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咒最新章节列表_(沉江河陈江燕)小说最新章节列表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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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江河陈江燕是小说《百年咒》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百年咒》的章节内容

百年咒最新章节列表_(沉江河陈江燕)小说最新章节列表完整版

古人“事死如事生”,认为人死后会到另外一个世界中,继续生前的享受,因此很多达官贵人甚至在墓地风水、墓室排列都要找专人替之选择,且十分重视自己墓室里陪葬品的档次。

所以在他死后的墓穴里陪葬品异常丰富。正因为墓室里大量不菲的陪葬品,所以便有了盗墓贼这个特殊的职业。

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也有古话讲:“要想富,盗古墓。”

所以盗墓虽然异常危险,且最损阴德、祸子孙,是把自己脑袋记在腰带上的玩当。但是从古至今,为了墓中的金银古物,铤而走险的盗墓之人多不胜数。

从古到今,说起盗墓贼,在世人眼里都是该做大牢,吃枪子,千刀万剐的恶人强盗,但是这个社会,哪个地方,哪个行业,哪里没有不忠不义,丧尽天良的该死贼子?

常有言“盗亦有盗”,真正的盗墓贼里面也不乏有英雄豪杰,并非那些旁门左道之人能比。

而本书讲的这个盗墓贼,便是其中的一个……

深夜,东北深山的一片连绵山脉当中,雾气缭绕。

在分雾岭山脚的一片原始森林中,一行五人的散盗正在一处洼地鬼鬼祟祟的打着盗洞,挖出来的盗洞,半米多宽,深至少能有七八米。

下面一人头戴射灯,正在手拿一把洛阳铲不停的往下挖,盗洞上面围着四个人。

离盗洞最近的孙何足手里拿着罗盘,双眼紧紧的盯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不一般,他的全身上下都透漏出沉稳内敛的气质。

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动不动,就如同雕塑,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一脸的冰霜,看神色竟然和孙何足有几分相像,估计两人多半是父子。

盗洞旁坐着一人,手里也拿着一把洛阳铲,抽着烟,像是在休息。旁边还有一个高壮的络腮胡,正在紧紧的盯着下面打盗洞的人。

“砰!”的一声闷响从盗洞的底下传了出来。

听到这响声后,盗洞上面的四个人,顿时都来了精神,马上围拢在盗洞的周围。

“老三,挖到了吗?是花土(方言,活土的意思。)还是死土?”刚才那个一直盯着盗洞的高壮络腮胡,伸着头向盗洞里面的老三问道,他也是这次行动的主导人韩老大。

盗洞底下的老三放下手里的洛阳铲,用手扒了扒脚下面的土,土下漏出一块砖壁,他在砖壁的上面抓起一点土,用鼻子闻了闻后,再用舌尖舔了舔,马上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韩老大,挖到了!是花土,还没被人摸过哩!”

盗洞上面的韩老大听见这句话后,眼中一丝担忧的神色一扫而光,嘴一咧开,朝下面喊道:

“老三,你试试这顶子结实不?”

底下的老三答应了一声,拿起洛阳铲,先是轻轻的敲了几下,然后用力的砸了几下。半响才对上面的人说道:

“不行哩,这个顶子硬的很!俺约摸着不用炸药根本下不去。”

上面的韩老大听到后,对下面的老三说道:

“老三,你先上来,俺让老二用炸药给他娘的炸开。”然后转头向手拿罗盘的孙何足问道:“孙先生,您看怎么样?”

孙何足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随你。”便不再言语,看似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为什么他们几人都非亲兄弟,但之间说话都不唤对方名字,而是老大老二以此相称。

所以这里要和大家说一下,盗墓非一般职业,忌讳很多,其中有一条便是:“摸金(摸金是盗墓的别称)不唤名。”

因为很多盗墓贼认为在盗墓的时候,若是自己的名字被墓中的僵尸粽子或是孤魂冤鬼听到记住,怕日后报复,人做亏心事,哪能不怕鬼?

就算是现在,也有很多医院人死后有:“包尸不唤名”的规矩。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这伙盗墓贼所处的地方便传来了一声炸药爆破的闷响。

“老三!你他娘的急着跑过去干啥子?又不是上炕摸媳妇,不会等烟散了?”韩老大扯着嗓门对跑在前面的老三喊道。

老三头也不回的喊道:“我草!老子的皮夹子掉下面了!”

在洞口的边缘,几人围了上来,看见墓顶的砖壁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他们并没有急着下去,一直在盗洞的附近等了尽两个小时后,韩老大才对身旁的老二说道:

“老二,你先放两只大鹅,探探路。”

老二身子虽胖,但手脚却极其利落,韩老大的话音刚落,两只脚上被绑着红绳的白鹅就被老二扔了下去。

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老二把拽在手里的红绳拉了回来,下面的二只大白鹅就给提溜了上来,放在地上一看,活蹦乱跳。

“韩老大,能下!”老二说完这句话后,放下了一根绳子,自己率先滑了下去。

上面的几人见老二自己到了墓底,也先后跟着滑了下去。

几人到了里面,一股刺人的气味让他们眼睛睁不开,等众人适应了以后,才发现这个墓室里并不黑暗,四周都是墓壁,墓壁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长明灯,时隔两千多年,竟然还是长明不灭,散发着幽幽的黄光。

墓室很大,在墓室的正东边,有一口大棺材,棺材全身被红漆涂遍,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浑身起鸡皮疙瘩,更显的这个墓室的妖异。

老三先忍不住说道:“咱们今天运气真他妈好,一下子把盗洞打到墓室里来了,不过这墙上的灯真他妈的邪门啊,都几千年了还亮着!。”

孙何足咳嗽了一声,像是闻不惯这墓室刺鼻的味道,皱着眉说道:

“这是长明灯,灯里面的灯油是人鱼膏,所以才会长明不灭,不过我看那灯苗的势头,也亮不了几年了。”

胖老二说道:

“老三,亏你他娘的跟着我们这么长时间了,长明灯都不懂?真正的人鱼膏可遇不可求,能用上这东西的人,肯定不一般,再看这墓室的结构,咱这次没来错,这绝对是个秦朝大墓,看来咱们这次摸对了!”

财色壮人胆,时间也不等人,所以韩老大手一撮,戴上手套和口罩,拿出开棺的家伙,便急着去那红棺里摸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进入墓室没有说话的孙何足腰带上挂着的铃铛,突然自己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孙何足听到铃铛响后,脸上神色一惊,忙对前面准备动手寻棺摸金的三人喊道:

“等一等!这个墓有点邪!”

走在前面的韩老大听了他的话后,脸上有些不高兴:“孙先生,怎么哩?”

“这个墓邪的很,不能碰!我们赶紧出去。”说着又拿起自己身上那个一直响个不停的铃铛继续说道:

“你们自己看,我祖上传下来的局阴铃一直在响个不停。局阴铃一响,必为聚阴之墓,大凶之兆!”

孙何足心里不光心惊,也奇怪的很,他来之前已经观察过这个墓,这个墓的风水极好,并非聚阴固煞之地,怎么会有如此凶兆?

韩老大听了孙何足的一席话后,先是一愣,随后说道:

“孙先生,俺们花钱雇您爷俩,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阴凶之物,您现在却跟俺们说不能盗?您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老三也在一旁说道:

“孙先生,墓就在俺们眼前,俺们这些做贼的哪有有墓不盗的习惯?何况这可是没被人摸过的个大墓,盗了它,咱们一辈子不愁吃穿!”

孙何足听了他们的话后,自觉自己理亏,咬咬牙后,从身后的包囊里拿出了一面黄色红绣边的旗子,插在了墓室的东南角上。

静静的观察了半天,见旗子没有什么变化后,惨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那几人说道:

“你们快些动手,切记东西不可拿过五件,不可动碰尸骨。”

谁知孙何足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刚刚插在地上的那面旗子,竟然咔嚓一声,自己硬生生的折断了!!

孙何足听见声音后,急忙回头一看,看见那面自己折断的旗子后,脸色煞白,瞳孔突然放大,双眼中立刻闪现出了恐慌的神色,竟一时愣在了当场。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忙伸手拉住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儿子孙雷的手,朝他们进来的那个盗洞方向跑去,边跑边大声的对前面三人喊道:

“快跑!出去晚了,谁都得死在里面!!!”

孙何足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为那面旗子是他们茅山道士测凶所用,若是在盗墓或是捉鬼做法之前,放一面旗子在东南方向,如果那面旗子一动不动,那么说明这里没有危险,或是这里的鬼怪僵尸是插旗之人能应付来的。

若是旗子轻轻的偏倒,那么说明这里的东西不好惹,你还是赶紧走吧,若是旗子歪倒厉害(超过45度角)那么说明这里的东西极为凶恶,若不及时离去,性命难保。

可这次在这个秦朝的大墓里面,这面旗子竟然硬生生的折断了,孙何足出道二十余年,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让他怎么能不心惊害怕?

可当孙何足拉着自己儿子的胳膊跑到打盗洞的那个地方后,却傻了眼,先前打的盗洞居然消失了!抬头望去,若不是那根绳子还吊在他的眼前,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他自己暗暗叫苦,看来这里面的东西是铁了心不让他们走了,准备把他们几个留在这里陪葬了。

就在这个时候,孙何足身后的那三人个盗墓贼也跑了过来,他们刚才也看到了孙先生的旗子突然自己折断,差点把他们吓个半死,所以他们也不管墓中到底有多少古物金银,也跟着跑了过来.

在生命和金钱无论让谁选择,都会选择前者。

当韩老大看到头顶上的盗洞竟然消失了的时候,他先是一惊,随后便镇定起来,对身旁的老二老三说道:

“老二,老三,抄家伙!”说完自己变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

老二老三听了韩老大的话后,也不含糊,老二直接从身后的背着的95式半自动步枪给拿了下来。

老三右手握刀,左手紧紧的握着一个黑驴蹄子。看来他们在来之前便做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说他们三人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怕也是死,不怕还是死,倒不如拼了试试。凡是做盗墓这个行当,都不是什么善茬。

“韩老......”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们众人头顶上传来的一阵“咯咯咯”的声音打断,特别是孙何足听了这个声音后,浑身一颤,忙抬头向头顶的上方看去。

这一看,除了孙何足和他的儿子外,其他那三人差点没给吓爬下,一个个腿肚子都转到前面来了。

只见一个如同水蛭模样的巨型虫子爬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的墓顶上,身长最起码两米开外,一身灰色的皮,上面的满是褶皱。

但最让人恐怖的是,在这个虫子的脑袋上居然长了一张人的脸!苍白的就如同一张白纸,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带着恶毒的神色紧紧的盯着他们,那“咯咯咯”的声音,正是从这个人面兽身的怪物嘴里发出的!

孙何足看到之后,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面兽身的怪物,陵墓守护兽:鼗涕!虽心惊这个东西竟然能活两千多年,但也不慌乱,刚想从自己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黑墨鸡血,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在他的身后响起。

95式半自动步枪的声音本来就大,又加上墓里空间封密,回音太大,震得孙何足耳朵嗡嗡直响。

墓顶上的尘土也被这枪声震得落个不停,孙何足他们五人刚好都是脸面朝上,无一例外,都被这落下来的尘土迷了眼。

孙何足一边用手使劲的搓着双眼,一边在心里暗骂老二糊涂蛋,在这个节骨眼开枪,若是那个鼗涕现在下来,准有人死。

“妈的!老二!他娘的谁让你开枪了?!”

韩老大的本来看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心里就吓个半死,又让老二这一枪打下来的尘土迷住了双眼,看不见东西,怕意更甚,所以不由得骂出声来,声音很大,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韩老大的声音骂完,却没有听见老二说话,直到众人的双眼能慢慢睁开的时候,才发现老二不见了!

孙何足心里一紧,顿感不妙,忙抬头向上看去,奇怪的是, 刚才还在他们众人头顶上的鼗涕也不见了, 众人喊了半天,也没听见老二的回音,而四周也没有鼗涕的影子,只有光秃秃的墓顶。

老三哆哆嗦嗦的问道:“孙......孙先生,老二怎么不见了?”

孙何足没有回答他的话,脸色苍白,双眼紧紧的盯着墓室的东边,手已经习惯性的握住了背在身后的青铜古剑,因为他不经意间忽然看到墓室东边的那个红色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棺盖竟然自己打开了!!!

韩老大和老三当然也看到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棺材,心里被自己强压下的恐惧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两人双腿发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打开的棺材,眨都不敢眨。

他们现在已经被这个墓室里的东西吓没了半条命,现在还哪管在墓室里有多少金银明器,一心只想活着出去。

“孙先生,你......我们现在走吧?”韩老大对孙何足说道,话语中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孙何足冷哼一声,心中暗想,早让你们走不走,现在想走,恐怕难了!也就在这个当口,那红色的棺材里面竟然唰的一声,伸出了一只没有任何血肉的骨头手臂,一只粉红色的骨头手臂!

孙何足看到这只骨头手臂后,头发根都立起来了,这是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很快,那个骨臂手一抓棺材的边缘,把自己整具骨架带了起来,缓缓的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奇怪的是,这具骨架上面竟然穿着衣服,一身红色的绸缎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这么多年都没有腐坏,甚至连一点破旧的痕迹都没有。

一身红色的绸缎衣服穿在这具骷髅骨架上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骨架上的骷髅头上的两个空洞的眼孔看着孙何足等人,晃着那具粉红色的骨架朝着他们走来。

孙何足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别说看,听都没听过有骨头架子自己能活过来,但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多想。孙何足心一横,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到,马上从自己后背抽出了一把古铜色的短剑,伸到他身边孙雷的面前:

“雷子!上血,开剑!。”

孙雷听后,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往往孙何足的那把剑上一划,顿时手指上的鲜血顺着剑上的血槽流满,竟然没有一滴落了下来。

为什么孙何足不用他自己的血,而是用他儿子孙雷的血开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儿子孙雷还是和处子之身,所以身体里血液中的阳气更浓。孙何足深感这次凶多吉少,所以一上来就是把看家本事给拿了出来。

孙何足见剑槽中的血液已满,忙把剑收回到自己的面前,急忙又从胸前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道可道,非常道,人外人,道之道,天上天,道中道,鬼里鬼,道可破。”孙何足话音刚落,立刻就把那些光色的符纸贴在了自己的那把剑上,说也奇怪,那把剑贴上符纸之后,竟然自己嗡嗡作响,剑身上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黄光。

孙何足刚想提起这把剑上去和那骷髅骨架玩命,刚刚一抬头,却愣在了原地,双眼傻傻的盯着他面前的那具骨架骨架,不止是孙何足,在他身后的孙雷、韩老大,老三他们三人也愣住了。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那具骷髅骨架上面,正在慢慢的生出血肉来,然后慢慢的生出皮肤,头发、眉毛、眼睛......没过多久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出现在了他们四人面前。

孙何足等人都看蒙了,他现在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虽然他一生下过的墓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但是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那个骷髅所生出来的女人,长着一张极美的面孔,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嘴;身上穿的绸缎衣服半露半遮,露出来的肌肤雪白如玉,挺拔的双胸,平坦的小腹,身上骨肉均停,线条柔和。

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样若隐若现的酮体都没法不心动。

孙何足虽然是个捉鬼除妖的高手,但是他更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只感觉自己现在神魂皆醉。

他甚至相信,若是这个女人走出去,天下一定会大乱,因为任何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有种想把她据为己有的冲动,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而就在孙何足,孙雷和韩老大被眼前的女人所吸引的时候,他们却没发现,一直在他们身后面的老三竟然也不见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三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朝他们慢慢靠近,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先前消失的鼗涕!

