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欺人故故生》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复杂而令人感慨的家庭故事。
主角的爷爷刚过世,80岁的奶奶就嫁给了78岁的初恋。主角摩挲着爷爷的遗物陷入沉默,认为奶奶和爸爸都忘了爷爷的好。主角回到过去,试图改变这一切。
主角劝说爷爷离婚,爷爷起初并不愿意。后来爷爷升职被奶奶的初恋郑乔顶替,主角发现奶奶和郑乔关系亲密,爷爷看到后伤心。主角带爷爷去商场改变形象,却发现奶奶给爷爷的定情信物金镯子是假的。
爸爸知道奶奶出轨后,不仅不帮爷爷,还劝说爷爷容忍。主角因此和爸爸发生激烈争吵,回忆起爷爷生病时只有自己照顾,最终没能留住爷爷的痛苦经历。
主角在这个过程中,努力想要改变爷爷的命运,为爷爷争取应有的尊重和幸福。
白发欺人故故生正文阅读
爷爷刚过世,80岁的奶奶风风光光嫁给78岁的初恋。
新爷爷载歌载舞时,人淡如菊了一辈子的会计学教授奶奶,罕见露出宠溺的微笑。
跨越半个世纪的有情人,终于破镜重圆,感天动地。
爸爸跟在一旁拍手叫好:“书要往后翻,人要向前看。”
只有我,摩挲着对自己抠门了一辈子的爷爷唯一的遗物——又细又小的金镯子,陷入深深的沉默。
奶奶忘了一辈子操劳的老伴。
爸爸也忘了一辈子疼他的父亲。
再睁眼,回到了我二十四岁的时候。
奶奶坐在沙发上,声音淡漠的像一片云:“老朋友叙旧,一起跳个广场舞罢了,我就不能有缅怀青春的权力?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我看着活生生的爷爷突然落了泪,我拉着他迈出门就问:
“爷爷,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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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被我这番话弄的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奶奶都解释过了,老朋友叙旧而言,快别说这话了,好好的干嘛要离婚?”
老一辈就是这样,有人劳碌了一辈子,习惯了。
他根本没想过,其实人这辈子,可以不用活的那么辛苦。
“我没开玩笑。”我看着他,“虽然我不如奶奶厉害,但我大学刚毕业就自己创业,养你绰绰有余。”
爷爷不听我这些,只当我胡言乱语:“你这孩子不是睡糊涂了吧?”
我擦了擦眼泪,又笑了。
离爷爷查出癌症还有十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吸了吸鼻子:
“爷爷,奶奶外面那男小三,叫郑乔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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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明显慌了,支支吾吾半天,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大方承认:“因为我来自未来,我不仅知道他是奶奶的姘头,还知道他马上要空降,当你的领导。”
爷爷马上笑了,因为他是厂里资格最老的员工。
总部那边早有消息下来,要扶他做车间主任,明天就要上任了。
他不信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能改。
可接下来厂里的一通电话打来,他彻底傻眼了。
“喂,老赵啊,真是对不住了,外部招聘来了一个新主任,叫做郑乔,挺有管理经验的,你升职的事情先缓缓,你都快退休了,不如干脆别折腾了,喂?嘟嘟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挂领导的电话。
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对比自己小几轮的小辈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忙活了几十年,最终却落得一场空。
我拽着精神恍惚的爷爷回家。
桌上摆着爷爷年轻时的泛黄照片,因为保存不当,很多地方破损了。
可那会的爷爷,明明是神采奕奕帅小伙,嘴角总挂着神气的笑。
爷爷本该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前途一片璀璨,却为了爱情将求学机会,拱手让给第二名的奶奶。
和奶奶相处着几十年,岁月不仅磨白了他的头发,更压弯了他的脊背。
爷爷刚毕业就去了车间,每趟都要扛两百来斤的货,他用汗水浇灌的辛苦钱,供奶奶上完大学,这一供就是很多年。
直到奶奶成为德高望重的会计学教授,爷爷却被困在了老旧的车间,几十年如一日。
我很久都没看见他好好笑过了。
“爷爷,离婚吧,我带你走。”
爷爷的世界,只有儿女和老伴。
他围着他们团团转,可他们都习惯了他的付出,没人对他感恩戴德。
他们觉得,爷爷身为一家之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甚至他去世了,都没人记得他的好。
没人问他累不累、苦不苦,包括他疼在手心的儿子。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别给你奶听见了,回头又得训我了。”
我恨铁不成钢:
“爷爷,你每天不是在车间搬货,就是帮家里洗衣做饭,你有出去玩过吗?”
“奶奶每次授课结束,就陪那个男小三跳广场舞,两个人身子贴的紧紧的,这不是当场给你戴绿帽,这你能忍?”
“妈妈去世后,爸爸就把我抛给你带了,可他连你腰间盘突出、心脏病都不关心,这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吗?”
