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浅许怀安小说(被逼下乡,傲娇大小姐闪婚变军嫂)-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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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架空,请勿带入真实历史】

时清浅正惬意地在海边度假,阳光洒在身上,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她的发丝。

这两天她刚跟自己老爹吵了一架,把老时气得心脏不好。

她却拿着老爹给的黑卡跑出来度假,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那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微微侧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层层叠叠地涌来,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想起和老爹吵架的场景,心中虽有一丝懊悔,但很快就被这美好的度假氛围所冲淡。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加舒适地躺在沙滩椅上,准备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呢,不知道是哪个讨嫌,猛得朝她后背一推。

时清浅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推之下,身体猛地向前倾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时清浅狼狈地摔在地上,脑袋还有些发懵。但很快,一股强烈的怒意从心底涌起。

她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更何况还是被这么粗暴地推下椅子。

“谁啊?要死啊!”时清浅吼道,声音里满是气愤。

“你这个死丫头,你骂谁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在屋里睡大,你以为你是谁啊?公主还是大小姐?”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恶狠狠地骂着。

大概觉得只骂还不够,女人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揪时清浅的头发。

时清浅反应迅速,侧身一闪,躲开了女人的攻击。

女人扑了个空,更加恼怒,再次张牙舞爪地朝时清浅扑来。

“你个死丫头,还敢躲?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时大小姐从来不受窝囊气,立即回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教训我,也不看看你那副模样,膀大腰圆像个水桶,满脸横肉看着就恶心,我睡觉怎么了,你算老几啊,连人睡觉都要管,那么闲怎么不去把茅坑舔舔干净。”

“你个没教养的死丫头,我是你妈,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女人怒吼着,继续朝时清浅扑去。

时清浅今年25岁,有整整20年和自家老爹的斗争经验。

就这点小动作,轻而易举便能躲过,脚下动着,嘴也不闲:“骂人不骂妈,文明你我他,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这么大人了不懂吗,还你是我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尊容,走出去都能把小孩吓哭,想当我妈未来十辈子积德说不定还有机会,不积德这辈子当人下辈子当狗,追着吃屎去吧你。”

女人被时清浅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再次扬手要打人。

时清浅眼神一凛,耐心耗尽,直接侧身一闪,趁着女人扑空失去平衡的瞬间,她快速绕到女人身后,双手猛地一推。

女人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前冲去,时清浅又顺势在女人的背上加了一把力,女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朝着房门冲去。

“砰”的一声,女人重重地摔出了房间,狼狈地趴在地上。

“滚!再打扰姑奶奶睡觉,有你好看。”

时清浅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但很快她就被一股酸臭味给熏醒了。

“什么呀,这都是,”看着床上黑糊糊的床单被褥,摸着都黏手。

时清浅立即从空间拿出矿泉水洗手。

突然,她的身形顿住。

刚才只顾着发泄起床气了,这会儿她总算注意到不对劲。

她此时应该在海边度假的,可看着那破旧的墙壁、昏暗的灯光、简陋的家具、包浆的被褥。

她麻了……

时清浅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在海边享受悠闲的度假时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破旧不堪的地方。

她缓缓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嘎吱作响的窗户,外面是一个陌生的院子,泥土地面坑坑洼洼,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

几个穿着朴素的人从院子外走过,他们的服饰和发型都充满了年代感。

转头又在一个破旧的柜子上,她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历,上面赫然印着“1975年”。

时清浅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1975年!!

所以刚才那个女人不会真的她妈吧?

突然时清浅感觉太阳穴刺痛,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原来刚才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真的是原主的妈,不过不是亲妈而是后妈。

原主的亲妈刚生下她没多久后就病逝了,她亲爹独自一人带着她,虽然艰难,但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还算不错。

直到她五岁那年,原主的爹突然给她娶了后妈王秀琴回来,王秀琴还大着肚子,没过几个月就生下一个女儿。

而原主的亲爹也在不久后突然消失不见,十多年过去依旧没有任何音讯,所有人都默认她爹已经死了。

没了亲爹,原主这个小可怜便被继母、妹妹轮番欺负。

说起工作,还是原主的舅舅想尽办法给原主找到的,为的就是在被下放前,安顿好唯一的外甥女。

最后终究是辜负了舅舅的这份苦心。

因为妹妹时清瑶眼热,王秀琴便强逼着原主将工作让给时清瑶,并且给原主报名下乡,后日便要启程去西省。

时清浅消化着这些陌生的记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下手就该再狠点。

也不知道原主小可怜是死了还是也穿越了,她才会穿越过来,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会替原主好好报这个仇。

时清浅翻了一下原主的衣柜,只有洗的发白的两件衣裳,袖子还短一截。

时大小姐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穿这样的衣裳的,她赶紧进空间,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最朴素的穿上。

空间是她从小就有的。

空间里有房子,是一栋别墅,里面的硬装软装、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水、电也都是不限量的。

空间的半空中还飘着一块面板,类似于网购界面,可以在上面用积分购买东西。

不过积分到底要怎么来,时清浅暂时还不知道。

毕竟作为沪城首富独女,她从来不缺钱,更不缺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在上面买东西,所以从来也没用过。

时清浅换好衣服后,出了这个又小又破的房间。

就见王秀琴正坐在椅子上叫苦连天,身旁站着一位少女正在给她擦药。

看样子那就是原主后妈生女儿,时清瑶。

见到时清浅出来,王秀琴立刻怒目而视,大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还有脸出来!看把我推得,这身上疼得厉害,瑶瑶,你看看她,一点良心都没有。”

时清瑶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呢?”

时清浅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是她先动手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还有,她可不是我妈,别乱叫。”

王秀琴气得站起身来,指着时清浅说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王秀琴抄起角落里的笤帚作势又要动手。

“人家是好的伤疤忘了疼,你倒是厉害,都还没结痂,你就把刚才的疼给忘了,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时清浅活动手腕。

她老爹以前当过兵,从小没少折腾她。

也正因如此,时清浅可不是那种柔弱可欺的娇娇女。

面对王秀琴再次扬起的笤帚,她迅速侧身躲过,接着一把抓住笤帚柄,用力一拽,王秀琴没料到时清浅反应如此之快,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你个死丫头,还敢还手!”王秀琴气急败坏地吼道。

时清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还手又怎样,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任由你欺负吗,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动我一根手指头。”

时清瑶也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时清浅,怎么突然这么硬气。

眼看着王秀琴吃亏了,她赶紧将人拉住:“妈妈,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王秀琴跑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哎呀呀,没法活了呀,这死丫头要反了天了,竟然敢打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他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哟,你的好女儿现在要骑到我头上了,我辛辛苦苦拉扯她这么大,她不感恩就算了,还对我又打又骂,这日子没法过了呀!”

王秀琴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那模样好不凄惨。

听见动静,周围的邻居和路人全都往她家望,毕竟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节目,吃瓜便成了最大的乐趣。

“秀琴啊,你这是咋了,什么事气成这样啊?”

“还能什么事,刚才你没听见啊,肯定是因为女儿不好带,尤其是别人的女儿。”

“可不是,后妈哪那么好当的。”

“秀琴也是苦,刚嫁进来没几个月男人就死了,一个月养着两个女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时清浅不懂事。

别看王秀琴对原主不怎么样,面子功夫却做得很好,让不明事理的外人都以为她是天下第一的好后妈。

“姐姐,你快给妈妈认个错,妈妈不会怪你的,咱们还是一家人,”时清瑶装模作样地劝道。

“你少在这里装白莲花,”时清浅看着时清瑶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她猛地向前一步,怒视着王秀琴和时清瑶母女。

“一家人?你们也配跟我提一家人?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时清浅声音冰冷,眼神中满是愤怒。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掀起自己的胳膊,露出上面一道道新旧交叠的伤痕。

“看看这些伤,都是王秀琴你这些年虐待我的证据,你口口声声说拉扯我长大,对我比亲女儿还好,你就是这么好的?”

周围的邻居们看到时清浅胳膊上的伤,都露出震惊的表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时清浅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还有你,时清瑶,你抢我的工作,还故意设计让我下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

时清瑶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姐姐,你别乱说,工作的事情是领导安排的,下乡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怎么能说是我抢你的工作和故意让你去呢?”

时清浅白了她一眼:“哼,你别狡辩了,工作是我舅舅给我弄来的,我有证明你有吗?你和王秀琴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想尽办法欺负我。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

王秀琴此时也有些慌了,她没想到时清浅会突然揭露这些事情:“你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虐待你来,瑶瑶也没有抢你的工作!”

“没有抢是吧,好啊,”时清浅从兜里拿出证明,高高举起,“各位,这里有一份市医院的护士工作,正式岗位,每月工资三十二,福利另算,有没有人想要的,500元起卖,价高者得。”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今日买,明日即上班咯!”

时清浅的叫卖声在院子里回荡,周围的吃瓜群众们顿时炸开了锅。

那可是医院的正式工,有价无市的好工作。

立马就有人开始出价了。

“我出五百五,”一个年轻人举起手喊道。

“五百六!”

“五百八!”

“六百!”

“六百五!”

价格一路飙升,气氛越来越紧张。

时清浅则淡定地看着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有了这笔钱她就能买新衣裳了。

这时,一个穿着整洁的男子站了出来:“我出一千!”

这个价格一出,全场一片寂静。一千元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时清浅看了看这个男子,微微点头:“还有更高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出价。

最终,这份工作以一千元的价格被这个男子买下。

时清浅收了钱,才把证明递给男子,说道:“希望你好好珍惜这份工作。”

男子接过证明,满脸喜色:“多谢。”

王秀琴看着这一幕,气得差点晕过去,“不许走,你不许走!”

她一边叫嚷着,一边试图冲上去拦住那个买走工作的男子,胡搅蛮缠不许人家走。

时清浅立刻挡在男子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王秀琴:“你想干什么?这份工作我已经卖出去了。”

王秀琴怒目圆睁,指着时清浅骂道:“你这个败家女,竟然把工作给卖了,你这是要毁了这个家啊!”

时清浅冷哼一声:“这个家?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这个家的人了。”

“再说了,这份工作本来就是我的,我有权利处置它,你和时清瑶抢我的工作,还虐待我,现在还有脸来阻止我?”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也开始纷纷指责王秀琴。

“人家自己的工作,想卖就卖,你管得着吗?”

“就是,你这个后妈也太过分了,还好意思说人家毁了家。”

“我以前还以为王秀琴真是个好后妈,没想到也只是做做面子功夫。”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不知道受了他们多少欺负。”

王秀琴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罢休。

她转头看向时清浅,语气软了下来:“清浅啊,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份工作不能卖啊,你要是把工作卖了,以后清瑶可怎么办啊?”

时清浅丝毫不为所动:“她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她妈。”

说完,时清浅让男子赶紧离开。

王秀琴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时清瑶在一旁也满脸沮丧,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时清浅看着王秀琴母女那副狼狈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畅快。

她将钱收起来,转头出了门。

时清浅揉了揉咕咕叫的胃:“别着急,姐姐这就带你去吃好的。”

她决定去国营饭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毕竟刚才输出过多。

来到国营饭店,时清浅点好菜,端着到空位坐下。

正准备吃,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到一个超级帅的兵哥哥走进饭店。

那兵哥哥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犹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时清浅瞬间被他的颜值给硬控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许怀安从进饭店便察觉到好几道目光,其中有一道目光尤其炽热。

许怀安微微侧头,便对上了时清浅那直勾勾的眼神。

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眼前的女孩有着明亮的眼眸,她过于炽热的目光,让他无法轻易忽视。

许怀安本想移开视线,却鬼使神差地又看了时清浅一眼。

“老许,你看那个是不是,”陈琛拉着许怀安坐到时清浅身后的位置。

那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见到他们走来,起身招呼道:“你们是许团长和陈连长吧?”