在鼗涕的那张如白纸般的脸旁边,匪夷所思的多出了两张人脸,若是现在前面的三个人只要有人回头就会发现,鼗涕身上多出来的那两张人脸,竟然是刚才消失的老二和老三两个人的脸。

此时,这两张脸正在对着前面的三人看着,嘴角上带着阴沉的冷笑,双眼中满是怨毒的神色......

三年后,洛阳,初夏。

在一家农家大院里,夜晚的月光照在整个院子里,院子里有几颗柳树,有种说不出来的宁静。在院子的后面,有一间屋子,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在洗澡。

水的温度刚刚好,既不热,也不凉,她懒洋洋的躺在水里,将一双纤秀的小脚高高的搭在盆上,经过两个多月的奔波劳累,还有什么事比洗一个热水澡还能让人愉快的事?

她的腰细的很,全身没有一丝赘肉,一双修长的腿笔直,全身上下的皮肤白皙的如同婴儿。

她的眼睛很明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更是令人心动,无论是谁,见过她一面的人,这辈子不可能再忘记她。

可是无论是谁也万万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一个盗墓贼!

这几年来,陈江燕的确是在盗墓,而她盗墓的目的却和别的盗墓贼不一样,别的盗墓贼为的是墓中的金银珠宝,而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盗墓只为一个目的:找到一颗避尘珠,因为这颗珠子可以救她父亲的命。

相传这颗珠子是在一个秦朝大将的手里,他死后,为了尸体千年不坏,口含避尘珠下葬,所以陈江燕也只盗秦朝的大墓。

她洗澡很慢,到现在,已经洗了快两个小时,水已经都重新加热过三次。她之所以洗这么慢,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盗墓界里的大人物。

现在,就连最后一丝耐心都融化在这水里,她才用一块雪白的浴巾擦着自己的身子。

穿好衣服,紧身的女仔裤,白色的衬衣,把她本来就惹火的身材勾画的更加完美。

陈江燕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前面的大厅,里面的两个人一个在喝茶,一个正在低头看着书,她对那个低头看书的女孩问道:“小静,他还没有来吗?”

那个叫小静的女孩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摇了摇:“燕姐,还没有。”

陈江燕听了她的话后,本来就带有失望神色的眼睛更是暗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失算了,他是不会来了。

“人生多么美好,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何却在叹气?”一个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只听这个声音,就有一种让人亲切的感觉。

陈江燕和屋里的另外三人听到这个声音后,都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进来的这个男人,二十多岁,穿着随意,长着一张清秀的脸,他进屋之后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陈江燕看到这个男人后,双眼满是疑问,她实在不相信,在她面前的这个看似有些不着调的男人,就是盗墓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搬山派的第二十七代掌门人——沉江河。

“你就是沉江河?”陈江燕疑问道。

男人的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他盯着陈江燕,不答反问:

“这么好看的姑娘,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陈江燕听到后眉头皱起:

“你究竟是不是沉江河?”

男人笑着回答道:“我就是。”

陈江燕又问道:“你怎么证明?”

男人身子站的笔挺:

“我就是沉江河,沉江河就是我,这要怎么证明?若是姑娘你非要我证明的话,嘿嘿......”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轻轻上挑,漏出一丝邪笑,紧接着身子一闪,朝着陈江燕冲了过去,速度极快,陈江燕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声音便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陈小姐,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陈江燕心里被吓了一跳,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离自己少说也有五六米,他却能转瞬间来到自己的身后,的确,能施展出这种绝技的人不是沉江河还能有谁?

莫说是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就算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能有如此的身手,他说他自己是沉江河她都相信。

陈江燕点了点头:“相信了。”

因为沉江河离她太近,陈江燕不由自主的向前挪了挪脚步。

沉江河看在眼里,笑着走到了陈江燕的面前说道:

“好了,说正事,身份我已经证明了,玉佩呢?”

陈江燕听了沉江河的话后,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根红绳,红绳上面挂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的颜色是红色,像是一个圆形图案的一角,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也或者是某个图腾的形状。

玉佩为白色,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

沉江河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双眼中闪现出喜色 ,急忙从陈江燕的手中接过玉佩,拿在手里仔细观察,态度极其谨慎认真,跟刚才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完全相反。

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沉江河才把那块玉佩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才对陈江燕说道:

“玉佩我收下了,我便帮你们盗这个墓,什么时候出发?”

陈江燕听了沉江河的话后,七上八下的心算是落下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沉江河突然变卦,因为他听说沉江河这个人的性格多变,但是却极重承诺,答应别人的事从不食言。

“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一早就出发。”陈江燕现在的心情很好,这次有了沉江河这个盗墓界的顶尖高手,这个秦朝的大墓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后天一早来这里找你们。”沉江河说完这句话后,也不打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今天沉江河的心情同样也是很好,因为他刚刚从陈江燕手里得到的那块玉佩,现在他已经有两块这样的玉佩了,另外一块是他在盗墓的时候,从死人的陪葬品里找出来的。

这块玉佩大有来历,名为凤陵玉,共有八块,传言只要找齐便可让人起死回生。沉江河也是从一位盗墓界的老前辈说的,不管这个传言是真是假,沉江河总要去试试,只要还有一点希望,沉江河都不会放弃,这就是他的性格,无论什么事,他总会说:也许我做不到,但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何况沉江河要救的那个女人,为了救他的命,自己被八个人,活活的煮熟吃了。每当沉江河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有把刀在割一样,痛的他喘不上气来。

…………

第二天一早,陈江燕便早早的起床,带着一个皮箱,来到了洛阳最大的古董市场,走进了一个名为宝鼎的古董店。

她来这里是找一个人,她虽然知道那个秦朝大墓的具体位置,但是想找到还是需要费些功夫,而她所找的这个人,就能为她省掉这些功夫。

这个人就是三年前唯一一个从那个秦朝大墓里面活着走出来的人:

孙何足!

陈江燕刚一走进去,店里便迎过来一个独臂的人,笑着对她说道:“小姐,您进来瞧瞧,喜欢什么古物?我这店虽小,但是东西全的很。”

陈江燕没有理会他的话,见四周没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孙何足先生,我不是来买古董的,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孙何足听了她的话后,心里一翻个:“自己的名姓三年前回来之后就改了,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看来,来者不善。”

孙何足也是个直性子,不绕圈子,直接问道:“这位小姐,您贵姓?找我要谈什么生意?”

陈江燕客气的笑着说道:

“免贵姓陈,名江燕,孙先生,这里恐怕不是谈生意的地方,我们屋里谈吧。”

不到半个小时,陈江燕便从孙何足的古董店里走了出来,看她走路轻快的样子便知道,这个生意谈成了。

本来孙何足听到陈江燕跟他说,要他带他们去东北分雾岭的那个秦朝古墓的时候,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差点把她赶了出去,但当陈江燕说到:

“你难道不想为你惨死的儿子报仇吗?”

孙何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一震,眼中充满了后悔,怨恨,更多的是恐惧。一个将近五旬的男人竟然哭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报仇,莫说一个我去,就算十个我去,也只是白白丢掉性命,那里面的可怕,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到的。”

陈江燕说道:“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肯带我们去。”

孙何足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谁?”

陈江燕一字一顿的说道:

“沉!江!河!”

孙何足听到这个名字后,双眼中立马闪现出了一道精光,这是一道大仇终于将报的喜悦之光。他听了这个名字之后只说了三个字:

“好!我去!”

陈江燕走后,给孙何足留下了那个皮箱,孙何足打开那个皮箱后,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整箱钱。

足足五十万。

她给孙何足这么多钱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防止孙何足中途打退堂鼓,先把钱给他,二是让孙何足明白,她能请到沉江河不是瞎说,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都说漂亮的女人不聪明,但是这句话对陈江燕来说根本就是一句没用的废话,他不紧漂亮,也很聪明,否则绝对不可能把沉江河和孙何足这两个人都请到。

回到所在的农家小院之后,已是深夜。

陈江燕的心情要比之前轻松许多,这一趟前往的地方,是东北的分雾岭。在一处近乎于原始森林的地方,寻找那所谓的秦墓,艰难可想而知。

但沉江河愿意帮忙,算是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再加上孙何足曾经去过分雾岭,有着一定的经验,且精通道法,对于众人的安全,也有着一定的保障。

有这两个人在,陈江燕可谓信心十足!

“小静,帮我放一下洗澡水,我要泡个热水澡。”

陈江燕说完,回到卧室收拾了一番,随后进入浴室当中。

进入温热的木桶后,陈江燕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脑子也愈发的清醒,思考着接下来前往东北分雾岭的具体事宜。

大约一个小时后,水温渐凉,陈江燕起身穿好睡衣,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光滑紧致的皮肤和白嫩的脸庞,带着朦胧的诱人芬芳。

走出浴室,正欲上楼之时,陈江燕的眼神一撇,就见堂屋的方桌上,摆放着一个棕色的信封。

信封突兀的出现在方桌上,并且上面只标明了‘陈江燕收’四个字,没有任何的落款和其他信息。

此时院子里也没有他人,大门紧闭,是谁把信封放到这里的?

带着疑惑,陈江燕打开信封,里面也只有一行字:时刻提防孙何足!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字样。

这一行字,字体端正,但陈江燕却并不熟识是谁的笔迹。

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封信告诉她,要时刻提防孙何足,陈江燕不认为这是什么所谓的恶作剧。

想到孙何足的种种表现,陈江燕不动声色的将信封装进自己的口袋,转身走进屋内。

这封信并不足以让陈江燕对孙何足产生什么怀疑,毕竟是她亲自登门邀请孙何足一起前往分雾岭。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信件出现,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陈江燕决定暗中观察,再做打算。

…………

两日后。

农家小院内,陈江燕、孙何足、小静和梁青四人,正在院子内准备着前往东北分雾岭的装备。

分雾岭位于长白山深处,周围遍布原始森林,瘴气浓郁,蚊虫猖獗。

除了摸金需要的洛阳铲、地图、尼龙绳冷火棒之外,陈江燕专门准备了不少有着驱蚊效果的各种中草药。

可谓是将所有的因素全都考虑周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小静大名张文静,医科大学护理专业毕业后,就一直跟随在陈江燕的身边。

梁青则是一个考古系毕业的研究生,熟悉精通各个朝代的墓葬形式和埋葬风格。

两个人一直跟随在陈江燕的身边,陈江燕对他们,有着足够的信任。

“哟,都准备好了啊?”

沉江河在他们整理好装备之时,刚好出现,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神色,走进院子内。

“您可真会挑时间,我们刚刚整理好东西,你就出现了,一点活都不用干。”张文静性格开朗活泼,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看到沉江河,不由得损了一句。

“小静,怎么跟沉先生说话呢!”

陈江燕皱眉轻声呵斥一句,随即对沉江河说道:“沉先生来的正好,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出发。”

“走之前,大家一人带一枚摸金符,算是求个平安吧。”

沉江河从口袋中拿出几枚摸金符,递给陈江燕等人,道:“这些摸金符虽说不是传承下来的老物件,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沉先生费心了。”

陈江燕点头表示感谢。在摸金符分完之后,众人便离开院子,从洛阳出发,踏上了前往东北黑龙江的列车。

…………

到达东北后,陈江燕通知了之前便联系好的向导前来。

向导名叫木头,十足的东北汉子,看起来老实憨厚。皮肤黝黑,身材不高,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带着一条白色的头巾,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话,非常的热情。

木头带着他们,暂时在距离分雾岭不远的山脚下的守林寨里面安顿。

守林寨不大,越有三十多户人家。

这些人世代生长在山脚下面,从小便与大山为伴,寨子里的大多住户,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户。

平常外界见不到的珍馐野味,几乎在寨子里面都能吃到。

木头的爷爷老林头是守林寨的族长,家中六间瓦房修缮的格外工整气派。

将沉江河等人安顿好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厨房内飘散着令人味蕾大动的香味,老林头和木头很热情,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东北特色菜,便端到了饭桌上。

分量很足的猪肉炖粉条、小野鸡炖蘑菇、狍子肉等等,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呵呵,都是一些家常菜,各位远道而来,可不要嫌弃啊。”

老林头坐在桌子上,为沉江河和陈江燕等人倒了一杯自酿的烧酒,笑眯眯的招呼道:“别客气,都别客气。”

“很丰盛了,多谢老先生费心。”

沉江河与老林头碰了杯酒,闲聊几句,话题便扯到了分雾岭上面。

老林头砸了砸嘴巴,看向沉江河,道:“木头都跟我说了,你们这趟要去的地方是分雾岭。那地儿我们村的老猎户,可都不敢去了,你们要去那个地方,可是得当心又当心。尤其是当心里面的鼠王坑!”

“鼠王坑?!”陈江燕顿时看向老林头。

老林头点点头,道:“这鼠王坑里充满瘴气,毒气特别大,而且里面都是成了精的老鼠,那些老鼠专门吸食人和动物的大脑,吃大脑,就有了灵智,每一只都格外的狡猾。尤其是鼠王,据说还能模仿人说话和动作!只要是碰上鼠王坑的人,我就没见过能活着出来的。”

“前些年村子里的小狗,上山打猎几天没回来,我们寨子里的人后来找到的时候,尸体就在分雾岭的旁边。他的头皮全都被扒开,里面的脑子全都被吃掉了!这鼠王坑可不是谣传,你们一定要千万当心呐!”

