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季砚行是小说《难以招架!季总他明撩暗哄》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难以招架!季总他明撩暗哄》的章节内容
我在等一个机会,只待你回首,携满天星辰赠予你。
——季砚行
九月初,京城的暑气未消。
黎漾下车后就直奔某俱乐部。
今天是沈辞的生日,俱乐部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黎漾进门后,走到泳池边就碰见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温慕瑶。
她一袭红裙,一脸鄙夷的看着黎漾,“你当真是阴魂不散,无论沈辞走到哪儿,你都能追来。”
今天不适合惹事,黎漾想错身离开,却又被她挡住了去路。
黎漾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好狗不挡道,我和阿辞哥哥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外人?”,温慕瑶冷哼了一声,“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和沈辞即将订婚的消息啊?”
订婚?
黎漾愣住,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黎漾手里拿的礼盒,趁她愣神期间,温慕瑶一把夺了过来。
她当即就将盒子打开,礼盒里是一条精致的领带。
“还给我!”黎漾伸手,想将礼盒拿回来。
却不料温慕瑶一个手滑,领带连带盒子,齐齐抛入了泳池中。
温慕瑶状若惊讶的用手捂着嘴道:“哎呀,买这东西,你怕是花了大价钱吧?”
她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下可如何是好?”
黎漾看着水里飘着的领带,攥紧了拳头,这可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啊!
就这样打水漂了?
妈的,狗瑶,看剑!
黎漾看着温慕瑶,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看的她全身发麻。
温慕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随后反应过来,她干嘛要怕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她又抬头挺胸的走了回去。
“捡起来!”
温慕瑶翻了一个白眼,想要她捡,不可能的。
“我叫你捡起来,你没听见?”黎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温慕瑶趾高气扬的看着她,“听见了又如何?想要我捡,做梦!”
就在这时,温慕瑶身子一歪,“啊!”她惊恐的叫了一声。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泳池中,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有劲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黎漾坐到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辞。
他刚刚……竟然推了她?
沈辞帅气的脸上还残留着担忧,看着怀里的温慕瑶问道:“没事吧?”
温慕瑶窝在沈辞的怀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辞,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就真掉水里了,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要真掉下去,后果可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沈辞看向地上的黎漾,一脸质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把黎漾送给你的礼物,弄到泳池里了,她就是有些着急,想来也不是故意推我的。”
黎漾也顾不得伤心,看着温慕瑶的举动,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能在影视圈大展拳脚呢,就她这样,去演恶毒女二哪还需要演技,直接上就是。
她刚就是一伸手,还没来得及推呢,温慕瑶就自己倒下去了。
再说,这泳池最多也就一米五,怎么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沈辞看了一下泳池里领带,随后目光落在黎漾的身上。
“那东西掉了就掉了,慕瑶不会游泳,她要是掉下去,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
黎漾仰着头,听着他冷漠的话语,一时间忘了起来。
她的命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什么叫掉了就掉了?那可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
自己都舍不得买贵的东西,却为了他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让本就不富裕的她,更是穷的勒裤腰。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小声的说着闲言碎语。
可是即便再小声,黎漾也听到了一些。
“这黎漾以为沈家收留了她,她就能一跃成为沈家的少夫人,可真敢想的。”
“那不是,不管沈少对她多冷淡,她都热脸相迎,为了上位,脸都不要了。”
“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吧!”
“我看她呀,八成是疯了,听见沈少和温大小姐订婚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了,也不分场合,就敢对人出手。”
见沈辞没反应,他们也就放开了说,话越说越难听。
迟聿一出来就听见了这些,冷声道:“都看着做什么?”
他的话一说完,那些人就闭嘴了,见迟聿的脸色不好,都纷纷的往屋内走去。
温慕瑶正听的兴起,忽地人全都走了,一时间,泳池边静的可怕。
她不满的看了迟聿一眼,随后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迟聿可不管温慕瑶高不高兴,走到黎漾的身边,伸出了手,语气稍缓,“快起来。”
黎漾诧异的看了迟聿一眼,她没有想到,他会帮她,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谢谢迟聿哥!”
迟聿点了点头,将她扶起来后,说了一句,“你不该来的。”
迟聿丢下这句话,就往屋内走去。
是啊,她不该来的,这里与她格格不入。
可是不来,她又怎么能死心呢?
黎漾看向沈辞,一字一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推她。”
沈辞没有接她这句话,倒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这一句倒是让黎漾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怎么来了?今天他过生,她不能来吗?
她之前就问沈辞,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隔了一两天才回她的信息,【随便。】
她又问沈辞,他的生日派对会在哪里办?
可是等到今天,他都没有回她的信息。
还是她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结果,他压根就没想她来!
是啊,她和沈辞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无非就是他是妈妈闺蜜的儿子,父母车祸之后,她被接到了沈家。
当真是在沈家住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沈家的一份子了?
“来给你庆生。”黎漾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情绪。
“你回去吧。”
黎漾在心里暗诽一句,真够无情的,一句客套话都不屑与她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要和她订婚了,是真心的吗?”
沈辞不悦的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温慕瑶,“是。”
就在这时,服务生端着一杯酒从他们身旁走过。
突然他感觉手上一轻,低头一看,惊了,他那么大一杯酒呢?
猛地侧头,看到黎漾正举着酒杯,对沈辞说话。
他伸手准备拦下“哎~”,那可是楼上要的烈酒,那酒可不兴喝呀,啊喂!
却在接触到温慕瑶的眼神后,悻悻的将手和话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黎漾举杯,将酒一口干了,也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喝的太急,她猛地咳嗽了几声。
沈辞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说话。
黎漾将酒杯放在托盘上,看着沈辞,笑道:“沈辞哥,再见!”
话一落,她也不等沈辞反应,转身离去。
沈辞盯着黎漾的背影,眼眸中墨色翻涌,嘴张了几次,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温慕瑶言笑晏晏的看着黎漾的背影,“黎漾,到时候我们订婚宴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黎漾走出俱乐部,拿起手机准备打车,可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她抹掉眼泪,黎漾,不许哭!
可是眼泪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像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蹦了出来。
她走到路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
她不知道,她和沈辞,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至今都记得那一句,“阿漾,别哭,以后哥哥会陪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家人。”
父母车祸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一度自责、伤心,每天以泪洗面。
有一天,沈辞打开门,阳光透过他和门之间的缝隙,照了进来。
那时她看沈辞,就觉得这个人,浑身都像是在发光。
而那时沈辞也确实就像一束光,驱散了她身上的悲痛与阴霾。
可是现在,她的光不见了,透过光的那扇门一点点的关上了,将沈辞和光,一起隔绝在了门外。
哭吧,哭过之后,她和沈辞就再也没关系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距离俱乐部不远的位置。
“季总,黎小姐出来了,要过去吗?”助理文齐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男人问道。
“再等等。”季砚行手撑着下颌,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的黎漾。
不一会儿,黎漾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手机,十几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师傅接她的单。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抱怨道:“连你们也跟我作对!”
是了,这俱乐部地处偏远,根本不好打车。
这时一个车缓缓的开了过来,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的人看了过来,“黎老师,要捎你一程吗?”
季砚行之所以叫她黎老师,是因为他的堂姐季清歌,在黎漾这里学舞蹈。
偶尔会碰见,他也跟着季清歌一起叫黎老师。
最开始听到这称呼,她还有些恐慌,她何德何能,能让季砚行唤她一声黎老师,听的多了,也就随他去了。
黎漾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季砚行,随后又反应过来,他的心上人在里面,他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
饶是如季砚行这样优秀的人,也有追不到的人,黎漾想到这里,心里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季砚行这个人有点不太好相与,若是可以,她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师傅接单。
眼下要是不搭他的车,怕是不知何时才能等到车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吗?”
季砚行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把路让了出来,一手撑在车门上方,歪了一下头,“上车。”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衬衣卷了上去,露出了精壮的手臂,手臂上青筋缠绕,张力拉满。
黎漾站了起来,许是坐的太久,双腿有些发麻,一股眩晕感袭来,一不留神,跌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柠檬夹着橘子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息,很是好闻。
黎漾想不出,像季砚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这样小清新的味道。
就在黎漾愣神期间,耳边响起了季砚行的声音。
“黎老师这是准备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清冽悦耳,自带着一股慵懒的痞劲儿。
黎漾心里咯噔一跳,慌乱不已,“不……不是的。”
她连忙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竟直直的往后倒去。
季砚行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看着她脸上泛起的ch,哭的通红的双眼,扑面而来的酒气,眉心微蹙,“这是喝了多少酒?就这么伤心?”
“嗯?”许是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没什么,上车。”
上车后,季砚行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看着黎漾。
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黎漾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可以……送我回惊鸿吗?”
惊鸿是舞蹈室的名字。
“不回沈家?”
不知为什么,黎漾在这话语中听出了轻快感。
“不回。”
再也回不去了……
车子缓慢的在路上行驶,黎漾扛不住季砚行的目光,将头转向了车窗,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霓虹灯,出神。
车外的喧嚣与她,就像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第一次觉得这个待了八年的城市,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归属感。
她想家了……
想她远在苏城的家了……
黎漾来不及感伤,身后的目光,犹如实质,即便背过身去,都感觉如芒在背,让她坐立不安。
偏偏这车速还慢的不行,这车难道动力不足了?不可能啊。
黎漾几次想出声,都生生的咽了下去,人家肯捎她一程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她的头越来越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意识逐渐恍惚起来。
……
好热……
黎漾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得呢喃出声:“好热……”
身体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季砚行就看着黎漾越来越不正常,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甚至还td了外衫。
她今天穿了一身吊带长裙,披了件外衫。
现在外衫一落,露出了她白皙的肩头,精致的锁骨,眼看她要继续动作,季砚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嗓音有些低沉,“你这是做什么?”
可黎漾却将脸放在他的手上蹭了蹭,随后一个转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
文齐不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眼睛猛地瞪大,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怎么黎小姐就坐在老板的身上了?
这么猛的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默默的将挡板升了起来。
黎漾的手不停的在季砚行的身上摸来摸去,惹得他额前的青筋隐隐凸起。
就在她将手伸到皮带卡扣的时候,季砚行按住了她作乱的手。
“黎漾,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黎漾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心动了动,低头咬了上去,“好软。”
季砚行唇上传来一丝痛感,他瞳仁骤缩,霎时间,酒味弥漫在唇齿间。
他愣住了,他竟不知道这黎漾喝了酒,就是这副德行?
偏生她还不知足,柔软的触感划过他的唇齿间,手上的动作不停。
在他愣神期间,“咔”金属卡扣解开的声音传来。
就在她要进一步时,季砚行再一次按住了她,一只手擒住了她的下颌,嗓音暗哑克制,“黎漾,你可看好了,我不是他!”
黎漾扭了扭头,挣脱了季砚行的手,睁开迷离的眼,看向眼前的男人,红唇轻启,“我知道,你是……季、砚、行。”
季砚行眸色沉了沉,喉结滚动。
“黎漾,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很难缠,要是招惹了我,你就别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漾堵住了,“吵死了。”
文齐:“?!!!”
这是他不付费就能听的吗?
这时季砚行叫了他一声,文齐全身汗毛耸立,“季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车!”
文齐立马将车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小路,麻溜的滚了下了车。
就在他下车后不久,“嘶~”车上的两人齐齐出声。
黎漾皱紧眉头,眼尾泛红,苦着一张小脸,“好痛!”
季砚行同样不好受,额前的青筋泛起,隐隐渗出一丝薄汗,伸手扶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就你这横冲直撞的样子,不痛才怪!”
“啪!”文齐一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该死的蚊子,就逮着他一个人使劲薅是吧?
“啪!”
“啪!”
文齐打蚊子的声音连绵不断。
到最后,他放弃了,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只能将头埋在膝盖处,远远看去,弱小又无助。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车,大为震撼。
季总,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简直不要太随便好吗?
这里去黎小姐的舞蹈室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了,就这点距离都忍不住?
现在这样一拖,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顿时有点心疼自己,大晚上的,不仅要被迫吃狗粮,还要在外面喂蚊子。
心里默默记下,以后出行必带品——花露水。
-
翌日。
黎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室内布景,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痛意袭来,疼得她不禁嘶了一下。
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浮现出来。
回忆完毕,黎漾手上不觉用劲,抓紧被子,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具体的细节她记不太清了,但大致的情况她还是有印象。
救命!她竟然趁着醉酒强上了季砚行!!!
那可是季砚行啊!
乖戾嚣张,不可一世的季砚行啊!
现在更是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
本着创业不成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愣是创立了一个名声如雷贯耳科技公司。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怵季砚行,他这个人,凶得很。
她以前不是没喝过酒,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黎漾心里一惊,必须趁季砚行出来前,遁走。
黎漾看了一下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那件,就是屁股有点漏风,她的小裤子呢?
环视了一周,也没有找到它的踪迹,算了,这和小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蹑手蹑脚的移到床边,双脚落地,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刚准备站起身来。
“喀”的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
季砚行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黎漾僵硬的转头,看了过去。
刚沐浴完的他,发丝随意的搭在额前,水滴顺着发丝掉落在胸膛,滑过肌理分明的腹肌,再到流畅的人鱼线,最后没入浴巾,消失不见。
黎漾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唾沫,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他身上有几道明晃晃的抓痕,以及散落在各处的吻痕,虽突兀,但不影响美观。
黎漾惊了,这都是她弄的?