“没错,就是我们,”陈琛介绍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南军区十九团团长许怀安。”

“我叫王小花,是陈婶介绍来给许团长做媳妇的,”王小花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许怀安。

时清浅听到身后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原来他有媳妇了,那就算了。

时清浅虽然是颜控,但对别人的男人可没有兴趣。

时清浅微微摇了摇头,将心中那刚刚涌起的一丝悸动压了下去。

她重新端起面前的饭菜,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美食上。

吃完饭后,时清浅离开国营饭店,马上要下乡了,她还得去买些东西。

而在饭店里,许怀安却时不时地看向时清浅刚才坐的位置,见她已经离开,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而且自己现在正在相亲。

王小花看着许怀安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

她试图找话题和许怀安聊天,但许怀安总是礼貌而又冷淡地回应着。

这场相亲在一种尴尬的氛围中进行着,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老许,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姑娘多好啊,你怎么还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陈琛皱着眉头埋怨道。

许怀安微微皱了下眉,沉声道:“我对她没感觉,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陈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这王小花长得也还凑合,性格看着也温顺,多适合当媳妇啊。”

许怀安摇了摇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时清浅那直勾勾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但她不是我想要的。”

“哎,”陈琛长叹一声,“我可告诉你这次休假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给你找个媳妇儿,要不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别害我呀。”

许怀安无奈地看了陈琛一眼,“这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吧,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行了,这事儿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先陪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我明天回家去。”

许怀安说完,拉着陈琛一同前往供销社。

此时的时清浅也正在供销社里,认挑选着一些下乡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一转身,竟意外地看到了许怀安和陈琛走进供销社。

时清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没想到这么快又会遇见这个帅气的兵哥哥。

此时陈琛还在继续叨叨着。

从他的话里,时清浅大概知道兵哥哥姓许,而且刚才的相亲没成功。

时清浅听到陈琛的话后,心中那刚刚被压下去的悸动又重新涌了上来。

她看着许怀安,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时清浅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着许怀安走去。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你要老婆,就把我带走呗!”

许怀安一走进供销社,也立刻注意到了时清浅。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但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原本想着一会儿找机会去问她的名字。

没想到时清浅打直球,直接给他打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陈琛在一旁也瞪大了眼睛。

满脸都是这TM也行?!

漂亮媳妇送上门,机不可失啊。

见许怀安还愣着不表态,陈琛急得就差掰着他的嘴答应了。

陈琛赶忙推销起来:“这位同志,他叫许怀安,是南军区十九团的团长,为人正直、责任心强、孝顺父母、爱护妻儿、爱干净、讲卫生、工资上交不含糊,绝对童叟无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过错啊!”

时清浅被陈琛这一连串的推销词弄得有些忍俊不禁,她看着许怀安:“许团长怎么说?”

许怀安被时清浅这么一问,原本红透的耳根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

“我叫时清浅。”

“时清浅,对好听的名字,”陈琛用肩膀撞了一下许怀安,“老许,你说好不好听?”

时清浅……

许怀安原本在心里偷偷默念她的名字,突然被陈琛一问,顿时有些慌乱,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但看向时清浅,还是认真地说道:“很好听。”

陈琛眉毛一挑,看来有戏,自己的任务很有希望完成。

“哎呀,我记得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来着,我就先走了,”陈琛说完便脚底抹油,迅速溜之大吉。

只留下许怀安和时清浅两人在供销社里,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时清浅说道。

许怀安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听到她的提议立马点头。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小河边,微风轻拂,河水潺潺流淌,带来丝丝凉意。

许怀安紧张地站在那里,双手微微握拳,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沉默。

时清浅被他这副紧张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她微微歪着头,看着许怀安说道:“许团长,你很紧张吗?”

许怀安的脸又红了几分,他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有……有一点。”

时清浅微笑着:“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时清浅,今年20岁,无父无母,有点小钱,后天要下乡去西省向阳村。”

许怀安微微一怔,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巧合:“我叫许怀安,27岁,现役军人,南军区十九团团长,工资126,上有父母和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个侄子和两个侄女,我家也在西省向阳村,这次是回来探亲的。”

“我知道,你刚才相亲的时候我就坐在后面,听得很清楚。”

时清浅之所以看上许怀安,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许怀安那赏心悦目的帅脸,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家在西省向阳村。

原主是舅舅一家就被下放到了向阳村,所以她必须要去。

但让她干农活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需要一个有颜有钱,还不回家的男人。

无疑许怀安完全满足条件,非常合适。

“你刚才说……”许怀安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他既担心她反悔,又忐忑她是认真的,自己将来会辜负她。

他是军人,身上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不能时常陪伴在妻儿身边。

成为军嫂是光荣的,但也意味着要承受许多孤独和等待。

时清浅认真道:“我刚才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所以啊,你要老婆不要?”

许怀安被时清浅这直白的话语弄得心跳漏了一拍,呆头鹅似的愣在原地。

见他许久不说话,时清浅激动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她也不是非谁不可,既然许怀安如此犹豫,那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纠缠。

时清浅微微扬起下巴:“既然许团长如此为难,那便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吧。”

时清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说完转身便走。

许怀安这才如梦初醒,他看着时清浅那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急,连忙伸手拉住她。

“我没有为难,”许怀安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腕。

时清浅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刻回头,她的心中仍有一丝委屈:“那你为何不说话?让我以为你在犹豫,甚至是拒绝。”

许怀安连忙解释道:“只是太过惊喜以至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你现在说,要不要娶我?”

“娶!”这一次许怀安回答得很快,生怕慢了她又会转身就走,“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我会像忠于祖国一样忠于你。”

“这还差不多,”时清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瞬间照亮了许怀安的世界。

“浅……浅浅,你家里还有哪些长辈,我明天就去提亲。”

时清浅摇了摇头:“我家长辈都不在这,你直接向我提亲就行了。”

许怀安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满是温柔,他将身上所有的钱一股脑塞给时清浅,“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些等回家以后就把存折交给你,我用所有的钱,包括未来所有工资向你提亲。”

时清浅丝毫不客气的收下,自己男人的钱,自然也就是她的钱,“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了,不过你以后要是敢负我,我就让你变成穷光蛋。”

许怀安看着时清浅那傲娇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

上交完工资,两人又开始想你什么时候去西省。

时清浅原本定的日子是后天一早,许怀安是明天一早。

两人一合计,许怀安重新给时清浅买了票,他们明天早上一起上火车。

买好火车票,许怀安便送时清浅到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时清浅实在是不想再见那一对母女。

但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们,原主这些年受的委屈可不是一顿骂就能解决的。

时清浅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该如何给那对母女一点教训。

对于她不回家这件事,许怀安也没有多问,将时清浅送进招待所后,便去了陈琛家中,这几日他在那里借住。

见许怀安回来,陈琛翘着二郎腿,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老许,后续怎么样,时同志没嫌弃你吧?”

许怀安看着陈琛那八卦的模样,微微有些无奈,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没有,浅浅她……答应了我的提亲。”

陈琛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拍大腿:“嘿哟,老许啊,你总算争气一次了,老梁的任务我也总算完成了。”

“不枉费我费那么多口水夸你,等你们办事,可得给我这个大媒人多敬一杯酒。”

“少不了你的酒,”许怀安笑着将一张纸条交给他,“我明天一早要带浅浅回乡,这是浅浅家的信息,你帮我打电话告诉师长,尽快审查。”

“这么等不及啊,行,这事儿交给我,”陈琛接过纸条。

次日梁师长接到陈琛的电话,委实震惊了一下。

梁师长一直以来都为许怀安的婚事操碎了心。

许怀安身为南军区十九团团长,一心扑在部队工作上,个人问题迟迟没有着落。

梁师长看着许怀安整日忙碌,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心里暗暗着急。

他多次在私下里找许怀安谈话,提醒他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可许怀安总是以部队任务重、没时间为借口推脱,给他介绍了许多女同志,其中不乏文工团里的漂亮姑娘,可他一个都没看上,梁师长无奈,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这次许怀安和陈琛一起回乡探亲,梁师长虽然他们下了命令必须让许怀安相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其实心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这次接到陈琛的电话,得知许怀安竟然有了心仪之人,还准备带着人家回乡,梁师长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他仿佛看到了许怀安未来幸福的生活画面,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梁师长立刻安排人手去审查时清浅的信息。

他都已经能想象许怀安穿着帅气的军装,和美丽的新娘站在一起的场景,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令梁师长没想到的是,时清浅的亲舅舅一家竟然是地主。

即便断绝了关系,也足够影响时清浅的成分。

如果许怀安娶了时清浅也会受牵连,影响到他的前途。

作为梁师长最看重的下属,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梁师长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既不想看到许怀安因为婚姻而影响前途,又不忍棒打鸳鸯,破坏许怀安来之不易的幸福。

“老梁,你这是怎么了?”政委文书成一进来就看到梁师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满脸的纠结之色。

梁师长叹了口气,把许怀安的事情跟文书成说了一遍,“你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时?”

时这个姓氏可不多见,文政委立即重视起来,“让我看看那位时同志的档案。”

梁师长连忙将时清浅的审查资料递给文书成。

文书成仔细地翻阅着,神色渐渐变得怪异起来,“档案上面怎么没有关于她父亲的信息?”

“我也觉得奇怪,竟然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父亲的身份信息,只有一个名字,还是时同志告诉怀安的,另外就是一些坊间流言,说他失踪十多年,早就死了。”

“这也不对,即便查不到他的去向,至少也该有他失踪之前的工作信息、生活信息,不可能只有流言。”

梁师长与文政委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什么。

连他们都查不到,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人不存在,要么就是保密人员,信息被全部隐藏,他们没有查询资格。

“老梁,你记不记那位是有一个儿子的,也是十多年前消失。”

“你说的是……这不可能吧?”

“说不准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巧合,这边先不要动,我去打个电话。”

文政委匆匆离开去打电话,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老文,怎么样?”梁师长着急问道。

文政委哈哈一笑:“老梁啊,难怪你如此看重许怀安,这小子不仅能力强,运气也实在是好,时同志可是那位的亲孙女。”

“确定了?”

“听那位的语气,八九不离十,不过我还要将这份档案件送去京海。”

“也好,等时同志的身份确定,怀安的结婚报告就可以批了。”

文政委摇了摇头:“我劝你这份报告赶紧批下去,把生米煮成稀饭,否则等那位确定时同志就是他的孙女,这婚才真的结不成。”

……

时间回到时清浅在招待所的晚上。

想着她明天一早就要跟许怀安去西省了,家里的东西和钱原本都是原主亲爹留下的,为的就是王秀琴能好好照顾她。

可这些年王秀琴拿着原主亲爹的钱挥霍,却还虐待原主。

原主是软柿子,时大小姐可不是。

月黑风高夜,拆家闹翻天。

她悄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保自己行动方便。

夜色如墨,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清浅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来到附近,时清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异常后,她轻轻翻过围墙,进入了院子。

她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摸索着向王秀琴的房间走去。

来到王秀琴的房间门口,时清浅侧耳倾听,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王秀琴这会儿睡得正香。

她轻轻地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停下动作,紧张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动静后,她才继续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时清浅皱了皱眉头。

借着窗外的月光,时清浅在黑暗中搜索着,终于在床

下面一块松动的木板陆找到了王秀琴藏私房钱。

她可是找东西小能手,想当年为了跟老爹斗智斗勇,老头故意将零花钱分散放在家里各个角落。

上千平米的家,她愣是能一毛不差的找出来,何况是这里这么点儿小房间,简直轻而易举。

时清浅迅速将王秀琴的私房钱全部收入自己的空间,然后继续搜刮。

除了在布袋、衣兜等地方放着的少量零钱。

最大的收获还得属在地下室找到的几口大箱子。

时清浅打开地下室的几口大箱子,在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箱子里装满了各种珍贵的物品、金银首饰、钻石珠宝等,还有一些古董字画。

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王秀琴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原主亲爹留下的东西,如此看来原主这亲爹也不是普通人。

既然是亲爹的,时清浅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时清浅在将那些珍贵物品收入空间,顺便整理了一下,尽量堆放整齐。

做完这些后,时清浅刚要离开空间,突然,她的目光被空间里悬浮的面板吸引住了。

上面闪烁着几个神秘的字符,她凑近一看,竟然是“一键拆家”功能。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时清浅用遥控器点了购买,原本为0的积分,变为-10。

她都还不知道积分怎么来,就已经开始倒欠了。

不过她现在更想要看看这个“一键拆家”功能究竟有多强。

时清浅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屏幕上的时用。

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空间中涌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房子里施展着法术。

很快墙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一块接着一块,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那些原本平整的墙面变得斑驳不堪,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砖石结构。

地板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木板一块一块地翘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破坏。

时清浅通过空间,仿佛能看到此刻的混乱场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一会儿,整个房子的墙皮和地板几乎被拆除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狼藉。

而此时的王秀琴和时清瑶还在熟睡中,对此毫无察觉。

时清浅看着空间里显示的成果,满意地笑了笑。

她知道,等王秀琴醒来,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气得发疯。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些都是王秀琴这些年虐待原主应得的惩罚。

时清浅离开空间,悄然翻出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丝丝温暖。

王秀琴醒来后,发现家里也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就连所有的钱和金银也都消失不见。

她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时清瑶也被惊醒了,看到母亲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我的钱呢?我的东西呢?还有这家里是怎么回事?”