老林头语重心长的看着沉江河,开口说道。

沉江河点了点头,继续道:“这分雾岭还有其他的传说吗?”

“那倒没有听说过了。寨子里的人好些年都不进分雾岭了,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瘴气浓郁,毒虫特别多,再加上一个鼠王坑里有老鼠精害死人,一来二去就很少有人去了。”

老林头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木头,道:“要不是木头的爹妈做手术,着急用钱,我肯定也不让木头去冒这个险了!”

“老爷子放心,木头只是我们的一个向导,带我们找到分雾岭之后,我们就让他回来了,绝对不让他进入分雾岭。”

陈江燕在一旁保证道。

“最好,最好了。”

老林头连连点头,招呼道:“都别客气,吃,吃吧。”

一顿丰盛且美味的特色菜,使得几人大快朵颐,直呼过瘾。

酒足饭饱之后,老林头早早休息。

而木头则与沉江河等人一起,重新研究规划进入分雾岭的路线。

老林头所说的鼠王坑位置,恰好位于他们所既定好的,最为方便快捷的线路上。

陈江燕皱眉道:“老爷子的话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分雾岭不像是我们了解的那么简单,鼠王坑这个位置现在要绕开。木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路径,能够进入分雾岭?”

木头挠了挠头,道:“还有一条路能进,但就是要绕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绕路不是问题,最好都能安全抵达。”陈江燕点头道。

木头点头,从一旁拿出地图,在上面画出一条路线,道:“那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走,不过这条路很久没有人走过了,具体能不能到达分雾岭,我也不敢保证。”

“没事,能走最好,不能走我们只好再按照原计划进行。”

陈江燕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沉江河,道:“沉先生,你觉得如何?”

“都可以。”

沉江河笑了笑,站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确定下路线,洗洗睡吧,酒足饭饱,再美美的睡一觉,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了。”

“好,那就先这么定下了。”

陈江燕说着站起了身。

众人分散而去,随即各自回房。

…………

翌日,清早。

沉江河与陈江燕等五人,准备好装备和物资后,在木头的带领下,进入山林。

分雾岭属于长白山分支,资源丰富,但由于没有人工开发,呈现出最为原始的山林风貌。

清爽的空气当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芬芳,阵阵微风拂过,带着山中野花的芳香,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湛蓝的天空下,原始丛林里面美景如画,时不时虫鸣鸟叫的声响传入耳中。

由于进山的一条小路,是猎户们经常走的道路,泥土早已经被踩实,所以很是好走。

木头手中拿着一把柴刀,走在最前方开路。

孙何足始终沉默不言,跟在队伍后面,目光时不时的在丛林当中寻找着什么。

大概前行两个小时左右,面前的景象渐渐有了变化。

原始丛林里面,粗壮高耸的大树枝繁叶茂,在上方连成一片,几乎遮云蔽日。

丛林里面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几分,没有了淡淡的芳香味道,倒是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腐朽的霉味。

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泥泞起来,厚厚的落叶腐烂形成如同沼泽一般的淤泥地面,踩上去深陷其中,变得滑腻无比。

见到这种情况,众人行进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些许。

本就走了近两个多小时,身乏脚痛,如今又进入了不太好走的地界儿,张文静和梁青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难受。

见状,陈江燕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图,随即对沉江河道:“沉先生,时间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整顿休息,再出发吧。”

“随意。”

沉江河打量着周围,半眯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无所谓的说道。

“陈小姐,这前面不远,有一个小木屋,是我们村猎户们搭建的,打猎时候来不及回家,就会在那里对付一宿,里面应该有床,我们去那里歇脚吧?”木头招呼了一声,随即又道:“那个木屋估计也是我们最后的一个落脚点,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前面的路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会去的。”

“走吧。”

陈江燕看着手中的地图,奋力的拔出自己陷在淤泥地面的双脚,咬牙往前走着。

不过半小时,众人到达木屋。

木头从桌子里摸出一根蜡烛点燃,亮光照亮整个屋子。

这件木屋是寨子当中猎户歇脚的地方,里面装备十分齐全。

即便是现在快要被废弃了,却仍旧有床铺和一章小桌。

屋子的角落里面,还常备着一个酒精炉,供前来歇脚的人烧些吃食。

一切没有人组织,全靠猎户们的默契,每一个用到了木屋东西的人,会在下一次上山之前,专门买来放进屋内。

“这屋子好有感觉啊,好像梦中的城堡似的。”

张文静一路上都如同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不停地赞叹着大自然的美丽。

从未进入过原始森林的她,见到这些景象,显得格外的兴奋。

孙何足至始至终都没有怎么开口,进入木屋之后,便从背包当中拿出了一个罗盘,目光紧紧的注视着。

梁青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旁的沉江河,忍不住开口问道:“沉先生,听说你是搬山魁首,身上功夫一定很厉害吧?”

“嗯?你指哪方面?”沉江河的脸上漏出一副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番梁青。

梁青生性比较老实沉默,但见沉江河的奇怪目光之后,整张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憋了半天,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陈江燕则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地图,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孙何足腾地一声站起了身,看着手中的罗盘,神情紧张的说道:“快!我们快离开这儿!”

“孙先生,你发现什么了?!”

陈江燕一惊,见其一脸紧张之后,连忙问道。

“罗盘上面的指针跳动异常,这个地方有问题!”

孙何足的脸色极其难看,快速的跑到木屋的窗户位置,看向外面的丛林。

“咔擦!”

一道炸响的雷声,在丛林当中响起!

“哗啦啦!”

雷声炸响之后,丛林当中顿时出现瓢泼大雨。

强烈的寒风,夹杂着雨水直扑木屋的窗户,溅湿孙何足的衣服。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陈江燕等人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在上午翻过前面的山头之后,会在四个小时内,到达分雾岭的目的地。

但现在暴雨倾盆,显然暂时无法继续前行。

乌云蔽日,原始丛林里面开始暗了下来,如同黑夜一般,逐渐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陈江燕的目光看向木头,皱眉问道:“这段时间是雨季吗?怎么突然会下起大暴雨了?”

木头摇了摇头道:“不是雨季,我带着你们进山之前,就问过爷爷,这段时间不会下雨,正是进山的好时候。谁知道咱们刚刚走到这儿,就下了那么大的雨。”

说罢,木头笑了笑又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原始森林里面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大自然这家伙喜怒无常的,雨来得快,走的也快,说不定不出一回儿,雨就停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走了,只不过山被雨水冲刷,走的话也要多小心点儿。”

“你对附近的情况比较清楚,像这种大雨多久能停?”陈江燕问道。

木头道:“估摸一个小时差不多了吧。”

陈江燕点点头,随即目光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孙何足,皱眉道:“孙先生,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

孙何足的眉头紧皱,道:“罗盘指针一直不规律颤动,说明这个地方很不安全,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

“也或许是碰到了磁场。”

沉江河从地上起身,看着孙何足道:“原始丛林里面,有些地方磁场很强大,会扰乱罗盘的判断能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建议带着罗盘去寻找风水宝穴,很容易被误导。但这附近确实有淡淡的阴气,并不强烈。”

“沉先生发现什么了?”孙何足看着沉江河,开口问道。

他自然知道沉江河的大名,搬山一脉传承本也就自称搬山道人,拥有一身奇门遁甲的本事。所以对于沉江河所言,他没有任何的抵触心理。

沉江河摇了摇头,道:“这种丛林里面,接下来会碰到什么,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但现在不必过多惊慌,此地是猎户们的落脚点,也有木屋防护,比起别处,相对安全一些。”

孙何足听到这话,觉得有些道理,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局阴铃,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但阴沉的天色与瓢泼的大雨始终没有消散,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之久,还未有减弱的迹象。

陈江燕十分无奈,心中焦急却无任何的办法。

无聊的众人煮了一些食物吃下后,便各自靠在房间的墙角休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正有着一群身形高大壮硕,眸子里散发着绿色幽光的野狼。

它们比平常的狼体型大了一倍有余,漏出黄色的尖利牙齿,略显狰狞。聚集在一起,目光看向小木屋的方向,发出阵阵低声狼嚎,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般。

紧接着,其中两只野狼身形一跃,跳出山头,在大雨的掩护下,快速的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接近木屋后,这两只野狼呲牙咧嘴,漏出一抹兴奋地神色,随即透过窗户,快速爬进了屋内。

“什么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沉江河突然睁开眼睛,就见两只野狼绿幽幽的眼睛在木屋亮起。龇牙咧嘴,正在翻着他们的背包。

“狼来了,都快起来!”

沉江河轻喝一声,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原始森林当中,野狼属于比较凶悍且强壮的动物,一个形成规模的狼群,连老虎和大象都不是对手!

它们报复心强,并且力大无比,尖利的厚爪拍在人的身上,能够将人直接扒一层皮。

一旦被野狼群盯上,几乎很难逃脱!

沉江河咬着牙,看着正在争抢食物的野狼,二话不说便捅了上去!

“噗嗤!”

一刀下去,一股黑色的血液弥漫。

“啊呜!”

被捅的野狼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叫,转身一脚踹在了沉江河的身上。

这两只野狼竟力大无穷,饶是沉江河都勉强抵抗其一脚的威力。

沉江河只觉得胸口发闷,揉了揉之后再次起身。

此时陈江燕等人也全部惊醒,看到两只硕大的丛林狼之后,纷纷拿出自己随手的装备。

“砰!”

陈江燕手中握着很小巧的防身手枪,一枚子弹打在野狼的脑袋上面。

“唰!”

木头看到这种动物,脸色煞白格外紧张,但二话不说就握住柴刀,挥刀砍在野狼的身上。

几个人的反应格外迅速,两只野狼身上满是伤口,但仍旧挣扎着跑出了窗户外。消失在夜色当中。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木头看着沉江河等人,道:“刚才进来的是丛林狼,这些狼估计是闻到我们做饭时候的味道了,想要抢东西吃!它们报复心特别强,我们伤了它们,等下肯定会被报复,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雨下的这么大,我们跑出去能去哪里?”梁青皱眉道:“我觉得还是呆在木屋里面安全,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我们的东西分给他们一点吃就行了!”

“不是你那么说的,朋友!”

木头皱眉道:“闯进来的那两只丛林狼后面,肯定有一堆狼群在等着!两个我们还能对付,但要是一群丛林狼全都出现了,那我们呆在木屋里面,简直就是等死啊!他们体型那么大,能把整个木屋都给拆了!到时候我们想跑都跑不了了!”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陈江燕,道:“陈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们村的老猎户,碰到这些家伙,都是二话不说就跑,没人敢跟它们硬碰硬的。”

“来不及了。”

站在窗户边上的沉江河,皱着眉头开口。

在他的面前,外面的丛林当中,一群密密麻麻的丛林狼,眸子里散发着绿色的幽光,姿势诡异的往他们所在的木屋狂奔而来!

如此庞大的野狼群,六人显然无法招架。

刚才的争辩,已经浪费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沉江河的脸色剧变,看着奔袭而来的狼群,快速喊道:“都别愣着了,跑肯定跑不了了!把所有门窗全部封死,能顶一阵儿是一阵儿,我再想想办法!”

闻言,木头率先动了起来,连忙将窗户关紧,在用身体死死的挡住。

梁青和孙何足二人也快速走到房门前,用身体顶住木门。

木屋建设之处,用的是就地取材的小树木,每一根木头的直径大约十公分左右,并且由于常年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根部的木头大多都已经腐烂。

单单靠封死木屋,并不能彻底的躲过这场灾难。

沉江河脸色凝重,从自己的背包当中,翻出一管包好的炸药,手中出现一把匕首,隔开炸药的顶端,将里面的火药,全都倒了出来。

“沉先生,你在做什么?”陈江燕顿时在一旁惊讶的问道。

这些炸药都是她准备好,前往分雾岭秦墓,开墓门所用,威力较大,一旦遇到火源,很容易爆炸。

而那蜡烛的桌子,就在沉江河的旁边。若被一点火星点燃炸药,后果不堪设想。

“野狼最怕什么?”沉江河的脸上也没有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神情严肃的说道:“野狼最怕火光,我们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

说着,手中的双手不停,随即又撕下一块自己的衣服,将那些火药全部包裹在里面,扯掉炸药上的一根引线,塞进火药包内。

搬山一脉,最为擅长生克制化之术,这野狼怕火,那沉江河便引火出现,将其击退。

沉江河快速做好四个火药包,随后看着正在堵着门的木头,高声喊道:“木头,打开窗户!”

“沉先生,打开窗户?!”

木头惊慌的连连摇头,道:“这些野狼正在抓窗,现在打开窗户,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听我的!”

沉江河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声。

木头见状,皱眉咬了咬牙,随即猛然往前一倾,窗户顿时打开。

一股冷风钻进屋内,群狼眼中冒着绿光,眼看就要窜进屋内。

“砰!”

沉江河手中射出两道匕首,直插其中一只野狼的眼睛,鲜血迸溅,一阵狼嚎。被匕首捅瞎的野狼顿时暴躁的怒吼,扭曲着身子掉到了窗外!

就在此刻,沉江河用蜡烛引燃引线,将火药包扔进野狼群中。

“轰!”

突然燃烧炸裂的火药包,顿时发出刺眼的明亮。

明亮持续许久不灭,炸裂的火药弥漫在狼群当中。

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弥漫,狼群肚子下方干燥的狼毛,被燃烧的火药点燃,不少野狼的腹部,顿时光秃秃一片。

野狼群顿时杂乱起来!

有效!

沉江河的脸上漏出些许轻松的神色,随即看向孙何足和梁青,道:“打开门!”

“好!”

目睹刚才的一切,孙何足和梁青二话不说,便将房门打开。

刹那间,沉江河将两个点燃的火药包,全都扔进了狼群当中。

急促的火药包在扔出去之后顿时燃烧炸裂开来,完全不给狼群冲进屋内的机会!

犹如趴在窗户边的狼群一般,这些野狼也全都腹部被烧秃,散发出淡淡的烤肉香味。

其中一个脑袋上顶着一撮白毛的野狼,快速逃离之后,站在山坡嚎叫一声。

其他野狼顿时匆匆四散而逃!

原本的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进攻,彻底的被沉江河的几个火药包击破!