昨晚,她这么嚣张的吗?
她想问,季砚行是怎么忍住没把她赶下车的?
竟然容忍她这样冒犯?
不过带上印迹的他,有种别样的诱惑。
黎漾晃了晃脑袋,清醒点,不要被美色迷惑,逃命要紧。
可季砚行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怎么,睡了我,不给个交代,就想逃?”
黎漾脑袋晃的像拨浪鼓,立马反驳,“没有,不是,怎么可能?”
“最好是这样。”
季砚行说完话,就转过了身去,继续擦拭着头发。
黎漾看着不远处的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搏一搏。
就在她起身之际,双腿像是分家了一样,不听使唤,直直的往前栽了下去。
“哎~哎~哎”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季砚行冲了过来,接住了她。
可是,接是接住了,就是只接了一半,他只拉住了黎漾的一只手臂。
在落地之前,黎漾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样东西,回过神来一看,双眸瞪大。
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抓的东西,
好家伙,她手上抓的东西,竟然是季砚行的浴巾!!!
那他现在岂不是……
要命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求求了,谁来施一个瞬移的秘术,把她送走。
越远越好。
这两天她简直是把人生的大起大落都经历完了,刺激的不行。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季砚行的嗓音像是被酒酿过,醉人不已。
黎漾咯噔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抬眸,看向他,讪讪道:“我说我就是腿软没站稳,你信吗?”
季砚行的这个角度,刚好能俯视黎漾身前雪白的风景,他鸦羽般的睫毛簌下,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他低笑一声,骨子里透着一股懒散劲,嗓音慵懒沙哑,“哦?看见我就腿软?”
黎漾:“……”
误会,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她想解释,忽然,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某处。
!!!
黎漾瞬间面红耳赤,“啊啊啊!你快把衣服穿上!”
她倏地挣脱掉季砚行的手,连忙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靠住了床边,无路可退。
黎漾慌乱的不行,最后干脆将床上的被子拖了下来,盖住了她的头。
季砚行低头,暗诽一句,就这么没出息?
黎漾躲在被子里,心跳如鼓,仿佛吓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脑子里此时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思考不了任何对策。
季砚行穿上衣服过后,走过来一看,黎漾露在外面的脚趾都在用劲。
他低声一笑,走上前,把被子往上扯,“好了。”
黎漾死死的拉住被子,季砚行问,“想闷死在里面?”
“还是你怕自己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他话音一落,黎漾立马松开了被子,生怕季砚行又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
黎漾确实有点呼吸困难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闷的,揭开被子时,一张小脸爆红。
为防她再次出逃,季砚行站在了门边,双手环抱,上身靠着墙,两只脚交叉站立,一只脚的脚尖点地。
整个人呈现一个随性慵懒的姿态。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黎漾:“……”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看着黎漾把头压的低低的,这是准备当鹌鹑?
“怎么?忘了你昨晚做的事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昨晚回来的时候,黎漾就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拉开,又缠了上来,他没想到,喝醉酒的黎漾能有这么粘人。
硬是缠着他,又是亲又是抱的。
他是好不容易才将醒酒汤煮好,喂她喝下。
晚上更是抱着他一起睡觉,不肯撒手。
季砚行当时就一个念头,以后决不能让黎漾在别人面前喝醉。
想着她初次经历那事,他硬生生的忍了一晚上。
黎漾猛地摇头,“不用不用,我都记……记起来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
“那就好。”季砚行微微勾唇。
黎漾冥思苦想,怎么办?她全部的家当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三万。
一想到要将这些钱全部拿出去,她就有点肉痛,心在滴血。
黎漾咬了咬牙,“那个……季先生,您看二万八千八如何?”
这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虽然昨晚的体验感并不好,但也不影响她为此买单。
季砚行听完又气又好笑,还有零有整?真够行的。
“黎漾,你这是……把我当鸭了?”
黎漾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顿时汗毛耸立,怎么办,她有种下一秒就要被季砚行打死的错觉。
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季砚行又道:“还是你认为,我很缺钱?”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漾百口莫辩。
不要钱,那除了钱……只剩她这个人了。
黎漾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有些焦头烂额,破罐子破摔,“那要不…以身相许?”
“行吧。”
黎漾:“……??!!!”
倒也不必这么勉强,她就是随口一说,哪曾想……就这么过关了?
她大脑宕机片刻,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是,季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
季砚行挑了挑眉,“我很老?”
黎漾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对我说话别用敬语。”
黎漾乖巧点头,“好的,好的。”
“至于你刚才的提议,家里催得紧,我刚好需要一个太太,不用再考虑了,就这么办,今天就去领证。”
黎漾心里一惊,这么快?
今天就领证?
这下好了,搭个便车,把整个人都给搭进去了。
季砚行的话音一落,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看着来电,眉头霎时舒展开来。
他开了免提。
“臭小子,你看看几点了,你出发了没?人宋小姐都在那儿等着了,我告诉你啊,你这次要是不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季砚行看了一眼黎漾,嘴唇微勾,“徐女士,推了吧,我要是去了,你儿媳妇会吃醋的。”
“什么儿媳妇?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还想糊弄我?门都没有!”
“这种事我还不至于骗你,你要是不信,我领完证就带回来给你看。”
“领证?哪家的千金?”电话那头的徐婉大为震惊,音调不由得拔高。
季砚行关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嗯,我家的,其他的,后面再说。”
徐婉还想问些什么,季砚行却直接将电话挂了,气的她在另一头直跳脚。
徐婉不甘心,又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季砚行直接挂断了。
他收起手机,看向黎漾,“听到了?”
“帮我应付我家里人,其余的不需要你做什么。”
黎漾想,季砚行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毕竟她理亏在先。
见她呆愣的看着自己,季砚行又说,“怎么想反悔了?”
他的言语有些不善,黎漾立马答道:“没有。”
“那行,收拾一下,吃了饭就去领证。”
黎漾木讷的点了点头,忽的她的手机铃声响起,低头看了一眼,是姜悦的电话,她连忙挂断。
不一会儿,姜悦发了几条微信过来,黎漾没来的及看。
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门的锁动了,黎漾猛地下了一跳,这家里还有其他的人?
怎么办?
这么快就要见他家里人了?
她惶恐。
季砚行打开了门,一只白白胖胖的萨摩耶‘唰’的一下,就冲了进来。
越过季砚行就直直的朝黎漾跑了过去。
黎漾是喜欢狗的,家里以前也养了一只萨摩耶。
就是父母去世过后,沈家不允许养狗,就送给了邻居。
刚来京北的时候,黎漾还怪想它的。
就在她思绪翻飞时,狗狗一个熊扑就跃了过来。
季砚行不悦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傻样,过来!”
黎漾:“?”
这是在叫狗还是她?
就见怀中的狗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往季砚行走了过去。
季砚行弯腰,低头,胡乱的揉了一下狗头,“不可以扑姐姐。”
“更不许舔她,听到没?”
傻样‘嗷呜’了一声,像是不满在抗议。
“抗议没用!”
黎漾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交流,有些无语。
什么人会给自己的狗取这样的名字?
季砚行起身往门口走去,傻样看了一眼黎漾,像是不舍,随后跟着他消失在门口。
不一会儿,季砚行提了一个袋子回来,“这是你待会儿穿的衣服。”
随后他从里面拿了一支药膏出来,递给了黎漾,见她没有动作,眉梢轻挑,“需要我帮你擦?”
黎漾知道那药膏是干什么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连摇头,大可不必,慌忙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季砚行点头,“行,要是不方便就叫我。”
不方便?她能有什么不方便?
他弄才是不方便!
季砚行关上房门之前说了一句,“换好衣服就出来吃饭。”
门终于关上了,黎漾大口喘了一下气。
忽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许是姜悦看着她久久不回微信,有些担心,再次打了过来。
“喂,悦悦。”
“漾漾,你没事吧?”
也不等黎漾回应,姜悦就叭叭的说了一大堆。
“艹!沈辞居然要和温慕瑶那个狗东西订婚!他那双眼睛是瞎了吗?娶温慕瑶?”
“温慕瑶那个贱人大学时候就明里暗里针对你,要真是这样,你以后在沈家可怎么过?”
“那怕是睡觉都得拿只眼睛放哨。”
姜悦顿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的劝道。
“既然沈辞没眼光,那咱就不要他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咱们漾漾这么优秀,何愁找不到优秀的男人。”
“找个比沈辞高,比他帅,比他有钱的男人,咱们气死他!”
黎漾:“……”
姜悦,听我说,谢谢你!
“漾漾,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躲起来偷偷哭了?”
“没有。”
她现在都急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闲心想沈辞的事?
“真的?”姜悦显然不信。
“真的。”
“你不对劲,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悦悦,我现在有些不方便,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不是……”姜悦的话没说完,黎漾就把电话挂断了。
姜悦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你当真没事?】
【真的没有,你放心。】
回完微信过后,黎漾就起身拿过袋子去了浴室。
打开一看,黎漾瞬间脸红,不得不说季砚行准备的齐全,里面不仅有衣服,还有些化妆品,甚至连贴身衣物都有。
她脱掉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季砚行的惨状,她干净的不像话,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缓了好一会儿,黎漾快速的冲了一个澡,换好衣服,简单化了一个妆,收拾完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傻样一见黎漾出现,高兴的摇着尾巴迎接,头拱着她的腿,乖巧的求摸摸。
黎漾弯腰摸了摸傻样的头,问道:“你叫傻样?”
话虽然是对傻样说的,可是话外音却是对季砚行说的。
傻样乖巧的蹭着黎漾得手,叫了一声,尾巴摇的欢快,像是在回应她。
季砚行浑身像没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刷着手机。
见黎漾出现后,便站起身来,往餐桌走去。
在餐桌旁坐下后,一边布置餐食,一边问道:“是不是很好听?”
黎漾嘴角一抽,他还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这一点,不敢苟同。
“……是。”不认同,但尊重。
绝不是因为怂。
黎漾想起身上穿的衣服,尺码各方面都合适的不行,脸颊泛着红。
季砚行看着黎漾,见她对傻样爱不释手的模样,下颌线紧绷,“还不快不过吃饭?不饿?”
黎漾起身,她怎会不饿?
昨晚下班后,就在路上吃了一点面包垫肚子,就再也没吃东西了,之后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是一想起要和季砚行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她就有些尴尬。
她洗了手,磨磨蹭蹭的走到餐桌旁坐下。
把头压低,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
还好有傻样,在她吃饭的时候,将头放在她的腿上,缓解了一丝尴尬。
看着面前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的女人,季砚行出声问道:“你这样低着头不累?”
“不累。”黎漾立即应声,并未将头抬起。
季砚行把盘子端走了,黎漾伸手夹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夹到东西,抬起头来,才发现盘子被端走了。
“抬起头来吃饭。”季砚行话一落,就将盘子放了回去。
傻样也被叫到了一边去。
黎漾眼神飘忽,始终不敢直视季砚行。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季砚行问道:“你在想什么?在回味昨晚的事?还是在想你身上穿的衣服?”
看着黎漾不断变幻的脸色,他说了一句,“衣服是季清歌准备的。”
黎漾的表情稍缓,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季砚行吃完东西,就坐在位置上,毫不避讳的看着黎漾。
看的她有些难以下咽,不过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扯了一张纸擦嘴。
“不吃了?”
黎漾摇头,“不吃了,我吃好了。”
季砚行站起身来,将衬衣袖子卷了起来,有条不紊的收拾桌子。
黎漾连忙起身帮忙,季砚行眼眸微抬,语气不容置喙,“你去沙发上坐着等我。”
黎漾手一顿,这不太好吧?
可当接触到他的眼神后,她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那就麻烦季先生了。”
季砚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撑在餐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还叫季先生?”
“都是要领证的关系了,这称呼你得改。”
他凑过来的距离过近,黎漾再次闻到了柠檬、橘子的气味,这气味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黎漾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季砚行。
他的刘海往后梳,左边一小部分的刘海顺着鬓角自然落下,标准的剑眉,黑而长。
好看的双眼皮下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不知道的还以为戴了美瞳,很是漂亮。
高挺的鼻梁,还有……绯红的唇……
他的领口有两颗扣子没系,暧昧的痕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看到这,黎漾忽的回想起昨晚柔软的触感,脸颊像是被火烤了一样,蹭的一下,又红了。
黎漾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不由得后退一步。
黎漾头微偏,不敢直视季砚行的眼睛,“那……叫你季砚行,可以吗?”
季砚行以为黎漾脸红,只是单纯的因为他靠太近,没有深究。
“私下可以,但在家里人面前,还不够亲密。”
黎漾长睫颤了颤,红唇微抿,好半晌才开口,“那在你家人面前,我叫你砚行?或者是阿砚?阿行?”