王秀琴疯狂地翻找着房间,却一无所获,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时清瑶惊恐地问道。

“我们的钱和东西都被偷了!家里也被人给拆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干的!”王秀琴咬牙切齿地说道。

“哪个小贱人?”时清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就是时清浅那个死丫头!她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们,才偷走了我们的钱和东西,还把家里给拆了!”王秀琴愤怒地说道。

时清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理智上她却觉得不是时清浅,毕竟只凭她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这样。

“妈,我们现在怎么办?”时清瑶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找她!一定要把钱和东西找回来!把她给我狠狠地教训一顿!”王秀琴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她们哪里知道,时清浅此时已经和许怀安踏上了前往西省的火车,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们的愤怒,最后只能化作无奈的叹息。

……

火车上,许怀安很上道给她买的是卧铺。

不过因为是临时买的,只买到普通卧铺,就这卧铺还只要一张票了,所以许怀安自己是坐票。

换了以前打死时清浅也不可能坐这种普通卧铺,她向来娇生惯养,对生活品质有着极高的要求。

可如今也只能忍着满车厢的各种异味,入乡随俗。

“浅浅,我把东西放到我那去,你躺着好好休息,到了吃饭的点我给你买过来,”许怀安不放心的唠叨着。

时清浅看着许怀安现在的模样,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他还有老父亲的特质。

“我知道了,你去吧。”

许怀安离开后,时清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躺了下去。

“装什么装,恶心死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时清浅皱起眉头,她坐起身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你是在说我?”时清浅的声音清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那年轻女人却丝毫不惧,扬起下巴说道:“就是说你呢,看看你那穷酸样,第一次坐卧铺吧,还装得一副不喜欢的样子,难道不让人恶心。”

出门前,许怀安让时清浅换上最素的衣裳,于是她就把原主洗的发白的衣服给穿上了。

又稍稍化了个妆,将自己貌美的脸遮挡住。

现在这个时候的治安自然远远比不上几十年后,所以要有些防范。

但时清浅听到有人说她穷酸,怒道:“哟,你家住海边啊,管得这么宽,我自己买的卧铺票,嫌弃怎么样,不嫌弃又怎么样,别以为你脸大就能了呗,你以为你是谁啊?时尚的代言人?还是道德的审判官?一副小人嘴脸。”

年轻女人被时清浅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年轻女人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时清浅冷笑一声,“到底是谁不可理喻,我坐我的卧铺,与你何干,你无端指责别人,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亏的还一副知识分子的装扮,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周围的乘客听到两人的争吵,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些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女的也太过分了,人家坐卧铺关她什么事。”

“就是,自己没素质还说别人。”

年轻女人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更加觉得难堪,她狠狠地瞪了时清浅一眼。

此时一个青年男人朝着她们走来。

一见到对方,对面的女人像是找到了靠山。

“方哥哥,有人欺负我。”

那被称作“方哥哥”的青年男人眉头微皱,不悦地看向时清浅。

青年男人转头看向那年轻女人,语气略带责备:“菲菲,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出门在外不要惹事吗?”

年轻女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指着时清浅说道:“方哥哥,不是我惹事,是她欺负我,她坐卧铺还嫌弃,我就说了她两句,她就骂我。”

青年男人又看向时清浅,时清浅冷笑一声,说道:“你问问她都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我坐我的卧铺,关她什么事,她无端指责我,难道我还不能回嘴了,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青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位同志,我叫方毅,她叫苏菲菲,我们都是响应国家号召,下乡的知青,菲菲她性子直,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想必也是事出有因,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不如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

还事出有因?

时清浅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是你这位好妹妹无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到你的嘴里倒像是我的错,你们是知青又如何,国家让你们上山下乡是为了支援农村建设,不是当地主老财,见人就指责。”

地主老财这顶大帽子往下一扣,稍不注意全家人都要被拉出去游街批/斗,方毅和苏菲菲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又恐惧。

方毅急忙说道:“同志,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绝没有那样的心思,菲菲她只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绝非有意冒犯。”

“还不快点道歉!”

苏菲菲也慌了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时清浅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无趣:“以后说话做事注意点,别再这么莽撞。”

方毅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说完两人便缩回自己床上。

时清浅困意也上来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的轰鸣声和轻微的晃动让时清浅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

“醒了,”许怀安将她扶坐起来。

“你来多久了?”刚睡醒的时清浅说话的声音都软软糯糯的。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许怀安真想揉揉她的脸蛋。

不过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怀安说道:“来了一会儿了,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我去给你买饭。”

不一会儿,许怀安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饭盒。

他把饭盒打开,细心地摆好碗筷,然后对时清浅说:“这个饭盒是我的,不过洗得很干净,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时清浅点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饭菜,味道虽然不算美味,但这个被照顾的感觉还不错。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

许怀安挠了挠头,说道:“就随便吃了点干粮,我不爱吃火车上的盒饭,你赶紧吃吧,咱们还有两天才到呢。”

时清浅微微皱眉,说道:“只吃干粮怎么行,一起吃吧。”

说着,便把饭盒往许怀安那边推了推。

“我不饿,你先吃。”

“赶紧的!”

许怀安拗不过她,只好拿起筷子,陪着她一起吃了起来。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苏菲菲偷偷地看了过来,当她看着许怀安对时清浅的温柔体贴,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她轻轻地拉了拉方毅的衣角,小声说道:“方哥哥,我也饿了,你去帮我买饭吧。”

方毅微微皱眉,他并不想理苏菲菲,但想到她爸能帮自己回城,便无奈地起身说道:“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苏菲菲欣喜之余,还不忘朝时清浅投去得意的眼神。

时清浅注意到苏菲菲的眼神,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并未理会,继续和许怀安安静地吃着饭。

许怀安也察觉到了苏菲菲的目光,他轻轻握住时清浅的手:“别理她,好好吃饭。”

时清浅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一会儿,方毅拿着饭盒回来了,递给苏菲菲。

苏菲菲接过饭盒,却吃得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时清浅和许怀安那边。

然后见许怀安做什么,也要方毅去做。

苏菲菲看着许怀安细心地为时清浅夹菜、递水,便也指挥着方毅:“方哥哥,你给我夹菜。”

苏菲菲又说:“方哥哥,我渴了,你去给我打水。”

方毅脸色一沉,但还是起身去给苏菲菲打水。

直到许怀安回硬座车厢,苏菲菲总算消停下来。

没有了她的无端比较和折腾,车厢里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这里没有信号,玩不了手机,时清浅只能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主席语录》。

看了没一会儿,时清浅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在车厢吸烟区,遇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太太,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时清浅有些纳闷,捂这么紧,不怕娃娃窒息?

老太太察觉到了时清浅的目光,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抱紧孩子往旁边躲了躲。

时清浅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试探着问道:“大娘,这孩子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老太太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啥事儿,小孩子有点发烧,捂捂汗就行。”

说完,老太太慌里慌张地跑开了。

等时清浅再从卫生间出来,便听见前面车厢里有人在哭。

时清浅一时好奇,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随着她靠近,那哭声越发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人们的议论声。

“真是可怜,好好的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

“哎,该死的拐子,偷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胡说什么,什么天打雷劈,被人听见你还想不想活。”

时清浅瞬间联想到了刚才在路过吸烟区,遇到的那个贼眉鼠眼的老太太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车厢里人来人往,十分拥挤,时清浅艰难地拨开人群,去到许怀安所在的车厢。

时清浅一眼便看到了许怀安,许怀安见她神色慌张,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浅浅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许怀安关切地问道。

时清浅快速地将在吸烟区遇到老太太以及前面车厢孩子丢失的事情说了一遍。许怀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乘警。”

没过多久,许怀安带着乘警匆匆赶来。

乘警们神情严肃,仔细地听时清浅再次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随后,他们立刻组织人员在各个车厢展开搜索。

时清浅也想跟他们一起,许怀安低声说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只有一个老太太,一定还有其他同伙,会有危险,你回车厢去歇着。”

时清浅一想也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就别凑热闹了,“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回车厢等我,等事情解决了我就来找你,”许怀安说道。

……

当她回到自己的车厢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因为那个贼眉鼠眼的老太太竟然就坐在她的铺位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时清浅深吸一口气,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叫嚷道:“你这老太太谁啊,怎么坐在我的铺位上,赶紧走,赶紧走,把我的东西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老太太被时清浅的叫嚷声吓了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看见时清浅一个小姑娘,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你这女娃子乱说啥呢,这哪是你的铺位,我一直坐在这里呢。”

时清浅双手叉腰:“我怎么说话了,你未经我的允许,坐在我的位置上,还有理了是吧,慈禧太后陵里还有空位置,你咋不上那里面去坐。”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周围的乘客纷纷被吸引过来。

对面的苏菲菲见此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她本就看不惯时清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时清浅添点堵。

“我说这位同志,尊老ay懂不懂,她就是个老人家,能占多少位置,你这么年轻,就不能大度点,把位置让出来,非得和一个老人家计较,也不怕别人说你没有教养。”

时清浅听到苏菲菲的话,怒极反笑:“你多有教养,你多能啊,乐山大佛的位置让给你来坐呗,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惹到我你是生死难料。”

接着,时清浅毫不犹豫地走到苏菲菲面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苏菲菲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时清浅冷着脸说:“你不是觉得应该尊老ay吗,那就把你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这老太太。”

苏菲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情愿:“凭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时清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刚才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现在怎么不愿意了,鞭子打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吧,晚了!”

时清浅对着老太太说道:“你坐过去。”

老太太眼珠子一动,她也没想到时清浅看着瘦瘦的身板,怎么脾气这么暴躁,不过只要能在卧铺区有个位置,管他是谁的呢。

“好好,谢谢啊小同志,”老太太朝着苏菲菲猥琐一笑,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床铺上。

苏菲菲看着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猛地转向时清浅,大声说道:“这是我的位置,你有什么权利让给别人?”

时清浅回瞪着苏菲菲:“你不是要做好事吗,不是要尊老ay吗,我帮你一把咯。”

苏菲菲被时清浅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她又反驳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那是就事论事,可没让你把我的位置让给别人。”

时清浅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刚才你那么积极地帮着这老太太说话,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你的位置了?”

苏菲菲涨红了脸:“我……我那是不知道情况,你凭什么把气撒在我身上?”

