷川的媳妇不能被人白白欺负了。”
云衿嘴角上扬,得意的看着被吓得脸色一变的售货员,你完了。
售货员吓到了,神色惶恐:“没.....没必要吧!”
贺廷川正眼都不给她一个,问身后一直看热闹的女人:“想试哪件?”
云衿指了指绿色那件,还以为贺廷川会让售货员给自己拿下来,谁知道他仗着身高手长,手臂一抬,把她看中的绿色外套拿下来不说,还解开扣子,亲自帮忙给她套上,一套动作行如流水,把云衿都弄的一个措手不及。
云衿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给她扣扣子,整理衣领,顺了顺褶皱的男人,他做这事时,冷峻的面容毫无波动,目光认真,毫无不耐。
剑眉舒展,眸光冷却不凌厉,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微抿,冷硬的下颌线流畅帅气,这张脸仿佛鬼斧神工距离手臂远,简直是暴击。
云衿都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看。
也就是看一眼移开目光,又看一眼又移开,如此反复个七八九十次,最后被他冷眸锁定,没好气的嘲讽她:“怎么了,我脸上有刺,扎你眼了?”
若是别人偷看被发现,肯定闹一个大红脸。
云衿不一样,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被贺廷川怼了也不生气,理直气壮的呛人:“我看我自己男人不行吗?”
云衿说这话时,小表情那叫一个生动,桃花眼勾人,眉毛都是戏,脸上流露出的气息,让人忽视不了,给人一种老娘说得对的感觉。
贺廷川看着她这傲娇的小表情,耳边是她占有欲超强的话,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热。
这女人.......
云衿得意挑眉,怼完人心情大好,看身上的衣服也顺眼多了:“这件不错,留下,我还想试一试那件格子的。”
就算是格子的,在这个年代,也是黑白灰,砖红几个色,云衿挑选的就是砖红色,她皮肤白,穿在身上并不觉得老老气。
也不会显得太黑。
原主根本没像样的衣服,云衿打算多买两件换着穿。
贺廷川这个团长,每个月有八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有各种票,布票也不少,之前一直留着,现在不用,以后岂不是便宜冯倩倩?
书中冯倩倩嫁给贺廷川后,就没为钱发过愁。
云衿可不能像原主一样犯傻,都睡一个屋了,还和贺廷川分你我,该花就得花,你不花有人替他花钱,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
贺廷川顺手拿下云衿看中的砖红色各自外套,这是黑灰蓝中为数不多的布料颜色,卖得特别好,商场只剩下一件了。
云衿试了一下,肚子太大,有点穿不上。
这个年代大家都瘦,衣服做的瘦小,节约布料。
云衿人看着瘦,肚子却不小,穿上后扣子根本扣不了。
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天冷,敞开衣服不得冻肚子?
对于全世界只剩下一片树叶子,都得盖在肚脐眼上的种花家人来说,肚子是不能着凉。
肚脐眼更是。
“小了!”云衿遗憾的脱下。
贺廷川问售货员:“还有大码的吗?”
被贺廷川怼了一对的售货员这会儿老实多了:“就这一件,孕妇本来就不适合,你们要不看别的,反正我们商场没有,自己什么身材心里没数?”
云衿还未发话,贺廷川脸色不好看了,他对隔壁的售货员道:“去告诉你们听到,就说姓贺的找他。”
阴阳怪气的售货员慌了:“你......你认识我们领导?”
贺廷川冷笑:“不仅认识,还是一个战壕的人。”
售货员脸色大变,意识到他们确实不好惹,立马道歉:“贺同志,我道歉,我认错,都怪我这嘴不会说话,你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贺廷川不看她赔礼认错,看向故作挑选衣服的云衿:“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云衿对上售货员讨好的笑,她翻了一个白眼:“我想见见她领导。”
贺廷川点头:“行,去把柳三辰叫来。”
连她们领导叫什么都知道,那个被贺廷川指使的售货员给了刻薄售货员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屁颠屁颠去找领导去了。
平时就劝说她不要戾气那么重,她们虽然是售货员,并未高人一等,不要对来买衣服布料的人吆五喝六的,现在好了,踢掉铁板了吧!
看自己的死对头离开,刻薄售货员慌了,知道拿主意的是云衿,立马讨好道:“嫂子喜欢这件衣服对不对,我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库存。”
云衿没说话,看着她故意在柜台下面找了找,拿出早就藏好的衣服,屁颠屁颠的捧过来:“嫂子试试看,这件保证能穿上。”
云衿好笑:“不是说货了?”
“别人没有,若是嫂子喜欢,肯定有。”刻薄售货员笑容谄媚:“嫂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我这人嘴笨,惹恼了嫂子,等会领导来,能不能.......”
云衿含笑怼人:“不能,我一个孕妇肚子大,心眼小,我对自己还是很有数的,你说对吧?”
刻薄售货员:“......”
而那个去找领导的售货员,已经到了领导办公室:“柳店长,有个姓贺的军人同志想见你,让你去卖场看看。”
柳三辰皱眉:“长什么样?”
“硬朗严肃,看起来不好惹,赵同志好像说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让店长去看看呢!”售货员趁机把事情一说。
柳三辰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贺廷川吧,那人怎么可能来这儿买衣服,还是买女人衣服?”
“我川哥才没这个闲工夫,他一有时间就在训练场,不是练兵就是练自己,拼命川哥不是白叫的。”柳三辰否认来人是贺廷川。
仔细想想,他认识的姓贺的,好像只有他一个。
不死心的柳三辰一边出门一边问:“是姓贺还是何?”
售货员在心里翻白眼:“店长去看就知道了,反正瞧着不好惹的样子,人家虽然没穿军外套,瞧那气派,都不是普通的兵蛋子。”
那腰细腿长,那周身的气势,怎么也得是个军官吧!
至于那个孕妇,也不怪赵婷婷,确实看着有点像乞丐。
就没见过那个来买衣服的穿的那么寒酸的。
要不是那个孕妇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那一身穿衣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男人眼瞎呢!
柳三辰到了赵婷婷的档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补丁,浆洗发白,像是被人扔了又从垃圾堆捡回来穿上的破烂衣服。
肚子高高隆起,破烂衣服明显不合身。
她正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柳三辰没看见赵婷婷惹怒的那个贺/何姓军人,只看见一个孕妇,他好奇的打量一圈,确实没找到人,这才朝孕妇云衿走过去:“这位嫂子怎么了,是我们商场的衣服不合身,还是我们的店员不敬业?”
云衿瞧着说话的人,视线落在他垂着的袖子上,看清他断了一只手臂,云衿并未表现出异样,而是把他当做正常人:“这位同志态度不好。”
柳三辰看向赵婷婷:“道歉了吗?”
赵婷婷心里恨得要死,诅咒云衿生个死胎,面上一副卑微的讨好:“道歉了,她.......她不接受。”
柳三辰面色不改,看着长了一张漂亮脸蛋,桃花眼,鹅蛋脸,唇红齿白,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怎么还不接受道歉?
“嫂子为什么不接受?”
云衿好笑:“谁规定别人道歉就得接受?”
柳三辰眯了眯眼:“嫂子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我有吗?”云衿耸肩,表示自己可不是故意为难人的人。
柳三辰自然是护着自己人的:“嫂子要怎么才接受道歉?”
“我不接受不行?”云衿也不高兴了。
柳三辰一脸严肃:“若是不想以后不能来买东西,嫂子最好适可而止。”
云衿脸垮,可怜兮兮的对着柳三辰后面的人叫了一声:“老公,他真的是你一个战壕的好兄弟吗?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柳三辰下意识回头,瞳孔微缩。
“柳三辰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对你嫂子说话的?”
贺廷川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
柳三辰看清眼前人,心下一慌,脸色一变,脑海闪过无数个死法,最后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他手下的兵,突然有种捡回一条小命的感觉。
柳三辰赔笑:“川哥怎么来了?”
完了完了,方才对嫂子态度那么差,贺廷川肯定生气了。
他一生气,全团的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想到自己不是团里的人,柳三辰竟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谁又知道他转业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把人衣服都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要死要活的,不愿意离开团里。
现在竟然释怀了。
贺廷川冷哼一声:“我若是不来,我媳妇以后岂不是来买衣服的资格都没有?”
头皮一麻的柳三辰不敢置信瞪大眼,看向一身破烂补丁衣服的孕妇:“川哥,你有孩子了?”
贺廷川冷酷点头:“还有三个多月生。”
柳三辰大喜:“恭喜川哥,没想到这么快孩子都有了。”
云衿抚着大肚子,阴阳怪气:“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这个孩子买个衣服都要看别人脸色,可怜哦!”
贺廷川剑眉冷目,薄唇微抿,凉凉的盯着柳三辰。
柳三辰想死的心都有了,立马赔笑认错:“嫂子见谅,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弟这就给嫂子赔罪,嫂子今日看中的,全都记在我身上。”
云衿是很乐意让柳三辰大出血的,她看向贺廷川,毕竟是他兄弟。
贺廷川冷酷点头。
云衿笑了:“那就多谢了。”
说罢,把她看中的都指了指,赵婷婷想帮忙,云衿拒绝,指了指那个跑腿的售货员:“这位同志怎么称呼,能不能请你帮忙?”