季砚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收起桌上的东西往厨房走去,懒洋洋的说了一句,“都行,随你。”
就在黎漾转身去沙发的时候,季砚行的声音传来,“纠正一下,领证后也是你的家人。”
黎漾脚步一顿,‘家人’这个词,在她心里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父母去世后,她以为沈家会是她下一个家。
刚开始确实如此,有兰姨的呵护,有沈辞的关心,一切看似那么温暖又和谐。
可是这一切,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变了。
她本以为,她已经不那么渴望家了。
可是当再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心仍然会忍不住为之颤动。
看着黎漾站着一动不动,季砚行眉梢微挑,“怎么了?”
思绪回笼,黎漾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季砚行收拾完之后,就看见黎漾呆坐在沙发上,情绪有些低落。
他走过去轻弹了一下黎漾的脑门。
“嘶~”黎漾捂着头,不满的看着季砚行,发什么疯?
“还是这个表情看着顺眼些。”
季砚行丝毫没有内疚感,“走吧,领证。”
黎漾起身,“那个,我户口本在沈家。”
“去拿就是,让文齐陪你去。”
让文助理陪,那他呢?
看出了黎漾眼里的疑惑,他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季砚行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十一点,我一点半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两人出门后,黎漾叫住了季砚行,“那个……我可以让文助理帮我搬一下行李吗?”
沈家,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住了。
季砚行回头,像是被气笑了,“你说呢?”
“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黎漾:“……”
-
黎漾回到沈家的时候,黎家的佣人正在布菜。
看到她回来时,恭敬的问道:“小姐回来啦,饭菜刚做好,我去给您拿碗筷。”
“陈妈,不用忙活了,我吃过了。”
这时吴芝兰走了过来,扫了一眼黎漾身后的文齐,“漾漾,陪兰姨再吃点。”
黎漾不好拒绝,在吴芝兰对面坐了下来。
陈妈立马动身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黎漾简单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向吴芝兰恭敬道:“兰姨,我吃好了,您慢吃。”
“对不起,漾漾。”吴芝兰放下筷子。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兰姨,您……”
“我知道你昨晚受委屈了,等他回来,兰姨让他给你赔罪。”
“不用兰姨,是我自己上赶着惹沈辞哥不快的,以后不会了。”
吴芝兰看着黎漾眼里的决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
黎漾起身,“兰姨,这次回来,是来跟您道别的,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了。”
黎漾说完,走到餐桌的另一旁,朝着吴芝兰重重的鞠了一躬。
吴芝兰连忙起身,扶住黎漾的肩,眼眶噙着泪,连连摇头。
“孩子,我并没有照顾好你,这些年,都是你自己在照顾自己,我……愧对你妈妈的嘱托。”
黎漾上大学后,就勤工俭学,没再要沈家的一分钱,甚至把上高中的花费全还给她了。
所以黎漾的这一鞠躬,她受之有愧。
“兰姨,您别这样说……”
看着吴芝兰这样,黎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对吴芝兰,她无疑是感激的,也理解她。
吴家在几年前遭了变故,不得已宣告破产。
在那之后,吴芝兰和沈父经常吵架,整个人的状态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开始沈父还会哄着吴芝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直接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吴芝兰也不吵不闹,她开始喜欢坐在院子里品茶,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
整个人静下来了,像是没有什么事能在她心里激起波澜了。
这现在,这个人竟然因为她的事红了眼眶,叫她怎么能不动容。
吴芝兰将黎漾揽入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好孩子,是阿辞他配不上你,你要走,我不拦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常回来看看兰姨。”
“在兰姨心里,你早已是我半个闺女了。”
“好。”黎漾的声音有些哽咽。
“去吧。”吴芝兰松开了黎漾,将头撇了过去,似在强忍,不让那一一滴泪水滑落。
黎漾上楼,走进自己的卧室,先把户口本拿出来放进包里,再拿出袋子打包自己的东西。
在这里住了八年,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有两个袋子。
黎漾看着衣柜里躺着的破旧垂耳兔玩偶。
这是才来沈家,沈辞买给她的,那段时间,她只有抱着这个玩偶才能睡着。
后来,这个玩偶破洞了,沈辞看着她在缝补,就说,一个玩偶而已,旧了扔了就是,他再给她买个新的。
可是那个新的,她一直都没有等到,反倒是她自己,在大学时参加了某个活动,抽中幸运奖,中了一个大型玩偶。
是一个玉桂狗,她很喜欢,现在都在放在她的床头。
旧的玩偶,因为是沈辞给的,她舍不得扔掉,这些年一直放在衣柜里。
可现在,她不得不扔掉了……
黎漾关上了衣柜门,拿上床上的玉桂狗。
转身对文齐说道:“文助理,这两个袋子,就辛苦你帮忙拿下去了。”
“好的黎小姐。”
黎漾下楼后,吴芝兰已经不在客厅了。
许是怕看见黎漾的离开,心里会难受,她没有出来道别。
倒是陈妈一直等在下面,见黎漾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这是夫人给您的。”
陈妈手上拿的是一张卡,黎漾没有接,“陈妈,这个我不能收下,兰姨就拜托你照顾了。”
陈妈拉过黎漾的手,把卡塞在了她的手上。
“小姐,照顾夫人,那是我应该的,不过这卡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夫人那里,我不好交代。”
“您一个人在外面,难免会有为钱所困的时候。”
黎漾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便佯装收下。
“陈妈,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还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
陈妈有些惊讶,“小姐,你当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这些年也多谢陈妈照顾了。”
陈妈将黎漾送出门后,吴芝兰缓缓的从门口走出。
“夫人。”
吴芝兰点了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一时间有些感慨。
当年黎漾才来的情景历历在目,当真是岁月如梭,转眼,当年的小姑娘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她走到门口的花盆旁,拿起花盆里面的卡,无奈了的笑了笑。
这孩子,当真和她母亲一个样,都是硬气的主。
“夫人,小姐的房间要收拾吗?”
吴芝兰声音有些无力,“收拾吧,她不会回来了。”
-
黎漾到民政局的门口时已经快两点了。
远远的就看见季砚行靠着车边站立,在抬手看表,即便是一个侧脸,也看出他此时的不耐。
黎漾坐在车上,心里一紧,超时了,她会不会被季砚行凶?
季砚行侧过头来,看见熟悉的车时,明明是紧蹙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帮黎漾打开车门。
双手撑在门口,低头看着黎漾,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看来黎老师没打算跑路啊。”
黎漾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笑的肆意张扬的男人,有些无语。
不是有文齐跟着她吗?
她跑哪门子的路?
“不会。”
季砚行将手伸在了她的面前,黎漾错愕的看着他。
他抬了抬手,示意她牵着,黎漾将手伸了过去,刚搭在季砚行的手上,就被他紧紧的握住了。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黎漾心跳不觉加快。
季砚行将黎漾拉到另一辆车旁停了下来,他另一只手从车窗伸了进去,拿了一束花出来。
递给了黎漾,“喏,送你。”
花束中有一朵浅紫色的玫瑰花,周围有一圈白色的白满天星。
黎漾看着季砚行,眼里夹着不可思议。
季砚行像是被黎漾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头微偏,错开了与她相交的目光。
“毕竟是领证,仪式感还是得有。”
见黎漾久久不接,季砚行将目光移了回来,眼眸微眯,“不喜欢?”
黎漾回过神来,将花接了过来,头微微压低,嗓音轻柔,“喜欢。”
见此情形,季砚行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就走吧。”
两人走进明政局的大厅,跟着指引走到了拍照的地方。
季砚行先坐了过去,黎漾将花放在了一旁,才坐到他的身旁。
摄像师透过镜头,皱着眉头看着两人,他们中间,毫不夸张的讲,都能再塞下一个人了。
“两位,靠近一点。”
黎漾往季砚行的方向挪了挪,随后又听见摄像师说道:“不行啊,还是太远了,还有,新娘的表情不要太僵硬了,放轻松一点。”
季砚行侧眸,伸手一把将黎漾揽了过来,另一只手帮她理着刘海,头微低,附在她的耳边轻语。
“黎老师,这结婚证可是第一关,你这样会让人误以为,是我把你绑来领证的。”
他的手在额头上晃动,轻微的触感不经意在额间撩过,像一个羽毛拂过,传来一丝痒意。
耳边的话语带着慵懒与不羁,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上,黎漾的耳根渐渐染上粉色。
“昨晚,可是你……”
黎漾心猛地一跳,连忙伸手捂住季砚行的嘴。
季砚行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她水汪汪的大眼,圆圆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神带着求饶。
季砚行喉结滚了下 ,不经意的将眼神错开,把之后的话语咽了下去。
掌心处,传来若有似无的温热触感,惹得黎漾猛地收回手,心脏噗噗的跳个不停。
“不许说,我配合就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娇嗔。
瞥见她的反应,季砚行眼尾带着笑意,转过头来看向镜头。
摄像师惊觉得发现,刚才还表情僵硬的女生,此时竟面若桃花,嘴角带笑,耀眼的很。
“对,就是这个表情!”
“咔嚓”一声,拍照结束。
摄像师满意的欣赏着照片,两人颜值颇高,非常上相,极其养眼。
见二人来拿照片,由衷的恭喜道:“新婚快乐!”
白衣红底,钢印加盖,两人的关系,正式绑定。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黎漾才回过神来,她竟然和季砚行领证了!
只从照片里看,她和季砚行倒真像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两人笑的很甜,黎漾的目光落在季砚行的照片上,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又帅又漂亮。
没有了平时的冷傲感,多了一丝亲切感。
季砚行接过工作人员带来的结婚证,拍了一张照,随后打开了家人群,把照片发了过去。
黎漾看着看着,手上一空,结婚证被季砚行抽走,他收了起来,伸手拉着她往民政局外走去。
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轻快,“走吧,季太太。”
黎漾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随后将目光移向男人的后脑勺,阳光从门口照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发丝裹挟着阳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黎漾有些恍惚,任由他拉着往外走,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季太太’。
季砚行让文齐把他的车开了回去,他开文齐开来的车。
打开车门,将黎漾送上副驾驶后,季砚行关上车门,走向了车另一边,坐进去后,他瞥见了车后座的玉桂狗,随后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拿出一个红盒子,递给黎漾,“打开看看。”
黎漾看着那红色的盒子,心里暗暗有个猜想。
把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呼吸一窒,果不其然,盒子里的是对戒。
女士的戒指是满天星的样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似大钻戒那般夸张,这个看起来既简单又高级。
日常出行戴起来轻松无压力。
他中途那两个多小时,就是去准备这个?
黎漾心里微微一动。
“本来这东西该季太太准备的,毕竟是你向我求婚。”
“可黎老师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念在你是头一次结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准备吧。”
黎漾:“……”
谁向他求婚了?
她想把这个戒指丢了。
不,是把季砚行的嘴缝上。
“啪”,黎漾把盒子合上了,放在了车中间,“那麻烦季先生把车开到最近的商场,我给你买。”
最后几个字,黎漾说的咬牙切齿。
季砚行轻声笑了一下,拿起盒子,打开,拿出女士戒指,拉过黎漾的手,“有现成的戒指,何必费那神?”
就在他要将戒指戴在黎漾的无名指上时,她却想将手收回。
季砚行抬眸,眼神微眯,“怎么,不喜欢?”
触及到他危险的视线,黎漾猛地低头,刚才的气焰倏的消了下去。
她怎么敢对季砚行发火呢?
“不是。”
手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黎漾却觉得它烫的慌,那个戒指虽然她没见过,却知道,它并不便宜。
她想,季砚行是不是亏大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砚行不依不饶,“那是怎么?”
“就是觉得,这戒指有些贵重了。”
季砚行像是气笑了,“黎漾,你莫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但却没用多少力,迫使她直视自己,“你现在可是季太太,一个戒指而已,就算你十根手指都戴满,你也戴得起!”
黎漾:“……”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被季砚行看的发慌,连忙扭过头,看向窗外,平息内心的跳动。
“季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手上还空着呢。”
黎漾转过身来,就看见季砚行将右手伸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这么明晃晃的看着她。
黎漾心脏骤缩,她慌乱的拿起盒子里的戒指,手微微发颤,也不敢伸手去握季砚行的手。
右手将戒指送了过去,可发现戴到一半无论如何也戴不进去了,等她回过神一看,才发现戴到了中指上面。
又尴尬的将戒指抽了出来,重新戴在了无名指上面。
季砚行气笑了,“季太太,你是有多笨?戴个戒指也能戴错。”
黎漾耳根泛红,抿了抿唇,“抱歉。”
她眼睛眨了眨,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家里人想见你,说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说着,季砚行看着黎漾,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你方便吗?”
“可以的。”黎漾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紧张,可这季家的人迟早是要见的。
早见早了事,省的天天惦记。
“不过,你能先送我去一下惊鸿吗?”
季砚行眉心微蹙,“去惊鸿做什么?”
“我想先把我的行李放下。”
黎漾说完这话,就发现季砚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
“季太太,你这是刚结婚,就打算分居?”
“不是,我们结婚不就是为了应付……”
黎漾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不敢看季砚行的眼神。
周围的空气像是冷了下来,黎漾心里突突的,他……好凶。
“黎漾,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应付很敷衍吗?还是你怕,住在一起会忍不住对我做些什么?”
