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小说(缅北:比人间炼狱更可怕的魔窟)-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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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是小说《缅北:比人间炼狱更可怕的魔窟》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缅北:比人间炼狱更可怕的魔窟》的章节内容

李强小说(缅北:比人间炼狱更可怕的魔窟)-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别去缅北!

别去缅北!

别去缅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辈子绝对不要去缅北。

这是我给大家的忠告。

本书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身边很多人都知道以前我在云南待了几年,但极少有人知道,其实我被骗去了缅北。

我叫李强,2012年被骗去缅北,在炼狱中挣扎了好几年,最终才九死一生逃出魔窟。

尽管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被骗去缅北那些年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1年前的夏天,我刚刚大学毕业。

我从小就性格叛逆任性,总觉得自己很厉害,做什么都一定能成功。

所以大学刚毕业,本该找工作的我,却想创业。

创业需要钱,我让父母先借5万给我当启动资金,却被我爸在电话里狠狠臭骂了一顿。

一气之下,我就拿着爸妈给我的最后一个月1000块钱生活费,买了张去云南大理的火车票。

一是想出去转转散散心,二是想看看有没有好的机会。

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靠自己赚一大笔钱,狠狠摔在我爸面前,告诉他你儿子天生就是人中之龙。

也正是这一次云南之行,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真正体会到了生活在地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刚到云南不到一个星期,我身上的钱就花完了,没办法,只能临时找了份包吃包住的酒吧服务员工作过度。

在酒吧打工的那半个月,每天晚上都会见到各种各样的有钱人,在我们酒吧里挥金如土,性感漂亮的跑场歌手,甚至连被我视作女神的酒吧女老板,都会笑容灿烂的主动去陪那些男人喝酒。

每次看到这一幕,我都会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老子将来一定要当个有钱人,绝不会像父母一样,一辈子都窝在老家的小镇上,守着个破副食店干几十年。

随着赚大钱的念头越来越强,很快我就不再满足现状,开始在网上留意各种高薪工作。

一连发了七八份简历出去,很快就有三家公司联系我。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本科生,在那个年代想找份工作并不难。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的自视甚高,真他么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拒绝了两家月薪两三千的工作后,我选择了最后联系我的那家传媒公司。

声音甜美的人事经理在电话里亲自跟我聊了半个小时,更是许下每个月8千的高薪,而且早九晚五周末双休,公司每个月都会组织各种团建活动,甚至是出国旅游。

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我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毫无工作经验的菜鸟,凭什么人家会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而且福利待遇还那么好。

工作的事情刚敲定第二天,我就离开大理踏上了去版纳的汽车。

到了版纳以后,入职很顺利,公司看起来也很正规。

安排的职工宿舍更是单人套间。

本以为这家公司就是我通往人生巅峰的起点,没想到却是地狱的入口。

入职之后,我才发现这家公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刚入职第一天,公司就组织了一次热热闹闹的迎新餐会,几十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喝着啤酒撸着串,聊着青春畅想着未来。

在这样的氛围下,很快我就彻底融入了进去。

唯一让我有些不自在的是,工作实在太清闲了。

清闲的甚至让我对每个月8千的工资,生出了两分愧疚。

我也怀疑过,这么清闲的工作,该不会拖欠工资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到了第二个月十五号,工资准时打到了我的账上。

不仅如此,公司还说蜀省和另外几个沿海大省的事业部上个月业绩显著,全都超额完成了任务,集团总部领导决定,奖励所有在职员工一次出国旅游。

我们版纳分公司相当于是沾了其他事业部的光,也蹭到了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

这一个多月公司已经组织了三次聚餐,这次公司统一组织出国旅游,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后来被骗到了缅甸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我入职的那天开始,其实就已经范陷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骗局中。

出国旅游的目的地是泰国,当初一想到可以跟传说中的人妖美女近距离接触,出发的头一天晚上我还兴奋了好久。

事后想起来,我特么当初真是个大傻叉。

公司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给所有人买好了当天晚上的机票。

谁也没在意,机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中途需要去缅北转机这个细节。

刚出缅北机场,我们一行人就跟着公司两名带队领导上了一辆大巴车。

深更半夜在异国他乡,大巴车开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后面的路越来越颠,越来越烂,我还问了当初招我进来的人事经理张凤凤,对方说是连夜飞往泰国的航班出了故障,干脆直接坐大巴抄近路去泰国,反正离得近。

我知道泰国、缅甸和老挝三个国家接壤,所以也没多问。

这一路确实有些累,加上道路颠簸晚上又看不到任何风景,很快我就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大巴车已经停在了一处老旧,看起来像是工业园的地方。

“前方有一段路塌方,大家都依次下车,今晚先在这休息一晚。”

张凤凤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开始招呼大家下车。

后来很多次我都在梦中,被张凤凤今晚的这个笑容给惊醒。

当我们所有人全都下车后,四周忽然亮起了好几盏大功率探照灯,紧接着就从一栋小楼里冲出十几个皮肤黝黑的缅北人。

这些人手上全都拿着枪,呼啦一下子就把我们所有人围了起来。

深更半夜突然冲出十几个缅北人,拿着枪将我们团团围起来,以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所有人都吓坏了。

几个女生更是吓的当场哇哇大叫。

“欢迎各位来到缅北,来到天堂!”

声音甜美的漂亮人事经理张凤凤,此时脸上满是玩味,笑的越发灿烂了。

拿枪围着我们的十几个缅北人,也放肆的大笑起来。

那狰狞的面孔,就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先收干净身上的东西,按老规矩办。”

张凤凤打了个手势,交代一句就转身走进了一栋低矮小楼。

那些拿枪的缅北人冲上来,就对我们拳打脚踢,用蹩脚的中文大声嚷嚷着。

有人挨了打下意识想反抗,结果被一枪托砸在脑袋上,当场被砸的一头栽倒地上,满脸都是血。

被打翻的那个小东北还想爬起来,结果被一个面目丑陋的缅北人抄起一根铁棍,狠狠砸在了小腿上。

下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小东北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知道,小东北的腿肯定被打断了。

这些缅北佬的凶狠程度,让我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他妈再敢不听话,老子剐了他。”

那个砸断小东北一条腿的缅北佬,狞笑着掏出一把刀冲我们晃了晃,吓得很多人都浑身发抖。

大家都亲眼看到小东北活生生被打断一条腿,没人怀疑他们是在开玩笑。

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里只有个念头,那就是我这辈子完了。

手机等所有随身物品被收走以后,在缅北佬用凶残手段的驱赶下,很快我们所有人都被分开关进了铁笼子里。

关我的铁笼子长宽高都不足一米,人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也不能躺着。

我只能像狗一样蜷缩在笼子里。

这一刻,我缩在笼子里攥紧拳头,心里充满了悔恨,更想念远在国内的爸妈。

当初我要是听我爸的话,大学毕业踏踏实实找个班上,哪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我恨把我骗到缅北来的张凤凤。

其实,我更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恨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天上掉馅饼,更恨自己明明屁本事没有,还整天觉得自己很牛逼。

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胡思乱想了一阵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想办法逃出去!

办法还没想出来,突然冲在身上的冷水,就冻得我浑身一哆嗦。

原来被关进狗笼子,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当我们所有人的都被分开关好后,那些缅北佬就狞笑着用高压水枪,将我们浇成了落汤鸡。

就算现在已经进入了八月,可在缅北山里晚上的气温也只有十几度,被高压水枪一冲,很多人都冻得浑身发抖。

那些缅北佬拿着高压水枪一边冲,一边哈哈大笑,仿佛我们这群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畜生一般。

高压水枪对着我们冲了五六分钟才停下来。

我蜷缩在狗笼子里抱着膝盖浑身都在发抖,浑身上下更是早就湿透了,就连内裤都在滴水。

本以为被关进狗笼子里,被人用高压水枪冲就是我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候。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屈辱。

两个缅北佬拿着棍子走过来打开狗笼子,居高临下的让我爬出来。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反而更想被关在笼子里。

因为我下意识感觉到,狗笼子里可能更安全。

我刚一迟疑,对方手里的棍子就狠狠戳在我背上,疼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快点爬出来。”

缅北佬一边用铁棍疯狂在我背上戳,一边嚷嚷着大声催促。

吃痛之下,我惨叫着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从狗笼里钻了出来。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还他妈不如一条狗。

毕竟没有哪个主人,会对自己的狗这么狠。

“衣服脱了。”

出了狗笼,这两个身高只到我下巴的缅北佬再次说道。

“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他们的中文非常蹩脚。

紧接着一个大嘴巴子就狠狠扇在了我脸上,打得我半边脸都麻了,脑袋里也嗡嗡作响。

“老子让你把衣服脱了,全部脱光!”

扇了我一耳光后,那个缅北佬抄起手里的铁棍,劈头盖脸就往我身上招呼。

这些杂碎根本不把人当人,完全是往死里打啊。

连着挨了几棍子,我就感觉自己扛不住了。

要是任由这些杂碎打下去,今晚我很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在这。

“脱脱脱,我脱。”

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我出于本能的护着脑袋赶紧答应。

“贱皮子!”

又狠狠抽了我两棍子,那杂碎才朝我脸上吐了口浓痰,才骂了一句停下来。

我扫了一圈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同伴,每个人都蜷缩着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替我说话。

为了以后找机会逃出去。

更为了不在今晚被活活打死,很快我就在几十个男男女女的注视下,把自己给扒光了。

连内裤都没留。

隐私和廉耻,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我知道,自己心里的道德底线正在迅速降低。

扒光就完了吗?

不,还远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我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被双脚离地吊了起来。

两个医生模样的人,对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进行了一番检查。

光是抽血就抽了我一大袋,至少有500毫升。

他们不光像看牲口一样掰开我的嘴,检查牙齿和口腔。

这两个医生模样的缅北杂碎,还量了我的尺寸。

最让我费解的是,他们甚至还用类似于竹片的东西,捅进我后门,也不知道想检查什么玩意儿,弄得我火辣辣的差点没当场拉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验肛和验鸟这种待遇。

前提是必须身强体壮长得好看才行。

要是长的歪瓜裂枣,身体看起来不够强壮不够健康,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也正是因为自身条件,后来我才幸运的找机会逃出魔窟。

但我为了抓住逃生的那一丝机会,付出的东西至今都不愿意再去回忆。

那一段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悲惨记忆,不知多少个夜晚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不只是我一个人被扒光抽血体检,其他人同样没能幸免。

第一个被羞辱的进行了抽血体检后,我就再次被关进了狗笼子里。

这次我是被一丝不挂关进去的。

缩在不足一平米的狗笼子里,我蜷缩的更厉害了,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冷得发抖。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男人被依次或抓或拽,像驱赶牲口一样从狗笼子里驱赶出来,进行了粗暴的抽血体检后,接下来就轮到了那几个女人。

没错,女人同样没能逃脱当众被羞辱的命运。

上大学的时候我谈过恋爱,也跟女朋友开过房。

但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看到女人的身体。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当众被以这种方式羞辱。

有人反抗挣扎,那些缅北杂碎就兴奋的冲上去,七手八脚的对让她们遭受屈辱。

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免不了上下其手。

听到女人的惨叫,看到她们被绑着四肢吊起来,被迫毫无尊严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一刻,我庆幸自己是个男人。

身材和长相普通的女人,在今晚相对来说下场更加凄惨。

因为面对这样的女人,那些缅北杂碎完全肆无忌惮。

有两个长相和身材都很不错的年轻姑娘,虽然也被吊起来被抽血体检,但那些缅甸杂碎明显有所收敛。

后来我才知道,容貌身材出众的年轻女孩,她们这具身体的价值更高。

过了一段时间,我无意中得知,我们这一行人当中,那个叫吴杏儿的女生,因为是完璧之身,初夜听说被拍卖了八万八。

这些缅北杂碎,会尽一切可能最大化榨干我们这些猪仔的价值。

没错,猪仔就是我们这类人在缅北的统一称呼。

折腾到后半夜,我们所有人都被体检后,再次被关进了狗笼。

而那些缅北杂碎,则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被打怕甚至吓尿的众人,等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才敢隔着狗笼子带着哭腔小声说话。

有人抽泣着说想爸妈,想回家。

也有人咒骂着那些缅北杂碎。

还有人说要逃出这个魔窟,弄死那群杂碎。

我先前被狠狠打了几棍子,现在浑身都酸痛不已,有气无力的缩在狗笼子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想逃出去,想弄死那群杂碎,谈何容易啊。”

听着他们隔着狗笼子小声商量,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苦笑。

张凤凤那些人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哪会轻易让我们逃出去。

这段时间我早就借助四周的探照灯和朦胧月光观察过了,现在我们被关的地方是在一处大山里。

这座看起来像工业园区的魔窟,占地至少好几百亩,四周都被三米多高的围墙围了起来。

围墙顶端还布满了铁丝网。

搞不好这些铁丝网还通了电。

这鬼地方,更像是监狱,或者说二战时的集中营。

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比谁都想逃出去,但我心里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想办法逃走。

而是先努力活下来!