“不知道情况你乱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圣母玛利亚?”时清浅毫不客气地回怼。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周围的乘客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

就在这时,许怀安和乘警们被她们的吵闹声给引了过来。

“吵什么?”乘警吼了一声,苏菲菲吓得赶紧闭嘴。

时清浅看向许怀安,两人交换眼神。

许怀安立刻来到时清浅身旁,目光落在下铺老太太的身上。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时清浅和苏菲菲身上,许怀安直接冲上去,将老太太一把抓住。

老太太惊慌失措,试图挣扎,但许怀安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你干什么?放开我!”老太太叫嚷着。

许怀安严肃地说:“你别装了,老实交代,那个孩子在哪?”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老太太一个儿的狡辩。

周围的乘客们都惊呆了,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那老太太竟然是拐子。

乘警们立刻上前协助许怀安,将老太太牢牢控制住,时清浅看着这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

“走,带去审讯,”许怀安和乘警们带着老太太离开了车厢。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乘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苏菲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在帮一个人贩子说话。

这时候,离开许久的方毅总算回来了,立马上去安慰苏菲菲:“菲菲,别害怕,没事了。”

苏菲菲抬起头,眼中满是懊恼和自责:“方哥哥,我刚才竟然在帮一个人贩子说话,我真是太傻了。”

方毅拍了拍她的手:“别这么说,你也是不知情,谁能想到这个老太太会是坏人呢,现在人已经被抓了,警察会处理好的,你别多想了。”

老太太被抓住后,乘警立刻对她进行了审讯。

一开始,老太太还百般抵赖,但在强大压力和证据面前,她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最终交代了孩子的藏匿地点。

根据老太太的供述,乘警迅速行动,在火车的一个隐蔽车厢里找到了那个丢失的孩子。

孩子被找到时,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好在是找回来了,比而且并无生命危险。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警方顺着线索继续深挖,发现这个老太太所在的人贩子团伙规模庞大,他们在各地流窜作案,已经拐走了几十个孩子和女同志。

警方立刻展开了全面的追捕行动,经过努力,终于将这一窝人贩子一举抓获,将被拐的几十个孩子和女同志全都解救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一个多月后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到火车上,许怀安配合乘警找到孩子后,孩子的父母激动得泪流满面,对许怀安和乘警们连连道谢。

乘警也专门感谢许怀安的协助。

许怀安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

乘警了然:“是刚才那位女同志吧?”

许怀安骄傲点头:“没错,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猝不及防吃一嘴狗粮的乘警:“……”

乘警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那一丝不自在,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祝福你们。你们俩都是勇敢又有正义感的人。”

“多谢。”

“不客气,把地址留一下,到时候会有表彰锦旗和奖金给你的未婚妻。”

许怀安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好,那就多谢了。”

他认真地写下了地址。

……

两天的晚上八点,火车到达西省的沣山市。

时清浅和许怀安拖着行李走下火车,刚站定,就看到不远处方毅和苏菲菲也正走过来。

苏菲菲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火车上发生了那么多事。

方毅率先打破尴尬,笑着对许怀安和时清浅说道:“真巧啊,没想到我们在同一个站下车。”

许怀安微微点头,回应道:“确实很巧。”

见许怀安俩人没有要邀请他们一起走的意思,方毅便带着苏菲菲先出站离开。

“这会儿太晚了,没有回村的班车,我们先去招待所住一晚上,”许怀安提议道。

时清浅立马同意,她正有这个意思。

毕竟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公婆。

两人拖着行李来到了招待所,办理好入住手续后。

因为许怀安的结婚报告还没批下来,他们俩没法领证结婚,所以只能各自开一间房。

休息一晚上,翌日时清浅早早起来,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换上一身现在比较流行款式的连衣裙和小皮鞋。

她走出房间,来到招待所的大厅,许怀安已经在等着她了。

许怀安看到时清浅的那一刻,眼睛一亮,被她的美丽所惊艳,他走上前去,温柔地说道:“浅浅,你今天真美。”

时清浅脸颊微红,轻声说道:“你也很帅呀。”

两人退了房间,去国营饭店买了早餐。

许怀安说道:“等我的结婚报告批下来,我们就马上领证结婚,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家里有多的房间。”

“向阳村的大队长是我二叔,到时候我去跟他说一声,不让你去知青点,以后也不用下地干活,我会好好养你。”

时清浅笑了笑,虽然都说男人的话不能信,但听着也会让人很开心。

“我可不是那么好养的,早就跟你说了我不会下地干活,也不会洗衣做饭,更不可能吃糠咽菜,趁现在还没领证,你还有后悔的机会,等领了证你就彻底跟我锁死了。”

许怀安握住时清浅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浅浅,我不会后悔,从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照顾你一生的准备。”

“不用你下地干活、洗衣做饭,更不会让你吃糠咽菜,我会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这才像话,”时清浅昂起头,“以后你就会知道,自己今日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许怀安看着时清浅那自信的模样,眼中满是爱意。

他笑着说道:“我一直相信自己的选择。”

……

吃过早饭,时清浅拉着许怀安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红糖、烟丝和酒。

然后才去车站坐车到阳宁镇。

镇上每日上午和下午各有一趟回向阳村的牛车。

许怀安带着时清浅去到停放牛车的位置,今日竟然不是牛车而是拖拉机。

要知道附近几个村子,只要向阳村有拖拉机,除了交粮、拉肥料等特殊情况,其他时候拖拉机都是当宝贝供着的。

许怀安看到拖拉机旁的大队长许武,喊道:“二叔。”

许武转过头来,看到许怀安,脸上露出笑容:“怀安,你回来啦。

“嗯,有二十天的假,回来探亲,”许怀安解释道,“二叔,今天怎么舍得把拖拉机请出来?”

提到这个许武就头疼:“还不是因为那些下乡知青,这不又来一批,怕他们又嫌这嫌那儿的,我就把拖拉机开来接人。”

这时候许武注意到面前的漂亮小同志,“这位是?”

“二叔,她也是这次下乡到咱们村的知青。”

一听这话,许武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这样的娇娇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能有什么用。

许怀安一看二叔的脸色,连忙解释道:“二叔,她不仅是知青,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结婚?”许武顿时来了精神,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你再说一遍,她是谁,你们马上要怎么了?”

许怀安再次认真地说道:“二叔,她是时清浅,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等结婚报告批下来就马上结婚。”

许武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时清浅,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将许怀安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怀安啊,这可不是小事,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姑娘看着娇气得很,能在咱村里过日子吗?”

他们村子里以前不是没有老婆跟人跑了的事情。

许怀安是军人每年回来探亲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姑娘又这么漂亮,许武实在担心。

许怀安看着二叔担忧的神情,坚定地说道:“二叔,您放心吧,以后相处久了您就知道浅浅她很好,何况不用她上工,我也能养活得了她。”

“就是要麻烦二叔以后多多照顾,尽快别给她安排活儿,实在不行就安排最轻松的,工分多少不重要,别累着她就行。”

许武听了许怀安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但看着许怀安心意已决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怀安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二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你要知道,这日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怀安感激地看着二叔,说道:“多谢二叔,我就知道二叔最疼我了,浅浅给您准备了市里的烟丝,晚些时候我们给您送家去。”

听到烟丝,还是市里买的,许武双眼瞬间透亮,:“这姑娘看着是个有心思的,你可得好好待人家,等你们结了婚,好好过日子,要是有啥难处就来找二叔。”

“知道知道。”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你娘知道你要回来,这两天正给你相看对象呢。”

“……”

对于这个消息,许怀安不觉得意外,毕竟之前几年只要他回家,他老娘都会来这么一遭。

许武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时清浅,如果只看她的脸,确实非常赏心悦目。

“孩子,你放心,怀安的爹娘都是很好的人,他娘的脾气是急了些,但坏心眼是没有的,你到了我们许家,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时清浅听了许武的话,难得乖巧地说道:“谢谢二叔。”

“一家人,谢什么谢,你们这么远肯定累了,上车去歇着吧,在等一个小时,人到齐咱们就回村。”

许怀安和时清浅依言上了拖拉机,许怀安找了个相对舒适的铺上一件他的短袖。

“坐这。”

时清浅看着许怀安细心的举动,心中一暖,走过去坐下。

车上已经有几位知青在了,看到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和一丝羡慕。

正在时清浅和许怀安坐在拖拉机上等待出发时,方毅和苏菲菲也来到了拖拉机旁。

他们看到许怀安和时清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方毅率先开口道:“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也是去向阳村啊。”

许怀安微微点头,回应道:“嗯。”

许武看到又来了两个知青,招呼他们赶紧上车。

方毅和苏菲菲上了车,找了个空位坐下,拖拉机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随着人越来越多,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许武发动拖拉机,朝着向阳村驶去。

一路上,拖拉机颠簸着,知青们有的兴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有的则沉默不语。

时清浅靠在许怀安的肩膀上。

这她是第一次坐拖拉机,颠得直想吐。

许怀安察觉到时清浅的不适,赶忙让许武开慢点儿。

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满脸关切地问道:“浅浅,很难受吗?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时清浅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点头。

半个小时左右,拖拉机停在了向阳村村口。

时清浅下车缓了缓,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

跟许武说了一声,他们沿着一条乡间小路朝着许怀安的家走去。

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着他们。

“怀安回来了。”

“是啊,大伯。”

许怀安一边和村民们打招呼,一边护着时清浅。

走了十来分钟,便到了许怀安家。

他家有许怀安这个军官,另外两个儿子也很勤奋,所以修了全村唯一一座青砖大瓦房,在村子里显得格外醒目。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整洁的院子。

“这里就是我家了,房子是前年新修的,除了厨房和堂屋,一共四间房我们三兄弟和爹娘各一间,小妹在县里读书,周末回来跟爹娘住一起。”

许怀安一边介绍,一边带着时清浅走进院子,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堂屋里,许怀安的娘张兰香正与邻居杨婶和一个年轻女同志。

联系到方才许武说,他娘正在给他相看对象,许怀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时清浅自然也明白过来,伸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用力一掐。

许怀安吃痛,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无奈地看向时清浅,眼中满是歉意。

时清浅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怒。

此时,堂屋里的张兰香等人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三儿啊,你回来了!”

张兰香见到小儿子回来,激动的小跑出来,压根没注意到一旁还有人。

“咋瘦这么多,”张兰香拉着他往屋里走,“正好你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你杨婶的侄女,是个初中生,是县里国营饭店的正式工,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娘,不用介绍了,”许怀安停下脚步,牵起时清浅的手,“娘,这是我的未婚妻时清浅,我已经打结婚报告了,您马上就有小儿媳妇了。”

张兰香听到这话,愣住了,目光落在时清浅身上。

时清浅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那长裙质地轻柔,随风微微摆动,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瘦弱了些,看着就像是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娇花,不是能操持家务的。

但毕竟是儿子认定的人,她也不好立刻发作。

转头先送走杨婶和她侄女,为了赔罪还搭进去一块布。

等杨婶和她侄女离开后,张兰香转过身来,再次打量着时清浅。

时清浅对视张兰香的目光,丝毫不惧。

对于婆婆,她可以保持对长辈的尊重,但要当牛做马的伺候,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跟我进来,”说完,张兰香转头进了屋。

许怀安牵起时清浅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时清浅点了点头,跟着许怀安走进去。

堂屋里,张兰香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严肃。

许怀安和时清浅站在她面前,气氛有些紧张。

张兰香看着时清浅,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时清浅,时间的时,清水的清,深浅的浅,”时清浅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

“20岁。”

张兰香一愣,转头瞪了一眼自家臭小子。

他都27了,竟然找个20的小姑娘,也真是下得去手。

张兰香原本对时清浅的不满意瞬间消散。

若非迫不得已,哪个小姑娘愿意找比自己大这么多的,肯定是自己儿子干了坏事,让人家姑娘不得不跟他。

许怀安挠了挠头。

张兰香继续询问了时清浅家里的情况。

知道虽然是城里的,但爹娘都没了,不禁有些心疼。

语气都不禁柔和下来,继续问道:“你是知青,应该读过书吧?”