黎漾连忙摆手,“没有,不是。”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坚决不碰那杯酒,她有种错觉,似乎昨晚的事,季砚行能说到老。
“那就行,行李就不放了,直接去老宅。”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车子都没有发动的迹象。
头顶上有个灼热的视线,黎漾抬头侧眸一看,季砚行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
忽的他身子压了过来,黎漾身子猛地后仰,靠在了车门上,一只手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捂住嘴。
“你……你干什么?”她的嗓音发癫,眼神里带着惊慌。
季砚行歪头,勾唇一笑,“我就想帮你系个安全带。”
“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以为我会亲你?”
季砚行说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
“黎老师,我可不像某人,逮着人就亲。”
又来了,又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季砚行这么损?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长了一张嘴?
她想,季砚行没追上喜欢的人是有原因的,嘴太毒。
黎漾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将安全带拉了出来,扣上。
许是察觉了她的尴尬,季砚行并没有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车行驶在路上,黎漾脑袋空荡荡的 ,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忽的,余光瞥见了手上的戒指,她才惊觉,这戒指竟然异常的合适。
刚才太紧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怎么会知道尺寸?什么时候量的?
不会是昨晚吧?
黎漾偷偷偏头,以不易察觉的角度,时不时的偷瞄季砚行。
明明结婚是临时起意的。
她想不通,季砚行怎么会刚好买的这么合适。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是季砚行绝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
可以说,季砚行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饶是黎漾,也不得不感叹上天的不公平。
季砚行的容貌,可以说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种,羡煞旁人。
就在黎漾再一次偷瞄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了季砚行的视线。
她惊慌的将目光收了回来,若无其事的转着头,佯装扭脖子。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你是季太太,这是你的特权。”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不像你昨晚的作风啊。”
黎漾:“……”
后面一句,不会说可以不说。
昨晚的人是谁?她也不太熟。
哦,那是她离家出走的节操。
黎漾尴尬的闭上双眼,用手挡在了额边,隔绝了季砚行的视线。
她决定了,再有下次,她一定要反击!反击!!!
-
沈辞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佣人们正在收拾黎漾的屋子。
看着门口堆着的东西,他冷声质问,“谁叫你们收的?”
佣人们闻言,低声道:“少爷,是夫人说的。”
沈辞不信,吴芝兰那么喜欢黎漾,巴不得她一直在这里住下,怎么会把她的东西都收走?
“都给我把东西放回原位!”
佣人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门口堆积如山的东西,一时犯了难。
这时陈妈走了过来,就看到沈辞盯着黎漾曾经住的卧室,脸色很是不好,“少爷,怎么了?”
“这是我妈让收拾的?”沈辞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妈点了点头,“少爷,这也是小姐的意思,她中午过来收拾了东西,搬了出去,说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沈辞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忽然回想起黎漾昨晚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沈辞哥,再见!’
就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这黎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竟学会耍小性子了?
还闹离家出走?
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黎漾的那一栏,拨了出去。
手机里的声音响了许久,最后被挂断了。
沈辞盯着通话记录,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怔愣了片刻后,再次拨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响多久,再次被挂掉。
沈辞脸色,一瞬间沉的可怕,冷笑一声,好好好,竟然学会挂他的电话了。
他打开微信,找到黎漾,点开。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几天。
【黎漾:阿辞哥哥,你生日会在哪里办?】
【黎漾:你在忙吗?】
【黎漾:阿辞哥哥,你最近很忙吗?都没回家。】
沈辞看到这里,脸色稍微缓了缓,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别耍小性子,搬回来住。】
发完消息过后,他将手机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陈妈,“把小姐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她会回来的。”
话一落,他抬脚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妈:“可是……”
沈辞皱眉,顿住脚步,看向陈妈的眼神微冷,“没有什么可是。”
沈辞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妈看着沈辞的房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沈辞是她看着长大的,以前那么阳光的一个孩子,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今天黎漾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绝不会搬回来的。
可既然少爷都这样说了,他们做下人的,照做就是。
沈辞在屋子里躺着,看着微信页面,半个小时过去了,迟迟没有等到黎漾回消息。
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将手臂搭在了额头上。
脑海里又回想起昨晚她看他的眼神,当时他只顾着拉温慕瑶,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黎漾坐倒在地。
他和温慕瑶的订婚,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更何况,他也是为黎漾好。
要温慕瑶真有个闪失,黎漾怕是会被告到牢里去。
想到这里,沈辞的烦躁消了些,黎漾要使小性子就随她去,过不久就会自己回来的。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真是一时间急糊涂了。
再说,黎漾答应过自己,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的,会一直等着他。
想通了这一点,沈辞心里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日来的劳累,让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渐临。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他猛地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温慕瑶的来电。
他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温温柔柔的女声。
“阿辞,我马上就收工了,你到哪儿了?”
沈辞揉了揉眉心,立马起身,“刚有点事,我马上就过来。”
“好的,我等你哟。”
挂断电话后,沈辞打开房门,路过黎漾的房间,他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已经放回了原处。
他收回目光,随即踏步离开。
回季家老宅的路上,黎漾因为之前的尴尬,一直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无言。
还是沈辞的来电,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
黎漾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的人,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季砚行瞥了一眼,阿辞哥哥?
眼眸微眯,真是叫的够亲热的。
铃声响了很久,他拧紧眉头,语气贼冷,“不接?”
下一秒就见黎漾将电话挂断,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什么好接的。”
听到这里,季砚行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却在下一秒僵住。
沈辞再次来电。
他轻‘啧’一声,第一次觉得这个铃声有些刺耳。
这次没响多久,黎漾就将电话再次挂断。
紧接着就看见她将联系人拉到了黑名单,季砚行瞥了一眼黎漾,眼里带着赞赏。
可黎漾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丝毫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她看着微信里沈辞发过来的微信,轻哼了一声,随后将他的微信删除了。
做完这一切,黎漾才看到季砚行的目光,见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嘴角勾着,像是心情还不错。
黎漾:“……”
阴晴不定的男人。
没过多久,黎漾就发现季砚行的余光,时不时的扫一下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还停留在微信的页面,正在删除以前的朋友圈。
黎漾是个爱分享的人,以前时不时的就会发一条朋友圈。
自从沈辞变了之后,她的朋友圈也变得感伤起来。
之后发的也就少了些。
她一边删着,一边感叹。
没想到,她竟然追着沈辞跑了这么久,她还来不及想什么,就察觉到了身旁人的目光。
他的脸色似乎又变得不好起来,余光毫不避讳的在她手机上停留,随后收了回去。
黎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机收了起来。
车子在一个中式庭院内停了下来,季砚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二维码,递给了黎漾。
“加上。”
黎漾顿了一秒,连忙应声,“哦,好的。”
将手机递给黎漾后,季砚行就下车了,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
刚打开车门,黎漾就把微信加上了。
拿回手机,季砚行伸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伸在黎漾的面前,“走吧,季太太。”
黎漾深吸一口气,将手伸了过去,瞬间就被握住。
下车后,黎漾边走边打量这个季家老宅。
院内桂花飘香,繁花锦簇,从石桥上走过,听着流水潺潺,池塘内,鱼儿惬意游走。
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诗画中,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黎漾对这环境很是喜欢,不由得失了神。
一阵喧闹声响起,黎漾倏地回神,看向前方,一群人走了过来。
黎漾握着季砚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惹得他侧眸。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黎漾耳边响起,“别怕,一切有我呢。”
黎漾抬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安心。
为首的是季清歌,她兴冲冲的走到黎漾跟前,拉着她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黎老师,看来我该改口叫你弟妹了。”
黎漾也没想到,昨天见面都是正常的关系,今天就变成了这样的关系,耳根隐隐泛红,轻唤了一声,“清歌姐。”
紧接着徐婉也走了过来,硬生生的,把季砚行挤开,亲切说道:“是漾漾吧?长的可真漂亮。”
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怎么之前就没半点消息呢?
想到这里,她不满的瞪了季砚行一眼,真是瞒的滴水不漏,害她为他的婚事操心这么久。
“就这么嫁给我家臭小子,可真是便宜他了。”
黎漾:“……”
季砚行在他母亲眼里,是有多愁娶?
要说占便宜的,那可是她。
她连连摇头,“伯母,嫁给阿砚,是我高攀了。”
徐婉越看黎漾越喜欢,笑的合不拢嘴,“漾漾才没有高攀,是那臭小子捡到宝了。”
她轻拍黎漾的手,佯装嗔怪道:“不过都领证了,漾漾该改口了,还叫伯母?”
季清歌也在一旁插话,“就是就是,弟妹,你该改口叫‘妈’啦。”
黎漾没料到季砚行的家人,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小心翼翼的唤道:“……妈”
季砚行望着空空的掌心,手里还残留着余温,不满的看着徐婉,“妈,你别吓着她了。”
徐婉瞥了一眼季砚行,看他那护犊子的样子,嘴角憋不住笑,“哎,漾漾,我们去屋里说。”
黎漾就这样被他们拉进了屋子,徐婉指着一旁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是你爸。”
黎漾乖巧的叫了一声,“爸。”
季父应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黎漾,“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喜欢什么就去买。”
黎漾看着眼前的红包,犯难了,求助的看向季砚行,这东西,她可不敢收啊。
徐婉不等黎漾反应,拿过红包放在了她的手心,“你爸给你的,你就收下。”
季砚行的声音也在黎漾耳边响起,“收下就是。”
徐婉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文件袋,也放在了黎漾的手上。
“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新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就多准备了几套,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选一套你喜欢的。”
黎漾看着手上重重的文件袋,有些受宠若惊,这么重,得有多少房子?
好大的馅饼,砸的她有些头晕。
“妈,这……”黎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组织。
季砚行伸手将文件袋接了过来,“拿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谢谢爸妈!”季砚行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她一个人住。
徐婉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漾漾,别跟爸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爸妈开口,要是这臭小子欺负了你,你告诉妈,妈替你收拾他。”
季砚行不乐意了,“徐女士,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欺负老婆?我可做不出这事。”
说话间,季砚行看了一眼黎漾,接收到信号,她立马点头乖巧道:“妈,阿砚对我挺好的。”
这句确实是实话,从昨天到现在,季砚行对她,确实好的没话说,当然,除开他的那气人的嘴。
但毕竟是她冒犯在先,这事她理亏,怨不得季砚行。
要是反过来,她被占了便宜,她怕是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反观季砚行,他只是说了几句。
这样一想,他这人还真不错。
徐婉没好气的说,“最好是这样。”
这时季老太太被季清歌搀扶着走了过来,季砚行率先出声,“奶奶。”
黎漾闻言,也立马乖巧唤道:“奶奶。”
季老太太身子不大好,被季清歌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到黎漾的声音,抬眼望了过去,好漂亮的一个女娃。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激动的应了一声,招了下手,“乖孩子,到奶奶跟前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黎漾立马走了过去,为了让老太太看的更清楚,单膝蹲下,仰着头,看着她。
季老太太拉着黎漾的手,看着小姑娘的脸,左瞧瞧,右瞧瞧,满意的不行。
“乖孩子,快起来,别蹲着,坐奶奶旁边。”
“好的,奶奶。”黎漾起身,准备将椅子移过来,季砚行就率先一步,将椅子移到了她的跟前。
她下意识的就说道:“谢……”
触及到他的眼神,猛地想起路上季砚行说过,在家里和他相处要自然,不能太生分了,立马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黎漾坐下后,季老太太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首饰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各种各样的上了年代的首饰玉器,琳琅满目。
就见老太太将盒子放在了她的怀里,语气像是在庆幸,“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今天终于能将他们送出去了。”
黎漾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顿时感觉有千斤重,这哪是一点?
简直不要太多了好吧?
“奶奶,这我不能收。”
季老太太脸色一变,嘴一瘪,像小孩子般赌气道:“他们的你都收了,到我这里你就不收了,是不是嫌弃我这老太婆送的礼物不合心意啊。”
季清歌低头,小声在黎漾耳边说,“这些都是奶奶给孙媳妇准备的,弟妹,你就快收下。”
黎漾一听,那就更不能收了,毕竟她这个‘孙媳妇’是占便宜来的,她受之有愧啊。
见老太太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她紧张的不行,连忙说道:“奶奶,不是,这些东西我很喜欢,就是太贵重,我……”
她无奈,只能求助季砚行,示意他快说点什么,面对这一盒首饰,她实在是有些惶恐。
“这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你收着就是。”
见黎漾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她就盼着有一天能将这些东西送出去,你要是收下,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黎漾将目光移回老太太的身上,见她连连点头,眼里带着期盼。
恍惚间,她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奶奶。
小的时候,她也曾这样被奶奶捧在手心,细心的呵护着。
她没想到,季老太太会是这样可爱的一个奶奶,一时间,所有的惊慌失措都烟消云散了。
她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甜甜的说道:“谢谢奶奶。”
季老太太见黎漾收下礼物,脸上挂满笑意,“乖。”
忽的,她脸色一变,眼神带着狐疑,嘴里念叨着,“我怎么越瞧着,越觉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
老太太皱着眉,冥思苦想,“在哪里见过呢?”