“嫂子叫我袁清就行,嫂子喜欢这件对吧,这个布料不错,纯棉的,穿在身上舒服,那个布料也可以,以后生了孩子可以做尿布。”袁清是会察言观色的,
看得出来这场恩怨中,云衿的态度最重要。
店长和赵婷婷都吃瘪了,服务好她准没错。
云衿给了袁清一个赞赏的眼神,让她量了五米的尿布,主要是这个时候还没尿不湿,以后孩子出生确实很费尿布。
这个纯棉的吸水,还好清洗,柔软舒服,当尿布再好不过。
有人愿意赔礼道歉,云衿可不会手软。
赵婷婷被排除在外,看着殷勤讨好的袁清,气得脸都绿了。
柳三辰和贺廷川一旁说话:“川哥,嫂子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你好好和她解释一下,都是误会,要是知道她是嫂子,小弟绝不敢说一句重话。”
贺廷川瞥了眼云衿大肆采购的样子,布料就裁了不少,外套拿了两件,裤子拿了四条,还有那种小衣服小裤子。
别人恨不得藏着掖着,她大喇喇的拿着检查,还在身上比划比划,让人不敢直视。
她是一点都不害臊,贴身的衣服悄悄的买得了。
“活该,平时你就是这么对来买衣服的人?”贺廷川冷声:“你手下这些人都这样没礼貌,狗眼看人低?看穿衣打扮来评判人家?”
柳三辰尴尬不已,把忐忑不安,紧张害怕的赵婷婷叫过去:“给我川哥道歉。”
赵婷婷立马听话的道歉:“同志我错了,求你原谅这一次,我下次改。”
贺廷川可不接茬:“我媳妇接受你道歉了吗?”
柳三辰:“......”
赵婷婷:“......”
最后还是柳三辰顶着压力,当着贺廷川的面,对赵婷婷做出处罚:“扣除这个月工资,这个月的卫生都由你打扫,若是下个月态度还是没改变,以后不用卖衣服,你直接去打扫卫生就行。”
“是店长,这次我一定悔改!”赵婷婷可不愿意干打扫卫生的工作,太不体面。
她卖衣服多好啊,被人恭维不说,还能抠一点布料出来,好衣服还可以给人留着,有人为了好看的布料和衣服,愿意私下加点钱买。
就好比云衿看见那件砖红色格子衣服,就有人说好了,多给五毛钱拿下,让她给留着。
现在到了云衿手里,五毛钱也飞了。
想想就来气。
此时,云衿也看得差不多,嘴角含笑的走到贺廷川面前:“我挑好了,你要不要买点什么?”
贺廷川摇头。
柳三辰立马讨好道:“嫂子,我已经对赵婷婷同志作出惩罚,扣一个月工资,外加打扫卫生一个月,下个月若是表现不好,以后不用来台前卖衣服,你看如何?”
云衿瞥了眼低眉顺眼,再无方才嚣张气息,趾气高扬态度的赵婷婷,满意的笑了。
“挺好,既然是为人民服务的,就该有服务的态度,而不是把国家的当自己的,真以为卖个衣服了不起,还看不起劳苦大众。”
赵婷婷内心骂骂咧咧,面上卑躬屈膝:“嫂子说的是,我谨记教诲。”
云衿一听就知道她表面敷衍,内心还不知道如何腹诽呢。
反正自己目的达到,才不管赵婷婷心里怎么想。
云当着柳三辰的面夸赞袁清道:“我觉得袁清同志挺好,待人温和,服务态度好,有耐心,是个不错的同志,以后我来买衣服就找她,你可得好好培养人家,让她成为你们卖场最佳售货员!”
柳三辰上道的点点头:“嫂子说的是,袁清同志确实优秀,如此优秀的同志怎么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售货员呢,她以后就是布料衣服这一块的组长。”
袁清没想到云衿一句话,让她成为一个小组长,还以为听错了,恍惚了一秒,立马表态:“谢谢店长提拔,也谢谢嫂子,以后我会更尽心服务大众。”
赵婷婷嫉妒得差点吐血。
凭什么啊?
袁清怎么能当组长?
袁清一个没身份没背景土老帽,她怎么配?
不管赵婷婷怎么不甘心,柳三辰话都说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只能看着喜气洋洋的袁清恨不得咬死她。
再看看大声恭喜袁清的云衿,恨不得打死这个搅屎棍,她这么缺德,生儿子绝对没屁眼。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扣工资,还眼睁睁的看着不如自己的袁清升职加薪。
好气啊啊啊啊!
要知道,小组长要多两块钱工资啊。
袁清怎么能比自己拿得多?
云衿幸灾乐祸的看着赵婷婷同志脸上那懊悔,不甘,怨怼的精彩表情,怕是这会儿赵婷婷已经在阴暗扭曲爬行了吧!
让自己不高兴,她会让人更不高兴。
比如赵婷婷现在就是。
至于柳三辰,竟然想拉黑她不让她来逛商场,要不是她是贺廷川的媳妇,怕是被拉黑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云衿会让柳三辰知道做事留一线,下次好见面的道理。
“柳兄弟说话算话,今天我的消费,全由你买单?”云衿含笑给柳三辰挖坑。
柳三辰笑着点头:“还能骗嫂子,就当做是小弟给嫂子赔罪。”
云衿笑容灿烂:“这怎么好意思,今日怕是要让柳兄弟破费了!
柳三辰:“......”
贺廷川瞧着毫不客气的云衿,嘴角勾了勾。
云衿忙着让柳三辰当冤大头,没留意冯倩倩也来逛商场了。
云衿他们去买单的时候,冯倩倩挑了一下眉,瞧着寸步不离跟着她的高大挺拔清冷背影,眯了眯眼。
没想到贺廷川对这个女人还有几分真心,不是说毫无感情,只有责任吗?
冯倩倩是过来人,在乎一个人的眼神她不可能看错。
这就难搞了。
她想上位,怕是很难啊!
可除了贺廷川,冯倩倩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不只是他未来的身份,还有他是贺子谦的小叔。
一想到贺子谦以后要叫自己小婶,莫名觉得痛快。
“都怪那个孕妇,要不是她欺人太甚,我也不会被店长扣一个月工资,还看着袁清那个小蹄子成为我们的组长......”
恰好走过的冯倩倩放了一个耳朵,顺着赵婷婷怨毒的目光,看向和贺廷川他们有说有笑的云衿身上,她挺着的肚子,格外扎眼。
冯倩倩脚步一顿,一脸关心的问赵婷婷:“这位女同志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赵婷婷正委屈,对上冯倩倩鼓励的目光,不知为何,她只想吐槽几句,便把自己摘出来,全都是云衿胡搅蛮缠,故意为难人的意思。
“谁知道她是军官的媳妇,还认识我们店长,害得我无辜被罚,我怎么这么倒霉!”赵婷婷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哗的流淌。
冯倩倩勾了勾唇角,心中有了计较,一边宽慰赵婷婷一边状似无意道:“你说她啊,我认识,我们一个大院的,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手脚还不干净,大家都不爱和她玩。”
说着指了指赵婷婷手上的表:“你这手表不错,还是上海宝石花手表,我想买都买不着呢!”
赵婷婷被恭维几句,含笑点头,就这手表聊了一会儿,冯倩倩瞧着差不多,她便表示自己要去买肥皂,有时间再聊。
赵婷婷目送冯倩倩离开后,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瞧着正试穿衣服的云衿,眯了眯眼。
云衿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她看着柳三辰拿出布票和钱付账,这年头买布都需要布票,光有钱还不行,没票什么都卖不了。
付钱的时候,柳三辰心里肉痛,面上却大方的笑了笑:“嫂子还要不要看些别的?”
云衿笑着摇头:“不了,今天够柳兄弟破费的,谢谢啦!”
柳三辰心里滴血:“客气啥,嫂子喜欢就好,下次有需要再来。”
云衿含笑点头。仿佛没看见他心痛的表情:“好,下次换季了再来,我没什么冬衣,到时还要买冬衣呢!”