见野狼群退去,沉江河的脸色彻底放松下来,将地上的几个已经没了火药的雷管收拾起来,放进背包当中。

若直接用雷管,恐怕这木屋都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并且雷管炸响只是瞬间,达不到燃烧的火药包燃烧制造亮光的条件。

“沉先生,您真的是太聪明了!”木头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沉江河,道:“我都想不到,您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办法。”

“狼对火光格外敏感,尤其是强烈的火光,会刺伤他们的眼睛,这只是一个常识罢了。”沉江河的脸上再次恢复吊儿郎当的神色,笑呵呵的说道。

“万物生生相克,搬山一派生克制化之术,沉先生果然厉害!”陈江燕的脸上带着钦佩的神色。

若说在农家小院里,初见沉江河之时,他只是小露一手。

那现在这种击退野狼的方法,可谓是让她领教了沉江河的本领。

危急之下丝毫不乱章法,立即想到生化克制之术,能成为搬山魁首的人,果然深藏不漏。

这也让她更加好奇,沉江河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领没有施展。

“现在不是吹捧的时候,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抓紧离开木屋。野狼本就报复心极强,刚刚那招只能暂时将它们驱赶,万一再卷土重来,我们有多少火药,都不够用的。”

沉江河说罢,背上背包,转身走出木屋。

其他几人也不再多言,纷纷跟在他的身后,离开木屋。

此时仍旧瓢泼大雨,但众人也完全顾不上这么多,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地面上,顺着地图的方向,艰难的往前走着。

翻过山头,仓皇逃窜的野狼群早已经不见踪迹。

继续前行两公里左右,天色逐渐放晴,只是脚下被雨水浸透的淤泥,行驶起来极其不便。

雨过天晴后的丛林,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怡人,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碧绿的景色。前方出现一个不小的山谷。

山谷呈现覆斗型,四周被群山环绕。

山谷正中心的位置,出现一段落差达到了二十多米的瀑布悬崖。

想要从前面的山谷离开,显然已经是不现实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陈江燕的眉头皱了皱,开口道:“木头,这条路行不通,还有没有别的路径?”

木头脸色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分雾岭一共就两条路能进,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我们只能从鼠王坑的方向,进入分雾岭了。”

听闻这话,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谁都没有说话。

饶了这么远的路,最终还是没有避开鼠王坑!

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

陈江燕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只能无奈原路返回。

再一次的爬上山头,他们并没有绕到木屋的方向,而是在木头的带领下,进入丛林的西侧。

走了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脚下的地面已经不再是泡透了的淤泥,而是坚硬的山脊路面。

清爽的空气也变得开始有些沉闷起来,似乎完全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这种怪异的变化,让众人都有些不舒服。

本就被淋湿淋透了的几人,进入潮湿沉闷的环境后,身上顿时开始有了反应。

尤其是张文静,皮肤本就敏感,此时更是起了很多的红色丘疹。

“燕姐,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闷呐,而且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呼吸不畅,好像空气里面都被堵住了似的。”

张文静边说边挠着自己的胳膊,表情有些难言和痛苦。

虽说涂抹上了驱蚊的药水,但仍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可能是靠近分雾岭,瘴气比较浓郁。”陈江燕身上也奇痒难耐,挠着手臂道:“这个地方跟之前的丛林不一样,到处都是灌木丛,树木低矮,密不透风,很容易滋生一些毒虫蛇类,大家小心一点。”

木头拿着柴刀,在最前方不停地手起刀落,灌木丛被他砍出一条道路,一边走,一边尽量发出比较大的声响。

听到二人的对话,木头回头道:“这地方脚下毒蛇和毒虫确实不少,你们走的时候注意点脚下,好多蛇看起来跟个木头疙瘩一样,但要是碰上了,咬上一口就不得了嘞。这地儿离我们寨子太远了,送下去都来不及。”

“太难受了。”张文静皱着眉头,不停地挠着胳膊。

沉江河倒像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一般,不停地在灌木丛的四周打量着。一边看着,还一边饶有兴致的拿着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剔牙。

看到他这个情形,张文静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由的娇哼道:“沉先生,这毒虫蚊子什么的难道就不咬你嘛?你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是说故意装给我们看的?”

“蚊子只喝香的血,我的血是臭的,它们自然就没兴趣咯。”

沉江河一笑,道:“再忍忍,我听到不远处有水流声了,应该是条溪流,到时候你可以洗一洗,就没那么痒了。”

“溪流?”

张文静安静的听了一阵儿,皱眉道:“什么溪流声,我怎么一点都听不到。”

“呵呵。”

沉江河一笑,没有解释。

木头带着众人,不过多久,爬上一座山坡,下面是一处比较缓的斜坡。

斜坡的下方,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正在静静的流淌着。

溪流旁边只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树冠伸展,如同一颗巨大的蘑菇一般。

榕树的周边只分布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阳光直射地面,清爽的凉风在山坡下方拂过。

感受到久违的日光,张文静的心中一喜,二话不说,快速的加快脚步,走到溪流旁边。

蹲下身子捧了一口溪水,洗了脸后又尝了一口,张文静的脸上漏出惊喜的神色,对着沉江河等人道:“快下来,这溪流的水好甜好清凉!”

木头看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意,而是有些为难,缓缓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很久没来了,我之前不记得有这个地方存在。”

“嗯?!”

陈江燕的脸色一变,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记得之前来分雾岭的这条路,没有这个有溪流的地方,更没有那个大榕树啊。”

木头的脸上带着格外疑惑的神色,挠了挠头后又道:“也有可能是我很久没来记错了……”

沉江河听到他这么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附近的山形地貌,开口道:“你印象当中真的没有这个地方?”

“好像是没有。”木头摇头道。

“那路线正确吗?”沉江河又问。

木头点了点头,道:“咱们的方向和路线肯定是没错的,这个我不会搞错。”

沉江河闻言不再吭声,看了一眼面前的斜坡。

斜坡的地面上有着不少被砍伐过的树木根茎,他低着头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尖上闻了闻,道:“不是新土,但是上面的树木都被砍了。”

说罢,又往前走了走,脚下感觉到一块坚硬的地面,扒开土层看了一眼,是一颗年轮很大的树木根茎。

“有人砍伐过这里的树木,应该在你最后一次进分雾岭之后。这些树木原本遮蔽了下方的这些景象,所以你之前看不到,现在被砍伐掉了,所以我们才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沉江河起身,拍了拍手,又道:“不过这地儿没什么特别的,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危险。可以进去。”

“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过分雾岭?!”

陈江燕在一旁,突然开口问道。

沉江河摇头表示不知,转而看向一旁的木头,道:“你在寨子里面,听说过谁进去分雾岭吗?”

木头想了想,道:“我最后一次进入分雾岭,是跟村子里面的人,一起打猎闯进去的,再后来我们村的人都不敢进这个地方了,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从寨子后面上山。”

沉江河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孙何足,道:“孙先生,你从分雾岭出来后,有人请你带路,再进入过这里吗?”

孙何足一愣,脸上表情有些许微妙的变化,摇了摇头,道:“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这个地方了。”

“呵呵,那就应该无人来过。”

沉江河一笑,随即耸耸肩,道:“那就别想这么多了,先下去舒服舒服再说!”

说罢,脚步很快的往山坡下方走去。

陈江燕始终在紧盯孙何足的神色,在看到孙何足微妙的表情变化之后,心中一沉,但却没有吭声。

那信上的内容一直紧紧的记在她的脑海当中,一路上他都在观察着孙何足的表现。

她可以肯定,刚刚孙何足没有说实话。

但现在并不是挑明这件事情的时候!

陈江燕的心中,对于孙何足,变得更加戒备起来。

见沉江河下坡来到小溪,所有人也都纷纷前往。

这一路上的汗水和雨水,再加上丛林当中闷热的空气,将他们折磨的痛苦不堪。

此时在小溪流当中清洗一番,很有必要!

陈江燕和张文静两人躲在榕树的后面,接了点凉水擦拭之后,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沉江河和木头,梁青,孙何足四人倒是没有那么多得讲究,直接脱下上衣,在水中泡了个够,才换上干净衣服。

随后,众人烧了点篝火,煮了点吃食。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经过大半天的行程,众人精神疲惫,身乏脚痛。

如今洗澡换上清爽的衣服之后,吹着惬意的凉风,心情也变得轻松不少。

几人围坐在一起,只有木头仍旧有些疑惑的不停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自己熟悉的景象。

“啊呀!”

突然,原本在榕树下面方便的张文静,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吓得惊慌失措,快速的跑到了人群当中。

“小静,怎么了?”

陈江燕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开口问道。

张文静脸色惊慌,指着身后的大榕树道:“后面……有个怪物……”

“怪物?”

陈江燕的眉头紧皱,道:“什么怪物?”

“看不清楚,我就看到草丛里面有东西在动,还有一对红眼珠子,速度特别快!”

张文静显然被吓得不轻,身子颤抖着,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断断续续。

梁青顿时起身,道:“别怕,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别,别去!”张文静连忙拉住他的衣服,道:“这大山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万一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你去就太危险了!”

“那我去看看。”

沉江河一笑,站起身道。

“好,你要注意安全。”张文静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沉江河顿时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这小妮子可真是现实的可怕,她一伙的知道心疼,换成他自己就来一句注意安全。

唉……

不过现在也不是沉江河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的脚步很快,走到榕树后方。

确实有一对红色的眼睛在来回的移动,看起来体型不小,但距离较远,又隐藏在灌木丛里,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沉江河不动声色,手中出现一把短小的匕首,慢慢的靠近红色眼睛的方向。

“唰!”

突然,那红色的眼睛一跃,猛然往沉江河的方向窜去。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身材格外硕大的杂毛兔子!

这兔子大概有一只猪崽般大小,完全不是毛绒可爱的画风,呲牙咧嘴,显露出两颗如同刨子一般的黄色兔牙,飞身跃出起码两米多高的高度。

沉江河身形一闪,快速躲避,绕到榕树的后方。

“砰!”

那杂毛兔子直愣愣的往前窜,头也不扭,直接撞在了榕树上面!

鲜血当即染红榕树和它身上的皮毛,随着扑通一声闷响,整个身子掉落在榕树下方。

“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到动静的陈江燕等人,也纷纷走上前来。

看到地上已经头破血流,彻底没了生机的杂毛兔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漏出惊讶的神色。

“我说是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原来是一只兔子呀!体型怎么这么大,跟个小猪似的。”张文静忍不住惊呼道。

“是啊,一只兔子把你吓得惊慌失措的。”

沉江河出口损了一句,又道:“这兔子脑子有点不好使,我都没动手,直接就撞在榕树上自己撞死了,也不知道肉质好不好吃。”

“呃……?”

陈江燕有些无语的看向沉江河,不明白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地方离分雾岭已经不远,出现如此硕大的兔子本就很不正常,自己撞在树上自杀更是有些古怪。却不料,沉江河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好不好吃?

“木头,你们打猎,见过这么大的兔子吗?”梁青看着面前的杂毛兔子,开口问道。

木头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是听说过。”

“听说过?”陈江燕的目光顿时看向木头,道:“说来听听。”

“之前听村里的猎户们说,分雾岭里面有一种变异了的兔子,应该就是这种!体型特别大,两颗大黄牙又尖又长。据说它们能张那么大的原因,是因为分雾岭里面有一座大墓,还有一个陪葬坑。这些兔子就是吃陪葬坑里面的尸体,才长得那么大的。”

木头说道:“而且还说,这种大兔子很邪性,要是遇到了,千万不能抓来吃,不然就会被鬼缠上,特别恐怖!”

“吃陪葬坑里面的尸体?!”

张文静顿时一阵干呕,摇头道:“不行,一听到这么说,我看到这条兔子就反胃了。”

“这说明我们离分雾岭很近了!”

陈江燕的脸上漏出一抹兴奋的神色,低声自语道。

“燕姐,这兔子肚子里面有东西!”梁青突然惊呼一声。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杂毛兔子的腹部!

就见在这兔子的腹部,慢慢裂开一道口子,随即一个浑身黑乎乎,带着暗红色血液,如同纽扣一般大小,触角密集的长在身边,快速蠕动的爬出了杂毛兔子的肚子。

“尸蹩?”

孙何足脸色一凛,皱眉说道。

“不是尸蹩!”

沉江河摇了摇头,快速后退两步,道:“往后退,肯定不止一只。”

话音刚落,杂毛兔子的腹部突然迸裂开来,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如同豆子一般洒落在地上。

它们的速度格外迅速,在地面上快速的爬动,直奔几人的方向!

“快!快往后退!”

沉江河来不及多说,连忙拉着陈江燕快速后退。

跑到溪流的旁边,二话不说就跳入溪流当中,往对岸走去。

梁青的反应也很迅速,拉着木头和张文静就往河岸对面跑去。

六个人慌忙不迭,趟过河岸对面之后,快速的收拾着自己的装备。

那黑色虫子爬到溪流的旁边,停了下来,开始徘徊。

黑色虫子似乎很是怕水,不敢往前。

见到这一幕,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拿上自己的装备,转身便要离开。

而就在此时,那黑色虫子的身上竟然生出两道翅膀,缓缓腾空而起!

“嗡嗡嗡……”

铺天盖地的黑色虫子,飞速的扇动翅膀,穿越过溪流,涌向沉江河等人的方向。

它们的脸上长着两只如同钳子一般锋利的獠牙,整个面目显得格外狰狞。

看到这些黑色虫子的正面,沉江河的脸色一凛,招呼道:

“先别收拾了,这是食腐蜂,它们獠牙上面还带着细密的黑色毒液,如若被咬伤,毒液进入体内,不出几分钟时间,神经就会麻痹,丧失直觉,甚至心脏衰竭而死!快下水,这些毒蜂怕水!”

众人来不及多想,二话不说再次跳入旁边的溪流,将身子全部隐匿在溪水当中。

黑色虫子密密麻麻的冲向水面!

沾到溪水后,不少食腐蜂没了声息,漂浮在水面上,被溪流带走。

但这些食腐蜂像是飞蛾一般,前仆后继,完全不怕死一般,对着众人所在的溪流,发起了强烈的攻击。

水下的沉江河等人,个个嘴巴鼓起,不停地吐出气泡,憋得难以承受。

“哗啦!”