前面两个儿媳妇都是大字不识,所以张兰香想找一个有文化的小儿媳妇。

如果是有文化又漂亮那就更好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聪明又好看。

张兰香对时清浅的长相那是相当的满意,就差文化这一块儿了。

时清浅表示,比学历她就从来没输过。

虽然她毕业后一直在家啃老,但却是实打实的博士毕业,并且获得双博士学位。

不过现在大学都已经不招生了,最高学历只能到高中。

时清浅回道:“我是高中毕业。”

张兰香眼睛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她给自家儿子找的学历最高的就是刚才那个杨婶的侄女,初中毕业。

“读过高中好啊,有文化。”

张兰香越看时清浅越满意,赶忙问道:“三儿啊,你那报告打上去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得赶紧把证领了,免得这么好的儿媳妇被人抢了。

“估计还有几天,在我回部队前应该能领证。”

“这也太久了,要不先把婚礼办了,反正证什么时候都能领。”

许怀安摇头道:“不行,违反纪律。”

张兰香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就等领证了再办婚礼,清浅啊,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咱们家好好住着,有啥需要的就跟婶子说。”

时清浅乖巧地点点头,说道:“谢谢婶子。”

张兰香摆摆手,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三儿,你赶紧把东西搬回房里,再去山上,把你爹他们叫回来,我去把灶烧上,再杀一只鸡。”

许怀安应了一声,便拉着时清浅先去把他们带的东西搬进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简洁温馨。

放好东西后,许怀安对时清浅温柔地说道:“浅浅,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山上叫爹他们。”

时清浅点点头。

……

此时正在山上捡柴火的许父等人,已经知道许怀安带着儿媳妇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一路上遇见不少熟人,村里人就消息传得快。

许怀安还没到家,消息就已经传到许父耳中。

“许老哥,你咋还不回去呢,你家老儿子回来了,”一位老伯说道。

许父一听,脸上露出欢喜之色,“真的?这小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一旁同行的村民纷纷笑道:“许老哥,赶紧回去吧,你家老儿子还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呢,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可比那些知青还好看,看着像是城里人。”

许父听完心中更加欢喜,“这臭小子总算争气了。”

“不好,”老大许怀国最先反应过来,“爹,咱赶紧回去。”

“要回去也得多捡些柴火,新媳妇来咱家,得多做点好的。”

“爹,你忘了,娘不是说今儿杨婶要带她侄女上咱家。”

“坏了,坏了,”许父也终于反应过来,扔下柴就往回跑。

这要是让新媳妇撞上他娘在给老儿子相看对象,那可坏了大事了。

许父和老大许怀国、老二许怀民急忙往家赶。

大嫂李桂花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

她撇了撇嘴,捅了捅一旁的二嫂张有弟:“这新媳妇一来,全家都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哼,不就是个城里来的嘛,有啥了不起的。”

李桂花想起自己当初嫁进许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阵仗,那时候张兰香还对她各种不满,各种挑剔。

要不是她使了点手段,让许怀国不得不娶她,自己能不能嫁进许家都难说。

不过现在也证明她做得没错,如今住上了村里独一份的青砖大瓦房,还分了家自己当家做主,日子好过着呢。

李桂花还想把她的妹妹嫁给老三,只是张兰香没同意,本来想着这次老三回来再跟他说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在外面找了一个。

还没见面,李桂花就在心里给时清浅打了负分。

李桂花想拉着老二媳妇一起给新媳妇时清浅点“颜色”看看。

张有弟根本不理她,这么多年的妯娌,谁不知道谁啊。

“二弟妹,你咋不说话呢?”李桂花见她不理自己,伸手将她拉住。

张有弟不悦道:“大嫂,做人要有良心,你可住了好房子就忘了是谁出的钱。”

“都是亲兄弟,老三出点儿钱算什么,他不在家,爹娘都是咱们两家照顾,屋子都是我们打扫,我们可不欠她什么,你爱欠你自己欠着呗。”

说完,李桂花也跟着回家去了。

……

他们回家的半道上,正好遇见许怀安。

许父赶忙询问家里的情况,知道新媳妇没有介意,总算是放心了。

“老三,你可以啊,闷不做声就领回来一个媳妇儿,听村里人说三弟妹还是城里人,咱们兄弟还是你最有福气,”许怀国虽然是调侃,但也是真的为自己弟弟高兴。

许怀民也好奇道:“对,我还听说三弟妹长得可好看了,比村里的女知青还要漂亮得多,是不是真的?”

许怀安笑了笑,语气骄傲说道:“大哥、二哥,浅浅确实很漂亮,而且人也很好。”

而此时,家里的张兰香正满心欢喜地烧水杀鸡。

时清浅觉得自己闲着不太好,但又什么都不会做,便坐在一旁陪着。

“这一路上辛苦,你回屋去歇着吧。”

“婶子,我不累,我在这儿陪您说说话吧。”

张兰香笑了笑,“也好,那咱就唠唠嗑,我们家不是不讲理的,不过就是老二媳妇,有时候爱贪小便宜,但心不坏,以后她如果找你要什么,你别理她就行了。”

“老二结婚没多久,就被撺掇着分了家,不过也好,以后你们各吃各的,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打扰谁。”

时清浅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只要不过分,我不会介意。”

言外之意,如果过分了,那她也是不会忍的。

张兰香明白她的意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欣慰。

老三以后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如果娶的媳妇性子太软就会受欺负,就算她能帮忙,但这把老骨头总有没的时候。

所以时清浅的性子硬气些,张兰香很满意。

张兰香和时清浅继续聊着天,气氛愈发融洽。

这时,许怀安和许父等人也回到了家。

时清浅立马起身打招呼:“许叔叔好,大哥、二哥好。”

许父看着时清浅,越看越满意,说道:“好孩子,别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许怀国和许怀民也纷纷点头附和。

张兰香见他们回来立刻吩咐道:“老大、老二你们进厨房烧火,今儿就跟我们一起吃。”

“老头子,你去二弟那把几个孩子接回来,顺便让许武和秀儿叫过来吃饭”

不一会儿,李桂花也回到家中,一看到张兰香又是杀鸡,又是蒸白米饭,心中的不满越盛。

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哼,这才刚来呢,就这么宝贝着,长得跟狐狸精一样,以后还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

“你给我闭嘴,”许怀国一出来就听见李桂花说的这些混账话,“今天三弟妹第一次来家,你最好安分点,要是让三弟和三弟妹不高兴,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怀国,我说什么了,你还要收拾我,来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死了你再给启民、启帆找个后妈,你早就这么想了吧,”李桂花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最后甚至吼了起来。

张兰香听到动静,脸色一沉,快步从厨房走出来,厉色道:“闹什么闹,在闹就给我滚出去。”

李桂花见张兰香出来了,心里发怵,缩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

堂屋里,时清浅将许怀国夫妻二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看来她以后跟这位大嫂少不了要起冲突。

许怀安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不高兴了,赶忙说道:“浅浅,你放心,我们已经分家了,以后除了过年或者爹娘的生日,其他时间都不用聚在一起。”

时清浅看着许怀安紧张的样子,笑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那么平静呢,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好好的,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许怀安握住时清浅的手,坚定地说道:“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时清浅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这里分家以后爹娘是怎么安排的?”

许怀安解释道:“我们这分家以后爹娘都是跟着老儿子,不过现在爹娘身体都很好,加上我又不在家,所以我每个月给他们10块钱,大哥、二哥每家给5块钱,将来他们老了就会和我们一起生活。”

时清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样安排倒也合理。”

许父、许母现在还不到四十岁,不出意外的话,距离需要儿女照顾至少还有一二十年,再过几年就改革开放了,到那时候完全可以多雇几位阿姨。

这时候,几个孩子跑了回来,叽叽喳喳地涌进堂屋。

许家孙辈有五个孩子,三男二女。

许怀国和李桂花有两个儿子:大娃启明(七岁)、二娃启帆(五岁)。

许怀民和张有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妹小芳(六岁)、二妹小慧(四岁)、三娃启航(一岁)。

启明、启帆、小芳、小慧都好奇地看着时清浅,眼中满是好奇。

启明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呀?”

时清浅刚要说话,许怀安抢答道:“这是你们的三婶婶哦。”

小慧躲在姐姐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时清浅。

小芳和小慧则比较腼腆,拉着彼此的手,站在一旁看着时清浅。

而一岁的启航被张有弟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张有弟说道:“还不快叫三婶婶好。”

孩子们听到张有弟的话,纷纷乖巧地喊道:“三婶婶好。”

“你们好呀,真乖,三婶婶给你们发红包,”时清浅微笑着回应他们,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每人发一个。

“弟妹,这可不行,”张有弟赶忙让小芳他们把红包还回去。

时清浅摆摆手说道:“二嫂,这是第一次见面,给孩子们一点心意,没关系的。”

张有弟还是有些犹豫,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呀。”

张兰香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老二媳妇,既然浅浅给孩子们准备了,就让孩子们拿着吧,这也是浅浅的一片心意。”

张有弟这才点点头,让孩子们收下红包,并说道:“还不谢谢三婶婶。”

孩子们又乖巧地齐声说道:“谢谢三婶婶。”

时清浅看着孩子们可爱的模样,转头又看向许怀安。

上辈子她一心完成啃老大计,虽然也有过几个男朋友,最后都没成,所以没有结婚,更没有生孩子。

这辈子倒是可以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许怀安感受到时清浅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热热的。

张兰香看着小两口的互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嫂子,听说三儿带新媳妇回来,在哪呢,我来看看,”二婶张秀和二叔许武到了。

张兰香连忙起身迎上去,笑着说道:“秀儿,快来快来,这就是怀安的媳妇,浅浅,这是你二叔二婶。”

时清浅乖巧地打招呼:“二叔二婶好,”

张秀满脸笑容,拉着时清浅的手上下打量着,不住地夸赞道:“哎呀,这姑娘可真俊,怀安这小子有福气,我家那口子回去跟我说他带了媳妇回来,我还以为他诓我呢,没想到是真的。”

时清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说道:“二婶过奖了。”

“你二婶说的是实话,”许武笑道。

张兰香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清浅这孩子确实好,来来,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好好热闹热闹,”

张秀拉着时清浅继续聊天,询问着她和许怀安是怎么认识的。

孩子们在旁边玩耍着,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整个屋子氛围很温馨。

不一会儿,饭菜都准备好了,张兰香招呼大家上桌吃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原本十分融洽。

然而,大嫂李桂花和启帆的吃相却很快打破了这份和谐。

李桂花一看到桌上的鸡肉等好菜,眼睛瞬间放光,根本不顾及他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往自己碗里猛夹肉。

二娃有样学样,也跟抢似的,小手快速地在盘子和自己碗之间来回移动,恨不得把所有的肉都挑进自己碗里。

他们母子俩的吃相极为难看就算了,嘴里还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桌上其他人神色各异

许怀国看到妻儿这般模样,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连忙轻咳一声,试图提醒李桂花和启帆注意一下。

然而,他们母子二人完全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没有理会许怀国的暗示。

启帆更是年幼不懂事,从小便学着他娘的样子,只知道抢肉吃。

张兰香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碍于场面,没有说什么。

许怀安挑他们没动过的菜给时清浅挑碗里。

吃过饭后,时清浅将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

她微笑着对张兰香说道:“婶子,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初次见面,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心意。”

说着,她拿两盒雪花膏,递给张兰香和张秀。

张兰香和张秀看着时清浅递过来的雪花膏,眼中满是惊喜。

张兰香连忙接过,说道:“浅浅啊,你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这雪花膏可金贵着,听说得3块钱一盒呢。”

张秀也笑着说道:“是啊,浅浅,这二婶可不能收。”

时清浅连忙说道:“二婶,您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初次见面,您可不能拒绝。”

张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张兰香,张兰香笑着说道:“秀儿,你就收下吧,浅浅这孩子一片心意呢。”

张秀这才点点头,收下了雪花膏,说道:“浅浅,那二婶就谢谢你了。”

接下来时清浅继续分发礼物。

送给许父和二叔的是烟丝和西凤酒。

“西凤酒,这可是名酒、好酒啊,”二叔许武激动的说道。

“是吗?”许父对酒也很感兴趣,但更感兴趣的还是烟丝。

当即把烟管里的烟丝取出来,把新的烟丝放进去,迫不及待的点火抽了一口。

许父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地吐出一口烟,赞叹道:“这烟丝味道醇厚,好啊。”