“我长大了,可以养你了,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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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话起作用了。
最近我探班爷爷车间干活,总会看见他盯着货发呆。
爷爷的身子骨不好了,干活没有从前利索,总要被新来的小年轻嫌弃。
我提防着郑乔会给爷爷穿小鞋,可一天下来连这个新主任的影子都没见着。
直到晚上,我搀扶着爷爷下班回家,碰巧在路边看见了郑乔,在他身边的还有奶奶。
那是我第一次看奶奶穿那么鲜艳的衣服,她擦了口红,没有授课时威严的样子,颇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依偎在郑乔的怀里。
爷爷愣住了,手上拎着的烤鸭掉地,那是他拄着拐棍,跑了三条街,买给奶奶的。
他们温存的忘我,丝毫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那男小三砸:“老不死的,你抱着我奶奶干嘛呢!”
这一下,正好砸中了郑乔的头,他眼冒金星。
奶奶看到我和爷爷的那一刻,明显慌了。
她到底是个体面的教授,立马推开了郑乔,愣了一秒后扇了他一巴掌。
“发酒疯滚回家去,别等着我家孙女和老头子教训你。”
郑乔立马反应过来,捂着脸跑走了,路过我们时,眼里带着恨意。
奶奶整理好头发,捡起掉在地上的烤鸭,勉强扯出一个笑。
“这烤鸭是买给我的吗?”
爷爷冷着脸,夺过烤鸭:“不是,我准备拿去喂狗。”
奶奶的笑,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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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乔是奶奶的初恋。
我从小就知道奶奶很要强,她习惯性的命令爷爷,事事推给爷爷。
可在奶奶的世界里,爷爷从来不是终身伴侣,充其量算一个好用的提款机。
因为郑乔家境殷实,刚毕业就出国了,两个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奶奶就退而求其次,选了能吃苦,还愿意打工供她读书的接盘侠爷爷。
在那个包办婚姻常见的年代,多少人赚不到钱,打老婆撒气,天天喝酒不回家。
我爷爷却像个异类,每月的工资上交,还每天洗衣做饭,包揽所有家务。
奶奶一开始是个穷学生,可等考了会计证后,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可即便这样,似乎只有爷爷一个人依然过着穷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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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拖带拽把爷爷拉去商场。
给他买昂贵的西装、大牌的手表,将那双穿烂的草鞋扔掉,换成了鳄鱼皮皮鞋。
爷爷被塞在奢华的衣服里,不知所措的像个小孩。
直到我伸手,想把他手腕上细丝一样的金镯子拽下来,换成更重的大金镯。
沉默许久的爷爷,为难的开口:
“孩子,你有孝敬爷爷的这份心,爷爷已经很高兴了,可这镯子是你奶奶年轻时给我买的唯一东西,我戴了很多年,有感情了。”
爷爷精打细算了一辈子,总是下意识的觉得,东西坏了补补还能用。
可感情不似家电可以修,只要犯下原则性错误,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爷爷,奶奶送给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了。”
“这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有权决定怎么使用它。”
爷爷还是不愿意,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才同意把金子融了,在原有的基础上合成一个新的。
我艰难的拽下爷爷手里的镯子,把细如发丝的镯子递给师傅。
师傅拿着镯子看了又看,皱眉道:
“哥们,这镯子黄铜的,融不了。”
爷爷忽然愣住了,佝偻的背在此刻更低了。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珍视了一生的定情信物,只是个不到十几块的破烂。
我心疼的看着爷爷,却早在意料之中。
“没事,扔掉这个,给我们新做个粗的,要999足金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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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爸爸不知道奶奶在外还有人。
直到爷爷亲眼看到郑乔和奶奶贴身跳舞,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把事讲了个精光。
爷爷恳求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能出面为他主持公道。
可令人惊讶的是,爸爸很快接受了奶奶出轨这件事,甚至还劝说爷爷:
“爸,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妈她都多大年纪了,还有多少年可以活?她恪守本分了一辈子,到老了想追忆青春,放纵一下也正常,我们作为她的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再说了,妈没做什么出格的,只是跳个舞,也没和那老头滚到床上不是,能忍就忍忍呗。”
我在一旁听的火冒三丈,和他辩论:
“爷爷之前腰间盘突出,卧床不起要动手术的时候,你说自己工作忙不方便,甚至和奶奶两个人说不挣钱就是累赘,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些话我可都记着!”
“爷爷现在出现婚姻危机了,你包庇奶奶不说,心里面有一下顾及过爷爷作为男人的自尊吗?你和奶奶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私鬼、吸血虫!”
当时是我推开工作,照顾卧床不起的爷爷,因此还损失了大单。
就连最后爷爷化疗的时候,也只有我一人照拂,可我那么努力,却还是没能保住爷爷,这是我一生的痛。
想起爷爷生前没有血色的脸,我仿佛要把所有的恨都骂出来。
爸爸被我骂的无法反驳,气的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跟谁讲话这么没大没小?我给你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