只有活着,才有命说其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听着四周林子里的虫鸣鸟叫,我多么希望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不远处两名抬着一个铁桶朝我们走过来,还有四周荷枪实弹站岗放哨的缅北杂碎,让我明白不是梦。

我他妈确确实实被骗到了缅北。

被骗到了人间地狱!

“出来吃饭了。”

一个胸前拴着围裙的矮胖缅北佬,手里拿着大铁勺拍打着狗笼,将那些还没睡醒的人全都叫醒。

两个缅北杂碎打开了包括我在内的五个狗笼,用手中棍子将我们驱赶出来。

在狗笼子里蜷缩了一整晚,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好不容易才像狗一样从笼子里爬出来,踉踉跄跄的走到装有食物的桶边。

只看了一眼,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如果桶里的东西能叫做食物,那我们以前大学食堂的饭菜,就是人间美味。

桶里装了大半桶大米和白菜煮的稀饭。

只是这大半桶白菜稀饭颜色黄中带黑,还散发着一股有些馊还有些酸臭的怪味。

更让人恶心的是,上面还漂浮着两只看不出品种的虫子尸体。

这样的东西,别说是人了,恐怕连狗都吃不下去吧。

“吃啊,看着做什么。”

矮胖厨师拎着勺子狠狠敲了一下,桶边干呕一声差点当场吐出来那个女人的头,大声吼着。

这个第一批就被从狗笼子里放出来的女人,跟我是蜀省老乡,名字叫谢芳芳。

因为是老乡的缘故,我对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皮肤很白的川妹子印象比较深。

“这些东西连猪食都不如,我不吃!”

谢芳芳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捂着脑袋,倔强的摇头。

在阳光下,她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牙印,是那么的刺眼。

昨晚被扒衣服抽血体检的时候,谢芳芳反抗最激烈,下场也是女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差点被那些缅北杂碎用皮鞭活活打死。

“不吃?”

矮胖厨师露出一口黄牙,抄起手里的勺子就捅在谢芳芳肚子上,痛的她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

紧接着这个杂碎厨师就拽着谢芳芳头发,把她脑袋直接摁进了桶里。

无论谢芳芳如何挣扎,杂碎厨师都不松手。

直到谢芳芳差点被活活呛死在桶里,对方才把她松开。

被这么一番折腾,谢芳芳四仰八叉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口喘息。

脸上沾满了发黄的米粒和菜叶,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像是扔在岸上肚皮朝天濒临死亡的大白鲢。

不知是谢芳芳白花花的身体,勾起了矮胖厨师的兽欲,还是因为她说杂碎厨师煮的饭是猪食。

矮胖厨师盯着谢芳芳舔了舔大黄牙,用缅语叽哩哇啦的跟同伴说了两句,随手把勺子扔在桶里,拽着谢芳芳一只脚,像是拖死狗一般把她拖进了不远处的低矮小楼。

很快,低矮小楼里就传出了矮胖厨师和另外几人禽兽般的兴奋笑声,还有谢芳芳凄惨的哀嚎。

谢芳芳的惨叫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正在被缅北杂碎们糟蹋的,可是我的同胞,更是我的老乡啊。

我下意识攥紧拳头,好想冲进去救她。

但仅存的理智,让我只是咬着牙一动都不敢动。

我承认自己怕死,更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可我只想有朝一日活着逃回祖国,再亲眼看看爸妈,我又有什么错呢?

不只是我,其他被关在狗笼子里的人,听着谢芳芳的惨叫全都保持了沉默。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每个人眼里都有一团火,最终却谁都没动。

“吃饭!”

接替矮胖厨师的另一个缅北佬,从桶里捡起勺子把桶敲的砰砰作响,像极了唤猪吃食。

我们的同胞正在不远处那栋低矮小楼里遭受非人折磨,这顿猪食谁又吃得下去呢?

似乎看出我们的心思,拿着勺子的缅北佬咧嘴一笑,解开裤腰带就往桶里尿了一泡,又从地上抓了两把泥扔在里面。

“现在更美味了,快来享受你们的美味吧。”

“谁要是不吃,我敢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里面那个女人还要惨。”

缅北佬一脸威胁的盯着我们四个,扬起了手里的大勺。

附近几个拿枪的缅北佬,也目露凶光的慢慢围了过来。

这一刻,我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这群杂碎有多么心狠手辣,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你先吃。”

拿勺子的缅北佬随手指了指我右手边那人,后者顿时浑身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脑袋被狠狠敲了两下后,那人只能满脸屈辱的走到桶边,伸手抓了把已经沾满污秽的白菜粥,闭着眼塞进嘴里。

“呕!”

或许是那桶连猪食都不如的白菜粥太难吃,刚吃进嘴里就被他吐了出来。

“王八蛋,你他妈敢浪费粮食。”

拿勺子的缅北佬见状,操着蹩脚中文怒骂一声,上去就狠狠一勺子砸在对方脑袋上。

力气之大,连勺子都断成了两节。

那人惨叫一声脑袋上血流如注,转眼间就染红了满头满脸。

尽管如此,缅北佬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打断勺子那个缅北杂碎,冲上去就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气,又从一个拿枪缅北佬身上拿了根电棍,对他一顿猛戳。

直到电的那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这个缅北杂碎才骂骂咧咧的停下来。

我在旁边看得头皮发麻,这些缅北杂碎的畜生程度,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恐怕我们这些被骗来的人,在他们眼里连畜生都不如吧。

“继续吃饭。”

打断勺子那个缅北杂碎喘了几口粗气,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眼神玩味的再次开口。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的出来这畜生其实是希望有人继续反抗,他好趁机接着发泄心中的兽欲。

我一个箭步就冲向木桶,蹲在桶边抓起一把白菜粥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这顿饭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反正都要吃,还不如早点吃,这样至少不用挨打,也不用吃后面那些人的呕吐物。

这玩意儿真他妈不是人能吃的啊。

哪怕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第一口吃下去还是差点吐出来。

如果说这东西是猪食的话,那绝对是在侮辱猪。

为了不被毒打,为了活下去,最终我还是以莫大毅力忍住了,咬紧牙关将吃进嘴里的白菜粥吞进肚子。

另外两人见状,也有样学样的凑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连着吃了十几口,我才起身表示吃饱了,甚至还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了句谢谢。

缅北佬听到我的感谢,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伸出又黑又脏的大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脸,用缅语哇啦哇啦说了几句什么,惹得旁边那几个拿枪缅北佬也哈哈大笑。

我知道这杂碎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可我如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不少什么零件的活下去。

至于其他。

现在一点儿都不重要。

本以为吃完猪食都不如的早饭,会被再次关进狗笼子里,没想到却被带进了另外一栋低矮小楼里的其中一个房间。

当我被带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缅北佬提前在等着了。

我一进去,对方就扔给我了一套类似于囚服的衣服。

上衣胸前和背后印着同一个数字:10086!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在缅北并不是所有电诈园区都会给猪仔统一发衣服。

只有全缅北最大的那几个园区,才会实行这种统一化管理。

越是这种统一化管理的顶级电诈园区,产业链条也越完善,更能最大程度榨干我们这些猪仔身上的价值。

“作为同批中第一个走进这栋楼里的人,我想你肯定很聪明。”

在我穿衣服时,翘着二郎腿坐在条桌背后的那名年轻缅北佬,用标准的中文说道。

年轻缅北佬的普通话比我还标准,这让我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将由我全权负责。”

“当然,如果有人肯花钱赎你出去,或者提前死亡例外。”

自称阿布的缅北佬看着跟我年龄差不多,笑起来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

后来亲身经历过他的手段后,我才知道这杂碎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鬼,彻头彻尾的变态!

“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等我穿好衣服,这个叫阿布的缅北佬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王八蛋才不想离开这!

如果可以选择,这鬼地方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我下意识点点头,再待下去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

“想活就好。”

阿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冲旁边那个拿枪的缅北佬打了个响指,后者很有默契的掏出一步老款直板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我们做这么多都是为了钱。”

“费尽心思大老远的把你们弄过来,总不能真的是为了打你们折磨你们,对吧?”

这个叫阿布的缅北佬这番话,一下子说到了我心坎儿里。

昨晚到现在,我也一直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些缅北杂碎费尽心思把我们骗过来,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归根结底肯定是为了钱。

所以我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价值,活下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真正明白,阿布今天对我说的话,每一个新进园区的猪仔都听过。

大家一定要明白,电诈不过是这些杂碎榨取我们身上价值的其中一环罢了。

而且,并不是每一个被骗到缅北的人,都能活到开始参与电诈的那一天。

换句话说,很大一部分人连电诈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20万!”

“只要你家里人愿意花20万赎你出去,你就可以获得自由回家了。”

见我明显已经动了心,阿布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和颜悦色说道。

20万就可以回家?

我心脏不争气的狠狠狂跳两下。

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盘算着,父母在老家镇上开了二十几年副食店,就算没有这么多存款,但找亲戚朋友凑一凑,怎么着都能凑到20万吧。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毕业,等回国后好好找份工作,最多三五年就能把这20万挣出来。

“你真的能保证只要给了20万赎金,就能放我回家?”

略微思考片刻,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自由就在眼前,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至于爸妈愿不愿意拿出这笔钱救我,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叫阿布的缅北佬是在骗我。

就算拿到钱,他们也不会放我离开。

可20万的试错成本并不算特别高,值得赌一把。

后来回想起来这件事,我好几次都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因为我的自私和天真,让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部打了水漂。

同样是过了有一段时间,我才无意中得知,缅北杂碎这套看似简单的话术,其实是请心理学家专门精心设计的。

包括第一次报出的赎金金额,也是这群杂碎们通过我们每个人的实际情况设计的。

“朋友,我们只是求财,如果每一个来到缅北的外地人都死了,你觉得以后还会有人再来吗,你觉得官方会继续让我们存在吗?”

阿布笑眯眯的不答反问,再次让我陷入了他精心编制的逻辑陷阱。

就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一下子就让我心里的求生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当然,如果遇到要钱不要命的硬骨头,那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这次过来的二十多人中,总需要一只杀了儆猴的鸡,你觉得呢?”

阿布话音刚落,旁边那名拿枪的缅北佬就“咔咔”拉动枪栓,让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下一刻,黑洞洞的冰冷枪口就对准了我脑袋。

做那只儆猴的鸡?

不!

我想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处于本能的拿起了面前这部老旧手机,在阿布和另外一个缅北杂碎的注视下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阿布适时开口提醒道:“开免提,不要自作聪明。”

没想几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

“喂。”

“喂,是强娃蛮?”

听到我妈亲切熟悉的声音,再也绷不住了,死死咬着牙关带着浓浓哭腔喊了一声“妈”。

不是我想哭,而是真的忍不住。

“强娃,强强,你啷个了?”

我妈听到我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老话说母子连心,确实一点儿都不假。

“妈,救我,救我啊妈。”

听到我妈的哭声,我心里本就所剩不多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这段日子遭受的屈辱和折磨,在这一声‘妈,救我’中全都发泄了出来。

这一刻,我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哭的像个孩子。

“强娃,你到底啷个了,莫吓妈啊。”

电话那头的我妈,被我一声撕心裂肺的‘救我’,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隔着电话我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我妈声音中的颤抖、惊慌和担忧。

“妈,我被人骗到了缅北,他们要20万才肯放我回家。”

我用力掐着大腿,使劲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强娃,你莫怕,妈一定救你,妈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救你。”

“你等到,千万莫挂电话,我去楼上喊你爸。”

我妈一边哭一边在电话里大声安慰我,紧接着我就隐约听到我妈跑楼梯的声音,还有她大喊我爸的名字。

我知道这一刻我妈肯定吓坏了,也担心坏了。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爸妈非常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但不知为什么,听到我妈在电话里的保证,我心底竟然重重松了口气。

我在怕什么?