柳三辰心想,下次来肯定不花自己的钱。
正说着,赵婷婷抱着一捆布过来:“店长,我清空库存的时候,发现这些布料染色有问题,怕是不好卖。”
柳三辰瞥了眼布料,大方的对云衿道:“嫂子若是不嫌弃,这些处理的布料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给未出生的小侄儿做几身小衣服也是可以的。”
“这怎么好意思?”云衿知道,这种布料,作为店长的柳三辰有权处理。
好多售货员把不好的布料拿出去转手卖,这都是秘而不宣的。
柳三辰还没说话,赵婷婷已经热情的把布料和云衿买的那些衣服放一起,在他们没留意时,把手表塞云衿破衣服兜里。
云衿顾着和柳三辰说话,没注意背对着他们的赵婷婷的小动作。
赵婷婷做完这一切,紧张心虚的打了招呼离开。
贺廷川锐利的目光落在赵婷婷心虚的表情上,眯了眯眼:“等等。”
被叫住的赵婷婷抖了一下,一瞬间脑海闪过很多画面,其中就有她做的小动作被发现的后果,差点把自己小脸吓得惨白。
暗暗吸了口气,赵婷婷故作轻松回头:“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贺廷川犀利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在她脸上看出心虚,紧张,惶恐,不安,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异样。
贺廷川二话不说,朝她抱过来的布料走去。
当着云衿他们的面,检查布料中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物品。
贺廷川作为军人,对危险十分敏感,看赵婷婷的那一眼,压迫感十足,加上他搜查的动作让赵婷婷脸色大变。
若赵婷婷是敌特,这一刻怕是已经跑路了。
赵婷婷不是敌特,心情和敌特差不多。
云衿好奇的看着贺廷川动作,再看看变了脸色的赵婷婷,很快猜到她怕是动了什么手脚。
就知道这个赵婷婷不安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报复自己。
啧,还挺记仇的。
云衿有点期待赵婷婷做了什么害自己。
贺廷川不放过任何角落,在布料中寻找,一无所获后,视线落在云衿换下来的破烂补丁盘口老式破衣服,并不是现在流行的样式。
一看就是封建老旧的款。
柳三辰也被贺廷川的动作给弄得心头一紧,看向赵婷婷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这女人,存心没事找事?
竟然在他们团队火眼金睛的川哥面前搞小动作,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柳三辰给了紧张的赵婷婷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他川哥在破烂衣服中拿出一块女士手表,还是宝石花手表。
这块手表别人不认识,柳三辰知道。
赵婷婷这个月才戴上的,据说花了不少功夫才买到,他们整个人民商场就她手上这一块。
云衿见贺廷川拿出手表,立马知道赵婷婷的用意,她没手表,所以这块手表不是自己的。
为了报复自己,赵婷婷竟然用一块手表污蔑自己,她是想来个贼喊抓贼,让自己丢人吧?
“这手表不错啊,怎么在我衣服里?”云衿似笑非笑。
贺廷川冷眼看向赵婷婷:“赵同志不解释一下吗?”
柳三辰目光阴沉:“赵婷婷,你最好实话实说。”
赵婷婷被他们三人目光锁定,饶是她再大胆,面对这么多人审视的目光,还是吓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我......我不知道啊,肯定是放布料的时候,不小心掉衣服上的。”
“那可真是好巧,没掉别的衣服上,偏偏掉我的旧衣服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偷手表呢!”云衿似笑非笑:“你说是吧赵同志?”
被看破的赵婷婷尴尬一笑:“怎么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手表掉了都不知道,多亏了这位军官同志发现,不然我爸妈知道我弄丢手表,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那可真的小心点,下次不要丢三落四,免得手表掉了都不知道,这次要不是我男人,你这手表怕是丢了都不知道。”
云衿从贺廷川手里拿过手表,在纤细的手腕上比划一下:“挺漂亮的,我正好缺一个手表,赵同志下次若是放我衣兜里,我可不还了。”
赵婷婷:“......”
不要脸,别人的手表也想贪污!
大意了,要是没被发现,这个无耻女人肯定会没收。
下次不这样了,为了诬陷死女人要是手表丢了,自己会被气死。
贺廷川看见云衿光溜溜的纤细的仿佛一根筷子的手腕,她说的没错,确实缺了一块手表。
“咯,你的手表!”云衿好心的把手表递过去。
赵婷婷生怕云衿不要脸贪污她的手表,立马伸出手,手表被云衿抛了过去,打着她的手指,赵婷婷却没接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表面咔嚓一声,玻璃裂了。
赵婷婷瞳孔地震:“我的手表!!!”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手表被你摔坏了吧?”云衿先发制人,把责任全都推赵婷婷身上。
既然她敢拿出手表来污蔑自己偷东西,就该承受手表带来的损失。
谁的手表谁心疼,反正不是她的手表,她不心疼。
赵婷婷肉疼的看着表面摔了的手表,就要找云衿麻烦,被她一顿怼,气得脸都绿了:“明明是你摔的,,你赔我手表。”
“天地良心,我好心捡到你手表还给你,你自己没拿稳摔了,怎么能污蔑人呢,你是姓赖的吧,诬赖的赖。”云衿一脸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赵婷婷气得跺脚:“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摔了我手表,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工业票多难得,现在摔成这样你别想抵赖。”
云衿黑脸:“好说歹说你是说不听是吧,你说是我摔的,你有证据吗?”
“我看见了。”赵婷婷理直气壮。
云衿气笑了:“我也看见了,你自己没拿稳,是不是我递给你的。”
赵婷婷点头:“对,我没拿住你就松手了。”
“哦,你没拿住怪我咯?”云衿立马对柳三辰说:“你看看赖同志是怎么污蔑人的,自己承认了还要我赔偿,她这样做对吗?”
柳三辰黑脸:“赵婷婷,手表摔了怪你自己,别胡说八道污蔑人,这事和我嫂子无关。”
“主任......你们......”赵婷婷气哭了,看着不护着她的柳三辰,委屈的瞪了云衿一眼,含泪哭着跑了。
云衿一脸无辜:“这人品真不行,小心思太多了,柳兄弟可得防着点。”
柳三辰也觉得赵婷婷这人心思不纯,别以为他不知道 赵婷婷手表怎么会出现在嫂子口袋中,纯属是想污蔑嫂子偷手表。
以前看着掐尖要强就算了,现在竟然做出污蔑人偷东西。
别人就算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污蔑嫂子。
她可是川哥的媳妇,自己一口一个嫂子,她也敢动心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贺廷川冷眼看着柳三辰:“这才转业几日,你倒是把我们猎狼团的血性给忘光了,以后别说是猎狼团的人。”
柳三辰大叫不好:“川哥别这样,我等会就去批评她,让川哥见笑了。”
贺廷川面无表情,并不买账。
柳三辰哀求讨好表态:“我柳三辰生是猎狼团的人,死是猎狼团的鬼,”
贺廷川依然面若寒冰,眼神毫无波动。
柳三辰可不想被开除团籍,开始卖惨:“我知道,川哥是觉得我是一个残废,不配成为猎狼团的人,我都知道,我懂。”
贺廷川瞥了眼空荡的左袖子,若不是受伤,确实柳三辰不会转业,他离开时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糊得那身军装没法看。
贺廷川心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嫌弃你,行了,下次有时间再聊,你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上点心,下次我不希望看见我媳妇被人算计。”
柳三辰咧嘴笑,完好的另一只手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贺廷川扬了扬眉毛,算是满意。
云衿算是看出来了,贺廷川这人冷归冷,竟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看样子想拿捏他,只能软着来。
她别的不说,就是身娇体软易推倒。
云衿瞧着还有鞋子卖,正好她鞋子露脚趾头,怎么也得买一双新鞋子换上,免得别人以为她是乞丐呢。
云衿在袁清的陪护下,挑选了一双布鞋,小皮鞋也有,云衿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穿布鞋。
袁清告诉她:“怀孕后期会脚肿,嫂子穿布鞋好,不累脚,我嫂子怀孕的时候就是,脚丫子和馒头似的。”
云衿听劝,虽然她没生过,确实听说会水肿,皮鞋好看时髦,比不得布鞋舒适。
不仅买的是布鞋,还买了大一码的,就怕脚肿穿不了。
想到破洞的袜子,云衿又拿了五双纯棉的袜子,对袁清推荐的:“现在都喜欢穿尼龙袜子,嫂子要不要来两双?”
云衿丑拒,尼龙袜子有什么好的,耐穿是耐穿,不吸汗不暖脚,还臭脚丫子,怎么能比得上纯棉的袜子。
而且还贵。
云衿傻了才会选尼龙袜子。
想到花的都是贺廷川的钱,云衿看见男士袜子的时候,让袁清拿了两双袜子,既然不打算和贺廷川离婚,该对他好的还是要好一点。
男人么,只要你愿意哄,真心的假意的又如何,哄就行了。
剩下的交给他自己,他会自行脑补你爱他爱得要死。
云衿拿男士袜子的时候,柳三辰眼尖的发现了,用没手的袖子甩了一下贺廷川,吸引他的注意:“嫂子对川哥真不错,悄悄给川哥买的袜子,这是怕川哥脚冷呢!”
都说这位嫂子对川哥不上心。
谁造谣的。
都巴巴的给川哥买袜子,怎么不算上心?
没想到云立业那小子还干了一件好事,给川哥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他不是说自家妹子傻乎乎的,怕被人欺负吗?
今个儿瞧着,她不欺负别人就算了。
想到自己花的大几十块,柳三辰心疼。
贺廷川顺着柳三辰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她拿着的男士袜子上,白色的袜子,不好洗。
好在他这人爱干净,袜子一天一洗,肯定洗的干干净净的。
云衿挑选好东西,回头看来,眼神很明确,买单!