黎漾一愣,她以前可没见过季老太太,笑了笑,“奶奶,可能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是,漾漾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一张大众脸?”
忽然猛地一惊,“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说话间她瞥了季砚行一眼。
季砚行立马出声,“奶奶,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喂池塘里的鱼了,我看他们游的有气无力的。”
被他这么一打岔,老太太立马起身,“是吗?我记得明明喂过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季老太太没什么大的爱好,就喜欢喂鱼养花。
她回头看向黎漾,“漾漾要陪奶奶一起去吗?”
黎漾立即起身,将首饰盒递给了季砚行,上前搀扶着老太太,“好的,奶奶。”
两人走后,徐婉把季砚行叫到了书房。
“臭小子,你和漾漾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看见了季砚行发来的结婚证照片,她都认为是请回来的演员,演技还有点拙劣。
怎么看都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更不像结了婚的夫妻。
那小姑娘看季砚行的眼神,偶尔还会带着些害怕。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结婚那么回事。”
季砚行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两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脑袋,话语有些漫不经心。
“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你骗回来的?认真的吗?为了敷衍我,随便找了一个人回来应付?”
“认真的。”季砚行姿势不改,一副懒洋洋的态度,任谁看都不像是认真的态度。
徐婉了解她这个儿子,看他手上明晃晃的戒指,知道他是真动心了。
“漾漾她父母是怎么回事?”
季砚行闻言微微蹙眉,唇线抿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在她高一的时候,车祸去世了。”
徐婉的心,跟着他的话沉了沉,“是个可怜的孩子。”
之后她又问了好些关于黎漾的事,季砚行都有问必答。
见他这样,徐婉忽然想起刚才老太太的话,结合季砚行的反应,她有些震惊。
“她不会就是你一直惦记的人吧?”
毕竟一向对结婚不怎么上心的人,突然就拉着一个姑娘登记了结婚。
更是在回来前发了一条消息叮嘱她,别问女方的家人的事。
更何况,老太太看过的人多了,能让她记住的,没多少。
她都觉得黎漾眼熟,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毕竟,他们家能知道季砚行有喜欢的人这事,还是老太太说出来的。
当时全家还为这事高兴的不行,就季砚行那混不吝的性子,竟然还有中意的姑娘了。
当场她就准备去拜访那姑娘家,把这门亲事说下。
哪知,季砚行本人并不是很乐意,关于那姑娘事,闭口不谈,只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可把她吓得够呛,怕季砚行走他小叔的老路,在他大学毕业后,就开始给他张罗相亲的事。
可这臭小子,根本不买她的账,压根没把相亲的事放在心上。
这都两年了,一次相亲都没有去过,简直是急死她了。
老太太也每天在她的耳边念叨,念的她更急。
老太太重复的最多的就是,能不能在她死前看到孙媳妇?要是能抱上曾孙那就更好了。
这不念还好,一念她就更慌了,这是她能左右的事吗?
要不是婚后还要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她真是恨不得替季砚行娶个媳妇。
这两年,因为季砚行结婚的事,她真是操碎了心。
“嗯。”季砚行的声音打断了徐婉的思绪。
这一声肯定,听的徐婉既高兴又气愤,上前就给了季砚行肩头一掌,“混账小子,你是不是欺负漾漾了?”
徐婉这一掌可不轻,季砚行皱着眉头,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妈,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再说,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徐婉显然不信,黎漾看起来就是乖巧文静的一个小姑娘,会欺负季砚行?
要真有那一天,母猪都会上树。
“那人姑娘怎么会用害怕的眼神看你?”
“我哪儿知道?”关于这一点,季砚行也不解。
看季砚行这样子,徐婉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这好不容易把人骗……娶回来了,你得改改你的性子。”
“看漾漾那样子,对你哪有半分的喜欢。”
“女生都喜欢贴心的人,你在生活中,要做到事无巨细的关心,让她慢慢喜欢你,不然,就算结了婚,也能离婚。”
徐婉越说,季砚行的脸越黑。
他身子坐正,没了刚才的随意姿态,下颌线绷紧,脸色很是不好,语气也带着些凉意。
“徐女士,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这才刚结婚呢,你就咒我离婚?”
徐婉可不管他生不生气,没好气道:“正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这样说,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的儿媳被你吓跑了。”
季砚行不想与徐婉多费口舌,起身,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话,“你放心,她跑不掉的。”
徐婉看着季砚行那恨铁不刚的样子,吼了一句,“臭小子,我说的话,你放在心上。”
走廊上传来季砚行不徐不疾的声音,“知道了。”
听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气的徐婉直跺脚,知道个屁!
黎漾和老太太回屋的时候,就发现徐婉对她更热情了。
拉着她就开始嘘寒问暖的,奇怪的是,她没有任何的不适。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婉看她的眼神,竟带着些怜爱?
徐婉分寸拿捏的刚刚好,问的都是她感兴趣的话题。
夜色渐渐降临,门口又传来了喧闹声。
是季清歌的父母回来了。
礼貌的打了招呼之后,一群人就围着餐桌坐下准备吃饭。
季老太太问了一句,“书臣呢?”
“三弟说公司还有点事,他就不回来吃饭了。”季父说道。
季老太太冷哼一声,想起这个老三,就头疼,他哪事公司有事?他那是怕回来有事才对!
季清歌见老太太脸色不好,连忙出声,“奶奶,快开饭吧,别饿着你的孙媳妇了。”
突然被cue的黎漾:“……!!!”
看着一桌子的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心里猛地一跳。
干巴的笑了两声,露出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该说点说什么?
季砚行扫了季清歌一眼,眼里带着警告,随后出声,“奶奶,我也饿了。”
触及到他的眼神,季清歌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办法,她要不这么说,老太太肯定会揪着小叔的事情不放。
季老太太侧目,看着黎漾那张乖巧可人的脸,脸色这才好些,罢了,随他去吧。
脸上重新挂满笑意,“好,吃。”
吃饭间,季父举杯,“今天是砚行和漾漾的大喜日子,希望你们两个在今后的日子里,能相互扶持,冷暖相知,共赴白头。”
说到这里,季父站了起来,“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紧接着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新婚快乐!!”
季砚行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
黎漾也连忙跟着说了一句,“谢谢。”。
坐下后,老太太瞥了一眼季清歌,眼里带着嫌弃。
“清歌,你得努把力,都27的大姑娘了,还没半点消息,你看,你弟都结婚了……”
季清歌嘴角一抽,又来了,又来了,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连忙敷衍的点点头,“好的,奶奶,我努力。”
老太太嗔怪道:“你就知道敷衍我……”
见老太太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季清歌连忙给季砚行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过去。
那眼神像是在说,我都帮你了,你也该发挥作用了。
季砚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奶奶,你放心,她要不了多久,就会给你带个男朋友回来。”
老太太一听,立马容光焕发,来了兴致,“砚行,你说的可是真的?对方是哪家的?我见过没有……”
“奶奶,先吃饭,我要都说了,可就没有惊喜了。”
季砚行的语气,可谓十分认真,听的老太太信以为真,连连点头,“好好好。”
随后她把目光落在季清歌的身上,眼里止不住的高兴,“奶奶等着你的好消息。”
季清歌:“……好的,奶奶。”
话一落,她咬牙切齿的凝视着季砚行,恨不得立马上前剥了他皮。
她上哪去找个男朋友?
为了帮他打探黎漾的消息,她可是费了不少劲。
她这个四肢不协调的人,愣是跟着黎漾,痛苦的学起了古典舞。
每次学舞累的跟啥似的,到头来还被倒打一耙。
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爆粗口,艹,还有没有人性?
偏生她还不能拿季砚行怎么样,毕竟这人还握着她的把柄在,气死人了!
黎漾默默的吃着饭,心里翻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原来生在像季家这样的豪门,虽然不用联姻来巩固地位,但也逃不过被催婚的命运。
就季砚行和季清歌这样的长相,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可看季家的长辈这样,是生怕他们找不到另一半。
起初季砚行说家里催得紧,黎漾还不信,现在看来,催的是真紧。
催婚这件事过后,一家人又继续开开心心的吃饭。
虽然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可黎漾却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餐桌上,欢声笑语,持续不断。
看着大伯和大伯母,季父和徐婉之间的互动,恍惚间,她像是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在世时,也是这样恩爱,他们的感情很好,从她记事起,他们几乎就没有吵过架。
妈妈的性子要强,有时会忍不住怼爸爸几句,可爸爸每次都会好脾气的哄着妈妈。
有时候,小黎漾都忍不住问他,“爸爸,妈妈这样凶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而黎父只是摸着她的头,看着不远处的黎母,眼里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摇了摇头。
“你妈妈凶爸爸,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爸爸怎么会生气呢?”
“你妈妈可是放弃了所有,赌上了一切嫁给了我,能娶到你妈妈,是爸爸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所以,爸爸怎么能生气呢?爱你妈妈都来不及。”
小时候的黎漾很幸福,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
她也憧憬过,要是能找到像爸爸一样宠妻的人,那她的人生,就更幸福了。
当遇见沈辞时,他的关心、爱护,让她沉沦,一直以为,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可是没人告诉她,人心也是会变的。
“发什么呆?”
黎漾回过神来,就见季砚行垂头看着她,他那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影子,仿佛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都说人要是长着一张桃花眼,看狗都深情,黎漾之前不信,现在是真信了。
她竟然从季砚行的眼里看到了深情!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黎漾心里漏了一拍,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摆正,小声说道:“没什么。”
季砚行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变化,手上的动作不停,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多吃点。”
看着他的举动,黎漾感慨万千,即便是拽的不行的季砚行,也不得不迫于家人的威力。
演的挺逼真的,要不是她知道内情,她都快信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转头冲他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好的,阿砚。”
眼前的女人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显现出来,使得她的笑容更加甜美。
季砚行倏地呼吸一滞,长睫簌了簌,别开目光,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两人的互动,徐婉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盯着季砚行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弯了弯,随即从胸腔里溢出一声浅笑。
臭小子,竟然害羞了。
够纯情的啊,就这点都遭不住,赶他爸可差远了。
-
晚饭过后,徐婉早已命人将房间收拾出来了。
“今天就在老宅住下吧。”
季砚行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不了,傻样还在家等着我回去溜。”
徐婉:“……”
狗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某个不领情的臭小子,没看见她在给他创造机会啊?
“我让人过去溜。”徐婉是铁了心的要将二人留下。
黎漾双腿并拢坐立,两只手放在腿上,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等候发落。
住哪儿都行,她没意见。
季砚行起身,拉着黎漾就准备往屋外走去,“傻样不习惯陌生人溜它,下次吧,下次带它一起过来。”
关于傻样,那是季砚行从苏城带回来的狗,一直养到现在,六年了。
这些年来,看着一人一狗的相处,徐婉都有些震惊。
她都没有想到,她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儿子,竟然带傻样,像带‘儿子’一般细心。
有时候,她都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以后带孩子,我都不用操心了。”
因为她亲眼见过,傻样生病的时候,季砚行焦急的样子。
她也问过,“既然这么喜欢,干嘛取这样一个名字?”
季砚行轻拍傻样的狗头,傻样却张着嘴冲着他欢快的摇尾巴。
季砚行,轻哼了一声,那语气,像是在抱怨它的不争气。
“看看,别人都欺负到它头上了,它还傻兮兮的冲着人笑,不傻吗?”
徐婉无语,这萨摩耶就长这样,还有错了?
知道傻样在他心里的分量,徐婉也不拦他。
“那从明天起,我让人去你家照料你们的生活起居,这个你不能拒绝。”
“行。”季砚行回答的干脆。
这半分都没犹豫的回答,倒是让徐婉愣住了。
以前说让人去他家,季砚行说什么都不干,每次总是能找到了理由拒绝她。
这次是转性了?
徐婉派了司机送他们,和季家人一一道别后,两人坐上了后座。
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车离开了老宅。
车上,季砚行解开了领扣,这一举动落在了黎漾的眼里。
她这才惊觉,他这一天都把领扣扣的整整齐齐的,遮住了衣衫下的痕迹。
黎漾心里微动,他……
季砚行降下一点车窗,让凉风透了进来,余光瞥见了黎漾的目光。
“怎么了?”
黎漾摇头,“没事。”
-
回到家,一开门,傻样立马迎了出来,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快。
傻样先是蹭了蹭季砚行,随后便跑到黎漾跟前,求抚摸。
黎漾看着它的笑容,心都被萌化了,伸手摸着那毛茸茸的触感,好舒服。
等司机将黎漾的行李搬进屋后。
季砚行才从玄关处拿上牵引绳,弯腰给傻样系好。
随后看向黎漾,眉梢微挑,“一起?”
“好。”黎漾对这种邀请,实在拒绝不了。
看得出傻样被训练的很好,走出电梯时,它竟然没有爆冲,看的黎漾跃跃欲试。
“我可以牵它吗?”
黎漾话语一落,季砚行就将牵引绳递了过来,“给。”
小区的路很大,两人一狗,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在路灯的照耀下,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黎漾许久没遛狗了,有些激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傻样的一举一动。
“咔嚓”
拍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见黎漾目光袭来,季砚行面不改色的说道:“介意我发个朋友圈?”