难道怕父母不愿意拿出20万赎我么。

这个世界上只有不管父母的子女,哪有不管孩子的父母啊。

听着电话里我妈在爬楼梯时好像摔了一跤,想起刚刚她那句豁出这条命也要救我。

我暗暗在心里发誓,等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孝顺爸妈,再也不惹他们生气了。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电话里就传来了我爸担忧、气愤、压抑的声音。

简单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后,我爸沉默了几秒说道:“强娃,你把电话给他们。”

“爸,电话开了免提,你直接说嘛,他们能听到。”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阿布和另外那个缅北佬,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李先生,我们只是求财,只要20万到账,我保证放了你儿子。”

还不等我爸开口,阿布就主动拿起电话说道,就好像他能隔着电话看穿人心一样。

再一次沉默数秒,我爸才继续开口:“20万太多了,我们短时间凑不出那么多钱。”

“李先生,我只提醒你一次,你儿子只有这一次打电话的机会,打不打钱你自己看着办。”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只有一天的时间筹钱,明天上午要是钱没到账,你儿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布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根本就不给我爸讨价还价的机会。

给家里打完电话,我就被关进了一间类似于牢房的地方。

房间大约三四个平方,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用来大小便的木桶。

虽然这间牢房散发着一股屎尿和发霉混合的怪味,但不管怎么说,也比关在狗笼子里强多了。

不仅如此,阿布还让人给了我一个干净的白馒头,和一瓶矿泉水。

当我拿着馒头一口咬下去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一个人坐在牢房的床上,吃着干净的馒头喝着干净的矿泉水,我他妈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一个馒头一瓶水,就能让人感觉到幸福,说出去有人信?

此时此刻,我务必迫切的希望家里快点把20万打到那些缅北杂碎卡上,这样我就能马上出去重新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至于父母能不能筹到20万,怎么去筹这20万,还有缅北杂碎收到钱会不会像他们保证的那样放我走,这些早就被我抛诸脑后。

不能怪我自私。

如果你也被人关过狗笼子,被人像牲口一样肆意鞭打,吃过狗都嫌的食物,你就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被关在牢房里的这一天,我不知道跟我一起被抓来的那些同伴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把钱打过来。

这一天我既害怕又期待,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庆幸和安心。

现在每次回想起当初自己的那种心态变化,我都对缅北杂碎们操控人心的手段,感到头皮发麻。

在复杂的情绪中,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上午,我被人从这间牢房里带了出去。

不是被带去昨天见阿布的那个小房间,而是被带去了一间阴暗潮湿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进门看到房间里的铁链、砍刀、斧头等血迹还未干透的刑具时,我吓得腿都软了。

阿布让人将我的四肢用铁链拴住吊起来,随手拿起一把小刀一边修理指甲,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看来你爸妈并不想救你出去啊,到现在钱都还没打过来。”

听到这话我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

我声音发颤的疯狂大吼,不相信父母会那么狠心。

20万对我家来说虽然是一笔巨款,但只要我爸妈愿意,总有办法能够凑出来。

“别这么激动,人心这个东西啊,是这世上最复杂的。”

阿布这杂碎抬头看着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冲我晃了晃。

“我这人最讲信誉,距离你昨天打电话回去还有将近半个小时才到一整天,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我可以再让你打一次电话催一催。”

为了活命。

为了逃出这个魔窟。

这一刻的我哪还想得到那么多,当即就把家里的电话告诉阿布,让他帮我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爸,那20万赎金准备好了吗?”

我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才声音嘶哑的说道:“家里的存款只有7万,昨天我跟你妈找所有亲戚朋友借了个遍,也才凑了14万8。”

电话开了免提,我爸的这番话不仅我能听到,阿布和另外两个缅北杂碎同样听得清清楚楚。

“李先生,你不老实啊,看来你是不想救你儿子了。”

阿布闻言狞笑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你爸就接了,说明他一直在等你打这个电话。看得出来,你爸是个很聪明也很谨慎的人。”

“用你们国家的话说,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

“既然如此,呵呵......”

阿布说到这里,笑着冲另一个缅北杂碎招招手,用缅语哇啦哇啦说了几句,然后就后退几步冲我举起手机。

另一个缅北杂碎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布把脸蒙住,只露出两只三角眼,抄起一把尖嘴老虎钳就朝我走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看到拿着老虎钳走到面前的缅北杂碎,我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挣扎大喊起来。

“对对对,使劲挣扎使劲喊,不然你爸妈还以为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呢。”

阿布举着手机一边笑着夸奖,一边录制视频。

蒙面缅北佬一把抓住我被铁链捆住的左脚,脱掉我的鞋子,用尖嘴老虎钳硬生生拔掉了我小脚趾的指甲。

钻心之痛让我本能的大声惨叫。

不是我骨头软,而是真的太痛了。

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从小没怎么吃过苦的普通大学生,哪受得了这种被人活生生拔掉指甲的痛苦啊。

“继续。”

阿布举着手机对我血淋淋的左脚来了个特写,交代一句又慢慢退了回去,保证我整个人和拿着带血尖嘴老虎钳的缅北杂碎都在镜头里。

“不要,我爸妈肯定会打钱救我的!”

已经感受过一次那种钻心之痛,听到阿布的话后,我疯狂挣扎大喊,试图想通过这种方式保住剩下的脚指甲。

但我的挣扎和大喊大叫没有任何作用。

蒙面缅北杂碎还是用尖嘴老虎钳活生生的拔掉了我左脚所有指甲。

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里,我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湿透,嗓子都喊哑了。

左脚更是血淋淋的,我自己都不忍心去看。

那种被人活生生拔掉脚指甲的痛,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禁让我心有余悸。

就在我以为被扒光左脚全部指甲就完了的时候,哪曾想阿布这畜生竟然让人帮他拿着手机拍摄,自己把脸蒙上不知从哪找了个小锯子,过来一只手攥着我血淋淋的脚,一只手拿着小锯子就在我小脚趾上锯起来。

如果说被拔掉脚指甲,还在一个正常人忍受的范围之内。

那么活生生被一点点慢慢锯掉脚指头,足以让任何人恨不得立刻去死。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痛的昏死过去多少次。

那时候脑子里除了痛就是想死!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是挺牛逼的,竟然连那种痛都硬生生扛了下来。

换做旁人,说不定当场就活活痛死了吧。

后来据我爸说,当时看到我的左脚小指被缅北杂碎锯掉的现场视频后,他和我妈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当场就汪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妈更是哭的撕心裂肺,对我爸又骂又打,说什么都要立刻来缅北找我。

就在我脚指头被锯的一个小时后,我爸就凑够20万打到了这群缅北杂碎的账户上。

收到钱,这些缅北杂碎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太多。

亲手锯掉我左脚小指的阿布,更是找来一个医生替我治伤,还给我换到了一个干净房间。

跟第一天被关的狗笼子,和昨晚那间散发着恶臭的牢房相比,现在我住的这个房间就像是天堂一般。

三十多平的房间里铺着地毯,一米八的大床又软又干净,大大的落地窗玻璃擦的一尘不染。

我强忍着左脚的钻心之痛,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

这两天我实在太累了,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

躺着躺着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支撑着身体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刚上完厕所,阿布就带着一个缅北佬开门走了进来。

在他手上还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你受了伤,我特意让厨房做了点清淡的食物。”

阿布笑着把这碗面递到我手里,显得是那么的贴心。

看着手中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我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嘴里也连着吞了好几口口水。

“有什么话,先吃饱了再说吧。”

阿布笑了笑,示意另外一个拿着枪的缅北杂碎退到角落,自己则点了根烟拉了把椅子背对着我坐在窗边,仿佛在欣赏窗外漆黑的夜景。

这个杂碎说得对,不管有什么事都得先填饱肚子。

我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就全部进了我肚子里。

连一滴汤都不剩。

前天晚上被骗到这鬼地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吃的第一顿饭。

我当时做梦都没想到,这一碗普普通通的西红柿鸡蛋面,会是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念念不忘的美味。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每每想起这碗面的滋味,都馋的直流口水。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把碗筷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样子是真饿了呀。”

阿布走过来看了一眼连汤都不剩的空碗,随手把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你昨天亲口说过,只要我家里凑20万赎金,钱打过来你就会放我离开。”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吼出来。

这个时候我还幻想着这些杂碎会信守承诺。

“当然,我这人最讲信誉了。”

“本来20万赎金到账,你就可以走了的。”

“但因为你爸的聪明和谨慎,让我们不得不用一点点小手段,让他相信你的真实遭遇和处境。”

“我和我的朋友那么费劲......”

说到这里,阿布耸耸肩指了指我被包扎起来的左脚,笑容玩味的接着说道:“收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还有给你请医生治伤,包括你今天住的这个房间,还有刚刚那碗面。”

“这些费用可不在20万赎金里。”

听完阿布这个杂碎的话,我仿佛在大冬天被人当头一盆凉水泼过来,整个人都浑身一机灵,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真想扑上去一口咬死对面这个杂碎。

他们拔了我整只脚的指甲,还活生生锯断我一根脚趾,事后竟然有脸跟我要辛苦费。

要不是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不断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我绝对已经朝阿布这个杂碎扑了上去。

想让家里用赎金救我出去的美梦,在这一刻瞬间醒了。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傻子。

之前只是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而已。

现在我已经彻底醒悟过来,第二次可以用治伤和吃住为借口继续要钱,第三次和以后甚至能用呼吸了空气要钱。

一次又一次,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我家里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为止。

我真的好后悔。

如果不是我太想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吃人的魔窟,我爸妈也不会把半辈子的积蓄拿出来喂狗。

可现在钱已经到了这些缅北杂碎的账户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还要多少钱,我才能离开这?”

彻底醒悟过来后,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3万。”

阿布又点了根烟,笑呵呵的伸出三根手指。

“好,我明天就给家里打电话。”

“这次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

我装作咬牙答应下来。

毕竟20万都给了,再给3万一般人都能接受。

“放心,我阿布最讲信誉了,只要你家里明天再打3万过来,我保证放你离开。”

“今晚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明天我好安排人送你离开。”

阿布这个杂碎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临走前还不忘关心我两句。

将阿布和跟他一起那个拿枪缅北杂碎应付出去后,我装作上厕所去了卫生间。

刚进卫生间把门关上,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把手放在嘴里死死咬住,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之前我才刚睡醒几分钟,阿布这个缅北杂碎就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西红柿鸡蛋面开门进来。

这说明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在这些杂碎的监视中。

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很有可能彻底完了。

搞不好会烂在这个鬼地方!

“不能再连累爸妈了。”

“人死球朝天,大不了就死在这,烂在这!”

哭完以后,看着镜子里满脸疲惫眼中布满血丝的自己,我无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在这之前的所有幻想,都随着那根小脚趾彻底断掉了。

以后,要么死在这里,烂在这里。

要么,靠自己逃出这人间炼狱。

睡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这一晚我贪婪的抱着被子,享受着这辈子或许最后一次的温暖和舒服。

我甚至舍不得睡不过去。

因为我心里很都清楚,从明天开始,我可能就会一直生活在地狱里了。

干净的食物,柔软舒服的大床,对我来说将是一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不知不觉中,身心疲惫的我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阿布这个杂碎将我叫醒。

“起床吃早饭吧,吃完饭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只要你家里再打3万块钱过来,你就可以离开了。”

阿布笑的比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还温暖,但我却从他的笑容里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好!”

我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掀开被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几口就吃完了他端进来的白粥和馒头。

这次我没有被带去昨天那间被锯掉脚趾的牢房,而是被带去了第一次跟这个杂碎见面那间小房子。

不用我再告诉他号码,阿布这杂碎就轻车熟路的拨通我家里电话,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我面前。

没响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强娃,你啷个样了,强娃......”

听着电话里我妈的哭声,我鼻子一酸差点也跟着哭出来。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因为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跟家里通话,最后一次听到我妈的声音了。

“妈,你莫哭,我莫得事。”

死死掐着大腿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在电话里安慰着我妈。

“强娃,钱已经给他们打过去了,你好久回来嘛,我跟你爸来接你。”

接我?

听着我妈的话,我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浓浓的悲哀和酸楚。

或许等我死后,将来警方捣毁这座魔窟,我已经烂的只剩一堆白骨的尸体,能回到家乡吧。

活着回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强娃,等哈儿我就跟你妈定云南的火车票,到时候......”

我爸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我开口打断。

因为我从阿布这个杂碎眼神中看到了不耐烦,生怕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及跟父母说,就被这杂碎挂断电话。

“爸,妈,到时候我自己可以回来,你们在家把屋里守好就是了。”

“爸,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得不听你们的话了。”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阿布脸色,见他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阴沉,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赶紧加快语速冲电话里喊道:“莫打钱了,一分都莫打,就算你们打再多钱过来,这些狗杂种都不可能放我回去。”

砰!