贺廷川嘴角上扬,离开时对柳三辰说了一句:“东西到了和我说一声。”
“川哥放心,别的帮不上忙,这点小事肯定妥妥的。”柳三辰自信拍胸脯,拍着拍着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卷钞票和布票。
柳三辰眼眶一热,追上去:“川哥,你怎么把钱塞给我?”
贺廷川一个眼神,柳三辰识趣的闭了嘴:“下次我去找哥喝茶。”
贺廷川满意的点点头,他媳妇买衣服,还能让兄弟掏钱?
至于柳三辰,他不是小气的人,若不是家里有个卧床的老母,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养,一个月工资也不是花不起。
柳三辰一个人工作,这点工资勉强养活一家人,实在是大方不起来。
知道柳三辰的情况,贺廷川怎么可能让他花钱。
云衿知道贺廷川不会让柳三辰花钱,才会心安理得的买买买。
她故意捉弄柳三辰的,就是想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贺廷川去付账,云衿察觉有人用敌意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回头看过去。
她回头很突兀,把来不及躲起来的冯倩倩给看个正着。
云衿和冯倩倩四目相对,犀利的目光看着冯倩倩狼狈的别开脸,一副不敢和她对视的样子。
云衿眯了眯眼,她心虚什么?
婉拒了柳三辰请吃饭的邀约,云衿挺着大肚子被贺廷川扶着上车。
大肚子真的不方便,特别是上车这种动作,对她这个大肚婆来说,有点困难。
东西放在后备箱,贺廷川正要上副驾驶,云衿适时轻咳一声。
李爱国同志什么看着被打开的副驾驶的车门被重新关上,贺廷川面无表情的打开后座位的车,在云衿身边坐下:“开车。”
李爱国同志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和自家媳妇一起坐的团长,挑了一下眉,被贺廷川一个眼神,吓得立马缩回目光。
不敢耽搁,立马启动车子。
稀奇啊!
川哥竟然是个妻管严,嫂子咳嗽一声,川哥立马去后面坐着陪嫂子。
以前哪见过他坐后面啊。
基本上都是副驾驶。
除了开坦克在驾驶位,其余时间都是副驾驶盯着他们,开错一点,那眼神能让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云衿想到小说中写到一句,贺廷川的手下和冯倩倩说过的话:“从未见过川哥对哪个女人上心,只有嫂子才能让川哥如此。”
就像霸总小说中,管家说的“好久没见少爷笑了”
啧!
云衿之前站在冯倩倩的角度看,自觉代入女主,感觉在贺廷川心里女主才是最重要了,看得那叫一个甜。
现在云衿成了被忽视的那个,才知道心里多酸涩。
她这个原配只能当背景板吗?
云衿不干了。
她故意把头靠在贺廷川挺拔结实的肩膀上:“有点累了,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肩上一沉的贺廷川浑身僵硬,下意识就要避开,手臂被人狠狠的拧着,贺廷川面色不改,看着手臂上白皙的小手带着伤痕的小手。
原主在老家没少干活,手上不少伤口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好了后留下的伤疤一辈子都消退不了。
贺廷川看着伤痕累累的小手,不知为何,直挺挺的坐正,让她靠在肩上休息。
余光瞧着嘴角上扬,闭眼假寐的人,他什么都没说。
李爱国从后视镜中看着正襟危坐的团长,再看看他挺阔的肩膀上枕着的脑袋,差点来了一个急刹车。
老天奶!
我都看见了什么?
原来我们团长是个闷骚啊。
在他们面前,钢筋铁骨,铜墙铁壁,到了嫂子面前,竟然甘愿成为嫂子的靠枕。
果然,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
是谁说我们团长和新婚媳妇莫得感情,只有责任的?
谁家没感情会让媳妇靠在身上啊?
他若是遇到不喜欢的女人,别说靠在身上,就算说句话都费劲,指定绕道走。
再看看人家嫂子的肚子,若是没感情,娃怎么来的?
等他回去,一定要为团长正名,团长和媳妇感情好着呢,坐个车怕累着自家媳妇,都让人靠着呢!
这么贴心的团长他们肯定没见过。
自觉站在吃瓜第一线的李爱国,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云衿心安理得靠在贺廷川肩膀上,才不管他紧绷的肌肉,还是坚硬的身躯,反正她不难受就行。
秀恩爱么,只要你表现出来恩爱,别人就以为你们真的很恩爱。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车子在道路上行走,回军属大院的道路有点坑坑洼洼,这个时代的道路并不是水泥路通到底。
道路坑洼不平再正常不过。
云衿忍着颠簸,好几次差点飞出去,后座没个安全带还真是不安全。
好在贺廷川不是个没眼色的人,见她要被颠簸出去,大手揽着她的肩膀,让人稳稳的靠在他肩上,绅士手握拳扣着她的瘦弱肩膀,稳如泰山。
垂眸瞧着一副累坏的女人,长长的睫毛覆盖眼帘,挺翘的鼻子,红唇饱满,巴掌大的小脸上没多少肉,白皙小脸上,细密的绒毛在阳光下像水蜜桃上的绒毛似的。
贺廷川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大胆的抬头挺胸,落落大方的露出这张脸后,他差点没认出来。
总觉得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个瑟缩胆小阴郁沉闷的女人,似乎不见了。
有贺廷川护着,云衿才不至于飞出去。
贺廷川还忘眼神警告开车的李爱国:“这是吉普车,不是你的坦克,不会稳一点?”
李爱国被吓得一哆嗦,差点踩错了离合。
立马打起精神,老老实实选平坦的道路开,怕被团长怀疑他开车技术不佳,带他去加练。
饶是这样,路上也没平缓多少,在她肚子里的家伙抗议的时候,车子总算停下来了。
云衿下车后站在一旁和李爱国说话:“今天麻烦你跑一趟,下次等你川哥休息了,叫上你和柳兄弟一起来家里吃饭。”
“嫂子客气了,下次是什么时候?”李爱国还挺想尝尝这位嫂子的厨艺的,听云立业那小子说,他妹妹的厨艺一绝,简单的饭菜都能做出美味的感觉。
他不信。
还能有多美味,比得上食堂大师傅的红烧肉?
云衿:“......”
现在的人就是淳朴,客气话都听不出来。
遇到这种耿直朴实无华的同志,云衿差点整不会了。
好在一顿饭而已,有什么难的:“下次休假吧,你一定要来。”
李爱国满口答应:“好,到时要辛苦嫂子了。”
“辛苦啥啊,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反正做饭的不是她,她有什么好辛苦的。
贺廷川拿东西的时候,听见云衿和李爱国寒暄,并且敲定了下个假期的饭,他意外看向云衿,这女人果然变了。
以前恨不得缩在家里谁都不见。
现在竟然主动邀请他手下和兄弟来家里吃饭,她这是想开了?
不得不承认,云衿的转变贺廷川乐于看见。
贺廷川拿好东西,和李爱国说了两句,李爱国敬礼后开车离去。
吉普车帅气的掉头,在云衿目送下走远。
云衿瞧着不少家属院的妇女同志们没事干在活动广场唠嗑说话,她眉开眼笑,主动和她们打招呼:“嫂子们这么早出来溜达?”
“贺团长这是去哪了?”她们意外的看了眼突然热情的云衿,很快视线被大包小包的贺廷川吸引。
“哟,这是买了不少衣服啊?”
“瞧着都是女式的,是给你媳妇买的?”
“不是嫂子说你,你媳妇确实该买一件衣服,你每个月不少工资,该花就得花。”
“就算媳妇不是你愿意娶的,你娶了人家,就该好好对她。”说着瞥了眼云衿身上的衣服裤子,差点没认出来,这一身怕是都是新的吧?
哎哟,不得了啊,贺团长的媳妇这是转性了,以前那个叫花子风格怎么变成了比她们还体面的打扮?
身上一套,瞧着贺团长手里拿着还有不少布料,这是不要钱吗?
云衿不高兴了:“嫂子,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不愿意娶,现在可是新社会,不盲婚哑嫁,我是乐意嫁的,我男人要是不愿意娶,谁还能勉强?”
云衿当着她们看破不说破的鄙视,轻蔑表情,问贺廷川:“孩儿他爹,你当初不愿意娶我吗?”
说这话时,云衿慢条斯理的抚摸隆起的肚子,脸上的笑容裹了蜜似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期待中藏着只有贺廷川能看出来的威胁。
好好的,为什么叫人家孩儿他爹。
这不是提醒人家,你孩子在我手上,说话悠着点。
秒懂的贺廷川:“......”
不确定,等回去再试探试探。
这真的是云立业口中那个胆小怕事,受气包一样,需要人护着的妹妹?
见贺廷川不说话,云衿急了:“孩子他爸,你说话啊!”