一旁的张兰香看着许父和许武的反应,笑着说道:“清浅这孩子有心了,知道你们爷俩好这一口。”

时清浅微笑着说道:“只要叔叔们喜欢就好,我也不太懂这些,就是听别人说这烟丝和酒都还不错,就买来了。”

“喜欢,非常喜欢,”许父、许武异口同声道。

随即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拿着烟酒便出门炫耀去了。

送许怀国、许怀民兄弟两人的也是西凤酒,不过没有烟丝了。

“多谢三弟妹。”

送孩子们这是每人半斤糖。

“谢谢三婶婶。”

送李桂花和张有弟的是一个两个贝壳油。

张有弟赶忙道谢:“多谢三弟妹,三弟妹有心了,连我们也想到了。”

李桂花看着手中的贝壳油,又看向张兰香和张秀手中的雪花膏,再看看自己的贝壳油,却觉得太不公平。

她站起来说道:“三弟妹,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啊,凭啥给娘和二婶的是雪花膏,到我这就只有这贝壳油,这贝壳油哪能跟雪花膏比。”

“你看你也不缺钱,就再给我一盒雪花膏吧,我还没用过雪花膏是什么样的。”

“还有啊,我家就两个孩子,这才一斤糖,二弟妹家三个孩子,足足一斤半的糖,都是亲兄弟,一碗水得端平,我看你再给我半斤糖,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都沉了下来。

许怀安刚要说话,时清浅将他按住,女人家的事,还用不着他出场。

时清浅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大嫂,雪花膏是给长辈们准备的,贝壳油也很好用呢,至于孩子们的糖,是按人数分的,并没有不公平。”

李桂花却不依不饶,“那怎么能一样呢?雪花膏就是比贝壳油好,你不差钱,都给雪花膏又不是给不起,还有那糖,你就得再给我半斤。”

许怀国此时脸色铁青,怒喝道:“李桂花,你别太过分了,三弟妹给大家准备礼物,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李桂花见许怀国发火,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嘴硬道:“我怎么过分了?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时清浅朝李桂兰走过去,就在李桂花以为她要给自己雪花膏的时候,只见时清浅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两个贝壳油。

“大嫂既然不喜欢我送的东西那就算了,你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吧。”

李桂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根本没想到时清浅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是想多要点,没想到现在连到手的都没了。

李桂花回过神来,急忙说道:“三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时清浅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花钱买的东西,想收回便收回。”

李桂花一时语塞,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求助地看向许怀国,许怀国却别过头去,显然对她的行为感到十分生气。

这时,张兰香开口了:“老大媳妇,清浅送礼物是一番心意,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这般无理取闹,赶紧滚出去洗碗。”

李桂花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不甘,但有总比没有好:“三弟妹,是我不对,我不该贪心,你就把贝壳油还给我吧。”

时清浅不为所动,她的东西不可能给不识好的人。

“我刚才说过,我花钱买的东西,想收回便收回,同样的,想送谁便送谁,想不送便不送。”

李桂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懊悔不已,好在时清浅买把给糖也给抢回去。

“还不快去洗碗,好好反省反省,”张兰香道。

李桂花不敢再顶嘴,默默地去厨房洗碗了。

张兰香看着时清浅,眼中满是赞赏,说道:“清浅啊,你做得对,不能惯着她这贪心的毛病。”

时清浅微微一笑,说道:“婶子、大哥,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弄得大家不愉快,只是大嫂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许怀国摆了摆手,说道:“三弟妹,这事儿不怪你,你大嫂这人不识好歹,这次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张兰香提醒道:“没错,老大你也要多管管你媳妇,她自己也就罢了,把二娃都教坏了。”

许怀国点了点头,说道:“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看着她。

张兰香与张秀拉着时清浅聊了一会儿,就让许怀安带她回房休息。

一进屋许怀安便将她抵在门后。

时清浅被许怀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你干嘛呢?”时清浅微微仰头看着许怀安,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嗔怪。

许怀安的目光紧紧锁住时清浅,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为什么没有我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

时清浅看着许怀安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急什么呀,你的礼物当然有啦。”

许怀安眼睛一亮:“真的?那我的礼物是什么?”

时清浅故意卖起了关子:“你猜猜看。”

许怀安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酒?糖?总不能是雪花膏吧?”

时清浅摇了摇头:“都不对。”

许怀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那到底是什么呀,快拿给我看。”

时清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她轻轻踮起脚尖,凑近许怀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礼物就是……我呀。”

许怀安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清浅已经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轻柔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许怀安的心间。

许怀安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完全没有想到时清浅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紧紧地拥抱着时清浅,加深了这个吻。

十多分钟后,许怀安依依不舍的放开气喘吁吁的时清浅。

“流氓!”时清浅嗔怒道。

小拳拳捶他胸口。

许怀安一把抓住时清浅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我就只对我的浅浅流氓。”

时清浅的脸更红了,她想要挣脱许怀安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浅浅,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许怀安轻声说道。

时清浅抬起头,看着许怀安:“你也是我的礼物。”

……

另一个屋,李桂花将时清浅给大娃、二娃的红包给收了。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块钱。

村里人给小辈的红包一般都是一两毛,能有五毛钱就已经很大方了。

“一个红包一块钱,这也太败家了,”李桂花嘴上说着,手里收钱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二娃见他娘把钱往自己兜里塞,立马不干了,在地上撒泼打滚,“娘,那是我的钱,你还我我的钱,还给我。”

李桂花皱着眉头,轻声哄道:“你这孩子,娘给你收着,以后给你买好吃的。”

二娃却不依不饶,继续哭闹着。

拿他实在没办法,李桂花拿了一毛钱给他,“拿去吧。”

二娃看着手里的一毛钱,这才消停。

大娃羡慕的看着弟弟手中的一毛钱:“娘,我也要一毛钱。”

面对大娃,李桂花没有了方才的耐心,直接吼道:“要什么要,你不是跟你奶亲吗,找你奶要去。”

大娃被李桂花这么一吼,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却不敢再吭声。

这时,许怀国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更加不悦:“你又在干什么?刚惹完事儿,现在还不消停。”

李桂花说道:“我就是帮他们把红包收起来,这么多钱哪天丢了都不知道。。”

许怀国看着李桂花手中的两块钱,说道:“这么多咱不能要,赶紧把钱还回去。”

李桂花不情愿地说道:“凭啥还回去?这钱她都给了孩子们了。”

”许怀国气得扬起手,作势要打李桂花。“你要是不还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桂花吓得连忙拿着钱出了房门。

刚到院子里就看见张有弟和时清浅。

张有弟也拆开了三个孩子的红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钱,她赶紧找到时清浅要还回去。

两人推来推去十多分钟,张有弟才将红包收下。

李桂花见她都收下了,也把钱揣回兜里。

……

夜幕降临,村庄渐渐安静下来。

吃完晚饭,许怀安去二叔家与堂兄弟们一起睡,将房间让给时清浅。

这样正好方便时清浅去找舅舅和舅妈。

白天和张兰香聊天的时候,就大概了解了一下向阳村。

那些下放的人一起住在牛棚旁边的土屋里。

时清浅趁着夜色,悄悄往土屋的方向走去。

还好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土屋内的人均是吓了一跳,唐锦程说道:“我去看看。”

唐锦程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轻声问道:“谁?”

时清浅听出这个声音应该是表哥的,压低声音说道:“表哥,是我,浅浅。”

“浅浅?”唐锦程一听是时清浅,连忙打开门,确定周围没有人,赶紧将她拉进屋。

时清浅走进屋子,一眼便看见瘦成皮包骨头的表哥和舅妈林佳惠,还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舅舅唐玉良。

时清浅的眼眶瞬间红了,不知是受原主的影响还是她自己的难过。

但无论为什么,他们都是一直爱护着原主的亲人,就算是为原主报恩,时清浅也必须要救他们。

她快步走到舅舅床边,轻声呼唤:“舅舅,舅舅……”

唐玉良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时清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担忧和疲惫掩盖:“浅浅,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时清浅握住舅舅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放心不下你们,就把工作卖了,到向阳村来当知青。”

“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得这么重?”

唐玉良虚弱地说道:“浅浅,舅舅没事,就是这日子过得艰苦,身体有些扛不住了,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太苦了。”

林佳惠在一旁抹着眼泪说道:“浅浅,你这孩子太傻了。你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们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唐锦程也满脸担忧地看着时清浅:“浅浅,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你来过这里,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时清浅摇了摇头:“不,舅舅,舅妈,表哥,你们是我仅有的亲人了,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你们缺些什么,我找机会给你们送来。”

唐玉良连忙摇头:“浅浅,不可,你别为了我们冒险,那些钱你好好留着傍身。”

林佳惠有些犹豫她当然不想连累了外甥女,可丈夫如今的情况,再不吃药真的不知还有几日了。

林佳惠纠结地说道:“老唐,要不让浅浅给你买些药来,你现在病得这么重,要是再没有药,我真怕……”

说着,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时清浅立马说道:“舅妈,舅舅得了什么病,需要什么药,我明天就去买。”

唐玉良想要阻止,却因为虚弱而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

林佳惠擦了擦眼泪,敲响另一个房间的门。

石屋一共是有三间房和一个厨房,除了他们三人,另外还住了六个人,其中有两对夫妻。

其中有一个曾是大医院的医生。

林佳惠敲响的就是这位医生的房门,“老孟,麻烦你帮我这一张药单子。”

孟望飞看向时清浅,问道:“她是你家人?”

“是,她是我外甥女,不会有事的。”

听到林佳惠这么说,孟望飞才放心,他重新给唐玉良把脉,然后写下药单。

他又拿出另一张单子,“这位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多买些药,我们这还有不少人都病着,之前没办法弄到药只能一直拖着。”

时清浅看向舅妈和表哥,他们点头后,才接过药单,“孟医生放心,我会尽力弄到这些药的。”

“多谢,多谢,”孟望飞回屋后,再出来手里多了一条小黄鱼,“同志,这个算是我买药的钱。”

时清浅连忙摆手拒绝:“孟医生,这可使不得,您要的都是最普通的药,可用不了这么多。”

林佳惠也说道:“老孟,你这是做什么,这些日子我们一家多亏了你们照顾。”

孟望飞却坚持要把小黄鱼给时清浅:“同志,你拿着吧,现在买药不容易,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能多买些药回来,那也是救了大家的命。”

时清浅看着孟望飞真诚的眼神,但她还是坚定地把小黄鱼推了回去:“孟医生,真的不用。”

最终,在时清浅的坚持下,孟望飞收回了小黄鱼。

孟望飞回到房间,将空间还给他们。

时清浅问道:“表哥,表嫂和小侄子怎么样了?”

唐锦程叹了一声:“我不想拖累他们母子就和她离婚了,虎子归她。”

时清浅一怔,想开口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浅浅,你跟我们说说你的事情,怎么突然下乡来了,是不是受了欺负?”唐锦程苦涩一笑。

林佳惠转话题问起她下乡的事情。

时清浅也并未隐瞒,直接将后妈的事情,以及自己卖工作的事说了出来。

林佳惠听后,心疼地握住时清浅的手,眼中满是泪水:“浅浅,你受苦了,你那个后妈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人面兽心,早知如此当初我和你舅舅就该把你接过来照顾。”

时清浅轻轻摇头,微笑着安慰道:“舅妈,我现在挺好的,我会想办法把日子过好,也会帮你们弄到药,让舅舅好起来。”

“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浅浅,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唐锦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见时清浅说道:“舅舅、舅妈、表哥,我要结婚了。”

林佳惠、唐锦程都愣住了,满脸震惊。

“你今年刚满20岁,结什么婚!”唐锦程气愤道,“男方是谁,多大年纪,做什么的,他是不是骗你了,还是欺负你了?”

“告诉表哥,表哥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报仇!”