我这句话刚说完,就被反应极快的阿布一棍子打在脑袋上。

“爸妈,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当你们的儿子!”

强忍住头上的剧痛,赶在阿布这个狗杂种挂断电话以前,我泪流满脸的用力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刚说完,我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又挨了两棍子。

“你他妈的敢耍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给我往死里打。”

阿布气的暴跳如雷,一边疯狂大骂一边拿着棍子使劲往我身上乱打。

“哈哈哈哈.......”

“还想用我骗我爸妈的血汗钱,你狗日的做梦吧,有种你今天就打死老子。”

我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任由棍子疯狂抽打在自己身上,满脸是血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昨晚想清楚一切之后,我就已经有了死的念头。

既然无论如何都很难逃出去,在这个鬼地方猪狗不如的活着,还不如他妈的死了呢。

在这个鬼地方,死反而是种解脱。

劈头盖脸在我头上身上抽了十几棍子后,阿布这杂碎才气喘吁吁的扔掉手中棍子。

点了根烟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他才过来蹲在地上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冷笑着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不把你骨头缝里最后一滴油榨出来,我怎么舍得让你轻易死掉呢。”

说完将我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然后才起身冲另外一个缅北杂碎吩咐:“先把这个猪仔拖去烙印,然后把他扔进水牢里关几天再说。”

我被打的只剩半条命,像是死狗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连动一下小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挣扎。

就算有力气,一心求死的我也不想再挣扎。

在这种鬼地方,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趁早死了来得干脆。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父母白白将大半辈子的积蓄打给了这些杂碎。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这辈子欠父母的实在太多太多,下辈子再当牛做马慢慢还吧。

抱着求死之心,接下来我任由他们摆布。

亲眼看着这些杂碎像烙牲口一样,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后脖子上。

那一刻我甚至闻到了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一年四季都喜欢穿衬衣的原因了吧,就是不想让人看到我后脖子上那个屈辱的烙印。

如果以后你们见到后脖子上有龙船花,或者红蜘蛛和眼镜蛇之类烙印的人,不用怀疑,对方肯定是从缅北回来的。

无论对方是怎么回来的,都一定要第一时间远离他们。

哪怕他跟我一样,也是侥幸从缅北逃回来的,也尽量离他远远地。

因为这种人在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后,心理已经变得扭曲,可能一件很小的事都会让他做出过激举动。

被打上龙船花烙印后,我就被关进了水牢。

说是水牢,其实根本就是个粪牢。

因为这里比粪坑还要恐怖。

水牢里的水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深度大约一米五的样子。

水面上到处都漂浮着死老鼠、死蛇和不知名虫子尸体,水的颜色比可口可乐还要黑。

这里完全就是苍蝇和蛆虫的天堂,普通人隔着几百米闻上一口这潭水里散发的恶臭,绝对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更别说被关在水里了。

明明我已经连死都不怕,却在被关进这间水牢里的那一刻,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恐惧。

跟被关在这种鬼地方比起来,我宁愿立刻去死!

水牢的囚笼高度大概只有一米六。

我一米八的个子被关在里面,必须半蹲着身体才行。

水深一米五,笼子一米六,如果不努力仰面朝天,水就会直接灌进嘴里和鼻腔里。

离我脑袋不远处,就漂浮着一只死老鼠。

一大堆苍蝇围着这只死老鼠嗡嗡大转,蛆虫们更是欢快的从死老鼠身体里钻进钻出。

那股子腐烂恶臭味,熏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欲直冲喉咙。

“呕......”

“别吐,你这一吐不知道会招来多少苍蝇和蛆虫。”

“而且把肚子里的食物吐出来,活着走出水牢的概率就更低了。”

就在我干呕一声差点吐出来时,一道虚弱女声从身后传来,硬生生让我把已经涌到了喉咙的东西,又使劲给咽了回去。

我艰难的慢慢转过身去,才看到旁边那间水牢角落里,竟然缩着一个长头发女人。

“这两天刚被骗到缅北吧?”

女人扒开披散在面前的头发,似乎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刚进园区就能享受被关水牢的待遇......”

女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半句像是被她自己吃掉了一样。

对于被关在水牢里的这个女人,还有她说的话,我都不感兴趣。

现在,我只想尽可能在少遭罪的情况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看着散发着恶臭浑浊不堪的水面,还有漂浮在不远处的死老鼠和不知名虫子尸体,我不禁想到这潭水里应该至少有几千上万种有毒细菌吧。

要是灌一肚子这种脏水下去,恐怕华佗在世也很把人救得回来。

我张大嘴试了好几次,但这水实在太丑太脏,真的下不去口啊。

要不用手把那只死老鼠勾过来吃了?

不知在这潭脏水里泡了多久的死老鼠,体内有毒细菌应该比水里还要多得多。

就在纠结着要不要把心一横,用这种方式自杀的时候,旁边那间水牢里的女人再次开口了。

“想自杀一了百了?”

“我劝你还是放弃喝水牢里的水毒死自己的打算,因为很早以前就有人试过了,喝再多水短时间也死不了。”

女人的话让我浑身一颤。

还好没有脑子一热就先干几口这里的脏水。

“被人关在这种鬼地方,与其连牲口都不如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

我抬头看着水牢外的蓝天白云,想到远在老家的父母,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想死,我可以帮你。”

女人抓着水牢顶端比成人胳膊还粗的横杆,努力把脑袋仰着一点点朝我这边挪了过来。

她的个子应该不高,估计也就一米六出头,想不被脏水灌进口腔和鼻腔里,非常不容易。

艰难的挪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女人才继续说道:“这水毒不死人,但能把人淹死,如果你真的铁了心想死,就自己把头埋进水里,我可以帮你按住脑袋。”

女人说的很认真,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帮我。

我真的那么想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犹豫了。

女人见我没吭声,慢慢把挡住了大半张脸的长发拨开,随手挑了一缕头发给自己简单扎了个马尾辫。

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看清女人的样子。

说是看清她的样子,实际上也只是看清她的五官和轮廓。

因为她脸上满是污垢,真的很脏。

整张脸上,连一寸干净的皮肤都找不出来。

哪怕只能看清五官和脸部轮廓,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不是想死,而是觉得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逃出去,不想像牲口一样每天被人鞭打折磨就,对吗?”

女人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了我的内心。

我轻轻点头,没有否认。

“我有一个建议,你想不想听听看?”

女人嘴角轻轻扬了扬,我想她刚刚应该是在笑吧。

不等我开口,女人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拼一把想办法逃出去呢?”

“就算最终失败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狠狠折磨一顿再弄死而已。”

“而且,就算真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也应该给那些缅北杂碎留下一次永生难忘的记忆。”

女人越说情绪越激动,眼里的恨意和疯狂,看的我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她口中说的在死之前给缅北杂碎们留下一次永生难忘的记忆,恐怕最少也是活生生咬下对方一块肉吧。

但女人的这番话却瞬间点醒了我。

是啊,连死都已经不怕了,还要什么可在乎的呢?

为什么不拼尽一切想办法逃出去呢!

哪怕失败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缅北杂碎折磨致死。

“你说得对,我不能轻易就这么死了,就算是死也要搞死一两个缅北狗杂种才想得通!”

此时此刻,我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阿布那张脸。

就是这个杂种,让我爸妈半辈子的积蓄都喂了狗。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弄死谁,那绝对是阿布无疑。

除了阿布之外,让我最恨的就是张凤凤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这两个狗男女,老子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女人见我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主动向我伸出右手说道:“我叫俞秀,湘省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强,蜀省人。”

我一边简单的自我介绍,一边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算是简单认识了。

接下来我和这个叫俞秀的女人,就在水牢里小声聊了起来。

得知她竟然已经被骗到这鬼地方两个多月的时候,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我才刚来两天,就想通过自杀来寻求解脱。

俞秀这两个多月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

谢芳芳的悲惨遭遇,我可是亲眼见到过。

只是因为说了句饭难吃,就被缅北杂碎厨师一顿暴打,更是将她拖进低矮小楼里和其他几个杂碎一起糟蹋了她。

偌大的水牢里只关了我和俞秀两人,由此可见她也肯定不是盏省油的灯,否则也不可能被关到这里。

在这鬼地方,越是不甘屈服的人越会遭受更多折磨,下场也越凄惨。

俞秀虽然闭口不谈她这两个多月的遭遇,但我知道这女人能活到现在,绝对是个奇迹。

“如果想逃出这个鬼地方,首先得想办法从水牢里出去。”

“这个园区除了经营电诈业务,还从事人体器官买卖和涩情业务。”

俞秀慢慢跟我讲述了她这两个多月了解到的情况。

据她所说,每个人刚来到园区,被榨的第一桶油就是以赎金的名义从家里搞钱,一直到再也榨不出一分钱为止。

这一点我已经亲身体经历过了,对俞秀说的深有体会。

从家里榨不出钱以后,这些缅北杂碎就会安排我们这些猪仔开始电诈。

电诈业绩好的人会留下来一直做这件事。

业绩不好就会被安排到其他产业。

女人通常会被安排去做涩情业务。

男人的下场就要惨很多了,如果不能给缅北杂碎搞到钱,绝大多数人的归宿,就是被摘除一切有价值的器官,尸体被做成肥料。

那些做涩情业务的女人,无非也就是多活一两年,最终的下场同样难逃被卖器官尸体做肥料的命运。

换句话说,我们这些猪仔就算是死,也很难留下全尸。

在园区里被那些缅北杂碎失手弄死,随便挖个坑埋了的,反而应该值得庆幸。

“离开这个园区的途径只有三个,一是想办法自己逃出去,不过这很难,我在园区这两个多月还从来没听说有人成功过。”

“这些缅北杂碎对园区的管控,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得多。”

大致介绍了园区的情况后,俞秀脸色凝重的看着我继续说道。

“你说的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园区四周有三四米高的围墙,上面还安了铁丝网。”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心里涌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不仅如此,园区24小时都有人拿枪巡逻,而且园区外围还有好几处哨卡。就算侥幸逃出了园区,也很难活着越过那些哨卡。”

俞秀重重呼出一口长气后,又补充了一句。

外围还有好几处哨卡?

那些缅北杂碎把我们看的还真他妈严啊。

这种等级的看守措施,恐怕比国内很多监狱都要强了吧。

“所以,第一种逃离园区的途径几乎可以不作考虑。”

“第二个途径是等到器官配型成功,到时候会被人带离园区,去专业的医疗机构做器官移植手术,刚进园区的时候,你应该也经历了抽血体检吧?”

说到这里,俞秀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下意识点点头。

刚进园区头一晚就被扒光了抽血验肛验鸟的屈辱遭遇,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身体资料恐怕已经出现在了全球各地,专门做人体器官生意组织的资料库里,现在只等配型成功了。”

俞秀的意思我明白,要是哪天我的某个器官,跟某个得了绝症或者器官衰竭的有钱人配型成功,我也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这个离开园区的途径,理论上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次,只是存活率实在太低太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途径上。”

俞秀停顿了一下,眼底猛然迸射出一抹精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被她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一个大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第三个途径,就是主动想办法参与到涩情业务中去。”

“你身材和长相都不错,你这具身体应该是你在这个园区唯一的资本了。”

“我们所在的这个园区,一共有四个管事,分别负责入园榨油、电诈、人体器官和涩情产业。”

“负责涩情产业的叫李菲,年龄大概三十来岁,这女的听说来头很大,跟园区幕后大老板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到这里,俞秀才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最后说道:“如果你想活着逃出这人间地狱,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起李菲的注意,投入到她麾下去。”

俞秀的话乍一听倒没什么问题,但我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倒是心里有数,如果只是吸引到一个中年女人的注意,投入到她麾下就能逃出这鬼地方,这一点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如果真像俞秀说的这么简单,恐怕园区里早就有人通过这种办法逃出去了吧。

“按照你说的,要是我真能让那个叫李菲的女人,对我另眼相待,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虽然才被骗到缅北短短三天,但这三天经历的事,比过去十年都要多。

我再也不可能因为谁几句话就真正相信他。

无论这个人是谁!

“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就在李菲手底下做事,如果你真能让李菲对你另眼相待,我们到时候可以想办法联手逃出去。”

“李菲跟我们一样,也是国人,她的生活习惯跟缅北人不一样,也不习惯一直待在园区里,每个月她都会出去几天。”

“跟李菲一起出园区,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承认,俞秀的这番话让我很心动。

我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对我有所隐瞒。

但那又怎么样呢?