其他人以为贺廷川这是不给云衿脸,有人当面笑出声:“哎哟,云衿妹子你别说了,人家贺团长从不撒谎,我们都清楚他为人,你不用解释。”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你啊,能嫁给贺团长就偷着乐吧!”
“可不,你知道多少人想嫁给贺团长,谁让她们没有一个好哥哥呢!”
云立业以死相逼让贺廷川娶他妹妹这事,在贺廷川把人带回来时,多少人心碎,恨不得唾云衿一脸。
太不要脸了。
别人是携恩索报。
她不一样,是携恩逼嫁。
大院的人都看不起云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们其实是嫉妒。
毕竟那么优秀的贺团长,竟然娶的不是她们的女儿/姐妹/侄女/以及各种有关系的适龄女同志。
云衿算是体会到了原主被这群嫉妒发狂的女人群起攻击的厉害,难怪会被逼得跳湖,要没有她这么强大的心理,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可惜她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云衿可不会被她们几句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话给伤了。
她眸光一冷,就要开口大骂四方,就听见身边一直没开口的男人不装哑巴了。
贺廷川面无表情,语气冷冽带着不容忽视的怒:“嫂子们平时就是这么欺负我媳妇的吗?”
一群老嫂子们愣了一下。
咦,贺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肯定是她们感觉出了问题,不慌,再听听看。
“以前我在军中训练,不怎么留在大院,想着大家都是军属,肯定互帮互助,便把媳妇放心的留在大院,谁知道嫂子们竟然背着我欺负我媳妇。”
贺廷川眼神一冷:“你们欺负我媳妇就是欺负我,嫂子们是觉得我贺廷川好欺负吗?”
老嫂子们脸色一变:“贺团长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欺负你,我们也没欺负你媳妇啊,不信你问你媳妇。”
她们把皮球踢给云衿。
贺廷川也看向云衿,剑眉深目,无声的透露出一抹鼓励的眼神,这还是云衿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看见柔和的神色。
他竟然会鼓励自己。
他在怕什么?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是委屈吃苦活受罪的人?
笑话。
她云衿奉行的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她们都贴脸开大了,自己还能不打?
云衿在老嫂子们若有似无的警告威胁以及满含“你要是敢告状,我们以后不和你玩”的意味中,小嘴一张,说出的话,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云衿茶里茶气的开口:“嫂子们对我挺好的,平时也很照顾我......”
老嫂子们闻言,脸上乐开了花,迫不及待的甩锅:“贺团长你看,你媳妇自己说的,我们对她挺好,平时对她很照顾的,哪来的欺负一说,你可别被人骗了。”
贺廷川则眸光微冷,失望表情没表露出来,眉目间的冷意,熟悉他的人都明白,这是在发怒的边缘了。
贺团长不高兴了。
有人要倒霉啦!
云衿仿佛没听见老嫂子们说的,继续道:“也就是说我乡下来的配不上你,说我哥哥死的值得,用命给我换了一个好男人,还说我就是吸着我哥的人血馒头过好日子,我不该嫁给你。”
这话一出口,老嫂子们笑不出来了。
她们确实说过。
没想到这个小蹄子,竟然全都当着贺团长的面抖出来。
她们顾不得瞪云衿,下意识看向贺廷川,就见他满面阴沉,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看的她们小心脏抖了抖:“贺.......贺团长,你可不能打女人。”
贺廷川深吸一口气:“你们就是这样当军人家属的,你们竟然如此污蔑抹黑烈士,你们可知道云立业立了多大的功。”
“你们现在有安稳太平的日子,少不了他一份功劳,现在他牺牲了,你们不敬重就算了,还抹黑他,你们太让我们这些出生入死,上阵杀敌的军人失望了。”
“你们丈夫牺牲那么多,付出那么多的,你们不心疼就算了,竟然如此抹黑军人,污蔑烈士家属,你们的心还是红的吗?”
贺廷川怒不可遏,说这话时,眼神那叫一个锐利如刀锋,若是眼神能杀人,她们这些老嫂子已经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
他没想到,云立业会被人背后如此诋毁抹黑。
“我会把你们对我媳妇说的话告诉你们的男人,他们若是自己的媳妇都教导不好,也不用留在军中,也不配成为保家卫国的军人。”
老嫂子们慌了:“贺......贺团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是鬼迷心窍,胡说八道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对你媳妇道歉,对云立业烈士道歉。”
贺廷川不为所动:“错了就错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日你们可以羞辱污蔑云立业烈士,以及他的亲属,明日你们就能污蔑其他烈士家属。”
贺廷川掷地有声:“我绝不会允许有人污蔑我的兵,我们血性的军人。”
老嫂子们一副天塌了的感觉,瞧着劝不住,只能求助的看向云衿:“你快帮忙劝劝贺团长,嫂子求你了!”
云衿无辜的耸耸肩,阴阳怪气的扎刀子:“我这个被逼娶的媳妇,没那么大的面子,别找我,我只会吸人血馒头呢!”
老嫂子们:“......”
贺廷川:“......”
现在这么牙尖嘴利,以前怎么就被欺负屁都不放一个?
贺廷川还记得结婚第二天,把自己的工资上交,取工资的本子给了云衿,她死活不要,那反应好像会把她卖了似的,他能怎么办?
若是说她一句衣服破了便扔了,人家能缩在角落中默默流泪,仿佛他家暴了人家似的。
说不得。
凶不得。
总之,当她不存在就行。
他休假都不敢回来,就怕惹得她不高兴。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谁知道她怀孕了。
不过一次,便怀上了。
贺廷川能怎么办,自己造孽自己受着,孩子都有了,原本想和她好声好气的聊一会儿,若是她不愿意,等孩子生下来再离婚。
他拼着前程不要,也要让她自由。
这女人却在他出任务回来,给他留了一份遗书。
好在她自己知道回来,遗书也没派上用场。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开的,现在变了一个人似的,乐意花钱了,见了自己也不再像老鼠见了猫,躲躲散散,战战兢兢的。
反正贺廷川挺喜欢现在这个会阴阳怪气的媳妇,听她怼人,贺廷川知道她总算长了嘴。
迎上老嫂子们崩溃的表情,贺廷川不介意再扎一刀:“你们说我是被逼迫娶云衿为妻的,这话是谁说的,为何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是被逼娶妻,我自己的婚姻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
云衿瞧着给自己撑场子的贺廷川,自己也不能拉后腿,眼泪立马冒出来,演技飙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我这么大的恶意,明明我哥是烈士,还要被人诋毁。”
“而我能嫁给孩儿他爸,肯定是他喜欢我,若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娶我,你说对吧,孩儿他爸!”云衿一口一个喜欢,丝毫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
老嫂子们:“......”
呸!
不要脸!
喜欢个屁!
人家要是喜欢,就不会任由穿着破烂,结婚后都不怎么回大院。
当我们眼瞎啊?
不过当事人都不承认,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老天奶,耿直的贺团长被这个小蹄子带坏了。
乡下来的女人就是坏得很!
瞧瞧那眼泪不要钱似的,啧啧啧,说来就来,她怎么不去唱戏呢!
电影明星都没她会哭。
被cure的贺廷川,该配合云衿的演出,并未视而不见,重重点头:“对,我们夫妻感情很好,希望你们不要擅自揣度,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对,我们好着呢!”云衿抹泪抱着贺廷川的一只手臂,故意把小脑袋靠过去,成功的看见老嫂子们那精彩受刺激的表情。
贺廷川撂下狠话:“以后再让听见你们编排我媳妇,虽然我不打女人,我不介意把你们男人打一顿,谁的男人谁心疼。”
老嫂子们:“......”
回家的路上,云衿嘴角上扬,时不时偏头看向贺廷川冷硬的下颌线,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不得不感叹冯倩倩眼光确实不错。
若不是她穿书了,贺廷川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她现在身在书中,这么好的男人决不能让。
他们夫妻一前一后的离开,云衿走在前面,挺着大肚子一摇一摆,走路缓慢,她身后身高腿长的贺廷川,并未大步流星,而是跟着她的节奏,踩着步子,不疾不徐。
被怼了没脸的老嫂子傻眼了,不知道谁说了句:“贺团长瞧着不像是被迫的。”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多嘴,我们能被贺团长教训?”想到贺廷川黑脸,她们心里没底。
“我可没抹黑烈士亲属。”
“我和云衿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别赖我!”
背后蛐蛐云衿的这群老嫂子,这一刻生动的表演了一场大难来临各自飞。
谁都不愿意背锅,你推卸责任,我甩锅,各种指责,塑料嫂子情这一刻四分五裂。
友谊的小船,直接翻了。
云衿能想得到她们互相指责的一幕,笑容那叫一个爽快。
被云衿盯着的贺廷川先一步打开门,等云衿进屋后,他倒了一茶缸水给云衿,看着她咕噜咕噜喝完后,才冷着脸说:“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搂胳膊靠肩膀。”
云衿嘴里的白开水不香了,大大的桃花眼充满疑惑:“为什么,你不喜欢?”