时清浅连忙摆手说道:“表哥,你别激动,他没有欺负我,也没有骗我,他叫许怀安,家也就在向阳村。”

“他是军人,不过比我大了几岁,但大几岁的男人心疼人啊,他一直对我很好,家里人也处得不错,他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了,等审核通过我们就能结婚了。”

林佳惠皱着眉头说道:“浅浅,你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婚姻可不是小事。”

时清浅理解舅舅舅妈和表哥的担忧,她耐心地解释道:“舅妈,我知道婚姻不是小事,我也不是草率决定的。许怀安真的很好,他为人正直、善良,对我也特别体贴,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林佳惠和唐锦程轮番劝告,可时清浅已经做了决定,她就是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性子。

他们也没了办法。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时清浅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土屋。

唐锦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他必须要亲眼看看自家妹妹要嫁给什么样的人才行。

第二天一早,许怀安醒来后便从二叔家回来。

到了家门口,警惕地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许怀安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中似乎带着审视和探究。

作为军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敌特。

许怀安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迅速锁定了目光的来源方向。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家走,在靠近一处隐蔽角落时,突然一个转身,如猎豹般迅猛地扑向那个方向。

唐锦程完全没料到许怀安的反应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许怀安一把抓住胳膊,狠狠按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许怀安的力量极大,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许怀安眼神凌厉,声音低沉而威严。

唐锦程咬着牙说道:“放开我,我不是坏人。”

许怀安却丝毫不放松,继续逼问道:“不说清楚,就把你交给警察,跟踪军人最少判三年。”

唐锦程不会吐露他与时清浅的关系,只能说明自己的身份,并表示羡慕他这身军装,所以才多看几眼。

许怀安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直接将他带去见许武,确定他确实是下放人员后,才将他给放了。

许武感叹道:“这人也是有孝心,别人家的孩子知道爹娘出事第一时间断绝关系,他却宁愿离婚也要来照顾爹娘,可惜了。”

……

许怀安回到家,时清浅还没起。

张兰香见他回来,嘱咐道:“浅浅昨天肯定累着了,你别去吵醒她,锅里温着饭,鸡蛋也是给她的,等她起来你给她弄早饭吃。”

“知道了。”

“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张兰香将一把钱塞许怀安手里,继续叮嘱,“今天你带浅浅去镇上买块手表,另外我和你爹再出100块的彩礼。”

“按理说浅浅是城里人又有文化,咱家应该多出彩礼,不过当初你大嫂、二嫂进门的彩礼也是100,我和你爹必须一碗水端平。”

“娘知道你手里有钱,等结了婚就把钱交给你媳妇,这样才不辜负人家浅浅才刚20岁,就嫁给你这个27岁的光杆儿。”

许·27岁光杆儿·怀安,把钱还回去,“娘,你也知道我有钱,不用您贴补。”

“少给老娘来这套,让你拿着就拿着,”张兰香的火爆脾气。

许怀安无奈地看着母亲,只好把钱收下。

张兰香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

八点左右,时清浅换好衣裳后打开房门。

许怀安无事可做,正在院子外面劈柴,见她醒了,才放下斧子。

许怀安迎上前去:“浅浅,你醒了,娘给你留了早饭,锅里温着呢,我给你打水洗漱”

时清浅点点头。

许怀安很快打来水,放在时清浅面前,时清浅洗漱完毕后,许怀安又贴心地把热好的早饭端过来,一早上忙碌不已,却乐在其中。

趁着时清浅吃饭,许怀安将刚才张兰香的话告诉她。

时清浅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意见。

她现在可是个小富婆,抛开许怀安交给她的那些钱,仅凭从家里找到原主亲爹的存折,里面足足有十多万。

这个时候万元户这个词都还没有流行起来,她就已经有十万在手了,妥妥的小富婆。

根本不在乎那点彩礼,不过许母对她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是很有诚意的。

吃完饭后,许怀安去二叔家借来自行车,这是他们村唯一的一架自行车,被擦得锃光瓦亮。

“你有自行车票吗,我们买一辆吧,以后方便,”时清浅说道。

许怀安想了想:“应该有,你找找我给你的那堆票。”

时清浅回到房间,开始翻找许怀安给她的那堆票,她仔细地一张张查看,果然找到了自行车票,她拿着票兴奋地跑出来,“找到了!”

许怀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微微上扬,“那我们今天去镇上就把自行车买了吧。”

两人骑着二叔家的自行车,向镇上出发。

一路上,微风拂面,阳光温暖,时清浅她紧紧搂着许怀安的腰,心情格外舒畅。

到了镇上后,时清浅还惦记着买药的事情。

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了许怀安的,索性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在听到时清浅说她的舅舅一家被下放到向阳村的时候,许怀安惊了一下。

“所以你下乡就是为了他们?”

“嗯,”时清浅点头。

“难怪了,”许怀安想起今早跟踪他的唐锦程,原来那是时清浅的表哥。

应该是知道她要嫁给自己,所以才悄悄来看看未来妹夫是什么样的人。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

许怀安载着时清浅去卫生所买药,还好孟望飞药单上的药都是常见的西药,镇卫生所就能买齐。

时清浅看着手中的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下好了,舅舅他们有药了,”时清浅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许怀安看着她,说道:“浅浅,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好,”时清浅点点头。

将药放好,他们又往供销社去。

供销社里面摆放着几辆崭新的自行车。

“同志,自行车多少钱一辆?”时清浅问道。

售货员说道:“不好意思,这些自行车都已经预定出去了,只剩一辆凤凰牌,180块加一张自行车票。”

时清浅大手一挥:“我们要了。”

售货员将自行车推出来,许怀安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时清浅这才付钱。

“我们再看看手表,”两人来到手表货柜前。

售货员看出他们是要结婚,极力推销着,不过柜子里一共只有不到十块表,时清浅都没看上。

“不喜欢?”

时清浅点头。

“把我们明天去市里买。”

离开供销社,时清浅骑着刚买的自行车一溜烟冲了出去,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风扬起她的发丝,她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她回头看看许怀安,喊道:“快来追我呀!”

许怀安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他也骑上自行车,一边追一边喊:“浅浅,慢点儿,小心摔着。”

时清浅却不以为然,继续加速前进,嘴里还哼着小曲。

她一会儿单手扶把,一会儿又晃晃悠悠地扭着身子,尽情享受着风打在脸上的感觉。

许怀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浅浅,别闹了,好好骑车。”

时清浅嘻嘻一笑,“许怀安同志,别那么紧张嘛,我技术好着呢。”说着,她还做了个鬼脸。

许怀安拿她没办法,只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时刻准备着在她摔倒的时候扶住她。

他们就这样骑着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留下了一串串欢声笑语,引得路边的行人朝他们投来目光。

时清浅和许怀安骑着自行车回到向阳村,那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村民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当他们看到时清浅骑着那辆漂亮的自行车时,震惊和羡慕的表情瞬间在脸上蔓延开来。

要知道自行车可是稀罕物,向阳村几十户人家,只有大队长家有一辆。

没想到许怀安昨天刚领回来一个媳妇,今天就买了自行车,还是凤凰牌的。

“哎呀,这自行车可真漂亮啊,怀安是不是又升职了?”

许怀安摇头道:“没有,这车也不是我买的,是我媳妇儿买的。”

众人一听,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啥?是你媳妇儿买的?”

“嗯,”许怀安骄傲点头。

在场所有人看向时清浅的目光都变了。

昨日许怀安带着时清浅回来时,不少人都见到了,私下里都在说时清浅单薄,不像是能顾家的女人。

说许怀安如果真娶了她,可就是娶了个祖宗回家。

许文和张兰香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仅得不到儿媳妇照顾,说不定还得反过去伺候儿媳妇。

然而,此刻看着时清浅一出手就是一辆全新的凤凰牌自行车,猜测她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否则哪能给女儿这么多钱。

这么有钱的儿媳妇,别说娶个祖宗,就是把她供起来,他们也愿意啊。

“哎呀,这许家可真是走了大运了,找了个这么有钱的儿媳妇。”

“可不是嘛,这凤凰牌自行车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人家这新媳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下来了。

“这哪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了个财神爷。”

许怀安和时清浅没管他们说什么,去二叔家还了自行车后,便直接回了家。

此时许父他们都已经下工回来了。

看到时清浅骑着自行车回来,身后载着许怀安。

张兰香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时清浅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挡不住许怀安,但张兰香看着,却有一种自家儿子是害羞小媳妇儿的错觉。

“嗷哟我的娘哎,浅浅快下来,他那么一大坨子,别把你累坏了。”

时清浅听到张兰香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停下自行车,俏皮地说道:“婶子,没事的,我载得动他。”

许怀安从自行车后座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娘,您说什么一大坨,我是您儿子,不是狗屎。”

张兰香根本不理他,走上前来,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这自行车不像是你二叔家的。”

“娘,这是浅浅刚买的,”许怀安解释道。

张兰香一听顿时怒了:“你这死孩子,我让你干什么去的,就算要买自行车那也得咱家买,你怎么能让浅浅花钱,一点都不懂事,难怪打了27年的光棍儿。”

许怀安被老娘训斥得有些无奈,刚想解释,时清浅抢先将张兰香拉到一旁,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这还差不多,”张兰香这才满意点头,然后新奇地摸了摸车把,“没想到咱家也能有自行车啊,老头子,快出来看。”

许父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走出来。

听到动静的孩子们也一窝蜂冲了出来。

孩子们围着自行车,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

“哇,好漂亮的自行车!”大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车座。

“太好了,我们家也有车车了,骑车车,我要骑车车,”二娃扭着屁股挤开大娃,抬着小短腿就要往自行车上跳。

张兰香立即将他抱起来:“什么我们家,这是你三叔、三婶婶家的车。”

“我也要车车,就是我家的车车,我就要车车,”二娃在张兰香身上又扭又踢地撒泼。

许怀国立即从张兰香手里抱过二娃,大手打在他的屁股上。

二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愣住了,紧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大嫂李桂花从房间里走出来,阴阳怪气道:“你打你儿子做什么,他说的有什么错。”

“都是做父母的,人家父母都是对每个人儿子都一样,再看看有些人,暗地里给老儿子塞钱,给不知道哪来的女人买车。”

“你这个老大除年纪大还有什么本事,现在连自己儿子都打,人家更瞧不起你。”

“你胡说什么!”许怀国愤怒地举起手。

李桂花见他作势要打人,索性挺起胸膛:“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自己没本事,在家打儿子又打媳妇,传出去看你们一家人还要不要脸。”

张兰香气得脸色通红,怒指着李桂花骂道:“你不就是眼红浅浅买了自行车,有本事你自己去买没人拦着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非要闹着分家,少在这里阴一句阳一句。”

“你说我给了钱,不错,我就是给钱给老三,让他去给浅浅买手表,怎么当初你嫁进来的时候我们没给你爹妈钱?”