沉江河看准机会,忽然从水中站起。

就在这一瞬间,他立刻成为了所有食腐蜂的攻击对象。

沉江河顺着溪流,快速的往前游去。

密密麻麻的食腐蜂,跟在他的上方。一旦他从水中浮现,便立即展开攻击。

但沉江河的反应很是机敏,利用这种机会,来不停地消耗着食腐蜂的数量。

溪流不远处,水位变得越来越深。沉江河感受到这种异样后,并未再往前游去,将身子沉入水底,看了一眼上方的食腐蜂。

虽说食腐蜂群被消耗大半,但此刻仍有不少,盘踞在他的头顶。

如此一折腾,沉江河的体力也消耗不少,如果不能够一次性彻底解决这些食腐蜂,所有人都会陷入危机。

沉江河咬了咬牙,在心中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

另一边。

食腐蜂被沉江河引开之后,陈江燕等人就从水中快速起身,跑到岸上,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装备。

收拾好装备后,陈江燕看着张文静和孙何足等人,道:“你们快些上去,我去帮一帮他。”

“燕姐,你要小心啊!”

张文静的脸上漏出十分担忧的神色,开口说道。

“我知道的,快上去。”

陈江燕说完,跳入溪流,往沉江河的方向游去。

此时的沉江河,仍旧在水中与食腐蜂盘旋。

他脚下的溪流深度越来越深,已经达到了两米多深的距离,并且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溪流速度的加快。

浮出水面看了一眼,沉江河的心中又是一凛。

不远处的溪流突然看不到尽头,一种急促的流水声轰隆隆的响起。

是一道断崖!

若是在往前游,沉江河很有可能就会被急促的水流卷入断崖!

但就在这个关头,沉江河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决定:继续再往前游!

沉江河快速的钻进水里,朝着断崖那边游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怪事儿突然发生了,那些穷追不舍的食腐蜂,听到轰隆的水声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直奔溪流,纷纷扎进水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水面上便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已经死去的食腐蜂!

见到这一幕,沉江河顿时从水中浮出,看了看自己的四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水面上的食腐蜂尸体,快速的往回游去。

没有多久,沉江河与陈江燕碰面。

看到沉江河完好无损,陈江燕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禁开口问道:“那些食腐蜂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食腐蜂喜阴喜静,对于声音格外的敏感。这条溪流前方不远处是一道断崖,瀑布的声音扰乱了它们的听觉和判断能力,所以纷纷扎进了水里。”

沉江河抹了一把脸,道:“危机暂时解除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哦,好。”

陈江燕没有多余的废话,跟着他一起,往回游去。

两人上岸,顾不得已经湿透的衣服,拿好自己的装备,快速的离开这座山谷。

众人汇合之后,见沉江河和陈江燕安然无恙,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沉先生,这一次真的谢谢你,感谢你英勇就义,为我们赢取了宝贵的生存时间,不然我在水里都已经憋死了。”张文静的性格比较直爽,感激的看着沉江河开口。

“小事儿,不足挂齿。”

沉江河一笑,摆了摆手。

所有人都清楚,沉江河主动浮出水面,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为他们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所以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在内心当中,对于沉江河也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现在时间太晚,我们再找一个地方休息吧。”陈江燕看了看四周,道:“这山林中危机四伏,大家要格外谨慎,防止再有食腐蜂这种东西的出现。”

“夜里俺来守夜吧,要是有什么危险,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木头在一旁跟着说道。

“轮流守夜。”

沉江河看着木头,道:“两两一组,轮流守夜,这样可以防止疏忽。”

“我赞成沉先生的想法,这样吧,我和沉先生守前半夜,木头你和梁青守后半夜,孙先生年纪较大,小静是女生,他们两个人休息。”陈江燕在一旁点头说道。

闻言,沉江河看了一眼陈江燕,没有吭声。

木头点点头,道:“那就这么整,咱再往前走走,我知道一个地儿,地势比较高,能比较好的观察四周,咱们去那儿休息。”

“走吧。”

陈江燕点了点头。

木头走在最前方,带着众人快速的往前走着。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处凸起的小山坡处。

这小山坡上面生长着几颗大树,下方没有多少杂草,半坡有一处很好的避风港,很是适合当成营地。

将几顶帐篷扎在背风处,众人在帐篷前点燃一堆篝火,用来取暖,也有着防蚊虫野兽的作用。

紧张的心态逐渐放松后,疲惫感侵袭。除了沉江河和陈江燕之外,其他人在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后,全都钻进了帐篷里休息。

篝火前,沉江河与陈江燕对立而坐。

陈江燕的脸上泛起一丝好奇,看着沉江河,不由开口问道:“沉先生,江湖上都在流传,你的盗墓本领十分高强,但并不知道你这一身本领,是何人所教。关于你的事情,能跟我说说么?”

“我的事情?”

沉江河不由得一笑,道:“你想了解点什么?难不成你看上我了,想问我是否婚配?我跟你说,虽说我这个人看起来长得不错,但是对于结婚这件事情,还是很慎重的,咱们认识也没多久,此情此景谈这种事情,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他越说越离谱,脸上带着一种不着调的神色,笑眯眯的叼着狗尾巴草,看着陈江燕。

陈江燕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沉先生,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分雾岭的秦墓。倒斗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互相防备,我们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

“我很信任你啊。”

沉江河一笑,道:“怎么,难道你不信任我么?”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陈江燕摇了摇头,一时间有些词穷。

面前的沉江河虽说看起来十分不着调,但是防范心很重,不显山不漏水,并且极其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将她的话语堵死。

对于沉江河的身份,陈江燕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在江湖中听说过他的传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确实让她对于沉江河,起了好奇心。

只是,这一次的下墓,严格来说,是两人之间的一场交易。她把玉佩给了沉江河,沉江河答应帮他倒个斗。倒斗结束之后,两个人还会不会有交集,是谁都无法确定的事情。

沉江河呵呵一笑,躺在草地上面,闭上眼睛,道:“人呐,活着开心最重要,了解的越多,就会觉得越不开心,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完,他的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闪过的一丝痛苦。

他的脑海中,再一次的想起了那个傻女人。

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这种细微的变化,被陈江燕捕捉,令她的心中疑惑更甚。

她本以为,这种吊儿郎当的青年,定然是没心没肺之人。但沉江河眼神当中闪过的一丝痛苦,显然是有什么难言的痛苦,一直深埋在心中。

只有心底深处藏着刻骨铭心的痛苦,才会有那种眼神!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深夜的原始森林内,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江河猛然睁开眼睛,低声呼道:“附近有动静!”

“什么动静?!”

陈江燕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周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目光再次看向沉江河,道:“你发现什么了?”

“别说话。”

沉江河的表情变得严肃,随即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

好一阵儿之后,看向西南角的方向,道:“动静在这个方向出现,离我们大概有两三公里的距离,有点远,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话,陈江燕的脸色一凛,再次问道:“确定吗?”

“确定!”

沉江河点点头,道:“虽然说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动静,但是可以肯定,体型绝对不小!”

“黑瞎子(东北地区对于棕熊的称谓)?!”陈江燕惊呼一声,脸色顿时变了,道:“如果真的是黑瞎子,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这东西能闻到人味儿,对付起来很麻烦!”

沉江河没有说话,趴在地上再次听了一阵儿,眉头皱了起来,摇头道:“声音消失了,不像是黑瞎子,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倒斗行当内,也讲究“望、闻、问、切”四种方式。

望,便是观风水,看山川走势,寻找风水极佳之地,一般来说,大型墓葬,王公贵族墓葬都会选择这种风水宝穴,为求福荫子孙。

闻,是闻土的颜色和气味。为了防止土里的鼠虫等,破坏墓葬当中的棺椁,许多大墓会将封土烧熟,并且会撒上一些防止鼠虫等打洞的药物。功夫高深的盗墓者,能够从洛阳铲带出的泥土中,闻出熟土的味道,从而确定墓葬的位置。

问,就很简单了,确定墓葬的大体方位,随即在附近的村落内,找在世的老人套话打听。一般来说,有老人说出某种关于墓葬的传说,那这座墓葬就八九不离十了。

切,便是听。如沉江河这样,能够听到地面的动静。大型墓葬当中会有空洞的墓道等,这些墓道在动物经过之时,会发出反馈,不一样的闷响。

可以说,一个技术高超的盗墓者,能够熟练地运用“望闻问切”,来缩短寻找墓葬的时间,并且更好的避免同伴的伤亡。

刚刚的动静,并不像是动物发出的声响,但由于距离太远,沉江河并不是很确定。

但由于这种古怪的声音出现,沉江河的脸上也变得格外的正经,坐在地上眉头紧皱,时不时的看向西南方的地方。

陈江燕没有说话,不想打断他的思路。

…………

时至深夜。

一阵声响后,木头从帐篷内钻了出来。

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着沉江河和陈江燕,道:“沉哥,陈小姐,你们去休息吧,后半夜我来守着。”

“我不困,陈小姐你去休息吧。”沉江河摆了摆手,看着陈江燕开口说道。

陈江燕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困,再等等吧。”

说罢,她看着木头,道:“来,过来坐。”

木头皱了皱眉,道:“明天还要赶路,你们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没事儿。”

沉江河摇了摇头,看着木头,道:“接下来我们的路线,往哪里走?”

“那个地方。”木头伸手一指,道:“翻过这座山头,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大概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到分雾岭了。”

“你确定?!”沉江河的心中一沉,再次开口问道。

“确定啊,怎么了,沉老哥?”木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沉江河和陈江燕的脸色皆是一变,因为木头所指的方向,就是西南角!

两人对视一眼,陈江燕开口道:“木头,你们这座山里面,有黑瞎子吗?”

“黑瞎子?”木头皱了皱眉,道:“前些年还有,但这几年,因为传出熊掌有什么奇效,好多人都上山捕猎这玩意儿,这些年黑瞎子都很少见了。陈小姐,你放心,越是靠近分雾岭,越不可能有黑瞎子这种玩意儿了,毕竟那分雾岭里面……”

木头话没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陈江燕稍稍放心了一些。

沉江河的脸上仍旧眉头紧锁,没有吭声,躺在草地上面,闭目沉思。

木头和陈江燕都没有打扰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

夜色逐渐褪去,朝阳缓缓升起。

木头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篝火也几乎熄灭。

陈江燕的脸上显得心事重重,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清晨的原始丛林,显得格外的宁静,空气清新,放眼望去,一片清心的翠绿颜色,似乎能够令人抛弃许多烦恼,心旷神怡。

看到这一幕,陈江燕的脸色也稍稍缓和。

此时,躺在地上的沉江河,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和动静。

梁青从帐篷内钻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尴尬道:“燕姐……我……昨儿睡得太沉,怎么没有叫醒我啊……”

“没事儿,昨晚我们三个人一起守夜,没有出什么事儿。”

陈江燕呵呵一笑,低声道:“声音小一点,沉先生一直在皱眉沉思,咱们别惊扰了他。”

“哎,好嘞好嘞,我准备早饭。”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梁青顿时开始轻声缓慢的忙活起来。

不多时,孙何足、张文静也都纷纷醒来,众人围坐在一起,都没有大声言语,简单的弄了点吃食。

陈江燕走到沉江河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沉先生,别想了,一起吃点早餐吧。”

沉江河没有回应,仍旧眉头轻皱。

“沉先生?”陈江燕再次呼唤了一声,提高了音量。

“嗯?!”

沉江河整个人一激灵,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的看了看众人,尴尬一笑,道:“啊……不好意思啊,睡着了,呵呵。”

“扑哧!”

张文静一个没忍住,顿时笑出了声。

陈江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外无语。她本以为沉江河是在思索昨夜的动静,却不料是躺在地上睡着了!

她无奈的看了沉江河一眼:“快些吃点东西,趁着天色好,抓紧赶路了。”

“得嘞。”

沉江河的脸上再次恢复那种吊儿郎当的神色,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一顿简单的早饭后,众人收拾好了装备,便再次启程。

由于昨夜的莫名奇妙的出现的动静,陈江燕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一路上都在四处环视,时不时的关注着沉江河的变化。

却不想沉江河的表现格外轻松,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时不时的跟张文静耍一耍嘴皮子,惹得张文静阵阵娇笑。

这家伙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江燕只觉得现在自己完全看不懂沉江河的心思,一时间心中泛起无数涟漪。

众人在走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后,面前的地势开始走低。不远处的一大片茂密的丛林,映入眼帘。

木头看到这个景象后,停住了脚步,指着面前的丛林,道:“那里就是分雾岭了,咱们越过前面的这块山坳,差不多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

看山跑死马,虽说已经能看到分雾岭的轮廓,但要是真的到达分雾岭,还需要不少时间。

即便是如此晴朗的天空下,分雾岭仍旧显得很是朦胧,常年大雾笼罩,看不清丛林内部的景象。

“加快速度,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到分雾岭。”陈江燕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说罢,一行人的步伐加快,往山坳下走去。

……

眼前的山坳,比起灌木丛来说,要好走许多,再加上是下坡路,众人的行进速度很快。

不多时,走入山坳底部。

山坳下方,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

进入山坳下的丛林后,由于不得日光,丛林变得阴沉,似乎在一瞬间,进入了傍晚一般。木头快速的在前方开路,手中的开山刀不停地在地面上敲打。

“咔擦!”

忽然一阵脆响。

木头的脸色一变,身形站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

地面上,一根竖直插进地面的骨头,被他踩成了两段。

放眼望去,在他的面前,竟然出现一片森森白骨!

这些白骨全部竖直扎进地面,显得格外诡异奇特。

“这都是啥东西?”木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地面上的白骨,抬脚踢开地上的白骨,说罢就要继续往前走去。

“别乱动!”

沉江河站在原地,顿时喊了一声。

紧接着,蹲在地上,拿起地上的一根白骨,放在手中。

“是鸡骨。”沉江河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似乎变得越发阴沉,似乎在瞬间进入了深夜一般。

“呜呼……”

一阵阴风突兀的在丛林当中刮起,引得树林簌簌作响。

“木头,快回来,是白骨阵,快退回来!”沉江河连忙大喊一声,快速招呼道。

前方的木头一愣,回过头来,明亮的眼神当中,忽然出现一种迷茫的神色,看着沉江河,脸色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手中的开山刀猛然挥舞了起来,脸色茫然,快速的往沉江河等人的方向奔来。

“都别慌,他这是中邪了!”

沉江河说着,目光看向一旁的孙何足,道:“孙先生,背包里面有符箓么?”

“有。”孙何足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随即抽出桃木剑,握在手中。

“中邪你知道该怎么对付吧?”沉江河说着,身影闪到一旁,拍了拍孙何足的肩膀,道:“别把人伤了,不然不好交差。”

“我明白!”

孙何足点了点头,桃木剑刺穿符箓,单手结印,口中喃喃低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

说完,桃木剑直奔木头的眉心处而去。

这一刻,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孙何足,将自己的本领真真正正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的挥剑速度极快,气势陡然一增,桃木剑似乎带着一种无名剑气,正点在木头的眉心处!