贺廷川耳朵不争气的红了,他别开脸不看不害臊的女人:“影响不好。”
“我们是夫妻。”云衿理直气壮。
贺廷川强调:“这儿是军属大院,我是军人,要注意形象。”
云衿点点头,行吧,这个理由她接受!
她含笑揶揄:“是不是在家里就可以抱胳膊靠肩膀?”
贺廷川耳朵快滴血了,他喉结上下滚动,犀利的目光审视的看着云衿:“我问你,你哥屁股上的胎记在左边还是右边?”
云衿:“......”
这人可真是......玩的就是心跳啊!
云衿知道自己又一不小心暴露本性了,主要是原主那个受气包,阴暗抑郁,沉闷寡言的性格,是她装不出来的。
她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我哥屁股上有胎记吗,我怎么不知道?”
贺廷川一颗扑通的心落下,二次试探她还是没问题。
她不是间谍!
“嗯,你哥屁股上没胎记,是我记错了。”贺廷川暗暗松了口气。
云衿看破不说破:“我就说嘛,我哥屁股上怎么可能有胎记,又不是你,你屁股上那颗痣,我可没告诉任何人。”
贺廷川脸唰的一下爆红,冷酷无情的男人,这一刻破防了。
剑眉纠结在一起,羞愤欲死的看了云衿一眼,耳红脖子粗,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你......你别乱说。”
云衿心情大好,笑着举手保证:“嗯,我不说,你屁股上才没有一颗小痣呢!”
贺廷川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以后再也不怀疑她是间谍,敌特了。
他开始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怕他的媳妇,她不说话挺好的。
现在不得了了,一说话能把别人气死,也能把自己气死。
贺廷川不敢面对云衿,找了一个借口出门,云衿急了:“你去哪啊,你走了谁给我洗衣服啊,才买的内衣内裤,要洗洗才能穿。”
贺廷川被内衣内裤四个字暴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大方指使他的女人:“你让我洗?”
云衿捧着大肚子:“我是孕妇耶,不能干重活,你不给我洗,谁给我洗啊,你不是我男人吗,给自家媳妇洗衣服不是天经地义?”
“再说了,你都娶我了,洗点衣服怎么了?”云衿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吃软不吃硬:“孩儿他爸辛苦啦,等我生了以后,我也给你洗衣服啊!”
贺廷川看看她的大肚子,再看看她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冲着你甜甜一笑,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以后不许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好!”只要你洗衣服,啥都好说!
你以为我乐意说啊,还不是男人都爱听,书中,你不是最喜欢冯倩倩对你说喜欢。
啧啧啧,她就可以,我就不行吗?
不行也得行,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和冯倩倩走剧情。
哼,我早就看透你了,闷骚男!
贺廷川不知道他在云衿心里已经被贴上闷骚男的标签,他看着一边揉着腰,一边去床上躺着的人,知道她怀孕辛苦,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做一点家务也无妨。
贺廷川把拎回来的衣服裤子,袜子,还有那一包内衣内裤,看一眼仿佛被烫了一样,耳朵又热了,他暗暗吸了口气,大手揉吧揉吧一股脑塞盆里,拿了肥皂面无表情的出门。
顺手把门一锁,免得她睡着被人闯入都不知晓。
他要走,云衿伸长脖子看买回来的那一兜东西,除了做尿片的布料还在,其他的都拿走了。
包括她的碎花苦茶字。
没错,这个时候很多苦茶字都是纯色的,小碎花的不多,很多人觉得不正经。
所以小碎花的卖的不太好。
云衿不一样,她就喜欢小碎花,小蕾丝的,正不正经不知道,反正她喜欢,她乐意穿。
确定 贺廷川吃软不吃硬,云衿咧嘴笑,抚了抚拳打脚踢的大肚子:“崽啊,你放心,有我在,肯定让你平安出生!”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拳打脚踢的动静小了不少。
这是个会心疼人的娃!
必须生!
贺廷川还是第一次给女人洗贴身的衣服。
小背心看起来小小的, 他都怕自己粗糙的大手,把小背心搓烂了。
还有那个碎花小裤子,都没他巴掌大。
贺廷川胡乱搓洗几下,耳朵红红的,还不忘看看洗衣池这边有没有其他人。
若是有人,他肯定不敢当着别人的面洗。
他堂堂炮兵团最威风凛凛的团长,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给媳妇洗贴身衣服,他不要面子了吗?
正想着,听见有人说话声。
贺廷川内心已经慌乱,面上却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手脚麻利的把抹了肥皂的贴身衣裤搓洗漂洗几下,在她们走近之前,立马塞洗衣盆最下面。
饶是如此,还是被眼尖的一位,有着和云衿同款碎花小裤裤的嫂子看见了。
这位嫂子瞳孔微缩,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给女人搓洗小裤裤的男人,竟然是军属大院最受人欢迎,若是谁嫁给他恨不得把人供起来的贺廷川,炮兵团的最强团长,贺团长。
她一定是没午睡好,才会产生幻觉。
如此冷硬的贺团长,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干这种给女人洗脏小裤裤的男人?
自家男人可是说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洗女人的衣服,晦气。
贺团长可比自家男人顶天立地,威风凛凛,冷酷硬朗多了,怎么可能给媳妇洗小裤裤,就算洗自己衣服,都是他媳妇不合格。
怎么能让贺团长洗衣服呢,这活活该得女人干!
贺廷川不知道自己在其他嫂子眼中是这样的人,他面无表情,神色自然,藏好云衿的小裤裤,小内内后,其他的衣服漂洗几下,便抱着洗衣盆回去。
路过几个好奇打量他的嫂子,神色淡淡的颔首,算是礼貌打招呼。
他只是冷,又不是不懂礼貌。
“贺团长来洗衣服啊,你媳妇呢?”怎么能让贺团长洗衣服?
“她在午睡。”见她们微妙的对视一眼,当着他的面面露鄙夷,贺廷川算是看出来了,大院的嫂子们对他媳妇意见不少啊。
贺廷川脚步一顿,对几个嫂子道:“她怀孕了身子笨重,多休息对身体好,我心疼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嫂子们觉得我做的对吗?”
几个嫂子:“???”
这是什么神仙丈夫?
为什么就不能水灵灵的给她们来一个?
好想换。
“贺团长真是心疼媳妇,怀个孕而已,我怀孕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
“贺团长媳妇真是有福气,我怀孕的时候,每天都要洗全家七八口人衣服,也不觉得累。”
“可不,我怀孕的时候,还下地挣工分呢!”
“都是乡下来的,贺团长的媳妇就是会来事。”
她们阴阳怪气的内涵云衿,她们没享受到的待遇,竟然让那个云衿享受到了。
她真是走了狗屎运,才嫁给会心疼人的贺团长。
等等,她那是有个好哥哥为她出谋划策,以死逼婚,还得是有个好哥哥啊!
几个嫂子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云衿嫁得好,多亏了她有个好哥哥。
贺廷川听出她们话里话外嫌弃鄙夷的意思,脸当时就黑了,他说:“那是你们男人没本事,自己媳妇怀孕那么受累也不心疼,你们是人,又不是老黄牛。”
“......”老黄牛老嫂子们扎心了。
她们平时和自家男人吵嘴的时候,就是这样说自己的:“我是你们家的老黄牛,累不死。”
自嘲归自嘲。
这会儿听贺廷川这样一说,她们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本就不白的脸上,这会儿那叫一个尴尬。
羞愤欲死。
一阵红一阵白。
一个个面红耳赤,被羞的。
贺廷川欣赏她们精彩变脸,还不忘给自家媳妇撑腰:“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疼,不劳嫂子们费心。”
说罢,抱着洗衣盆,仿佛抱着勋功章似的,步履沉稳,背脊挺直,四平八稳,那叫一个自豪。
几个嫂子们被噎了好一会儿。
气得其中一个老嫂子:“不是吧,他......”
贺廷川抱着洗衣盆招摇过市,和恰好从商场回来的冯倩倩打了一个照面,认出是贺廷川,冯倩倩立马理了理乱了的头发,抿了抿唇,仿佛今天被贺廷川羞辱一顿的不是他。
再次见面,冯倩倩内心欢喜,压根不在乎贺廷川现在还是有媳妇的人。
在她心里,云衿已经是个活死人。
冯倩倩自觉现在的自己看着端庄大气,漂亮得体,便加快脚步,追上看都不看她的贺廷川,热脸贴冷屁股:“贺团长洗衣服啊?”
贺廷川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她和自己说话,步子迈得更大,别以为他没看见她搔首弄姿想引起自己注意的样子。
这位女同志,不检点。
自家媳妇说的没错,她人品有问题。
贺廷川听话,离她远远地,可不能被纠缠上。
他不能出现作风问题。
“贺......”
见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冯倩倩再接再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长腿一迈,几步拉开距离,头也不回的绕了一个家属楼,朝他自己家走去。
落后好几步的冯倩倩不住那边,若是往那边走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道。
总不能说顺路吧?