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别人又有什么理由在刚认识就对我掏心掏肺。

哪怕被人利用,我也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至少,我还有利用价值。

况且我连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被人利用吗?

我愿意相信俞秀,愿意去试试她说的办法。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能从她眼神看得出来,俞秀是打心眼儿里想活着逃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她口中那个李菲极度贪图享受,而且心里极度扭曲变态。

稍不顺心,就会把别人的手剁下来喂狗。

我们这些人在李菲眼里,完全就是她享乐和发泄变态兽欲的工具。

过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想尽办法入了李菲的眼后,我好几次都被这贱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俞秀,因为她至少给了我一个活着逃离这人间地狱的可能性。

事实上我后来能活着逃出这鬼地方,确实也是因为李菲。

当然,我为了取悦这贱人,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所付出的东西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跟在李菲身边那段时间,猪狗都比我活的有尊严。

今天的太阳很大,还不到中午,温度就已经超过了三十度。

被太阳一晒,感觉整个水牢里的苍蝇和蛆虫全都活了过来。

无论是水面上的,还是水底下的。

随着天气变热,那股无法形容的恶臭越发难闻。

毒辣的太阳晒得我嘴唇都干裂了,脑袋也昏昏沉沉,像是快要干死的鱼。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身上的伤口在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的脏水里泡了几个小时,更是又痛又痒。

特别是被拔掉指甲锯断了一根脚趾的左脚,每时每刻都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在拼命往身体里面钻。

想挠又挠不到,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我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

“你发烧了。”

俞秀从水里蹚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很是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应该是伤口感染了。”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昏昏欲睡的脑袋恍惚了一下就栽在水里,灌了两大口脏水,呛得我剧烈咳嗽不已。

“坚持住,尽量把头抬起来,千万不能喝水牢里的水。”

俞秀吓了一跳,用力托着我下巴提醒道。

呛了两口脏水,我反而清醒了一些,努力仰面朝天,死死拽着囚牢的横杆,不让自己再栽进水里。

“来人呐!”

“救命!这里有人要死了。”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看到我这副模样,俞秀立刻就扯着我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足足喊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喊到她嗓子都快冒烟,声音都嘶哑了的时候,一名叼着烟的缅北杂碎才皱着眉头过来。

“叫叫叫,叫你妈个头啊。”

负责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一过来就冲我们疯狂大骂。

我在想如果不是俞秀喊得他实在太烦,这杂碎恐怕还真不会过来。

在高温天气下,水牢实在太臭了,普通人离得稍微近点估计都会被当场熏吐。

这也难怪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这么不想过来。

“再在水牢里关下去,他就要死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才刚进园区三天,身上的油水还很足,要是就这么死在水牢里,损失的可是你们啊。”

俞秀声音沙哑的不停说着,同时还悄悄在水里踢了我一脚。

现在有了逃生的一丝希望,我也不想就这么烂在水牢里,赶紧强打着精神仰头看着这名缅北杂碎。

“大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保证出去后乖乖听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哥,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弄死,被摘掉全身器官的缅北魔窟,尊严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为了那一丝活着逃出去的希望,别说让我叫眼前这个缅北杂碎大哥,就算让我舔他的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凑上去伸出舌头。

“感激我?”

“就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低贱猪仔也配?!”

缅北杂碎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走到我头顶狞笑一声,一脚踩在我抓着球笼的右手,使劲用脚尖碾了半圈。

他这一脚痛的我当场就惨叫出声,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哥,脚下留情,千万别把他手指头踩断了,不然到时候菲姐肯定很生气的。”

俞秀见状赶紧用力去掰这个缅北杂碎的脚,同时语速极快的把园区四大管事之一的李菲搬了出来。

不光在园区待了一段时间的猪仔对李菲避如蛇蝎,哪怕为园区工作的缅北佬,同样对李菲这个女人忌惮不已。

所以当俞秀搬出李菲扯虎皮做大旗后,缅北杂碎就把脚从我手上拿开了。

缅北杂碎的目光在我和俞秀身上来回扫视了两圈,才紧皱眉头确认道:“你们是菲姐的人?”

“我叫俞秀,负责给菲姐养宠物,因为不小心把菲姐那条宠物的食物弄洒在了地上,才被罚关水牢。”

“他叫李强,三天前刚刚入园,菲姐看过他的资料,对他很感兴趣。”

见俞秀说的有鼻子有眼,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对她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园区四名管事虽说在名义上是各司其职,谁也管不到谁。

但李菲那霸道的行事作风,还有变态的控制欲,更重要的是她跟幕后大老板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另外三名管事轻易也不愿意招惹。

“大哥,求你帮我给菲姐带句话,就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出了水牢一定好好给菲姐当狗,今后她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求菲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大哥,只要我们能出这个水牢,我对天发誓一定好好报答你,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一定满足。您应该清楚菲姐选人的标准,到时候我一定包您满意。”

俞秀最后这句话听我的我一头雾水,这不就是开空头支票画大饼吗。

难道这缅北杂碎真能吃下她画的这块大饼?

“你真的会报答我,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眼睛一亮,猥琐的盯着俞秀舔了舔嘴角。

“我保证!”

俞秀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真挚。

我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俞秀都已经被骗到电诈园区两个多月了,身上怎么可能还有值钱的东西,她能拿什么报答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呢。

俞秀浑身上下,暂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只剩她的身体了吧。

难道她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报答这名缅北杂碎?

还有,她刚才说李菲看过我的资料,并且对我很感兴趣,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随口瞎编?

我在旁边听着俞秀和缅北杂碎交谈,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疑惑。

或许是俞秀的保证打动了这名缅北杂碎,也或许是他本身就不敢轻易让我们死在水牢里。

毕竟能被分配过来看守水牢,这名缅北杂碎在园区的地位自然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俞秀又跟他说了几句,这名缅北杂碎就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水牢。

在俞秀的帮助下,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好不容易从水牢里爬出来。

躺在蛆虫和苍蝇满天飞的水牢边上,我像是差点干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着。

把我水牢里推上来,自己又奋力爬出水牢,俞秀也累的够呛。

毕竟,她在水牢里泡的时间比我还长。

“你们两个猪仔简直比粪坑里的屎还臭!”

看守水牢的这名缅北杂碎,捂着鼻子嫌弃的骂了一声,从旁边拖过来一根水管,拿起高压水枪就对着我们开始冲。

刚被骗到缅北的那天夜里,我也被人关进狗笼子用高压水枪冲过,当时既痛苦又屈辱。

可现在被人用高压水枪冲着,我心里居然有种享受和庆幸的感觉。

高压水枪冲在身上确实很难受,但也能冲走我身上的污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清创和消毒的作用。

我躺在地上缩着身体双手抱头,任由这名缅北杂碎拿着高压水枪在我身上冲,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多冲一会儿,这样就能把我洗的更干净。

两三分钟后,高压水枪停止了冲洗,这个时候我才慢慢松开双手睁眼坐起来。

身上虽然还是能闻的见臭味,但是跟在水牢里比起来已经淡了很多。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同样从地上爬起来的俞秀。

同样打着编号的囚服完全贴在了她身上,让她的身体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俞秀的皮肤比我那个老乡谢芳芳还要白,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腿长腰细凶大。

哪怕刚进园区头一晚,我就见过了所有同伴白花花的身体,其中也有好几个年轻女人。

不过跟此时此刻的俞秀比起来,我那些女同伴的身材都要差了不少。

尽管心里知道不应该,也不礼貌。

可我的眼睛还是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根本就从俞秀的身体上挪不开。

说到底,我今年也才22岁,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谈过一次恋爱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直到......

俞秀抬头将披散在前的那头长发,随意拢在脑后,当我看清楚她那张脸时,刚才的所有欲望和冲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呐!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纵横交错的猩红刀疤,被烟头烫出的伤口,还有不知道什么玩意留下的抓痕。

我敢保证,俞秀这张脸要是在幼儿园门口被那些小朋友看到,绝对没有一个小孩子会不被吓哭。

“你他妈的敢耍我,长成这样也配报答我!”

这名缅北杂碎也被俞秀洗干净后的脸吓了一跳,一边骂一边冲上来就对她拳打脚踢,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看得出来,这名缅北杂碎确实气坏了,对俞秀的拳打脚踢没有丝毫留情,每一下都下了死力气。

见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拽着俞秀的头发试图想把她重新扔进水牢时,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距离最近的拿枪缅北杂碎,距离水牢这边也有好几百米远。

要不干脆搞死这个杂碎?

这一刻,我在心里发了狠。

俞秀是为了救我才落得这个下场,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得半死再次扔进水牢,我真做不到。

就在我悄悄爬起来准备动手时,俞秀也看出了我的意图,向我打了个不要冲动的眼色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趁势一把保住拖拽她的缅北杂碎大腿。

“大哥,我的脸虽然毁了,可我的身子没问题啊,毕竟你又不那啥我的脸,对不?”

俞秀这番话使得缅北杂碎拖拽的动作一停,似乎被她一句话给点醒了。

我看到这名缅北杂碎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俞秀身上游走了两圈,眼神中的禽兽之火越烧越旺。

“滚去把衣服脱了,用肥皂里里外外好好洗一遍,老子可不想惹一身的病。”

缅北杂碎狞笑着狠狠在俞秀身上抓了几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还是停下了脱她衣服的动作。

俞秀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答应一声就走到水龙头旁边,当着我和这名缅北杂碎的面,慢慢脱下了自己身上本就已经湿透的衣服。

“这娘们的身子还真不错啊,要不是那张脸被毁了,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缅北杂碎一边欣赏着俞秀洗澡,一边呼吸越来越重的在边上自言自语。

如果不是害怕她在水牢里泡太久,身上携带着大量有毒病菌,只怕这杂碎早就已经扑了上去吧。

我也痴痴的看着俞秀。

我敢肯定,眼前这具酮体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最迷人的女人身体。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小电影里。

一想到再过几分钟,俞秀就要被旁边这个缅北杂碎压在身下疯狂摧残折磨,我的心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我他妈这是怎么了?

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噶腰子做肥料的人间地狱,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呵!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俞秀洗澡,更强迫自己不去想待会儿她被这个缅北杂碎糟蹋的画面。

越是努力不去想,那些画面反而越清晰。

可这种时候我又能做什么呢?

俞秀做这么多,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逃离水牢,更重要的原因不还是为了我么。

或许她最终想利用我逃出这个魔窟。

但眼下绝对是为了不让我死在水牢里。

如果我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干死眼前这个缅北杂碎,那我和俞秀的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

这一刻我脑子里乱极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洗干净的俞秀,被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带去了不远处那间小房子里。

临走之前,俞秀悄悄冲我指了指那块肥皂。

看着俞秀离开的背影,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一口牙齿都差点硬生生咬碎。

直到俞秀和那名缅北杂碎进屋,我还是屁都没放一个。

“啪!”

“啪!”

“啪!”

我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情绪,只能疯狂的抽自己耳光。

连着抽了七八下,我才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捡起肥皂使劲搓洗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着逃出去!

带俞秀一起!

十几分钟后,俞秀跟在那名一脸满足的缅北杂碎身后,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离得近了,我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牙印。

不是吻痕,而是血都咬出来的那种牙印。

跟我小时候在农村被土狗狠狠咬了一口非常像。

而且正常干那事,怎么可能让女人事后一瘸一拐呢。

又他妈不是第一次!

我心里很清楚,在小屋里的这十几分钟,俞秀肯定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这一刻,我有种强烈的杀人冲动。

我想弄死眼前这个猥琐的缅北杂碎,比弄死阿布那个狗杂种还要迫切。

但我知道,眼下什么都不能做。

否则,俞秀刚才所受的委屈就白受了。

为了不让这个缅北杂碎察觉到我眼神中的异样,在他们走近时我只能装作害怕的低着头。

“大哥,麻烦您替我们给菲姐说一声,只要这回能从水牢出去,以后我保证随叫随到。”

俞秀看了我一眼,装出一副逆来顺受可怜巴巴的模样,再次苦苦哀求着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老子就帮你去跟菲姐通报一声,但菲姐让不让你出去,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还有,记住你刚才的话,从今以后你就是老子养的一条小母狗,任何时候都要随叫随到!”

这名缅北杂碎看样子对刚才在小屋里的那十几分钟很满意,居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没有翻脸不认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俞秀身上尝到了甜头,想将其当做禁脔长期霸占。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当您的小母狗。”

俞秀闻言赶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就像是一条讨好主人的狗。

“乖乖等在这里吧。”

缅北杂碎得意的嘿嘿一笑,先是在俞秀身上掐了一把,又狠狠踢了我两脚警告了两句,这才哼着小曲朝远处走去。

这名缅北杂碎没走多远,俞秀就突然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俞秀,你怎么了?!”