木头手中开山刀挥舞,直奔孙何足的身上砍去。

孙何足身形一闪,绕到木头的身后,手上结印快速的按在木头的后背处,手法变幻,化拳为掌,五指抓住木头脊椎处,猛然用力!

“砰!”

一身闷响,木头整个人身影一晃!

木头的脸上,出现一股阴郁之气,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整个人的眼睛一翻,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

孙何足拿下桃木剑上的符箓,点燃之后,将灰烬全部抹在木头的眉心处,接着拍了拍木头的肩膀,唤道:“孩子,醒醒了!”

木头的眼皮动了动,接着慢慢睁开眼睛。

坐直身子,有些迷糊的看着众人,顿时起身,道:“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不是睡着了,是中邪了!”

沉江河皱眉看着他,道:“面前的这些鸡骨,是人为制造的阵法,白骨阵!你刚刚踩断了白骨,不小心着了道,是孙先生把你救过来的。”

“啊?!”

木头一愣,顿时看向孙何足鞠了一躬,道:“谢谢孙先生相救。”

“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孙何足收起桃木剑,脸色波澜不惊,站在了一旁,随即不再吭声。

沉江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木头说道:“这个地方你没有来过么?不知道有这种阵法么?”

木头摇了摇头,面带疑惑,道:“之前来的时候,走的也是这条道,但是没有这种阵法,我也不知道这些骨头都是哪儿来的。”

听到这话,沉江河眉头一皱,没有吭声。

一旁的陈江燕,目光一直落在孙何足的身上。真正见到孙何足的实力之后,心中的防备加重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白骨阵,陈江燕不由得开口问道:“沉先生,这白骨阵要如何破解?”

“地上的这些白骨,大多数是鸡骨,取用公鸡两条腿骨,在公鸡活的时候直接去骨,并且用鸡冠血浸泡七七四十九日,以五行八卦阵为基础,将鸡骨插在地上,形成阵法!”

沉江河顿了顿,又道:“公鸡为极阳之物,有天生克制邪祟的作用,并且作为家禽,有一定的灵智。但若生取鸡骨与鸡冠血,便会由阳转阴,成为极阴之物。如果我猜得不错,面前的白骨阵取用九九八十一只公鸡,鸡骨一百六十二根,分布八卦方位!将前路阻断,一旦有人进入白骨阵中,很容易就着了道!”

说完,沉江河瞥了一眼旁边的孙何足,再次开口道:“想要破解并不难,只需找到生门位置鸡骨,将其与死门调换,就能达到解阵的目的!”

“八卦生门死门方位?!”陈江燕皱了皱眉,不禁问道:“这要如何找?”

“孙先生比我们更精通五行八卦,定然也对这种阵法,轻而易举了。”沉江河一笑,目光看向孙何足。

孙何足脸色微微变化,没有吭声,从背包内拿出了罗盘,放在手里。

一边看着罗盘,一边慢慢走向白骨阵。

“簌簌簌……”

阴风再次在整个丛林内刮起,地面上的树叶微微颤动。此时分明是白天,整个丛林内却显得阴沉死寂。

悉悉索索的声响,令人感觉不安。

孙何足的步伐稳健,在白骨阵的旁边来回踱步,目光始终落在罗盘上面,脸色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格外镇定。

忽然,他迈步走进白骨阵法,速度很快,蹲在地上,连连拔起几根鸡骨,放在手中。

“呜呼……”

突兀的,阴风呜咽,似乎有孩童哭泣一般的声音,似有若无的游荡在众人的耳边。

古怪的声响让张文静和梁青脸色皆变,下意识的靠近陈江燕和沉江河的身旁,畏畏缩缩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但在白骨阵当中的孙何足,没有丝毫的反应,站起身后,步伐快速的再度走到另一个方位,将手中的鸡骨,悉数插入地面。

他的速度很快,并且十分稳健。

不多时,跳出阵法,看着陈江燕,道:“陈小姐,解决了。”

话音落,呜咽的阴风顿时消散,沉闷压抑的气氛,也在瞬间消失。原本阴郁的山谷,竟然渐渐明亮起来。

陈江燕点了点头,道:“孙先生为道家高人,果然名不虚传,这种阵法,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陈小姐高抬了。”孙何足摆了摆手,自顾自的站到了一旁。

“既然阵法解决了,那我们就抓紧时间赶路!”陈江燕看着身后的张文静等人,道:“一定要注意脚下,越是靠近分雾岭,越是要谨慎一些!”

“明白!”张文静和梁青皆点了点头。

木头再次走在前方开路,张文静和梁青紧随陈江燕的脚步往前走着。

沉江河走在最后,看着身旁的孙何足,笑眯眯的说道:“孙先生,你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这种阵法?”

“没有。”孙何足摇了摇头。

“木头村子里的那些猎户,两年前还在分雾岭打猎,并未见过白骨阵,所以,在这两年内,有人再度进入过分雾岭,并且还布置下了白骨阵。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沉江河一副思索的样子,喃喃自语之后,猛然抬头,看着孙何足,道:“孙先生,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分雾岭有秦墓存在么?”

孙何足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眉头皱了起来,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三年前的那次下斗,和现在一样,我只是被请来看风水所用,并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秦墓所在。”

“这样啊,呵呵。”

沉江河一笑,道:“看来,肯定有道行与你不相上下之人,也得知了分雾岭秦墓的存在,布下这个阵法,防止其他人进入分雾岭,找到秦墓的踪迹!”

“或许吧。”孙何足说罢,便沉默下来。

沉江河看了他一眼,随即也不再吭声。

过了白骨阵后,众人接下来的行程,便顺利了许多。

爬上山坳,分雾岭明显变得清晰起来。

找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平台,众人休整了一阵儿,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一点多钟。

看到分雾岭后,木头的脚步停了下来,对陈江燕说道:“陈小姐,分雾岭就在前面,我就不进去了,在这个地方等你们的好消息。”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

两人的约定如此,陈江燕也不多说什么,随即与沉江河等人,迈步往分雾岭的丛林走去。

进入林子后,一股阴冷的感觉,令所有人都是浑身一个激灵。

即便是在暖阳下,分雾岭仍旧阴凉无比。

“吱吱吱……”

一只灰毛老鼠,从沉江河的脚底窜出,一闪而过,快速的消失在草丛当中!

“注意脚下!”

沉江河看到灰毛老鼠,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老林头嘱咐他们的话语。

分雾岭内,有鼠王坑!

鼠王喜食人脑,生出灵智,会人语,还能模仿人的行为举动,诡异至极!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分雾岭当中,又没有了木头作为向导,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小心提防脚下,防止出现什么异常变化。

陈江燕等人的脸色也纷纷陈总下来,各自拿出了自己的防身武器,形成一个纵列。因为只有孙何足一人曾经来过分雾岭,所以由孙何足打头阵,沉江河断后。

进入分雾岭后,孙何足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泛起了些许的紧张之色。手中握着罗盘,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陈江燕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在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就发现,孙何足在进入分雾岭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就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但她并未开口询问,也没有声张,只是在暗中观察着孙何足的变化。心中一直在惦记着,出发之前,收到的那张让她防范孙何足的纸条。

到底是谁给她的纸条,一直都是陈江燕心中的一个未解之谜,因为她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告诉旁人,一直秘密筹备,究竟是谁,能知道她这次行动的计划?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陈江燕在路途中,经常会注意孙何足的举动。

眼见孙何足的异常变化后,陈江燕的心中也起了防范之心。

“孙先生……还需要多久能找到那秦墓的具体位置?”队伍最后面的沉江河,出言开口询问道。

孙何足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并没有回应。

“孙先生。”他身后的陈江燕,开口叫了一声。

“啊?!什么事?!”孙何足连忙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神色稍稍镇定下来,看向陈江燕,道:“陈小姐,怎么了?”

“沉先生问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那秦墓的位置。”陈江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孙何足的表情变化,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

孙何足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随即抬头环顾四周,道:“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好。”陈江燕点头,又道:“孙先生很热么?我看您进入分雾岭后,一直在不停地擦汗。”

“没……没什么。”

孙何足连忙摇了摇头,漏出一抹尬笑,道:“这片丛林的温度太低,我这老身子骨有点承受不住,在冒虚汗,不碍事,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陈江燕点点头,随即不再吭声。

她的脸色平淡,但在心中,已经对孙何足加强了戒备心。

刚刚孙何足的话语当中,明显带着心虚和慌乱!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陈江燕和沉江河等人!

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众人不再开口。

队伍最后面的沉江河,脸上挂着一种莫名的神色,并未被前面的几人发现。

渐渐进入分雾岭深处后,景象开始慢慢有了奇怪的变化。肉眼可见的雾气,充斥在整个丛林当中。能见度逐渐降低,最终只能够看清眼前不到五米的距离。

空气的温度也随着雾气浓郁,越发的变得阴冷。丛林深处的树木,几乎没有任何树叶,只剩下一棵棵黑褐色的树干。树干上不少某种动物利爪留下的抓痕,清晰且深刻!

天色逐渐阴郁,整个分雾岭丛林内,渐渐变得漆黑无比。

众人拿着冷光棒,照亮着周围的景象。

“簌簌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在众人的周围响起,声音清晰且急促,如同在众人的脚下穿梭。

但低头看去,却看不到任何的踪迹。

“吱吱吱……”

老鼠的叫声响起,逐渐变得放肆大声起来。

沉江河的心中一凛,目光锋利的扫视了周围,快速喊道:“分雾岭能见度太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每个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直接坐下来,千万不要掉队!”

“知道了。”

“明白。”

陈江燕、张文静和梁青纷纷应声,但最前方的孙何足,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陈江燕拍了拍面前孙何足的肩膀,皱眉道:“孙先生,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什么事?”

孙何足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回头看着陈江燕,开口道:“陈小姐,怎么了?”

青色的冷火棒照耀下,孙何足枯瘦的脸上显出一种莫名的尖嘴猴腮状,两眼浑浊无神,身子微微往前弓起,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

“孙先生,你自从进入分雾岭以来,一直神色恍惚,是这分雾岭当中有什么东西,让你一直心神不宁吗?”陈江燕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孙何足,开口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孙何足的嘴巴不停地蠕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您说什么?”陈江燕的眉头紧皱,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孙何足。

“没……没没。”孙何足的脑袋快速的摇晃,最终喃喃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孙先生?!……”

“陈小姐,你过来一下!”陈江燕完全搞不懂孙何足话中的意思,正欲再次开口询问,却突然被沉江河的声音打断。

她回头看去,朦胧的雾气当中,沉江河的身影看的并不是太透彻,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沉先生?”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沉江河说罢,扶着梁青的肩膀,走到张文静的身旁。

此时几人的距离拉近,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

陈江燕的脸上带着不解,走到沉江河的身旁,低声问道:“沉先生,你要说什么?”

“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对话。刚刚站在你面前的孙何足,把之前进入分雾岭后,我们询问他距离秦墓的位置时的对话,自己又重复说了一遍!”沉江河的声音压得很低,朦胧下看了一眼孙何足的方向。

浓郁的雾气与漆黑的天色,使得孙何足的身影似有若无,看的并不是很真切!

“他为什么要重复说同样的话?”陈江燕不解的问道。

沉江河皱了皱眉,低声道:“会人语,善于模仿人的行为动作……”

沉江河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被打断。

“陈小姐,你过来一下!”

孙何足的声音在身后炸响,使得二人皆是一惊,猛然回头看去。

就见孙何足尖嘴猴腮一般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诡异的笑容,身子微微弓起,脑袋前倾,左右摇晃着脑袋,浑浊的眼睛里面似乎带着一种阴邪的目光。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他的声调开始变得尖利阴森,摇晃着脑袋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抬起了双手,五指张开,往沉江河和陈江燕的头顶抓去!

“它不是孙何足!”

沉江河反应格外机敏,脑袋一闪,拉起陈江燕猛然用力,回身往后退了两步,来到张文静和梁青的身旁,连忙开口道:“快,别分散!快走!”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张文静与梁青的反应也格外的迅速,一人抓着陈江燕的一条胳膊,随即步伐很快,漫无目的的往前跑去。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诡异扭曲的声调,一直在众人的身旁回响。

沉江河与陈江燕、张文静、梁青四人快速在迷雾中穿梭,直到那诡异的声调渐渐消失不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站在一棵大树旁,张文静和梁青窜着粗气,只觉得肺部快要爆炸了一般,蹲在地上休息喘息。

陈江燕的脸色,由于剧烈的运动,也稍稍泛着红晕,长出一口气,脸上却漏出了担忧之色。

看着沉江河,她皱眉开口道:“会人语,能够模仿人的举动和说话的语调,我们刚刚碰到的,就是那鼠王坑里的鼠王?!”

“极有可能!”沉江河点了点头。

“那孙先生现在与我们走散,岂不是很危险?”

陈江燕的眉头紧锁,又道:“孙先生曾经进去过那秦墓,现在他与我们走散,接下来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更何况,除了这鼠王坑,秦墓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现在的处境,对我们很是不利。”

“孙何足也很奇怪!自从进入分雾岭后,他便心不在焉,心神不宁,绝对有事儿藏在心里!”沉江河说罢,看了一眼周围,将手中的冷光棒扔向前方的迷雾当中。

冷光棒的亮光,顿时被迷雾吞噬,只能看到一丝丝淡淡的光晕。

看到这个景象,沉江河抿了抿嘴,道:“这些地方的能见度太低了,想要找一个人太难。并且,若是这个人刻意躲避我们的话,更加没有找寻的可能!”

“刻意躲避?”陈江燕的眼神一凛,心中很快想明白沉江河话中的意思,低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鼠王坑很有可能,就是孙何足带我们进来的?!”

“目前仅仅是猜测。”

沉江河摇了摇头,看着阴暗的丛林,浓郁的迷雾,目光变得深邃。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在大树的旁边响起。

从脚步声的轻重判断来说,沉江河大致可以确定,发出脚步的东西,应该类似正常人的体型大小。

“嘘!”

沉江河示意众人噤声,指着陈江燕等人手中的冷光棒,低声道:“装起来,别发出亮光!”

几人顿时会意,随即将冷光棒藏在怀里。

周围顿时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四人围聚在一起,压低自己呼吸的声音,竖起耳朵听听着附近的动静。

“踏踏踏!”

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黑暗的丛林内,再次传出一个声音。

孙何足的声音!