瞧着仗着腿长,快步离去的贺廷川,冯倩倩气笑了:“行,你现在对我爱搭不理,以后让你求着疼你。”
贺廷川不知道冯倩倩的妄想,他把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在走廊外面特地衍生出去的晾衣架上,至于贴身的衣服,他拿回去晾晒。
好歹是贴身的,不好大庭广众的晾晒,大家都挺注意的,他不能被人笑话。
贺廷川晒好衣服,瞧着放下布帘子遮挡光线,毫无动静的床榻,冷眸隔着帘子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知道云衿还在睡。
贺廷川不打扰她午睡,他轻手轻脚锁门离开。
这天,从未排班休息的几个团长,营长们结伴同行,从训练场回来,就看见面无表情,一身挺拔的贺廷川站在树下。
眸光清冷的瞥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过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好奇贺廷川找他们什么事。
这人很少下场后找他们,他们都觉得稀奇。
等十分钟后,他们脸上那点好奇一扫而光,面上阴沉,眼神含着浓浓的怒气,一个个咬牙切齿,捏着拳头各回家。
各自的媳妇在家做好男人们爱吃的菜,还炒了花生米送酒,偶尔小喝几杯缓解一下劳累:“当家的回来啦,饭菜都做好了,你......”
抬头一看男人脸上阴沉的神色,几个孩子吓得不敢动,怕自己惹祸的事情被发现。
女人也是心里一个咯噔,想到贺廷川今日说的话。
莫不是那个贺团长,真的告状了?
不是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嘴碎呢?
亏得她们认错,说好话,他竟然还是不放过她们,就说说而已,有没有恶意。
此时的她们,依然没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多严重。
男人们看着心虚讨好的女人,想到贺廷川说的:“侮辱烈士,羞辱烈士亲属,嫂子们可真是好样的,若是我一封信写上去,你们说上面会如何惩罚?”
别人不知道一封信带来的影响,他们知道。
当即一个个脸色大变,对着贺廷川那叫一个苦苦求情,表示一定会去好好教训愚昧无知的女人。
此时,他们看着自家愚昧无知,没事人一样的女人,火冒三丈,有的男人还会压着脾气,让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出去玩、。
也有人还不避讳,当着孩子的面直接掀桌子,指着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好日子过多了,脑子被门夹了,是觉得你男人过得太好了?”
老嫂子们被男人们火爆怒气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
有孩子的抱着孩子,
孩子被 支走的,只能耷拉着,表情委屈又无辜。
男人们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就来气,一个个的撂下狠话:“你若是不想过,可以离婚,只求你别害人?”
“谁给你们胆子,侮辱烈士,羞辱烈士亲属?”
“你可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误?”
“眼看着就要评级了,你竟然搞这出?”
“这个家有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子怎么那么倒霉,娶了你这个搅家精?”
“滚滚滚,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别给老子净添事。”
“你就是想毁了老子啊!”
今日晚饭时分,外面不少溜达的孩子,家属楼上,不少男人骂街,女人 委屈哭哭啼啼,认错道歉,大哭大闹的。
也夹着人被吓哭的孩子和看热闹的其他家属们。
大家端着碗筷,听着隔壁,楼上,楼下的动静,八卦的菜都不夹了,一个个的吃白米饭,啃着杂粮馒头,喝着杂粮粥,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冯倩倩也听见了动静,她好奇的出去一看,就看见几个老嫂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蛐蛐吵架的夫妻。
大家住一起,就是容易出矛盾。
老两口哪有不吵架的。
冯倩倩没想到的是,闹得家属院几家不和睦的人,竟然是云衿。
那女人竟然那么大的本事?
冯倩倩好奇的偷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是为了烈士亲属的问题。
那几位哭的惨兮兮的老嫂子似乎羞辱了云衿的烈士哥哥,还说要举报她们,把人吓坏了,男人们这才回来教顺媳妇。
这还不算,在大家吃瓜八卦看热闹的时候,关着门大吵大闹的几家人,陆陆续续打开门,面色难看,男人绷着脸,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
老嫂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哭得眼睛红肿,一脸崩溃绝望,和平时那泼辣彪悍形象十分违和,一个个夹着尾巴,不看其他人笑话的脸。
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向的都是云衿和贺廷川的家属楼。
此时云衿还不知道大院其他家属吃瓜吃到饱。
端着一碗粥,喝光光了也不回家,跟着老嫂子们继续吃瓜看热闹。
......
云衿这边,她睡醒发现已经快天黑。
艰难的爬起来坐着醒了一会儿神,没看到贺廷川,也不知道人去哪了,瞥了眼关着的门,她才发现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就要扒拉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前眼前走过,下一秒又倒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窗户后面的云衿。
对上贺廷川清冷无波的眸子,云衿尴尬不失礼貌一笑:“回来啦,才起来发现你把我锁起来了,正要叫人开门呢?”
云衿自己有钥匙,若是贺廷川不回来,她叫住路过的人把钥匙递出去也能开门。
贺廷川对上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大约是维持一个睡姿太久,她脸上睡出了印子都不知道,贺廷川瞥了眼,不打算提醒她。
贺廷川手脚麻利打开门,手里还提着一个三个饭盒,用网兜兜着,稳稳的不至于洒出去。
云衿站在一旁,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肉香味。
她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在贺廷川看来的时候,她尴尬一笑,摸了摸大肚子:“你儿子饿了。”
不是我。
贺廷川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若是女儿呢?”
云衿挑眉,语气冷硬:“怎么,是女儿你就打算不要啊?”
贺廷川瞪眼:“我可没说,是你一口一个儿子,若是怀的是女儿,你就不怕她听见了会不高兴?”
云衿:“......”
我这不是为了迷惑你?
我才不重男轻女呢!
云衿还未表态,贺廷川语气淡淡:“云衿,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的传统,你最好也不要学那些迂腐的思想,是儿是女都是我贺廷川的种,你得一视同仁。”
云衿:“......”
果然是男主人设啊,符合女频文的风格,难怪那么多读者喜欢贺廷川,希望找一个同款,这人设妥妥的讨喜啊。
云衿差点被贺廷川的人格魅力秀了一脸。
意识到自己差点花痴,她别扭的移开目光:“我才不会重男轻女,我们宝宝才不会生气呢,对吧好宝宝,不管你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妈妈都爱你!”
贺廷川嘴角抽了抽,看着哄大肚子的女人,她可真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一口一个你儿子,一口一个孩儿他爹。
等等,她说孩儿他爹也没说错。
孩儿又不只是男孩子。
也是女孩子啊。
贺廷川不和她一般见识,打开还热乎的饭盒,露出里面的菜色,一份红烧排骨,一份清炒豆芽,再来一点酸豆角下饭。
看见色泽鲜艳的红烧排骨,云衿顾不得哄肚子里的娃,眼睛一亮:“哇,今晚吃红烧排骨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吗,贺团长也太贴心了吧!”
贺廷川脸上酥麻一片,木目光落在迫不及待就要吃排骨的人身上:“洗手了吗?”
云衿没好气的瞪了贺廷川一眼,老实巴交的去洗洗手,还故意用贺廷川的洗脸毛巾擦手报复他,一扭头被抓个正着,她欲盖弥彰的扯了扯弄歪的毛巾。
一副我好心给你整理毛巾,可别以为我使坏哈。
贺廷川冷眼看着七分俏皮,三分大胆的云衿,差点忍不住第三次试探。
这女人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这是突然长了几个胆子?
云衿洗手回来,贺廷川把米饭多的那一份给云衿,云衿也没客气,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这点米饭又算什么。
拿着筷子快准狠的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还是中排,就要放嘴里尝尝这个世界的红烧排骨如何,还没吃到嘴里,却被晦气的哭声打断。
云衿差点手一抖排骨掉地下,要真那样,她会和人拼命的。
谁也阻挡不了她吃排骨的心思,啊呜一口咬着排骨,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晦气而来的老嫂子,差点没认出来:“老嫂子这是......”
云衿水灵灵的大眼闪耀的兴奋的八卦光芒,幸灾乐祸:“......天呐,嫂子被家暴啦?”
被家暴的老嫂子面露尴尬。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的?
要不是眼前的人,自己也不会挨打。
老嫂子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眼神幽怨的看着云衿,在心里问候了云衿祖宗十八代。
搅屎棍!
祸害!
扫把星!
云衿若是以前觉得家暴不好,现在发现,这个老嫂子是自找的,她欺负别人的时候可没什么好脸,恶毒得很。
要不是自己穿书,现在原主已经一尸两命,被这些人霸凌得成了冤魂。
活该啊!
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云衿茶言茶语:“嫂子别怕,咱们作为女人,不能被打了不吭声,你快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能打你呢?”
“打人也不能打脸啊,大哥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贺廷川瞧着眼睛亮闪闪,藏着兴奋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的云衿,不得不再次认识自家媳妇,她确实不一样了。
以前她哪敢多管闲事,还招惹是非啊?