俞秀的突然举动把我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扶着她咬着牙小声问道。

“没事,就是下身太痛了。”

“刚才那个缅北杂碎那玩意儿不行,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畜生。”

俞秀脸色发白咬着嘴唇凄然一笑,并没有细说。

“艹!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老子非整死那杂碎不可。”

看到一脸痛苦的俞秀,我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干死那王八蛋。

“别说这些傻话了,跟嘎腰子被人弄死尸体做成肥料比起来,我受的这点罪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的目标是活着逃出这鬼地方,我不想死在这,更不想烂在这。”

俞秀用力抓着我的胳膊,慢慢靠在我身上蹲坐在地,似乎这样能让她稍微减轻一些痛苦。

我把身体往她那边挪了挪,尽量让她靠的更舒服。

“你记住,只有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见我咬着牙没吭声,俞秀抓着我胳膊的手更加用力,直到我点头应了一声才松开。

后来我能侥幸活着逃出这个魔窟,俞秀今天的鼓励和叮嘱起了很大作用。

要不是始终在心里记着她这句话‘只有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希望’,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如果待会儿菲姐的人过来,你一定要想办法留在她身边。”

“千万千万不能去搞电诈。”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俞秀才在我的搀扶下艰难站起来,走到水龙头边脱下裤子,一边背对着冲洗身体,一边小声叮嘱。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腿上有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和牙印。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刚刚那个缅北杂碎干的。

可越秀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疼,反而一门心思的在为我着想。

我眼睛发红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身上的崭新伤痕。

不然我真怕待会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弄死折磨她的那个变态杂碎。

“为什么不能去搞电诈呢?”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那股想杀人的冲动后,我才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我们这个电诈园区,电诈和人体器官这两大板块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或者说电诈的终点必然是人体器官。”

“当然,如果你每个月都能为园区搞到大几百万甚至更多,那你就是一只会生金蛋的鸡,谁又舍得干杀鸡取卵的事呢。”

“只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很难在电诈业务上坚持到半年,一个月业绩不达标轻则关水牢重则断手断脚,两个月业绩不达标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俞秀强忍着痛重新穿上勉强半干的裤子,转身脸色凝重的看着我。

“再高明的电诈手段,说到底也必须要把别人的钱骗到自己手上,主动权永远掌握在对方手上。”

“谁敢保证自己每个月只靠打电话,百分之百能骗到几十上百万呢?”

是啊,谁又敢保证呢。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别说几十上百万,就是让我去骗几百一千块恐怕都难。

“涩情业务就不一样了,长得好身材好运气好的人,很有可能会被当地或者其他国家的土豪直接买回去,到时候无论是想逃跑还是想干嘛,都比在园区要容易得多。”

“就算运气没那么好,被弄到涩情场所接客,看管力度也绝对比在园区低很多。”

“最重要的是,做涩情业务绝对要比做电诈活的长!”

听完俞秀的分析,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再三强调,让我想办法去李菲手底下了。

正如她说的那般,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做涩情都要比搞电诈更有希望逃出去。

而且也要活的更久。

哪怕比别人多活一个月呢。

总归是多了一分希望。

“明白了,一会儿李菲的人来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我知道能不能去李菲手底下做涩情业务,将是活着逃出这鬼地方的关键。

无论如何都要调过去才行。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阿布那杂碎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毒蛇一样死死咬着我不松口。

命运似乎总是爱跟我开玩笑。

李菲的人还没等来,阿布那杂碎倒是先来了水牢。

我怎么都没想到,阿布竟然会亲自来水牢这种肮脏恶臭的地方。

他一来,我跟俞秀刚才的所有计划,暂时都只能落空。

毫无意外,我被阿布带走了。

临走之前,我和俞秀很有默契的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多说什么。

看来想调去李菲手底下做涩情业务,只能另外再找机会了。

原以为阿布会逼迫我继续给家里打电话要钱。

事实上这杂碎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下来这几天只是把我关在一间牢房里不闻不问。

一直到第五天早上,我才被人从牢房里带出来。

这些缅北杂碎先是让我洗了个澡,又安排我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然后才把我带去了一间类似于教室的屋子里。

走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我仿佛有种回到了中学教室的错觉。

一排排老旧课桌摆放的非常整齐,粗略一扫恐怕有上百张。

我到的时候,一大半课桌后面都已经坐的有人,我甚至从这些人当中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跟我同一批被骗到缅北的同伴,我那些曾经在版纳的同事。

“去找个位置坐下。”

阿布站在讲台上笑着冲我打了个手势。

几天前就已经亲身体会过这杂碎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在他那副邻家大男孩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畜生的心。

我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迅速扫了一圈,就快步走到谢芳芳旁边的空位上,像其他人一样乖乖坐好。

被骗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十来天了,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这一点,从他们恐惧麻木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谢芳芳跟没来缅北之前相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双目发直,对于我坐在她旁边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她刚来这里第二天的遭遇,我不禁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最开始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杂碎厨师拖走施暴,没有救她还有些自责和愧疚。

那么现在,之前心里那点儿自责和愧疚早就没了。

在这个鬼地方,大家连自己都顾不上,谁又管得了别人呢。

要说下场,我自己比谢芳芳也好不到哪去。

当我被活生生拔掉整只脚的指甲,被锯掉脚趾的时候,谁又管过我?

不管怎么说,谢芳芳虽然被几个缅北杂碎糟蹋摧残了,至少她的身体还算完整。

而少了一根脚趾头的我,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了残废。

这么一想,我心里本就不多的负罪感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带进教室,没几分钟这间偌大的教室就被填满了。

“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认识我了,也有人是第一次见。”

“我先跟各位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阿布,是园区电话和网络信息业务部第九组组长。”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将是我的属下。”

“我们九组跟其他组不同,跟着我做事,只要你们业绩完成的好,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吃香喝辣,权力、女人包括自由,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阿布确实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

有时候他就像我们这些人肚子里的蛔虫,众人在想什么,他似乎都知道。

哪怕我明知道他在画大饼,可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开始幻想起来。

“当然,有奖励就有惩罚,我们组每三天一次小考核,七天一次大考核。”

“谁要是完不成任务,下场可是有点惨的哦。”

阿布说到这里笑的更加阳光,我却被他笑的手脚发冷。

不久前这杂碎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亲手锯掉了我一根脚指头。

“接下来我先带领大家参观一下我们组,参观完就安排大家吃午饭,下午开始正式培训。”

接下来我们这些人就在阿布的带领下,首先来到这栋低矮建筑物的地下一楼。

这层楼我之前来过一次,当初我被拔掉指甲锯断一根脚趾的牢房,就在这一层。

“有一句说一句,这一层的住宿条件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刚开始你们都只能住在这一层,谁要是完成了业绩,就可以去住楼上条件更好的房间。”

阿布就像是一名合格的导游,一边带着众人参观,一边详细而又认真的讲解。

我们就这样一路从负一楼参观到了最顶楼。

负一楼条件最差,又脏又臭又潮湿,跟牢房无异。

最顶楼的豪华套房窗明几净,房间里不光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地上甚至还铺着纯羊毛地毯,就算跟五星级酒店的套房相比也相差无几。

按照阿布这杂碎所说,只要业绩完成的好,就能一直住在顶楼的豪华套房中,只要是园区里有的各种美食,每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红酒香槟雪茄也会限量供应。

不仅如此,只要能住进顶楼套房,凡是他这组的女人同时完成业绩等级比自己低两级以上,想睡哪个就睡哪个。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住进顶楼套房的人不光可以对等级比自己低的人随意使唤打骂,每个月还有一次杀人权!

要是能在顶楼套房连住三个月,就能在整个园区自由活动。

在顶楼连住半年,园区可以往你指定的某个账户打款500万。

如果能在顶楼连住一年,恭喜你彻底恢复了自由,愿意离开的人园区还会再送500万路费。

选择留下的,将会直接成为园区的高级合伙人。

至于成为高级合伙人可以享受什么样的权利,阿布则只字未提。

但饶是如此,参观完顶楼之后,我还是从很多人眼中都看到了一种名为渴望的情绪。

我知道,那是对更好生活条件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

甚至是对权利的渴望!

何止是别人,我自己也被阿布这杂碎说的心脏砰砰直跳。

不知不觉间,我脑子里就多了一个声音:完成任务,住进顶楼套房!

参观完顶楼套房下来,阿布就将我们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大,至少有500个平方。

除了留出必要的过道之外,全部隔成了豆腐块一样的半人高小格子。

根据区域划分,有些区域的办公桌上只摆着一部座机,而有些区域的桌上摆着电脑。

无一例外的是,绝大多数的小格子工位上都有人在忙碌着。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办公室,工作内容也都非常简单,只需要打打电话或者用电脑聊聊天就行。”

阿布笑着解释了一句,就带着我们走进了这间超大办公室。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大概被分成了25个小区域,每个区域大概有20个工位。

每个区域都有两名拿着枪的缅北杂碎,时刻不停的虎视眈眈盯着这一区域的每个人。

不仅如此,除了两名拿枪的缅北杂碎外,每个区域还有一名类似于巡视员的小组长。

他们就像我高考时的监考老师,腰里别着电棍手里拿着钢管,在自己负责的区域不断巡视。

刚进这间电诈办公室没走几步,我们就看到一名小组长模样的缅北杂碎,将一名正在打电话的瘦弱青年,从工位上拖到过道里拿着钢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直到打的那名瘦弱青年像狗一样缩在地上哀嚎连连,不断求情后才停止。

被暴打了一顿的瘦弱青年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匆忙爬起来就要回工位继续打电话。

这么敬业积极的态度,要是在国内的话,随便干点什么恐怕都能轻松月入过万吧。

“等等。”

阿布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名瘦弱青年身上衣服的编号,皱着眉头说道:“9527,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上次周考你连最基本业绩都没有完成,上次周考核虽然勉强完成了5万的业绩,但业绩依然是全组倒数。”

“今天已经是本周最后一天,你这周的业绩好像才2千块吧!”

说到最后,阿布的声音已经变得格外冰冷。

我知道,那个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只怕要遭殃了。

每周5万块钱的业绩,就是阿布这杂碎给我们定的最低标准。

完成每周5万的业绩后,将获得D级业务员身份,可以住在负一楼又脏又臭又潮湿的牢房里,每天两顿稀饭馒头。

保住D级业务员的身份,唯一的好处是不会轻易被拉去噶腰子卖器官。

完成每周10万的业绩,可升级成为C级业务员,住的地方也将从地下室牢房变成一楼的普通六人宿舍,每天虽然还是两顿饭,但顿顿都是白米干饭,菜里也能看到荤腥。

完成每周20万业绩,可升为B级业务员,相应待遇水涨船高。

每升一级,业绩都得翻倍才行。

要想住进顶楼套房,每周业绩将飙升到恐怖的100万,一个月下来就相当于400万,一年就是将近5000万!

这也是为什么成为S级业务员后,住到顶楼套房能够享受到各种优待的原因。

一周为这些缅北杂碎通过电诈搞来100万,园区可不得把那些S级业务员当成下金蛋的鸡好好养着嘛。

听到阿布提起自己的本周业绩,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连鼻血都顾不上擦,浑身发抖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组长,每周5万的业绩实在太难了,我晚上睡觉做梦都想着怎么骗别人打钱,可是......可是......”

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不易,想求阿布网开一面。

“每周5万的任务量多吗?”

“那其他人都是怎么完成的呢,我是不是还说过要是一单的业绩超过10万,可以选择晋级也可以选择保持D级两周免考核?”

“难道我对你们还不够人性化?!”

我在人群中听得暗自瘪嘴,乍一听还他妈确实挺人性化的。

可仅凭一部座机,或者一台电脑,每周骗到5万真的很容易么?

后来我才知道,跟园区电诈业务的其他组相比,阿布这一组确实是最人性化的一组,同时也一直保持着园区业绩前三的成绩。

据说就连幕后大老板都对阿布青睐有加,把他当成了园区下一任电诈业务主管在培养。

“可是我......”