“沉先生,陈小姐,你们在哪儿啊?”

“你们在哪儿啊?能听得到吗?能听得到吗……?”

声调并未有诡异扭曲的感觉,略带一种紧张的颤音,不停地在丛林当中小声呼喊。

陈江燕的神色一变,看着身旁的沉江河低声开口道::“是孙先生的声音,不会有错,他在找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

沉江河咬牙低声回道。

“你们在哪儿啊……在这儿吗?”

孙何足的声音,由远至近,紧接着大树的后方,出现一个瘦高的身影。

“在这儿啊……在这儿啊……”

“吱吱……”

身影猛然窜出,一双红色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双手如同利爪,再次向众人聚拢的方向袭来。

“散开!”

沉江河手上发力,将几人甩到一旁,猛然一个弯腰,一拳砸在面前身影的腹部!

陈江燕等人身形翻转,拿出手中的冷光棒,照亮周围的景象。

面前,仍旧是那长着尖嘴猴腮,脸色极其诡异,身子微躬,不停地摇晃头颅的‘孙何足’的形态!

“吱吱吱!”

一声怪异的叫声,在丛林当中响起!

面前的‘孙何足’双手猛然扒开自己的脸皮,一张鼠脸顿时漏了出来。

高达一米以上,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纯白色大老鼠,站直着自己的后腿,前爪带着锋利的指甲,直奔沉江河而来!

这便是鼠王坑内,令所有猎户闻风丧胆的白毛鼠王!

“唰!”

白毛鼠王的行动格外敏捷,双爪带着破空声,直扑沉江河的面门!

沉江河连连后退两步,站稳身形之后,脸色凝重,从背包当中,拿出了一把短匕。

白毛鼠王一招扑空,身形再次一闪,脸上漏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利爪挠了挠自己的肚皮。

因为常年吸食人和动物的脑袋,除了能够说人语,模仿人的招式和动作之外,此时的它还产生了灵智!身体内有些许修为,整个分雾岭鼠王坑附近的阴森黑暗,迷雾重重,都是它一手所为。

“吱吱吱!”

白毛鼠王发出一阵叫声,呲牙咧嘴的看着沉江河,竟没有主动的发起攻击!

“簌簌簌……”

又是一阵急促的声响,地上的杂草当中,许多体型如同西瓜大小的灰毛老鼠,快速的聚集在了白毛鼠王的身前。

它们呲牙咧嘴,漏出尖利的黄色獠牙,吱吱怪叫,叫声杂乱,令听者心神不宁,只觉得分外烦躁!

“快!捂住耳朵!”

陈江燕看到这一幕,顿时对一旁的张文静和梁青招呼一声。

三人紧紧的捂住耳朵,但嘈杂的老鼠叫声,仍旧能够清晰地传进他们的耳朵当中!

白毛鼠王呲牙咧嘴,脸上似乎带着玩弄和胜利的姿态,挺直着身子,与地面上的所有灰毛老鼠一样,口中发出吱吱怪叫。

这种怪叫声能够迷惑人的心智一般,梁青和张文静的眼神逐渐的变得迷茫,双手垂下之后,缓缓地往白毛鼠王的方向走去!

沉江河暗暗咬破舌尖,舌头顶在上颌,喊着舌尖血,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清明咒,但仍觉得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来。

他咬了咬牙,猛然摇了摇头,眼神瞬间明亮!

手腕猛然一抖,一道寒光,直奔白毛鼠王而去!

“唰!”

白毛鼠王反应格外迅速,脑袋一晃,匕首擦着它的鼻尖划过!

一股黑色的血液,从白毛鼠王的鼻尖流淌。

“吱!”

这一击,彻底惹怒了白毛鼠王!

白毛鼠王顿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利爪挥舞,后腿用力猛然一跃,直扑沉江河而来。

那些灰毛大老鼠,在白毛鼠王发起攻击之后,也纷纷涌上前来!

沉江河脸色微变,身形快速躲闪,瞅准机会,脚下发力,一脚踢在白毛鼠王的腹部。

白毛鼠王吃痛,摔在地上再次一跃而起,利爪直奔沉江河的后颈而去!

沉江河躲闪不及,身子猛然一弯!在地上翻转一个跟头,半蹲在地上,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并未发现什么破损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身形猛然跃起,脚下再度发力,一记魁星踢斗,横腿扫向白毛鼠王的腹部!

白毛鼠王吃亏之后,身体就变得格外的机敏迅速。

四肢在地上发力,挑起之后直扑沉江河的后背。

“刺啦!”

尖利的利爪,顿时将沉江河后背的黑袍,撕的粉碎!

一枚黑色的三角旗帜,顺势从沉江河的后背飞出!

黑色的三角旗帜上面,带着金色铭文,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丛林当中,仍旧闪烁金色光芒!

黑旗无风自舞。

“咚!咚!咚!”似有鼓声在周围隐隐响起。

此时的沉江河,双眼的目光如鹰隼,带着一股子傲气,脸色陡变,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升腾。

手中拿着带有金色铭文的黑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抓住白毛鼠王的脑袋!

“噗嗤!”

黑旗直接插进白毛鼠王的头顶上面!

白毛鼠王四肢绷直,泛红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不多时便再无生息!

仅仅一招,便将如此迅敏的白毛鼠王毙命!

其他灰毛大老鼠,见白毛鼠王被杀,纷纷四散逃离。

沉江河拔掉黑旗,放入背包当中,将已经死掉的白猫鼠王尸体踢到一旁,眼神当中,涌现出无数杀机!

之前的缠斗当中,他一直在刻意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更是不想让背后的黑旗,被人发现。

但不曾想,白毛鼠王却将他的黑袍撕破,将黑旗显现出来。

黑旗出,鲜血祭!

这面黑色旗帜,代表着他的另一个身份!

是他一直是想要掩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身份!

…………

沉江河抹了一把脸上的白毛鼠王鲜血,神色逐渐恢复平常,目光看向陈江燕等人。

由于天色黑暗,陈江燕只觉得沉江河的附近金光一闪,并未看清楚到底是何物。但当她与张文静梁青三人,看到已经死在地上的白毛鼠王之后,脸上皆漏出了讶异的神色。

“沉先生,您竟然将这传说中的鼠王都给解决了?!”张文静的脸上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呼道:“您可太厉害了!”

“那是,解决一个大老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一般么?”沉江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不着调的神色,洋洋得意的开口说道。

陈江燕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目光却来回的在沉江河的身上来回打量。

白毛鼠王的实力她看在眼里,与沉江河缠斗并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他们所处的地形对鼠王有着绝对的优势,若不然那成了气候的鼠王也不会来招他们,但就在刚刚金光一闪之后,沉江河便将这白毛鼠王杀死,很显然是使出了绝招。

但见沉江河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是在故意隐藏,所以她便也没有再多追问,只是开口道:“白毛鼠王解决了,我们还是抓紧找到孙先生,快些继续赶路吧。”

“燕姐,天色这么黑,怎么去找?”张文静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无奈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黑暗的丛林里面,便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光亮。

丛林当中的雾气,也开始逐渐的变淡,能见度渐渐提高,整个丛林的样子,开始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分雾岭丛林里面,只有高空中有淡淡的雾气萦绕,整个丛林的景象,十分清晰明朗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白毛鼠王吸食人和动物的脑子,炼就一丝修为,便在此地形成浓郁雾气,和我们一样,误闯进这些雾气当中的人,都会被它悉数杀死!现如今,白毛鼠王死亡,这些雾气自然也就逐渐消散了。”

沉江河长出一口气,又道:“鼠王解决了,抓紧时间,找一找孙先生。”

在分雾岭内,四人不敢轻易分散,按照冷火棒和脚印的痕迹,在丛林当中寻找着。

不多时,就见分雾岭的斜坡上面,躺着双目紧闭的孙何足。

孙何足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陈江燕连忙上前,探了探孙何足的鼻息,皱眉道:“气息太微弱了,小静,快来,用针灸试一试。”

“好的燕姐。”

张文静蹲在孙何足的跟前,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捆银针,简单消毒之后,快速的在孙何足的面部下针。

她出手极为迅速准确,丝毫没有任何手抖的胆怯,不多时便将孙何足的脸扎的如同刺猬一般,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不覆盖的地方。

紧接着,张文静又取下一根银针,对准孙何足的耳朵后方,扎了进去。

用手轻轻捻动,孙何足的脸上开始出现明显的颤抖,随后眼皮微微动了动,整个人猛然身体坐直,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他的脸上漏出一副茫然之色,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沉江河众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一跃而起,神色慌张,道:“快,快走,这个地方不安全!”

“孙先生,你先别激动!”

张文静有些生气的看着他,道:“想要走,也得让我先把银针拔掉吧?”

“银针?”孙何足的眼皮微垂,看了一眼自己的脸部,顿时一惊,但由于幅度过大,疼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我,我这是怎么了?!”

“先别乱动!”张文静明显有些生气,手法极其迅速的从孙何足的脸上将银针拔掉,消毒之后放进背包当中。

银针全部拔掉之后,孙何足揉了揉脸庞,皱眉看着陈江燕,道:“陈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孙先生,你先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陈江燕的脸色平静,看着孙何足反问道。

孙何足一愣,扭头扫视了一眼四周,眉头紧紧皱起,道:“先走,先走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见他如此,陈江燕并没有再去追问。

点了点头,道:“那就先离开分雾岭再说,孙先生,还麻烦你前面带路!”

孙何足点点头,随即步伐变得有些急促,似乎在惧怕什么东西出现一般,速度很快,拿着罗盘,不停地在前方修正着道路。

沉江河与陈江燕跟在他的身后,二人对视一眼,都在盘算,孙何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有了白毛鼠王的威胁,众人的速度很快。

从分雾岭往西南的方向而去,面前的杂草逐渐变得茂密和高耸起来。

一片茂密的景象,预示着这个地方,许久没有人踏足。

分雾岭的丛林,延伸到这个地方后,逐渐消失不见。

走到杂草茂密的区域,沉江河靠近孙何足,呵呵一笑,道:“孙先生,你到底碰见什么事儿了?!”

孙何足的脸上带着一种挣扎的神色,皱眉沉默许久,才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哪有什么不该说的?”沉江河说罢,暗中打量着孙何足的神色。

孙何足的脸上泛起一抹纠结,随即摇了摇头,道:“在我的印象中,我晕过去之前,都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但是后来,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说来听听。”沉江河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

孙何足的脸色纠结,随即点了点头,缓缓叙述出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在进入鼠王坑的时候,由于迷雾重重,天色黑暗,为防止走散,沉江河吩咐众人将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上。

由于孙何足走在队伍最前,所以一直在等待身后的陈江燕将手搭在他的肩膀。

但等了好一阵儿,始终没有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这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回头看去。却发现沉江河与陈江燕等人已经起身,四个人围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就拿着冷光棒离开。

见到这种情况,孙何足立马选择跟上前去,并且不停地呼喊几个人的名字。

但沉江河四人好似完全听不到一般,压根没有搭理他,并且步伐开始逐渐的加快,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像是想要甩掉什么东西一般。

孙何足万分不解,追到众人的身后。伸手拍了拍陈江燕,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缘由。

却看到陈江燕突然回头,脸色突然扭曲怪异,生出毛发,还漏出尖利的黄色牙齿,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

随后他便昏迷不醒,再次醒来,便见到了沉江河等人。

听到这个故事,沉江河的脸上漏出一副懵逼的神色,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没有任何一丝谎话!”孙何足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进入鼠王坑的时候,除了这些,你还能记起点什么?”沉江河开口再次问道。

孙何足所说的这个故事,看似像是一场梦境或者幻觉,但与之前沉江河四人的遭遇,几乎差不太多!

在沉江河四人的遭遇中,白毛鼠王化身孙何足,不停地呼唤四人的名字,并且漏出古怪的笑声,模仿孙何足说话的腔调。

为了躲避白猫鼠王,沉江河等人快速跑开,并且不停回头看去,想要甩掉白毛鼠王的身影。

到最后,白毛鼠王撕毁身上的伪装后,也是从孙何足的脸部,直接撕开,漏出尖利的獠牙!

孙何足所描绘的场景,正好能与沉江河四人的经历一一对上!

只不过,角色发生了互换!

“进入鼠王坑之时,你还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沉江河开口,再次问道。

孙何足眉头紧锁,思索一阵儿之后,忽然惊呼道:“我们几人搭肩膀之前,我似乎听到了一种老鼠叫的声音,很细微,但是感觉特别烦人和嘈杂,搞得人心神不宁!”

“那就没错了!”

沉江河点了点头,道:“鼠王坑内的老鼠叫声,似乎有一种能够扰乱人的心智的作用,或许更能会给人造成一种幻觉,从而令人在幻觉当中丧失反击的能力,最后沦为白毛鼠王和那些灰毛大老鼠的腹中餐!”

“如此说来,我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孙何足皱着眉头,道:“可是这被咬的伤痛感,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或许吧。”

沉江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孙何足的经历,陈江燕等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无论是真是假,此时也已经没有深挖真相的意义。

孙何足的故事讲完后,众人也行进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再度前行十来分钟后,孙何足的脚步变得越来越缓慢。

他的脸上,泛起纠结的神色,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欲言又止的看向陈江燕,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陈小姐,我……我就将你们送到这个地方吧,秦墓就在前方不远处,你们自己寻找吧……”

“嗯?!”陈江燕的脸色顿时一变,皱眉道:“孙先生,您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孙何足长出一口气,咬了咬牙,喃喃道:“越是靠近秦墓,我的脑海中,就越是浮现出小儿的身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去的小儿……所以,这座墓,我不想下,也实在下不去……”

孙何足的这番话说出来,令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陈江燕带着万分不解的神色,问道:“孙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都快要到达地方了,现在却告诉我,你不想下了?”

孙何足的脸上浮现出悲痛的神色,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没有应答。

一旁的沉江河,面无表情的看向孙何足,突然呵呵一笑。

这一笑,弄得陈江燕十分不解:

“孙先生,您这个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有一种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感觉。”

沉江河慢慢走到孙何足的面前,目光紧紧的看着孙何足的眼睛,说道:“若你真的不知如何面对死去的儿子,那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与我们同行?一路上,我都没有看到你有任何悲痛的神色,眼见马上就要快到秦墓了,你却说自己无法面对,说不过去吧?”