“阿?”黎漾有些不解,他发什么朋友圈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季砚行将刚拍图片拿给她看,“都说是回来遛狗,得给家里人看看。”
黎漾一看图片,有些无语,就一个影子的图片也需要过问她?
“不介意,你发你发,随便发。”
得到黎漾的同意,季砚行立马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和季太太一起遛狗。[图片]】
见季砚行发完朋友圈后,黎漾想,季母他们都加了她的微信,她是不是得给他点个赞?
想到这黎漾便也拿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他发的朋友圈,点赞。
两人一狗围着小区绕了一圈后,慢悠悠的回了家。
黎漾看着门口两大袋的行李,问季砚行,“我的东西放哪里?”
“放主卧。”季砚行换了鞋,顺势就把她的行李往主卧提去。
“季砚行。”黎漾慌忙的叫住了他。
季砚行停下脚步,将行李放下,懒散回眸,“怎么?”
“我住次卧就行。”
“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黎漾指了指另一边的两个房间,“这不是有吗?”
季砚行扬了扬下颌,“你去看看。”
黎漾一脸疑惑走了过去,一间是书房,另一间是……傻样的屋子?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一张矮床,旁边有一个柜子,上面放的都是狗狗的东西,除开还有一个卫生间。
黎漾咋舌,不愧是有钱人家,狗住的屋子都如此奢华。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真没有空的房间!
“你要是想和傻样一起睡,我没意见,就是明天一大早就会有阿姨上门。”
“她要是发现我们新婚夜不仅分房睡,还让你睡狗窝,你说,我回去会不会被徐女士打死?”
黎漾:“……”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
毕竟昨天是她冒犯在先,欠了债是要还的。
黎漾断然做不出让债主受伤,这样冷酷无情的事。
见对面的黎漾冥思苦想,微微点头的样子,季砚行薄唇扬起,“可以搬了么?”
“那麻烦你了。”
趁季砚行去洗澡的时间,黎漾快速的将行李整理了出来。
弄完后,她就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一看,朋友圈有几条新消息。
【季清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滚啊!】
【季妈妈:臭小子,自己的狗自己牵,别累着漾漾了。】
不得不说,徐婉对她是真的好。
不过黎漾也知道,徐婉那是对儿媳的态度,无论她的儿媳是谁,她都会如此对待。
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羡慕季砚行未来的妻子,有个好的婆家。
虽然黎漾也是一个传统的人,结婚,一生也就一次。
但现在,她和季砚行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迟早是要离婚的。
在这段感情里,她可不敢自作多情。
毕竟,昨天那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不一会儿,季清歌的那条评论就删了,就见她新发了一条。
【季清歌:(微笑)】
看得出来,季清歌对今晚的事,那是相当的生气。
浏览完朋友圈后,黎漾这才点开季砚行的微信头像,夜空里挂着满天的星辰。
黎漾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星星。
放下手机,走到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深深地被震撼了。
窗外是一线湖景,万家灯火通明,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着这座城市。
黎漾知道京城的夜景漂亮,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漂亮,特别是站在现在的位置看,很是震撼人心。
他们现在所处的小区叫翡翠湾,坐落在京城的市中心,地处繁华,寸土寸金。
一梯一户,季砚行的房子在顶楼,更是有个单独的电梯。
黎漾想,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处处是享受。
身后传来动静,黎漾转身,就见季砚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头发已经洗过吹干。
参差不齐的刘海随意的落在额前,见此情形,黎漾屏住了呼吸,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顺毛的季砚行……好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黎漾眨了眨眼,目光微移。
“床单已经换过了,我去书房处理一点事,你洗漱后直接睡,不用等我。”
季砚行说完,也不等黎漾反应,径直走进了书房,傻样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身后,也走进了书房。
黎漾走进主卧,拿好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热气,弥漫着一股柠檬的香味,很是好闻。
黎漾沐浴完后,季砚行还没回来,也对,今天是周一,他耽搁了一天,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黎漾看了一眼窗边的沙发,拿了一床小被子,抱着她的玉桂狗就走了过去。
-
“嘭!”温慕瑶脸上有些僵硬,一时不察竟将手机扔在了车上。
沈辞侧目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她,随后将目光收了回去,“怎么了?”
温慕瑶捡起地上的手机,扯出一丝笑,“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一时没拿稳。”
“什么消息?”
温慕瑶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微博上再传,季砚行结婚了。”
沈辞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语气仍旧平淡,“季家催婚催的紧,他结婚,也不意外。”
季家催婚的事,在圈子里也不是秘密了。
这两年,徐婉帮季砚行约的相亲,少说也有二三十场,其中也不免有些抱怨的贵女。
圈子里都在传,季砚行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可即便如此,后面的女人还是殷勤的赴他的相亲宴,万一被看上了呢?
温慕瑶没有接他的话,她此刻无比想知道图片上的那个季太太,究竟是何人?
竟然能将季砚行收入囊中。
随后又想,莫不是她今天订婚的消息公布出去,季砚行受刺激了?
所以随便拍了一张照片,放到网上,特意给她看?
还说不喜欢她,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她一宣布订婚,他就说结婚了。
就这一张图片,说明不了什么,不仅没有女生的照片,更是没有结婚证的照片。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听说他曾经经常来看你的演出?”沈辞的话,打破了沉默。
温慕瑶嘴角溢出一丝笑,“都是他们瞎说的,不过他确实经常来我们学校。”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之后的话。
沈辞将车停在了一旁,侧着身子,拉着温慕瑶的手,抬起放在唇边,印上一个吻。
“慕瑶,和你订婚,我是真心的。”
温慕瑶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她的身影,娇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放心,我和季砚行没什么。”
-
季砚行一回卧室,就看见黎漾抱着玩偶躺在沙发上,见他一出来,立马闭眼假寐。
笑意从他鼻息间溢出,轻唤了一声,“季太太?”
回应他的,是空气。
季砚行走了过去,蹲在了沙发前,头微微前倾,就见黎漾黑长的睫毛微颤。
他笑出了声,“看来是真睡着了。”
黎漾闭着眼睛,感受着面前人的动静,心跳如鼓,听见他起身的声音,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脖颈处和腿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黎漾心猛地一跳,她立马睁开眼,抱紧玩偶,往沙发里移了过去,一脸警惕的看着季砚行。
“你干什么?”
季砚行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轻笑道:“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想抱季太太去床上睡。”
“你……莫不是在期待新婚夜?”他倾身向前,双手撑着沙发,垂眸看着黎漾。
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黎漾包裹起来,抱着玩偶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吓得黎漾连忙缩回了手。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黎漾慌乱的瞥过眼,“我才没有。”
“我……我睡沙发就好。”
“我可没有让老婆睡沙发的习惯。”
老婆?
黎漾心怦怦的跳个不停,他怎么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两个字?
见黎漾迟迟不动身,季砚行站起身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睡床,我睡沙发。”
黎漾摇头,她怎么能让债主睡沙发?
“那怎么行,我睡沙发刚好。”
季砚行催促道:“快点,自己走,还是我抱过去,你选一个。”
一听季砚行要抱她,黎漾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我自己走。”
抱着玩偶,快步往床走去。
熄灯后,黎漾躺在床上,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巨人,心里五味杂陈。
沙发就一米六的样子,她蜷着腿躺着刚好合适。
但季砚行一米八几的个子躺上去,就显得那沙发有些迷你了。
看着他落在沙发外的长腿,黎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季砚行?”
“嗯。”
“要不,你到床上来睡?”
季砚行将身子侧过来,一只手撑着头,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就这样掉在沙发边缘。
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渡在了他的身上。
黎漾:“……”
这姿势……很难评。
过于妖娆了。
“黎老师这是在邀请我?”
果然,就不该心疼这个狗男人。
“爱睡不睡!”话一落,黎漾就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脚步声逐渐逼近,紧接着床陷了下去,季砚行躺了上来。
嘴里蹦出一句欠揍的话,“既然季太太都发话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黎漾翻了一个白眼,暗诽了一句,你不说话会死?
-
晨光熹微。
黎漾幽幽转醒,迷糊的睁开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和季砚行躺在一张床上。
立马转过身去,却发现床的另一边,早已空空如也。
这么早他就去公司了?
忽地,屋外传来一阵声响,像是从厨房传来的。
黎漾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少夫人,您醒啦?是不是我吵着您了?”
黎漾寻着声音的主人望了过去,是昨天见过的阿姨,没想到她这么早就上门了。
“林姨早,没吵着我。”
林姨笑着说道:“少夫人,早餐马上就好,您先坐一会儿。”
“季……阿砚呢?”
“少爷他带傻样出去晨跑了,应该快回来了。”
黎漾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季砚行还挺自律。
回到卧室洗漱,刚把睡衣换下,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少爷回来啦?早餐马上就好。”
季砚行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卧室门把手被按下。
黎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乱的整理了下衣服,门口的人走了进来。
入目的就是他一身黑色休闲装,头上绑着一根发带,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
不管看多少次,黎漾都觉得季砚行简直是上天的宠儿,帅的人神共愤。
季砚行一开门就看见黎漾站得笔直,有些意外,“今天有课?”
“没有。”
季砚行一边询问,一边往衣帽间走去,挑着今天穿的衣服。
“那怎不多睡会儿?林姨做饭的声音吵到你了?”
“没有,可能是在陌生的环境,容易惊醒。”
黎漾一说完,就后悔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莫不是因为昨天的季砚行对她太好,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有预感,她会被季砚行怼回来。
季砚行手上拿着衣服走了过来,眉梢微挑,“容易惊醒?”
他轻笑了两声,“季太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这陌生的环境睡的那叫一个香,我起床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你呢。”
出门前他可是看的很清楚,黎漾睡的不是一般的……死。
说起昨晚,他都郁闷,明明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可黎漾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轻微均匀的呼吸声落在他的耳里,震耳欲聋,他就这么没吸引力?
季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持怀疑的态度。
“啊?”黎漾尴尬的眨了眨眼,知道季砚行说的是实话,干笑了两声,“开个玩笑,别当真,我睡的很好,自然醒。”
“你快换衣服吧,我去看林姨早餐做好了没?”
话一落,黎漾一溜烟的跑没了影,走之前还不忘将卧室门带上。
看着某个脚步带风的女人,季砚行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低笑了几声,便走进了浴室。
黎漾坐在沙发上懊恼的很,和季砚行在一起的这几天,她不是在尴尬,就是在尴尬的路上狂奔。
和季砚行说话,至少得长八百个心眼子才行,偏生她是实心的,这可咋整?
嗯,少说话,多做事。
不一会儿,季砚行身着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裤走了出来,恰好林姨刚将早餐摆上桌。
两人无声的吃着,吸取了教训后的黎漾,安静干饭,享受美食。
“今天有什么安排?”季砚行打破了沉默。
“没有。”
“那正好,上午我叫了设计师来家里给你量尺寸,做些衣服。”
黎漾连忙拒绝,“不用,我的衣服多,够穿了。”
季砚行掀了一下眼皮,“你管一隔衣柜都没放满的衣服叫多?”
黎漾:“……”
要是比起季砚行的衣服,那肯定是九牛一毛。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季砚行特意空了一排衣柜给她,结果她的衣服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她小声嘀咕:“真的够穿了。”
“是让设计师上门,还是我推掉工作带你去商场里买,你选一个。”
黎漾:“……还是请设计师上门吧。”
“行,时间约的是10点。”
吃完早餐,季砚行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林姨收拾完餐具,就出门买菜了。
黎漾乐的清闲,刷起了手机。
姜悦发来了一条消息。
【漾漾,快看微博热搜,有大瓜!!!】
黎漾打开微博一看,好几个热搜词条。
#季砚行一气之下结婚了#
#季砚行 温慕瑶#
#季砚行回应#
点开是季砚行昨晚发的【和季太太一起遛狗。[图片]】
【盛行科技—盛望:卧槽卧槽,你该不会是被盗号了吧?】
———季砚行:滚!
【盛行科技—盛望:你竟然背着我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季砚行:今天。
【盛行科技—盛望:这就是你今天无故旷工的原因?】
【盛行科技—盛望:谁啊?我认识吗?什么时候把嫂子带来公司让我瞧瞧?】
———季砚行:想的美!
【季老公贴贴:我不信,我不信!(大声哀嚎)一定是有人盗了我老公的号!】
【请叫我大帅比:这季砚行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随便找了一个人结婚了?】
———季yyds@请叫我大帅比:大帅比,请展开讲讲。
【请叫我大帅比:今天温大女神不是刚发布了订婚的消息嘛。季砚行喜欢她的事,是我们京舞众所周知的秘密。】
【皮卡丘丘:哦莫哦莫,我错过了什么?季砚行喜欢温慕瑶?什么世纪大新闻?】
【酒驾的蝴蝶:当年只要温慕瑶有演出,都会在观众席看到季砚行,大三开始,温进剧组演戏后,季就再没来看演出了。】
【老娘最美:同为京舞校友,可以作证,季砚行喜欢温慕瑶,实锤!】
【远方网友:所以季砚行是承受不住温慕瑶订婚的消息,马不停蹄的拉人结婚了?】
【锅包又:也有可能是自导自演,企图引起温注意,连女方正脸都没露,就一个影子图,谁都可以拍。】
【饼住呼吸:不愧是温慕瑶,连季砚行这么帅的人都看不上。】
【答辩超人:帅能当饭吃?季砚行的脾气差的不行,哪像沈辞那样温柔,再说,沈辞也是一个超级大帅哥,是个人都选沈。】
评论越来越往不可控方向发展。
温慕瑶和沈辞订婚的消息再一次被推上热搜。
众网友纷纷为两人送上祝福。
【季yyds:你们是温请来的水军吧?季砚行都出来澄清避嫌了!】
黎漾点开了另一个季砚行回应的词条。
看时间,是刚发不久。
【季砚行:温慕瑶是谁?不认识。她订婚与否,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有关她的评论,别来沾边,晦气!】
黎漾看完后都震惊了,他居然不认识温慕瑶?认真的吗?