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刚一开口就被阿布打断了。

“看你这样这周的业绩是完不成了,连续两周基础业绩不达标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阿布冲瘦弱青年这一区域的两名拿枪缅北杂碎打了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就上来将其反手背在身后死死钳住。

确定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被彻底制服后,阿布才转头看着我们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的运气很好,接下来我将临时为大家举行一场特殊的进组欢迎仪式。”

说完阿布这杂碎就取下随身佩戴的匕首,递给离他最近的人。

“去从他身上割一块肉下来,小心点,别把人弄死了。”

看着手里的匕首,那人被阿布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一抖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我们这一组平时没什么规矩,大家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无条件听我的话。”

阿布这杂碎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匕首,一边看似随意的又向我们叮嘱了一句。

话音刚落,这杂碎就一匕首切掉了那人的右耳。

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就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连话都不会听,耳朵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阿布拿着手里这只带血的右耳,笑着冲我们晃了晃,随手就扔在地上用脚尖使劲碾的血肉模糊。

被割掉右耳的那个倒霉蛋,也第一时间被人拖了出去。

我心里清楚,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比割耳还要残忍好几倍的惩罚!

“下一个谁来?”

阿布再次把匕首朝我们递了过来,旁边更是有人架起了摄像机。

傻子才会做这个出头鸟呢。

我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就看到有人举手上前两步,一脸谄媚的从阿布手里接过了匕首。

当我们中有人第一个从阿布这杂碎手里接过匕首,从编号9527的瘦弱青年身上割下一块肉时,我知道动物法则正式开始运转了。

有了人带头,后面的人无论是胆子还是心理压力都要小很多。

很快,那名瘦弱青年就完全变成了血人。

有人割下了他胳膊上一块肉,有人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大腿,还有人残忍的切下了他一根手指。

匕首递到我手上时,瘦弱青年蜷缩在地上只剩了一口气。

我拿着沾血的匕首走到他身边,浓重的血腥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出来。

眼前这一幕甚至比我小时候见过的杀年猪,还要残忍百倍。

我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比划了好几下,愣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如果实在不忍心,就替他从你自己身上割一块肉下来吧。”

阿布见状适时在后面说了一句。

割一块自己的肉替他?

我自己脚上的伤都还没好,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割肉。

“朋友,对不住了!”

迟疑两秒,我用力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最终还是朝他伸出了匕首。

一刀扎进对方胳膊,我清楚的感觉到他浑身因为剧痛而痉挛颤抖。

从小到大,我连鸡都没杀过,更是从来没进过厨房。

一连在他胳膊上划了好几刀,愣是没把肉切下来。

而这名瘦弱青年已经痛的当场晕了过去。

心里越是着急,越让我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在阿布的威胁和众人的注视下,我拿着已经不再锋利的匕首,在瘦弱青年胳膊上又扎又戳又砍,直到弄得我满手是血,才好不容易割下一小块肉来。

“呼!”

就这么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紧张或者害怕,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着从瘦弱青年身上切下的一小块肉,冲阿布示意了一下便准备扔掉。

哪曾想阿布这杂碎却突然命令我把手里的肉吃下去。

这他妈可是刚从别人身上割下来的,还热乎着呢!

生吃同类的肉,畜生都干不出这种事吧。

“我不吃。”

我用力将手里的肉扔在地上,死死咬着牙倔强的盯着阿布。

为了有朝一日能活着逃出这鬼地方,我可以忍受任何折磨,也可以做任何事。

前提是,我他妈首先得是个人,而不是变成畜生。

为了自己活命,当众生吃亲手从别人身上割下来的肉,这种畜生都不如的行径,就算是死我都绝不可能做。

“不吃也行,反正这只猪仔也只剩半口气了,不吃你就用手里的匕首再送他一程。”

本以为阿布这杂碎会因为我的当众顶撞,而狠狠惩罚我。

哪知道他竟然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口提了个新的要求。

杀人?!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扭头朝躺在血泊里的瘦弱青年看去,却看到刚刚痛晕过去的他这一刻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哪怕他确实只剩下半口气,但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

“摄像机准备,待会儿一定要拍清楚,编号10086杀死9527的每一个细节。”

阿布似乎有些不放心,朝拿着摄像机那名缅北杂碎又叮嘱了一句。

后者答应一声,将摄像机怼的更近了。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十秒之内他要是没死,我敢保证死的一定会是你。”

见我攥着匕首愣在原地没动,阿布随手掏出枪打开保险,将冰冷的枪口用力顶在了我脑门上。

“十。”

怎么办?

难道我真的要杀了瘦弱青年么,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九。”

要是手上真的沾了人命,就算侥幸逃出这个魔窟,将来回国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坐牢还是枪毙。

“八。”

“七。”

我脑子里乱极了。

有对生命的敬畏,也有对将来的担忧,更多的是害怕和下不去手。

阿布这杂碎的每一声倒数,都像大铁锤重重砸在我心里,敲在我神经上。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三!”

当倒计时只剩最后三声的时候,我脑子里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在我自己都精神恍惚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求生的本能驱使我,在阿布那畜生数到一时,将匕首狠狠捅进了瘦弱青年的心脏。

匕首刺进心脏的瞬间,我跟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近到能清楚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呼吸,能听到他越来越慢的无力心跳。

在他双眼耷拉下来的刹那,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自我心理安慰,我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名为解脱和感激的情绪。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匕首拔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出的办公室。

我就像行尸走肉般,跟在人群中结束了阿布这杂碎口中的参观,最后去了食堂。

我只恍惚的记得,这天中午吃的是肉包子,什么馅儿的记不清了。

拿着肉包一直吃啊吃啊......

直到硬生生把自己撑吐。

不光连吃进去的肉包子全部吐了出来,就连早上吃的馒头稀饭,还有昨晚的隔夜饭都统统吐的干干净净。

谢芳芳后来跟我说,当时我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仿佛拼了命的要把心脏吐出来赔给被我亲手捅穿心脏的瘦弱青年一般。

哇啦哇啦一阵狂吐后,我的魂儿总算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好像我的魂儿去送了瘦弱青年最后一程似的。

也是从这天开始,这辈子我再也没吃过肉包子。

哪怕是闻到包子味儿都受不了。

让我诧异的是,在食堂吃饭的地方吐成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抱怨或指责。

甚至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躲躲闪闪,就感觉他们在怕我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才明白这些人确实在害怕我。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毕竟,我手里已经沾了一条人命。

之前我一门心思想活着逃出这鬼地方回家,回到父母身边,回到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上。

可是现在,我还回得去吗?

吃完饭洗碗时,我一边疯狂搓洗自己的双手,一边陷入了沉思。

背着一条人命回到祖国,我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这个时候我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当我活着逃出这座人间地狱时,身上背的人命又何止这一条!

“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如何让对方打钱,归根结底无外乎人心二字!”

“何谓人心,贪、色、惧、恐、忧......”

吃过午饭,我坐在教室角落,跟其他人一起开始了上课。

讲台上的缅北杂碎穿着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

看着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我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衣冠禽兽这四个字。

要是走在国内的街上遇到这么一个人,恐怕我可能真的会以为他是一名大学教授吧。

事实上讲台上这个四十多岁的衣冠禽兽,以前确实是他们国家的一名心理学教授。

当然,他现在教的也是心理学。

电诈心理学!

我像个热爱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学生,坐在角落挺直腰杆听得很认真。

如果在学校上学那会儿,我也有这个学习劲头,就算考不上北清,至少也能考个985或者211吧。

以前学习是为了前途。

现在学习是为了活命!

上午亲手用匕首捅穿了那名瘦弱青年的心脏后,我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

在这个奉行动物法则的鬼地方,大到一条命,小到一个馒头,都得靠自己争取。

甚至从别人手里去抢。

这就好比一行人在野外遇到了狼,之所以玩命逃跑,其实并不是甩掉那只狼,而是为了比别人跑得快。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想办法活着逃出这个鬼地方,那么无论在园区做任何事,我都要比绝大多数人做的好。

哪怕是苟且偷生,也一定尽可能好好活着。

上午那个先是被千刀万剐,最后被我捅穿心脏的倒霉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整个一下午的课程都很枯燥,台上的衣冠禽兽讲得很快,一下午时间至少讲完了大学里一学期的课程。

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听得昏昏欲睡。

我悄悄观察了一下,只有极少数聪明人像我一样,积极主动的努力吸收着缅北杂碎教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

这种超高强度的学习一共持续了整整三天。

第一天下午和第二天,这一天半的时间一直都在学习电诈心理学,及不同人群和场景的案例分析和实际运用。

第三天则是学习各种常规电诈套路和话术。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三天的电诈套路范和话术,讲课的人竟然是阿布这个杂碎。

被骗到缅北以前,我一直以为电信诈骗就是打打电话冒充冒充银行或者法院的人。

参加完这三天的超高强度培训后,我甚至萌生了电诈其实是一门专业且高深的学问,甚至是一门艺术的感觉。

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就这样反缓缓在我面前打开了。

最后一天的电诈套路和话术课程结束后,阿布站在讲台合上课本,露出他那标志性的邻家大男孩笑容说道:“恭喜各位完成了我们业务课程的学习,为了检测大家的学习成果,明天我会为大家安排一次结业考核。”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里一突。

果然,这才是阿布这杂碎的行事风格啊。

阿布在台上扫视了众人一圈后,嘴角笑容更浓的继续说道:“明天的结业考试内容很简单,只需要大家在一天之内完成一单有效业绩,就算正式结业成为正式业务员。”

“业绩达到5000块及以上,将直接晋升为C级业务员。”

“业绩达到20000块及以上,可直接升为B级业务员。”

“谁要是在明天的结业考核中,做到10万以上的业绩,我单独奖励他一周S级王牌业务员的待遇。”

阿布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好几道兴奋的惊呼声。

这三天培训下来,很多人已经忘了自己是被骗到缅北的事,完全适应了自己的猪仔身份。

甚至还有相当多一部分人,逐渐沉浸在了阿布这些杂碎刻意设定的动物法则世界里。

听到明天考核只要做出10万的业绩,就能直升S级王牌业务员,住顶楼豪华套房顿顿吃香喝辣,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时,一些人当场就按耐不住了。

说实话,其实我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没有人是天生的贱皮子,就喜欢住在又脏又臭的牢房里与老鼠蟑螂为伍,吃着狗都嫌的食物。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在阿布这些杂碎的不断强调引导中,我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正在一点点变得扭曲。

正在慢慢沉浸到园区为我们这些猪仔编制的世界里。

过了一段时间,在某次意外中幡然醒悟后,我当场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电诈园区到底有多么恐怖。

我们这些被骗到园区的猪仔,从踏进园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他们精心编制的动物法则世界中。

在那个世界里,这些缅北杂碎就是主宰。

不!

准确的说园区背后的大老板,才是那方世界的真正主宰。

可能连阿布这些缅北杂碎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其实也早就已经沉浸在了动物法则的世界中。

当然,这都是后话,别说我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就算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去适应园区精心设计的动物法则世界。

这就是人心!

阿布对台下众人的反应显然相当满意,鼓励了我们几句后才话锋一转。

“当然,明天的结业考核也是一次筛选,考核不合格的人将被剔除出去,我们组可不养废物。”

“被剔除出去后将会是什么下场,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些吧。”

“理论上来说,考核不合格的人都会被摘掉全身器官,抽干身上每一滴血,尸体做成肥料。”

“不过到时候我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那些考核不合格的人能让家里打一笔钱买命,那他也能得到成为我们组正式业务员的资格。”

我草!