沉江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但字字珠玑。

陈江燕的目光,也落在孙何足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孙何足的回答。

孙何足脸上仍旧一副悲痛的神色,双手抹了一把脸,摇头道:“触景生情,近乡情怯。最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越往秦墓的方向走,脑海中就越浮现出小儿的音容相貌。一想到小儿因为我死在了秦墓里面,我就无法面对……”

说罢,脸上竟然老泪纵横,看起来是真真切切的真情流露。

陈江燕站在一旁,脸色复杂没有开口。

在她看来,孙何足应该临阵想要脱逃,肯定是心里有鬼,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秘密计划。但咽下看到孙何足老泪纵横,一脸悲痛的模样,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目的地就在眼前,不出多久,就会找到秦墓的位置,她这一行的计划,马上就有成功的希望!

这个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孙何足都不能离开。只有他,知道确切的秦墓地址,并且有过下这座墓的经验!

想到这里,陈江燕便也不做纠结,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开口道:“孙先生,出发之前,我已经向你说明了具体的目的地,并且支付给了你数额不菲的金钱。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你拿了我的钱,现在却又不想办事,就不怕坏了你自己的名声么?”

“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孙何足摇了摇头开口,话语却被陈江燕打断。

陈江燕道:“退一万步讲,孙先生你现在与我是雇佣关系,我雇佣你来,帮我做事,给你报酬。事情还没做完,就不愿意继续下去,违背契约精神!若此事宣扬出去,孙何足三个字,在江湖当中,还有人敢信么?!”

这一番话,一针见血,直接将孙何足逼到了角落里面。

五十万他已经用掉,现在想要凑齐足够的金额给陈江燕,也并非易事。

钱还不了,名声也想保全。

孙何足最终沉默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见状,陈江燕的目光看向沉江河,本以为沉江河会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竟然一脸的吊儿郎当,快步的跟随着孙何足的脚步走掉了。

“心思太深了,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陈江燕低声呢喃一声,随即也迈步离去。

“燕姐,你说什么看不透啊?”张文静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江燕撇了她一眼,道:“没什么,快点跟上来吧。”

“喔。”

张文静不再追问,脚步加快,紧跟陈江燕等人。

…………

再度启程后,孙何足收起了悲愤的神色,沉默的一言不发,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脚步很快的在前面带路。

或许是他的心中有了郁结,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但这些,都不是陈江燕所关心的!

她来到分雾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拿到那座秦墓里面,对她至关重要的一个物件!

时间流转,黄昏临近。

金红色的日光,照耀着整座大山。

身后的分雾岭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兀自的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晕,如梦似幻,呈现出令人迷醉的景色。

分雾岭名字的由来,便是岭南岭北完全不同的气候而得名。

分雾岭南的丛林,正面太阳,枝繁茂盛,参天大树层出不穷,但没有一丝雾气,清爽宜人。而岭北由于不得日光,常年雾气升腾浓郁,丛林被浓雾笼罩,略显阴冷的气息。

如此景象,倒有些阴阳共生之意。

沉江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分雾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由得开口感叹:“若分雾岭不是人力所为,当真是调和周围风水之关键!”

“沉先生有何高见?”陈江燕开口问道。

“阴阳调和整座大山风水,这座大山当中,绝对有大墓存在,或许还不止一座!”沉江河回身指向前方,接着又道:“分雾岭山脊所对应的方向,就是风水极佳之地!左为阳,右为阴。风水宝穴,应该在靠近右边方向。”

“此言当真?”

陈江燕有些惊讶的看着沉江河,再次开口问道。

沉江河笑了笑,道:“我只是说应该,在孙先生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还是让孙先生带着我们,去找真正的目的地吧!”

孙何足走在最前方,没有回头,听到沉江河的话语,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低着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调转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前走着。

不多时,众人翻越过一座不高的山头。

在往下走去,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孙何足指了指面前的山谷,道:“到了,那座秦墓,就在这个山谷下方。”

站在山头上方,陈江燕环顾四周,当看到分雾岭的方向之时,神情一愣,开口道:“沉先生说的果然没错,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对着分雾岭的岭北一面,属阴之地!”

“燕姐,这么神奇吗?”张文静也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哎,沉先生果然厉害,还有着能够观辩风水的本领!”

沉江河呵呵一笑,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孙何足,开口道:“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确实如此,孙先生一定比我都知道这分雾岭的阴阳风水,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沉江河话里话外,都在故意敲打孙何足。

但孙何足置若罔闻,好似在刚刚被威逼利诱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就发生了转变,恢复了在此之前一言不发的状态。无论沉江河说什么,完全不接话。

“大家准备一下,马上进山谷!”

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陈江燕的心情隐隐有些激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扭头看向孙何足,又道:“孙先生,走吧。”

孙何足点了点头,率先往山谷下面走去。

整个山谷四周,几乎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如今日落西山,阳光被西南方向的山峰遮挡,谷内显得有些阴暗。

灌木从里,遍布荆棘,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前行,众人的身上或多或少,不经意间都会被荆棘划伤。

艰难的从灌木丛进入山谷之后,面前的地势,变得开阔起来。

站在山谷当中,看着眼前的景色,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色渐暗,孙何足仍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脚步很快的顺着山谷,继续往前走着。

沉江河和陈江燕都没有吭声,跟在他的身后。翻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壁后,再往前走了几步,面前出现一个洼地。

洼地上面,凝聚着不少水坑,靠近山脚,终日不得日光,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孙何足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洼地,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神色,咬了咬牙,道:“到地方了,就是这里。那片洼地处,是我们之前填上的盗洞。”

他用手所指的那片洼地,上面有一个浅水坑,四周都是腐烂的树叶与淤泥。

这座秦墓,靠近山脚处,看不出具体大小,但隐藏于此,不显山不漏水,若无高人带领,确实不好寻找辨别。

陈江燕点了点头,道:“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儿,养足精神之后,再下墓也不迟。沉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沉江河呵呵一笑,道:“我都可以啊,你要说现在下斗,我也无所谓。要是让我歇着,那不更爽吗?”

“呵呵,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小静和梁青的体力,没办法跟你比。”

陈江燕说着,找到一处比较干燥的地方,作为营地。

张文静取下随身携带的背包,用药酒帮众人处理了一下被荆棘划伤的伤口。梁青在一旁捡了一些干柴,架上简易锅炉,煮着吃食。

沉江河则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面,叼着狗尾巴草,眯眼看着渐渐黑暗的天空。

而孙何足,则始终在洼地的附近走来走去,眉头紧紧的皱着,不停地看着手中的罗盘,目光在山谷的四周徘徊。

看到这一幕,陈江燕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孙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地方的风水,与我三年前来的那次,有些不一样!”

孙何足皱着眉头,随即又道:“按照罗盘当中的五行八卦来说,艮位居东,坤位居西,秦墓位于艮位偏左,我所站立的地方,正是那墓室上方的地面。可现在,罗盘上显示,我站在坤位正位!”

“你的意思是?”陈江燕皱眉问道。

孙何足抿了抿嘴,道:“或许有人动过风水……”

“孙先生,你就不要在这里妄加揣测了。”一旁眯着眼的沉江河呵呵一笑,道:“我早就说过,磁场的变化,很容易引发罗盘的不准确性,或许这个地方某处磁场产生了变化,所以你手中的罗盘,也就跟着出现了异常。”

孙何足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不再吭声,将罗盘装进口袋,随即道:“但愿如此吧。”

说罢,走到营地处,坐在了火堆旁。

陈江燕走到沉江河的身旁,坐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真的是有人动过风水呢?”

“我只问你一句话。”沉江河看着陈江燕,坐起身子,低声开口,道:“如果没有孙何足的带领,你用多少时间,能够找到这处墓葬?”

“啊?”

陈江燕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即便是找到了这处山坳,她也完全不会想到,秦朝大墓,会在一处看起来阴暗潮湿的洼地当中。

“所以,连你这种高手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墓葬,其他到盗墓贼又有什么本领?!”

沉江河呵呵一笑,道:“更何况,风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改的!能改风水的人,无一不是高人大师级别的人物。这座大墓当中到底有什么,会吸引这些高人大师,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将风水改变呢?!”

一席话,让陈江燕茅塞顿开。

陈江燕回头看了一眼营地当中的孙何足,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这孙何足在故意装给我们看?!”

“不是故意。”沉江河的脸色变得逐渐正经严肃,声音低沉的说道:“是一直在演戏,从始至终,他所说的话,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滴水不漏!他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并且还是关于这座秦朝大墓的秘密!”

陈江燕的心中一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过了一阵儿,两人回到营地。

五人围坐在一起,简单的吃了点晚餐之后,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如今已经到达秦墓所在,陈江燕的心中也没有了之前的焦灼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提议在明日清晨进墓,这个时间段,旭日东升,阳气正旺,即便墓中有邪祟,也不敢放肆。

沉江河一副完全无所谓的状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都可以。

张文静和梁青自然是听从陈江燕的安排,两个人也表示没有任何的意见。

随后,众人的目光,便一致看向始终没有开口的孙何足。

“孙先生,你觉得如何?”陈江燕开口问道。

孙何足皱着眉头,沉默许久,摇了摇头,道:“以我看来,现在进墓,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现在?!”陈江燕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现在?!”

孙何足的眉头皱起,起身之后目光看向那片洼地,道:“只有现在去,它才会出现!”

“它?它是什么?!”

陈江燕的眼神一凛,目光炯炯的看着孙何足,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连忙开口问道。

孙何足的脸上,逐渐浮出惊恐的神情,眼神越来越恐惧,如同失了魂一般,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总之,很可怕,很恐怖!”

“孙先生,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马上都要下墓了,为什么还不肯跟我们说实话呢?”陈江燕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孙何足问道。

孙何足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起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面,拉上了帘子。

陈江燕的眉头紧皱,目光看向了沉江河。

沉江河呵呵一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说他到底隐瞒着……”陈江燕欲言又止。

沉江河呵呵一笑,道:“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秘密,他不愿意说,也不一定就跟这一次的行动有关,没有必要想太多。”

听到这话,陈江燕抿了抿嘴,随即不再吭声。

不多时,张文静也进入帐篷休息,夜色下,只剩下沉江河、陈江燕和梁青三人。

梁青有些木纳的看了一眼二人,随即尴尬一笑,起身道:“沉先生,燕姐,夜色这么好,你们俩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哈。”

说完,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沉江河,竖了个大拇指,低声道:“加油!”

“加什么油?”陈江燕的眼神顿时闪过一抹狠厉,道:“胡闹什么,快去睡觉!”

“燕姐再见。”

梁青嘿嘿一笑,随即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内。

篝火旁,再次只剩下了沉江河与陈江燕二人。

……

这一天的夜色格外的皎洁,挂在天空当中,映衬着整个大地。

微风拂过,即便是坐在篝火旁,都有稍稍凉意。

沉江河仍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再次躺在草地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陈江燕的心中有事,也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沉默。

突然,沉江河的脸色一变。

随即再次将耳朵贴在地上,皱眉道:“声音又出现了!”

“什么声音?”陈江燕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脸色一僵,又道:“你是说,那天夜里,听到的声响?!”

“别出声。”

沉江河点了点头,耳朵贴在地面,听了一阵儿之后,眉头紧紧皱起。

猛然起身,目光看向那片洼地的方向,眼神一凛,整个人变得格外严肃。

“动静是从洼地下面发出来的!”沉江河眉头紧皱,道:“看来,这秦墓里面,确实有古怪!很有可能,就是孙何足说的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陈江燕不解的问道。

沉江河摇了摇头:“没有亲眼见到,我不敢肯定!但现在知道秦墓当中有古怪,明天下去之后,务必要万分小心才是!”

陈江燕秀眉紧蹙,目光看向洼地的方向,内心之中泛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沉江河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陈江燕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看到沉江河一脸正经的神色之后,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点了点头,走进帐篷内。

夜色下。

沉江河坐在篝火旁,皱着眉头,不知内心在思索着什么。

…………

一夜无话。

黎明破晓之际,众人便早早醒来。

几人从帐篷内走出后,便见沉江河精神奕奕的坐在篝火旁,正在吃着早餐。

陈江燕走到他的旁边,低声问道:“沉先生,你一夜未睡?”

“嗯呐,怎么了,陈小姐,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沉江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种笑眯眯的神态,打趣的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陈江燕又问。

沉江河低头看了自已一眼,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么?能发生什么事情?!”

见到他这种状态,陈江燕的心中,也安定不少。

在她看来,只有沉江河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够表现的如此轻松,这也是在给她,释放一个安心的信号。

几人简单的吃了一点早饭,收拾好装备,便开始准备下墓。

来到不远处的洼地,孙何足按照记忆,找到那处已经填埋的盗洞,与沉江河一起,二人用工兵铲快速将洞口扒开。

不多时,一个半米多宽的盗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陈江燕神色出奇的冷静,长出一口气,点头道:“进墓!”

说罢,目光看向孙何足。

孙何足暗中咬了咬牙,放下绳索,第一个滑了下去。

随后,沉江河和陈江燕等人,也逐一到达墓底。

接触地面后,脚下是一片蓄了水的淤泥地,滑腻无比。稳了稳身形,才看看站立。

众人拿出了准备好的冷光棒和强光手电,缓缓地往前走去。

这座墓室很大,但因为已经被进来过一次,所以整座墓室内,只有一种发霉的气味,并无其它奇怪的味道。

墓壁上的长明灯,此刻也全部熄灭,除了强光手电的光芒之外,几乎看不太清楚墓内的景象。

孙何足走在最前方,背对着沉江河等人。鬓角处渗出细密的汗珠,神色显得格外紧张。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墓室内,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面前的墓室,显得很是空洞,越往里走,越开阔。

似有阵阵冷风,从众人的身后吹过。

来到墓室,众人在墓室的正东方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口鲜红的大棺材!

看到这口棺材之后,孙何足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陈江燕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没事,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到了小儿的死,一时间心里有些……有些难过……”说着,此时的孙何足已经眼眶泛红。

他摇了摇头,看着面前那口朱红色的棺椁,又道:“这座墓室里,只有这一口棺椁,你们若是想找寻什么,感觉抓紧时间,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说罢,他脸色漏出惶恐和悲痛之色,站在众人的身后,身子和双手开始轻微的颤抖。

陈江燕的目光,落在了那口朱红色的棺椁上。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棺椁的漆面显得更加耀眼和诡异。

除了这口棺椁之外,墓室里面几乎无其他任何陪葬品!

“孙先生,这口棺材……”

陈江燕扭头开口,正欲询问,却突然发现,人群里已经不见孙何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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