别说其他人的人认为季砚行喜欢温慕瑶,就连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三之前,每次有他们级演出的时候,季砚行都没有缺席,甚至平时还会来京舞打篮球。
后来,温慕瑶踏进影视圈,就再没有在学校演出了,季砚行便从那之后,也再没来过京舞了。
当时贴吧有个帖子就说,【季砚行是不是喜欢温慕瑶啊?经常有她在的地方,都会看见季砚行。】
种子一埋下,便生根发芽了。
自那之后,京舞的学生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猜测。
黎漾继续往下浏览。
【温温最美:追不到女神就如此诋毁,下头男,幸好我们女神没有选择你,就你这样的,给我们女神提鞋都不配!】
不少温慕瑶粉丝纷纷附和,表示季砚行根本配不上温慕瑶。
———季yyds:你们这些脑残粉可真够异想天开的,要不要睁大眼睛看看你们说了什么?
季砚行配不上温慕瑶?真是世纪大笑话。
你了解季砚行吗?你知道盛行科技吗?你知道京城季家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言乱语,井底之蛙,给老娘爬!
【爱睡觉的小可:卧槽,姐妹们来活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污蔑我男神,干他丫的!】
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两方的粉丝,撕的不可开交。
要说季砚行一个商人,又不混迹娱乐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粉丝,还得从他上过一次采访说起。
盛行科技研发的一代机器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公司都纷纷求合作。
本来这种采访,有些人是不感兴趣的,可实在是经不住季砚行的颜值暴击,硬生生的将这采访看完了。
众网友忍不住感叹,明明可以坐享其成,又或者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一夜之间,季砚行的微博暴涨几百万的粉丝。
可季砚行本人不怎么发微博,偶尔会发与工作有关的推广,但仅是这样,都让粉丝兴奋不已。
更别提他昨天发的微博了,所有粉丝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心碎,他们的互联网老公,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结婚了。
一结一个不吱声。
可眼下根本无暇顾及心碎不心碎了,居然有人敢这样侮辱他们的男神,当他们满天星是死的?
满天星是季砚行粉丝的名字。
黎漾看着微博上吵的不可开交的粉丝们,眉头紧蹙,毕竟季砚行现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是不是该站出来澄清一下?
她给季砚行发了一个微信过去。
【黎漾:网上的事我看了,你……需不需要我配合一下?】
证明你不是假结婚,这句话他还没发出去,季砚行就秒回了。
【J:不需要。】
黎漾抿了抿唇,也是,他可是季砚行,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没过多久,季砚行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J:你不是报名参加了「一舞倾城」?】
黎漾眉心微动,他怎么知道?不过这和他的事有什么关系?
【黎漾:是。】
【J:主办这次选秀的林曦,最讨厌靠后台上位的人。】
林曦的情况,黎漾也大概知道,先还不信她会这么公正。
直到她收到了面试通知,她才真的信了。
不愧是林惠芳的女儿。
接着,季砚行又破天荒的发了好几条消息。
【J:你是有实力的,要是我们结婚的关系暴露了,你会被区别对待。】
【J:你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不是么?】
【J:网上的事你别担心,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等这个劲过了,他们就消停了。】
季砚行这段话发过来,黎漾傻眼了,这些字她明明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就有些费解了呢?
他这是在关心她?
黎漾捂着心口处,心跳有点快,怎么回事?
-
此时季砚行办公室。
盛望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天知道他刷到热搜的时候有多震惊,当时就想立刻奔到季砚行面前,拉着他问清楚。
奈何车开到一半,车子抛锚了,一看离公司又没多远,咬了咬牙,跑步前进。
看着眼前的男人,喘着粗气,半天憋不出个屁来,季砚行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水,推了过去。
“淡定。”
盛望深吸了几口气,缓了好一会儿,“你要我怎么淡定?”
“你一声不响的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扯出这档子事?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砚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联系人,无奈的接起了电话,“徐女士,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徐婉态度可谓恶劣,“你这个臭小子,还问我怎么了?你和那温慕瑶什么关系?”
“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能有什么关系?”季砚行翻了一个白眼,语气懒散,听起来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徐婉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淡定得很。
“没关系?没关系那那些网友说的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人那么说就算了,一个学校的都那么说,这事不是真的,也要是真的了。”
见季砚行没搭话,徐婉又说:“你没事跑京舞看什么演出?还时间挑的刚刚好。”
就趁那温慕瑶在的时间去,要她说什么好?
就算她是他妈,也快被那网友说服了。
电话那头的音量大的不行,季砚行皱着眉头将手机拿远了些,“去看你儿媳妇,不行?”
徐婉这才想起来,黎漾也是京舞毕业的,她火气消了不少,“所以是漾漾也有演出?”
“没有。”季砚行回答的干脆。
徐婉:“……”
好想骂人怎么办?
徐婉忍了又忍,耐着性子问:“那你为什么大二之后就不去了?”
“你儿媳妇都不演出了,我去做甚?”
徐婉:“……”
她的母语是无语!
所以为什么之前没演出也去?
这是什么狗血的误会?
徐婉:“你……我……”
“好了妈,不跟你说了,我老婆找我。”
徐婉:“刚结婚就整出这事,漾漾心里肯定难受,我跟你说,你把她给我哄好了,要是我儿媳妇跑了,我……”
后面的话,季砚行都懒得听,直接将电话挂断。
看着黎漾发来的微信,季砚行眉头紧锁,【你真的……不喜欢温慕瑶吗?】
盛望全程旁听,见季砚行脸色有些不好,好奇问道:“嫂子说了什么?”
明明刚才都是一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模样。
季砚行拨通黎漾的电话,睨了他一眼,竖起食指,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盛望心领会神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
坐在沙发上的他,不着痕迹的往季砚行这边挪近了些,伸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黎漾才接起来,好听的女声响起,“喂,季砚行?”
“是我。”
电话那头安静的可怕,季砚行开口,“季太太,我眼瞎吗?”
黎漾没料到季砚行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住了片刻,“不瞎。”
“既然没瞎,那你说,我怎么会看上她?”
黎漾:“……”
想着黎漾居然也认为他喜欢温慕瑶,季砚行简直被气笑了,“黎漾,你听好了,我不喜欢她。”
迟迟等不到回应,季砚行又问:“没听到?”
黎漾小声的回道:“听到了。”
季砚行脸色缓和了不少,“所以,我能认为黎老师吃醋了吗?”
“才没有!”她撂下这句话,迅速掐断了电话。
电话被挂了,季砚行丝毫不恼,看着通讯记录,嘴角弯出好大个弧度。
盛望看着季砚行脸上这不值钱的笑容,摇头“啧”了几声,偷听了个大概,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他就说季砚行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原来是娶到了他的星星啊。
要说季砚行去京舞看演出,他也是知道的,就是每次回来,季砚行的脸色都不好。
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压根就没看到黎漾上台表演啊。
要说季砚行为什么期待黎漾上台。
原因就是,当年高中的时候,他被黎漾的一支舞给迷的神魂颠倒。
大一时更是被黎漾迷的魂不守舍的,一有空闲就翻出手机,看黎漾跳舞的视频。
那段视频是黎漾迎新晚会时表演的敦煌飞天,当时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盛望起身凑了过去,一副吃瓜的表情,“说吧,怎么将人骗到手的?”
季砚行白了他一眼,“很闲?”
盛望眉开眼笑,“听你如何娶妻的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你既然闲得慌,就去帮我查一下,黎漾为何大学期间没有演出。”
盛望:“那故事……”
“滚!”
“好嘞!”
盛望离开后,季砚行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手指敲击着桌面,脑海中浮现出了以前的画面。
大二下学期的一次晚会结束。
季砚行在礼堂外一个角落,靠墙抽着烟,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季砚行?”
他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样子是舞台妆。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说话。
女人嗓音掩饰不住的兴奋,沉吟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是特意来看我演出吗?”
季砚行吐出一个烟圈,眉尾一挑,“你谁?”
女人笑意吟吟的脸上有一丝皲裂,“我是温慕瑶啊。”
“不认识。”季砚行扔掉烟蒂,站直身子,绕过温慕瑶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温慕瑶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道:“你每次都来看我演出,怎么会不认识我?”
季砚行停下了脚步,回眸,冷笑一声,“看你演出?你好大的脸?”
语毕,他离开了礼堂,望着远处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便追上了黎漾,“黎漾。”
黎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到是季砚行惊了一下,“有事吗?”
他皱着眉头,刚被误会了,这时语气有些不好,“你怎么上台不演出了?”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直接给黎漾问懵了。
黎漾眨了眨眼,愣了片刻后,弱弱的开口,“我……演不了,也不想演。”
季砚行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什么?”
他话一落,黎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笑颜在脸上瞬间弥漫开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接通电话后,她背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
“阿辞哥哥!”她的嗓音很甜,即便是隔了几步远,这称呼,也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季砚行的耳里。
他下颌线绷紧,只觉得这称呼有些刺耳,而她本人,更是在他面前生动形象的表演了什么叫变脸。
那一瞬间,她眼底肉眼可见的明亮了,就这么开心?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有什么急事,“好,我马上来。”
黎漾挂断电话,回过头来,“抱歉,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
她说完也不等季砚行回应,便匆忙的往校门口跑去。
看着黎漾远去的背影,季砚行咽下喉间的苦涩,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京舞大学,以后不来也罢。
-
黎漾挂断电话,心扑扑的跳着。
有些懊恼,她怎么就耐不住好奇问出了那句话呢?
这下好了,又被扣了一个吃醋的帽子。
不过他竟然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那他不喜欢温慕瑶,他去京舞干什么?
黎漾晃了晃脑袋,吸取教训,好奇害死猫。
就在这时,一阵厕所冲水声响起,吓了黎漾一大跳。
大白天的,就闹鬼?
听这声音是从次卧传出来了的,黎漾抱起抱枕,警惕的走的过去。
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黎漾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将头探了过去。
一人一狗就这样默契的对视了,一见黎漾,傻样兴奋的跑的过来,高兴的蹭着她的腿。
见傻样从厕所里出来,黎漾瞠目结舌,一只会上厕所并且会冲厕所的狗,谁懂?
黎漾伸手摸着狗头,好半响才感叹一句,“好……狗。”
真是太对得起微笑天使这个称号了。
她都有点佩服季砚行了,怎么教的?
乖的有些不像话。
回想起她以前遛狗的日子,算了,不敢想了,那是一个有味道的回忆。
现在对傻样更是爱不释手了,两只手齐上阵,好好rua。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黎漾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黎漾有印象,是季氏旗下一个服装品牌的首席设计师,梁语宁。
黎漾心惊,做几件衣服,就请首席设计师来,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而且她做的衣服一般是定制的,不会放到店铺售卖。
开门的女孩,一双水润的圆眼,空气刘海下有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
眼前的女孩就算不笑,她都觉得好甜,梁语宁挑眉,季总原来喜欢这样的类型?
她愣了片刻,随后脸色恢复如初,抬手打了一个招呼,“嗨,季太太,我是梁语宁,是服装设计师。”
“梁老师,快请进。”
傻样兴奋的迎接着客人,可即便它再可爱,再热情,梁语宁还是一退再退。
她对这个大型狗莫名的害怕,就算知道它不咬人,她还是害怕。
见状黎漾立马将傻样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没了狗的身影后,梁语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该开始工作了。
她先围着黎漾转了一圈,不住的点头,完美的衣架子。
“梁老师……”黎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语宁叫停了。
“季太太,叫我名字,或者不嫌弃叫我一声语宁姐就行。”
叫老师,她惶恐。
“好,那你叫我黎漾就行。”
梁语宁也不扭捏,大方答应了。
拿出手工卷尺开始给黎漾量尺寸,即便她量过很多人的尺寸,也忍不住惊叹。
“你身材真好!”
什么叫,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黎漾完美的诠释了。
嗯,季总是个有福之人。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好多八卦的念头,但都硬生生的将它们压下去了。
季砚行的事,可不兴八卦。
量完尺寸后,两人加上了微信。
梁语宁问了一句,“能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吗?因为我想根据你工作的性质,来设计出更符合你的衣服。”
“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她突然想起了今早上的热搜。
黎漾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梁语宁摇了摇头,“没什么,难怪身材这么好。”
她将东西收好,“我回去就开始设计,到时候把设计图发给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进行制作了。”
黎漾受宠若惊,就几件衣服,还需要她过目?