刚结婚那会儿,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现在她是恨不得冲在八卦第一线。
贺廷川不知道自己看媳妇的眼神,看在别人眼中,那叫一个让人不敢置信。
说好的贺团长和媳妇感情不睦,结婚后很少在家,媳妇怀孕还出任务不回家,一看就感情不好,不在乎怀孕的媳妇。
这叫做不在乎怀孕的媳妇?
谁家好男人一回来知道媳妇被人诟病,第一时间上门算账的?
老嫂子的男人王营长尴尬一下:“说来让你们看笑话,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是家暴,我这人从不动手。”
云衿似笑非笑:“这摔的位置够刁钻的。”
贺廷川立即表态:“打女人不行,打媳妇更不行,王营长回去好好反省,你的拳头应该挥向敌人,而不是老弱妇女,自家媳妇。”
受教了王营长赔罪道:“贺团长说的是,我改,以后一定改,今日带她来,是给团长媳妇道歉的,还愣着做什么,道歉啊!”
被吼了一句的王嫂子瑟缩一下,讨好赔笑的对云衿露出忏悔的表情,压下内心恶毒的诅咒:“原谅嫂子这一次,都怪嫂子多嘴多舌,不该说那些话,以后再也不多嘴。”
一边道歉,一边自打嘴巴。
王嫂子倒是下得了手,啪啪打嘴,很快嘴巴被打红了。
人家道歉的诚意满满,云衿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她没想到的是,贺廷川真的找她们的男人告状,让她们自家男人教训他们。
贺廷川这举动,让人刮目相看。
瞧着这人也不是不会维护媳妇的。
难怪冯倩倩死皮赖脸盯上贺廷川,想什么好事呢!
只要我不是,贺廷川就别想二婚。
云衿在王嫂子嘴巴快打烂的时候,总算大发慈悲的开口了:“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若是以后再听见侮辱我大哥的话,还有说我和丈夫感情不和,蛐蛐我,就不是打几下嘴巴这么简单。”
“我云衿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若是惹了我,大不了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云衿说这话时,眼中的狠意把王嫂子吓一跳。
她暗暗心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屁都不会放一个,看着好欺负的乡下女人,竟然如此不好惹。
看走眼了。
不叫的狗才咬人。
贺廷川则看着撂狠话的云衿,第一次心跳加速。
这女人有血性。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了?
他贺廷川的媳妇,就该如此敢怒敢言,让人忌惮才是。
云衿以为贺廷川会生气,等她后知后觉查看他的神色,就见男人用欣赏的眼神盯着自己,乖乖隆地咚,这男人总算开眼了吧?
没想到我云衿如此优秀吧?
云衿傲娇得意的朝他眨眨眼,贺廷川眼中的欣赏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抓包后的故作严肃。
其实内心是,我媳妇优秀!
道了歉,表了态,王营长夫妇一前一后的离开,走路上遇到其他来赔礼道歉的福气。
他们都不是空手来的,这让空手来的王营长心里很慌啊。
李团长带了麦乳精,这可是七十年代拜访最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既然要赔礼道歉,总不能空着手去。
云衿第二块排骨刚塞嘴里,看着拎着麦乳精来的两口子,老嫂子眼睛红红的,没被家暴,却是狠狠的哭过,和王嫂子一样,道歉认错,好话一箩筐。
“嫂子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直接开口,嫂子绝无怨言,只求你们息怒,不要把这事闹大。”
说着,把麦乳精放在云衿面前:“你是孕妇,要补一补,每天喝一杯,生个大胖小子。”
云衿不看在麦乳精上,也要看在李团长的份上,大度的点点头,半真半假的笑道:“这可是嫂子说的,到时候生了孩子,麻烦嫂子帮忙伺候一下月子。”
李嫂子:“......”
我只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
云衿想的是,送上门的牛马不用白不用,她没娘家妈,贺廷川那个挑剔的妈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伺候月子,到时候孩子生了不可能靠她自己吧?
瞧着贺廷川也不是会伺候月子的人。
李嫂子这不是撞上了?
看出她的不乐意,云衿故意道:“嫂子的诚意只有这么一点吗?”
李嫂子骑虎难下,还未开口答应,她男人大气道:“你嫂子有经验,生了好几个孩子,肯定能伺候来,弟妹就放心吧!”
“哎,有李大哥这句话,我和男人就放心了,正愁找不到帮忙照顾月子的呢!”云衿一口一个李大哥,把李团长叫的那叫一个受用。
贺廷川都没叫过他一声哥,他媳妇却叫上了。
别说伺候月子,就是照顾孩子,他媳妇也是一把好手。
贺廷川:“......”
突然多了一个哥。
李嫂子:“......”
突然多了一个祖宗。
愉快的敲定照顾月子的人,云衿心里放下一个大石头。
李团长他们也不好意思耽误人家吃饭,寒暄几句,解决了大麻烦的李团长心情大好,回去还喝了两口酒,对于自家媳妇不乐意侍候月子的心情,他只来了一句:“不想侍候你回老家去,以后不要来大院,我丢不起这个人。”
李嫂子差点气哭:“......我肯定把人伺候好!”
老天奶没天理,我月子都是自己做的,谁伺候了?
现在要去侍候别人!
呜呜呜,命苦!
云衿才不在意李嫂子心里的委屈难受,她欺负原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若不是自己穿来,她想侍候还没机会呢!
以为总算可以安心吃排骨的云衿,吃第四块排骨的时候,有人盯上了她的排骨。
“哎呀,这真是来的不巧了,打扰你们吃晚饭了!”
说话的是田嫂子,酷爱占便宜,还好吃懒做,瞧着饭盒的红烧排骨,眼睛立马亮了:“这伙食可以啊,谁说我们贺团长不心疼媳妇,我第一个不依。”
云衿冷眼看她,讽刺:“原来田嫂子知道啊,我怎么听见你和别人背后蛐蛐我,说我男人压根不愿意娶我,都是被逼的?”
“啊这......我没说啊!”田嫂子不认账。
云衿有的是法子:“要不让李嫂子和王嫂子她们过来对质?”
田嫂子已老实:“嫂子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都怪别人乱说,误导了我。”
云衿不会就这么被糊弄过去:“谁说的,嫂子告诉我,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哪有什么别人, 就是田嫂子自己。
见她较真,田嫂子不敢找背黑锅的,态度立马变了,从自家男人手里提着二斤红糖,六个鸡蛋,道歉的诚意足足的:“都是嫂子口无遮拦,以后嫂子好好的管住这张嘴,再不胡说八道,不敢背后蛐蛐人。”
“我倒是可以原谅嫂子,我哥那边怕是不答应。”云衿一看就知道这个田嫂子不老实。
道歉就道歉,还甩锅,哼!
田嫂子的男人轻咳一声,他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若是被她连累不能评级,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看着不善罢甘休的云衿,田嫂子伏低做小,一巴掌打脸上:“是我对不起你大哥,求你大哥原谅,立业烈士啊,原谅大嫂这次吧,嫂子知道错了。”
“你放心,嫂子以后多照顾你妹妹,算是赎罪,你看可好?”云立业肯定回应不了她,态度是要有的。
说这话时,田嫂子余光瞄着云衿,见她面无表情,心下一沉。
这个死丫头也太难哄了吧?
云衿瞧着差不多,立马打蛇缠棍上:“听说田嫂子缝纫技术好,我这不是要生了,买了些布料给孩子做衣服,你要代替我哥照顾我,那就从帮我孩子做小衣服开始吧。”
田嫂子:“啊?”
“不愿意啊?”云衿一脸不满。
田嫂子:“.......不不不,不就是孩子的衣服,嫂子会做。”
还可以趁机私吞一点布料,嘿嘿。
云衿看穿她的心思:“布料都算好了,能做多少衣服,尿布都是有数的,嫂子可得注意点,若是做坏了要赔的。”
别想贪污我的布料,我不傻。
算计失败的田嫂子脸上那叫一个尴尬,很快笑着点点头:“放心,嫂子会注意。”
不能在布料上占便宜的田嫂子,把目光放在红烧排骨上,直勾勾的开口道:“这红烧排骨瞧着就好吃,家里两个孩子一直哭闹着要吃红烧排骨,我每次去食堂都没能赶上,可把孩子馋哭了。”
云衿还能不明白田嫂子的心思,这是想吃她的排骨了。
贺廷川也听出来了,虽然面上没表露,心里已经不高兴。
现在的肉多贵重,他这点排骨还是去国营饭店特地点的,要不是媳妇想吃,他也不会特地跑一趟。
瞧着自家媳妇都不够吃,别人的儿子馋哭关我什么事?
贺廷川怕云衿傻乎乎的答应,提前一个眼神看过去,希望她不要当冤大头。
“孩子想吃怎么能委屈了他们......”云衿还未说完,就看见田嫂子已经上手了。
“还是弟妹大气,我代替两个馋嘴孩子谢谢您呢!”田嫂子的手还没捏着红烧排骨,装排骨的饭盒被云衿端走了:“谢我做什么,你孩子嘴馋关我什么事,我孩子还没吃饱呢,想吃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