“别忘了,给你爹娘的一百钱彩礼还是老三寄回来的钱,没有老三你还能有今日,早就被你爹娘不知道卖到哪座山上去了。”

“你不好好感激老三,现在还有脸计较我给了多少钱给他。”

“老娘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我和你爹不仅要给浅浅买手表,这自行车的钱我们也出了,三响一转四十八条腿,一样不能少,我们都要备齐。”

“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就给老娘忍着,忍不住给滚,我和你爹都还没死,手里的钱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李桂花被张兰香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许怀国在一旁拉了拉李桂花的胳膊,低声说道:“赶紧回屋去。”

李桂花狠狠地瞪了许怀国一眼,却也不敢再吭声。

以张兰香对许怀安的在乎程度,李桂花怕她真的把自己赶回娘家。

赶忙抱着二娃,灰溜溜地躲回房间。

一旁的时清浅实在是被未来婆婆的战斗力给惊到了。

果然中国大妈的嘴皮子不容小觑。

张兰香转头面对时清浅,立即变了脸色,哪里还有刚才愤怒的样子。

“浅浅啊,别理她,她就是眼红,以后你和怀安好好过日子,婶子刚才说得也是真的,三响一转四十八条腿,我和你叔一定都给你备齐了。”

时清浅笑了笑,说道:“婶子,不用这么破费。”

张兰香摆摆手,说道:“那可不行,你这么好的姑娘,长得好又有文化,进了许家门,那是怀安的福气,咱家不会亏待你。”

许怀安立马接话:“娘说得对。”

时清浅看着张兰香和许怀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己凭直觉选择的男人果然没选错。

“叔婶,我和怀安明天想去一趟市里,我也要去置办嫁妆。”

张兰香一口答应:“你们去吧,去市里玩玩,正好趁着老三在家,让他好好陪陪你,嫁妆你买些自己用得上的就行,咱家没那些规矩。”

时清浅点了点头,但作为逛街狂魔,她看上的都是用得上的。

“三叔,带我们坐自行车嘛,”大娃拽着许怀安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期待。

大妹、二妹也跟着说道:“三叔,我们也想去玩。”

“行,三叔载你们去兜风,”许怀安将大妹、二妹抱上前面的大杠,大娃坐到后座上。

带着他们在院子里骑了两圈。

许父和许怀国、许怀民看着也想骑,没有男人不爱车。

等到孩子们过了瘾,时清浅主动提议让他们都上车试一下。

父子三人这才兴奋地轮流骑上自行车感受了一番。

许父感慨道:“这自行车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咱老许家也有这稀罕物件了。”

许怀国和许怀民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新奇。

……

吃过晚饭后,许怀安被亲娘连推带赶的轰出家门,让他上二叔家去睡觉,生怕他乱来。

等到村里人都睡得差不多了,时清浅带着白天买的药悄悄出了门。

许怀安已经大门外等着她,两人一起去到下放人员住的土屋里。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清浅轻声叩门。

“谁?”

“表哥,是我。”

屋里的人听到时清浅的声音,急忙打开了门:“浅浅,快进来。”

时清浅进去后,唐锦程立马就要关门,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某位男同志。

“表哥别关门,还有人没进来。”

“谁啊,”唐锦程往外看,看清来人,脸立马垮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让开一条缝,“进来吧。”

许怀安进门后,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那个……表哥,今早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浅浅的表哥,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

“谁是你表哥,瞎喊什么,”唐锦程却冷哼一声,别过脸,露出青紫的淤伤,“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时清浅看向表哥脸上的伤,又看向许怀安,眼里带着疑惑不解。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还打架了?

许怀安低头凑近时清浅耳边,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干什么,凑那么近干什么,”唐锦程立刻插入两人之间,将他们两人隔开。

“一边儿去,别挡路,”舅妈林佳惠一把将表哥薅开,目光落在许怀安身上,“浅浅来了,这位是?”

时清浅挽着许怀安的胳膊,介绍道:“舅妈他就是我的未婚夫,许怀安。”

“舅妈好,表哥好,”许怀安礼貌打招呼。

这时候舅妈身后传来几声非常刻意的咳嗽声。

时清浅低声对许怀安说道:“是舅舅。”

许怀安连忙走到床边恭敬地说道:“舅舅好。”

唐玉良微微颔首,目光在许怀安身上上下打量着。

唐锦程在一旁轻哼一声,显然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

林佳惠笑着打圆场:“好了,都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几人坐下后,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许怀安率先开口:“舅舅、舅妈,今天早上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实在抱歉,我当时不知道表哥的身份,所以才下手的。”

唐玉良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年轻人容易冲动可以理解,浅浅是我唯一的外甥女,我不希望她受委屈,若是你欺负她,即便是不要这条老命,我也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许怀安郑重地点头:“舅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浅浅,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唐玉良这才满意点头。

时清浅看着许怀安正襟危坐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笑打破了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

唐玉良瞥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笑什么笑,你的账我还没算呢,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了工作,谁让你跑下乡来的?”

时清浅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舅舅,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想离你们近一些嘛。”

唐锦程在一旁插话道:“哼,你就是任性,该打。”

时清浅嘿嘿一笑,赶紧拿出一大包药:“这是我们按照孟医生给的药单买的药,让孟医生来看看对不对吧。”

唐锦程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但想着许怀安还在,就没再继续,给自己妹妹留点面子,转身敲响孟望飞的房门。

开门看见时清浅,孟望飞立刻来了精神:“小同志,是不是药买回来了?”

“对,你看看这些药对不对,”时清浅将东西递给他。

“对!对!”孟望飞看着布袋子里的药,激动得老泪纵横。

孟望飞赶紧将所有人叫出来,时清浅第一次见到土屋里的所有人。

除了舅舅一家三口和孟望飞外,另外还有两对中年夫妻柳冲和白玲、丘小统和宁华,以为看着五十来岁的男人赵员。

“我们有药了,”孟望飞迫不及待将好消息告诉他们。

他们这些人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每天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众人一听有药了,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柳冲更是激动得要给时清浅和许怀安下跪磕头。

下放时,他的妻子白玲已经怀孕,可直到孩子没了他们才知道。

白玲流产后,根本没机会休养,导致身体亏空得厉害,如果一直没有药,怕是撑不了多久。

许怀安连忙扶住柳冲,说道:“柳同志,千万使不得。”

柳冲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改为鞠躬道谢。

白玲在一旁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谢谢你们,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时清浅安慰道:“白阿姨,别这么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孟望飞开始给大家分配药物,仔细地嘱咐着每个人的用药方法和注意事项。

……

第二天一早,许怀安去找二叔开了介绍信,吃过早饭后便和时清浅出发去市里。

为了买到更好的东西,时清浅再一次坐班车坐到吐。

许怀安看着脸色苍白的时清浅,心疼不已。

他轻轻拍着时清浅的背,说道:“浅浅,辛苦你了,等会儿到了市里我想办法找辆卡车拉东西,我们回去就不坐班车了。”

时清浅连连点头,这破车她这辈子都不坐了。

两人来到市里后,许怀安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让时清浅休息片刻。

等她脸色恢复,许怀安才前往邮局到电话机前排队。

到了他,许怀安拨通部队电话:“麻烦帮我接梁国栋师长。”

接线员说道:“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梁师长的声音:“我是梁国栋。”

许怀安立刻挺直脊背,语气恭敬而严肃地说道:“报告师长,我是十九团许怀安。”

“臭小子,舍得电话费了,说吧什么事。”

“我想向您询问一下我和时清浅同志的结婚报告进展情况。”

“早就猜到你小子着急,放心吧,报告表我已经发给阳宁镇派出所副所长王志勇,用不了几天他应该就收到了,到时候他会给你送家去。”

“谢师长。”

“行了,别来这一套,”梁师长突然问道,“你那个小对象在身边吗?”

“在。”

“那你问问她,她爹有没有其他名字,还有她的爷爷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许怀安蹙眉:“师长,为什么要问这些?”

“你去问就是了,”知道他那倔脾气,梁师长严肃的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许怀安心中虽有疑惑,但军人的服从意识让他立刻应道:“是!”

许怀安按着梁师长的意思询问身旁的时清浅。

“这个,我想想……”时清浅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原主亲爹好像确实有其他名字,“好像叫刘云什么……”

梁师长在电话另一端听到时清浅的话,立即补充道:“刘云平?”

时清浅点头道:“对,就是刘云平,不过我爸说,这是他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人贩子给他取的名字,自从以后他就再也没用过,也不让我对外讲,说会招来人贩子的。”

“至于我爷爷,我爸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拐了,之后再也没见过爷爷,不过爷爷好像是专门挖坑的。”

挖坑这话可不是时清浅故意调侃,而是原主老爹说道,字面意义上的挖坑。

“好,我知道了,”梁师长着急地挂了电话,又打出另外一个电话。

许怀安和时清浅站在电话机前一脸懵,但他们没有多想,给了电话费后坐人力车前往市里的百货商店。

进入商店后,时清浅的目光立即被手表柜里的一对情侣腕表吸引。

男款手表的风格硬朗大气,表盘稍大设计简洁大方,银色的表壳搭配着同色五排链节表带,给人一种沉稳坚毅、柔和低调的感觉,很符合许怀安的气质。

女款则更加精致小巧,表壳周围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时清浅的美丽与灵动。

“这两块拿出来我看看。”

售货员瞥了一眼时清浅和许怀安,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轻视。

不仅站着不动,还出言讥讽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表?”

“这可是劳力士手表,只有上京海、云沪这些大城市才有得卖,这两块表可是我们主任好不容易从京海带回来的镇店之宝,就你们这些乡下人,一辈子也买不起,赶紧走。”

时清浅一听售货员这话,顿时怒火中烧,眼神凌厉地看着售货员,大声说道:“你是肚子里的蛔虫还是茅坑里的蛆,问都不问,就知道我们买不起。”

“也看看你这副盛气凌人的丑恶嘴脸,还看不起乡下人,我国《宪法》明确规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竟然还满脑子的阶级歧视,知道的你是售货员,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古代宫里的皇后娘娘,还在搞封建复辟呢。”

“我有理由怀疑你思想觉悟问题很大,作为华夏公民有资格向你们领导进行投诉,你马上去请你们领导出来,否则我就报警处理。”

售货员被时清浅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指责吓得脸色煞白。

阶级歧视,封建复辟这么大两顶帽子扣下来,她全家都完了。

售货员慌忙地跑进办公室去找主任。

商店里的群众也被他们这里的动静吸引,全都往手表柜的方向张望。

许怀安拧开水壶递给时清浅:“喝口水。”

时清浅接过水壶,猛喝两大口,骂人也是个力气活。

很快售货员身后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许怀安将时清浅护在身后:“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时清浅点了点头。

售货员带着主任走到他们面前,主任满脸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同志,我们这位售货员心直口快了一些,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多多包涵,当然为了补偿二位我私人出钱,送你们半斤水果糖?”

时清浅瞥了那主任一眼,半斤糖就把他们打发了,也真是拿得出手。

许怀安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严肃地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军官证,展示在主任面前:“主任,我是一名军人,我们的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阶级歧视存在。”

“这位售货员今天的行为,严重违背了我们的社会价值观,我要求你必须对她进行深刻的思想政治教育,让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主任看到打开的军官证上清楚的这些南军区十九团团长,态度顿时改变,连忙点头说道:“军人同志说得对,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并组织全体员工进行思想政治学习,确保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见主任态度还算端正,许怀安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

时清浅再次来到手表柜前,敲了敲两只情侣腕表上方的玻璃:“现在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主任亲自将玻璃柜里的一对劳力士取出来。

不同于主任的小心翼翼,时清浅直接拿起男款表戴在许怀安手腕上。

“好看,”时清浅满意道。

许怀安从前没戴过手表,但也知道劳力士不便宜:“给你买一块就行了,我用不上。”

时清浅说道:“这一对可是情侣腕表,情侣就是对象、以后的老婆,你确定不要?”

许怀安摘手表的手顿住,眼神在两块表上来回移动,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看着时清浅,轻声说道:“要,既然是情侣腕表,那肯定得要,可不能让别人买去。”

“这就对了,”时清浅问道,“主任这两只表一共多少钱。”

主任听到时清浅的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原本以为这两人只是看看,没想到竟然真的要直接买下这两块劳力士对表。

他愣了一下,才赶忙说道:“这两块表是劳力士最新款,价格会贵一些,每块1800百元和一张手表票,一对就是3600元和两张手表票。”

“如果两位同志一对一起买,我可以做主给你们打九价折,也就是3240元,就算是对两位的赔罪。”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生怕他们被这个价格吓跑。

果然见时清浅摇了摇头。

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不买也没关系的。”

时清浅却说道:“我的意思是不用打折,我们原价买。”

主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打九折可是直接省了360块钱。

“同志,你是不是觉得九折不合适,”主任一咬牙,“要不八点八折?真的不能再低了。”

时清浅见主任没明白她的意思,索性直接将手表票和3600元放在玻璃柜上,“点清楚。”

主任看着柜台上那厚厚的一沓钱,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售货员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羞愧与懊悔,早知道就该给他们拿,一次性卖掉两只劳力士,她这个月的工资起码翻三倍,可惜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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