“不用不用,语宁姐,你直接做就行。”
“那行。”
将梁语宁送到门口时,她突然挡住了即将关上的房门,“语宁姐,还有什么事吗?”
梁语宁笑了笑,“我就想问问,你是京舞毕业的吗?”
“……是。”
梁语宁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难怪!”
黎漾不解,“难怪什么?”
梁语宁大步向电梯处走去,还不忘冲着黎漾挥手,“没什么,那我先走了,黎漾再见!”
送走梁语宁后,黎漾回过神来,她该不会以为季砚行是去看她的吧?
救命,又一个大误会,偏生她还不能澄清,毕竟两人本就是结婚关系。
算了,随她去吧。
她打开微博,准备看看事情的进展。
#温慕瑶为粉丝的草率道歉#
一看这个她乐了,立马点开。
【温慕瑶:大家好,我是温慕瑶,今日网络上出现了关于我和季先生的诸多话题,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宝贵时间。
我和季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如今已娶妻,而我也即将订婚,本是两段美好的姻缘,却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惹来不快。
因为这些猜测,给季先生带来困扰,我深感抱歉。
在这里,我向季先生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还请我的粉丝们以及相关的媒体,勿造谣,不传谣,更别恶意诋毁,谢谢!】
【温温:抱抱宝宝,受委屈了,照这样看,季砚行也该道歉,他态度恶劣,不尊重宝宝。】
【季砚行多久自爆:可恶,女神肯定被威胁了。】
【小仙女:我倒要看看季砚行娶了个什么女人,竟然还瞧不上我们女神。】
底下一堆人给温慕瑶打抱不平的,那些评论又不是她发的,凭什么道歉?
更有些粉丝好奇季太太是谁的。
不仅温慕瑶的粉丝好奇,季砚行的粉丝更是好奇。
也有些理智粉叫停的,说别再给温慕瑶惹麻烦了。
毕竟对方是季砚行,一不小心,温慕瑶在娱乐圈就混不下去了。
粉丝们这才消停了不少。
没过多久,热搜也被扯下了,这场闹剧也就暂时以温慕瑶的道歉收尾了。
黎漾吃完午饭,就去睡午觉了,睡醒后,收到了季砚行的信息。
【J:黎老师,我晚上有点事,你先吃饭,不用等我,可以的话,把傻样拉出去溜溜。】
正好现在没事,就傻样拉出去溜了一圈,刚回到家,就收到了姜悦的信息。
【姜悦悦:漾漾,我真的快被温贱人给气死了。】
【黎漾:怎么了?你这次的拍的戏不是没有她吗?】
【姜悦悦:唉,一言难尽,你现在有空没,聚一聚?】
【黎漾:好。】
【姜悦悦:那我在幸园等你。】
“少夫人,晚上想吃什么?”
黎漾收起手机,“林姨,我晚上和朋友有约了,就不用做我晚饭了。”
收拾好东西,黎漾就出门了。
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这里离幸园坐地铁要半个多小时。
黎漾照着地图,往地铁站走去,路上瞥见一家药店,黎漾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忘了一件大事。
忘吃事后药了!!!
昨天太忙,根本没顾得上这茬。
连忙走进药店拿了一盒药,结账的时候发现多了盒小雨伞,她惊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买这个啊?”
店员:“女士,没弄错,我们店里正在做活动,这是赠品。”
这时黎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漾漾,你到哪里了?我这边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我马上坐地铁了,大概还需要四十分钟。”
黎漾打着电话,怕姜悦等的太久,急忙的将东西放进包里,离开了药店。
将药吃下后,黎漾上了地铁。
黎漾一出地铁,就迎来了一个熊抱,“漾漾,我想死你了。”
算了算日子,她们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两人都默契没有说糟心事,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幸园。
上了二楼,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好下午茶后,姜悦这才将帽子口罩取下。
黎漾这才发现姜悦左边的脸红的厉害,隐约还有些肿。
她心里一紧,伸手捏着姜悦的下巴,捏着她头往右转,看清上面的掌印后,既气愤又心疼,“温慕瑶打的?”
“昂。”
姜悦话一落,黎漾眼眶都红了。
“她凭什么打你?是不是因为我?”
“不行,你这伤在脸上,得处理一下,我先去买点东西,你等我。”
黎漾刚起身,就被姜悦拉着坐下,“漾漾,你先别急,我在来之前处理过了。”
“可是……”还是好肿。
见黎漾快哭鼻子了,姜悦连忙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嘛。”
“你放心,我姜悦没有白受气的道理,你不是知道嘛,总有一天,我会给她加倍还回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这个,姜悦就来气,“还能怎么一回事?温慕瑶那狗东西被今天早上的事气的不轻,想找出气筒呗。”
刚好,她就是那个出气筒。
说她是狗东西,都侮辱狗了,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气死她了!
插进剧组,强硬的替换了女主不说,还随意换戏。
本来今天不是这场戏,结果硬生生的被她换了。
导演能怎么办?毕竟她可是投资方,只能依着呗。
这个场景就是女主扇女二朋友的耳光。
嗯,她就是女二朋友的饰演者。
刚开始她还假兮兮的说,要不假扇。
姜悦虽然戏份不多,但还是要秉持着认真的态度完成她的戏份。
得知她的态度,温慕瑶也不客气了,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美其名曰,“导演,刚刚那条我觉得还是差点意思,要不再来一次?”
姜悦到后面忍无可忍,“温慕瑶,老娘忍你很久了,你他/妈没演技就别演女主。”
才不配位,趁早退位。
“还是你被热搜的事气疯了,找我撒气呢吧?”
“有本事你去找季砚行,冲我撒气怎么回事?”
“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要不是之后还有几场戏要拍,姜悦非要送她一段优美的国粹不可。
温慕瑶当时脸一阵红一阵白,但到底还是演员,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姜悦,是你说的不用顾忌,现在倒好,竟然反咬我一口?”
而后,她慢慢靠近姜悦,以仅两人听清的音量说:“你要是不想演,那我找个人替你就是,如何?”
姜悦一听,拳头都捏紧了,这部戏,她没几场戏,但片酬还算不错。
眼下她正急需钱,这戏可不能罢演。
钱难挣,屎难吃。
玛德,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盯着温慕瑶,一时说不出话来。
导演早就看出来温慕瑶是故意的,但他也不敢吭声。
偌大的剧组,迟迟没有人帮姜悦说话。
最后还是饰演男主的陆锦川帮姜悦说了话,这事才就此揭过。
姜悦是黎漾高中同学,当时姜家也是有钱人家,后来生意不景气,亏了很多钱。
今年,姜父更是查出了脑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现在正进行康复训练。
姜家的公司也彻底倒闭了,本就艰难的生活,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姜悦的头上。
姜悦以前还能选择喜欢的戏拍,虽然都是些小角色。
但现在,只要能接戏,即便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拍。
只有一点,需要出卖色相的,多少钱,她都不会接。
姜悦长相美艳,经常有导演或者是投资的老总些,想以拍戏为借口揩油。
都被她骂骂咧咧的拒绝了,她大小姐脾气在其他方面可以收敛,但在这方面,忍不了一点。
得罪了这些人,她要走的路,可想而知,难上加难。
所以这次,即便是受了大委屈,她也咬着牙咽下去了。
黎漾听完,又气又无奈。
“你傻吗?下次别和她硬来,她不是能装吗?我们比她更能装,她一巴掌过来,你倒地上试试,让她下不来台。”
经过上次的事后,黎漾算是明白了,和温慕瑶理论,要得会装。
比茶,谁不会?
姜悦后面也反应过来了,“我这不是拍戏太认真了嘛,哪有想那么多?”
“再说,今天那温狗挨的‘巴掌’可比我响多了。”
“我这疼几天就过去了,她呀,起码得被网上那些事,气的半个月都不好睡!”
不得不说,姜悦的心态是真好,这不抱怨几句,气就消了大半,又开始八卦了。
她拿出手机,翻着季砚行的微博,感叹道:“大佬就是大佬,杀人诛心。”
“他怎么会不认识温狗?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典型的怕老婆。”
她“啧“了几声,“万能的网友,谁能将他老婆给扒出来,让我瞧瞧,是什么天仙,能让这大佬如此宝贝?”
黎漾正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听着她的话,水全喷出来了,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好巧不巧,水全喷姜悦脸上了。
姜悦:“……我说季砚行,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黎漾连忙拿起纸巾给姜悦擦干净,“对不住啊,悦悦,不小心喝急了。”
实在不怪她激动,实在是季砚行怕老婆这事太惊悚,老婆怕他还差不多。
姜悦也没起疑心,只是叮嘱道:“慢点喝,不够再加,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忽地,她眼睛转了转,身子向前,好奇的问道。
“漾漾,季砚行不是经常去你们学校嘛,你肯定见到过他。”
“他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拽的要死,脾气特臭?”
黎漾想起以前的季砚行,不由得点了点头,“确实是很凶。”
她和季砚行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是高中时一次放学过后。
三月的夜晚,黑的早,七点多,黎漾抱着一堆课外辅导资料往回走。
忽地,她听见了不远处的小巷子传来了打斗声,本不想多管闲事。
可黎漾远远的就听见有人说,“季砚行,只要你把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那今天的事就了了。”
季砚行?
那不是隔壁班新来的的转学生嘛。
黎漾能记住他,完全是因为这人实在是颜值太出圈,一来就引起了全校的轰动。
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来隔壁班爬窗户。
“有本事自己来拿。”这声音一听就是不把对方放眼里的态度。
听声音,对方似乎有不少人,黎漾感叹了句,真够勇的。
打斗声不绝于耳。
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她这样不管不顾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黎漾原本走远的脚步,又不觉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打鼓,双脚有些打颤,走到巷子口,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个头出去。
而后猛地缩了回来,妈呀,好多人……
她第一个反应是报警,可警局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恐怕警察还没到,季砚行就被干趴下了。
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翻出了警铃声,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看季砚行的运气了。
把手机放在一个隐蔽处,点开播放后,黎漾迅速退到一旁躲了起来。
“警察来了,快跑!”
许是他们做贼心虚,也不管这铃声是不是真的,一众人丢下季砚行就往巷子深处跑去。
等到脚步声都听不见时,黎漾才走回巷子口,关掉铃声,收好手机。
再次探头出去,见巷子里只剩季砚行一个人时,她才轻舒一口气,看来他的运气还不错。
黎漾走了过去,走近时,就看见季砚行正靠坐在地上,闭目休息。
她将书本放下,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同学,你没事吧?”
季砚行倏地睁眼,看见他面前的手,愣了片刻,而后把手搭了过去,就在他起身时,一个旋转,就将黎漾抵在墙上。
即便是在夜色里,黎漾也看清楚了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感激,反而是犀利中夹着不满。
“要你多管闲事?”他的语气冰冷,突然改变的局势让黎漾心脏骤缩。
什么鬼?
怪她多管闲事了?
握着的手被他捏的生疼,“你放开我!”
可无论她怎么用劲,都挣脱不了他的手。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如此悬殊的吗?
加上眼前那凌厉的眼神,黎漾心里慌的不行,这人要干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
季砚行甩开她的手,“滚吧,别多管闲事。”
黎漾心里有气,抱着书,跑了几步,回头冲季砚行吼道:“怪人,早知道就让你被打成猪头算了。”
说完她马不停蹄的就跑没了影。
那晚过后,黎漾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管闲事了。
现在好了,两人的班级就隔着一堵墙,每天都会打很多次照面。
季砚行一下课就在走廊上靠着,时不时的从前门看向黎漾。
更吓人的是,去厕所要经过隔壁班。
黎漾每次路过,都被他盯的发毛。
有一天,听说季砚行将两个同学打到住院了,黎漾心里更怕了。
这个人……好凶。
路过隔壁班时,黎漾恨不得脚底生风,“唰”的一下从季砚行面前飘过。
可还是被他叫住了,“喂!”
黎漾装作没听到,继续快步往前走,可即便她走的再快,还是被他拎了回去,“下次别穿这裙子,太短。”
黎漾:“……”
有没有搞错?
现在居然管起她的穿着了,他们什么关系?
年级主任吗他是?
有病吧?
虽然不满归不满,但黎漾惹不起,乖乖的听话了。
后面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让她淋雨了。
那天放学,下了很大的雨,黎父每次出门都会看天气预报,一旦发现有雨,都会往她的书包里装伞。
所以那天,她背包里有伞。
因为大雨,好多同学都被滞留在了教学楼,等雨停,其中就包括季砚行。
黎漾刚拿出雨伞,就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不用想,肯定是季砚行那厮。
她侧过头去,就瞧见他的视线,在她和她的雨伞之间徘徊。
黎漾闭上眼睛,要不要这么倒霉?
做了许久的内心工作,她认命的将雨伞递了过去,“要不给你打?”
她本以为,季砚行至少还会客气一下,哪知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
黎漾:“……??”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这么……恶劣。
递出去的,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见某人正慢悠悠的打开伞,黎漾望了望外面的大雨帘。
在这之前,黎父给她发了信息,说在校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