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这杂碎把我从水牢里带出来后,就再也没提过让我跟家里要钱的事。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以前让家里打钱是为了赎命。

现在打钱仅仅只是为了成为一名正式的电诈业务员。

真他妈讽刺啊。

阿布这杂碎说的话,我没有丝毫怀疑。

要是明天考核不合格的人,家里又不愿意打钱买命,估计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知道这畜生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以为当他说出考核不合格的惩罚后,在场所有人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事实证明,经过这几天的心理灌输和洗脑,害怕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小部分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表现得非常期待。

这才几天啊,这些家伙的转变竟然就变得如此之大。

此时,我不禁回想起阿布这杂碎,让众人从没有完成业绩那名瘦弱青年身上割肉的场景。

当我们这些人在阿布的逼迫下,排着队一刀刀从瘦弱青年身上割肉,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怎么关注过这边。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用电脑聊天。

绝大多数人该干什么依然在干什么。

甚至就连最后我被逼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捅进瘦弱青年的心脏,同样没几个人朝这边看。

人命在他们眼中,似乎还比不上自己正在打的电话重要。

眼前我这些同伴们的反应,跟当初在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相比,何其相似啊。

我不禁想到他们将来要是幸运的被救出园区,回到正常的人类世界后,又会是怎样。

考核的事说完,为期三天的电诈培训就暂时画上了句号。

不知是阿布这杂碎为了奖励我们顺利结业,还是鼓励众人在明天的考核中好好表现。

晚饭竟然破天荒的为我们准备了白米干饭,和一大盆回锅肉。

从没完成业绩的瘦弱青年身上割下来的肉不算,进园区这么多天,加上今晚这一顿,这是我第三次正儿八经看到肉。

第一顿是在我跟家里要20万赎金的前一天。

第二顿是三天前的那顿肉包子。

还有就是今晚这顿回锅肉。

满满一大盆回锅肉不仅看得我口水横流,其他人更是兴奋的嗷嗷直叫。

每个人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拿着碗就朝那盆回锅肉冲了过去。

尽管明知道这样看起来,跟猪圈里抢食的猪没什么区别,但为了这顿肉,我还是以最快速度冲向了那盆回锅肉。

尽最大可能保证自己身体所需的营养,也是将来活着逃出去的重要一环。

饭吃不饱,不光会身体虚弱没力气,就连脑子的反应也会慢慢变得迟钝。

在抢肉吃这件事情上,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有优势。

当我端着好不容易抢到的大半碗回锅肉,上面又压了满满两大勺米饭,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没吃几口,谢芳芳就低着头端着半碗米饭坐在了我旁边。

从我第一次在教室里坐在谢芳芳边上后,这姑娘似乎就养成了习惯,每次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包括晚上在牢房里睡觉,都喜欢挨着我。

有限的自由空间里,阿布这杂碎并没有对我们做任何干涉。

包括吃饭坐哪个位置,晚上跟谁住一个牢房。

似乎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不能混住这个概念。

只不过在我看来,这肯定是阿布那杂碎刻意为之。

就好像主人又怎么可能在乎母猪和公猪在不在同一个圈里呢。

我满嘴是油的瞥了一眼谢芳芳的饭碗,犹豫了一下主动问道:“没抢到肉?”

谢芳芳木讷的点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碗里的米粒,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吃吧。”

我从自己碗里夹了几片回锅肉给她,继续埋头吃饭。

虽然刚进园区的第二天早上,她被缅北杂碎当着我们一行所有人的面拖走糟蹋,并不是当时在场任何一个人的错。

但我们全都因为害怕而冷眼旁观。

对于这一点,虽说我心里那点儿愧疚早已消失无踪。

看在都是蜀省老乡的份上,在不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偶尔关照她一下我也是愿意的。

谢芳芳看了一眼我夹给她的回锅肉,眼里终于有了两分神采。

细嚼慢咽的把最后一块回锅肉吃完,谢芳芳才看向远方小声说道:“你说我们这辈子还回得了老家吗?”

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

自从那次她被缅北杂碎拖走糟蹋后,谢芳芳就跟哑巴了一样,再也没说过话。

突然听到她开口,我扒饭的动作一滞,迟疑了一下才安慰道:“只要自己不放弃,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回去。”

谢芳芳像是没听到我的回答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攥着手里的筷子。

直到我把碗里最后一颗米粒吃干净,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后,她才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再次开口。

“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谢芳芳的声音很小,我只是隐隐约约听清了‘回去’这两个字。

当我追问她刚才说的什么,她就又不说话了。

这几天下来,其实我早就发现谢芳芳在那次被糟蹋的事件中,脑子受到了刺激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这一点从她经常没有焦距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正因为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谢芳芳的反常,所以吃饭时她突然问我的问题,我也并没怎么往心里去。

能分给她几块回锅肉,已经是我能为她做的极限。

晚饭后我们跟往常一样,全都被押回了负一楼的牢房。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芳芳还是习惯性的蜷缩在我身边。

这三天全神贯注的电诈业务学习太累了,加上明天稍有不慎就得被割腰子的结业考核,让我不得不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全力应付。

“啊!”

睡的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被一道刺耳的惊恐尖叫惊醒。

根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的我,条件反射的一下子就翻身爬了起来。

负一楼的光线很暗,爬起来还没坐稳我就感觉有人踢了我一脚。

我下意识骂了一句,出于本能的往后一缩,这才看清原来不是有人踢我,而是两条女人的腿本就搭在那里,是我起的猛了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顺着晃来晃去的两条腿朝上看去,我就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谢芳芳那张已经发青的脸。

谢芳芳死了。

用自己的裤子拴在牢房门框上,把自己活活给吊死的。

看着耷拉在自个儿面前晃来晃去的两条白花花大腿,哪怕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了很多,还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手脚冰凉。

昨晚还挨着我睡觉的女人,一大早起来就吊死在面前,谁他妈能无动于衷。

“都别在那看着了,搭把手把她放下来啊!”

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我想招呼同一间牢房的人将谢芳芳放下来。

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这些人一个个或站或坐,靠着墙抱着双手冷眼旁观。

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冷漠的脸,我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子怒气,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她可是我们的同伴!

昨晚睡觉前都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

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在这个鬼地方,大家连自己是否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敢保证,谁又管得了别人呢。

没有人愿意帮忙,我只能自己使劲抱着谢芳芳双腿,费了很大的劲才慢慢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

谢芳芳的死状很凄惨也很吓人。

哪怕已经把她解下来了,但她的眼珠子还是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舌头也掉的很长。

而且大腿根上还残留着屎尿,一看就是临死前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谢芳芳不仅死状凄惨吓人,还臭气熏天。

我尽量不去看谢芳芳那张恐怖的脸,在牢房里找了一圈才找来两块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衣服碎片,强忍着恶臭帮她擦了擦腿上的屎尿。

虽说帮她擦完后身上还是有股子臭味,可不管怎么说也比之前要好一些。

要是有干净的水能给她擦擦身子就好了。

当然,我也就那么想想。

事实上在我们现在住的牢房,别说干净的水,就连厕所都没有。

所有人拉撒睡都只能在牢房里。

园区里那些缅北杂碎,宁愿每隔一段时间让人清理一遍牢房,也不愿意在每间牢房里修间厕所。

那些杂碎是真的把我们当成了猪仔在圈养。

简单帮谢芳芳清理了一下身体,我又把死死拴在牢房门框上的裤子解下来,费了很大劲才帮她穿上。

谢芳芳应该是昨晚后半夜才上的吊,身体还没有完全僵透,只是关节不能完全弯曲。

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帮她把裤子穿上。

帮她穿好裤子放平,大致整理了一下头发后,我也累得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看着谢芳芳的尸体,又看了看撑死也就一米五高的门框,实在不知道谢芳芳是怎么把自己吊死的。

在还没有人高的地方,用裤子活活把自己吊死,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死了也好,至少解脱了。”

我看着谢芳芳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羡慕她。

至少她再也不用害怕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毒打,不用担心今天考核不合格有什么惩罚,更不用担心哪天会被噶腰子放血做成肥料。

刚来这鬼地方的前两天,我不也想过一死了之吗。

我在想谢芳芳应该从那次被几个缅北杂碎糟蹋之后,就已经不想活了吧。

加上今天就要电诈考核,不合格的人下场估计很惨,想活命就得让家里打钱赎命。

谢芳芳应该是知道自己考核通不过,又不想被噶腰子分尸,更不想连累家里人,所以才选择了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结束生命。

我原本以为谢芳芳的自杀,会在园区里多多少少引发点什么事。

事实证明她的死,就像在泥潭里扔了一粒沙,连泥花都没溅起半滴。

那些缅北杂碎得知死了人,只是让人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至于谢芳芳的尸体被拖去了哪里,结果会怎么样,我并不清楚。

要么是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喂狼,要么随便挖个坑埋了,也有可能被拿去做了人体肥料。

无论是哪种结果,谢芳芳从尸体被拖出去那一刻,就彻彻底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谢芳芳自杀这件事,在我们这批猪仔当中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

到了饭点,我们照例被放出去集中吃完早饭,电诈课程结业考核就正式开始了。

从始至终阿布这个杂碎连提都没提过谢芳芳自杀的事。

随着考核开始,我也只能强迫自己忘掉谢芳芳的自杀,全身心投入到电诈考核当中。

我们所有人的考核题目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打电话的方式,使出浑身解数通过缅北杂碎们提供的名单,让名单上的人完成打款。

每个人的名单上都有五十个名字。

名单上的信息也很简单,只有姓名、年龄、地址和电话,以及直系亲属的大概信息。

“你们每个人手里拿的名单,都是经过初步筛选后的优质资源,只要你们将这几天学到的东西好好用上,完成一单业绩绝对没有问题。”

“考核时间从早上9点到下午6点,完成考核顺利晋升成为正式业务员,就能搬出地下牢房吃香喝辣,完不成考核噶腰放血做肥料。”

“该怎么做,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开始吧!”

随着阿布一声开始,很多人都拿起面前的座机,争分夺秒的开始打电话。

当然也有几个聪明人,跟我一样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先分析着自己手里的名单。

电诈心理学第一课就讲了,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想让对方打钱,归根结底无外乎利用人心。

何谓人心,贪、色、惧、恐、忧......

如果对方是个老年人,你在电话里告诉他中了几百万大奖,你觉得他会不会理你?

可你要说他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对方会不会着急呢?

挖掘利用不同年龄不同人群内心深处的贪、色、惧、恐、忧......才是电诈成功的第一步!

我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对自己拿到的这份名单进行了简单拆解分析。

将那些我觉得成功率最低的人全部划掉,又将名单上的老人、孕妇、打工人还有家在农村的人做了特殊记号。

除了这些人,我手里名单上就只剩了17个名字。

而我接下来将从这17个人当中,想办法完成人生中的第一次电诈。

在开始打诈骗电话之前,我还是挺自信的。

毕竟上课的那三天,我绝对是最专心的人之一。

可是在连着打了十三个电话后,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大棒子。

十三个电话打出去,有五个人直接把电话挂了,三个人在电话里爆粗口,还有四个人持怀疑态度。

剩下的两个人当中,一个直接拆穿了我骗子的身份,另一个倒是被我一通说辞唬住,却也没有真的按照我说的转账打款。

我强迫自己耐着性子不要着急,将最后一通电话结果做了标记。

“要是最后四个人也骗不到,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我拿着名单脸色难看的狠狠盯着筛选出来的最后四个名字,心里毫无底气。

如果最后四个人还是不成功,为了活命,我也只能折回去把目标瞄准做了特殊记号的那些人。

不是我的良知被狗吃了,连老人、孕妇和家在农村的打工人都下得去手,而是别无选择。

被骗了钱他们顶多哭天抢地,可我要是没完成考核,等待我的将是噶腰抽血!

我能将这些名单上的老人和孕妇等人,提前筛选出来放在最后,已经是能做的极限。

就在我再次拿起座机,正拨打下一个倒霉蛋的电话时,左边不远处的工位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拨号的手一抖,连号码都按错了。

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停止拨打电话,扭头朝左边看去。

刚扭头就看到一名缅北杂碎,拿着铁棍一棍子将一名跟我同批次的学员打翻在地。

被打的这人年龄跟我差不多,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平时不爱说话。

我对他没什么太多印象,更不记得他的名字。

“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敢趁机偷偷打电话报警!”

缅北杂碎盯着地上的眼镜青年怒骂一声,举起棍子当头又是一棍。

这一棍下去,直接打的眼镜青年鲜血直流,整个人躺在地上都不动弹了。

看得出来,那名负责监考的缅北杂碎显然被气的不轻,完全是把眼镜青年往死里打。

就在我以为眼镜青年被打死了的时候,缅北杂碎再次举起棍子,狠狠一棍子砸在对方右手上。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我哪怕隔了三个工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还有眼镜青年撕心裂肺的惨叫。

“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报警了。”

眼见缅北杂碎再一次举起棍子,眼镜青年满脸是血抱着被打断的右手,再也扛不住的赶紧强忍着剧痛认错求饶。

就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换做被关水牢以前,恐怕我也会借此机会报警或者通知家里吧。

被暴打之后的认怂求饶,才是我们这些猪仔的常态。

在这鬼地方,英雄和好汉可活不长。

“你以为一句知道错了,就完了吗?”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给老子把他按住。”

拿着棍子的缅北杂碎,眼里闪过一抹狠辣,随手指了指眼镜青年右手边三个工位的人。

我微微一愣,那杂碎指的第三个人,正是我啊。

暗骂一声晦气,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走过去。

我不知道这缅北杂碎到底会怎么做,但我非常清楚,眼镜青年今天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在缅北杂碎的指挥下,我用力按住了眼镜青年的右腿,另外两人则负责按住他的左腿和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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